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大漠恩仇传奇》 楔子 道法自高,黄袍加身,富甲天下,权倾朝野,人生痴绝之处,竟是如此,北风知我意,吹梦到楼兰。我将登绝顶,仗剑屠巨龙;我将渡沧海,渺渺与谁共?屠巨龙兮取龙血,涂我箭矢射苍穹;渡沧海兮归故土,挽我同袍饮长风。 谢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博学多才,文武兼备。 李婉凤-华胥国公主,百花仙子。 徐兰蕙-徐府千金,兰花仙子。 虞阳子-道家太极门第二十七代弟子,人称玉蟾真人,随谢玉征战南北,游历天下名山。 葛炳南-茅山道士葛洪后人,善捉鬼,破蛊毒。 风玄子-麻衣神算子,精风水命理,武功盖世。 法相禅师-酒肉和尚,身高九尺,天下第一力士。 谢玉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诸位历尽千辛万苦,费尽心机,苦苦八十一难,来到这楼兰古国,有何感想?” 风玄子道:“一萧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 众人齐曰:“好” 法向禅师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贫僧捍卫正道,义不容辞。” 众人齐曰:“绝” 虞阳子道:“人间三千事,淡然一笑间。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众人齐曰:“妙” 葛炳南道:“七君一把锁,天师交付我,只消一个字,收尽世间魔。 众人齐曰:“赞” “西北玄天一朵云,凤凰落在乌鸦群,这荒凉鄙陋之地,难道真有传说中的黄金城堡?”谢玉笑道。 “沧海遗珠,终熠熠于世人面前,从这张藏宝图来看,以及你外公临终前的秘密 遗言,我们众位恐怕要……”风玄子道。 “如何?” “隐姓埋名数十年,于无声处铸惊雷,各位,我们个个富可敌国了……” 苦尽甘来,皆大欢喜! 人三更穷五更富,只求灿烂,不求永恒! 大概是,凡是有理想的人,都会骑上银龙的脊背,穿过云雨的漩涡。寻找属于自己生命的荒漠。 谢玉道:“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扦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一万四千一百。"法显谓:"其地崎岖薄瘠。俗人衣服粗与汉地同,但以毯褐为异。其国王奉法。可有四千余僧,悉小乘学。” 风玄子苦笑道:“孔雀河边的迷魂阵,太阳墓和楼兰公主的诅咒,罗布泊小河墓地的旱魃,瓦石峡古城妖兵,楼兰三百罗汉……万万不可小觑。 法相禅师大声道: “吾游乎天地之表,游乎冥冥之间,四维八极,上下无际,无所畏惧,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就让贫僧先去一探究竟!” …… 第一章:狮子回头之相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诸事种种都源于坊间深入人心的一种传闻。 稗官野史,多半是民间的街谈巷说,遗文轶事,假假真真,莫能辩也,野史是一张令人任意渲染的白纸,也是如同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在古代中国东北区域有三个民族,分别是东胡、濊貊、肃慎。东胡是一个部落联盟,包括了当时族属相同而名号不一的大小部落,鲜卑族就是东湖民族中的一支。 在鲜卑历史上,出现了一位非常牛的人物,名字叫做檀石槐。待匈奴落寞后,檀石槐带着鲜卑部落趁势占据蒙古草原,吞并匈奴余种十余万落,逐步开始强盛。 南北朝时期北魏第六个皇帝拓拔宏。也就是北孝文帝。他有强烈的中原情结。 正史这样说:太和二十年,魏孝文帝下诏:“北人谓土为拓,后为拔.魏之先出于黄帝,以土德王,故为拓拔氏.夫土者,黄中之色,万物之元也,宜改姓元氏”。《资治通鉴》 太和十八年,北孝文帝拓拔宏以南伐为名,率部迁都洛阳,两年后,拓拔宏改名元宏。 移风易俗,勇敢的断舍离,汉化已是南征北战鲜卑族的宿命。 北孝文帝颁布一条政令即异族联姻,北孝文帝鼓励鲜卑族和汉族联姻。 北魏孝文帝改革之前两个字的姓很多,有接近300个,但是改革之后由于改汉姓就少了很多,剩下的多的是:独孤、慕容、长孙、叔孙、索卢。 谢玉的母亲姓慕容,名慈。慕容便是遗留下来为数不多的姓氏。 听说天上掉馅饼,可谁也没见过;没听说天上掉媳妇,可书上言之凿凿。 汉人谢胤的媳妇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他本是中原四杰之一,饱读诗书,又是一个练武狂魔,是书痴又是武痴。 有一天,有个女子因仰慕中原江南两岸的锦绣河山,来到了华胥国。 初见时,他看她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她见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他笑容有七分灿烂,三分狂野。 她眉间有三分深情,七分挑逗。 正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他们的相遇竟是千年的缘份。 五年前谢胤从关外隐居于此,很快就在这不起眼的小镇鹤立鸡群,扬名立万。 他一上街就会引起围观和骚乱,于是他雇了一辆马车,结果回家后发现香果满车,绸缎锦衣丝帕不计其数。 相貌武功人品俱佳的他被无数少女视为偶像,提亲的做媒的踏破了门槛。 奇怪的是他丝毫不为所动,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冷冰冰的就像他的剑一样。 他似乎在等待,等待一段旷世奇缘。 男女之情甚是奇妙,那日她从远方赶来,恰巧他在。 那天他清晰的记得他看见一个女人,一个完**着的女人,雪白的皮肤,丰满的胸膛,修长结实的腿。 他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梦,他梦到一个美丽而不失娇媚的女子,她的手轻巧而温柔,她的嘴唇温暖而湿润,她亲吻着他胸膛…… 直到第二天醒来他才发现这不是一场春梦而是一场好像早就蓄谋已久的浪漫邂逅,因为他喝了她熬的合欢汤,吃了她做的如意糕。 她用一碗汤生生捂热了凉了许多年他的心。 他是江湖中人,他的血是热的,心是冰凉的。因为他经历过太多事情,血腥,杀戮,寻仇,尔虞我诈和背叛…… 那天看她时,她身在梅树之下,容眸流盼,神姿清发,简直不可方物,她那双彩色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让人深深着迷。 她有一手好厨艺,她做的点心不但讲求色香味,而且求情求意。 情多处,热如火。 她没有解释她从哪里来,为什么在他的房间,她又是谁? 她什么都没有说,她已经是他的人,他需要的是自己万千次的吻,她很主动,一次比一次缠绵一次比一次热烈。 女人的温柔是最好的武器。一代剑客放下了他的剑,他倦了,他想要有一个安稳温暖的家。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内心深处的惊喜和两情相悦,二人同携素手,共入兰房。 那一夜,外面雨声缠绵,风儿吹皱了湖水,泛起了涟漪,他们同衾而眠,把一生之中积攒的热情和激烈都给了对方,干柴烈火,如胶似漆,他们不倦的索求着,直至次日鸡鸣狗吠。 她不久怀孕了。 三年前,华胥国小镇发生一件大事,全镇为无数少女倾慕的剑客谢胤娶了异族女子慕容慈为妻,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说来也巧,当日逢生的是一个慈眉善目,耳垂于肩的布衣和尚,他本是从昆仑山到此化缘的行脚僧,他光着赤脚,腹大如玄龟,自称赤脚大仙。 他见新生婴儿肤色如玉,全身通透,头如狮子般可回头张望,他抚腹大笑:“善哉善哉!此子前途无量,阿弥陀佛!” 夫妻二人大喜过望,料此布衣和尚非肉身凡胎,应是得道高僧,随即拜倒叩谢,置四样茶疏,斋饭答谢。 “谢胤道:大师结此善缘,求赐名字。说完拱手行礼。 赤脚大仙指了指慕容慈脖子上的玉配,笑而不语。 夫妻二人得到点化,心中豁然开朗,婴儿取名为谢玉。对于算命,慕容慈则是另有想法,半信半疑,她对夫君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读书五积德,妾身以为读书积德行善更为重要,命运在己不在天。”谢胤笑道:“世事无绝对,算命先生曾经说我二十四岁红鸾星动,刚好那一年,我遇到一个绝世美女!” 慕容慈杏目圆瞪道:“那绝世美女是谁?” 谢胤笑道:“那不就是娘子你咯!” 慕容慈莞尔一笑:“若不是遇到我,你呀,不知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又过了几日,慕容慈外出拜佛烧香,偶遇到一个道士,自称袁天罡后人,以称骨算命,闻名于世。 慕容慈酬以重金请道士给谢玉称骨算命,那道士看完谢玉的生辰八字后,大惊道:“此命格震撼寰宇,人间罕有。” 慕容慈说道:“何解?” “此命生成大不同,公侯卿相在其中;一生自有逍遥福,富贵荣华极品隆。”那道士念念有词道,“不过,令郎十八岁时,流年不利,犯冲太岁,为人切莫狂傲,以免招祸。” 慕容慈半信半疑道: “先生可有化解之法?” 那道士道:“一符化天庭,一箓鬼神惊,太上化三清。赐灵符一张,以解太岁之忧。” 慕容慈又予重金,不曾想那道士婉拒后说道:“如有机缘,烦请引荐,沾沾鸿福即可。” 华胥国虽是一个边陲小国,但植被茂盛,自然资源丰富。一条碧绿的青莲湖贯彻南北。 这里虽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但是南北两地人民相处甚是融洽。 这与华胥国的国君李伯牙善于治国,爱惜子民有莫大关系。李伯牙为平靖王李敢之子,南人北相,身材高大威猛,长相儒雅温润,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仓廪实而知礼节。重视农耕,体恤百姓,使得这尘世外的小国,民阜物丰,天下景从,四海清一。 时光荏苒。 夏日的某个晚上,一个三岁时的孩童坐在菩提树下,幽幽闪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星空。 他有一个乳名:“小米粒。” 有一美妇,摇着蒲扇,低声吟唱着一首当地广为流传的童谣。这首童谣出自谢胤之手,是小米粒一周岁生日那天所著,后面因为歌声动听,意境优美,词句朗朗上口而流传乡里。 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如空谷幽兰,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再一听耳膜鼓鼓作响,丹田中好似注入一股暖流,翻腾挪跃,如水中鱼虾嬉戏一般。 “三月的春光美,草长花儿香,蝶儿月中飞,手摇拨浪鼓,隐隐嬉戏铃声笑,铃声笑,乐淘淘,看这俗世多美妙。 蒲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的甜酥饼,金黄麦浪香;梦中的歌未央,追着那夜空中最亮的星闪闪烁烁到天亮。 只盼你快长大,在每一个夜晚,枕着月牙,唱着歌谣,陪我直到天荒地也老。” 这歌声清越动听,这美妇不可方物,这孩童纯真无邪。这会夜凉如水,如青莲湖的水一样。 谢玉凝视着那浩瀚无垠的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觉得它如同珍珠玛瑙一般,周身闪耀着神秘而冷清的光芒。他似乎读懂了这颗星,而这星星也似乎得到了赞许,越发清亮迷人。 这时看星是星,而星看他是他自己。他就是这样一颗坠落人间凡尘的帝星,在人群中闪闪发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娘亲,您看到哪颗星星了吗,它会说话呀。” 谢玉奶声奶气说到。 “它见我儿如此调皮捣蛋,想和你说说悄悄话,让我儿好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美少妇温柔中透着慈爱。 “嘻嘻……”他小眼睛里透着闪亮异彩,像极了一朵绚烂的云彩。 慕容慈刮了一下小米粒的鼻子,嫣然一笑:“乖孩子。” 快与我儿进屋吧,天气凉,别冻坏了娘子的身子”。只见不远处站着一男年轻男子,白衣卿相,剑眉星目,身材极为高大。这男子便是谢玉的父亲谢胤,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剑客,与杨玄,裴真,辛庄善齐名,被誉为中原四杰。 四人为异性结拜兄弟,曾歃血为盟。老大彭如海力大无穷,紫面长须。人送外号紫面阎罗,使得一对混元震金锤,双锤各重七十九斤。为纯金玄铁混合炼制而成,威力无穷,死于锤下的高手不计其数。 排行老二的是谢胤,剑眉星目,面白如玉,因长相俊美,机警过人,人送外号玉面狐,使一把子母青虹剑,见血封喉,剑法诡异刁钻,变幻莫测,江湖中亦有不少好手饮恨于子母青虹剑下。 老三杨玄虎背熊腰,极为壮硕。战场上使一对熟铜八卦棍,曾经于柴埠溪乱林岗几拳打死一头成年斑斓大青虎,最后竟以虎皮缝制上衣鞋帽而招摇过市,人们听闻,慕其勇猛,坊间遂流传虎侯太保杨玄,赤手空拳斗大虫的闲余夜话。 老四于辛庄善使青龙火尖枪,又练的一手好暗器,每与人交手,右手手执火尖枪舞动,左手金菩提数颗齐发,专打人体要害,最要紧的是即使侥幸躲过金菩提的攻击,亦难逃口中的吹针。这吹针细如绣花针,纯银炼制,速度极快,如暴风骤雨一般,端的是阴狠诡秘。于辛庄在江湖中的名号是夺命太岁。 四人中只有谢胤归隐田园,其他三人尚在武陵关外。武陵关是华胥国与外界关外阻隔的天然屏障,有被誉为一霸的当朝大宰豖陈霸的三个儿子据守险关。 那日,有风起于青萍之末,其声咧咧。 屋里有一铜鼎置于炭火之上,炭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铜鼎内水声沸腾,赤豆与猪獾肉正随着滚水翻腾着。 一股肉香和清香混和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屋子,慕容慈用一双象牙白玉筷子仔细挑出锅内丁香、肉蔻,陈皮,香叶,桂皮,辣椒,葱姜等大块香料,童稚的记忆里这次肉食的分量最大,殊不知这是父母殚精竭虑,费尽心思的完美成果。 谢胤拿着一本书假装看着,其实胃已经咕咕作响,这扑面而来的香气早已侵扰到他的七脏六腑。身体内的馋虫被勾得蠢蠢欲动。心道:”娘子,怎么还没好,足足炖了一个时辰了,口腹之欲,最为煎熬,比情欲过甚也。”不自觉抚摩肚子几下。 慕容慈回头对着谢胤莞尔一笑:“夫君想必饿了吧,很快就好了。” “不饿不饿,我正在读《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哪位佳人?是否那风花绝代的桃花仙子黄四娘?”慕容慈一愣。 “娘子真会说笑,黄四娘哪能和我家娘子相比,娘子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温良贤淑,又烧得一手美食佳肴,为夫心中唯娘子一人。”谢胤放下典籍,笑吟吟的说道。 “好香好香,馋死我啦,馋死我啦。”突然一只绿毛红颈的鹦鹉不知何时正立在梁上学舌道。夫妻二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章:口吐莲花,徐府以文招贵婿 薄雾,小城,青莲湖。 旧居,瓦罐,丁香花。 山茶遍野,百里杜鹃啼血,小桥流水人家,这是一个陶公笔下的世外桃源。 这个地方不大,却甚是繁华,三市六街,楚楚衣冠聚集;花街柳巷,众多娇艳名姬。 这里有一处精舍,画栋雕梁,四时有不谢奇花,院里有两棵尺余的枣树,西北方假山嶙峋,清泉涧涧,池中养有五色锦鲤,此处名为梁园。 一个七八岁的稚童正趴在一条木凳上,露出白胖的屁股,谢胤用一根细藤条抽打着,啪啪啪,那稚童强忍着泪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慕容慈站在屋檐下,暗自叹息,打在儿身,疼在娘心。相父教子,本是妇道人家的本分,可夫君执拗,对孩子要求甚严,每日晨起练剑,午间学习烹饪之法,日暮后又要读书静坐,还要哄出生不久的妹妹睡觉,年纪尚幼,为难他了。 谢玉心中百般委屈,五更时做了一个美梦,不忍梦醒才贪睡片刻,可是父命难为,若有半分违抗仵逆,必然是藤绳荆条伺候。 “爹爹,孩儿知错了!” 谢胤语气缓和许多,放下藤条,一字一顿道:“说,错在哪里?” “孩儿今日偷懒,没有准时起床练剑。” “罢了,起来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谢胤放下藤条,捡起地上的桃木剑道:“这木剑还是轻了些,大哥说过,一力降十会。” “让为娘的看看,打疼了吧,伤了没有。”慕容慈嗔怪夫君道:“你也下手忒重了点,他可是你亲身儿子。” “子不教父之过,我自有分寸,今日若纵容他顽劣偷懒,日后必无真才实学,恐受他人欺辱!我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身边庇护。” 慕容慈虽疼爱幼子,但夫君的话也不无道理,江湖险恶,本就是弱肉强食,纵你百般粉饰,可事实如此,以理服人,有时候不如手握利器。 给谢玉搽药酒后,又置大瓦缸一个,放些珍奇药材用文武火煮沸,适温时然后把谢玉赤条条的放入搽洗。 这是一个千年秘方,药浴一年可清秽除湿,药浴五年可以强筋健骨,药浴十年可以休身养性,不惧百毒入侵。药浴百年可以不惧刀砍斧劈,养颜益寿。 这是被称为药王洪老太公的独门秘方,来自于一本古籍《新修本草》。 谢玉每日沐浴后直觉四肢百骸清爽无比,体内冉冉升起洪荒之力。 吃完早餐后,慕容慈吩咐谢玉给隔壁家洪老太公送些酱菜和羊肉馒头。 洪老太公是一个和蔼可亲又可爱的老翁,鳏居一人。身材佝偻,眉毛胡子俱白。 老太公时常送些珍稀药材给谢胤。洪老太公总说拿些奇珍药材泡酒会让你娘亲更爱你爹爹,老太公还说自己其实是天庭的钟南药仙,是太上老君的入门弟子,五百年前因为人间爆发大瘟疫下到人间。 谢玉每次听的懵懵懂懂,总觉得这个老头子每次和自己说这个的时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就好像他的酒葫芦里藏的秘密一样神秘。 这个鹤发童颜的耄耋老人真的是一个神秘的人,多少疑难杂症到他哪儿就药到病除,还时常为穷人赠药免费治病,他是药王,更是除了爹娘以外最疼爱谢玉的人。 在洪老太公心里,谢玉就是他的孙儿。 喝了老太公药材泡的酒,娘亲就更爱爹爹了,胡说,这根本是无稽之谈,可或许会更长寿吧,听父亲和镇上的人说洪太公已经九十岁以上了,娶了三代夫人。 三代夫人都死了,可他还活着。老太公不仅老,而且怪。 老太公家有一个古木箱子,箱子里甚多医书古籍,奇典异录,谢玉爱不释手,专挑自己感兴趣,有一些有插画的看看。 虽然年幼,母亲启蒙自己读书较晚,但还是识得大部,日积月累,竟然有很多典籍可以倒背如流。 谢玉的童年与嬉戏玩乐无关,习武,读书,煮饭就是日常的功课。 星光不负赶路人,多年以后他技惊四座,名满天下。谢胤的努力和偏执没有白费,他教育了一个好儿子。 这所谓天才,其实归于赋禀,归于勤勉,归之于磨砺,归之于技艺。 腊月里,鹅毛般的大雪下了整夜,大地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个冬天额外的冷,离除夕只有几日了。 安埠省城百里铺,徐氏大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徐家大院,人声鼎沸。 “大家静一静,今天是小女十七岁生日,感谢大家为我徐家捧场,不胜感激,不胜感激。我徐星河代家族上下谢谢了!” 外面鞭炮齐鸣,噼里啪啦的炸的雪花四处飞溅。 唢呐,长号,锣鼓,铜钹,打击乐一起奏响,众人听的如痴如醉。 还有一些仕族贵公子,眼睛不停张望,显得有些焦急又有些渴望。 礼乐第一轮结束后,众人围着一堆堆柴火开始海阔天空起来,耄耋老人讲自己年轻时候如何神勇,三姑六婆则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无非就是一些闺帷情趣,张家长李家短的无聊琐事。 这时候,一个年轻后生站了起来,看他满身锦绣绫罗,手执一把白纸扇,说道:“徐伯伯,这人人都知徐家有女名兰蕙,容姿非凡,六艺精绝,万盼相见,以了平生心愿。” 徐星河笑到:“小女年芳十七,礼疏学浅,资质平凡,恐贻笑大方。想必这位就是富山居客栈老板的公子燕三少。 “正是在下。”这白纸扇不紧不慢的回道。神情得意,还颇有些傲慢。 “哎,这常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不读书不打紧,容貌和贤淑最为重要。”一位贵公子模样的人站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此人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手里拿着一支玉笛。这位是鱼乡米坊的少东家胡元玺,有店铺酒十几间,家境殷实。 话语刚落,众多后生齐齐起哄起来。 “对,是什么样的天仙人物,也让大伙开开眼。” “谁人喧嚣,我爷爷可是朝廷三品大臣南宫武,论资格履历,公子我文韬武略,不输各位。” “南宫世家响誉四海,官宦之家,贤侄你出生显贵,我们徐家怕高攀不起。” 这时候一个绿衣女子从西厢走出来,娇声道:“我家小姐说了,要成为徐家乘龙快婿,必须要文武兼备,秀若芝兰。” 众人看时,那丫鬟一袭绿衣,头上梳个双丫髻,云鬓边插一朵五彩宫绢花,两道弯弯细眉,一双巧目,樱桃小嘴,一看就是伶牙俐齿之相。 “丫鬟都出落得如此水灵,那小姐岂不如仙子下凡?”众人看时一个少年正坐在一个火炉边,双手不停翻转,一团团白雾腾起,他抖了抖身上的落雪,衣着朴素大方。 绿衣丫鬟朝说话的方向寻去见一个美少年大约十七八岁,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眉若漆画,鼻若悬胆,齿如贝列,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一束白色稠巾高高挽起,身穿白衣蓝绒鞋,腰间系一条白玉带,悬着一把宝剑,端是朴素得体。 绿衣女子不敢直视那绝美的容颜,直觉芳心如小鹿乱撞,脸上泛起一抹绯红。 “哪来的穷小子,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这里非富即贵,不是你能来的地方!”那几个纨绔子弟替主人下了逐客令。 徐家庭院深处,几棵梅花开的正妍,有暗香浮动,一个温柔的声音从一帘画屏中传出:“小女子性喜幽静,罕与人接,今效仿古人垂帘自娱,钻经纬之奥妙,酌诗词之微义,有一绝伦上联,至今无人能对,若能对出仄韵古绝,小女子愿意明日酉时于城南烟波亭一叙衷肠。” “公子我从小就熟读诗书,自诩学富五车,冠盖满京华,愿意一试。谁人不知,珠宝最丰者,关中贺家;地产最多者,荆州关家;而黄金异宝最多者,当属徐府了,我若娶了小姐,那便是锦上添花。”一个贵族模样的公子摇头晃脑站起来,那公子长相平平,虽能语而无神,虽有形而无骨,视其气则不润,察其色则无光。 “就凭你!只怕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南宫燿怒叱道。那公子面色顿变,敢怒不敢言。 “古语云:“十步之间必有芳草,十座之邑,必有俊杰,公子你又何必以貌取人呢?”那美少年打抱不平道。 “你……南宫燿被气的七窍生烟,就是不知如何反驳。 画屏后面美人嫣然一笑,心道:“好一张灵牙俐齿。” “冬夜灯前,夏侯氏读春秋传。”如莺声燕语。 这……一干纨绔子弟,自诩才华横溢的公子皆面面相觑。 小生不才,愿意一试。“东城楼上,南京人唱背西厢。”那美少年唇齿之间,妙语磁性温婉。 “好!对仗工整,平仄押韵。精妙之极!”徐星河抚须惊赞道。 “哪里来的夯货,喧宾夺主的腌臜穷书生!”几个纨绔子弟已经横眉怒目。 那美少年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那绿衣女子频频暗送秋波,竟然迷得神魂颠倒。 “公子才情不俗,我还有一联,万请公子妙对,以聊兰闺寂寞!” 这……这……这,该不会芳心暗许了吧。众人议论纷纷,更有脾性粗鲁者离座拂袖而去! “细语如莺歌,北风吹裙带,望指教。那美少年,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那绿衣丫鬟再送媚眼,竟然痴了! “雨滋春树碧连天,天连碧树春滋雨。”画屏内,美人轻启朱唇。 那美少年踱步,微微沉吟。 “对啊,你倒是对呀,银枪蜡烛头,还以为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只不过如此。”一位服饰华丽的贵公子模样的人,醉醺醺得讥讽道。 “风送花香红满地,地满红香花送风。”美少年不慌不忙,沉着应对。 “气煞我也,这小子好不识趣!”一个络腮胡子的鲁莽汉子抓起一只酒杯朝美少年掷去,杯中美酒竟然丝毫不溢。 那美少年身形一转,飘逸优美,单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道:“美酒即满樽,一吟还一倾,此酒满口生香,妙不可言。” “公子风流倜傥,满腹经纶,才思敏捷,不知公子令尊是何许人?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徐星河笑着问道。 “爹,您一连问这么多为什么?太难为人家了,”画屏内那女子娇嗔道。 “眼下天色渐暮,不如明日履约和小姐促膝长谈,把酒言欢。老爷您看如何?”那绿衣女子说道。 “老夫膝下只有一女,视为掌上明珠,只不过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公子才情不俗,今日拾荆,真是三生有幸,以老夫愚见,公子既有文武艺,当货于帝王家。这一锭金子略表存心,万望笑纳。” 那美少年回道:诗经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我今日为游山玩水而来,不曾想于贵千金结缘于此,走时候匆忙了些,这块玉镂雕凤纹佩是我父亲其中一位故友赠予,今日就算是借花献佛,不成敬意。” “好!古语有云:君子无故,玉不离身。公子人如其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徐星河见罕见珍贵宝玉,喜上眉梢,忙吩咐绿萝用上等丝帕包好收藏。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叫绿萝的丫鬟问道,眼角一瞥,脉脉含情。 “在下兰陵县四海一家的掌柜谢玉,今日鲁莽,请各位多多包涵,眼下天色已暮,就先告辞了。” 画屏内女子听说他要走,偷偷拉开一丝缝隙,看那美少年时,一眼万年,芳心已沦陷,竟已痴呆。 再想追看时,那美少年已飘然走远。 次日他早早来到烟波亭,且只见绿萝一人气喘吁吁而来告诉他兰蕙小姐因身体有恙而爽约,临时给了谢玉一副画,画中有几个仕女神色各异,体态丰腴,白云间有一青鸾,睥睨下方,下方只有一个圆形水池,池中假山嶙峋,碧水四溅。画意,布局皆是一流,线条也颇有个性,看不出任何端倪,令人惊奇的是,这画颇为厚重,谢玉心想:“顶级的画家,功力深厚,力透纸背,看来有些玄妙。”再看时右下角有一首隽永小诗: 青鸾竞秀媲宫图,应是昭阳头几幅。 秀骨自临妆镜照,清妍对影比配狐。 狐仙雅丽逐名媛,公子无双撵玉奴。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爱慕是离珠。 “公子聪明绝顶,应该明白此诗的意思,希望你能另择佳偶,相赠之物,还望公子小心保管,万万不可遗弃。”绿萝道。 “真是一件憾事,莫非襄王有心,神女无梦”谢玉一个人呆了半晌。 第三章:无名氏老人武功卓绝 “罢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只不过可惜的是未能一睹芳容。”谢玉心道,收了画卷,正想着此事,心中不禁有些烦躁。突然前面窜出一彪人马,簇拥前来。 有一老叟,面如重枣,须发皆白,身不过五尺,悠然自得坐在毛驴上,拿着一杆烟袋,吧唧吧唧抽着。 紧跟着一黑一白两匹骏马,有着黑白两色衣衫,头戴儒巾的两个中年汉子,背着宝剑兜缰撵马。 西出阳关,东人京洛,这里是必经之途,所以它竟然只是一个茶马古道,却是关洛道上的黄金地段,有小道可直达兰陵县。 只见那老叟栓了毛驴,靠着一块石头呼呼大睡起来。 “老伯,醒醒,马上就日暮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别耽误了赶路。” 那老叟睁开眼睛看了谢玉一眼,并未理会,不多时便鼾声如雷。 “朋友,请问兰陵县怎么走?”骑马两人须臾之间已到眼前,那白衣剑客问道。 “在下就是兰陵县人氏,两位去那里做甚? “我们要找一个被誉为中原四杰之一,人称玉面狐的剑客谢胤,”黑衣剑客道。 “两位来晚了一步,他去大漠给他老岳父拜寿去了,你们找他做甚?”谢玉回答道。 “比剑,报仇,你和玉面狐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如此清楚?”白衣剑客道。 “不瞒两位,我就是他的孩儿,有我在,你们到不了大漠!”谢玉横眉冷眼道。 “哈哈哈哈,黄口小儿,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没兴趣知道,看两位的尊容,一个姓楚,一个姓申,合起来应该是畜生,你们想找我爹寻仇,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否则就是痴心妄想!” “准了!”那白衣剑客催马前行,谢玉怒火冲天,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挽住缰绳,右手一拳击向马头,那马嘶鸣一声,轰然倒地,口鼻中冒出鲜血来,已然奄奄一息。 白衣剑客大骇:“裂心神拳……”,早已拔剑在手,往上纵跃,从半空中生生朝谢玉劈来,谢玉不敢怠慢,用尽平生之力举剑一格,白衣剑客连人带剑跌飞出去,黑衣剑客惊惶之间,慌忙用缰绳一卷,套住了白衣剑客的脚踝,白衣剑客情急之下,单手点地,身形一转,方才狼狈的坐在黑马上。 “一起上,前后夹攻!” 黑衣人和白衣人从马上纵跃而下,仗剑围住谢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爹和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谢玉质问道。 “杀了你爹,我们就是天下第一剑手!” “报上名来,剑下不留无名鬼魂!”谢玉冷笑道。 “好!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们兄弟二人就是万剑门少阳剑丁熊,太阴剑邱一虎。待会你向阎王爷报道的时候可不许哭鼻子,小子!”黑衣剑客心道,二剑联手,纵使你有三头六臂难免一死 。” “果然都是畜生的名字,看来那老家伙和你们是一丘之貉。”谢玉暴喝一声,向黑衣剑客刺去,那人仗剑来战,谁知谢玉虚晃一剑,电光火石之间闪转腾挪,脚踏天罡七星步,一招双龙穿云,从背后鱼贯而入,那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地而亡。白衣剑客见状吓得面无血色,握剑的手颤抖不已,大吼一声朝谢玉冲来,谢玉双脚凌空双飞燕直踢白衣人面部,那人猝不及防,被踢了一个跟头,谢玉疾驰过去,正准备下狠手,只听的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狠辣无情,青虹剑名不虚传,不过火候还不够!” 谢玉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那骑毛驴手拿烟杆的老叟。 “老家伙,你也是杀我爹爹的吗?,今天留你不得。”谢玉咬牙切齿道。 “等等,你要和我动手的话先把话讲清楚,你输了怎么办?”老叟道。 “我会输,荒谬!我输了你肯定会杀了我,对吗?”谢玉睥睨不可一世看着这个矮小猥琐的老人。 “这样吧,你如果败在我的烟杆下,你要跟我一年,劈柴,洗衣,做饭,挑水都可以,老朽正好缺一个杂役,”老叟呵呵笑道。 “哦,是吗?那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你输了,我也不杀你,你帮我洗碗拖地即可,我那四海一家的酒楼缺个店小二,我若输了,此生再不用剑。”谢玉笑道。 “老朽七十几岁了,你也不嫌我老,不过我和他们可不是一道的,好吧,动手吧,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老叟横着烟杆道,烟杆两尺半,纯银打造。 谢玉一剑横扫千军直切而来,那老叟轻飘飘一跃,单足立在剑尖上,谢玉只觉手腕一沉,有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急忙收势时,那老叟从背后一烟杆把谢玉打翻在地,谢玉勉强挣扎爬起时,身体犹如雷击一般,簌簌发抖,头脑一片空白,那老叟笑道:“你还要打吗?你已经输了!” “罢了,老家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是我技不如人。”谢玉梗着脖子道。 那老叟没有回话,伸手探那白衣人面部说了一声:“可惜,可惜,为了天下第一的虚名,魂断茶马古道了!” “我和你不一样,平生最不喜欢杀人,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谢玉见言之有理,满面愧色,恭恭敬敬把老叟扶上毛驴,纵轻功追赶。 不多时,到了门前。只见两扇朱门,周围篱墙,上面盘著许多青藤薛荔;门前一道池塘,塘内俱是菱莲。进门一间敞厅,厅中悬著国王赐的小额,写著“清风观”。再向厅外一看,四面都是翠竹,把这敞厅团团围住,甚是清 雅,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一晃几个月就过去了。 “师傅,您一个人深居简出,为何有闲情逸致养这许多鱼虾蟹鳖,这每天都给您做鱼丸,煲鳖汤,徒儿每天晚上经脉贲胀,难受极了。” “这就受不了了,你想做什么?” “每天除了抄经文就是打坐,腰酸背痛的,你给我找点粗活干吧,什么活都可以,手里不摸个家伙什,感觉就像在虚度光阴似的,”谢玉说道。 “好吧,你跟我来。”老叟指着道观门前一块大石头说,你把它敲成一个东西,什么样都可以,我还有点事儿,要下山去办,三个月后再见。”谢玉看那块石头时,头皮发麻,虽然以往也劈柴喂马,耕田犁地,可这种苦力活,实属第一次遭遇到,想起大丈夫要言而有信,当下就抡起大锤,一下一下用力地敲着那块石头,打了几十下,手上磨的全是血泡,想起大丈夫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也顾不得疼痛了。老叟吧唧吧唧的抽着烟袋,摇头晃脑地下山去了。 三个月后,谢玉看着已经雕好的佛像,满意的笑了,这三个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体魄已经不知增长了多少倍,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好手艺,你辛苦了,好是好不过……” 谢玉心有不甘的说道:“不过什么?师傅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是太大了一点,这样吧,你改一改,改小一点。我还有事,我下山去了,三个月之后再见。”老叟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个月后,谢玉雕好了一尊栩栩如生的怒目金刚。 “不错进步多了,好一尊八面玲珑的怒目金刚,好极了!没有金刚怒目,哪有菩萨心肠。为师有一句话要送给你,你就可以下山去了,”老叟看着雕像满意的笑了。 “师傅,弟子谨听教诲。”谢玉稽首再拜道。 “好,很好,谦虚多了。谦受益满招损,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像,要做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 “谢师傅再造之恩,弟子莫齿难忘,弟子这就下山去,师傅保重!” “走吧……” 第四章:华胥公主慕名拜访麻辣皇后厨艺了得 三月的春光无限好,陌上花开人如玉,谢玉的笑容里一半明媚,一半忧伤,山中悠悠一载,城中物是人非。 华胥国境内兰陵县,谢玉回来了,看起来成熟精壮的不少,皮肤也晒成了古铜色,对于他来说,暴怒之下杀了两个挑衅的剑客,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杀了人,又在山上煎熬了一年,过去的仍无法忘记,但已经学会了放下,毕竟要活在当下。 兰陵县城这里太平日久,人物繁阜。 这里有大隐于市的美食,亦有散落江湖的佳肴。 每逢三月时令,人们都去水边祭祀。《论语》中“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北孝文帝以后三月三为传统上巳节。 青莲湖畔,桃花会。本届有彭泽禧彭知县主持操办。 众多文人雅客云集于此,一为赏桃花,二位对花联,三为一睹佳人风姿。 桃花会上一定会是佳人如云,众多文人墨客,豪门公子也想借此机会觅得良缘。 “彩衣妹妹,快帮客人斟酒。”“阿福,来客人了,快上菜单。”这里新开了酒铺,名字叫四海一家,这里的少东家穿梭着食客之间,热情的招呼每一位客人。 这个少东家就是谢玉。 “张老板,李老板,吃好喝好。李老板不知这次又来偷学哪道菜肴呢?” 那人哈哈一笑:“船大却不阻海,同行亦非敌国,少掌柜的菜式果然与众不同,看来我得多来光顾,才能揣摩一二。” 谢玉摇着折扇道:“这极品鲍鱼烩鲟龙鱼头工序复杂,独具匠心,很难模仿。只有麻辣皇后谢彩衣才能做得出来,不过我那小妹向来守口如瓶,实在难为你了……” “我们这兰陵县食肆如林,六品居的鹅,天下一品的瓦窑烧鸡,永丰园的点心,吉祥山水的鱼虾都是一绝,谢掌柜年纪轻轻能异军突起,犹如一匹黑马,实属难得。”那张老板赞叹道。 “乾坤未定,你我都是黑马。”谢玉笑道。 “这位小姐,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连续来了三天了,感谢惠顾感谢惠顾。” “哥,我忙的焦头烂额,快过来搭把手。”一个衣着朴素,妆容精致耐看的女子说道。 她就是谢玉的妹妹谢彩衣,人称麻辣皇后。 记不得哪天晚上,慕容慈做了一桌好菜,谢胤多喝了几杯魏国公红颜酒。 这酒以枸杞,人参,红枣,巴戟天,杜仲,韭菜籽,风流果,锁阳,黄精,补骨脂等中药材入药,三蒸三炙,又窖藏数月。初入口甘甜醇厚,几杯下肚,全身炽热如火。 酒酣耳热后免不了覆雨翻云一番,次年一个女婴瓜瓜落地,周围有隐隐彩光,遂取名谢彩衣。 “哥,厨房的龚爷请你去一下,有客人点了一些奇怪的菜,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做。”谢彩衣急急的说道。 “好了,就来就来。各位失陪一会失陪一会。”谢玉快步疾走到了厨房。 “六子,四妈,什么菜这么难做啊?” “少东家,你还是问龚爷吧。”四妈是一个年逾五旬的农妇。 龚爷急得冒汗,傻乎乎的看着菜单。 “我看看,要做什么菜呢?竟然难住我们见多识广,技艺精湛的龚爷呢?谢玉道。 龚爷是个胖子,怕热,虽然外面初春时节,微略有暖意。可屋子里又是火炉,又是烤架,龚爷手心里汗水已经攥透菜单的一角。 平日里客人都是按店里的竹签点菜,那是店里推荐的菜谱。今日里客人自己手写菜单,看来是有备而来。 一看不要紧,这怎么看都不像什么菜单,分明都是诗句。 第一句:“鲜鱼梗饭算是处。鲜鱼和米饭?龚爷做就是了。” “好咧,少东家”龚爷利索的抓了一条鱼于砧板,刀光飞舞,不出一分钟,鱼已处理好。 第二句:“紫霞仙子甘如醇。”这简单个简单。“小六子给客人上一壶上好的波斯葡萄酒。” 第三句:“玲珑骰子安红豆”这第三句分明就是一句情诗。该不会是与红豆有关的佳肴?我们这里已经好久不做点心果脯卖了,真是令人奇怪。 “阿福,是哪桌客人,最后这句确定是一道菜?我要见一见。 “少东家楼上雅座三十八号。”阿福正在收拾餐具,顿了一下,答道。 “知道了,你忙吧。” 他推开一扇门,径直走了进去。 一个女子背影绰绰,曲线优美,正坐在哪里饮酒。 “小姐,承蒙照顾,这酒菜可合胃口?”谢玉开门见山。 “久闻兰陵县四海一家的大名,果然没令本公主失望,这鱼肉香脆嫩滑,果然是独具匠心的美食,这珍馐百味集南北之精华,果然是食家。” “承蒙小姐夸奖,小生实在愧不敢当,都是街坊邻居抬举,大家赏脸罢了。”谢玉满面笑容。 只见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略有一丝冰冷。 奇怪的是她身后站着一个身材佝偻,满脸皱纹的老妪,手持龙虎双钩,应该是公主贴身侍卫。 “公主殿下,小生这廂有礼了。谢玉略一躬身。 “请坐。” “公子,这位就是我们华胥国公主,还不参拜?”那老妪说道。 “ 草民谢玉参见公主殿下,祝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拘礼,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公主的脸微红道,我这次来其实是受人所托,希望谢公子你不必介怀。 “哦,小生愿闻其详。” “我听闻今年的桃花会亦有不少青年才俊可结交,以便日后为父王效力。而上巳节也会同日举行,据闻农历三月三,百姓会在青莲湖边祭祀,我将会代父王为万民祈福。所以最后一句是诗:玲珑骰子安红豆我是抛砖引玉,希望可以见识公子你的厨艺,果然精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诗甚是绝妙,尤其是最后一句点睛之笔,公主一片赤心,积善行德,做善事福有攸归。实在令人佩服。” “公主天生丽质,又醇性善良,实在是我国之福。特别是公主的侧颜真是盛世美颜,令天下美女自愧弗如。” 听闻谢玉赞叹自己容貌,心里不由沾沾自喜。 “年纪不大,却学会油嘴滑舌,谁知道你是真心呢,还是违心谬赞呢?那在公子看来,什么人才符合美女标准呢?”公主喜道,但不露声色。 “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在小生看来,美女二字,公主当之无愧! “公主殿下灼灼其华,国色天香。小生句句实言。”谢玉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这一笑像极了春风,吹动了公主心湖的一阵涟漪。 公主顿首微笑回礼。 “桃花会小生也听说了,如此盛会,一定会很热闹。”谢玉往公主杯子里斟了一杯葡萄酒。 “这酒酸中带甜,丝毫不逊皇宫波斯贡品,喝一口齿留面颊香,好酒好酒。”公主呷了一小口,满心赞叹道。 “过誉了,这只是一些不加修饰的野果酿造而成,岂敢与帝王家珍贵的波斯贡品相提并论。”谢玉继续说道:“我只是好奇,公主的那道玲珑骰子安红豆不知是什么菜式。” “本公主听闻四海一家有个少东家谢公子,年轻有为,又是闻名遐迩的美男子一枚,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这以诗入食主意是我临时之意,无非就是想和少东家结识一下。” “哦,公主殿下专程光临鄙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小生何德何能,能劳驾公主屈尊结交。” “想必公主的父王就是勤政爱民,世人敬仰的华胥国国王?” “正是,我父王正是当今大王。我是李伯牙的次女李婉凤。”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不要推辞,我要你答应我一起去参加今年的桃花会。届时我会让彭知县推荐你参与食箸鲜美食节的遴选,希望你好好准备。 “这个好说,既然是公主吩咐,在下照办就是了。”谢玉躬身回道。 “好,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希望公子你未雨绸缪,早日做足准备。” “袁婆婆,今日我们还要去省府见一位故友,已经准备好了吗?”公主吩咐道。 “公主殿下放心,老身早已办妥。” “走了,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公主回眸一笑,甚是妩媚,只落得谢玉呆痴了半晌,“公主,你的手绢”谢玉匆忙下楼,四处张望,人已然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他不禁闻了一下手娟,一股雅香沁人心脾。 “哥,刚才谁呀,去了那么久,我们都快忙死了。”谢彩衣颇有些不快,不快种有一些撒娇,她嘴巴嘟的老高。 “彩衣妹妹,哥问你,你想参加桃花会吗?”谢玉认真的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也可以去吗?”谢彩衣似乎不太相信。 “我怎么会骗你呢,小妹,刚才我送走的那个大美人就是华胥国的公主。她邀请我去参加桃花会一个美食的操办。” “哥,公主万金之躯怎么可能来我们这家小酒铺呢?再说一般宫中的女子可不能随意出宫,公主即使出宫也必然乔装打扮一番,掩饰身份才可以少许多麻烦。”谢玉笑道:“小妹,如今大王爱民如子,公主微服私访,体验一下民间疾苦,也不枉圣贤之誉,虽然呢,这些天,店里老是来些奇奇怪怪的客人:和尚,尼姑,道长,独行的剑客……书生,不过呢给足银子就行,我们呢打开门做生意,来之不拒。”谢玉踮起一锭金子,眉开眼笑道。 谢彩衣一把抢过金子,放在袖子里,笑嘻嘻道:“你不怜惜钱财,免得又去喝了花酒,还是我来保管比较妥帖。” ”喂,这是赏金,你快还我。” ”行啊,你把今天店铺里所有的碗筷都洗了,这金子就便是你的了!” ”那还是算了吧!一顿花酒又泡汤了!”谢玉怏怏道。 第五章:厨王争霸较技夺魁 初六 ,晴,桃花节如期举行。 樱桃花,一枝两枝千万朵。 桃花流出武陵洞,梦想仙家云树春。今看水入洞中去,却是桃花源里人。 三五成群的女子正提着竹篮捡起被河风吹落的桃花,这些桃花可以与杏仁一起捣碎敷面可使面白如玉,艳丽照人。 有人为了驻颜,有人为了酿桃花酒。 “诸位,我是本县县尉,大家请肃静。知县彭大人今日莅临桃花坞,现在由本县父母官彭大人讲几句话。” “好,人群中有人喝彩有人鼓掌。更多的人群是窃私语。”男女老少云集于此。 “诸位,承蒙圣恩,如今万水朝宗,天下一统,我兰陵县更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今日谨遵祖训,特举办上巳节,祭拜三皇五帝,感恩苍天皇帝,保佑兰陵县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这位就是兰陵县彭知县,他身着红袍乌帽,浓眉,阔脸,眼睛细长,颧骨高耸,山羊胡须。身边站着两个带刀侍卫石英石虎,两人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像是孪生兄弟。 “诸位乡亲父老,本县很荣幸请到本朝公主和大家一起祭祀祈福,还有本届食箸鲜美食节婉凤公主也是主要评委之一。有请…… 今日风和日丽,锦旗齐整的迎风招展,众人翘首以盼。 只见她身白色衣裙,长及曳地,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她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满面春色,淡妆素服,大方而不失娇媚。 和她一起走出的两个婢女在她面前完全失去了颜色。 “真的是她?”谢玉又惊又喜。 “哥哥,这就是到我们四海一家用诗入美食的婉凤公主,果然是容颜惊人,怪不得哥哥你被她迷住了,媚骨天成呀。”谢彩衣感叹道。 “胡说啥呢,看我不收拾你。”谢玉作势要去咯吱彩衣……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不说了,哥哥。”谢彩衣咯咯的笑成一团。这简直就是哥的杀手锏,对于自己来说这招百试百灵。 “我们还是请婉凤公主给大家讲几句吧。”彭知县躬身对公主一拜,人群中掌声沸腾。 “众位父老乡亲,兰陵县的子民们,今日五彩缤纷,春色满人间。本公主能替父王与民同乐,甚感荣幸,今日食箸鲜的主题是山珍,我们已经备好了食材,请参加遴选的食家做好准备,真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此次入选的菜式将有答对花联的魁首者品鉴。”公主语调不急不缓,吐字句句简练珠玑,果有皇家之风。 评判席上端坐的三位德高望重的饕餮老人频频点头。这位婉凤公主端的是大方得体,巾帼不让须眉。 “诸位,人生七十古来稀,老朽已经七十多岁了,能继续作为本届的美食品鉴之首,真是人生一大乐事,有道是:五味令人爽,美食唯我尊。人间乐趣,一厨烟火足够。老朽就宣布一下本次比赛的食材和规则。” “五味老人您请讲。”彭知县拱手说道。 本次我们预备的食材有“动物八珍”,即熊掌、象鼻、鹿筋、驼峰、猩唇、鹿尾、猴脑、豹胎和“植物四珍”,即竹荪、燕窝、香菇、银耳。另外鲈鱼,豆苗尖,番椒,姜,蒜……油盐辅料一应俱全,大家各选两道自己拿手的菜式参加比赛,一局定胜负, 五味老人毕竟上了年纪,说话有些喘,呷了一口顶尖香茗,继续道:“本次参选的有”省府的两位代表是鱼乡米坊的胡元玺,丰叶园的严子丰,本县代表是四海一家的谢玉。来有请各位代表亮相。 只见一位贵公子模样的从帷幔中走了出来,他穿着蓝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手里拿着一支玉笛。他就是鱼乡米坊的代表胡元玺。 “真可笑,是来表演笛乐的吧,一个庖厨还带着一支笛子。” “对呀,怎么看就是那种不学无术的败家子。”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叫多才多艺,你们呀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嘲讽,也有羡慕。 “大家看呀,那才是真正的庖厨,你看他那犹如象一般的体魄,啧啧啧……” “可不是,人家吃一顿可是我们普通人家的三餐,我们呀可吃不起。”众人又对丰叶园的代表指指点点,皆尽口舌之争。 “哇!这就是代表我们兰陵县的参选者,这么年少,该不会是银枪蜡烛头吧?” “我看悬,模样还是不错,一表人才的,可这厨艺呀,讲究的是基本功和传承,年纪轻轻就有此等资格,恐怕是托关系进来的吧。” “我和大家看法不一样,这位公子神清形朗,一双眼睛目光如炬,是块好料子,只可惜有点暴殄天物,这样的英俊小生,给我女儿作相公倒是一件美事。当庖厨实在可惜,可惜,”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贵夫人说道。 片刻间,参选者已经挑选好材料。胡元玺挑的是驼峰和玉兰片,严子丰选的是熊掌和鱼。,而谢玉与众不同,挑的是植物三珍香菇和天山雪鸡。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今日本公子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胡元玺挑衅的对谢玉讥讽道。 谢玉微微一笑道:“好,你若赢了,我四海一家的金字招牌赠送于你,你若输了,该如何?” 胡元玺一听,顿时后悔,但大话出口,已覆水难收,无奈哼了一声。 胖子严子丰倒是十分笃定安静,一副胜券在握的势头,他很胖,不停用手绢擦着汗。 公主环视一番,一双美目盯着谢玉,谢玉偶一抬头,目光所极发现公主眼波流转潋滟,十分动人。 “谢公子,你怎么还自带炒勺和厨刀,有什么玄妙。”知县彭大人说道,神情满是疑惑。 众人目光齐聚谢玉身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那两件物什有什么特别,平平无奇而已。 “禀大人,此物是家传之物,小民每次出门都装于这布袋之中,这勺为纯乌金锻造名为八仙文武勺,这刀为观世狩猎刀,可劈柴火可砍骨头更可以用来防身。” “劈柴刀防身,这可是老子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一位老叟不由抚须大笑。 众人也附和大笑起来,看来这小子是个傻子,这刀看样子就是一把普通的劈柴刀,古朴无华,与世间成名兵器媲美简直就是一件俗物,毫无所长。 “吹牛吧,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把破刀而已,有什么玄乎。” 谢玉懒得解释,只见他运刀如飞,食材如同雪片一般落英缤纷,整整齐齐码在餐盘中。“降龙斩!”谢玉喝一声,一只整鸡瞬间被斩成四十九块。 “我退出,彭大人我退出,这小兄弟神乎其技,我自愧弗如。”丰叶园的严子丰说道,他肥胖的手不停擦着汗…… “此话当真,你可不要后悔,诸位都听见了,是你自愿退出。怪不得别人。” “不怪,不怪,是我技不如人。与他人无关。”严子丰讪讪的闪到一旁,不停擦着汗珠,喘着气缓步移到旁观席。 “丢人现眼!”胡元玺又气又急又恼。 一炷香功夫后,两家究竟谁胜一筹,谁能折桂,冠盖桃花会。 “这道三色驼峰的确很美味,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此菜肴可是我鱼乡米坊的金字招牌,食过的客人赞不绝口,这驼峰是顶级食材,非一般市井俗菜能比,莫非你还能说出瑕疵。” 五味老人沉吟一笑,说道:“驼峰确实是顶级食材,亦是大补之物,可惜的是你刀功欠佳,这驼峰丝粗细不一,武火猛炒之后,有的熟透,有的尚未断生,你看这些肉质确实过老,我这牙口已经嚼不动了。而且你这香料味过重抢了鲜味……” “我看你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怎么可能,这道菜我至少做了数百遍,我看你是收了这小子的好处,或者是有人从中作梗。”胡元玺愤愤不平道。 “大胆,竟敢质疑五味老人,五味老人厨艺精绝,各大菜系无一不通,更有一条皇帝舌,品鉴天下美食。是我兰陵县第一食家,你岂敢有异议!”彭知县大怒道。 “无妨,无妨,一个人自信于自己的技艺并不是一种过错,老朽吃遍大江南北,也是实话实说而已。老朽遥记当年,有一位姓胡的朋友给我做了一道三丝驼峰,麻辣鲜香已然记忆犹新,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驼峰。” 胡元玺追问道:“姓胡?姓甚名谁?” “老朽已经忘记了他的姓名,只记得当年他还是一个猎户,他的捕猎手段一流,对烹饪野味十分在行。” “难道是我爹胡惠安?我爹未经营酒楼之前就是打猎的。”胡元玺惊道。 “应该是吧,老朽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如以前了,只记得如何做菜了。” “幸好幸好,这老头应是我爹的故交。看来这谢家小子是赢不了我的”胡元玺心中自然得意起来,不禁一改抑郁之色,眉开眼笑起来。 “烦您继续品鉴,我等也想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美食家。”彭知县说道。 众人此时鸦雀无声,只觉得口舌生津,想一饱口腹之欲。 “香,太香了,我好想吃。” “可不是吗?这么远都闻见香味了,看来这谢家小子天赋异禀啊,小小年纪,厨艺精湛。” “是啊,老子我最喜吃鸡了,这鸡的香味绝了。”一个长相粗鄙的汉子说道。 “这位公子不仅长相出众,更有一手好厨艺,照我说啊,我应该休了我那不中用的相公,用我的金山银山换一个厨艺精绝,相貌堂堂的好夫君。”一位美妇人说道,看情形好像要马上吃了谢玉一样,眼放精光,嘴角流涎,娇躯不停摆动。 “你缺不缺德,看样子人家还是个孩子,说不定是个雏,哪轮得到你哦,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人群中像炸了锅,对谢玉又是羡慕又是膜拜。 “大家静一下,听我说。” 众人终于安静下来,只有几个神色异常的人头攒动。 五味老人继续道:“这道白花菇滑鸡本是一道普通菜肴,可这位小兄弟却把它做到极致,顶级百花菇用手撕成丁和天山雪鸡一起焖制,配番椒,蒜米,大葱,又以八角,孜然佐味。香菇清香,鸡肉爽口嫩滑,吃上一口赛似神仙。只不过我看小兄弟烹饪过程中未加一滴水,有什么奇特的方法,可否让老朽我开开眼界。” “在下用的是酒, 确切的说是醪醴,这是用谷芽发酵并与饴糖一起精心酿制而成。谢玉解释道。 “醪醴,老朽闻所未闻,可否借给我观摩品鉴一番。” “嗤,雕虫小技罢了,泛泛如是,没什么了不起。”胡元玺不以为然。 “啊!太香了,有一种麦香和酒花香,好像黄金一般的颜色,你是用这个焖鸡,怪不得,难怪了。”五味老人拍腿大笑,完全不顾身份体态。 “是吗?我也开开眼界。”彭知县微整衣冠,接过五味老人手里的竹筒,“既然能入菜,让我品品。” “ 平顺甘醇 清爽 回味无穷,这醪醴绝了。” “下面我宣布,这次食箸鲜的桂冠是四海一家谢玉。这是我和另外的食家一起品鉴的结果。恭喜小兄弟夺得魁首。” “什么,小兄弟,这老头什么身份。他可是鼎鼎大名的五味老人,历届美食节都未见他如此失态。怪事怪事。” 众人欢呼雀跃,兰陵县这次可是力压省府参赛者,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胡元玺听见宣判结果,神情恍惚,上次徐家大院提亲弄得个自讨没趣,这次厨艺争霸又败给了一个毛头小子,惊的玉笛掉在地上,摔成两节。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只有不幸和更不幸。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怏怏地踉跄离开。 “象鼻子插大葱,这下装大了吧” “不过尔尔,看来这次是老天帮我们兰陵县。” “可不是咯,这就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人狂不得。” 众说纷纭。 “落井下石,市井小民就是这样。”公主摇了摇头。并投以谢玉赞许的目光,看来自己眼光独到,捡了一块瑰宝。 远处高山峨峨,近处河水泱泱。众人欢庆盛宴。却不知一场险恶就要到来。 第六章:深水鱼妖锯刀狂魔乱杀无辜 “大家快跑,怪鱼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往湖面望去,只见三千弱水,浪涛滚滚,妖风四起,湖水被掀起来几丈高。只见那怪,身长一丈,脖子粗短,全身布满逆鳞,背部有巨大的疾棘,棘顶有甲板,四肢如船浆状,张着血盆大口,犬牙交错,吼声如雷,最可怖的是,长着锯齿一般的长嘴,简直就是水冥界中的幽灵。 “据说鱼妇是由颛顼死而复生变化成的。颛顼死的时候,刚巧大风从北面吹来,湖水被风吹得奔流而出,蛇变成了鱼。已经死去的颛顼便趁着蛇即将变成鱼而未定型的时候,托体到鱼的躯体中,死而复生。后来人们就把这种与人结合在一起的鱼,叫作鱼妇。奇怪,怎么会出现在青莲湖,这应该只是上古时期人们想象的一种鱼。”谢玉说道。 “哇,公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五味老人惶恐不安道,说完后如疾风一般飞奔而去,谢玉苦道:“我也只是根据古书记载,心中揣度而已。这种鱼怪千万可别激怒它,恐遭报应!”再看时众人时胆小的四处逃窜,有几个不怕死的汉子已经弯弓搭箭描准,嗖嗖嗖,几枝箭如流星般已经射中那怪,那怪狂吼一声,从水中直向岸上奔来。谢玉着急的四处张望,大声呼喊道:“彩衣,公主殿下,你们在哪里!” 须臾间,那怪双嘴一剪,已有七八个人被拦腰剪成几段,一时间血雨腥风,人们乱作一团,哭爹喊娘,哀嚎声惊恸湖岸。彭知县慌而不乱,大声令道:“保护公主,带刀侍卫何在!”忽见两人绰刀如鸟掠过人群向那怪砍去,那妖怪一身怒吼,石英石虎兄弟惊吓之余倒飞丈余开外,大叫一声列阵,又有一群兵甲很快形成一个方阵,谢玉急的抓耳挠腮,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身形轻轻一掠,如同一只大鹏,稳如泰山般落到一座灯塔的塔顶,凝神四处相望。 只见那些兵甲和怪物遥望对峙者,彩衣和公主衣衫不整,仓皇失措依在一起。谢玉心想:“这小妮子倒也机灵!”身形一陡,如鹰隼般扑向她们,双手一挟,向后疾飞出去。“好痛,你轻点。”隐约中听到公主叫声道。瞬间三个人已稳稳的落到灯塔塔顶之上。谢玉绰刀在手,对彩衣说道:“保护公主,我去去就来!”彩衣点头道:“哥哥千万小心!”公主惊魂未定的说道。:“我好害怕!”彩衣回道:“有我大哥在勿忧!” 那怪怒如奔马,形如鬼魅,杀气腾腾的冲将过来,众兵甲如何抵挡得住?那怪张嘴一剪,七八个兵甲的尖枪已被绞成粉碎。惊恐中,气氛诡异到极点。那怪一个翻滚,已有几人被巨大的身躯碾压的肚破肠流,人们吓得肝胆俱裂,自相践踏,死亡不计其数。 正在那时,那怪巨眼瞳孔中发现一道明晃晃的银光闪来,竟然毫不躲避,未曾料到被谢玉一刀刺中了眼睛,一道血光向天空中狂飙而去,那怪吃痛,咆哮如雷,怨气冲天,众人惊得三魂荡荡,七魄悠悠。 “公子你要小心……”公主在塔顶上喊道,心中焦急万分,又无可奈何。 “你是谁?怎会有如此神兵利器,伤我尊体,你好大胆子!”那妖怪竟然开口说道,声音如地狱幽冥,惊人魂魄。” 谢玉怒道:“你本是鱼蛇合体,修为不易,为何为祸人间,荼毒生灵?我这厨刀刀下鱼蛇六畜亡魂无数,采五山之精,合六合之英炼成,应八方之气,切金断玉,如削土木,伤你又如何!”谢玉色厉内荏,其实心中无任何把握,言语间唇颤心惊,眼下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大吼一声朝妖怪劈去。 轰隆,轰隆……突然晴空万里的天穹,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空气如同沸腾一般,剧烈震动。 就在谢玉以雷霆万钧之力刀劈华山般砍去时,那怪张开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吞没谢玉时,突然天空中有红光闪现,只见一道童驾云而来,大声喝咤道:“孽畜休得猖狂,我来拿你!” “日生纯一,天癸之象,不匠而功,无为而成。”数百道七彩纯阳之光向那怪天灵盖击去,哪怪口吐一道绿光朝谢玉面上扑来,谢玉一惊,惊魂之际张大了嘴巴,一颗如鸡蛋大小般的圆球顺着咽喉直入五脏六腑,谢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众人见那怪缩成一团,战战兢兢,跪伏在地,皮肤光滑如玉,隐约可见胸前肉锥,原来是个女妖,那女妖磕头如捣蒜,已不能言语,那道童双手一指,那女妖化成一道清光被葫芦收去。 《山海经·大荒西经》: “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风道北来,天及大水泉,蛇乃化为鱼,是为鱼妇。颛顼死即复苏。这鱼怪有生命复苏,灵魂转化之能,那鱼珠乃是精华,有避水之能,是千年的修为精炼而成。” 童子道:“无量天尊,鱼妇你修为不易,却堕入魔道,若有一丝善念可修炼成镇压四方之水的水神,实在可惜,这一场浩劫。”说完纵云往凌波仙府而去。 这时,一切如常,只可惜数十条人命如草芥,魂归悠悠,死于非命。 “彭知县惊的一身冷汗,命侍卫搬云梯,把公主和彩衣从塔顶上接下来,彩衣见哥哥谢玉昏迷不醒,哭的混天暗地,公主也不停抹眼泪,突然谢玉一骨碌跳起来,大伙吓了一跳,四处散逃。大喊大叫:“鬼呀!” 公主摸着谢玉的脸,惊喜万分道:“你没事了,太好了。”彩衣说道:“鬼是没有影子的,而且大都夜间活动,喂,我哥不惧个人安危,救了你们,你们怎能这样。”原本散开的人群又聚拢而来,个个称奇,这凶神恶煞般的恶魔口下居然能活着,真是不易。 彭知县命人将那些妖怪口中丧生的人装殓入棺,足足做了三天法事,方才平息这场风波。 第七章:阴谋阳谋月夜相思情 一轮皓月当空,高高悬挂在天际,它将无边无际的银辉,洒在一处幽静的院子里。 “公主殿下,让你受委屈了。”谢玉行跪拜礼。 “谢公子,快请起,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何必施礼,昨日若非你垂救,怎能够有我今日,应该我谢你才是。渔夫不惧蛟龙。猎户不避猛兽,烈士不畏刀剑,夫勇者也。庙堂之上,我佩服的人有一个,当然就是我的父王了,市井之中,你是血勇好男儿,值得婉风钦佩。” “区区草民,真敢与皇家相提并论,公主谬赞了。 婉凤公主把头发挽成一个髻,用一支金钗斜插如乌云般的秀发中,温柔的说道:“你还是叫我婉凤比较好,于公于私都是华胥国的功臣,眼下妖孽猖獗,来日我回到朝中,定会禀告父王,召集天下能人异士,设立镇妖司,铲除妖魔鬼怪。” “公主殿下有心了,我相信一定会如你所愿。” “婉凤姐姐,沐浴的玫瑰花,耶奶已经准备妥当,等下你就将就一下穿我的新衣服吧,我这就拿过来给你试试。” “这个小妮子没大没小的,待会我一定好好收拾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公主殿下你就要受些委屈了。不过昨天的鬼怪确实厉害,那仙童究竟是何方神圣,法术实在是高强的很。”谢玉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公子,你日后必是人中龙凤。”婉凤公主嫣然一笑。 “我进来了,哥哥你们聊什么怕我听见,这就走了,有什么秘密?” 公主附耳对谢彩衣耳语了一番,自己先红了脸。… “嘻嘻,不要理我这个臭哥哥,走我们去沐浴。”谢彩衣拉着婉凤公主的手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小妹,你过分了,这才是你房间,那是我房间,你们俩准备去我房间沐浴吗?”谢玉无奈摇了摇头。 “可不是吗?就你房间有个又大又豪的大浴桶,平日里你自己又不用,每天都是泡在后院那个石缸里面,神神秘秘的,公主人家可是千金之躯,只是借用一下而已。明日我们再吩咐家丁另起一间精舍给婉凤姐姐用,我怕你走错房间,冲撞了公主姐姐。”谢彩衣捂嘴笑到。 “你偷看哥哥我洗澡?”谢玉惊道。 “哪有什么好看,你每次都穿衣沐浴,再说了我见你每到子时就神神秘秘的,我也是好奇而已。” 谢玉感到又好气又好笑,看来女人和女人之间是容易很亲密的。他走出院子,泡了香茗,在院中的石凳上独自品饮了起来。 “田田诗客句,闲倾荷露试烹茶。这香茗果然清香怡人。” “也不知道她们做什么,沐浴而已,需要这么久吗?女人就是麻烦。”嗯,还是品茶吟诗比较好,秒极妙极。”谢玉自语道。 “这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们饮酒聊天如何。”温柔销魂蚀骨的声音。 谢玉抬头一看惊呆了,好一副香艳又不失典雅的画面。 婉凤公主粉色极淡已经接近白色,但是却很妩媚,就似少女脸颊上最自然却最诱人的红晕,那是热气亲近过的氤氲颜色。 隐约高耸的酥胸,羊脂玉一般光洁的肌肤,更有一种花香糅合体香的特别香气扑鼻而来。 “额,好困,我累了一天了,就想睡觉,我不爱喝酒,你们聊吧,我先睡觉了。” “哎,别呀,小妹……我们一起聊会天多好。”谢玉嘟囔道,真是个大瞌睡虫。 “晚安,姐姐晚安。”谢彩衣打着呵欠进屋去了。嘭,门关上了。 “今夜月明如水,这庭院深深景色优美,不如我们饮酒作乐如何。”婉凤公主柔声道。 她手提一个玲珑玉壶,隐约散发着阵阵酒香, “对了,这好像是青梅酒对吗?” “公主果然见多识广,这正是五月的青梅加上陈年佳酿精心泡制而成,我这个酒是去年的五月底酿制的。”谢玉颇为得意道。 “说到饮食,酿酒,诗赋你倒是一点不谦虚,听说前朝旧事的典故,就有曹孟德青梅煮酒论英雄了,看来我们能一起饮此酒也算是江湖儿女了。”公主轻挽红袖,芊芊细手拈了一只酒杯放到谢玉的面前,倒满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来,干杯!婉凤公主低头闻了一下,满脸陶醉。 谢玉道:“等等,这样喝伤胃,我去屋子里拿一些果脯和下酒菜来。等等我,很快。” 不一会,一个精致的果盘盛满了五香花生,碳烤小鱼仔,怪味胡豆,酸梅果脯。 “这是什么,我生在皇家,竟然没有见过品尝这种绝佳的果脯。”公主拈了一颗话梅果脯入口,只觉得酸甜可口,口舌生津。 “这是情人梅,以新鲜饱满的梅子放入大缸后一个月用清水洗净后用盛夏的日光晒干,然后用上等的糖料泡腌,一共十蒸九晒方可成品。”谢玉说道。 “情人梅,这名字好有诗情画意,这又有什么典故呢。”公主浅浅一笑。 “这个说来话长,我也是道听途说……”谢玉解释道。 “说嘛,我想听,你看今天繁星点点,月色美的令人神往,这玉壶雪魄,光华流转,何不笑谈古人书,饮酒赏月,以此作乐。”婉凤公主柔声道。 “好吧,这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传说,一个女子嫁给了马帮的头领,每当梅子成熟的季节,就是马帮归来的时节,那常年奔波在异乡的人,心中思念的一定是那满树翠绿的青梅和青梅树下温柔的身影。可是有一年,青梅成熟了好久,丈夫还未归来,女子为了吃到当季的梅子想了一个办法,就是用大锅将新鲜的青梅熬成蜜钱等待着,初春时节,马队终于返乡,丈夫终于吃到妻子亲手送上的梅子。”谢玉娓娓道来。 “太感人了,如果有一天你娶了美丽的妻子,我想她也一定会像那个情深意重的女子对她丈夫那样对你的。”公主抬手饮了一杯酒,双眼湿润,满面绯红,眤声说道。 “我恐怕没有那个福气,这世间女子薄情寡义者多,我等出生卑微,又无功名,娶妻生子,谈何容易!”谢玉饮了一杯酒。 “公子不要这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会有一个人让你觉得人间值得,例如,你觉得我怎么样?”公主拈了一颗情人梅送到谢玉的嘴边。 “来,张嘴,本公主赐你一颗。”公主将情人梅轻轻滑过谢玉的嘴唇。 谢玉无奈,只得张口笑纳,此情此景,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御的风情。 “我是一介草民,公主你是万金之躯,我等能说上话,远远看着便是天大的福气了!”谢玉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公主,我记得当日你到四海一家来,带了一个袁婆婆,怎么桃花节的时候没有见到她呢?” 公主说道:“这袁婆婆本是我的护卫,她毕竟是个女人,和我一起出行也比较方便,恰恰就是桃花节哪天,她对我说她有一个儿子就在兰陵县,她收到讯息,说她儿子尚在人世,然后我就准许她先去寻亲,日后在财神客栈会合。如果袁婆婆在我身边,那些恶人就不会得手。” “嗯,很有道理。不过呢我总觉得她神秘兮兮的,深不可测,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谢玉道。 自古道:“日远日疏,日亲日近。”两个情趣相投的人是不分身份尊卑的,两个年轻人推杯换盏,几碟小菜下肚,婉凤公主有些醉意,只见她面色沱红,媚眼如丝,上身大半个春光乍泄。 “公主,公主……”谢玉上前摇晃着美人玉肩,公主头一歪靠在谢玉的怀里,看样子是酒力不支。这可怎么办,得我去叫小妹来帮忙,他脱下身上厚实的坎肩,垫在桌面上,轻轻的将公主的头靠在上面。 而后,谢玉用力推了推谢彩衣的闺门,门早从闺房里面锁了个严实,轻叩门数声,里面毫无反应,只隐约听见均匀的呼吸声,这小妮子睡的比猪还沉。 “算了,今天就让公主在我那里应付一宿。”当下抱起美人,温玉入怀,踱步蹑手蹑脚走到自己房间。轻轻的把公主放在床上,岂料公主一双玉脂般的胳膊死死勾住自己的脖子。 “美人冰肌玉肤在怀,软玉幽香宛若在鼻息之间,不行,这酒后乱性恐会生出无端麻烦,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若是酒后失礼,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怎是君子之为,玷污了公主的冰清玉洁,那也是罪大恶极。”谢玉当即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疼痛使酒醒了几分,又伸手点了公主的穴道,公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放置好公主后,解了她的穴道,摸索着拔了她的外衣,盖上锦绣被褥。又将一个貂皮暖壶灌了热水放在公主的脚边。 不得已,君子不毁人名节,谢玉用些藤条编制一个吊床挂在院子中那棵歪脖子青梅树上,又翻了几件厚衣物,搭在身上,爬上吊床,倒头就睡,酒酣至此已是午夜二更时分,不一会便坠入梦乡,这一觉睡得很香很安稳。 五更时分,东风四起,远处狗吠鸡鸣,谢玉朦朦胧胧中觉得口渴难忍,突然间觉得窗户外面人影绰绰,心中一惊猛喝一声“谁人造次!” 那人惊的失魂落魄,一股烟似的窜上墙头,谢玉跳跃树下,急忙追赶,怎料那人身形极快,遁去了无踪影。谢玉不敢穷追,疑心歹人调虎离山,进屋掌灯,只见公主睡得整酣,心里不敢怠慢,此时已经毫无睡意,又推了推谢彩衣的门,发现无恙,只得裹紧了衣裳,警惕的巡视着周围,心中忖道:“奇怪,难道是我爹爹的仇人?” 次日清晨,有雾,太阳刚刚升起,院中树木上碧绿的叶子上雾珠晶莹的发亮。 院中石桌上早膳丰盛,合意饼,如意糕,玫瑰酥,雪山梅,一大份牛肉生滚粥。 “好香啊,彩衣妹妹,真是有劳你了,看来你的厨艺可以媲美我宫中御厨了。”婉凤公主不由惊赞道。她偷瞄一眼谢玉,不敢正视,自己昨日饮酒过度,今日醒来发现全身上下只有一件贴身肚兜,心里忐忑羞赧。 只见谢玉眉头不展,似乎心事重重。 “哥,你今日是怎么啦,昨晚月黑风高夜,是不是酒壮色胆,做了亏心事,酒浓春如梦,窗破月寻人。俗话说,酒为色媒,色为酒媒,”彩衣偷笑道。 婉凤公主一听,头垂的更低了,她感觉自己脸烧的厉害,欲出言驳斥,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 ,只得拈了一颗话梅,胡乱吃着。 “不,我恰恰担心的是另外一些事情。”谢玉正色道。 “哦!什么事?”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追问道。 谢玉便把昨日五更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他神色严峻的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年前我就刚好遇到找爹爹寻仇的剑客,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马上回梁园,这贼人鬼鬼祟祟,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哥,当时你不是飞鸽传书于我说你上山学艺去了吗?那么恐怖的鱼妖你都不惧怕,还怕几个蟊贼不成?”谢彩衣说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担心爹娘的安危。我决定了,早膳一过,我们三人一起回梁园,正好好久没有和父母团聚了。”谢玉说道。 “哥哥说的在理,爹和娘他们应该从西域回来了,也不知道外公的病好了些没有,不过四海一家的生意有龚爷,阿福,六子他们也无需担忧。那我们尽快启程吧。”谢彩衣附和道。 婉凤公主躬身感谢道:“婉凤有劳两位了,我即刻传信给彭知县,让父王安排人接我进宫。” “姐姐呀,你就不要客气了,你留在县衙,知县大人恐有不便,我们能够结识公主,实属我们的荣幸。”彩衣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谢玉焦急道。 当即三人收拾行礼,衣服,细软,银两,及其重要物什,雇了辆马车,乔装前往梁园。 第八章:喋血梁园谢胤携妻昆仑寻道 谢玉一干人等昼夜不懈赶到童年故居梁园时惊呆了,那些奇花异草尽折,池中的水被染成鲜红,几条五色斑斓的锦鲤争先恐后贪婪的吸着血水。 屋里横七竖八躺着若干尸体,从表面上看,这些人应该死了两三天左右,奇怪的是他们蒙着面,看伤口一剑毙命,应该死于爹的青虹剑下,更匪夷所思的是父母不知所踪。“难道?”谢玉大声道:“爹,娘,你们在哪儿?谁能告诉我马发生什么事了。”谢彩衣见状以为爹娘惨遭歹人毒手,放声大哭起来。 “祸事了,祸事了。!”原来是家里养的那只红颈绿毛的鹦鹉在房梁鼓噪,谢玉给它取了一个雅号叫绿娃。 谢玉虽然一向以稳健,冷静见长,可是此时他脑子乱成一团,父亲被誉为中原四杰,在江湖上声名显赫,武艺超群,更有一颗如狐狸般玲珑敏感的心,他很小心,也十分警惕,特别是成亲后,江湖中的事情以置身事外,父亲已经金盆洗手了,早不过问江湖中事了,今日之事定不寻常。 此时最冷静的莫过于婉凤公主了,她环视着四周,想从这诡异的环境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奇怪,这些人都死法如同一辙,都是咽喉中剑而亡,而且到死都是睁大了恐惧的眼睛。 因为除了这些尸体没有处理外,屋子里一切显得特别整洁特别恰到好处,从布局看,这房子的主人是佷讲究情趣的。 “更奇怪的是那只破鸟居然没有被饿死,主人临走前还精心喂它过,不然怎么会有些残余的谷粟呢?这一切都从容不迫,咦,这里的书架好像被人翻过,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呢?”谢玉突然恍然大悟,仔细勘察后,发现有两本书显然互换过位置。 “谢玉拿过书一翻,有一张便签掉落了下来,上面书写道:“谢玉,彩衣,见信如唔,我本以为退隐江湖就可以高枕无忧,未曾想,如今仇人寻仇上门,无可奈何,唯有以战止战,唯今之计,唯有寻仙求道了却心安,素闻昆仑山青鸾跂鸿惊,西王母下庙宇,吾为求休道特携你娘一同拜会。此去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望我一双儿女万事谨慎周全为佳,保重!” “是爹爹的笔迹,应该没事了,他们大概寻仙问道,云游四海去了。” 谢彩衣揉了揉哭的通红的眼睛,一把抢过信,仔细端详。渐渐眉头舒展开来。 “好妹妹,令尊令堂应该全身而退,安然无恙了。”她掏出随手的手绢替谢彩衣擦拭脸庞滑落的泪珠。 昆仑山?是何圣地!昆仑山又称昆仑虚,或玉山,历代仙家朝圣膜拜之地。传说中的昆仑山地处西北,是天地的中央,凡人修仙,必然要通过此山到达仙界。 昆仑山有诸神之王的陆吾镇守,他人面虎身,半人半兽,长有九条尾巴。难得的是千万年来,始终恪守本分,刚正不阿,赏罚分明。昆仑山为天帝管辖区域,陆吾听命于天帝。 人之五行,或缺或溢,仙山琼阁之五行也是或多或缺。可昆仑山有合抱之木,有金玉之矿,有弱水三千,有炎山之巅,有种仙桃仙花异草奇珍之土。五行俱全,阴阳平衡,聚天地之灵气,诚所谓人类第一仙境,四方魁首花丛。 那里龙吟虎啸,仙鹿御花,青鸾舞,彩凤鸣,灵蛇,白虎,更有珍稀禽兽如:儒艮,锯猺,鱟,鹤驼,谷仓猫头鹰,白面粗尾猿,金狮面狨,山魈,七彩神仙鱼,天堂极乐鸟,猼施,豺狼虎豹,数不胜数。 诗经中美了千年的植物也漫山遍野,如:白星海芋,赤荊,巨花马兜铃,白鹭花,香蒲,泽兰,曼珠沙华,彼岸花,还有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的蟠桃和人参果。 陆吾和北海龙神禺彊交情甚笃,传说中禺彊有九子分别为: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蚣蝮,號餮,这九个都是龙子,本领超群,性格各异,分别把守九道门。 看来寻仙问道,并非常人所及,这其中艰辛自不必说,就算是侥幸绕过弱水三千,炎山之巅等五行阵,还有诸神把守看门,倘若那些龙族心情不佳,免不了刁难阻挠,成仙不光是需要天赋异禀,还要本领超群,更重要的是考验和机遇。唐三藏西天取经历尽沧桑,共九九八十一难,方才从如来佛祖取得真经。凡人哪有那么容易寻求昆仑之宝乾坤玉玄诀,以入仙道。 兰陵县衙,彭知县命人画了一干悍匪的画像,张贴于十字路口,县尉等人建议上书朝廷大豖宰陈霸,全国范围通缉,另外朝廷可派虎贲军捉拿,而县丞张弘阳纳谏句句在理,和彭知县意见不谋而合,此事乃是江湖纷争,既然他们已在省府犯下命案,此案就应该不归兰陵县管辖范围之内。 “卑职已秘派人手去关外去请中原四杰中的三杰了,他们是紫面阎罗彭如海,虎候太保杨玄,夺命太岁辛善庄。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更可况紫面阎罗是大人的堂弟,早年大人还施恩于他,卑职还听说那强盗头目黄白鹤于中原四杰有不共戴天之仇。”县丞张弘阳道。 “此事兹事体大,况且中原四杰向来飘忽不定,只派几个下人去我甚觉不妥,为以表诚意,本官决定亲自去请,方显礼义。”彭知县挼了挼稀疏的胡颀。 “大人万万不可,大人是本县父母官,诸多公务须大人亲自过目,本地百姓一日也离不开大人,我倒有一合适人选,若能请他去帮忙,此事准成。”张弘阳略沉吟道。 眉头紧蹙的彭知县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谁能担当重任?” 张弘阳满怀信心道:“他便是中原四杰之一谢胤之子谢玉,当日在桃花坞他夺得食箸鲜魁首,以一人之力独战水怪,而后又救了公玉,还解了大人之围,如此少年英豪,可堪大任。而且我听说谢玉之父与其他三杰有八拜三交,情同手足。可惜卑职得知谢胤携妻远赴昆仑山寻仙问道去了,不巧不巧。” “你的意思是谢玉前去就相当于去见叔伯辈,自然事半功倍,那如果他不肯给本官这份薄面又该当如何呢?本官实在想不出他可以帮本官的理由。”彭知县一边踱步一边叹息。 “大人的面子可能不给,但有个人的面子却不能不给。”张弘阳坚定地说道。 “哦,在兰陵县还有人的面子大过本官”,彭知县一脸质疑。 “大人为民勤政,官民如鱼得水,可是这件事情上依卑职所见,这婉凤公主的面子……” “话虽如此,可是这伙强人已经扎根在兰陵县,始终是隐患,所以我们要未雨绸缪,省城徐府的灭门惨案,还有近日的珠宝盗窃案,实在令人头痛,眼下县府人才凋敝,确实人手不足,张县丞,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若成必有重赏。” “为大人办事,卑职理应竭尽所能,不求功名利禄,只愿大人日有升官加爵不会忘了卑职就心满意足了。”张弘阳满脸堆笑,眼睛里闪现出一丝看不透的狡黠。 “好好好!得此左膀右臂,夫复何求!”彭知县大笑起来…… 那日,天空中有阵阵阴云,大地被笼罩的好像喘不过气来,空气十分沉闷,看样子好像快到梅雨季节了。 终于浮生偷得半日闲,个个睡到日晒三竿。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咚咚咚有人敲门。 此人着青衣便装,戴大圆毡帽,见到公主就拜:“小人张弘阳拜见公主殿下,祝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是县丞大人啊,你真是手眼通天哪,这么隐秘的地方你都能寻到,真是不简单啊!”张弘阳不知公主是褒是贬,只是讪笑讨好道:“俗话说:星光不负赶路人,我也是一路颠簸,一路访问诸多向导,好不容易才……幸好幸好。” “张弘阳,本公主曾下令派人去朝中传信,让宫中先锋营前来接本公主进宫,此事张罗的如何了?”张弘阳回道:“公主请宽心,我已派六百里快马加急文书,按推算,不久宫中就有回信。卑职此事前来,一是探视公主殿下,二是请谢玉这位少年英雄能帮本县做件好事。” “请讲,我谢玉有求必应,但讲无妨。”谢玉道。 “彭知县已经昭告悬赏本县最近的珠宝盗窃案的幕后黑手黄白鹤以及他门下的弟子。他们的踪迹已然有了眉目,可是……” “可是什么,你卖什么关子,有话快说。”谢彩衣心急道。 “小妹!不得无礼!”谢彩衣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自己也作不了主,气冲冲的拿了一把锄头去前面菜园挖芦笋去了。 …… 第九章:人间绝色桃花仙子黄四娘 张弘阳继续道:“那黄白鹤半人半妖,武功法术已臻巅峰,中原江湖上一直传闻一霸二枭三雄四杰,而这个悍匪头子就名列二枭。那黄白鹤也只有四杰联手才方有胜算。” “哦,中原江湖还有这等排名,这一霸我听闻过就是大宰豕陈霸,他涉猎史籍,明纬候,孤虚,遁甲之术,多武艺。更为重要的是他是我父皇的心腹大臣。”公主颇为得意道。 “果真是小隐隐于山林之中,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庙堂之山。谢玉感慨道。 “那二枭三雄四杰呢?”谢玉好奇地追问道。 张弘阳呷了一口很山毛尖,“嗯!如兰在舌,沁人心脾,芬芳甘冽,清香怡人。好茶好茶。” “看来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你知道不少啊!做个小小县丞真是委屈你了。”公主淡淡的说道。 “小人岂敢贪功,这都是彭知县教导有方,在其位,谋其职,小人只是恪守本分而已。那二枭分南枭孟兰婆,北枭黄白鹤。” “孟兰婆?莫非是个女流?能立足江湖排名枭字辈肯定有惊人本事。”谢玉吃惊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来父亲他们江湖排名最末,只怪自己太年轻了,阅历不足,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自己的师父无名氏,也是不出世的高人,浩浩乾坤,隐姓埋名的厉害人物不胜枚举。” “那三雄分别是韩惊雷,韩破天,韩人龙三兄弟。这三人十分难缠,出手狠辣刁钻诡异,可谓是杀人如麻,血债累累。四杰就是紫面阎罗彭如海,玉面狐谢胤,虎候太保杨玄,夺命太岁辛善庄,这谢胤就是谢公子你爹爹,对吗?。”谢玉听得张弘阳提起自己爹爹,不由点了点头,想起父母远赴昆仑山,至今不知音讯,不由怔了半晌。 “公子你可听说过省城的灭门惨案,这这伙强盗如今行踪散布在象牙山之带,汝虽不才,只求拚尽全力,以求早日擒得此贼,为民除害,不枉我食官禄,也不枉为皇上和公主尽人臣之道。只不过谢公子此去请你师叔师伯入关,路途遥远,艰难险阻,还要晓行夜宿,实在难为你了。” “公子,算了,此事凶险,我看你就不要趟这浑水。”婉凤公主担忧道。 “大丈夫行事,说得出,做得到,言出必行,就算山有虎,我偏向虎山行,不过省府有灭门惨案,我倒没有听说过。小生我为兰陵县一方安宁,愿尽绵薄之力。 “素闻谢家侠义心肠,今日一见果然非虚,那灭门惨案说来话长,六扇门洛十三已经派人去勘察现场,相信不久后就便会有结果。” 此去路途十分遥远,下官听闻本县黄四娘家有一件奇宝,可凌空飞行,端是神奇,这黄四娘若肯出借宝物,可少费不少脚程。就怕她不借无缘之人。唉!张弘阳漫不经心说道。 “这黄四娘是我家邻居,与我父母交情甚好,有何难。”谢玉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黄四娘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更称她为人间凶器,不知道怎么个怪模样,母亲在其它方面都比较纵容父亲,可就是去黄四娘家串个门,那便是天就要塌下来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放心了,一切就拜托你这位少年英雄了。天色渐晚,在下就不叨扰了,公主请你珍重,过几日就有朝廷中派遣的先锋营护送公主回宫了。 “我彩衣妹妹做的一手好菜,你吃完饭再走不迟。”谢玉道。 “不了不了,我要急着回去交差,此事惭愧惭愧…就怪我县衙中人才不济,还得麻烦江湖中的朋友。”寒暄几句后,那张弘阳慢慢消失在茫茫浓雾中。 谢彩衣做好了饭,四样果蔬,一碟熟牛肉,一碗白玉汤,烫了一壶老酒。三人举杯交盏,只一杯酒下肚,谢彩衣就迷迷糊糊的嚷着睡觉去了,二人相对无言,想见时难别亦难,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个皇族娇贵,一个少年英豪,命运使他们惺惺相惜,他们的眼神在缠绵,他们的心在交融,男女之间,无论贫穷富贵,在这种长久的交往中,难免日久生情,而此情此景所有的话都在这一杯又一杯的玉液琼浆中。 这天晚上,婉凤公主久久难眠,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到很寂寞,贵为皇家帝女,但毕竟还是女人,一个和胭脂俗粉有着相同的七情六欲的女人,她的手慢慢滑下去。 山月不知心底事……朦朦胧胧中,这美丽的公主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她那明眸像极了夜雀,美艳而忧伤。 ……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 桃花仙子种桃花,这真是一处秘境,这庄园之大,恐怕要胜过自己家梁园的三四倍。 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女子住这里不寂寞吗?谢玉心想道:“这女子应该四十岁出头了,待会我应该如何称呼她才好呢?单独密会一个不出尘的女子,心里甚是忐忑。” 别心想着,一阵一阵香风吹来,这桃花的香气就令人心旷神怡啊!。谢玉不由暗自惊叹道。 谢玉顺正行走着,突然发现一个女子从桃林中走来,美色绝伦。 只见她发长七尺,光可鉴人,眉眼如画,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一袭红衣,依然遮不住玲珑曲线:芊芊细腰,磨盘大的臀部,胸前波涛汹涌,有丰腴之美。 “你是何人?为何突然造访我桃源居” 谢玉惊的结结巴巴,先前想好的说辞瞬间突然失灵。 谢玉不敢直视她那如同秋水一般的眼眸,躬身道:“小生见过姑娘,请问黄四娘是否居住于此地,我特来拜会。” “咯咯咯咯”那绝色女子笑的花枝乱颤。“我就是黄四娘,看你眉眼神态像极了一个人。” “一个什么样的的人。”谢玉不禁大为疑惑道。 “一个和我有着一夜风流快活的人。”黄四娘娇笑道。 “我本诚心诚意来相求,话未出口,她却出言轻薄,好没道理。”谢玉心想着作罢,去集市寻一匹好马也可以十日左右赶到关外,于是脸垂的低低的,转身便走。 “不说清楚就想走,没那么容易!”黄四娘娇喝一声,身形曼妙的飘到谢玉面前,谢玉只闻得一阵体香如兰,不由自主后退几步。黄四娘折了一条桃花枝指着谢玉喝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定有事,不然从小到大,你都不敢来我家半步,是否我那情郎差遣你来。” “谁是你情郎,休的胡说。”谢玉嘟囔道。 “你这孩子到是牙尖嘴利。”黄四娘揪着谢玉一只耳朵只往一处精舍中拽,谢玉挣扎不得,更多的是他听了母亲的话,这黄四娘是个妖精,不要和她掰扯。 “啧啧啧,太像了,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这孩子生一副好皮囊。”黄四娘上下打量着谢玉,谢玉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来干什么?该不会学某些人偷香窃玉吧?” 谢玉窘迫极了,脸憋的通红。眼睛往一处庭院瞄去,发现哪里有四个石头雕琢浑然天成的四个怪兽,形态和自己那锦盒中的一模一样。 青龙,白虎,玄武,朱雀?谢玉心道。 “不说是吧,要不老娘把你打一顿,然后今晚就留下来服伺我。要不把你剁了喂这四个神兽。你选择。 谢玉苦道:“只怪自己定力差,着了这四娘的道,眼下想走也走不了。打也不敢打,苦也。”于是直得一五一十说明了来意。 “哦!原来是要借我的飞天彩舆,我这宝物可是仙家之物,是当年号称中原一霸陈霸迎娶我过门时用的喜轿,这可是我夫家之物……” “小生斗胆,那你夫家现在……” “自古深情难留负心汉,他一心想着称霸武林,为了替李伯牙那个昏君打天下,连我这般美丽的妻子都可以抛弃,真的印证了狼心狗肺,郎心如铁这句话。”黄四娘眼泪婆娑,戚戚惨惨,此时花颜倦容不论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软怜悯,谢玉亦是如此。 谢玉想起公主说过那陈霸是李伯牙的心腹之臣,看来此人心如磐石,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凡人爱江山更爱美人,他倒好,比起美人他更爱江山。 谢玉心软,递给黄四娘一块精美华丽丝滑如玉洁白如雪的绢巾。 黄四娘接过绢巾,细细擦拭眼泪,镇定一会情绪后,幽幽说道:“你要用也无妨,只要你喝的下这一壶三生三世桃花酿就算是过关了。” “为何一定要喝你这三生三世桃花酿呢?” 黄四娘嗔道:“废话真多,你不喝就拉倒!自己量小器小,没错,我这酒里有毒,喝下去血管爆裂而亡,我看你定是贪生怕死的鼠辈。”说完又娇笑起来,胸前白花花的乱颤,波涛汹涌起来。 “喝就喝,怕了不成,量小非君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酒量。”谢玉赌气道。抓起玉壶就往嘴里倒,苦也,这酒入口甜,顺着七经八脉逆流起来,腹中辛辣火热,如同吞了碳球,嚼了魔鬼椒,这壶倒了半个时辰,肚皮鼓胀如球,依然源源不绝的如泉水般飞驰下来。 突然,一声暴响,如平地一声雷,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球从口中狂奔而出在那四神兽的中间炸裂开来,只听得黄四娘念道:“精灵精灵,听吾号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变变变……”奇也,这黄四娘到底是何方高人!竟然会法术,号令石兽,还有她为何一个条件都没有提? 谢玉见肚皮瘪了平平如常,已然恢复如初,头顶有氤氲雾气,那肉球炸裂处赫然悬浮着九枚玉质的方孔圆钱。 黄四娘取了一根红线,又以金簪引线,飞掷而去,那九枚钱依次结绳而附,黄四娘作了一个莲花妙手,那穿好的玉钱如同音符一般跳跃发出清脆的鸣笛声。谢玉恍惚好似梦中一般,这时那红绳九块仙玉已经挂在脖子上,黄四娘收了金簪,念道:“天之四灵,以正四方,四大神兽,所向无敌,令尔等驾驭飞天彩舆,听九方九圆玉玲珑号令。 谢玉惊诧不已,那四具石兽周身金光普照,须臾变了模样。只见那青龙身似长蛇、麒麟首、鲤鱼尾、面有长须、犄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更有一对大鹏鸟一般的翅膀。 那白虎更是威风凛凛,毛皮通体赛雪, 爪尖利如钢芊,口似血盆牙如戟,眼如电光火石,尾巴如同神鞭利器,身上长着一对白色晶莹剔透的翅膀,一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气魄。谢玉心想完了完了,要驾驭这等猛兽,自己有九条命都不够。 再看那朱雀时,相貌果然温和多了,心不惊了,肉也不跳了。她集鸿头、麟臀、蛇颈、鱼尾、龙纹、龟身、燕子的下巴、鸡嘴于一体,集百种灵鸟之所长,有着鹰一样的翅膀,烈火鸟一般的红色眼珠。 只见那玄武龙首凤翅蟒身,鳌背麒麟尾,龟蛇合体,全身黑色鳞片,口中呼哧呼哧吐着白气,缓慢如龟,灵动如蛇。 黄四娘见谢玉一脸惊恐状又笑的花枝乱颤起来。只见她走到那白虎的身旁,抚摩着那白虎的头,那白虎竟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还不停的蹭着黄四娘的腿,活像一只被驯化温顺的大猫。 真是大白天活见鬼,谢玉感觉双腿如陷入泥潭一般沉重,想拔腿而逃竟然没有丝毫力气。 “黄四娘返回来,倚着谢玉的肩膀道:“害怕么?”谢玉木然的点了点头。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口诀,每次驾御灵兽时以中指之血滴入这九方九圆玉玲珑之上就可触发灵兽的力量和灵气。想不到你居然有仙根和慧根,也算是机缘际会了!” “四娘,你究竟是人还是仙?” 天空中飘来一道符篆言曰:四横五纵,吾今出行,禹王卫道,蚩尤避兵,盗贼不得起,虎狼不得侵,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行远归故乡,急急九天玄女律令。谢玉恍然,心中默念了八九遍,已然熟稔于心。 “桃花仙子种桃花,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只见天空飘来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黄四娘如同仙子一般一股烟似的隐身而去。 倏忽,一台神轿从房间飞出,平平稳稳地直立于空阔的地面上。 好宝物,只见这飞天彩舆以千年银杏木为材,雕以八仙过海,观音送子,百鸟朝凤。木质雕花,朱漆铺底饰以金箔贴花。轿上采用圆雕、浮雕、透雕等三种工艺手法进行装饰。轿顶上是锡制的立体形盛开的莲花,轿上雕有二百五十个人物、花鸟虫兽。这顶轿子的结构前后左右对称,雕有二十四只凤凰,三十八条条龙,五十只仙鹤,七十二只喜鹊,九十九只狮子和一百多个处石榴百子等。还有一组组圆雕人物,栩栩如生。 四娘,你莫非是仙女下凡?我等凡眼肉胎真能驾驭神兽驱动这飞天彩與一日之间赶到武陵关外,谢玉感到人生际遇,太过神奇了,如梦如幻如闪电,如云如雾如朝露,而现在这一切不是梦,是真实的,只是自己好像还没准备好。 我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第十章:神尼独战北枭两大弟子 婉凤公主一觉睡到红日三竿方醒,方才发觉头胀痛的厉害,看来这酒是穿肠毒药,喝多了果然误事。 “彩衣妹妹,谢公子你们在哪儿呢?”抬头看天无半点云彩,其时那热不可当。口好渴,拿着那葫芦劈开的水瓢舀了那水缸中的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入口甘甜清冽,酒已经全部醒了。 穿过院子发现前面纵横交错,有数亩良田种着奇花异草,谢彩衣正在养花修树,须臾,爬上一棵尺余的梨树上采摘那硕大晶莹剔透的香梨。“彩衣妹妹……你哥哥呢”?婉凤公主轻轻的呼喊道,谢彩衣假装没听见。心里咕隆道:“就知道粘着我哥,整天也不陪我玩。哼!”本小姐可是答应了我哥,休得从我口中得到任何迅息,我哥的锦囊妙计果然奇妙。 婉凤公主又着急又无奈,情急之下突然想到:“谢公子该不会不辞而别,独自去闯龙潭虎穴去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想丢下本公主不管,门都没有!”于是戴了斗笠,蒙了面纱,换了轻装,在马厮牵了匹骏马,往着武陵关的方向追去。 “这就走了,吃个梨再走行不行?”彩衣从树上纵下来,心道:“都走了,那本姑娘到四海一家重操旧业好了,算命的说我是食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胡言乱语,不过呢,我这麻辣皇后总不能言过其实吧。” 再说那象牙山上阴风缭绕,乌云遮日,一群老鸦盘旋于半空发出哇哇的凄凉鸣叫声。 那崎岖山路尽头处有一栋道观,道观里两个人正在喝酒。其中一人面如死灰,鹤发紫袍,颧骨高耸,眉乱凶神起,双眸带杀光,声如响雷:“张弘阳,这次你总算是立了大功,等那狗屁中原三杰一过武陵关,我就亲自带人截杀,以报昔日之仇!” “黄真人,以你现在的武功修为恐怕中原四杰即便是集齐也不是你的对手吧,你等不及他们来找你,你反而准备先下手为强!此计真是毒辣。”张弘阳脸上露出一丝阴鹜的笑容。 “张弘阳,你这招以时间换空间甚是妙计,若不然,我们刚立足于此地,又要四处漂泊了,行藏一旦败露,就会有无端麻烦。只是可惜,那藏宝图始终没有下落,徐星河那老狐狸看来早有准备。”声若虎豹,吓得一名道童面如土色,身似筛糠,须臾间就失手打碎了一个宝瓶。 “混账东西!”只见这黄白鹤念道:“左旋二十八,顺布四座斗,雷来!”霎时间掌心一道赤光如火,额头青筋暴起,一掌击出,那道童顿时被烧成焦炭。 “黄真人,你的五雷轰顶练成了,可喜可贺!” 酒过三巡,两人喝的混天暗地,黄白鹤命两名道女一名为桃女,一名为雪女服侍张弘阳,一时快活,极尽风流快活。 且说谢玉掐指念诀,脚踏魁罡,左**印,右手剑决,用九方九圆玉玲珑滴血御动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抬轿赶路,那四神兽各显神通,如风驰电掣。不知走了多少时辰,突然这四神兽好像被突然之间被施了妖法,时快时慢,脚程慢了许多,看来是有其它灵兽。 谢玉掀开帷幔一看,见一女子骑马朝武陵关奔去,说来也怪,那四神兽和那快马如影随形,不抢一分,不落一尺。 “臭谢玉,让你不等我!打死你,打死你!那女子正是前来追赶的婉凤公主,她停下来,用马鞭抽打河边一棵翠柳,那骏马正在河中饮水,那河水波澜,在阳光照燿下鳞光闪闪,此河是通往武陵关的要道,此时无舟可渡,婉凤公主又饥渴难耐,心里甚是烦闷。” 神兽似乎也口渴需饮水,不等谢玉号令,齐齐收了翅膀,盘旋而落,不多时,飞天彩舆刚刚落稳时,谢玉走出神轿呼道:“婉凤,我在这里,你怎么来了。” 婉凤公主一惊转头看时这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谢玉谢公子么,这段日子,朝夕相处,不知不觉,情愫暗生,她一呆,马鞭掉落在地,此时她心里只有这个男子,周遭都与自己无关,顾不得少女的矜持,飞奔过去紧紧抱着谢玉,把头伏在那宽阔雄厚的胸膛上,止不住的抽泣,泪水湿透了谢玉的衣衫。谢玉十分感动,喃喃细语道:婉凤,我在呢,我在,别怕!” “你叫我什么?” “婉凤,婉凤……你还好吗?” “抱紧我!用力一点!还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婉凤抬头看着谢玉,满面梨花带雨,雨中透着娇艳,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咦咦咦,好羞耻,竟然无视我们,”那神兽朱雀用兽语交流道。” “不像话,不像话,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那神兽玄武一边吐舌一边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公主才恋恋不舍的松了手,两只小手密如锣鼓般轻轻捶打谢玉胸口:“让你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打死你,打死你!” “小生再也不敢了。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四大神兽。”正那时,那骏马喝足了水,欢乐至极,蹦跳着舞动四蹄,突然见到四个长相怪异,威风凛凛的神兽,吓得丢下主人,落荒而逃,姿态颇为狼狈,公主正欲追赶,谢玉阻道:“这老马见我神兽形态各异,长相凶猛,害怕是常情,勿怪勿怪,俗话说老马识途,相信它很快就会回到梁园的。” 公主端详四大神兽时,见它们样貌古怪,心中也些许害怕,只得紧紧拽住谢玉的一只胳膊。之中。 惊诧之间,突然前面一舟横渡而来,舟上一渔翁,一道姑,一蒙面女子,只听那女子高声咏诗:“其苦不堪言,其痛难言尽。洛河三千星,不独照月明。”声音听起来甚是凄苦。 “奇怪,朗朗乾坤,青天白日,那女子看身形应该是个妙龄女子,为何蒙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其中必有缘故。”婉凤疑惑道。 “其声戚戚,其辞哀怨,看来,她一定有一段伤心的往事。”谢玉感慨道。 突然,江面上突然窜出四五条小船,个个凶神恶煞,执戟绰刀,将那三人围得水泄不通,俄尔,东南风四起,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为首一个青衣汉子,手持一对铜?,声如老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徐家大小姐,你不要以为你蒙着面我就认不出你来,当日你侥幸逃出火灾,今日你休的逃出我的掌心,识相的快快速来受死。”此人正是当日灭门惨案的罪魁祸首,黄白鹤席下大弟子孟魁。 “师父,看来今天我命该绝,师父恩情,弟子来世再报。”那蒙面女子伏拜于船体木板上,不停叩首。 那道姑急忙搀扶,言道:“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紫霞元君乃修道之士,岂能弃你于不顾,贫尼愿以一己之力,定保你周全。” “老巫婆,别多管闲事,不然待会擒了你,先奸后杀,我这般兄弟,什么女人没玩过,就是没玩过道姑。苍天有眼,今日我就先尝尝鲜!” 那紫霞元君出尘之人,剃度受戒,早已六根清净,哪受得淫邪言辞侮辱,暴喝一声,一掌望江面上击出,只见江面水珠如暴风骤雨般飞向那些贼船,哪些喽啰疼的哭爹喊娘,功力弱者,身体断成几节,纷纷落入水中,成了水中精怪的盘中餐。 “好手段!大师兄,休抢我头功,让我擒杀此妖妇。”只见那人足尖往船头一点,踏水而来,那人豹眼鹰鼻,手绰一把五环霹雳刀,生劈下来,那紫霞元君用拂尘一挡一卷,那劲装汉子倒飞数丈,眼看就要落入滔滔江水中,那孟魁急忙撒出一张渔网,把那劲装汉子连拽带裹拉到船上。 “老五,你这些时日纵情声色,武功退步到人皆可辱的地步,实在可惜。”孟魁揶揄道。 “你……你……你”语未尽,一口鲜血从口中狂射而出,众喽啰赶紧解开渔网,将那劲衣汉子抬入船舱中。 “找死!尝尝我我飞天神钹的厉害!一道金光闪出,发出嗖嗖嗖的鸣叫声。 “好厉害的兵器,数丈之外能祭出这神兵利器,果然了得!谢玉叹道。 眼看那飞钹就要削去紫霞元君的头颅,那道姑并不慌张,又一掌击出,那飞钹刹那间被击成粉碎,啊的一声,一片铜钹碎片插入孟魁的眼睛,那孟魁受伤吃痛,心想这道姑功力深不可测,此间又被她破了兵器,惊慌失措中摇桨划船便逃。 “南无阿弥陀佛,罪孽罪孽!”那道姑正准备收法,猛然间觉得后面一阵极为强烈的拳风击来,已然躲避不及,急忙提肛运气于后背,嘭的一声那渔翁被人震飞落入水中。 “混账,竟敢偷袭我!幸而贫尼修炼多年,已肉身成圣,不然这一记罗汉伏虎拳,非死即伤。”那道姑说道。 说话间,那船体被巨大的拳风震的七零八落,支离破碎,那道姑和蒙面女子瞬间落入湖中,巨大的浪卷过来,眼看就要沉入湖底。 “不好!”只见谢玉,脚踏魁星,左**印,右手剑决,言曰:“山迥迥,水潺潺,大禹治水锁寒江,玄武灵兽,速速来救驾!急急如律令! 话未毕,突然一道紫红祭出,那灵兽飞驰而出,快如闪电,这神兽玄武是龟蛇合体,水性极佳,快速游动时,那些鱼虾水怪闻风丧胆,须臾间,那道姑和蒙面女子已经伏上龟背朝岸上游来。 “玄武兄!辛苦了,幸而有你。”谢玉躬身行礼道,那玄武只哧哧的呼着白气,一只不知死活的形如斗大的螃蟹精被玄武一脚踩得稀烂,蟹黄流了一地。 婉凤公主缓了一口气道: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你说的话它能听懂么?” “南屋阿弥陀佛!此言差矣,这玄冥龟蛇合体,誉为水神,《重修纬书集成》卷六《河图》曰:“北方黑帝,神名叶光纪,精为玄武。此物具有灵性,公子虔诚之心,它必能感应。道姑缓缓说道。 “姑娘姑娘,你醒醒!”婉凤公主摇着那蒙面女子的娇躯,那女子罩着面纱,看不清长相,只看见脖子处一抹雪白。 “我这徒弟受了惊吓,又溺了水,老尼自有解救之法,无碍,无碍。承蒙少年英雄相助,感激不尽。”那道姑双手合十,躬了一礼。 “前辈武功精绝,刚才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伙歹人打的落花流水,不过据晚辈所知,道家功夫以柔克刚,绵绵不绝,专修内家功夫……,不过前辈刚才以气御敌,晚辈认不得是何种神功。”谢玉还礼道。 “没错,贫尼有一身横练功夫,不惧拳脚棍棒,你我相逢即是缘,又对我师徒二人有救命之恩,我看你根基上佳,又有些道家的浅显法术,正所谓禅心朗照千江月,赤心一片除妖魔。这本《天罡太乙五行掌谱》终于寻得有缘人了。”那道姑从怀中拿出一本极轻极薄的物什来,油纸严密包裹之下取出,是一本又破又黄的古籍。 谢玉正待推辞,那道姑似乎洞穿了谢玉的心思,将古籍塞到婉凤公主手里,将那蒙面女子背起,念了句:“南屋阿弥陀佛!又向那玄武躬身一礼,转身疾步如飞离开了。 “多谢前辈赠宝,还未请教尊姓大名?”谢玉朝着背影喊到,那道姑脚力极快,已在几丈开外。 “贫尼是苍梧道长关门弟子,道号紫霞元君,来日方长,后会有期。”谢玉怔了半晌,再看时人已了无踪迹。 第十一章:赤松子大破铁锁寒冰阵 一阵恶战后,湖面上碧波微澜,天边白云倚天,相映成趣,仿佛又回到了湖天一色的美好景色。 水上太平,水下却暗涌异动,湖水被搅起阵阵漩涡,河下的宫殿摇摇欲坠,此河为洛河,由修炼了几千年的河伯掌管。 “狮王鱼娘,何事哭哭啼啼,适才湖中鱼虾异动喧嚣,打扰我的黄粱美梦,如今你又悲悲戚戚,弄的我心神不灵!是何缘故?”水下五百米处,一条体长丈余的鱼精名为斗罗狮王鱼,正在向统管湖泊的河伯诉苦。 “打扰上仙静修,实在情非得已,万请恕罪,上仙有所不知,我方才正与我的情郎螃蟹精嬉戏游泳,谁知水里不知何时来了似龟非龟,似蛇非蛇的怪物不仅兴风作浪惊扰了上仙清修,还抓走了我的意中人,我见那怪物体貌凶恶,自敢斗不过它,只好等它上岸后偷偷跟踪它,谁知道那怪物性情暴躁至极,无缘无故一脚踩死了我的情郎。上仙你可要给小妖做主啊!呜呜呜…… 河伯本是人鱼中的美男鱼,前世本是一条罕见的蛟龙名字叫应龙,而应龙一千年才成年,而且身有双翅,有聚水之能,勇猛异常。那河伯银发三尺,眼睛彩色斑斓,身长三丈,身形伟岸,容颜倜傥。他十分同情斗罗狮子鱼的遭遇,他说道:“如今你蒙受丧偶之痛,我作为掌管水泊的神仙,岂有不管之理。待我上岸为汝报仇雪恨,吾平生最恨棒打鸳鸯散!” 河伯上岸后看见一对年轻男女正在烧烤鱼虾蚌贝,心中不禁怒火冲天,仰天长啸道:“可恶,欺我太甚!等我收拾完那鬼怪再来计较。于是心生一计,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孱弱的浣衣女子,突然扑通一声跳入河里,大声呼喊救命。 谢玉和婉凤公主正在大块朵颐,小鱼小虾吃的正香,朝河中看时,那浣衣女只见头和脖子在河水中浮动,身体在水中扑腾扑腾的挣扎。 “有人掉河里了,谢玉。” “我也看见了,可惜我水性不佳,待我御兽相救。” 情急之下取九方九圆玉玲珑,念动口诀御动灵兽,好神兽威风凛凛,嘶嘶鸣叫,如闪电如疾风双爪一探,入河相救。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本是积善行德的好事,可玄武道行尚浅,未能识破此女为河伯所变,正呲牙咧嘴高兴时,那河伯现了真身,斗大的拳头打的玄武眼冒金星,痛不可当。 谢玉他们也惊的手足无措,一个身高三丈的巨人正在呲牙咧嘴,那模样彰显残酷冷血的本性。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近不了水面,这里距离太远,情急之下,眉头一蹙,对玄武大声说道:“玄武兄快点隐藏于龟甲之中!”玄武机灵,收了首尾,周身全是坚硬如铁的龟甲,那河伯不知好歹,几拳下去,未伤的分毫,反而拳头被反噬得又红又肿,眼见无计可施,大声令道:"小的们,取我披挂来。"这时候,众虾兵蟹将抬着一根红樱寒铁霸王枪浮于河面,河伯横枪于手,更添几分孽气。 婉凤公主也是急得香汗淋漓,急道:“有御动其余三兽的口诀没有?” 谢玉急忙左手执雷印,右手剑决,念道:“天之四灵,以正四方,所向无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毫无反应,这三神兽也真是的,莫非此刻正在酣睡,见同类蒙难也不相救,真是人有情,兽无义,急死人了! 谢玉不忍玄武受其害,而且也是因为自己的善心才身陷险恶,谢玉急中生智,在河边用大石头用尽洪荒之力掷那三丈巨人。 嗖嗖嗖嗖…… 那河伯把一柄霸王枪舞的虎虎生风,那些石块被击得粉碎,谢玉心急如焚,双手力量又增大了几分洪荒之力,石子如蝗飞向河伯。 婉凤公主双手合十,除了虔诚祈祷,别无他法。正苦恼时,只见一个樵夫担着柴,念着诗歌:“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四大神兽现神通!” 只见危急关头,其余三只神兽如同睡狮初醒,跳将出来,那青龙张牙探爪,那白虎峥嵘猛烈,那朱雀唳声骇人。三大神兽各显神通,救驾的救驾,其余的怒眉攒目,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剥了河伯。 那玄武见众神来救,现了原形,乘机从河伯身下逃脱,祭出了龟冥玄功,那些虾兵蟹将不知好歹,举刀叉棒戟来架,那玄功是一种至阳至刚的罡气,绵绵不绝,一道道纯蓝的光刀激射而出,摧枯拉朽般将那些虾兵蟹将三魂七魄打散,只剩下残骸尸骨,只唬得鱼虾悚惧,螃蟹水怪颤颤巍巍的哭泣着。 河伯也非等闲之辈,舞动霸王枪,密织着一道巨大恢宏的雨阵,以柔克刚,龟冥玄功一遇到雨阵,罡气变遇气凝露,更把那雨阵加强到密不透风。 朱雀突然从上空只扑下去,赤红色的眼睛里射出两道赤光,如同火焰般直接朝河伯天灵盖击去。 “那河伯见赤光利害,不敢硬碰,一式凌虚飞步躲过一击,那两道赤光刚好打在两个蟹将身上,可怜那蟹将来不及躲避就魂归四海,**迸裂,肚破肠流。 河伯惊得一身冷汗,叫到:“好险!”于是拿出看家本领锁江寒冰阵来,只见河风四起,一声雷鸣电闪,天边黑云翻滚,河水凝珠成冰,就连岸边的谢玉他们都感受道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凛冽寒气。 此锁江寒冰阵是根据《封神榜》中“十绝阵”的第四阵演变而来,为袁角所创。此阵非一日功行乃能炼就,名为“寒冰”,实为刀山。内藏玄妙,中有风雷,上有冰山如狼牙,下有冰块如刀剑。若人、仙入此阵,风雷动处,上下一磕,四肢立成齑粉。纵有异术,难免此难。有诗曰“玄功练就号寒冰,一座刀山上下凝;若是神仙逢此阵,连皮带骨尽无凭。” 青龙白虎尚未出手就变成冰龙冻虎,玄武躲在龟壳中瑟瑟发抖,那朱雀本身是火烈鸟凤凰的合体,五行属火,它不惧寒冷翅膀一展,盘旋而上。口吐三味真火,尤为可惜的是它修行不过两三百年,功力尚浅,那火星面对巨大寒冰阵只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哎!我说你们没事吧?要不要帮忙?”那担柴的樵夫在岸边喊道。 “你能帮什么忙啊!快走吧,等下那怪发起疯来,恐怕要了你的性命,老伯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婉凤公主劝道。 “既然眼下凶险万分,为何姑娘你不走,那人掌管三河六界,法力无边,又十分好色,等下他降服了四兽,打死你相公,然后把你掳走当压寨夫人,日夜消遣,等你人老珠黄后,然后咔……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实在可惜。”那樵夫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婉凤公主嚇的花容失色,浑身发颤,支支吾吾道:“……他不是我相公,只是我的朋友,那水上那怪是什么来头,凶猛异常。” 樵夫道:“此人是半妖半仙,名为河伯,有些雕虫小技。 “雕虫小技?难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看他粗布芒鞋,外貌平平无奇,但刚才那四句诗就暴露了他并非一介樵夫那么简单,仔细大量之下感受到那樵夫有一股浑然正气。”公主来不及细想,不顾娇贵身份,伏地就拜:“如今四神兽蒙难,我朋友谢公子有重任在身,需要四神兽鼎力相助,乞望高人怜悯垂救。” “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樵夫变化成一个赤发白面黑髯的道士模样来,只见他结光焰火界印,念到:“道法本无多,南辰灌北河,都来三七数,降尽世间魔。起巽风,运坤火,薪火起,屠冰阵,二郎真君快快助我!” 且说玄武,青龙,白虎已经冻得魂不附体,很快就要被耗尽真元。只见此时火光滔天,整个湖面都被染成赤红色,真火降暖,温煦于大地,熏透四肢,火蛇乱串,聚歼八方阴神,天然火候,诛弑冥界鬼魔。那道士把一旦柴火用道法焚烧,炼就五味真火,瞬间就破了河伯锁江寒冰阵。那河伯见本命阵被击破,自料抵挡不住,哇的吐了一口鲜血,鸣金收兵,慌忙领着众兵将逃命去了。 谢玉在河边不停运功投石,只弄的手臂酸麻,气喘吁吁,加上心系四大神兽安危,更不知如何向黄四娘交待,如果折了神兽,那四娘岂不要杀他偿命。就在危急存亡之际,没想到有高人助阵破了寒冰阵,何止如此,四神兽还顺便烤了火,晾干了翅膀。 谢玉见道人相救,急来答谢,那道长履践真光,呼吸育清,神元护体,炁自泰然。 婉凤和谢玉双双跪拜答谢,谢玉感激到道:“前辈道术精奇,顷刻之间便破了那厮的阵法,实在绝妙至极,前辈降妖除魔,匡扶正义,后生感激不尽,大恩大德,莫齿难忘。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修炼之士卫道,原本就是分内之事。”那道士谦逊道。 婉凤公主又大大夸赞其本领高强,如何如何仙法奇妙,不料那道士正色道:“今日之事,甚为玄乎,如果今天我不是化作樵夫担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以我半步金丹修士的道法不可能是那河伯的对手,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机缘巧合之下,居然破了他那凌厉无比的锁江寒冰阵。” 谢玉作辑道:“晚辈还有一事不明,请前辈赐教。” “小友不必拘礼,请讲。” “那厮是何方神圣,我们好心救他,他却打我神兽,简直恩将仇报!寡不知耻!”谢玉激愤填膺道。 “南山白额虎,北海玉麒麟,青莲妖鱼妇,洛水俏河伯。” “关于这件事情嘛,源于一则古老的传说,又要话说当年黄帝与蚩尤大战了。黄帝之女旱魃与应龙是战胜蚩尤的头功,但旱魃受伤堕落成旱魔,应龙也折了双翅,坠落到南方的山泽之中,从此南方多雨。 到了大洪水时代,大禹率领众神与人类治水,特邀请蛰伏的应龙出山。大禹的父亲鲧曾用建大坝的方式治水,结果大坝塌了,殃民无数,被尧杀了。这回大禹治水用疏导的方式,广开水道。应龙那时好像就被叫做河伯了,这次治水当然又成了主力,还献出了自己的宝物——河图,亲自用尾在地上划出江河,引水入海。 或是应龙没有完全按总设计师大禹的图纸施工,开错了一条江,终被大禹给杀了,尸体扔到了江里。尸体入水后变成了美男鱼,这美男鱼就是河伯了。 河伯属下有一条美人鱼名叫洛神,又叫宓妃,她本是伏羲氏的女儿,因为迷恋洛河两岸的优美景色,降临人间。她美貌温柔,多愁善感,又精通音律,有一天她弹起了九音环佩琴,不巧的是那是一首男欢女爱的《凤求凰》,河伯被琴声吸引,化作一条小白龙掳走了洛神,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后两人做了夫妻。 可是呢,这河伯仗着自己神态伟仪,相貌倜傥,四处勾搭良家女子,风流本性难改,洛神呢过得并不开心,整日郁郁寡欢,只得用琴声排遣愁苦幽怨,直到有一天,后羿偶遇了洛神,知道了她的遭遇,气愤的他冲冠一怒为红颜,把洛神解救出深宫水纬之中。 朝夕相处后,洛神被后羿的男子气概所迷恋,渐渐爱上了他。河伯听说后脑羞成怒,率虾兵蟹将攻打后羿,那河伯怎么会是后羿的对手呢?后羿可是射掉天帝九个太阳的帝尧射师啊,河伯打不过后羿,还被射瞎了一只眼睛。 从此河伯就落下心病,他最恨夺人所爱,棒打鸳鸯了。至于他为什么恩将仇报,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我今天用石头打的是修炼几千年的河伯,哎呀!这下闯祸了,凡人怎么斗得过神仙和妖魔呢?”谢玉担忧道。 “公子不必灰心,我对你有信心,除魔卫道,我们凡人也不遑多让。”婉凤公主安慰道。 “惭愧惭愧,公主当代娇贵,如此深明大义,难得可贵。”谢玉回道。 “还未请教前辈尊名?” “在下赤松子,是牡丹仙子座下的半步金丹修士,今日是师傅炼丹之日。师父命我于南荒山砍柴,以备开炉之用。不好,天色不早,我得回去复命。”赤松子看了看日头,有些焦虑。 “小友,我看你天赋异禀,资质精良,有仙根和仙缘,只可惜今日时候不早,我得赶紧回去,以免师父责骂,告辞了。” 谢玉再次作辑道:“晚辈连累前辈不能交差,实在是过意不去。我这神兽能御动这飞天神舆,我这神轿内饰豪华,可容八人,若不嫌弃,晚辈愿意相送到仙府。” 那赤松子心想师牡丹仙子一心想再招揽一个资质非凡的徒弟,以壮大本门实力,也罢,此等佳缘是我赤松子结来的,如此以来,师父必然会教会自己更多的仙法,自己修仙之路更上一层楼,岂不美哉? 于是不再推辞,三人上神轿,四大神兽刚才炼虚合道,已经恢复了八九分。护送救命恩人,心中乐意至极,于是各显神通,往牡丹仙子的洞天福地凌波仙府中飞去。 第十二章:北枭的五雷术 一行三人身在千尺高空中,飘飘欲仙,正是不用乘骑架舟,一座飞天彩舆日行八百里,真是五胡四海任遨游,大千世界须臾至。那赤松子紧闭双目,吐故纳新,浑然忘我,头顶氤氲雾气腾腾。 谢玉和公主并排而席,两手紧扣,谢玉初次触碰少女的手,直觉那纤纤玉手香软嫩滑,柔若无骨,又有一丝冰凉。 婉凤公主感觉谢玉有些紧张,他那宽厚温暖的手心沁出汗来,婉凤公主不觉抽了手,双手环绕在着谢玉一只胳膊,轻轻依偎在谢玉的一侧,莺莺娇软,少女体香如丝如缕,仿佛一帘美梦,令人心神荡漾。 行至半个时辰,赤松子收功明目,说道:“你们是否按我所说往东南方向架神轿而行?你等掀开帷幔,看看前方风景如何?” 谢玉急忙撤手行礼,俊脸微红,掀开帷幔,只见不远处有一童子骑一青牛,横吹着一管铁笛,笛声清越悠扬,宛如仙乐,看来那是一只神牛,没有双翅也可以凌空飞行。 那童子面如冠玉,生的十分俊俏,见有四神兽抬轿而行,似电驰云飞,十分惊奇,又见四大神兽相貌怪异,心中疑惑倍增,多了几分警惕。 童子叱道:“前方何方妖孽,竟敢擅闯我仙府领地。” “谢玉正待回话,那赤松子吟诵道:“牡丹仙子种牡丹,争奇斗艳春满园,人间四月芳菲尽,我花开时百花杀。” 那童子答道:“这首《牡丹赋》是我门下弟子人人熟稔的一首仙诗,莫非阁下是我凌波仙府的人?” 赤松子觉得这声音稚气未脱,十分熟悉,掀开帷幔一看惊道:“师弟?虞阳子,你骑着青牛往何方去? “哦!原来是师哥赤松子,你为何坐这花轿,难不成这轿中有美娇娘,你今日又有喜事临门?”童子并答非所问,反而戏言道。 “师弟你真是秉性难改,我们修道之人,怎么能够出言轻薄呢?”赤松子震怒道。那童子忿忿道:“你就好,你在修道之前不过就是一介采药方士,五十六岁得道,已经娶妻三房,享尽闺房之乐,现在修炼了几百年,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皮相,你看看我,多可怜,九岁在黄花树下悟道,又逢师父点化,虽然现在和你一样也是半步金丹修士,也修炼了几百年,可我的容颜身体还停留在孩童时代,男女之情,鱼水之欢我如求之不得,呜呼哀哉! 谢玉道:“此乃桃花仙子借与我的宝物,名曰:飞天彩舆,非一般花轿能媲美。”那童子瞪了谢玉一眼,并不搭话。 “师弟切莫再说,我们修道术士,都是万法随缘,只怪你对美貌执念,非得要修回春驻颜术,我记得当初劝过你,不要过于迷恋其功力,凡事不可太尽。你就是不听,你我同时修炼三百多年,而你回春驻颜术就练了一百年。我看师弟你除非再修炼两千年才会有弱冠之年的样貌,或许永远就这样了,几千年的道行,十岁孩童的容貌,实在尤为可惜!赤松子叹气道。 那童子听得羞愧无比,虽然赤松子说话难听一点,却句句属实,语语金石。抬头看见谢玉容颜绝世,身材颀长,心中顿觉难受,不免生出一丝嫉妒来,这样的绝世美男一到凌波仙府,还不被那些如饥似渴的仙女们,女杂役们生吞活剥了去,仿佛眼前这少年的窘迫失态就在眼前,心中顿觉一乐。 “师弟,左右无事,前面穿过那座山峰就是凌波仙府了,你还不如帮这飞天彩舆引路,我们一同回去见师尊如何。” “不好,不好,我今天是奉师尊之命去千鸟山去偷师学艺。虞阳子连忙摆手拒绝道。 “哦!你跟谁偷师学艺呀?难道你要背叛师尊?”赤松子道。 “赤松子不要胡言妄语,我听说千鸟山有黄眉柳莺,斑文鸟,黄额丝雀,三道眉草鸟,红尾伯劳,角白灵,黄鹂,百灵鸟,画眉鸟……个个都是吟唱界的仙鸟,我不去听它们歌唱,怎么能在师尊两千八百岁的寿宴上演奏惊蛰十二曲呢? 婉凤公主听说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鸟类,还会唱歌,觉得十分有趣,便探出个头对那童子说:“不如改日姐姐陪你去如何?”那童子见公主轻启一点朱唇似樱桃,双弯凤目如秋波,美貌赛师尊,只惊的唯唯诺诺,赶紧答道:“无妨无妨,若有神仙姐姐相陪,甚好甚好!” “师弟,烦你带路!”赤松子心底明镜似的,知道师弟虞阳子被美色迷惑,才会这般爽快,不仅偷笑起来,心中叹道:“可惜,可惜!” 好香啊!谢玉和公主惊道,神轿还未落下时,就闻得香风馥馥,玄鹤声鸣。定睛观看时,只见那仙洞外面有一阔地,种的都是花色各异的牡丹花,那几十种品种颜色各异,争奇斗艳。有香玉,黑花魁,大朵兰,洛阳红,花二乔,御衣黄,赵粉,石榴红,蓝田玉,雪映朝霞,丛中笑,白天鹅,玉楼点翠,一株三色等,更有蝴蝶翩翩起舞,蜜蜂勤劳采花忙,那阔地东西纵横,阡陌交通,绵延数十里。 仙界就是奇妙啊,牡丹十里,清风徐来,明月天衣,真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蝶舞蜂忙恋花香,世外春光万万年。真是个色彩灿烂的奇异世界啊! 那飞天彩舆落下时,四大神兽各自隐身,那虞阳子发现神兽不见了,咦的一声,婉凤公主见赤松子表情怪异有趣不由噗嗤一笑。 谢玉和公主由虞阳子引路穿过牡丹园,过了九龙桥,一路惊赞,谢玉此刻已经把找寻三位师叔师伯的事情抛置脑后,迷恋这仙界美景,世事玄妙,福祸相依,也是三位师叔伯不该命绝,那黄白鹤率弟子埋伏在武陵关外必经之路旁数日,都不见动静。原先设计好的计划成了泡影,于是吩咐席下两名弟子刺探消息,其余众人撤回象牙山。 那黄白鹤心想也罢,让你们所谓的中原四侠苟活一段时日,便和县丞张弘阳商议道:“那彭元禧那狗官要抓我邀功行赏,此仇不报非君子,张弘阳你有何高见,不如先除之而后快。如何?” 张弘阳面色微变沉吟片刻道:“这彭知县最新又招募了能人异士,想要下手没那么简单。 黄白鹤大怒道:“好你个张弘阳,这些年你在我这里得到的好处可不少,金银财宝,就连我最疼爱的雪女,桃女都赐予你尽情纵乐,这点小事你都畏首畏尾,你……黄白鹤气的七巧生烟,怒指着张弘阳。 张弘阳脸涨得通红,只得小心赔不是道:“黄真人,杀官差事大,我不得不仔细考量,莫非小弟我不识好歹,实在是为黄真人着想。” “为我着想?”黄白鹤哼的冷笑道。 “若彭大人被江湖人士所杀,必然会引起朝廷中刑部的注意,如今兵部和刑部都统归大豖宰陈霸管辖,若是惊动了他,你我岂非脑袋落地这么简单,恐怕还会被夷其九族。”张弘阳忧心忡忡道。 黄白鹤一听急得热火攻心却又无可奈何,想起多年前与陈霸一战自今仍心有余悸,纵是现在已经修炼成五雷烈火掌,也没有任何把握,陈霸征战沙场日久都是练就的杀人招式,论实战经验,他更胜一筹;论内功论心机自己都不如陈霸。 江湖排名一霸二枭三雄四杰并非空穴来风,就算是二枭联手都未必是一霸敌手。心中不仅长啸一声,一掌陡起五雷烈火掌第八式‘五雷轰顶'打得一名道童**迸裂,身如焦炭,十分惨烈。 黄白鹤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透露出杀气 杀气中又夹着悲怆,而后笑声倏止,道:“张弘阳,我五雷烈火掌还未到达巅峰,暂时还不想与陈霸为敌,但是这姓彭的狗官屡次设计拿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仔细想想他有什么弱点可以为我们所用的,最好杀人于无形,不留任何痕迹。” “黄真人,你的五雷烈火掌又精进不少,相信假以时日,定可以称霸整个武林。至于彭大人嘛,我已经想到办法对付,定让他死的无声无息,如同草芥一般。只不过黄真人你手下有一个绿衣女子长相可人,娇媚无比,我想……” 黄白鹤面无表情道:“霓裳是我门下得意弟子,备受我的宠爱,又屡立战功,不过……他顿了一会继续道:“今日她不在我这里,我命她下山打探消息去了,倘若你真能替我除掉那姓彭的狗官,我再命她伺奉你如何?”黄白鹤见张弘阳面色怏怏不乐,似乎心有不快,便吩咐雪女和桃女一同伺候。 “张大人,许久不见,看起来好像郁郁寡欢.精神倦怠,是不是那烟花之地流连过多,那些青楼女子不知道服侍过多少男人,哎呀!张大人,你该不会身体有恙吧?那桃女扭腰摆臀,款款而来,突然一记大耳光啪的一声打在脸上,脸上立即现出五个手指印。 “住口!张大人是我贵宾,胆敢无礼!不要持宠而骄。”黄白鹤收掌呵斥道。 那桃女骇得魂不附体,师父自从修炼五雷烈火掌后,最近脾气越来越古怪,时常大开杀戒,已经有五六名道童命丧掌下,死状可怖,可怜这些穷苦的孩子仅仅为了几两碎银就魂断九泉,心中越想越怕。这时走出另外一名女子雪女,她一袭黄衣,身材玲珑,嫣然软语道:“我这妹妹说话也没有个轻重,得罪了张大人,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和小女子一般见识,我啊,最近又新练了一招,包你满意。”说毕坐在张弘阳怀中,用身子厮磨着,桃女见状也坐在张弘阳另外一个膝盖上,缓缓吐出香兰之气,张弘阳哈哈大笑,左拥右抱往兰房走去 。 …… 黄白鹤嘴角掀起一丝诡笑,自顾饮酒,心想:“江湖并不是侠烈英雄本色,而是仰仗武力,看谁更奸更诈更狠毒,杀人诛心,这偌大江湖,迟早有一天,就会陷于我手,心中假想着各大门派都忙不迭第向自己磕头跪拜的形景,不由顾盼自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称霸武林,舍我其谁!”笑声震得门前竹林中的鸟雀惊慌失措,齐齐朝天空掠去。 第十三章:牡丹仙子门徒众多 且说谢玉和公主由虞阳子引路过了九龙桥,登上九十九级汉白玉阶,回头看时,一种睥睨群山的感觉顿生,群山环供,都在足下,白云在山坳里簇成一团涌起,远望数十个峰头如剑,如笋,如弯月,阳光灿烂,绵亘杳渺,想去不知几百里,浩浩然心中为之一畅。 一路又留恋了好几处佳境秘像,见一真君石像立于面前,此乃道家鼻祖老子,那雕刻出来的石像高约九尺,额有参天纹理,日月角悬,长耳短目,阔额方口,长髯须及胸,手持佛尘,样貌堂堂,不怒自威。虽然是供奉石像,仍是栩栩如生。前有香案蒲团,后有参天大树。再越过几步台阶,见一洞天福地门口立于金童玉女,相貌清奇。抬头看时,只见石壁上“凌波仙府”四个鎏金大字笔力雄厚,苍劲有力。 那金童玉女道:“师祖已算到今日有贵客临门,已在洞中恭候多时,请跟我来。” 一行人整衣肃冠,随童子径入洞天福地,洞中高高低低,看不尽奇花异草,飞檐画壁,琼楼玉宇,约有十几丈长,四周有锦灯银烛,照亮如白昼,观看时,缓缓灯火,辉太极之灵光,袅袅香烟弥漫,十二位仙女翩翩舞袖,百媚春色,更有仙童婉转歌声,雕梁旋绕,真是五家之极乐净土,人世之大欢。 谢玉感概道:“烟萝古洞间,富贵如浮云!” 但见,一老翁精神矍铄,眉须皆白,丰采异常,手中黎杖闪出幽幽的光芒。 “洪老太公,就是那个药仙,自诩能包治百病的邻居爷爷。”谢玉激动的快提到嗓子眼,洪老太公这几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婉凤公主更是一双凤目睁的老大,这仙家景象胜似皇宫六院不知多少倍,真的是美仑美换,言语画卷不能描述其瑰丽。 “弟子向尊者请安!”虞阳子和赤松子诚惶诚恐,毕恭毕敬,虔诚无比的稽首行礼!“不会吧?这洪老太公就是仙府的无上尊者?谢玉细想到今年自己已经弱冠之年了,洪老太公应该一百多岁了,真如他说真是钟南药仙?太神奇了! 须臾间,突然一人从一株大若车轮的牡丹花中冉冉升起,香气氤氲,周身五彩神光护体,瑞气盘旋,但见时窈窕妖娆,仙态毕露,披九色离罗之帔,飘飘出尘。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至道至精,杳杳冥冥,至道至极,昏昏默默。无道之所,报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以清。毋劳尔形,毋播尔精,毋狎尔性,息虑营营,乃可长生。”那仙子手持玉如意,于牡丹宝座上论道。 “莫非就是凌波仙府的牡丹仙子?”公主心想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本尊今日算到有仙缘者临门,特纵仙乐助兴,酿仙酒品兴,更有奇珍仙果共汝等品赏,一尽我凌波仙府的地主之谊。”仙子燕语莺声,入耳十分受用。 “小米粒,你来!”那老太公一拂手,谢玉翩若鸿雁一般飘然于牡丹宝座前,谢玉心中骇异,急忙跪拜伏礼口中不知所云,这仙家气场太强大了,谢玉感觉心怦怦只跳,只得胡言道:“山野鄙夫见过大仙,吾生于山林野村,不知礼数规矩,还望上仙海涵。还有晚辈谢玉向老太公问好!” “起来说话!”仙子温言细语中仿佛有无限威严。洪老太公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睛笑的像弯月一样,还是那么慈祥,只不过身子不像以前那般佝偻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谢玉见洪老太公示意,忙不迭站起,又惶惶不知如何开口。心中嘟囔道:“原来这位仙女才是尊者,自己眼拙。” “公子不必拘谨,我乃牡丹仙子,是你们兰陵县桃花源主人黄四娘的表姐。我那妹妹是否借得仙宝与你,而你又要去武陵关外寻人,对否?你大可放心你那飞天彩舆我已经命人好好看管。” “大仙,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啊,没有您不知道的。”谢玉恭维道,心中却疑惑道,那黄四娘虽然美丽风韵,却孑然一身,远不如这牡丹仙子排场大,气场足。 “师尊,弟子虞阳子有辱圣命,不曾到千鸟山,就被赤松子诓回。实在惭愧!”那虞阳子满面愧色道。 “虞阳子,好没礼数!退下!”牡丹仙子嗔怒道。 “喏!”遂怏怏不乐退到一边,虞阳子回头看师兄时,见赤松子满面愠色。此时舞动的仙女早已退到一旁,洗耳聆听师尊的教诲,亦有不少的仙女不停瞟瞄着谢玉,偷偷窃笑着。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这位姑娘凤目剪水,窈窕端庄,莫非是?”那牡丹仙子说道。” “师尊目光如炬,这位正是弟子的小妹婉凤,华胥国当朝公主。”李婉凤惊诧之时,见一戴貂蝉玉,披华服的公子哥翩然而至。“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堂堂华胥国的二殿下竟然拜师于牡丹仙子门下,贵为皇室竟然坠入仙道,不得不令人咂舌称奇。 “这就叫山水有相逢,无巧不成书。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般玄妙,无论是邻里,故友,或是至亲都会在一峦山峰,一道彩虹桥下,一座庙宇,一棵黄花树下,一亩杜丹园候着你。鸿蒙药神,你认为呢?” “师姐所言非虚,有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无论人,仙,殊途同理!”洪老太公赞道。 鸿蒙药神!洪老太公真是上古药仙!还有怎么称牡丹仙子为师姐,那仙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实在是匪夷所思,不过谢玉从小就与洪老太公十分亲近,现在想起,梁园真是福地,洪老太公,黄四娘早已位列仙班,还有父母也去昆仑山寻仙问道去了,只不过到今时今日,还是杳无音讯,不禁黯然神伤。 “见过仙子,见过二哥,见过鸿蒙药神!”婉凤稽首行礼道。 “玲珑剔透,不错不错!”牡丹仙子大赞道。遂设仙肴仙酒款待,红樱桃色真甘美;熟梅子味果香酸;鲜龙眼肉甜皮薄,红杏银叶茶,椰子葡萄酒。熊掌猩唇,鲍菇鹿肉,八宝斋饭……应有尽有,谢玉,婉凤公主一路饥餐渴饮,见如此之多仙肴佳酿,不由食指大动,吃了些果子,饮了些琼瑶玉液,叹道真所谓仙家不食人间烟火,只喜山珍海错。 酒过三巡,牡丹仙子笑意盎然:“伽叶罗华,你入道之前贵为皇室二殿下,今番与婉凤公主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我与你安排了一处幽静之所,你们兄妹二人可以畅所欲言,以聊血水之情。 “诺!迦叶罗华谢过师尊!”那公子原本姓李名冠玺,入仙道学仙法后道号为迦叶罗华,十足翩翩公子哥,眉眼出有几分贵气。 “众仙家,今日喜乐盈门,本尊借佳酿醅诗意,如何?我先起个头: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赤松子笑道:“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自在莲花座,须弥菩提根。” 虞阳子接道:“我有一壶酒 足以慰风尘,醉里经年少,弹指一挥间。 鸿蒙药神沉吟诵道:“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畅谈星野阔,药锄种玉田。 牡丹仙子笑意更甚,示意谢玉接上,谢玉似受了鼓励,随口接道:“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南禅贯北河,降尽世间魔。 “谢公子好才情,不愧是书香门第,更有锄强扶弱的侠义心肠,今日是接风洗尘,所以不必拘礼。”牡丹仙子呵呵乐道。 师弟,你既是谢公子的近邻,又是启蒙老师,眼看这红日西沉,日已暮暮,我已吩咐弟子备好了客房,你带谢公子歇息去吧。牡丹仙子道。 “师弟领命!师姐再几日就是你两千八百岁华诞,是否作些准备。”鸿蒙药神回道。 “不急,明日我开坛论道,会做好一切安排。我这仙府内,女弟子众多,有些事情未雨绸缪比临渴掘井好!” 鸿蒙药神深知其意,只有谢玉一头雾水,他实在琢磨不透牡丹仙子的深意。 观朱霞悟其明丽,观白云悟其卷舒,观山岳悟其灵奇,观河海悟其浩瀚,静能生悟,即鸟啼花落,是化机。 第十四章:徐府藏宝图与灭门之祸 “兰蕙,你真的割舍了人间七情六欲,剪去头上烦恼丝,决心削发为尼了吗?” 那女子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这红尘之中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爹爹乃至徐家上下四五十口人死于非命,山上那伙强人杀人越货,更是一把火烧了徐家府邸,生于富贵之家的娇贵大小姐几乎一夜之间流干了这一生的眼泪,惨遭横祸,她可以说从山巅跌到谷底,经历了命运残酷无情的打击,她的心在滴血,如果说现在还有一丝丝缕缕的温情和落寞后的怀念就是十七岁那年有个叫谢玉的男子给她心灵深深切切的烙印。 谢玉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充满了钟天地之灵气的神韵,她记忆犹新,她那沉湎回忆中灰蒙蒙的眼神焕发了一丝异彩,她好想再见他一面,那温润如玉的农家少年,在日暮之后,落发之前。 可惜,她的少女春梦被无情粉碎了,那日洛河之上,落水后她晕倒了,她和他擦肩而过,自从十七岁生日那天后的又一面之缘,可惜他们都没有认出对方来,如今山河仍在,只是物是人非,故园尽毁。 她的心被撕碎了一地,她的怨念无比深重! 她恨!她怨!她怒!她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后来她听了一个传说,如果一个完美的处子之身跳入洛河自尽的话,就会变成水鬼,那俊郎非凡的水神河伯镇守洛河,他对处子有几乎执拗的偏爱,如果河伯娶她为妻,她就可以修炼成鬼仙,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她犹豫踌躇着……要不要入地府重生做鬼仙时,她不禁吟咏道:“唱不完的别离歌,饮不尽的孟婆汤,走不完的天涯路,斩不完的仇人头。” 正当她站在七星桥上准备自尽时,路过的一个贫尼救了她,那贫尼十分同情她的遭遇,欲将她纳入门下,传授武功和道法。那道姑就是当日洛河上打的孟魁和韩豹落荒而逃的紫霞真君。 这个欲循入空门的就是当年谢玉上省城拜访的徐家大小姐徐兰蕙,许多年前她爹徐星河从一个佛陀手里重金购得一锦盒,佛陀说那锦盒名为“龙凤大荒经”,里面有武功心法,修仙秘籍还有藏宝图。 徐星河颇有眼力,那镜盒乃上等金丝楠木所造,雕龙画凤,四方刻青龙,白虎,玄武,朱雀,一看此物非凡,于是便视若珍宝。可惜的是,用尽了所有方法,还是打不开锦盒的机关,怎么才能一窥锦盒之中的玄机呢?他苦苦思索着,他想到一个两全的计策。 于是他以一张上好狐狸皮找了省城最负盛名的巧匠薛集来开盒子机关,那薛集师承鲁班后人,也是行家里手,可惜他所不知道的是,学了鲁班书要“缺一门”,鳏、寡、孤、独、残任选一样,由修行时候开始选择,不是无后,就是残废,或者亲人遭殃。因此,《鲁班书》获得另一名——《缺一门》。 薛集故弄玄虚,折腾许久就是不得要领,其实是他看上了这个盒子,最起码他心里认为这锦盒至少比一张狐狸皮值钱多了,一张上好的狐狸皮市场上才卖五百两银子,心底变盘算着如何占为己有,他自知没有本事杀人夺宝,于是他想赌一把,如果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夯货,就是算自己眼拙,万一要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那他就可以把宝物卖给最有钱的黑市老板钱百万,那样就可以获得赏金白银一万两可以去赎回那远在宝象国为奴为娼的生父生母。 薛集十分恼怒,这年头,日子越来越好过,而我们这些能工巧匠越来越掉份,开个锦盒才一张狐狸皮,简直侮辱了祖师爷,于是他想到了去偷。 徐星河是什么人,心机缜密又胆大妄为,一向都是信奉富贵险中求,不怕你不来偷,就等着你来偷,然后送官,再打点一下狱卒,让偷盗者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那日,暮烟四起,暝色苍茫,天空中挂起一盘明月,清光四射,鉴人眉发。 薛集束衣蒙面得手后正欲逃脱,突然,不多时灯火通明,有数十个壮汉,各执刀枪棍棒,蜂拥而至。为首一个搦着长枪,只取蒙面人,众人以为蒙面人是个高手,兴师动众,拿棍的扫,拿刀的劈,绰枪的只捣心窝。 薛集虽然是个能工巧匠,武功却稀疏平常的很,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几回合,手臂就中了一刀,血流不止,他见斗不过,瞧见一个空挡,腾身跃上房顶,不料房顶上有个蒙面人,趁他不备,抢了宝盒,遁去无影。 正惊诧时,一杆银光闪闪的长枪刺透了他的身体,那执枪的就是徐府的护卫兼管家,他又一脚踢向薛集,薛集一骨碌从房瓦上摔下院子,气绝身亡。 “ 庄主,是否继续追杀?” 徐星河摇摇头,他已经预料之中,有人窥觎已久,自从南宫世家那日忽然造访提亲后,他已隐约觉得不妙,今日之事,更加印证了他当时的判断,只怕日后会更加凶险。 “兰蕙,你去歇息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这只是一个诱饵,那张图已经托付于可靠之人。”徐星河对小女很是疼爱甚至是娇宠,自从夫人难产死后,他就没有再续弦,膝下无子,唯有一女让他倾注了所有的爱。 兰蕙本来就是雷打不醒的那种瞌睡虫,喏了一声便回闺房沉沉睡去,到了五更时分,迷迷糊糊中梦见地府中有两个恶鬼正押着她爹爹往奈何桥上走,最恐怖的是他爹爹的头突然掉到奈河中,她一个激灵,梦魇般的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衫,她突觉窗外火光冲天,火光照亮如白昼,她急忙穿衣出去,眼前的景象是她如刀割,如万箭穿心,她的心一阵悸动,呕出一口鲜血来。 院子里七零八落都是尸体,爹爹,绿萝,小凤,张二嫂,罗管家……她泪水迷糊了双眼,悲恸欲绝,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她在地上爬着,那些血汁尚温,染红了她白色的素衣。她顾不得千金小姐的体面,踉跄着哭喊着,突然摸到一个头颅,大惊之下勉强睁开双眼,定睛一看是爹爹徐星河,没错就是最疼爱自己的爹爹,他死不瞑目,他被人枭首了,那双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 “天杀的恶贼,我要杀光你们!你们统统都该死!还我爹爹命来!”她绰着一把砍卷了的刀,胡乱比划着,这突来的噩耗使她气血攻心,一下子昏厥过去,也许是上天怜悯,那天晚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大水浇灭了熊熊烈火,也让她免于死难。 浩浩阴阳易,生命如朝露,只在一夕间,就阴阳两隔。好在徐家是大户,在省府有些人脉和亲戚,哀号哽咽,顿足捶胸后,众乡邻募捐了一些钱财,安慰兰蕙道:“生死有命,不可强求,人子事亲,生当尽孝,馆槨衣衾,盛殓后,于郊外圭峰洼地选了快地,除了徐星河外,将所有惨死的人合葬在一起。 好在苍天有好生之德,徐兰蕙幸运的遇到了恩师紫霞元君,既然凡尘已经无牵无挂,那剪去三千烦恼丝只是自寻短见的另外的唯一选择。 剪去三千烦恼丝,坠入万丈红尘梦,留取青灯伴夜行,木鱼孤灯青白衣,因定三生果未知,繁华浮影愧成诗,剪去三千烦恼丝,偶拂莲座尘雾起,常扫庵前叶若漪。 “从今以后你的法号就是妙莲,希望你早日修炼得道,我佛大慈大悲,斩妖除魔!捍卫人间正义!南无阿弥陀佛!” “师父,弟子明白!”说罢,眼泪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妙莲啊,苦命的孩子,别哭了,再哭眼睛就会瞎了,你要是哭瞎了眼睛,以后你怎么照顾年老体衰的师父呢?”紫霞元君心有不忍,转面用宽大的道袍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第十五章:徐兰惠出家为尼誓报杀父之仇 妙莲入了紫霞元君门下,选拣良辰吉日,行了拜师礼,敬奉了茶,开始了漫漫修炼之路。紫霞元君并不急于授予她剑法,前半年都是背诵《始无量渡人妙经》。 大道至简至易,至精至微,更注重修道养德,内功外行。祖师曾云:“万两黄金不卖,十字街头送至人。”修炼之道,不在一个人是否贫富贵贱,关键看一个人是不是有德,紫霞元君担心妙莲煞心过重,孽气过深,不得其道。 “众生所以不得其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即惊其神,即着万物;即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其道。”妙莲一遍又一遍的咏诵着,可脑子里时刻处于馄饨状态,她始终忘不了那天月圆夜喋血徐府的惨景。紫霞元君煞费苦心,深知妙莲修心,休性,修炼之路漫漫长路其修远兮,道无经不传,经无师不明,一切都要靠妙莲自己悟道了。 就这样不知蹉跎了多少岁月,山中无甲子,寒尽不只年。 而谢玉与鸿蒙药神相见甚欢,一老一少,不分尊卑,其乐融融。 “二哥,我有事情想问你。”婉凤徘徊着,低头思索了一会,靠着藤椅坐着,一只手卷着自己的秀发。 “我的好妹妹,有什么就问吧,二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冠玺笑意融融。 婉凤欲言又止,最终下定决心问道:“二哥身为皇室贵胄,可仗剑驰骋于千军之中,亦可左拥右抱缠绵于万丈红尘,纵横捭阖之豪气,囊括富贵盛名,人美华章,高山仰止,景行景止,难道帝王家的生活使你倦怠吗? 李冠玺不怒反笑:“如今宗庙社稷如磐石之安,金汤之固,百姓安居乐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古皇位位传长不传幼。我于一日,神思倦怠,疑染风寒,不觉昏昏沉沉,朦胧着睡到三更,忽五色祥云满户,仙乐频奏,突见庭宇高大,涌出一莲花之座,数丈白金镀身,光明如日,顶上回光,建七曜之冠,衣晨精之服,座于莲花之上。” “我以为上仙珍顾,忙稽首行礼。问其姓名,才知是道家鼻祖李耳。我再问时,那上仙化一道金光而去,我醒来,才发现是南柯一梦。说来奇怪,二哥早上起来顿觉精神抖擞,体力充沛,全无恹恹气色。” 婉凤公主追问道:“那后来呢?”正在这时,牡丹仙子突然飘然而至,虽有牡丹之娇艳,实有碧玉之灵秀。 “后来,朝中大宰豕称陈霸托人给我那桃花仙子妹妹捎信,也怪我那妹子无用,至今对那负心汉念念不忘,”牡丹仙子道。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莫非上仙所说的妹妹就是风姿绰约的黄四娘?”婉凤公主问道。 “莫非你们见过?” “不曾,我听谢公子说起过,所以有些模糊的印象。听说桃花仙子黄四娘有着和上仙您一样的美貌,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一颦一笑动人心魄。不过,依我之见,上仙不仅有绝色之容颜,更有冰雪玉洁般的气质。”婉凤公主言辞恳切,谄媚之心不着一丝痕迹,牡丹仙子听得十分受用,如一朵绽开的牡丹花扬扬其香。 正当兴致处,突见一只红冠青羽黑目的三青鸟飞来,对着牡丹仙子殷勤的布谷布谷的叫道。牡丹仙子面色微变,道:“公主若有事需本尊帮忙,可通过赤松子。”话毕乘牡丹宝座飞去。 “二哥,且不说你是如何来到这世外之幽境,这牡丹仙子什么来历?” “天外飞仙,妙生牡丹,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李冠玺摇摇折扇,娓娓道来。 “神垕东南大刘山中,有个地方叫吕沟,相传这是吕洞宾修道的地方。 从前,吕沟绿草茵茵,松青柏翠,风景喜人。在吕洞宾居住的土洞不远,长着一棵牡丹花。每逢立春花开,那盘子般大的花朵,红艳艳的,迎风点头。花儿清香,十里八村都能闻到。吕洞宾喜爱牡丹的姿色,清晨傍晚常到花前观赏。如果花下有野草,他就细心地把野草拔去。如果天气旱了,他就从远处担来泉水浇灌。在他的精心料理下,牡丹一年比一年长得好,花儿一年比一年开得鲜艳。 天长日久,修成了人形,成了一个绝世美貌的少女。离牡丹不远,有一棵千年老竹也成了精。这竹精贪恋牡丹美貌,生了邪念,每逢夜深人静,他就变成了一个浪荡公子去向牡丹求爱,常用恶言秽语调戏牡丹。这牡丹心比玉白,比冰清,痛恨竹精无耻下流,拒绝它的要求。那竹精见牡丹不肯上钩,想起平日吕洞宾常给牡丹拔草浇水,认为牡丹是恋上了吕洞宾,心里暗暗恨起吕洞宾来。 有天早上,吕洞宾又去给牡丹浇水。竹精变成一个书生来到花前,和吕洞宾相见,说:“这牡丹花多好啊?”吕洞宾随口答道:“是呀!贫道喜爱牡丹就是因为她美丽动人,清香芬芳。”竹精听见吕洞宾说出“喜牡丹”三个字,就到处传扬,说吕洞宾下流无耻,是个骚仙,自己说自己戏牡丹…… 牡丹痛恨竹精狠毒,血口喷人。她想:吕洞宾根本不知我已修成仙道,对我没有一点坏心,却遭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在吕洞宾又去浇水时,她变成了一位少女。吕油宾见牡丹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又惊又喜,忙说:“仙姑得道,可喜可贺。”牡丹笑了笑,施了一礼,说:“谢谢道兄平日照顾,可你知不知近日有一些闲言碎语?”吕洞宾说:“贫道不出深山,不入人世,不知有些啥闲话?”牡丹把竹精多次调戏自己、散布恶言秽语对吕洞宾说了一遍。吕洞宾一听竹精不但说自己坏话,还想玷污贞洁的牡丹仙子,心中大怒,拔剑来到老竹跟前,一下把老竹砍为几截。 “那竹精真可恶,男女之间贵乎两情相悦,这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不过吕洞宾为八仙之一,这般为一朵成精的牡丹花,而起杀戮之心,该不会遭天庭责罚吧?”婉凤公主问道。 “小妹真是聪明,王母娘娘就是喜欢作强拆鸳鸯散的事情,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仙妖恋,或是仙凡恋,这有悖天庭伦理,她大怒把吕洞宾贬为凡人,把牡丹变成歌舞名妓。还给他们吃了忘情丹,让他们忘记尘世的一段孽缘。” “啊,这也太过了吧。”婉凤公主捧着脸,一副鄙夷的神情。 “不过呢,俗话说得好,无缘对面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吕洞宾一日游至洛阳,他慕洛阳之花,又恋辛庄之酒,在鹊桥上,见一女子游玩至此,年方二八,轻盈秀雅,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娇美无骨入艳三分,美得无暇,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吕洞宾心想:“广寒仙子,水月观音,狮驼国的婉华仙子我都见过,都没有此女子妖娆动人,真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更让他心折的是那女子有三分仙气,独钟天地之灵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四处打听得知此女子是牡丹楼的歌舞艳姬山牡丹。他心想既然不是良家女子,花柳巷陌的青楼女子,我拜会又何妨。 那吕洞宾纳了上好的胭脂水粉,又用仙法雕琢了一支上等冰种的玉龙凤钗,前去纳物拜之。那山牡丹见吕洞宾少年美貌,出尘脱俗,又兼有诗书门香的气质,真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便出言戏之,真是凝情含笑,百媚俱生,比初见之时,又多几分好感。洞宾深识赂艳之法,山牡丹深为眷念。 “那后来呢?”婉凤听得入迷。“说这么多,口好渴。”婉凤殷勤的给李冠玺倒了一杯香茗,毕恭毕敬说道:“二哥请用茶。” 李冠玺呷了一口香茗,把折扇一收,突然说:“哎呀我忘记了一件事情得马上去办!你想听后面的故事,那这只神兽是师尊豢养,能讲人语,声音甜美,你若真心好奇,她讲给你听好了。”说完摇着折扇掩笑而去。 “二哥,二哥,小妹我还没听完了,这就走了!哼!”又眉开眼笑的对着那神兽祈求道:“你也听过这个故事吧,求求你告诉我吧,我好闷。” 那神兽就是神鸟帝江,天山有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能说人言。其声婉转,歌喉惊艳。那神兽桀骜不驯的把头扭到一边:“凭啥?凭啥?” “凭你美貌如仙子,凭你声音如百灵。”婉凤公主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何对一只鸟低声下气。 “不要拿我和俗鸟百灵鸟,黄鹂比,她们只会布谷布谷的叫,而我唱歌跳舞讲故事无一不精。”神鸟帝江跳起了烫脚舞,还一边转圈,突然两眼一白,假装晕了过去。 “真拿你没办法,你可真是个嘴馋精。”婉凤公主知道神兽你不拿点东西哄她是不行的,她们不是仙不是神,是在三界之外的精灵。婉凤剥了栗子一口一口喂着神鸟。 那神鸟一个骨碌爬起来,快乐得哼着小曲,婉凤公主见她模样十分有趣,不禁忍俊不禁。 第十六章:谢玉命悬玄鹤相救 “且说那吕洞宾到牡丹楼其实就是狂蜂戏蝶,什么神仙,就是风流雅客,登徒浪子。”那神鸟来回踱步,神情极为不屑。 他们吟诗酌酒,好不快活。酒至半酣,山牡丹呈婉转之喉,歌新艳之曲。那吕洞宾忘却仙凡,醉而就寝。一个温存万状,一个媚态百端,云雨之际,各逞风流。自夜达旦,两相采战,皆自倦而始息。 有诗曰:“含羞更问吕公子,月到枕前春梦长。”那山牡丹夜呈飞鸾之势,效舞凤之形,尽春意之作为 ,可那吕洞宾始终不肯为之一泄。 山牡丹道:“你真是天赋异禀,奇人也,奴家骨软神疲。”那山牡丹不知吕洞宾乃纯阳之躯,不知不觉把她送到云端,于是更加迷恋吕洞宾。 这事被铁拐李知道了,她怕西王母派人伤害牡丹,那样吕洞宾就没有心事和他们一起去蓬莱岛采仙药了,于是他给牡丹吃了仙药,牡丹竟飞升成仙。虽说仙凡不能相恋,但神仙之间是可以缔结良缘的。这铁拐李也算是君子成人之美了。” 啊,原来如此,婉凤公主听得耳热心跳,怪不得二哥避开这段不提,深有缘故。 “神鸟,我想问你为什么你们是牡丹仙子豢养的神兽,都知道仙子曾经的这段风流韵事,不怕仙子责怪么?”婉凤问道。 那神鸟帝江眼珠骨碌一转道:“故事也讲完了,是不是该有些犒赏啊。” “好说,怕了你了。”婉凤剥好瓜仁一粒一粒的喂到神鸟嘴里,那帝江一边流涎一边狼吞虎咽。 “其实我主人就是让所有仙界,魔界,妖界都知道自己的后台是谁,是八仙,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就是我家主人的相公,这是普通修士和妖神鬼怪得罪不起的。所以这千百年来,凌波仙府和我主人过得是平静和美的逍遥自在的日子,无鬼魅魍魉敢惊扰,唯有山精小仙来献宝。” “原来牡丹仙子有一段如此美好的情缘,真是既羡鸳鸯又羡仙,牡丹花下死,做仙也风流。”婉凤喃喃自语道。 突闻两三声悠扬婉转的哨声,那神鸟帝江打着饱嗝,拍着翅膀道:“主人呼唤,恕不奉陪!”竟展四翼盘旋高飞而去,太阳光照的她那身躯赤如烈火,显五彩缤纷之神采。 “婉凤公主,你原来在这里。”一位翩翩公子龙行虎步而来,那公子今天白衣束腰,头戴貂蝉冠,神清气爽,来人正是谢玉。 “谢玉,我刚刚遇到一件稀罕的事情。”婉凤公主说到,一脸神秘。 “是否关于牡丹仙子的?我也才刚刚知道,牡丹仙子人品风流,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和吕真人伉俪情深,感人至深,更难能可贵的是现在修成大道,丝毫不在乎过去的莺花舞姬的身份。就冲这份豁达大度,令人起敬。” 公主想起刚才自己甚至还关注于罗帐床第之间的细致,不禁有些面红耳赤,虽然在宫中听多了艳史秘闻,但如神鸟那般描述细致还是头遭,不禁觉得心底升腾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我是说原来这里豢养了一只神鸟,名为神鸟帝江,她能歌善舞,还会讲故事逗人欢乐。你说是不是好稀罕,原来除了鹦鹉以外还存在会说人话的灵鸟。”婉凤公主嫣然一笑,恰好不着痕迹的掩饰了刚才的春心荡漾。 “哦!原来如此,适才我还帮一只大如斗车的玄鹤沐浴梳头呢,她十分开心,还让我跨鹤飞翔了一会。这些异兽,真是颇有灵性。”就是就是”婉凤附和道,心底涌出无限蜜意。虽然谢玉只是一介农夫,可他每一次所想所讲都与自己不谋而合,简直是心有灵犀。 “婉凤,你看这仙府纵横交错,田垄牡丹阡陌,烟迷绿水人家,我们结伴郊游如何。赤松子说这牡丹园延伸之处有一道七仙彩虹桥,可只通千鸟山,如果可以,我们也可以邀虞阳子一道。” 其实谢玉此番前往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紫霞元君赠予的《天罡太乙五行掌》,这几日闲来无事已经背诵的烂熟于心,只是需要一个更适合的场所演练,这里是仙界,演练武功恐为仙家沦为笑柄,对仙家来说,凡人的武功只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足以道。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你们真要前往千鸟山?谢公子你自己要去便去,不要携我小妹涉险,你可知道千鸟山的结界和陷阱吗?你们凡人去简直跟送死无疑!”正聊时,李冠玺飘然而至。 谢玉不知道这些,惊的变了脸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低着头,以不变应万变。 “二哥……哪有那么危险!和谢公子在一起,我不怕危险荆棘陷阱。不过二哥你身为仙家弟子,可有破结界的法器。 “小妹,你是皇家贵胄,身份娇贵,莫让这个俗人害了你。”李冠玺深以为然,毕竟生于帝王之家,有些桀骜不驯是正常不过的。 “二哥,我自己是真的很想去,你知道的,我很喜欢鸟,它们太可爱了,晓通人性,又能歌善舞,简直就是精灵。刚才那只神鸟和我讲了好多有趣的事情呢。”婉凤嘟着嘴巴撒娇道。 “二殿下,你放心,我万不会让公主受半点侵害,如有违背,毁若其石。谢玉一掌击出,只见周围一阵激荡,一块巨石瞬间裂出一条缝痕。婉凤公主见谢玉为了自己作如此举动,欣喜若狂又怅然若失。 “好强大的掌法,这可是失传百年的天罡太乙五行掌。你怎么会……李冠玺大惊道。想不到一个弱冠少年冲冠一怒为红颜,竟然有如此惊人绝技,就连他这个仙家,如果不用仙法,不动用法宝,如果两人以性命相搏,很难想象,鹿死谁手? “好,我姑且暂时信你,如果我小妹有一根毫毛的损失,别怪我不客气。”李冠玺虽然言语中霸气侧漏,可谢玉能感受到他内心细微的变化,的确客气了不少,也难怪,你难以置信一个你并不知根知底的陌生人可以保护皇家的帝女。 “虞阳子有破结界之宝,当日若不是你们突然造访,恐怕他已经从千鸟山观摩悟出惊蛰十二曲。 “你,虞阳子要尽所能保护好我的皇妹,另外我会让赤松子派金甲,银甲保护你们。我这皇妹,倔强的很,让父皇母后宠坏了。” “二哥……你又揭我的短处,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道法本无多,南辰震北斗,一支袖云箭,虞阳来相见,急急如律令!仙人指路!”李冠玺一抖折扇,结内狮子印,金手指在扇子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须臾间,虞阳子骑青牛赶到。 “厉害!好厉害的法术!”谢玉由衷叹道。虽然李冠玺对这籍籍无名的奶油小生没有什么好感,但听了他发自肺腑的赞叹后,心里突然有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这与贫富无关,更与身份无关。 “迦叶罗华,你找本仙有何吩咐。”虞阳子满面笑容道。 “你不是准备去千鸟山吗?现在你们可以结伴而行了,你有法器可破结界,我皇妹精通音律,这位仁兄呢身材高大健壮,可降猛兽,又有御兽之术。我刚才已传音于赤松子,金甲,银甲早已过了七仙彩虹桥,早早开路去了。” 虞阳子本来不乐意谢玉一同前往,但是华胥国二殿下的话他不得不掂量掂量,万一哪天仙界混不下去了,凡间也有富贵可求,更有那温柔乡可尽情纵乐。 “既然这样,那我们结伴而行吧!,青牛此番前去,你就不要跟随了,那里异兽颇多,你长得膘肥体壮,我很担心它们馋你的身子。这样吧,你和旌马相交甚好,它此刻正在御泉池嬉戏,你去吧。 那青牛哞哞哞乐的只叫,欢快的摇着尾巴跳跃而去。众人哈哈大笑,这些坐骑和豢养的神兽各有心性,异常有趣。仙女们闲来无事的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作弄它们。 “一行人从牡丹园子午分割线出发,过了金鸡岭,很快就会到七仙彩虹桥了,那桥从金鸡岭直贯千鸟山,在金鸡岭一只玄鹤正在陪一群五色碧鸡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谢玉回头看时,那玄鹤也回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谢玉觉得有些熟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玄鹤那眼神意味深长。 “大仙,你这背上背的什么宝物,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细看之下,像极了小时候老师打我的戒尺。”谢玉问到。 “你等凡眼肉胎,不识我仙家异宝。此乃九天元阳尺,法力无边,待会你就知道它的神通了。师尊常教诲,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过了彩虹桥,就是千鸟山,大家务必小心。” “多谢大仙提醒!”谢玉和婉凤几乎异口同声道。 虞阳子见二人如此亲密无间,似乎心有灵犀。内心不由醋意大发,揶揄道:“谢公子,此去凶险万分,吉凶难料,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我的法力平平,只得保公主殿下的安全,你的身家性命攸关,我可不敢保障,别说千鸟山了,就这七仙彩虹桥你恐怕就过不得。” “你过得,我却过不得,是何道理,小生出生农家,跋山涉水稀松平常。”谢玉不满回道,委屈求全不是他的性格,别人第一次给你一个下马威,你置若罔闻,那下次就会有更多的人觉得你好欺负。 “谢玉,有你在我身边,任何魑魅魍魉,山精猛兽我都不惧怕。婉凤公主安慰道。 三人唇枪舌剑,不多时就来到了七仙彩虹桥边,谢玉和公主一看傻了眼,这虞阳子没有骗他,眼下这桥自己都可能过不了,这彩虹桥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后剩下的灵石所筑,五彩石加上七仙女的天蚕丝织成的一道丝绸之路,别说过了,这么滑的布桥,一不小心就会跌入桥下万丈深渊,摔死在河床上。 “谢玉我们回去吧,是我太任性了,这虞阳子道长是上仙,他的任务比较重要一些,我只不过只是想增加一些见识。”婉凤公主怕谢玉难过,大话已经出口,现在自己主动退出会顾及到谢玉的颜面。 “婉凤不必灰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不过呢,这真是所谓捷径都是弯路。谢玉苦笑道。 “公主抓紧了,贫道渡你过桥。”那虞阳子有心让谢玉出丑,托住公主的腰肢,身形一飘,疾如鹰隼,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在桥那头,只听得公主啊的一声,似乎她也没有料到虞阳子如此胆大妄为。 谢玉隐约听虞阳子喊到:“你怎么不施展你们凡夫俗子的轻功过这仙桥!我们等你半柱香时间,你不来我们就走了。” 谢玉此时心急如焚,似乎听到对面公主关切的呼喊,横下心来,使出千斤坠的下盘功夫,只走了两步便摇摇欲坠,惊得他赶紧倒回来。 看来这桥渡仙不渡凡,要是飞天彩舆在,此桥形同虚设。他心中一动,试着用灵玉沟通四大神兽,结果让他心灰意冷,那玄武,朱雀,青龙,白虎惧怕牡丹仙子的气场,纷纷躲进锦盒里面睡觉,而那锦盒也被牡丹仙子派四大护法风,雨,雷,电看守,离此地甚远。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试一次,这虞阳子虽然是仙家,感觉对公主殿下不怀好意,再加上二殿下所说,千鸟山猛兽山魈可怖,绝不能让公主有任何损伤,一丝一毫都不可。” 昔日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今日我谢玉凭着洪老太公古籍的零星记忆试试,不成功,变成仁。 于是运丹田之气,步法精微,疾步如飞,没成想还没有二十步,脚下一滑,身子突然一斜,谢玉突感头重脚轻,只往桥下万丈深渊跌落。 “我命休矣!四大神兽速来救我。” 第十七章:神力盖世战百兽狮王 “那小子真是可惜……可惜了一副好皮相!就这样坠入悬崖死了!”虞阳子说道。 “不!谢玉……你不能……这不是真的。”公主大声嚎哭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就在谢玉坠落那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觉得身体伏在一团毛绒绒的有着人不一样的体温的物什上,他下意识的一抓,犹如碗口粗细一般,长满了细细碎碎的羽毛的圆柱体,这一抓有几分力量。 “喂,公子你想掐死我呀,往后退一点, 骑鹤仙游的秘诀你又忘了吗?真是笨蛋!”一只仙鹤被勒的喘不气来,好像有些生气。 谢玉晃过神来,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只仙鹤,说话的声音有些粗哑,不过这特别的声音自己记忆犹新。这就是在金鸡岭和五色碧鸡玩游戏的那只仙鹤吗?而且好像就是自己曾经帮它洗浴的那只,那声音有些熟悉似曾相识。它雪白的头上顶着鲜红的冠,像白金王冠上嵌着一颗夺目的红宝石,一双美丽的翅膀扑闪着,御风而行,很快就飞过了七仙彩虹桥。 依稀可见地面上两个人如橘猫般大小,更远处有两道光,一道金光,一道银光,突明突暗,突隐突现。 “白鹤仙子,你可不可以慢一些,我有些害怕!”谢玉望了下面一眼,觉得有些目眩头晕。 “没出息,笨蛋,笨蛋,御鹤飞行都练习不好,将来怎么做大仙。”那玄鹤不满的说道。 “谢谢白鹤仙子的救命之恩,你目光如炬,能帮我看看那两人在干什么吗?谢玉恳求道。 “那女子似乎要跳崖,那小孩拉住她的衣袖不放,好像在阻拦她。那女子看起来雍容华贵,怎么会自寻短见呢?玄鹤黑睛变得赤红,有精光射出。 “白鹤仙子,你放我下来可好,我很担心那女子,她是我的好朋友。”谢玉听闻公主要为自己殉情,心里十分感动。 “你们凡人就是虚伪,自欺欺人,什么朋友,我看多半是你的妻妾。”那仙鹤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谢玉低头不语。只觉得有一种下坠的感觉,那仙鹤速度缓慢了下来,适才被风刮得耳朵嗡嗡响的感觉也没有了,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须臾间就飞到地面,婉凤公主观看时,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公子恍惚立于面前,她的眼睛通红,半睁着红肿的眼睛一双玉手小心翼翼的探着,她不清楚是谢玉的鬼魂还是六魄,直到谢玉狠狠的搂住她,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他身体的炽热才恍然,谢玉没死,是个真实的人,鬼是没有体温的,一颗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再看时,一只大如斗车的仙鹤正把头扭向一边,似乎有些愠怒。 谢玉环绕着她的后背,深情的摩挲着她那嫩滑的脸,用手指轻轻拭去她的泪痕,不知拥抱了多久,她仍然不舍得他的体温,他温柔的手掌。 “没事了!婉凤,是白鹤仙子救了我。” “谢谢你!白鹤仙子,真的太感谢你了……”婉凤公主依然有些哽咽。她从香囊中掏出一些松子,想喂给仙鹤吃,那仙鹤桀骜不驯的将头扭向一边梳理自己的羽毛。婉凤公主觉得此刻尴尬无比,谢玉接过松子,另一只修长的手指抚摩着它的头顶和脖颈,它闭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突又啄米般地吃尽谢玉手心里的松子,最后亲昵的用长长的喙嘴轻啄了一下谢玉的手心,兴高采烈地展翅高飞而去。 谢玉目送归鸿,心中感慨万千:“大蛇衔明珠、黄雀衔白环,这些禽兽恐怕比人更懂得感恩。” 婉凤看到虞阳子白皙的脸暗沉下来,形态有说不出的窘迫,似乎陷入沉思,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由狠狠剜了他一眼。 “谢公子,你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还以为……以为,说着勉强挤下几滴泪水。”公子你宽宏雅量,贫道实在是法力有限,救你不得。惭愧惭愧!虞阳子孩童般的身躯实在过于娇小,以至于他要抬起头来仰望谢玉。 “无妨,算命的说我有九条命,哪有那么容易就死!”谢玉微微一笑,这一笑云淡风轻。 虞阳子很不自然地陪笑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心拆散一对情深似海的鸳鸯。”心里想着刚才卿卿我我,缠绵悱恻的一幕,心里五味杂陈,这种软玉温香自己一辈子也未曾体会过,心中不免泛起了绵绵不绝的悲伤。 “我们的抓紧点时间,趁着这朗朗白日,依这地图上看,应该在这个位置,脚程快的话,一个时辰就到了。虞阳子说道。 “二哥所说,金童银童在前面开路,也不知行至何处?莫非迷了路不成。”婉凤公主担忧道。 “金甲,银甲乃赤松子最得意弟子,法力高强,使金镰刀和银镰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是开路先锋,这千鸟山猛兽颇多,又到处是结界,大家务必小心,我们且宽心些,先顾好自己才是上策。”虞阳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谢玉道:“前面一片竹林,我们刚好歇息片刻。眼下天色尚早,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只取捷径上山。”大家看时,郁郁葱葱,重重叠叠,碗口粗细的竹子修直挺拔,只冲云霄。 “虞阳子,多个人多份力量,我们如果不能同舟共济,精诚团结,恐怕会险象环生,陷入被动之境。”婉凤公主说道,虞阳子何等聪明,深知其言外之意。回道:“人终究是人,兽终究是兽,妖终究是妖,在仙家面前,实不足道也。” 正说着,突然树林里突然走出一头狻猊来,头大如斗,钢鬣利爪,毛发蓬松,目光闪闪如电,张着血盆大口,咆哮如雷。 “大家小心,狻猊乃百兽之王,有极其恐怖的力量。 那狻猊直面扑来,好似一阵狂风怒号,婉凤公主吓得华花容失色,紧紧隐在谢玉身后,谢玉右手执观音狩猎刀,左手天罡太乙五行掌蓄势待发,一夫当关地挡在婉凤前面。 “孽畜,休的猖獗!”那狻猊咆哮如雷,朝虞阳子扑来,体型最小的他能为凶兽的第一目标。 虞阳子身形一陡,一个旱地拔葱,空中两个翻腾,朝一棵巨树掠去,虞阳子并不急于祭出神兵利器,心想等你们陷入绝境,我再相救,你们定会感恩戴德。 那狻猊扑了个空,闪电般地朝谢玉方向奔来,谢玉早有准备,击出一掌,那狮子见势不妙,一个翻滚躲过这致命一击,这一掌虽然有些生疏,谢玉还未完全掌握其要领,但是在凌波仙府的这些日子他一刻也没有闲着,日夜苦练,这一掌有雷霆之怒,打出了凡夫俗子的愤怒。 那狻猊受挫,更加迅猛的展开第二轮攻击,狮子下山,睥睨众生。它利爪一探,如排山倒海般怒吼而来,竹林中杂树上的鸟窝,鹊巢都被巨大的震动摇落下来。 噌噌噌,谢玉早有准备以极快的身形朝后倒退数丈,在拖曳着公主的情况下能避开这一击实属不易。 虞阳子手腕一陡,一颗戳目珠朝猛兽打来, 那狻猊疾如风,快如电,那颗神珠刚好打在尾巴上,那兽哀嚎一声,摇摇满是鬃毛的头,吃痛的猛兽更加凶残,只扑而来,刚才虞阳子一击给谢玉有了短时间的战机,谢玉双臂猛一运力,一株竹子被弯成弦弓状,婉凤公主在一尊巨石后探出脑袋瞪大眼睛凝息观察这剑拔弩张的形势,那竹子以极大的弹力朝猛兽击去,猛兽心急气躁,猝不及防,生生挨了一击,头部如遭棍劈棒打,痛的滚了几圈朝竹林狂奔而去。 “好险!差点就作了这猛兽的盘中餐。”谢玉寒毛卓竖,不觉豆大汗珠顺着面颊流下来,婉凤公主早已绕了香娟在手,细致入微得帮谢玉擦拭着汗珠。 虞阳子大惊:“这小子看起来温润柔弱,且有九牛二虎之力,不可小觑。若是不用法术,只肉身相搏,自己断不是其对手。”他从树上纵下,欲言又止。 “公子神力盖世,不逊楚霸王,我们兄弟二人佩服的紧。”只见一道金光闪闪,一道银光灼灼参差错落而来。 “金甲银甲你师赤松子命你们斩荆棘,探路径,为何在此闲玩?”虞阳子嗔怒道。 “弟子见过师叔,见过公主殿下。我们早已劈山开路,已经寻觅出一条捷径只通千鸟山。 “早些时日,我师父赤松子说,我们凌波仙府来了一位少年英豪,今日得见,荣幸之至。”说话的正是银甲,只见他银盔银甲,鸠形鹄面,骨瘦如柴,腰挎一弯银镰刀,寒光闪闪。 “承蒙抬爱,小生不过一农家子弟,读了几句书,练的些浅显武艺,让两位见笑了。”谢玉拱手辑礼道。 “公子过于谦逊就是自傲了,刚才我兄弟二人远远观望,伺机而动,并非作壁上观,只是想见识一下公子的英雄气概!真是了得,碗口粗的紫竹竟然徒手扳弯到极限,要知道这紫竹韧性甚强,公子足见膂力非凡,令人佩服!”来人头戴紫金盔,身披黄金甲,手绰一把金镰刀,膀大腰圆,体型如象,威猛凛凛。 “两位是得道高人,在下的这点伎俩不入二位法眼。只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罢了。” “我们只是想请教一番。”金甲说道。 “不行,不行,在下的武艺怎能与两位的仙法比。”谢玉摇头道。 “公子你误会了,我大哥也有捻四象之力,刚才看时,有惺惺相惜之意,不知道公子是天生神力还是修炼得法,所以有些好奇。”银甲摸着下巴,面露疑惑。 “在下并不是天生神力,我家有几亩薄地,自从我家的牛病了以后,我爹用鞭子逼着我代牛耕地,家里的重活从十二岁起就落到我肩上,劈柴喂马担水舂米都是我一个人干,日子久了,力量就出来了。两位高人有所不知,我那严厉刻薄的爹从来不给扁担我担水,所以只能用双手慢慢提,取水的地方离我家七八里路,都崎岖难走,后来我爹还在我腿上绑上砂袋。可以说我爹把我当牛马一样使唤。” “那你恨你爹吗?”婉凤公主柔声道。 “谢公子,你可真是一个惨淡的童年啊!说实话我很同情你!”虞阳子讥笑道。 “不是啊,师叔,有句话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慈父多有败家儿,虎父无犬子,我只能说谢公子很幸运。”银甲向来不喜虞阳子的尖酸刻薄,仗义执言道。 “那谢公子,你爹现在何处?任由你一个人闯荡这腌臜险恶血腥的江湖?”金甲问道,他那神情有几分滑稽。 “不瞒各位,我爹娘寻道昆仑山,是赤脚大仙的引荐。不过我现在还是真的很想念他们。就算是饥荒之年,我都不曾挨过饿,受过冻。”谢玉面色有一丝落寞。 “赤脚大仙!啊!……众人面色大变,甚是惊诧! 第十八章: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赤脚大仙,金蟾子化身,头生伏羲骨,面如满月,鼻如驼峰,腹如玄龟,无论春夏秋冬,一双赤足游历天下,手拄龙形杖,降妖除魔,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惜的是仙尊他神龙见首不见尾,飘踪不定,此生若能见上一面,死而无憾。没想到令尊令堂居然有此仙缘,还是赤脚大仙亲自引荐,怎能不让人嫉妒羡慕恨。”金甲感慨道。 “哥哥休的胡说,今日开日,为黄道吉日,寓意马到成功,旗开得胜,大吉大利,百无禁忌。你却曰死,不妥不妥,我们为神仙,怎么会死呢?‘’银甲道。 “凡人都以为天上的神仙是长生不老,永远不死。其实真是荒谬,神仙和凡人一样,都有寿元限制。万物有生必有死,有死也必有生。如此,才符合天道。你们只是小小人仙,只是比元婴期的修为高上几分,况且即使是师尊那般的境界也逃不过风劫,火劫、雷劫等天劫,师尊真是好福气,每过两百年,吕真人就会渡寿元给她,神仙眷侣,羡煞我等。”虞阳子正色道。 “原来神仙也分等级的,我们真是孤陋寡闻,犹如井底之蛙,”婉凤公主自嘲道。 谢玉心想公主之言甚为妥帖,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西有昆仑,东有蓬莱,南有观音,北有大荒,这些地方都不曾去过,更不必言人间名山古刹,名园胜境,名宅福地,名花宝坊数不胜数,孤陋寡闻对吾来说更为贴切。想到公主说我们,心中暗自欣喜。 “天地都有寿元,何况人仙,我们修仙者,也就两百年到三千年的寿元,天机一到,魂归四海,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一样被载入生死薄。”虞阳子道。 “师叔言之有理,师叔教诲,真乃金玉良言我兄弟二人铭记于心!”银甲恍然大悟道。 金甲反而忧心,思忖道:“人仙寿元才两百年,我和银甲今年算起来已经活了一百九十九年,今日起来,心惊肉跳,不知何故?”遂怏怏不乐,心有戚戚。 “那是什么!”婉凤公主大叫一声,声音发颤,众人看时,俱心惊肉跳。” 只见一只黑色的猫横在山岗上,长一丈,体型如牛,毛发横竖,双面锯齿,利爪如钢,长有三条尾巴,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甚是阴婺,那是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 那黑猫机警着注视着这一行人,突然站立起来,仰天发出嘶鸣声,那声音尖锐无比,好像黄泉之中发出来的,谢玉和婉凤顿时觉得心里如针扎火燎,脊背发凉,十分难受。 “大家小心,此怪物名为妖猫,他夜拜苍月,朝食晨露,日饮兽血八斗,不是三界中的生灵,而是冥界的幽灵,性狠恶毒。”虞阳子道。 金甲银甲见谢玉,婉凤公主面色苍白,心知不妙,赶紧拿了两颗梧子大的药丸,给他们吞服。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银甲念九字真言,大呼:”大哥,助我一臂之力!” 金甲心有灵犀,大喝一声:“两把镰刀安天下,一副象棋镇妖魔!” “兵者,出列!”只见金甲手持一副乌木象棋,红光一闪,跳出五个卒兵来,阵列在前,皆是金甲金盔,手持火尖枪,冲杀过去。 那妖猫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团黑光来,只觉一阵阴风吹来,有数十个蛇头人身的鬼怪各执蛇形长矛冲杀过来。 金甲战士骁勇无比;蛇形鬼怪凶悍狠辣,双方战成一团,犬牙交错。蛇形鬼怪虽旌旗不整,却是冥界中灵蛇尸身的魂魄附体,怨念极深,阵法诡异,又占尽数量优势,没到半盏茶,金甲战士已阵亡三,两个重伤。 “妖道莫要猖狂,黑白无常皆阵列前行!”银甲左手结九色莲花印,右手剑决指,一副玛瑙围棋中白光一闪,黑白无常各一百八十共计三百六十棋兵斗者倾泻而出,杀声震天,白兵绰刀盾,黑兵执长戟,相互掩杀,阵法微妙如落棋,前赴后继皆死士,不多时,那些蛇形妖兵皆数斩杀,化成一缕黑烟散去。 就在众人大喜过望之时,那妖猫发出冥冥之音,又召唤出几百姑获鸟,几千铁鼠,几万蜈蚣精杀出来,双方在狭窄的山岗展开激烈的战斗。 中央开花三十目, 敌之要点即我之要点,象眼尖穿忌两行 ,精华已竭多堪弃,压强不压弱,三路之子送两个,……银甲不断结印指挥,这是奕棋术语,银甲把它运用的炉火纯青,黑白两色棋子点棋成兵,共三百六十一颗棋子,仅留一颗本命棋镇压棋盘,其余倾巢而出。 金甲银甲,将门之后,学法术后,以撒豆成兵闻名江湖,得道后依然嫉恶如仇,义薄云天。 金甲心系贵客安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用两个死士,和象形符咒结成了鬼妖不侵的结界,谢玉和婉凤被挡在结界外,使其无法前进一步。 谢玉心里后悔极了,如果不是自己逞强就不会让公主殿下陷入绝境,惭愧地低头自怨自艾。婉凤公主吓得浑身颤抖,魂不附体,身体一软,几乎摔倒,谢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就在金甲银甲用尽最后一兵一卒后,骑着战马杀入阵中时,虞阳子吹起了铁笛,笛声如泣如诉,如愁如怨,突然杀气腾腾,一声高似一声。 “风神赦法,龙神借令,古有钟馗伏魔道,今现仓颉百音召。”虞阳子吹奏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仓颉五音归魂曲》,仓颉五音,意在灭魂,那众多妖兵都是孤魂野鬼的一丝怨念,那受得了这靡靡之音,一时鬼哭神嚎,自我践踏,死伤不计其数,多半已经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那妖猫见大势已去,匆忙逃跑,回头绿幽幽的眼珠一转,这三界之外的幽灵以极其怨毒的眼神狠狠剜了虞阳子一眼。 虞阳子暴喝一声:“孽畜休走!”九天元阳尺望空中一掷,一道青光打在那妖猫的天灵盖上,那猫早使个金蝉脱壳之法,遁土而去。 金甲上去补上一刀,定睛一看是张猫皮,那妖猫早逃之夭夭。 银甲整了整衣冠,顾不得盔甲上的斑斑血迹,用脚踢了一下那猫皮,苦笑道:“这妖猫果然有九条命。师叔倘若再不出手,我的本命棋子就会亡了,到那时我就返魂无术了,成了三界之外的亡灵了。” “可不是,刚才真是险象环生,再打下去,我的本命车也碎为齑粉,只是可惜了我们的法宝。” “你们两位人仙除魔卫道有功,师尊必会有法力更甚的仙家异宝犒赏,我那师哥教出的徒弟倒是让人刮目相看。”虞阳子道。 “师叔,弟子请教一下,为何非要完成惊蛰十二曲呢,此行如此凶险,我们仙家除魔降妖虽是本分,可那两个凡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师父交待!”金甲说道。 “你们懂得什么,刚才那妖猫是来自宝象国,是来阻止我们获得惊蛰十二曲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两国之间的结界已破,我担心我们凌波仙府有内奸。”虞阳子正色道。 “师叔,这不太可能吧,这仙之大者,杀人夺宝。古往今来,仙家之争一为道义,二为门户,三为异宝。想我那师父赤松子原本是神农氏师父,号称左仙太虚真人,连人间帝王始祖黄帝见他一面都十分不易。可惜后面和赤脚大仙为争一件上古仙宝,只是炒了一架,就被王母娘娘贬谪到凡间,做个采药师,不知道蹉跎了几生几世。银甲像竹筒倒豆子般把师父赤松子的陈年往事翻了出来。 “弟弟呀!这话被师父听见了会打手心的。金甲笑道。 “你们有完没完,我师哥那点丑事,早都四海皆知了。此次遭遇,让我怀疑外面那个小子可能就是宝象国的奸细。”虞阳子压低声音说道。 “不会吧!谢公子不是那样的人!”金甲银甲齐声说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奸似忠,大伪似真。”虞阳子道。 “不对吧师叔,你该不会嫉妒他吧,你想啊,这大凡奸细一定会找个本事小,心思缜密,而且最重要的是相貌一定要普普通通,越不起眼越好,这谢公子侠肝义胆,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高八斗……怎么看也不像嘛!再说了,他父亲……”金甲一席话噎得虞阳子面色突变,大声呵斥道:“你们是在教训师叔吗?逆徒!” “我们今日战胜了妖猫,斩杀了无数妖魔鬼怪,的确有些得意忘形,还望师叔不要计较,不过弟子多嘴一句,师尊牡丹仙子一向以能辩真伪忠奸闻名,她老人家端的有办法。”银甲说道。 “那你们去帮他们破了结界,我们继续赶路吧。这个时辰,我们找个地方生点火,射些麋鹿来补偿元气,关于内奸的事情,我只是猜度,不要再提。”虞阳子吩咐道。 “遵命!”金甲在棋盘化了一个符,那结界消失遁形,谢玉和婉凤稽首行礼,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我们临阵斗法,胜了妖猫,大家仍不可掉以轻心。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 众人皆点头称是,金甲银甲绰刀于手,虞阳子排第二,十分机警的环视周围群山峻岭,公主在谢玉前面,谢玉断后,这个排序是金甲提议,甚合兵法列阵之精义,毕竟华胥国的公主身娇肉贵,有个闪失难以向牡丹仙子和二殿下交待。 第十九章:冥界彼岸花生死两隔永不相见 “师尊交待华胥国西边有山,山高千丈三,住着活神仙,常有杂色种种奇异之鸟:白鹤,鹦鹉,孔雀,舍利,伽陵频伽,共命之鸟,是众诸鸟,昼六时而出,出合雅音。为何我们走了许多时辰,只是见到了姑获鸟的一丝怨魂,莫非师尊记错了,走到现在连个鸟影都不曾见?”虞阳子面露一丝落寞之色。 “微风吹动华宝树,万千音乐入梦来!”虞阳大仙,我想请教一下,这摄音之法明明就是佛家的办法,而牡丹仙子修的确是道家的法术,惊蛰十二曲到底有何玄妙?婉凤公主问道。 “想不到公主殿下你见识不凡,这些仙音摄入之法确实不是我道家独有,但是千百年来佛道两家势力互相倾轧,纷争暗斗不绝,但是抛开门户之争,佛道融合仍是大势所趋,只要能降妖除魔,救苦救难,有何不可?”虞阳子解释道。 “精妙绝伦!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醍醐灌顶!”谢玉由心赞叹不已。 虞阳子哼的一声,闭口不谈。谢玉心想自己毕竟人微言轻,和仙家论道,会被看轻,不如不言不辩,暗自用心领悟方为上策,行走江湖日久,早已经学会了几分察言观色。 正走时,见前面竖着一方青色石碑,雨水冲刷日久,斑驳陆离,上面刻着细细密密的梵文,那梵文大意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禁地莫驻,冥花莫采,免生妄念,莫贪莫痴,免生祸端,免生荼毒,万千生灵,苍天怜见…… 一众人仙根本不识得奇怪字符,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结界,殊不知这一脚却踏进了,鬼门关,黄泉路。 “前面奇花异草,香气氤氲,有合抱之木,亭亭如盖也!必是仙家宝地。”金甲道。 “金甲银甲你们速速探查一下,我们在这石碑外等候片刻,如有异常,快快禀报!”银甲见虞阳子面色阴晴不定,言语之间颐气横指,一路上已经忍气吞声多时,便讥讽道:”师叔好生胆小,前面一片祥和气象,却不敢踏入半步,罔顾几百年修行。” “你们都不怕,我何惧之有?”虞阳子激昂慷慨道,声音提高了几分。” 好一番奇异景色:夭夭灼灼,卓卓其华,花盈树上簇胭脂,奇花遍野,五色斑斓,青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屹嶝嶝怪石,绿藤缠古树,看时心旷神怡,精神抖擞。 “唉哟!”公主殿下突然大叫一声,谢玉急忙看时,原来是脚崴了,谢玉看见一块大青石,扶着公主坐下,一双修长的手转动着公主的脚踝,又按摩了一会痛处。 金甲银甲四处张望,瑰丽景色尽收眼底。 虞阳子返回道:“没事吧!小心些。” “无碍,无碍“公主笑到,后有眉头一蹙,虞阳子识趣地取出随身罗盘,口中喃喃自语道:“奇怪!怎么都是指向北方?”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了天际,一时雷声大作。 “天有不测风云,刚才还是风和日丽,这时却电闪雷鸣,莫非东海龙王又要施法布雨?”虞阳子说道。 话未毕,就听到一声:“哥哥救我!” “是银甲的声音。”金甲心里一紧,感觉有梦魇迷住了心窍,只闻得一阵一阵异香。 “哈哈,兄弟你在这里做甚?吓死大哥了,你怎么会躺在一个丰腴无比的女子怀里喝酒呢?真是醉生梦死温柔乡,纵是做鬼也风流!”金甲面露淫邪之色,完全不觉是幻听,突然又听金甲喃喃自语道“弟弟,你怎么和黄蝉做出苟合之事,你愧对我……” “要不要一起来呀?自古英雄皆寂寞,莫使金樽空对月,奴家几个定把大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金甲不由自主地狂奔而去了,一把搂住了那个娇艳无比的红衣女子,眼神恍惚的看着银甲和那黄衫女子。 “是大梦境,他们已经陷入了华胥一梦。”虞阳子吞了吞口水道,眼睛里闪出了奇异的色彩,虞阳子看到他们兄弟二人正与那六个娇艳女子媾和,场面凌乱不堪,那红衣女子妖邪无比,媚态万千,极尽风流手段,这是他修道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的奇异境像。 “虞阳大仙,这并不是造梦者的大梦境,我看到是五朵颜色各异的花:夜来香,美人蕉,黄蝉,御衣白,蝴蝶兰簇拥者一朵一朵…… 谢玉努力回忆着:“古籍记载……” 公主急道:“谢玉,你快想想,不然他们都会堕入三世轮回,很快魂飞魄散了,袁婆婆曾经说过,有一种奇异的幻术利用修道者内心深处的欲望和阴暗的一面控制他们,十分恶毒!” 谢玉道:”古籍有云:金灯,一曰九形,花叶不相见,俗恶人家种之,一名无义草。合离,根如芋魁,有游子十二环之,相须而生,而实不连,以气相属,一名独摇,一名离母,言若士人所食者,合呼为赤箭。此乃修罗彼岸花!” 公主补充道:”彼岸花在佛教又名的曼珠沙华,出自法华经:本名曼珠沙华,意思是,开在天界之红花,又叫做彼岸花、天涯花、舍子花,它盛开在阴历七月,又名黄泉之花,死亡之花。传说中,彼岸花是开在冥界忘川彼岸的血一样绚烂鲜红的花。我听说过,却没有见过。” “彼岸花花语:生死两隔,永不相见。”公主心里一紧,紧紧抱住谢玉,自言自语道:“我们不要分开!永远不!” 谢玉拍拍婉凤公主的肩膀道:“有我在,毋忧,一切安好!” 谢玉苦苦思索着:“这五朵花:美人蕉,夜来香,黄蝉,御衣白,蝴蝶兰五行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彼岸花既被簇拥又被牵制,金甲银甲被欲念所制,有彼岸花就有克制它的办法。” “你快叫醒虞阳子他道行深,暂时入梦魔不深,应该无碍……“谢玉急道。 嗯!我试试!婉凤公主呼喊道:“大仙,大仙,虞阳子,虞阳子……,不行,叫不醒,婉凤公主看时,虞阳子面露淫邪正缓慢走向那朵妖花,一边温情脉脉的说到:“美人别急,我来了!” “急死我也!谢玉正急得抓耳挠腮,突然想起初遇虞阳子时赤松子的那一段话:“莫非莫非!” 婉凤公主微嗔道“莫非什么?” “有办法了,婉凤你吻一下虞阳子,他可能就醒了。”谢玉正色道。 “这这这!”公主深感不安。忙摆手道:“不妥不妥,我的心意你可明白……我心里只有……” 话未毕,谢玉捧着公主的脸深情的一吻,公主热烈回应着,这一吻缠绵悱恻,热烈如火,谢玉看见婉凤长长睫毛的泪珠,又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睫毛,谢玉离开了她的脸。柔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主善念,福有攸归,无论怎样,我都在你身边!虞阳子你就当他是黄口小儿。” “不必说了,我知道怎么办。”公主两指抚摩着谢玉的嘴唇,手指冰凉,谢玉心里升腾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谁!”虞阳子惊道,打了个寒噤。 “他醒了,从大梦境中活过来了!”公主喜道。 “大仙,你可知金甲银甲可有婚配,夫人叫什么名字?‘’ “银甲未婚,金甲有一夫人国色天香,名叫黄蝉。可惜一百多年前上吊自杀了!” “黄蝉,黄蝉!快快快,杀死那朵妖花,黄色的那朵,此为修罗场,拘花魂,炼器杀人,背后有高人布阵。”谢玉急声道。 虞阳子知道情势危急,急掷九天元阳尺打过去,那黄色的花中了仙宝,顷刻华容失色,惨叫一声,丰腴的花骨朵慢慢枯萎变成一个老太婆死死扼住那红衣女子的脖子,其余四朵花也变成四个丑女恶狠狠地对那红衣女子又打又抓。 众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见银甲扶着金甲出来,面无血色,腿脚发软,全无英雄气概。 “没事了,这只是华胥一梦……”谢玉还未说完,只见金甲那庞大的身子向后倒去,化成一摊血水,三魂七魄归去彼岸,永生永世不能投胎,化成一道金光射向那红衣女子。 恍惚中有回音道:“黄蝉,黄蝉……” “哥哥,银甲那面色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悲戚而又羞愧的颜色,气息奄奄说道:“都是兄弟的错害死了大哥!青山不老,绿水长存,我们来世再见!” 众人面面相觑,虞阳子托住他那摇摇欲坠的身躯,轻轻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银甲继续道:“是我念力太深,罔顾一番修炼,其实这一百七十几年来我一直未婚,是因为,因为……我贪念大嫂的姿色,一日我得胜归来,心中豪情万丈,多喝了几杯酒,见大嫂丰腴迷人,遂奸污了她,她不堪其辱,自杀了。后来我怕大哥责怪,想自杀谢罪,可是又贪慕虚荣,我们兄弟二人出身将门之后,深受皇帝器重,幸好有个死士替我承担了所有罪名。哥哥,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大嫂。”众人看时,银甲满面泪水,痛苦流涕,心中似有无限愧疚。 众人看时,银甲精神突然一震,身躯一挺,对谢玉说道:“我们兄弟二人和公子颇有缘分,这金刀银刀乃是仙家兵器,我们把它们交给你找洛阳城的炼器师薛蛮子打造一把属于你的兵器,我这银甲也交给你,银甲的手抖擞着脱着身上的银甲银盔。 “不不不,你不要紧的,你是仙家,仙家怎么会死呢?”谢玉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回头看时,公主已泣不成声。 “穿上穿上,让我看看。银甲此时披头散发,白衣白裤,胸口隐隐看见些许刀伤剑伤。 “好一个白袍小将,英气勃发,以后除魔卫道就靠你们了。” “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银甲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失魂落魄地朝金甲走去。 “一百年来公与候,纵然是梦也风流,如今落魄邯禅道,想问妖花借枕头!银甲吟诵完,突然向那正在厮打的妖花飞去。 突然血花四溅,银甲大呼一声:“哥哥,我来陪你来了!原来银甲刚才是回光返照,他用刀割去了自己的头颅,那鲜红的血化成漫天飞雨溅向那些妖花。 那些妖花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顿时化成五颜六色碎瓣随风飘荡而逝,那哭喊声中有哀怨也有不甘。 虞阳子用袖子擦了擦泪痕,似乎悟到了什么又忽略了什么,他朝天空中望去,突然朔风四起,彤云密布,天空中突然纷纷扬扬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来。 虞阳子喃喃自语道:“昭昭之债,而冥冥之偿,浮生为爱渡劫,不惜百年修为,可惜啊!可惜!” 第二十章:诛龙碧玉刀 人生自有情痴,此恨不关风月。可怜温柔乡既是英雄豖,银甲银甲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 “谢公子,此前小仙多有得罪,还乞见谅,次番经历,令我大悟,情劫之害胜过风劫,火劫,雷劫。谢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公主殿下博文强识,佛法精通;日后必有大用,今日依本仙只见,只是初试牛刀。” 虞阳子态度转变之快,变得殷勤热情,这似乎不是一个仙道对凡人的态度,使谢玉多了几分小心。 谢玉回道:“在下武功稀疏,只学的浅显道法,名不符实,此等抬爱,小生诚惶诚恐。” “我一弱流女子,虽然出身帝王之家,实感父王之前杀戮过重,于是研习些佛经,时有敬畏,多谢虞阳大仙金玉良言!”婉凤回道。 三人正在想如何退出这幽冥禁地,突然只见两道光发出铿锵击鸣之声,那两道光金光银光融合一起,形成一道绚烂般的色彩,倏忽叮当一声,一道紫霞般的彩光钉在一棵千年古树上。 众人看那树时,只见那树高耸入云,树杆呈红漆色,气势磅礴,亭亭如盖。 谢玉道:“古籍有云:“血竭原植物,木高数丈,婆娑可爱。其脂液从木中流出,滴下如胶饴状,久而坚凝,乃成竭,赤作血色,采无时。此乃长花龙血树,已经濒临灭绝,这里居然有一株,真是稀世之宝!” “情郎你为何对这珠宝,奇石,植物如此精通,有何渊源?”公主惊奇道。 “婉凤你是否记得当日我们见杜丹仙子时,有一个鹤发童颜,手拄黎杖的老翁?” “当然记得,不过我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会是牡丹仙子的师弟……他已经是百岁老人了。” 虞阳子心知肚明那道紫光是金甲银甲神兵利器的刀魂合二为一,煞气十足,伸手去拔时,好便似蜻蜓撼石柱,怎生摇得半分毫?” 谢玉见状,道:“让我试试如何?” 虞阳子讪讪的闪道一旁道:“风亦不动,树亦不动,乃汝心动也!罢了,我与它无缘。” 谢玉凝力于双臂,用力一拔,只见那树一道血光只涌而入,谢玉握住紫光的手渐渐地变得无比粗大起来,幽幽泛着红光…… 公主大骇:“情郎,你要不要紧?” 这时,万道血珠朝谢玉身体里汹涌灌入,如同江河入海,南辰灌北河那般气势磅礴,谢玉觉得头痛欲裂,身体突然膨胀成几丈高的巨人,这时四处突起罡风,一股强大的气流吹得公主东倒西歪,公主睁不开眼睛,大声的呼喊也被烈风化为虚无。 虞阳子心中念头一动,一个疾步抱住了谢玉的小腿,突然觉得一阵洪荒之力朝自身体内涌来,绵绵不绝,他大呼一声:“不妙!”想从这已经陷入的境地挣扎时,突然头脑一阵馄饨,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罡风已四处散去,四周又出现一片祥和的景象,公主睁开眼睛看时,惊得捂住了嘴巴。 只见一个白袍小将,身高八尺,威风凛凛,剑眉星目,如驿马骨成,虎头燕颔,脖子上挂着通灵宝玉,说不出的风流形态,只是眸子里多了几分傲态,清光四射,手里绰一把刀,三尖两刃,寒光闪闪,光芒潋发,哗若流星,金柄银身,刀柄上雕龙画凤,似有红光隐现。 公主轻声唤道:“情郎……” 只见不远处走出一个人,身高七尺,道长打扮,面赤黑须,双目灿若星斗,三十出头,模样有几分俊俏,似乎在哪见过。 谢玉惊诧不已看那刀时,只见那刀身上镌刻五个字,字体清晰,笔走龙蛇,五个字赫然眼帘:“诛龙碧玉刀”。 “好刀!上天青睐有加,金甲银甲泉下眷顾,有此神兵利器,不光世上一切魑魅魍魉都要避其锋芒,此刀长两尺九,金柄银身,三尖两刃,吹发即断,可切金断玉,更有诛龙伏虎之能!”那道长笑吟吟道。 公主打了一个稽首:“道长从何而来,可见过这么高的一个小孩?手里拿一管铁笛。”公主一边比划道。 “婉凤公主是否说的是虞阳子?‘’那道抚须笑道。 “你知道我?那虞阳子在哪里?”婉凤正惊奇时,谢玉说道“他就是虞阳子,想必应该是刚才吸了龙血树的精华,暴长数尺,这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道长大概就是了!” “真的?有这等怪事?”公主惊奇的围着那道长转了一圈。 “可喜可贺!道长终于如梦以尝,获得新的生机。”谢玉道。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万事万物,周而复始,始终如一,一念之际,正邪立判,魔道顿别,止念之后,欲心即道心,魔念即道念,我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修道之人,并非无欲无求,欲不可纵,求不可兼得,关乎正道,关乎自我涅槃,关乎善念。”虞阳子极力掩饰内心的欣喜若狂。 “这棵千年的树精毁于诛龙碧玉刀,又在谢公子灵魂躯壳中浴火重生,此乃修道界的幸事!是我们三界之福也!”虞阳子叹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你我皆如是。 “金甲银甲,谢玉有此机缘 全是二位的生命涅槃而得,谢玉拜谢了,希望你们来世还是亲兄弟!” 谢玉得了宝刀,用龙血树的残躯炼成一个刀鞘,把宝刀往背上一背,把观世狩猎刀一掷,那刀全部没入石碑里。 “谢公子,若非沾你洪福,我怕终生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真是上天乞怜,让我一时之间成为了堂堂男子汉。” 话说虞阳子以道家《高上玉皇心印妙经》,神行飞升术口诀悉授于谢玉。 “你们男人都一样,有了仙家异宝就不理我了。”公主心有忿忿道。 “虞阳大仙,恭喜你呀,修的一副好皮相,不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待在这幽冥地界吗?还是另寻生机?公主笑容可掬。 “我这罗盘显示北方,我们就往北吧。”虞阳子手执九天元阳尺,担任开路先锋。 走了许多时辰,不觉山一程,水一程,日暮,青盖亭亭。 突觉红日西沉,突然间远处鼓乐大作,俄尔,云色渐浓,东南风起,晚霞染奇山,枫叶红于二月花。 虞阳子见景生情咏道:“紫阳之真人,邀我吹玉箫,餐霞楼上动仙乐,嘈然宛似鸾凤鸣。” “情郎,今日我们该不会在这山里过夜吧!我心里有些害怕。”婉凤紧抓谢玉的大手道。 “天涯海角,有吾护你,何惧之有!”谢玉郎朗道。 虞阳子摇摇头,笑了,心想:“谢公子得了银甲宝刀,又吸取了龙血树的精血,容貌有阴柔之美,性格变得阳刚更甚!兼顾阴阳并济。”感到既惊讶又开怀。 遂取铁笛吹奏,刚奏半曲,突闻远处喜乐喧天,笙歌聒耳。 心道:“这荒山野岭,人烟稀少,莫非有人家居此,刚好日暮途穷,去投宿一晚,明日早些启程,到梧桐树下参揭惊蛰十二曲。 依稀可见一处精舍,门户紧闭。 “有人吗?我们饥餐渴饮,眼下天色已暮,想到贵舍暂住一晚,还望行个方便。”谢玉道。 只见吱呀一声,一个童子从门后探出一个头来,说道:“几位从何地而来,眼下山精鬼怪横行,恐多生事端,大为不便,还请各位另觅去处。”言语间挤眉弄眼,众人疑惑不已。 “凡请童子给你家主人通报一声,我们有礼物相赠。”虞阳子笑呵呵道。 “有客人投宿么?可别怠慢了贵客。“ 这时走出一个老夫人,那老夫人身材佝偻,满面皱纹,拄着一支龙头拐杖。公主一看,惊呼道:“袁婆婆……” 虞阳子心道:“这老妇似乎在哪里见过,面孔虽生,行走仪态却显古怪,步法轻盈如袅娜少女,心里不禁暗暗称奇。” 那妇人伏地便拜,一时老泪纵横,苦苦啼啼道:“老奴想死殿下了,听闻公主殿下结了仙缘,暂住洞天福地,老奴暗自为公主高兴,不过你们能来此地,皆是机缘,”忽而转悲为喜。 “这位道长是?” 公主正朱唇欲动,虞阳子自报家门道:“小道住摩天岭,道号陆云真人,惊动大驾,实在情非得已。” 公主心想这虞阳子也喜诓骗,心底想必有缘故,话锋一转说道:“袁婆婆,这位你想必记得,四海一家的少东家谢玉,现在是是……我的情郎。”公主说道情郎时,梨涡顿时红晕。 “记得,记得!老奴记得,快里面请。”声音一如往常嘶哑难听。 谢玉走进去一看,只见精舍内十分宽阔,青石为础,斗拱藻井,画栋雕梁,冲天炉内香烟燎绕,馥郁氲氲,梁上垂下一根铜链,悬挂一盏长明灯,火焰不熄,庭院凉深,院内青草铺满地面,有几棵枣树,青色盎然,近墙角有一堆鹅卵石叠就的假山,叠得玲珑剔透,巧夺天工,心想道这布局与梁园倒又几分相似,也不知我那古灵精怪的小妹如何了。 大堂内有个大胖和尚,赤发圆目,脖子上挂着桃核般大骷髅珠,手里绰一条禅杖,身高九尺,胖阔腰圆,眼睛大如铜铃,凶光毕露。 江湖传说,独行的和尚,女人,小孩都是惹不起的厉害人物。今天全到齐了,今天这个夜晚非同寻常。虞阳子心底更添了几分疑窦。 “袁婆婆,你为何不与我在约定时间在财神客栈会合,有何缘故?”公主疑惑道。 “此事说来话长,当日我误入千鸟山,看见童子被猛禽所伤,便救了他……不说这个了,你们一路风餐渴饮,想必都又饿又乏了吧!刚好今日猎得鹿肉新鲜补足中气,我已吩咐家丁拿去烹饪了,小舍地处偏僻,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诸位锦衣玉食习惯了,还请大家多多包涵!”袁婆婆用袖子擦拭眼角的泪痕。 虞阳子见她虽然老泪纵横,却有胭脂水粉涂抹的痕迹,心中多了几分疑虑。俗话说闻香识女人,凌波仙府仙女如云,昔日大家都视虞阳子为黄口小儿,虞阳子任意穿梭仙女们的闺房,对女儿家的喜好倒有几分猎奇,心道:“这婆娘甚是蹊跷,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袁婆婆无需据于俗礼,你既然是婉凤的贴身护卫,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我们都是山野村夫,有几样酒菜填饱肚子即可,”谢玉说道。 不多时,众人分主宾依次就坐,酒过三巡,皆酒足饭饱,好一个鼎食人家,菜式丰富,满是山珍野味,琼瑶玉液。 谢玉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袁婆婆,这道椰子炖鸡味道独到,香甜醇美,似乎不是我中土菜系,据我所知,这道菜像是宝象国的名菜,不过我很好奇,我们与宝象国素无来往,这菜怎么会流入中土呢? “你到底是何人!如实招来!”虞阳子大声道。 话音刚落,八仙椅上突然生出机关来,咔咔咔几声后,几支木臂已经牢牢锁住谢玉他们。 第二十一章:隐藏很深的奸细 “老巫婆,你早有预谋,有何企图?”虞阳子厉声问道。 ”袁婆婆,你是和我们玩变戏法吗?这也太无趣了吧!”公主问道。 “本座没有心思和你们玩这些无聊的把戏!识相得把长生诀交出来!”袁婆婆面色一沉,龙头拐杖架在虞阳子的脖子上。 “什么长生诀,闻所未闻!简直荒谬绝伦!”虞阳子脖子一扬,毫无惧色。 “本座可没有问你,我问的这位银甲小将谢玉。”袁婆婆又把拐杖一收,指向公主的脑袋。 公主终于明白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怒道:“好你个狗奴才,竟敢以下犯上作乱,就不怕我禀报父王,夷你九族,枭你首级示众。” “哈哈哈哈,堂堂华胥国的公主竟然这么天真,本座不是华胥国的子民,你们的律法对于本座来讲就是一纸空文,形同虚设!”袁婆婆声音震耳欲聋,那童子吓得从窗户里跳将出去,手里提着灯笼,模样很是狼狈。 那胖和尚正待追赶,袁婆婆制止道:“师哥,由他去吧,不过是一鱼饵罢了,大鱼上钩了,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一大半了。” “是,听师妹的。”那和尚咧嘴笑道。 “公主殿下息怒,本座不会伤害你,只要谢玉交出长生诀,大家便相安无事。”袁婆婆突然背过身去,揭开了假面皮,缓缓转过头来。 “原来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啊!可惜可惜!”虞阳子哈哈自嘲道,都怪我眼力不好,着了你的道。 “虞阳子你不要自责,今日我们必同舟共济,共生死,只求放过婉凤公主。”谢玉道。 “虞阳子,凌波仙府的首席弟子之一,半步修丹之士,精通音律,颇有些道行,心思敏锐,九岁在黄花树下悟道,后来拜于牡丹仙子门下,”袁婆婆娓娓道来,似乎如数家珍,信手拈来。那么,你刚才自诩陆云真人,是否对本座有所怀疑! “你倒是不笨,我一进屋就感觉不对劲,可是我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公主,你既然是宝象国的奸细,你有何目的?要长生诀做甚!”虞阳子动了动,头上烟雾缭绕,周身赤光闪闪。 “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是千年老妖数的精华制炼而成的法器,就不要枉费心机了,哈哈哈哈……” 袁婆婆继续道:“华胥国,长寿之国,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不知斯齐国几千万里;盖非舟车足力之所及,神游而已。其国无师长,自然而已。其民无嗜欲,自然而已。不知乐生,不知恶死,故无夭殇;不知亲己,不知疏物,故无爱憎;不知背逆,不知向顺,故无利害;都无所爱惜,都无所畏忌。入水不溺,入火不热。斫挞无伤痛,指扰不知痒。乘空如履实,寝虚若睡床。云雾不碍其视,雷霆不乱其听,美恶不滑其心,山谷不踬其步,神行而已。更有无数修道成仙之士,集大成者,就有数百人,中原四杰之一谢胤,外号玉面狐携妻访昆仑,与妻子慕容慈性命双修,学成长生诀,是诸多修道之中的佼佼者,若能得之可以生道合一,身神合一,天人合一,更可解救我宝象国万千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知所谓!”虞阳子怒道。 “袁婆婆,原来我父母已经修炼成长生诀,怎么我一点讯息都没有?”谢玉眨巴着眼睛问道。 ”本座不是什么袁婆婆,我丈夫是宝象国的相国,权倾朝野,这些年来他披心沥胆,兢兢业业,苦心积虑就是破不了宝象国的魔咒。” “袁婆婆,你行藏得很深,连本公主都骗了,着实可恶,”婉凤公主愤怒道。 “我的名字叫宝灵儿,以后你们叫我宝灵夫人即可!袁婆婆这个名字已经死了,我宝灵夫人一定会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千方百计成为公主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卫花了不少心思吧?‘’谢玉说道。 “谢公子,心思敏于常人,也算是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堪为人中龙凤,本座眼光独到,相中你并非没有道理,哈哈哈,我有时候真是佩服我自己得意之笔。”宝灵夫人笑的花枝乱颤,身体形态毫无岣嵝之势。 “你到底要干什么,快放开我们。不然救兵一到,你就跑不了了!”公主挣扎未果,急道。 “婉凤公主不要着急,本座会把你带回宝象国,会有人好好服侍你的,只要谢玉去昆仑山找他那已修道成仙的父母要到长生诀定可还你自由身。” “哎!老巫……宝灵夫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虞阳子怒目而视道。 “师妹,这虞阳子欺人太甚,屡次出言不逊,待师哥一禅杖击碎他的脑袋!”那胖和尚手持禅杖,大步流星而来。 “师哥休得鲁莽,别吓坏了公主的金枝玉叶,坏我千秋万载的大事!”宝灵夫人怒喝道。 谢玉看了公主殿下一眼,见她楚楚可怜,一双凤目正祈求般的看着自己,有踌躇,有害怕,有担心,有自责,仿佛有千言万语。 “喂,宝灵夫人,你快放了公主殿下,我和你们一起去找长生诀……”谢玉大声说道。 “你当我是天真无邪的三岁小儿吗?这么好诓骗?当日我游历华胥国,千方百计想接近华胥国皇家,可惜李伯牙早已立法不准江湖人生染指朝纲,本座没有办法,一日趁公主出游,安排两死士调戏之,然后我就假意仗剑救之,就这样,被李伯牙安排到公主身边,只是可惜了那两个我宝象国的勇士,若能取得长生诀,他们也算功德无量,死的其所了!” “看来你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你混入皇家就是便于刺探消息,可你怎么会料到我父母会去寻道修仙?又怎么预料到我们会来千鸟山?难道你能掐会算?”谢玉满脸疑惑。 “四海一家的公子谢玉,厨艺精绝,文采出众,是我买通朝中一位极得李伯牙恩宠的大臣,说服皇后娘娘,才得以让公主殿下前来兰陵县拜访你!公主殿下久居深闺,芳心寂寞,看不上那些纨绔子弟,又喜美食,慕才情出众之年轻后生,更有意思的是喜欢鱼鸟草虫。” “那大臣是谁?”婉凤公主追问道。 “请恕本座暂时不会告诉你,除非谢玉取得长生诀,解救了我宝象国的黎民百姓。”宝灵夫人一边踱步一边说道。 “对了,你怎么料到谢玉公子的父亲会去修仙问道!”虞阳子道。 “既然你们非要刨根问底,那本座就成全你们,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黄四娘桃花仙子,美艳绝伦,颇有些挑逗男人的伎俩,你的父亲谢胤和她有过露水情缘。 “宝灵夫人,你不要胡说八道,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我敬你是婉凤曾经的贴身护卫,才对你客气的,不要出言侮辱我父亲的人格!”谢玉怒道。 “哎,谢公子不要动怒,男人偷香窃玉正常不过了,不像你那般执拗只喜欢公主一个。听她说完,我们才能知道来龙去脉,有应对之策。”虞阳子劝道。 “谢公子真是天真,那女人虽为仙子,却是当今的苏妲己,颇懂妖媚之术,如果我是男人也希望和她一起交相慕恋,极人间之乐,修的仙体。你父亲谢胤深得其中奥义,有了初步的打算,本座差人杀入梁园,进而逼了他一步。可以说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宝灵夫人笑道,面露狐媚之色。 “放屁,长生诀那么难练,你怎么认定我父母必定成功!” “谢公子,你有所不知,道家师祖李耳确实有传道男女双修之奇术,吕洞宾大仙和牡丹仙子就是先例。两个情投意合之人共同修道,事半功倍,这长生诀我臆测是可以修炼成功的。”虞阳子道。 “袁婆婆,不是,应该称呼你为宝灵夫人,你们宝象国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中土豪杰遍地,修道成仙者众多,或许我父王发善心招揽天下奇人异士,也可尽绵薄之力!,你放了我们,我身为华胥国公主,言而有信,绝不食言!” “公主所言非虚,你就放了我们吧,我们听命于公主差遣。”谢玉道。 “你们中土有句话:“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谢玉对公主可真是情深似海,处处维护,不过本座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你们结此良缘,也是因为本座的设计,你们应该好好谢谢我才是!” “宝灵夫人你心机城府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虞阳子叹道。 “此言差矣,倘若不是为了我相公,我大可不必如此处心积虑,舟车劳顿。我宝象国这十年来,蛇蛊之祸端起,人心向背,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妻杀夫,子弑母,歪门邪道盛行,重武轻文,这这年来盗贼蜂起,罢了,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想起来痛心泣血椎心,不可言喻。” “来人,将公主装入紫檀红木箱连夜运到宝象国,”宝灵夫人吩咐道。 喏!有几个庄丁抬了一大口箱子进来,宝灵夫人把用拐杖在椅背上敲了数下,那机关缩回,公主满面泪目,心有戚戚,她深深看了谢玉一眼。 “求求你了,不要带公主走,我答应你就是了!”谢玉祈求道。 “这事由不得你!拿长生诀来交换公主,我意已决!”宝灵夫人吹了几声口哨, 慢悠悠走出一头狻猊来,头大如斗,钢鬣利爪,毛发蓬松,目光闪闪如电,只是温顺的趴在地上,心有余悸地看着谢玉。 “你要干甚么,放开我!”那些庄丁不由分说绑了公主,蒙上了她的眼睛,把她装到箱子里面。 “师弟有劳你护送公主,骑这灵兽,半日即到。其余人在林外集合,骑大象随后护送。务必保证公主安全!” “喏!宝灵夫人!” “宝灵夫人,让你手下小心些,公主若伤半根毫毛,我就铲平你们宝象国!”谢玉大声呵斥道。 “大胆!白面小子,我忍你好久了!小心我一禅杖打破你的天灵盖!”那和尚气的暴跳如雷。 公主被关在箱子里面,心理五味俱全,痛彻心扉,说不了话,动弹不得,唯有以泪洗面,心里忧虑重重。 “师哥不得莽撞,莫坏了吾国大事。成为千古罪人,你且忍耐一下。” 那和尚一言不发,吁的一声,那狮子乖乖站起来,遂将木箱放在狮子背后,栓了布条,打了结,跨上狮子背上,转头看了一眼,望外奔走。 “婉凤,我一定拿长生诀来赎回你!天涯海角,誓死不渝。” “哎!龙困浅滩,虎落平阳,惜哉!惜哉! “谢玉,你我约定,一个月后,你若不带长生诀来,休怪本座心狠手辣,我宝象国虫蛇颇多,到时候就可以饱餐一顿了!”宝灵夫人抬着谢玉的下巴说道。 谢玉怒瞪着她,挣扎着,想站起来。 “你们放心,那童子是凌波仙府派来的,我早已知晓,故意让他通风报信,区区机关难不住那些仙家的。虞阳子你别枉费心机了,所谓惊蛰十二曲,是子虚乌有,海市蜃楼……” “你说什么!”虞阳子话毕,那灵宝夫人唤来一头吊睛大青**虎而去,扔了一卷图纸在地面,回首满意得笑了笑,一股烟的走了。 谢玉和虞阳子只得自怨自艾,唉声叹气,正所谓算无遗策,布局如棋盘,所有有干系的人都是棋子,这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谢玉这次才真正经历了一次。 第二十二章:开坛祭亡灵 叹君一去千鸟山,黄泉路上好伤心;独自行来谁做伴,慈光接引上天庭。 亡人面前两盏灯,一盏昏来一盏明;一盏照开天堂路,一盏照破地狱门。 日月犹如两只船,东边撑起落西边;一只船儿催人来,一只船儿斩将军。 古天古地古乾坤,古年古月古时辰;古山古水依然在,如今哪见古时人。 人生好似一张弓,朝朝暮暮在手中,有朝一日弓弦断,恰似南柯一梦中。 众仙女佩戴鲜花,齐声咏诵超度道家亡灵经文,哀金甲银甲魂归四海,都神情肃穆,在这凌波仙府中,金甲银甲人缘甚好,什么重活累活都抢着干,对那些在凌波仙府干活的杂役也毫无高人一等的颐气指使,反而经常为其指点迷津,一众杂役更哭的如同泪人。” “赤松子你节哀顺变,本尊已经开坛咏诵亡灵经超度他们的三魂七魄,来世他们还会投得仙胎,匡扶人间正义,只希望来世不要再有人伦悲剧,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字头上一把刀,多少豪杰没有倒在修罗战场,却倒在石榴裙下,有道是温柔乡即是英雄豖,众弟子听令:没有本尊的允许,不许私自做出苟且之事,违者门规处罚!” ”完了完了,我虞阳子真的是生不逢时,刚回到凌波仙府那真是一种赛似神仙的时光,仙女们个个争宠,倒茶的,擦汗的,按腿的,嘘寒问暖,甚至那些女杂役都抢着洗衣服,叠被子……哎这良辰美景总是昙花一现,真是令人伤心,”想起来嚎啕大哭起来。 赤松子见状哀哭道:“师弟你这次回来就像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一般,整个性情都变了,我真没想到你能为我那两个徒弟痛彻如此,也不枉我前去千鸟山为你们解围了。” “多谢道兄!师弟有礼了!虞阳子稽首道。 “白皮小子,你害我皇妹远去她乡,受尽苦难,你是个不祥之人,我要拿你是问…”众人循声望去,迦叶罗华李冠玺披头散发,眼睛通红,一把把谢玉掀翻在地。 “对不住,是我没有保护好公主,等我们有空一起商讨一下对策,迦叶罗华看如何?虞阳子也知道来龙去脉的,我敢保证,公主定然无恙。谢玉平静的说道。 “虞阳子,到底什么情况,让我皇妹深陷险地。”李冠玺大声道,拿扇子的手颤抖不停。 “迦叶罗华息怒,此时说来话长,谢公子与公主交情甚笃,你还是冷静下来问他比较合乎时宜,”虞阳子回道。 “父皇要知道在这凌波仙府我没有保护好皇妹定会把我打得半死,都怨你!”李冠玺一收折扇向谢玉击去,谢玉双目紧闭,不躲不避,眼看就要被那铁扇戳个血窟窿,突然一朵紫色的牡丹花不偏不倚打中李冠玺的手腕,他哎哟一声,铁扇掉落在地。 “放肆!你们眼里还有师尊我吗?”牡丹仙子嗔怒道。 众人都唯唯诺诺,噤若寒蝉! “除谢玉,迦叶罗华,虞阳子,赤松子跟我来,其余都退下!”牡丹仙子吩咐道。 喏! 一众人穿过一些庭院阁宇,正前方有些花草树木,只见姚黄魏紫,烂漫争妍。 正是:本来天上神仙侣,偶看人间富贵花。药炉丹鼎火炎炎,六仙女仙童怕令严。 无去无来无进退,不增不减不抽添。 爱河浪静浮朱雀,觉海波深浸白蟾。 一自浴丹归密室,太阳门下夜明帘。 “这是一间巧设机关的密室,四周九盏六角宫灯照的灯火阑珊,水磨方砖铺地,一尘不染,一张五彩描金玉桌,四周围有几席圆弧玉凳,旁边一玉雕琢磨小茶几,陈列紫金壶,几只青玉雁柄杯,小茶几上放着一盆清供,小巧玲珑的清虚石上长满绿苔,还长着一棵小小的苍虬古朴罗汉松,布置颇有雅趣。 四周石壁上雕龙画凤,五色斑斓,挂满了仙家异宝:有何仙姑的荷叶剑和九星莲蓬,白素贞的太阳腾蛇剪,李靖的三十三天黄金玲珑塔,李洞宾的纯阳紫火剑,华音仙子的化音神刀。 “诸位请坐,此处幽静,可防隔墙有耳,”牡丹仙子说道。 “师尊,您是否怀疑凌波仙府有内奸?”虞阳子开门见山。 “诸位都是我的心腹,我凌波仙府自开创以来,门庭若市,奔走满座,自怪本尊当时年少轻狂,一时不察,其中不乏有包藏祸心,居心叵测者也,日后你们须多个心眼,有什么异常要及时禀报。‘’牡丹仙子眉头一蹙。 “谢玉不才,承蒙厚爱,公主被掳一事,还请仙子指点迷津。” “厚爱二字从何说起,想我那桃花仙子黄四娘那才是对你万千宠爱,镇守四方的神兽都借与你来,就连当年陈霸迎娶妹妹过门的飞天彩舆都悉授秘诀于你,我这些所谓青睐举重若轻,不足以道。” 倏忽,牡丹仙子玉手一展,一掌缓缓输出,一道火光烧的那金壶沸腾声不绝于耳,只见她剑指一段分明,却更仙梦之间,一盏紫金壶悬于空中忽又倾泻而下滚滚沸水,那些青玉雁柄杯围成一圈,好似嫔妃翘盼天子雨露均沾一般。 众人一闻,香气四溢,如痴如醉,品尝一口,浑身舒畅无比。 “仙尊,这是什么茶,冲泡之后,茶芽朵朵,叶脉绿色,似片片翡翠起舞,颗颗叶片卧底后,饮之唇齿留香,回味无穷,我昔日在宫中贡茶无数,都不曾这般好喝,”李冠玺道。 “清晨时牡丹花上的雨露,赤峰山的纳溪梅岭,精心泡制而成,有悦色驻颜,延年益寿之功效,”赤松子道。 “谢玉,伽叶罗华,你们莫再起事端,千鸟山之事,我已经听白鹤童子说过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全部知晓,这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局,清楚准确的拿捏到你们每个人的性格喜好,就算是本尊也防不胜防。” “公主被掳一事关乎国体颜面,更关乎整个中土三界威望,就在我们凌波仙府,被野蛮邻国宝象国掳去,简直是不把我们中土数千修道之士放在眼里!”赤松子义愤填膺道。 “父皇若知皇妹被掳,岂不降罪于我,恐怕我这仙道也修不成了,到时候被贬谪到蛮荒之地,镇守边疆,那就正和太子之意了!”李冠玺忧心忡忡道。 “无论如何,解铃还须系铃人,谢玉把地图拿出来参详一下!”牡丹仙子道。 “从地图上看,我们若要以尽快的速度到达宝象国,还是应该绕道洛河,返回兰陵县,从青莲湖乘船只达武陵关,再过狮驼国,过青云大峡谷,即可到宝象国,我有这块玉佩,可以通关无阻。”李冠玺道。 “殿下我和你想法不同,请恕我直言,这道路虽然平坦,但是过狮驼国,不免节外生枝,可能会耽误许多时间。这一来二去,满打满算,也需要二十天时间,小生认为时间太紧。”谢玉道。 “你懂的什么,昔日在皇宫中,各国博物志,地图我烂熟于心,这已经是最短的捷径了!”李冠玺怒道。 “不要争吵,于事无补,既然谢公子有想法,就让他把话说完。”赤松子道。 李冠玺看了一眼牡丹仙子,她点头以示允许。 “我曾记得宝灵夫人和胖和尚说过,千鸟山和宝象国之间的路途半日可到,不过他们有灵兽可乘驾。他们走的极为匆忙,应该来不及布结界,”谢玉道。 “言之有理,此去虽然山险水恶,说不定宝灵夫人早已扫除了障碍,万千黎民百姓的命运和公主的性命相比之下,他们意在长生诀。”虞阳子说道,并意味深长得看了李冠玺一眼。 李冠玺面无表情,陷入沉思。 “现在最棘手的是如何到昆仑山取得长生诀,如果我相公在就好了,以他的修为腾云驾雾半日可到,”牡丹仙子道。 “谢玉斗胆,目前我认为宝象国的问题并不是在于长生诀,而是没有信仰和法度,妻杀夫,子弑母骇人听闻,人伦惨剧,据史书考量,宝象国产优质米蜀粟,玉石胜过我们千倍,顾名思义,也是大象之国,如此国度,定然没有我中土诸子百家争鸣,流传千古,法家、道家、墨家、儒家、阴阳家、名家、杂家、农家、小说家、纵横家、兵家、医家各显其能,自成体系,才使我华夏文化,灿烂辉煌,国无秩序,则人性向背,任凭心性而为,积善则昌,积恶者吉,人无理想信仰,则如蝼蚁如咸鱼,终日惶惶,不知礼仪廉耻,更不用说忠孝节义,惩恶扬善了!”谢玉侃侃而谈,一口气连喝了几杯仙茶! “好!令人拍案叫绝!”赤松子道。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胸襟见底,谢公子,在下佩服虞阳子道。” “有些见识,惭愧惭愧!”二殿下李冠玺道。 “妙极,妙极!谢公子果然有慧根,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牡丹仙子赞道。 “小生斗胆付诸心事,让诸位大仙笑话了!还望大家多多指教,只不过我头疼的是两件事,”谢玉忧道。 “哦,说来听听!” “可有一经可以传道授惑,解宝象国之危,可有一法宝解虫蛊蛇蛊之毒惑?”谢玉道。 “茅山道士集大成者葛洪后裔葛柄南是我故友,我可以请他出山。”赤松子抚须微笑道。 “本尊有两宝可赠予你们三位,伽叶罗华听令!” 弟子在! 迦叶罗华本尊授予你纯阳紫火剑,可斩妖除魔! 李冠玺接过剑,惊叹不已,如获至宝。 “谢玉听令,授予你《道德经》一卷,是我道家始祖李耳所著,十分珍贵,是我门下慧灵童子抄写三年才完成的皇皇巨著,你要背熟它,做到烂熟于胸。因你不是我门中之人,仙家异宝你目前道行无法驾驭。你日后必有更厉害的法器为你所用,谨记!”牡丹仙子道。 “小生明白,定不辱使命!”谢玉凛然道。 虞阳子听令! 弟子在!谨听师尊教诲! “授你太阳腾蛇剪,专治各种魔虫兽怪。” “谢师尊!” “赤松子你立刻赶到茅山,请高人出山相助!事成后必有奖赏!”牡丹仙子吩咐道。 “对了,此去路途遥远,本尊知道你喜欢神行旌马,就让它给你当坐骑吧。” “神行旌马日行五千里,通体赛雪,极通人性,师哥,你赚到了!”虞阳子笑道。 “赤松子是个老实人,只知道炼丹采药,你们就别取笑他了,好了本尊要休息一下,你们退下吧!”牡丹仙子道。 “喏!师尊保重仙体,弟子告退!” 第二十三章:妙莲青萍剑手刃仇敌 仙霞岭洛河以南,五派六院之仙剑门,山峰高耸入云,终日烟雾缭绕,景致甚佳,忽见一面青光之中,露出一座道观,只觉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灿烂辉煌,华彩夺目。 紫霞元君居住紫云观,集道家佛家两相融合武功之集大成者,妙莲跟随师父学艺已经快三年了,剑法日益精湛,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妙莲,为师有一句话不不知如何开口,唯恐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但我始终有疑惑,徐府灭门惨案,可能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紫霞元君道。 “师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手刃仇人,方解我心头之恨,这些人端的不怕死,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只是师父,您是否听道一些江湖传言?” “不错,听说六扇门洛十三开棺验尸,发现少了一具骸骨,可能有人用障眼法满天过海,暗度陈仓,此事太过蹊跷,为师认为有幕后黑手在动用江湖邪教铲除异己。” “自从南宫世家登门提亲之后,我父亲就隐约觉得不安,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秘密不为人道,不过师父,我徐府上下几十条人命都是北枭黄白鹤及门下弟子作恶,我一定为我徐府报仇雪恨。!”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为师是担心其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会有更厉害的人物在操控。以你目前的武功,想杀北枭恐怕没那么容易,江湖传闻,你们徐家富甲一方,珍宝黄金无数,是因为在替皇家办事。” “父亲在世时,很少提起以前的旧事,我母亲过世后,就没有再续弦,这件事情让徐家上下许多人认为不合常理,我也只是零星听闻父亲与朝中某些权贵素有交往,至于和什么人来往,我就不知道了。”妙莲不知不觉眼泪哗啦啦掉了下来。 “妙莲,黄白鹤手下的几个弟子为祸一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作所为,罄竹难书,虽然你已经练成青萍剑法绝学,但是你没有闯荡江湖的经验,凡事多加小心。” “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弟子无以为报!若报仇雪恨后,我愿意伺奉师父终老。 “善哉善哉,南无阿弥陀佛。”紫霞元君双手合十,隐约可见一丝忧虑。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师父请允许我下山手刃仇人首级,再来伺候师父。” “妙莲,你的确是很有天赋,你若遇到黄白鹤,难免有一场大战,那黄白鹤的五雷烈火掌煞气十足,至阳至刚,霸道无比,你要万分小心。” “师父,我舍不得你……”两行热泪又夺眶而出,她习惯性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那是十七年时一个叫谢玉的美少年给她的定情信物。 紫霞元君笑了笑,没有吭声……她终究是红尘未了。 孤城日暮人烟少,妙莲背上宝剑,寒光四射,湛湛如秋月耀眼,她报仇心切,脚程极快,不觉时已四鼓,来到山坡下,有几间小瓦屋,枕山而筑,柏树数株,亭亭如盖掩蔽其上。 “救命啊!你这个天杀的混蛋,不要啊不要。”屋里传出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屋外有个壮汉拿着一对铜钹击打着,嘴巴里污言秽语:“老五,快点些,哥给你助兴咧,干这事,要猛要勇,就像我们杀人一样,一鼓作气!”妙莲心想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人十有八九就是杀父仇人孟魁,妙莲径直过去说:“你们是谁,在此作恶多端!” “哎哟,哪来的俏尼姑,长得挺水灵的,老子今天有艳福了!”那汉子道。 “畜生,姑奶奶今天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孟奎,姑奶奶今天专门取你性命来了!” 好大的杀气!“明人不做暗事,我就是黄真人门下大弟子孟魁,妖妇你是何人?”那汉子心里咕咚一下,感觉一阵心悸, 话未毕,妙莲早一纵从窗户跃入瓦屋,见一汉子赤着上身,豹眼鹰鼻,正在提裤子,桌上放着一把五环霹雳刀,此人正是韩豹,妙莲早一剑刺去,那汉子急忙闪躲,狼狈不堪,妙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刺为削,那汉子一只手臂被活生生砍下来,鲜血淋漓,那汉子痛的一声疾驰出门而去,不料被门槛绊了一下,妙莲早一剑从背后只贯入前胸,血光四溅!那汉子头一歪,四肢一缰,命丧黄泉! 床上那妇人见此血光,啊的一声,早已昏厥过去,妙莲顾不得遮掩那玉体横陈,赶将出去,厉声喝到:“孟魁,你可认识姑奶奶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那汉子吓得肝胆俱裂,定睛一看,大声道“小贱人寻仇来了,老子今天定不饶你。”他将铜钹如飞轮般转的飞快,朝妙莲削来,妙莲换了招,一剑使出力劈华山的招式,那汉子用双钹一夹,粘住妙莲的剑,妙莲左手一掌击出,巨大的罡气震得他连退数丈,后背正好磕在一副石磨上,那石磨瞬间裂成几块,那孟魁不能动弹,双臂蓄劲猛祭手中铜钹,一对铜钹如流星赶月般朝妙莲飞来。 唰唰唰!妙莲剑如漫天狂雨,拔云瞻目,扫径寻梅,那一对铜钹刹那间被绞成碎片,那汉子惊慌失措,步法踉跄忍痛逃循。 “哪里走,拿命来!”妙莲腾空而起,连踏几十步,横在那汉子前面,厉声道:“狗贼,黄白鹤那老毒物在什么地方?” 那汉子看妙莲时,那一双眼睛洞人魂魄,好像立刻就把他千刀万剐一般,伏地磕头如捣碎,“姑奶奶饶命,小人知错了,徐府灭门之祸,都是师父的安排,小人只是奉命行事,他们想要藏宝图,以图大业,小人只知道这些了,请饶过小人!” “晚了,月圆之夜喋血徐府,洛河之上你们又赶尽杀绝!今日我若饶你,愧对烈祖烈宗,更对不起徐府上下那几十条冤魂。”妙莲冷冷的说道。 那汉子抱头痛哭,突然趁妙莲不备扬起一把尘土撒来,妙莲急忙挥袖一挡,那汉子站起一拳打来,妙莲变掌为抓,锁住拳头,用力一绞一拉,只听咔嚓一声,那汉子手臂被生生只拽出来,那汉子痛的鬼哭狼嚎,妙莲又疾刺一剑捅入孟魁脖子,顿时血流如注,妙莲急回剑于鞘,孟魁往后一栽,倒地而亡,魂幽幽一命呜呼。 这时候一个担柴的庄稼汉正好回来,看到如此恐怖的血腥景象,吓得魂不附体,倒伏在地:“女菩萨饶命!” “你别害怕,我是仙霞岭紫云观紫霞元君的首席大弟子妙莲,你快去看看你的夫人。” “是的,女菩萨,发生什么事了?” “你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我提醒你,要好好照顾你家娘子,不得遗弃,不然我青萍剑不饶你!妙莲道。” 呜呜呜呜,妙莲一瞟,屋内那农家夫妇相拥痛哭,丢了一锭银两嘱咐他们帮忙处理尸体,那夫妇磕头拜谢后,妙莲大步流星往象牙山赶去。 妙莲仰天怒吼:“北枭黄白鹤,象牙山就是你今日的折戟之地。” 正所谓人生几回伤心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逝者不可追,今者不可留。道无始终,物有隐虚。 第二十四章:风玄子巧解风水秘局 妙莲手刃仇敌,心中泛起一丝快感,积忿日久,却无能为力,今日终于能为死去的怎魂,还一分公道,脚步不有加快的几分。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黄昏,黄昏后。 这正是悦来客栈最热闹的时候,楼下的饭厅里每张桌上都有客人,跑堂的伙计张麻子忙得满头大汗,连嗓子都有点哑了。 楼上是七十二间客房,也已全都差不多客满。 客人们大多数都是佩刀挂剑的江湖好汉,谁也不懂得这平时并不算热闹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变得喧闹了起来。 突然间,蹄声急响,两匹快马竟从大门外直闯了进来。 妙莲压低了斗笠,生怕别人认出她来,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那女子一袭绿衣,步伐轻盈,似乎在哪见过,那张脸很奇怪,很僵硬,妙莲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奇怪的脸。男子道士打扮,布衣粗裳,眉目间器宇昂轩,只是很奇怪,连一件随身携带的兵器都没有。 他一进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客似云来,今日这么多贵客光临鄙舍,真是令鄙舍蓬荜生辉!”楼上一个曼妙的声音传了出来。 哇!众人异口同声道,视线从男子身上转到楼上。 楼上是一个很年轻穿着很暴露很风骚的老板娘。 “想不到平时很少露面的悦来客栈的老板娘杜三娘杜鹃今日赏脸以真面目示人了!”一个中年剑客说道。 “好风骚,我好喜欢,哎呀我好像动情了。”一个手执双鞭的青衣汉子嚷道。 “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一见倾心啊。”一位手持白扇的公子哥儿说道。 ……楼上的杜鹃笑而不语,更添了几分娇媚。 进来的男子就坐在妙莲的临桌,他压低了声音对绿衣女子道:“师妹,你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 “这还用说,美丽端庄大方贤淑得体的女子!” “师妹,我的看法和你不一样。” “哦,说来听听。” “男人喜欢风情万种的女人,甚至是懂得如何勾引男人的女人,就像楼上的那个老板娘一样,男人一见到她就垂涎三尺,连自己老妈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绿衣女子没有说话,但从男子脸上扭曲的肌肉来看,绿衣女子在桌子下面的那只手,颇有几分力道。 “好熟悉的声音,这绿衣女子一定在哪里见过。”妙莲心想道。 “今天真是好热闹,白衣居士燕北飞,六扇门神捕洛十三,关东双侠,湘西一眉道长,就连布衣神相风玄子也来了。”杜鹃满面春风道。 “天外飞仙?”众人惊呼之间,杜鹃已飘飘落入布衣神相的身旁。“江湖传言,布衣神相风玄子尽得高人真传,小女子不吝千金,特来请教。”杜鹃一手搭着风玄子的肩膀道,雅香扑鼻,风玄子不禁觉得心神一荡。 “喂,放手放手,女儿家我都替你感到羞耻。”绿衣女子一手拨开杜鹃的手臂,不耐烦的说道。 “老板娘是算命测字还是看风水?” “本门行规,相金先惠。”绿衣女子看到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已改之前的愠怒之色,眉开眼笑道。 “看风水,姐姐我生得珠圆玉润,相格自然是不错的,看相就免了。只不过我这个悦来客栈,自然希望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老板娘好生贪心,日进千金就算了,还想日进斗金。”风玄子微笑道。 “怎么说?你可以算出我日进千金?”杜鹃面色一沉,言语之中有些不快。 “你这客栈,四周有象征着四面八方的海水六煞文曲水纹涌入瓮,有如道家五行法器,百川入瓮,如果改为瓶状,如佛家、道家法器,催动更可谓摧枯拉朽之势!客人的钱财有流水成为瓮中捉鳖,实为百川入瓮聚财局。”风玄子喝了一杯酒,不紧不慢的说道。 四周的客人也竖起耳朵聆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说的玄乎其神,请继续说,小女子洗耳恭听!” “请恕我直言,风玄子站起来指指楼上笑道,败絮其外,金玉其中,这一定有高人指点。” “哇,这风玄子果然名不虚传。” “哇,一套一套的。”人群中像炸开的锅,议论纷纷道。 “安静安静!休得喧哗。”一位身穿捕快衣服,腰悬宝刀的官差说道。”此人真是六扇门神捕洛十三。 众人又安静的下来,杜鹃看了风玄子一眼,把宝石放在他的面前。 “你楼上的七十二间客房,两间房自己和店里的伙计住,有四十八间是客房,十二间是楚馆秦楼,专供男人享乐之用。还有十间是赌场,赌场的顶部还有一圈刀兵利器,刀状的“利器”围满一圈,剌向四面八方,是为万箭穿心诛杀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著名的“百鸟归巢”,这样的赌场便可以大杀四方,赌客成为任人宰割的笼中鸟,整个赌场每个部位都有风水阵法布局配合,一环套一环,堪称布局完美。 “啊!还有这种事情啊,不过我们怎么没有听老板娘说起过。”一位身穿黄色道袍,眉毛修长,双眼如炬的中年道士说道,此人正是湘西的一眉道长。 “来这里赌博玩乐的人,都是些汪洋大盗,身份可疑怎么能轻易露面呢?那十间客房都配有一把密钥。”风玄子继续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还知道什么?”杜鹃苦笑道。 “我还知道你布下这个局,其实是在等一个人。” “哦,等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你做梦都想杀死的人,他就是有北枭之称的黄白鹤,可惜这个人既不爱赌,又不爱嫖,只醉心于武功,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多。” “那便怎样?那个老家伙就是一个变态,我们姐妹俩跟了他那么久,他却为了个狗官,一掌打死了我的姐妹,我招揽天下英雄,就是要为了除去这个豺狼心肝,狗彘不如的老东西。”杜鹃咬牙切齿道。 “江湖上有一种术叫易容术,在下看来,今日悦来客栈至少有两人是易过容的,你们易容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等待时机,伺机报仇!”洛十三说道。 妙莲心想:“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北枭江湖树敌无数,真是自掘坟墓…如今真是天助我也,我就静观其变。” “噢!这倒是有趣,就如神仙的天罡三十六般变化一般。不过我们好奇的是哪两个?”那白衣居士燕北飞问道。 “这种事情,人贵自知,我身为朝廷捕块,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过,我以为与徐府灭门惨案有关的一干人等,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为何假死,是否隐藏着什么重要事情?”洛十三道。 “师哥,我们走!”那绿衣女子拉了拉风玄子的衣袖道。 “哪里走!不说清楚,休得一走了之。”绿衣女子没走几步,洛十三以极快的身形挡在面前。 “得罪了!”风玄子双掌一推,绵绵不绝的一道强烈的劲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猛烈霸道。 嘭嘭嘭! 洛十三急忙御刀罩住身体,数十刀劈出,一团圆球一般的罡气正与掌风相持不下。 “百步混元掌!” “归海一刀!” 马上有人认出这两种武功。 “别打了,打坏老娘的东西是要赔偿的”杜鹃娇呼一声,跑堂的张麻子飞快打着算盘,笑咧咧道:“两位大爷,打碎酒坛一个,桌子一张,一共五十两银子。”他一开口,龅牙齿露,十分滑稽。 “雪女,你那好姐妹入土为安了吧。”洛十三说道,一边与风玄子僵持着。 杜鹃一惊:“你什么都知道?” 风玄子说道:“洛捕头,咱们就此罢休如何,我们功力伯仲之间,相持下去也是没有任何益处。” “好,一起撤!”只听嘭咚一声,桌上的竹筒震裂开来,筷子哗啦哗啦散了一地。” “不错,我就是那个只会赔男人睡觉的雪女,可是我也是有尊严的,不是黄白鹤老狗的提线木偶,那县丞张弘阳也是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还请洛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杜鹃泣不成声。 “我白衣居士燕南飞受人之托,前往象牙山剿除盗匪,匡扶正义。”燕南飞正气凛然道。 “不巧不巧,我们关东双侠此行也是替天行道。”一个手持霸王枪的扎髯大汉绰枪在手,唾沫星子横飞,看起来义愤填膺。 “好!既然大家目标一致,我就不遮遮掩掩了,我们师兄妹二人,有秘密任务要完成,不过我奉劝大家不要打草惊蛇,这黄白鹤行事如此诡谲,暴行令人发指,背后一定有神秘组织撑腰,我们的任务就是顺藤摸瓜,找到幕后凶手,请大家行个方便。”那绿衣女子一揭面皮,一张俊俏活泼的脸映入众人眼帘。 “绿萝!你没死,太好了!”妙莲初遇故人,激动的喊出声音来。 “兰惠小姐,真的是你吗,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绿衣女子说道,两行泪水已悄然落下。 妙莲摘下斗笠,双目噙泪,无语凝噎。 “啊!原来是个面容娇丽的尼姑,可惜可惜!”众人叹息道。 “诸位江湖朋友,这位就是当年徐府灭门惨案的幸存者徐兰蕙小姐,这位姑娘应该就是假死的那位徐家丫鬟,不过你潜伏在徐府,有什么目的,我尚不清楚,不过你一人饰三角,确实厉害!在下十分佩服,你们师出何门?此行有什么目的?“ “朋友,既然你也是为朝廷做事,不如我们到楼上一谈,如何?”风玄子道. 杜鹃说道:“霓裳,每次黄百鹤作恶之时,你都借故离开,而且每次的理由都是那么的充分,雪女真的很佩服你的机智,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个组织才能培养出如此厉害的人物” “什么地方?”众人疑惑道。 “诸位不便相告,还望多多包涵!”风玄子道。 众人之中,聪慧者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他们的身份和来历绝不简单,原本想参与此事者亦有不少人散席离去,有人真的是为了匡扶正义,而另外一些人则是心怀鬼胎。 楼上杜鹃房间,风玄子,妙莲,绿萝,洛十三围炉而席,杜鹃正给每人添上茶水。 洛十三开口说道:“兰蕙姑娘,得罪了,我接下来说的有些事情会勾起你的伤心往事,还请你不要见怪。” “南无阿弥陀佛,兰蕙已经坠入空门,法号妙莲,家父惨死,黄金异宝被尽数洗劫,此仇不报,愧对烈祖烈宗,如果你是劝我就此罢手的话,就无需多言。”妙莲说道,态度甚是坚决。 “怎么会呢?江湖仇杀,我管不着。我只是说出一些我知道的事情,关中贺家失窃,百里铺徐家都与黄白鹤有莫大关系,只是,不过……”洛十三抿了一口茶道。 “不过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杜鹃说道。 “关中贺家被盗,只是夺宝索财,而你们百里铺徐家上下,鸡犬不留,可所谓赶尽杀绝。这让我想起了许多年前皇家锦盒失踪一案有莫大关联,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件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以免坏我们大事。”风玄子说道。 “此话怎讲?” 老板娘,麻烦你到处看看,以免隔墙有耳。 “谁在那里!朋友偷听了这么久,该现身了吧!”洛十三喝道。 风玄子一拍桌子,一把筷子握住,顺着屋顶光亮处一掷而去,那人哎哟一声,稀里哗啦从屋顶摔落在客栈外面石狮子上,众人出门看时,那人蒙着面,胸口脖子已被筷子扎透,七窍流血,除了手指微微抽搐,已无生机。 “北枭弟子袖里箭古岗?”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另觅去处,已经打草惊蛇了。”洛十三道。 “雪女,不,我应该叫你杜鹃才是,你还是跟我们走吧!你的身份已经暴露。”绿萝道。 “我不走,这里是我的根,我不能和你们一样浪迹天涯,诸位请自便,这里有几锭金子,还望诸位不要拒绝,若是有人替我杀了那老狗,必定重金恩赐,再者我已经募集了侠义之士去杀那老狗,各位就不要操心了!”杜鹃往众人怀里强塞一锭金子,扭腰摆臀往悦来客栈走去。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