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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老师》


 私塾老师

四月春，万物复苏。
四月桃花别样红，红中带有迷人香。桃花早已是小镇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习以为常的小镇农民正忙于农作，虽然早出晚归，但仍然怡然自乐。
无名小镇的条件不佳，小镇四面环山，山峰高耸入云，也没有听说过有谁走出去过，一是山中有山贼，二是小镇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小镇只有南边的位置有耕作的农田，小镇的民众都过着清贫的生活，但是镇民都没有抱怨生活，黄发垂髫，皆怡然自乐。
小镇中有一处私塾，私塾环境一般，没有华丽的学堂，一张破旧的先生桌，几张粗糙的木制学生桌，摆上几张坐垫就是私塾了。虽然环境粗糙，但是依然有学生在这里上课，而且他们还十分向往私塾的课堂，不仅可以听先生老师的授课道理和丰富离奇的故事，主要是可以逃避家中的农活。
私塾老师非本镇居民，听老人说是很久之前就来了，名叫蔡亦宸，个子八尺高，相貌一般，相貌看像加冠之年的青年，但真实年龄不知，一身洗得干净的儒士青衫，腰上一把戒尺，但是不常会用到，为人随和，镇民都喜欢喊他穷酸先生，但是他也不会在意，私下喜欢学生叫他老师或是先生。
私塾里的学生不多，三个少年四个少女，少年在舞勺之年，少女不过豆蔻年华，在蔡亦宸眼中这些学生在私塾散发着青春的味道，闻之青涩，但又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大的少年名为楚河，父母都是农民，少年的名字取自“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中的“锄禾”拟声字，寓意他当个好的农民，但是他偏偏就喜欢读书，想当个谦谦君子，家人也没反对他读书，也希望他能学有所成。排第二的少年名为王烨，是小镇王家家主的嫡孙。最小的少年名刘强，家里开了包子铺，长得还算圆润。三人当中楚河身高最高，身材也最为强壮，可能是平时农活也做得多些，身体也结实了。王烨长得最为俊俏，刘强圆润，楚河则是个黑炭子。少女分别名为秋雅，阮敏，宁依依，吴青怡，皆来自小镇颇为富裕的家庭，一般的镇民都不会把子女送来私塾学习，一为没有这个功夫，二为不舍得这个钱，还不如多多得去田里农作或到铺里帮忙。
当下私塾里学生端正而坐，在学生桌前认真听讲，老师则在认真的教学。
“君子好学，何为君子好学？”蔡亦宸问道。
听到问题后，学生们都各有所思，唯有楚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君子是君子，君子必然好学，君子不好学，难道小人好学？”
楚河的回答引起同学哄然大笑，然后就得到老师给的一个板栗，楚河捂着脑袋喊疼，但是样子不显痛苦之色，反而有点偷偷自乐。
教训了顽皮的学生，蔡亦宸见学生迷惑，就开始为学生解读：“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学生听了老师的解答仍十分恍然，仍未知其意。
老师见到学生的窘迫，但未作出更详细的解读，让学生自己去领悟句中之意。
————
时间如梭，私塾课程结束后，学生们纷纷起立向老师作揖表示谢过老夫子，老师点头学生便各自离去。
蔡亦宸等到学生离去后，望了一眼空旷的学堂，望了一眼更高的天空，随后走出了私塾。
小镇的街道上的镇民依旧络绎不绝，农民在街道上摆卖自家的农作物，镇民们在街上走动，左右瞧看能否买到心喜的东西，或买些便宜农作物作为存粮，街道上的人井然有序，很少会看到肩碰肩的情况，也很少会在街道上看到人们争吵。
这里的居民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这也是蔡亦宸比较欣赏的地方。
走过热闹的街道，走到了人少的巷子，这里的房屋大多比较破旧，是镇子农民居住的地方，白天很少人会在这条巷子里，农民早出晚归，多在清晨和傍晚时分会见到他们的身影。
走在巷子里的蔡亦宸停下了了脚步，他看到了镇上少有的争吵一幕。
巷子中有五六个青年，其中一个衣着整洁干净，一个长得像个黑炭，其余皆是小镇上的农家青年。
两人正是蔡亦宸的学生王烨和楚河。
在蔡亦宸眼里，这场争吵的势偏向于那四个市井青年那边，楚河、王烨处于下风，但是蔡亦宸并没有选择过去帮忙，而是静观其变。
“楚河，要不就算了，这点银两给他们就是了。”看到局势有点失势，对方人数偏多，略有要出手之势，而王烨这边就俩，人数上只能吃亏，王烨想就此做出让步。
听到王烨的话，市井青年们就更得意了。
楚河瞪了王烨一眼：“王烨，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不对，在我们巷子里从来就没有要留下买路钱的规矩，为何就要妥协于他们，助长恶人之焰火，况且你是来找我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的，这事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你一个好的交代，不能让你这种老实人受委屈。”
楚河挺胸，一脸愤怒的看向那四个市井混混青年，大声喊道：“你们别太过分了，你们这些行为跟山上的山贼有什么两样，莫非你们是山上山贼的派在镇中的内奸？如果是这样，我要全镇的人都知道。”
本来得意的混混青年听后暴怒了起来，道“好好好，今天钱我们就不要了，小爷我们几个就要收拾你们两个。”
混混青年头领左手握着右拳，弄出了“磕哒”的响声，慢慢走向楚河王烨身边。
楚河看到他们一副要干仗的模样，立马把王烨护在身后，同时警惕着几个混混青年。
眼前的打斗之势似乎要一触即发。
突然在他们身旁十步远处响了一道声音。
“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在这里玩什么过家家，装什么侠盗大侠，哪里有家滚回各家。”
众人转头望去，看见一个穿着添添补补的麻衣老人，坐在自家泥胚小屋门前，吸着一杆竹筒大烟，望着这群幼稚的青年。
楚河和王烨不动声色，市井混混青年们皆一脸嫌弃看向那个穷老头，哼了一声，对着老人大骂：“死老鬼，你还真是耗子给猫捋胡子——没事找事做呀，怎么？嫌活得太久？”
混混青年们一通咒骂。
麻衣老人对于他们的咒骂无动于衷，左手小指掏了掏耳屎，对着那几个青年弹了两弹，说道：“一群不学好尽使坏的雏子，在这里装什么大爷，哪里来滚哪里去，是不是要让我一家一家找上你们祖辈，给他们说说你们的光荣事迹？”
老人说的没有什么大气势，但是混混青年们都垭口了，气的纷纷向老人面前的土地吐了一口口水，随后愤愤离去。
楚河和王烨松了一口气，向老人抱拳道谢。
老人撇了楚河一眼，随后将视线停留在王烨身上。
王烨此时被老人盯着，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缓缓说道。
“在下王烨。”王烨紧张的回答。
虽然老人没有什么气势，但是王烨还是十分紧张。
老人点了点头，“你…很好，回去吧。”老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楚河和王烨再次抱拳，随后并肩离去了。
路上王烨有点失魂。
王烨对于老人的话一脸疑惑，我很好？好在哪里。
————
老人继续抽着他那杆大烟枪，抬头望着天空发呆。
看着看着老人突然一惊，迅速拧头看向身边那个白衣儒士男子，全身汗毛竖起。
白衣男子只是站在他身边，不出声。
老人望着这个有点印象的私塾老师，平时不怎么关注的一个人，现在却是不得不注意的人。
那个小夫子没有散发出任何修士的气息，就像一个普通人，但是他站在老人身边老人却觉得如芒在背，额头不经意留下一滴冷汗。
到底是为什么这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会让他这样坐立不安。
两两无言。最后还是老人打破了沉默。
“这位先生光临寒舍，有何作为？”老人警惕的说道。
蔡亦宸一直望着楚河、王烨离去的方向，过了一会才望向老人。
老人望着这位小夫子的眼睛，一双普通的眼里，却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这条一片漆黑的深渊在老人眼里确是无尽的恐惧，老人只能看到很少的一点，但是看到这一点就让他的大道都有些不稳，老人赶紧闭起眼睛，不敢直视这位私塾老师的眼睛，怕再看下去自己的大道就要绷断了。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老人才再次睁开眼，但是蔡亦宸已经走到了小巷尽头转弯处。
老人看望着蔡亦宸的背影，蔡亦宸并没有回头，只是丢下了一句话“你该走了。”随后便消失在老人的眼中。
老人如获大赦，瘫软地躺在竹椅上，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蔡亦宸的出现，让他不得放弃了一些打算。
——
蔡亦宸走出了巷子来到了南门，南门背靠农民耕种的田地，田地更南边是经常有山贼出没的孤鸦山。
南门有几个零散老兵驻守在此，这些老兵都是些蹲着岗位收钱不干活的货色，整天不是偷懒就是在与其他同伙聊天，不是聊那镇上的哪家的女子身材婀娜，容貌秀丽，就是聊一些八卦丑事，在南门也不管事，谁都能进镇中，镇中为了预防山贼每户派发的通关版谍也不看。
蔡亦宸站在老镇兵的不远处，抬头望了望天，天空一片安详，又看看了老兵的头顶。
摇摇头喃喃说道：“风雨欲来，血光之灾。”
老兵一开始没有理会蔡亦宸的话，会意后差点没出手教训这个乱说话的小夫子，从头到尾骂蔡亦宸祖宗十八代，一直骂道蔡亦宸离去为止。
蔡亦宸慢步走回私塾，感受着小镇那种热闹中带有些许适静的氛围，只是这种与世无争怡然自乐的小镇状态好像就要到头了。



 风雨欲来

楚河与王烨走在热闹的街道上，王烨一路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本来是想找楚河一起找刘强的，可是没想到遇到这伙抢劫的青年。
楚河也瞧见了王烨这个样子，大力一拍王烨后背，王烨差点来了个狗啃屎。
王烨稍稍站稳，还没作出回应，楚河就凑上去道：“还在为刚刚的事情懊恼呢？多大点事儿，最后不也没事儿了吗？天大地大，有什么事能难到我楚河？”
楚河一副有我在别担心的样子。
王烨笑了一笑，他喜欢和楚河交朋友，不就是喜欢他现在这副样子么？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到了刘强的包子铺。
刘强父亲其实是镇上的养猪户，可是小镇的农民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猪肉的，只有少数几家能吃上，所以刘强父亲就想了个方法，做猪肉包子，肉包子的价格不贵，一般人都能接受。
楚河、王烨到来之际，刘强还在帮家人抬起新鲜出炉的肉包子，一股浓郁的肉包子味扑面而来。
刘强看到楚河王烨两人后立马从铺子跑了出来，手上不忘带两个新鲜出炉的肉包子，到了楚河王烨面前就把包子递给了他们让他们品尝。
“尝尝看，新鲜出炉的。”刘强一脸憨笑的说道。
楚河迫不及待的接过包子，狼吞虎咽地啃着手里的包子。
楚河最喜欢来刘强的铺子里，因为每次刘强都会送给他一个包子，肉包子比家里的馒头好吃多了。
王烨也接过了包子，但是吃相比楚河不知好多少，吃得相对也慢些。
楚河早早把包子吃完，往身后擦了擦手，一手搭在刘强右肩膀上，乐呵呵的说道：“你家的包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但是下次能不能给我的包子多放点肉。”
刘强对楚河笑了一笑，没有搭理楚河的话。
楚河见刘强这副样子也没有继续厚脸皮下去，嬉笑道：“开个玩笑啦。”
等到王烨吃完了包子，三人并肩而走。
他们早就约好了今天要去楽山探险。
三人以往就喜欢去楽山探险，但是平时楚河需要帮家人耕作、干农务活，刘强则要在铺里帮忙，平时很难凑出时间在一起，今天终于给他们凑出了时间，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去楽山冒险，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安排。
三人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了东门，东门的守兵也如南门一般，吃饭不干活，镇守兵撇了三人一眼就没有理会了，三人顺利的走出了城门来到楽山山脚。
楽山位于小镇的东面，楽山高耸入云，山峰破开天幕，没有人见过山顶是什么模样，山腰常年云雾环绕，给人一种云深不知处，神秘的感觉。
楚河早已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就要爬到山顶感受一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又想看看山后的世界是怎么个光景。
在他们这些十二三岁少年的心里，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听私塾老师说，外面的世界充满了色彩，什么山上神仙，仙禽异兽，牛鬼蛇神，大河山水应有尽有，在他们的心中，活在外面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精彩。
三人先后走上了楽山，对小镇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
孤鸦山位于小镇南面，孤鸦山相比于楽山较低，但也一样顶高于天幕，在山脚能隐隐约约看到山顶的模样，在孤鸦山的山腰有一伙山贼，据镇上老人传言，孤鸦山上的山贼是很久以前被小镇民众赶出小镇的罪民，由于罪民有男有女，所以这伙山贼也得以流传下来，最终成为了小镇的噩梦。
山贼早早在孤鸦山建立起自己的大本营，山贼头目姓李名虎，力排众议后成为这代山贼头目，李虎身材高大，身高九尺有余，体魄健壮，两条磅礴有力的手臂老虎见到都怕，平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现在确是笑嘻嘻的，就像店里的小二似的。
大本营中间坐在主位的是一个白发童颜老人，白衣无风自飘活像一个天上神仙。白发老人叫曹玥德，是两个月前来到孤鸦山的。
曹玥德刚刚来到孤鸦山就遇见了李虎，李虎一开始玩味地嘲笑他的一身行头，结果曹玥德一个挥袖就甩得李虎天旋地转立马来了个狗刨屎，摔倒在地得李虎知道踢到了砧板立刻跪地求饶，曹玥德也没有杀他，反而在山贼大本营居住了两个月之久。
李虎恭恭敬敬的伺候着这个不知哪里来的什么，但是这位神仙答应的一件事，让他喜上眉梢。
曹玥德看了看天空，随后骂道：“好一个历氏王朝，居然独占了这么多份仙缘，最后一份仙缘我看你是不是还能拿到。”
曹玥德这两个月以来一直在伺机而动，但又忌惮镇中的那位历氏王朝的老供奉。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又有两个人来到了大本营，一个是体格健壮的大汉，手臂粗如水桶，一看就是一个武夫；一个是中年书生，一身书生正气却背负着一把冒着凌厉杀气的长剑。大汉名袁展鹏，书生叫陆晟。
曹玥德见到两人立马起身相迎，三人互相抱拳施礼后坐在不同的三个位置，形成了三足鼎立。
大汉袁展鹏先开口：“曹国师，天幕还有半年就可自破，为何我们要如此着急提前的破开天幕？”
陆晟似乎知道答案但是却未开口。
曹玥德怅然道：“袁将军，你可知这桃花仙迹位于何方？”
大汉点了点头。
“如今我们身在历氏王朝的境内，已输了地势，天时也被历氏占尽了，我们如何分最后一杯羹？如今桃花仙迹的仙宝都被历氏王朝挖去，早已送往国库，我们又如何去取？如今最后的机缘就是那位少年了，难道我们还要等半年等到历氏王朝的人在王朝内布下重围我们再出手？”曹玥德神色黯然道。
大汉旷然若悟点了点头。
曹玥德恢复了神态，一脸厉色道：“历氏王朝既然规定只能让圣人以下的人进来，自以为可以万无一失，殊不知如今我们三人联手，主动出击，先要打他厉海一个措手不及，解决掉厉海，破开了天幕，那位少年我们再做定夺。”
对于曹玥德的计划，陆晟和袁展鹏都没有异议。
曹玥德瞥向小镇的某处，狞笑道：“在这片几乎没有灵气的桃花仙迹，管你厉海已经踏入圣人境，由我这个准圣人开阵，两个半步圣人左右夹击，由你这十几年没有用过体内洞府储藏的灵气，也一样撑不了多久，这场消耗战终究是我们赢。”
陆晟与袁展鹏相视一笑，随后望向天上的天幕。
一顿斟酌定论后，具体方案已经落定。
曹玥德随后走出了大本营，李虎早在他的吩咐下待在外边听候发落，曹玥德与李虎说了几句话，后者一脸狞笑。
说完，李虎朝其他山贼大喊了一声：“小弟们！今日，我们将回到本该属于我们的地方！”
听到头目的话，山贼们大肆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应声，众人压抑着心里的冲动，很多人手都在颤抖，他们要抢地方，抢粮食，抢女人，要一人独拥，因为山贼中女性稀有，所以他们不得一妻多夫，有时候还要与大十几岁的母亲生进行生育工作，偶尔能在镇中撸来一些女子，但是仍是供不应求。”
山贼们大致已经知道了这次进攻的谋划，各自前去又曹玥德布置的位置。
——
小镇的热闹依旧，耕种的农民继续耕种，街道上的行人依然井然有序，热闹的街道依旧热闹，人们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仿佛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上千年。
蔡亦宸回到了私塾，坐定在老师桌前，拿起那些小镇流传下来的书籍一页一页翻看，这些书籍是记载小镇的历史的一些地方传记，偶尔也有一些读书人的诗，但是少之又少。
小镇的东南门附近早布满了山贼，由于他们隐匿得当，在外耕种的农名都没有发现丝毫。
一个布衣汉子背着一个大箩筐子走入了南门，箩筐用布遮住，镇守南门的镇兵瞧见了这个汉子，但是却未阻拦，任由他进入，这个时间农民都差不多要回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混吃等死的日子好逍遥，随后继续与其他镇兵聊骚。
汉子鬼鬼祟祟来到了小镇农民居住的巷子中，探头探脑看看周围，发现安全之后放下了箩筐，掀开了遮住箩筐的幕布，拿出一圆柱筒状的东西，这是一个烟花筒，随后又拿出两块打火石敲击引火线，在打火石的敲击下引火线瞬间点燃，随后烟花筒向上发出一道耀眼的长虹在小镇的空中爆炸，瞬间发出一大片爆炸声，最先发觉的是在小巷附近的老人，但是他却未出手阻断。
烟花爆炸的同时，小镇外围发出了一阵呐喊声。
“冲啊！”
揭竿而起的山贼成群结队杀向了镇南门，南边的农民第一个发现了山贼，惊慌失色，拿起农耕工具就往镇门跑。
“山贼来啰！山贼来啰！”农民一边跑一边喊。
镇守南门的镇兵猛然一惊，慌慌张张地准备关闭镇门。
农民跑回小镇之后，镇守兵随后关闭了大门。
关闭大门后，镇兵平复了一下心境，没有了之前地慌张，谨慎的与刚跑回地农民说道：“快去通知每家每户的镇民拿出家里可用的武器御敌！”
农名听到后点了点头，迅速离开，挨家挨户的通告。
一个鬼头鬼脑的汉子藏在离南门不远的巷子里，手拿一把刺刀，准备偷袭镇守门口的镇兵，再打开关闭的南门。
汉子正准备出击，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颈部，大手轻轻一扭，恐慌万分的汉子就此断气。
一个老人站在尸体的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南门的情况。
镇民收到通告后迅速的集中在东南门，众人患难与共、同仇敌忾，显然他们都知道唯有团结才能御敌，这是前面无数次抵御山贼的经验之道。
唯有几家的镇民惶恐不安，因为他们没有看到他们家的孩子，一想到外面现在的情况就寒心酸鼻。
镇门外的山贼十分安静，就好像是恶作剧一般来，小镇镇门墙头的守兵也是一脸疑惑。
不久，一个白衣老人率先走出了山贼的队伍，缓步走向镇门。
墙头守兵一脸厉色的喊道：“山贼速速离去！不然有你们好看。”
显然守兵的话有点底气不足。
白衣老人对此置若罔闻，走到南门旁停下，身体抖擞，虎躯一震，一把锋利的大刀瞬间出现在他的右手。
大刀上流露出寒冷的气息，不知杀人太多，还是本身就锋利寒冷。
老人看像举刀轻轻一劈，却是雷霆万钧，气冲云霄。
南门瞬间破碎，门后的镇兵与镇民被这一刀发出的歪风扫得纷纷后倒。
攻破镇门后老人停止了动作，冷傲的望向门前丝毫没有被刀歪影响的一个布衣老人，说道：“历海，今日可否一战？”
布衣老人没有说话。
白衣老人仍是气势凌人，一步向前道：“这由不得你。”
布衣老人摇了摇头，叹气道：“出小镇再战，袁展鹏和陆晟也出来。
说完，山贼中走出了两人，一脸嗤笑。
历海踏空而去，随后三人尾随其后。
三人离去之后，李虎慢慢走出，一脸狞笑。
一声呼喊，山贼们纷纷冲向破掉得南门。
小镇瞬间危在旦夕，随后各处发出了惨叫的呐喊。
——
一个私塾老师漫步走在先前热闹的街道，此时已是阽危之域。
蔡亦宸一伸手，一个酒杯出现在手上，他一边饮酒，一边惆怅不知以后可否还能喝到小镇独有的桃花香。
“有时候万念俱灰也是一种超脱。”



 万念俱灰

四月的风，格外清爽，吹得无名小镇血气纷飞。
山贼得进攻格外猛烈，就像是饿了几个月的狼，疯狂的扑向猎物。
小镇民众也在奋起抵抗，一时间，小镇上满是嘶喊声，有山贼的，有镇民的。
小镇妇女老人小孩都在家中躲藏着，心里祈祷父亲或是儿子能平安归来。
山贼能一举从南门攻到东门，东门的镇守兵见势不妙早已逃跑，反而是镇民是英勇御敌，当然也不少临阵的脱逃的民众，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很多都被从东门闯进来的山贼斩杀。
山贼进镇犹如野火烧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街道上横尸遍野，不少看到这幕的人都忍不住呕吐。
但是奇怪的是，地上明明都是尸体却没有沾上一滴血，尸体上的血都化作了血气纷纷飘向天幕，一时间整个天幕都是血红色，此时小镇不像人间，就像那十八层地狱一般，恐怖的渗人。
——
蔡亦宸漫步走到了王家，就是王烨的那个王家。
王家是小镇的主事人，一般大事都是由王家来决定，虽不设镇长，但王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王家的壮丁都已经出去御敌了，唯独剩下妇女和老人。
给蔡亦宸开门的是一个妇人，妇人在门后颤颤巍巍，但一听到是王烨的私塾老师就松了一口气，开门让蔡亦宸进去。
蔡亦宸进门后悠然地自个走着，妇人跟在后面不敢说话，因为这个人连王家的老祖宗见了都要低头拱手表示恭敬。她一个小小当代王家夫人更是不敢抬头。
但是这一切王烨都不知道。
蔡亦宸走到了王家的内院，妇人自行告退，平时这里都是禁止外人进入的，就连当代家主王烨的爷爷都不能进入，所有王家的人都知道，内院里的那个人才是王家真正的话事人。
王家内院不大，三四棵老树，一张石桌几张石凳，一间木房，还有一把插在一具玉骨上的枪。
蔡亦宸自行坐在了石凳上，喝着酒杯里剩下的桃花酒，随后一个老人从房子走出，老人向蔡亦宸弯腰抱拳施礼后者点头后老人才坐下。
这位老人虽是王家的老祖，但是穿着并不华丽，一件灰暗布衣，精瘦的身材，一头蓬松的白发，双眼深陷，一张古铜面的脸，怎么看都是一个糟老头。
蔡亦宸一伸手一只装着桃花酒的酒杯出现他的手上随后递给了老人，老人接过酒杯，喝着小酒神情十分轻松自然。
蔡亦宸淡淡一笑道：“老王啊，你盼了无数年的事情终于结束了，是不是心里很愉悦呀？”
老人喝了一口小酒，心情愉悦道：“一切终于还清了，能不愉快吗？”
蔡亦宸也喝了一口小酒，随后望向那把在内院沉寂了不知多少个年代的枪，那把长枪直直的插在内院里的玉骨中，千百万年都不曾移动，它一身漆黑，枪身约一人高，枪身唯有“擎天”二字。
老人也望向了那把枪，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惧由心生出来，当年那人一枪把他的主人连同桃花洞天由天上钉入地下，让他忍受了无数年的“还债”屈辱，但是这无数年过去了，这把枪仍是钉在了他心头，无法拔出。
他尝试过去拔出那把枪，但任由他使出浑身解数，枪头仍是未离开半点。
蔡亦宸望向天幕，说道：“那个历氏王朝的历海是不是找过你？”
老人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说？”蔡亦宸道。
老人面无表情道：“那人告诉我，他有意要收王烨为关门大弟子，问我可否割爱。”
蔡亦宸继续道：“那你意下如何？”
老人一脸轻松说道：“他想收就收吧，我巴不得他收，反正我出去后不久就会重返天上，那孩子丢在这我也舍不得，现在有人帮我照顾我他，有何不可？”
蔡亦宸似笑非笑道：“你回去了又能如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上面早已是物是人非了，你们一脉没了你又能苟延残喘多久？”
老人苦笑道：“那有什么办法？现在除了被打入地下的这一家支脉，我本就没有其他牵挂的了，找到我在天上的一脉，即使如大海捞针，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别的管他娘。”
蔡亦宸微微笑道：“本是高高在天的逍遥神仙，何苦要替他人承受厄运？可谓命运多艰？”
老人叹息道：“命运不是风，来回吹，命运是大地，走到哪里你都在命运里。”
蔡亦宸淡淡一笑，两两无言，抬头望向那片血云。”
大约过了一刻钟，老人疑惑道：“蔡老神仙，你也知道天幕将破，最后的劫难也已到来，就意味着能拔出那把枪的人已经诞生，据我在镇子无数年的观察，在这缺乏灵气的桃花仙迹，就属我家王烨一人天资出众，其他人的天资都只是凡人之姿，以我推算，天幕自破可能还需要千年，但十年前天幕出现了状况，天幕提前自破，那正是王烨的生辰前后，可否告诉我那人可否是我家王烨？”
蔡亦宸皱眉道：“都说了叫我蔡老师，你是改不了嘴是吧？”
老人咧嘴一笑带过。
蔡亦宸悠悠地道：“王烨天资出众，可谓仙姿，为人老实、淳朴，是一块极好的良玉不错但又有瑕疵，即便他是先天的八仙体之一的无垢琉璃体，但也不一定会被这把枪所认可，破开天幕之后，再看看吧。”
老人微微皱眉。
蔡亦宸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小酒，淡淡的道：“是时候了。”
——
东边楽山，楚河、王烨、刘超三人已经来到了半山腰，楚河驱赶着山中的小动物。
刘超左右瞧看，见到一些奇特的怪石就会捡起收入一同带上山的包袱中，刘超自少就喜欢收集一些奇特的东西，这些奇特的东西大多是没人注意的破烂货，在刘超家堆成了一座小山，刘超父母对此很头疼，恨不得都扔出去，但是刘超死活不让，这才保住了他这座“珍宝山。”但是又别说都是些破烂货，在几年前住在农民区的那个老人居然出了大价钱买了几样破旧物，对此刘超父母私下偷偷笑了几天，恨不得刘超再捡多些。
王烨则是来观山赏景的，风轻轻吹过，吹的树木婆娑，使得王烨心旷神怡。
突然一声巨响响彻了桃花遗迹，三人同时望向了小镇的方向，那是烟花爆炸的声音，然后一朵红色烟花呈现在他们眼里。
楚河疑惑的向王烨问道：“王烨，你们家不是规定每年除夕夜才放的烟花，怎么今天提前放了呢？”
王烨也是一脸茫然，鸡同鸭讲眼碌碌。
刘超看完了烟花，往城门一望，顿时一惊，面容失色道：“楚河、王烨，你们看，山贼全都去了东门了。”
楚河、王烨一听，迅速望向东门，果然一群山贼堵住了东门，在过后就听到南门一声巨响，又看到四个人同时飞到了空中，一眨眼就消失在了空中。
楚河心知不妙，怫然道：“山贼来袭了，我得赶紧回小镇，你们两个在这里呆着，这里暂时安全。”
楚河打算回去与镇民一起抵御山贼。
但是王烨和刘超不愿意，执意要一同回去，他们不放心楚河，多个人多一份力量。
楚河也没有继续让他们留下来，沉声道：“我们偷偷回去，不要被山贼发现，不然我们都很危险，回到小镇，刘超家离东门最近，先把刘超护送回家，然后是王烨，最后我自己回去，我身体最健壮，我跑的快，所以先送你们回去，如果刘超你家不安全了，你就与王烨一同回王家先行避难，我会帮你们找到你父母的。”
王烨和刘超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三人迅速下山。
三人下到山脚隐蔽地移动到东门附近，却发现东门已经被打开了，他们在小镇外面都能听到小镇里面发出的惨叫声。
三人脸色苍白，不敢想像自己家人可能已经遇害了。
东门的山贼皆已进入小镇，三人偷偷摸摸的从东门进入了小镇，进入后发现小镇皆是狼藉之象，地上满是尸体，很多房屋的门都被破开，各种妇女儿童的尖叫声响彻了天，就连天也变成血红色，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三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一股液体涌上了喉咙，随后一阵干呕，眼泪也不约而同地流了出来。
楚河心急如焚，惴惴不安道：“快，先去刘超家看看。”
其二人点头。
三人一路上一边躲避山贼一边赶路，大概一刻钟左右，三人来到了刘超的家里。
外面的铺子早已被山贼破坏，满地狼藉，家里的门也被破开了，但是里面没有传出人的声响，三人偷偷移动到院子里，此时院子内已经没人了，房子里东西不是拿走就是被打破，没有一件完整品，刘超顿时痛哭流涕，一边走一边小声喊娘。
三人最后在养猪棚里发现了刘超他娘，他娘躲在了喂猪的猪槽里躲过了一劫，随后两人互相拥抱，一边流泪一边痛诉小镇的状况。
楚河、王烨听了之后更加心急火燎，让刘超与他母亲躲在猪槽里不要出去，等到安全之后再出来，如果一直都不安全，他们再偷偷移出小镇。
刘超母子点了点头，让他们小心，如果外面不安全就一同躲在这里。
楚河、王烨没有答应，一同走出了院子，继续偷偷摸摸的走向王烨家。
由于主街道的山贼较多，楚河、王烨花了一炷香时间才到了王家的那条巷子。
巷子里十分安静，山贼好像还没来到这里，王烨心里松了一口气，楚河轻声说道：“我们快点过去吧，看来你们家还没事，等你进门我再回去了。”
楚河、王烨没有依此放松警惕，紧靠房屋寻找掩体慢慢向王家挪去。
差不多到王家家门，两人准备迅速过去，忽然一把大砍刀劈砍下来，直直劈向王烨的头顶。
“小心！”楚河一惊，一把推开身前的王烨。
啊！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掉落在地。
楚河的一条左臂被隐藏在对屋小巷子的李虎砍落。
楚河倒地，痛苦的捂着断臂处的伤口，发出撕心裂肺的惨痛声。
王烨脸色苍白，搀扶着失去左臂的楚河。
楚河右手一把推过王烨，痛苦道：“快走！走到安全的地方，不用管我。走！”
王烨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一步也不离开楚河身边。
楚河此时一脸痛苦愤懑之色，手臂的鲜血化为血雾飘向了天幕。
一时间天幕更加鲜红，犹如一片血海。
李虎带着同僚把他们俩包围起来，一脚踢倒想要爬起来的楚河。
李虎一脸得瑟的说道：“他娘的总算逮住两个小兔崽子了，他娘的王家，大门竟然如此坚硬，怎么踹怎么砍都不伤丝毫，本想守株待兔等他们出来，结果来了一只野兔，还有一只王家的兔宝宝，哈哈哈哈！”
李虎狂气大发喊道：“王家老儿，你们小镇早已失势了，你们的人被俘虏的俘虏，杀的杀，就剩你家缩头乌龟龟缩在自家地盘，现在你家小儿在我手里，你出来，我不杀你，你把小镇的主持权交由于我就行了，怎么样？”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王家内仍是无人发声，唯有轻微听到妇人伤心的哭喊声。
李虎勃然大怒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家小儿斩杀在此，你出不出来？”
仍是无人出来，无人发声。
王烨搀扶着楚河，楚河坚决挡在王烨身前。
“他娘的，当我是病猫是吧，现在就把他俩大剁十八块，拿去喂狗！”李虎抽起身旁大刀，右手持刀举至头顶，用力向他俩劈去。
楚河、王烨已是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唯有想起死前都见不到爹娘一面，对此很是可惜，希望下次投胎还能遇到他们。
楚河心里满是不甘，心中那片光明洁白的心境出现了一丝黑暗。
大刀霍霍而下，来到了楚河头顶。
“死吧！”李虎喊道。
突然光阴一滞，大刀在楚河面前半指的距离停了下来。
“够了。”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



 风雨过后

四月的天空本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但是小镇的天空却被染成了血红色。
蔡亦宸独自漫步走出王家内院，老人也回到了小屋里头。
蔡亦宸慢慢推开王家的门，看到动弹不得的李虎，眼神冷漠道：“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李虎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在蔡亦宸说完话后，他的身体抖动一下终于可以动弹。
李虎收回将要砍下楚河人头的大刀，大气都不敢喘，猛然点头，然后带着身边的山贼同伙快速离去。
这个人比曹大人还要恐怖，李虎心想。
李虎离开后的一炷香时间内，小镇的厮杀很快就停止了下来，但是凄凉的哭喊声仍未停止。
蔡亦宸望向断臂的楚河，后者脸色苍白，强撑着一口不让自己晕倒，伤口处的鲜血仍未止住，不断地化为血雾飘向空中。
王烨搀扶着受伤倒地的楚河嚎啕大哭，心中悲痛不已。
蔡亦宸右手一挥，地上的断臂飘了起来，自行接上了楚河的断臂处，眨眼时间，楚河的手臂奇迹般的复原了。
接上手臂后，楚河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血色。
王烨见状先是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后一把搂过楚河。
楚河咧嘴一笑：“王烨，我快被你搂得呼不上气了。”
楚河此时心里大喜，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
王烨放开了楚河，哽咽道：“楚河，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没事就好。”
王烨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转身准备向蔡亦宸跪下表示感谢，他正准备下跪动作，却怎么都跪不下去。
“男人膝下有黄金，男人一生只能在两种人面前下跪，一是你的父母，而是你的妻子。”
王烨听后愣了一下，随后破涕为笑。
楚河自行站了起来，弯腰向蔡亦宸作揖表示救命之恩。
蔡亦宸微笑的地点了点头。
忽然之间，天地一震，小镇众人心里一惊，抬头望向了那片血云。
血红天幕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大片血云从裂缝向两边翻滚而去，很快一缕阳光从中间的裂缝中照射出来，照射在小镇众人的心里头，照的人们暂时忘记了心中的痛苦。
轰隆！天空再次传来一声巨响，天空的血云纷纷向两边散去，最后凝聚成两条血线，两条血线犹如闪电一般闪入了王家内院那把枪里头，融入血幕的长枪开始颤抖起来，小屋内的老人在屋里头盯着这把长枪，额头早已全是冷汗。
叮的一声，原先被长枪插住的玉骨砰然粉碎，长枪直直插入地上，两条血丝从枪头交叉而上融入了枪身的‘擎天’二字，本来漆黑的二字先是转变成了红色后再变为金色。
约莫一盏茶时间，漆黑长枪停止了颤抖，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中年男子站在了长枪旁，他有一张清秀俊美的脸，却有一对与相貌不相称的长枪状眉毛，眉间露出的萧杀之气让方圆千丈内看到他的人都会起鸡皮疙瘩。
他负手在后，腰板挺直，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老人走出小屋，拱手道：“在下王志仙，见过擎天前辈。”
黑衣男子名叫擎天，他挽手道：“王道友无需多礼，在下化作天幕这些年，对王道友还是有些了解的，末将与你主人可能一辈子都是敌人，但是你是可以做一下朋友的。”
老人闻言呵呵大笑道：“寒舍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前辈的东西，前辈不介意，不妨坐下喝杯茶？”
擎天点了点头，随后坐在石凳与老人喝茶闲聊，多是聊一些上古往事。
——
随着天幕破开，本是灵气缺少的桃花仙迹瞬间有了灵气，虽然灵气不是很多，但是依旧遍布了小镇各处。
小镇人们都感觉到这种变化，但是又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转眼间，又为山贼入侵小镇的惨剧而悲伤，不少失去亲人的妇孺老人更是雪上加霜，哭的呼天抢地，倒地不起。
山贼们在李虎的带领下，纷纷出了小镇，众多山贼不解，为何明明小镇的形势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下一刻就可以控制小镇了，却要投降回山，头领是怎么想的？
许多山贼越想越气，纷纷向李虎劝说，说势在必得的小镇为何要放弃？李虎起先不表态，后面大概是烦了，破口大骂道：“闭嘴！想死的都回去，不想死的都跟我回去。
山贼们闭口不言，口服心不服，心想着本来俘虏的很多水灵姑娘都没有了，顿时心痛。
蔡亦宸知道内院的状况，但是没有先放在心上，他望向楚河说道：“楚河，你先回去吧。”
楚河微笑点了点头，与王烨说了一番话后，奔跑着回家。
随后蔡亦宸望向王烨道：“你也回去吧。”
王烨点头微笑，步履轻盈走进屋里，屋里给蔡亦宸开门的妇人见到王烨平安无事归来，抱着王烨一边哭一边笑。
蔡亦宸抬头望向一个方向，不露声色道：“停下吧。”
少顷，一道黑影从空中飞下，落在地上踉跄退后了几步才停下，伸手擦去嘴角的鲜血。
不久后，又有三个黑影一闪而过，停留在蔡亦宸身前不到十丈的位置，三人分别是曹玥德、陆晟和袁展鹏，先前的那个人则是历海，就是农民巷里帮助楚河和王烨解围的那个布衣老人。
曹玥德一脸愤怒，看着这个躲在蔡亦宸身后的历海，本来他们三个把历海耗得差不多了，准备使出杀手锏将其击落，哪知历海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马转身逃遁，来到这位小夫子身后，更可气的是他那滔天的气势和威压，这个夫子却视而不见，也不让道。
这个小夫子明明身上的气息就是一个普通人，真是出生不怕牛犊，还是没见过他们这些山上神仙？
袁展鹏与陆晟看不出这个夫子深浅与跟脚，但是气息却是跟普通人一般，但是他们没有轻举妄动。
哼！曹玥德怒气冲天道：“历海，逃遁算什么本事，你一个圣人要脸不？”
历海面不改色，调侃道：“呸呸呸，你们三个打我一个算什么本事，你不也是半个圣人，有种单挑呀。”
历海先前在桃花仙迹生活了十几年，不曾吸收过灵气补充自身，反而会因为这片仙迹的各种原因消耗灵气，虽然金丹能自行生产灵气，但还是供不应求。打到最后，总是自己吃亏，现在仙迹天幕破开，灵气涌现，总的补充一下再战。
曹玥德见历海一副无赖的样子更是火上眉梢，右手提刀，刀尖指向蔡亦宸，怒道：“这位小夫子，曹某不知你是何方神圣，但今日我们四大王朝的恩怨不是你能阻挡的，要是觉得自己能与四大王朝掰手腕，大可继续挡着。”
蔡亦宸听后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曹玥德一声冷哼，身为半个圣人，不管去到哪个王朝都是座上宾，就没受过这样的气。
曹玥德猛喝一声，右手紧握大刀，一股强劲的歪风从刀中溢出，他横举大刀，迅猛一劈，一记刀歪袭向蔡亦宸，刀歪所过之处，地上墙壁纷纷破开，可想而知这一击的威力。
蔡亦宸对此却不屑一顾，左手轻握腰旁的戒尺，轻轻一挥，猛烈的刀歪在蔡亦宸身前一仗处自行消散，与此同时，曹玥德瞬间消失在原地，身影一闪，一记直刀劈向蔡亦宸的脑袋。
蔡亦宸眉头一皱，左手戒尺轻轻一拍，啪！曹玥德就像一只蚊子一样被拍入地下，轰隆！直接拍出一个深数十丈的大坑。
曹玥德此时已经晕眩过去。
原本想借曹玥德试探这位夫子的陆晟心头一惊，立刻向蔡亦宸抱拳致歉道：“在下陆氏王朝孔云学院陆晟，身旁这位是袁氏王朝御统大将军袁展鹏，今日只是与历海有些冲突，无意冒犯前辈，请前辈不要怪罪。
袁展鹏脸上带着歉意道：“在下也是无意冒犯前辈，今日之事只是我们几大王朝的一些过节，无心打扰前辈清宁，请前辈恕罪。”
蔡亦宸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点头道：“你们与历海的过节我不想管，但是我好心劝你们在桃花仙迹就不要再出手了，再出手，下次就不是我来劝你们了。”
陆晟和袁展鹏心里一惊，点了点头，随后陆晟跃下那个曹玥德撞开的洞，扶起曹玥德向蔡亦宸抱拳后离去。
三人走后，历海松了一口，正准备向蔡亦宸道谢，顺手表明自己身份，邀请这位前辈去历氏王朝坐坐，准备拉拢一下的时候，蔡亦宸一挥袖把他打飞，随后掉入他在农民巷的那座破屋了头。
蔡亦宸望了望天空，比起先前的天空，现在可谓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蔡亦宸笑了笑道：“小子，所谓的成长就恰恰是这样的，人们与孤独抗争，受过伤，失落过，失去过，但始终还要活下去，现在正是成长的时候。”
说完，蔡亦宸消失在原地，瞬间来到王家内院。
正在饮茶的擎天见到蔡亦宸出现，立刻放下了茶杯站起，快步来到蔡亦宸身前，喜出望外地拱手道：“晚辈擎天，见过蔡老师。”
蔡亦宸微笑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坐下聊，很快他们就坐下了，王志仙为他们斟茶。
擎天喝了一口茶，思绪万千，笑道：“蔡老师，末将已经很久没见到你，再次遇见，末将犹在，主人已经不在了。”
说完，擎天也有些失神，那段与主人一起征战的烽火岁月，仍是深入他心。
蔡亦宸微微笑道：“岁月不留人，一切安好。”
擎天笑了笑，举起茶杯与蔡亦宸对饮。
擎天放下茶杯抬头望了望天，缓缓说道：“那年我化作天幕，亲自监守桃花洞天众罪人，不曾想这千万年过去，主人不在了，天上变了，天下也变了，一代又一代的桃花洞天众人在我眼底下忘记仇恨，那些大仙神人纷纷落叶归根，化作一撮闰土，这里不说仙气，即便灵气也是缺乏，这里的人也慢慢变成了普通人，我本是看淡，再过千百年，我便随风而去，化作天地，不曾想，这个落败的已不是洞天的桃花仙迹居然生出让我心生追随之人，可真是上天再给机会让我再战烽火岁月啊。”
蔡亦宸笑道：“廉颇未老，就不能饭否？”
擎天虽然不知道廉颇是谁，但是还是知道话中之意，微微一笑。
此时一旁给两人斟茶的老人笑道：“擎天前辈意中之人，必是未来可期，举世无双的人物，这小小仙迹中，有谁入前辈法眼？”
擎天笑了笑说：“我相中的有三人，很是不错，但是能否拔出那把枪，另说。”
得不到答案，老人亦没有失望，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擎天突然停住拿起茶杯的动作，转头望向小镇的一个方向，心神突然有些起伏，但很快又安静下去了。
蔡亦宸此时已经放下了茶杯，转头对擎天说道：“该是帮他开解，开解了。”
擎天点了点头，蔡亦宸站起身来，丢下一句“回见”，消失在两人眼前。
蔡亦宸走后，擎天继续了拿茶杯的动作，抬头望天，感慨道：“能让蔡老师帮忙开解，这小子是有点福气，那小子有点能耐。”
老人皱了皱眉毛，望向蔡亦宸离开的方向。
——
山贼进小镇后，小镇各处千疮百孔，狼狈不堪，山贼离去后，被俘虏的镇民都被释放回家。
刘家肉包子铺也是疮痍弥目，刘强母子在家中迫切盼望父亲归来，最后父亲是回来了，但是一条胳膊没有了，被人抬了回来，刘强心疼的望着失去胳膊的父亲，痛哭流涕。
此时蔡亦宸站在刘强家门口，没有进去。
一盏茶时间过后，刘强走出家门碰到了蔡亦宸，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蔡亦宸已经转身离去了，离去时说了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一眨眼，蔡亦宸来到了楚河身边，楚河此时瘫坐在地，脸色灰白，形容枯槁，泥塑木雕，两条泪痕依旧留在脸上，不知是哭了多久。
楚河身边有两个盖了白布的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蔡亦宸看到楚河那本是洁白的心境已经黑了一半。
一刻钟后，楚河才发觉老师来了。
楚河缓慢拧头望向蔡亦宸，眼睛瞪得很大，布满血丝，一脸眼泪却狞笑道：“老师，可以帮我把山贼全部杀死吗？全部杀死，一个不留，全部杀死一个不留，杀了，都杀了，杀了…….”
蔡亦宸没有理会，只是丢下一句：“你以为风雨过后，皆是彩虹？你以为报复过来，皆会心安？全然不是，况且我只是个老师，从不杀人。”
楚河听后心如死灰，过了一会才冷静下来，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本是瘫坐的身子顺势躺在了地上，苦笑道：“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跟身边两人一样，成了一具躺在井里的死尸。”
蔡亦宸听后回答道：“我来到这里，就是让一个死人改变想法。”



 成长既会离别

天幕破开，桃花仙迹的位置暴露，各个王朝大陆的阴阳家、算数家都推算出桃花仙迹位于历氏王朝的藩属国柳叶国境内，然而一些知道内幕的王朝都知道，天幕未破之前的入口在奥莱大陆历氏王朝、袁氏王朝和陆氏王朝接壤处，入口存在空间转移的事情被各大势力关注，可是当他们来寻找先前入口的时候，入口已经变成一条普通的小山洞，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前来的人都失望离去。
桃花仙迹位置暴露，使得很多外来势力关注，各大王朝的弟子、山上修仙门派的弟子包括很多野修都前来寻找机缘，只可惜大部分机缘都被历氏王朝夺得，毕竟第一个发现桃花仙迹的是历氏王朝。
如今无名小镇的街道、小巷人来人往，都是前来寻找机缘的人，包括小镇周边的四山也是人头涌涌，说不定在哪就藏着未现世的仙家机缘或法宝真器，可以帮助自己在修行的路上事半功倍，蚂蚁肉也是肉，人们差点就要挖地三尺了。
位于南边的孤鸦山有一团小山贼在大本营内瑟瑟发抖，前些天一伙外人硬闯上山，反抗的山贼皆被一掌拍成碎片，惊得他们只能躲在大本营内安守本分。
距山贼入侵小镇的事情已经过了一旬子，本是狼藉的小镇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街道上少了很多叫卖声，多是外来人得讨论声。
还有一些气焰跋涉的仙家弟子直接闯入镇民的家中搜寻，结果被坐镇此地王家老祖宗扔出了仙迹，之后外来的人都知道这里有圣人坐镇，行为纷纷低调了许多。
楚河的家门也被敲过许多次，但是楚河没有理会。
在上次蔡亦宸找过楚河的第二天，楚河就把他父母埋在楽山山腰处，是蔡亦宸帮他挑选的一个风水尚好的地方，楚河自从上次与蔡亦宸说过那句话后就没有在说过话了，这些天出了跪在父母的坟墓前，就是在家中沉默不语，这一切都看在蔡亦宸眼里。
每天早上，楚河都会来到楽山拜祭父母，一拜就是一上午，蔡亦宸也默默站在他身边，蔡亦宸身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人穿着麻衣布衫，一看就是农民。
两人默默站在蔡亦宸身边，看着那个跪拜在坟墓前一动不动的少年，女人顿时就哽咽起来道：“我滴娃呀，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呢？我们生前你要受苦，死后也要受苦，怎么上天对我滴娃这么不公呢？”
男子默默保住身旁的女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两人正是楚河的父母，此时他们只是鬼魂了，被蔡亦宸带到了身边，只有蔡亦宸能看见他们，楚河并看不到。
不一会儿，又有一黑一白的两“人”赶来，白袍男子拿着一支拂尘，头戴白色尖帽，黑袍男子拿了一把黑色镰刀，戴了一顶黑色尖帽，两人身边煞气环绕，阴气很重，两“人”正是地府使者黑白无常。
黑无常率先说话，怒道：“这位大仙，这两人的鬼魂已经被你耽误了很久了，阻碍阴曹地府办事，本是大逆，如不是此地先前怪异，我们怎么允许你耽误如此之久，现在就让他们跟我回阴曹地府审判，早日转世投胎吧。”
蔡亦宸看着这两个面无血色，还有两条长长舌头的使者，顿时恶心道：“再等一会，你们也不要来了，我会亲自送他们下去的。”
黑白无常顿时大怒，他们已经找过蔡亦宸很多次了，每次都是被拒绝，若不是蔡亦宸道法高于他们，他们就连蔡亦宸也一同带下去了，阻碍地府办公，本是罪加一等。
白无常愤怒道：“莫要太过分了，再不把他们交出来，我们就要汇报十殿阎罗王了！”
蔡亦宸一挥袖，把他打飞，只丢下一句“去吧”。
黑白无常火冒三丈，化为一黑一白两道烟遁入地下。
楚河父母此时忧愁不安，忐忑道：“蔡先生，不如就让他们带我们去吧，本是能再见楚儿一面已是不可奢望的事了，如今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不能在劳烦先生您了。”
蔡亦宸脸色平静道：“无妨，我把你们留下自有用处。”
见到蔡亦宸无所谓的样子，楚河父母再次谢过蔡亦宸能让他们呆在楚河身边再看多几眼。
此时蔡亦宸施了一些小法术，让他们俩的鬼魂在太阳之下不会被灼烧。
楚河此时仍是无精打采，没有了先前的活力。
蔡亦宸走过他身边，轻声道：“想清楚没有？”
楚河摇了摇头，悲声道：“没有，我还是很想为父母报仇，但是现在的我…做不到，但迟早有一天我做到的。”
说完，楚河抓紧了拳头。
蔡亦宸点头微笑道：“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君子亦是有仇必报，慈悲为怀本是菩萨佛祖之事，我们读书人，不用如此，但是凡事要量力而为，现在做不到的，以后做，十年不行，那就百年。”
楚河有点惊讶，本以为老师会让他放弃仇恨，让他放过那群山贼，结果是让他量力而为。
楚河抿嘴点了点头。
“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放不下舍不得你对父母的思念？”
楚河点了点头，悲咽道：“我父母从小就对我就是疼爱十分，本是农民出身的我，就应去做农民世世代代该做的事情，可是我偏偏喜欢读书，父母对此没有反对，反而表示支持，说‘我们家要出一个大夫子啰’，然后送我去私塾读书，农活也让我少干，原本暗自发誓，长大后一定会让父母搬出农民巷子这小破房子，去住小镇上更大的房子，可是现在还没报恩，父母就已经不在了，甚至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楚河双手颤抖，难掩悲伤之色。
蔡亦宸看着悲伤的楚河，右手轻放在楚河的肩膀上道：“如果能让你见你父母最后一面，你觉得如何？”
楚河身体一颤，猛然抬头，渴望的看着蔡亦宸道：“老师，真的能吗？”
蔡亦宸点了点头。
突然，天地一震，时间停滞，楚河也定格在上一秒中。
蔡亦宸皱了皱眉毛，转身看去。
一个高于天幕的法相出现在半空中，法相出现之时，异象万分，万鬼哀嚎，万魔退怯。
一个身高两丈、身穿黑色官衣的魁梧男子站在了半空中，他身后两边，站着先前找过蔡亦宸的黑白无常。
魁梧男子长着一张古铜脸，豹眼狮鼻，络缌长须，右手持芴于胸前，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
蔡亦宸身后的楚河父母见到此人身体不由己的颤抖了起来，心里对此人恐惧十分，好像只需那人勾一勾手指，自己的心就不属于自己了。
魁梧男子直勾勾的看着蔡亦宸，就像勾魂一般，**道：“大胆此人，胆敢阻碍阴曹地府办公，你该当何罪？”
蔡亦宸轻笑道：“再等个一炷香时间不行？”
魁梧男子顿时怒发冲冠，同时天地变得灰暗，即使白天也没有一丝阳光，一把骨剑被他握在手里，握在手里的骨剑发出一股威严的气息，那些身在地下的恶鬼纷纷痛苦的咆哮，一时间天地就像那炼狱一般。
魁梧男子怒道：“管你是什么神人大仙，今日我秦广王，定将你带下阎罗一殿审判，阻碍地府办公，再打入五殿审判，下心小地狱。”
蔡亦宸双目一蹬，怒道：“我说了，再等一炷香时间，你是不是没有听见？”
被蔡亦宸怒目一瞪，秦广王感觉到一股万分的危机感，就好像这是先天的压制，在他心里油然而生的恐惧，这个人比酆都大帝还要恐怖。
秦广王嘴唇微动，额头冒出冷汗。
少顷，秦广王平复了心中的恐惧，以神识对话：“前辈可是天上仙王？”
蔡亦宸摇了摇头，平静道：“我只个老师，今日帮学生解惑，望秦阎罗再等个一炷香时间。”
秦广王点了点头，威严道：“一炷香后黑白无常再过来，望前辈到时莫再阻拦。”
蔡亦宸点了点头。
秦广王一挥动手中的骨剑，天地恢复了光明，时间长河也继续流动。
此时楚河一脸期待的看着蔡亦宸。
蔡亦宸笑了笑，右手在楚河眼前一抹，身后的楚河父母出现在楚河眼前，“你们只有一炷香时间，一炷香时间后黑白无常就要来带你们走了。
楚河父母感激地点了点头。
见到了自己的父母，楚河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潸然泪下。
楚河想要过去抱住自己的父母，却是直接从他们身体穿了过去。
楚河父母抹了把眼泪，柔声道：“楚儿，以后莫要再为爹娘伤心了，我们只不过是再投胎做人，有一段新的人生，而你的人生还长呀，爹娘这么多年都没有要求你做过什么，今天爹娘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爹娘知道你喜欢读书，你以后一定能成为大圣人的。”
楚河擦了擦眼泪，猛地点头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成为天下最有学问的读书人，我一定会过的很好，不会让你们失望。”
楚河父母大笑点了点头，说着我的孩儿长大了之类的话。
一炷香时间后，黑白无常如期到来。
这次所有人都能看见，楚河只是惊了一下，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老师说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是能见到和不能见到而已。
楚河与父母一阵暖心的告别，楚河的父母就跟着黑白无常一起前往了地府世界。
楚河抹了抹眼角剩余的眼泪，望着远处的天空，嫣然一笑。
此时楚河的心境的黑色部分已经全然散去，恢复了洁白的模样，甚至比以前更加的洁白。
楚河眼坚毅道：“蔡老师，我一定会像爹娘说的，我会好好的活下去。”
蔡亦宸微笑点了点头道：“少年安得长少年，海波尚便为桑田。”
一股春风春风迎面而来，吹的少年身形又拔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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