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宿石神纪》 楔子 纪元初期,世界魔道兴起作乱,魔道?貀凭着魔道禁书要在月圆之际用大地生灵涂炭换取他的飞升。 传闻人间有位得道仙人与那?貀大战三天三夜,耗尽毕生修为将他封印于东皇钟下,毕生修为的耗尽让他的仙路就此中断,进而羽化而去。 这个传闻一直流传至今,后来人间再无人成仙,到现在没有人参悟成仙的天机。 相传仙人封印那魔物是借助了仙界星宿石的力量,那星宿石乃是天上星宿灵气所化。随着仙人的羽化而去那石头也分裂做四块,散落到世界各处去了。 得星宿石者得天下得永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寻找星宿石成了帝王们手握王权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也成了这人世间人人都想要踏寻的宝物..... 【壹】官考 “好男儿志在为官报效国家为百姓分忧”这句话一直是楚为安从小到大秉承的一句话。 楚为安是长安城一家包子铺老板的儿子,从小父亲楚典三就告诉他要努力读书考取功名为官为民。他们一家生活虽算不得富裕,但也算不得拮据。母亲黄毓礼是个普通农村女子,生于一个野蛮家庭,父亲嗜赌成性仅仅为了一头牛便将她嫁给楚典三,让她觉得欣慰的是楚典三是个踏实过日子的老实人,两个人一直开着包子铺在这离长安城主城不远处小村庄里守着一方天地安然生活。 母亲在为安的眼里一直是个与身旁粗俗无比的妇女们有着天壤之别的存在,虽出身贫寒却从不因为自身而自我放弃。出淤泥而不染她的身上永远带着一种女人水一般的温柔,不是那么惊艳的脸上永远挂着一抹舒服的微笑。为安从小就立下目标日后若是娶妻生子,定要找一个像母亲这般温柔似水的女子。 为安一直谨记着父亲母亲对他的期望,寒窗苦读十几年为的就是希望能步入官场,报销国家,为官为民。 三年一度的官场选拔考试迫在眉睫,为安成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为谋个好功名。 夜里,毓礼端着粥推开了为安的房门,为安的木桌上堆满了书,不是那么明亮的蜡烛照着他的脸。看着埋头苦读的儿子,心中不禁感叹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为安的脚还够不到地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那时候他也是如此坐在这里。 “安儿,喝点粥吧”她走过去,将粥放在了他的木桌上,又将那胡乱展开随意堆放的书籍一本一本合上垒起来。 为安放下手里的书,将那盛着热腾腾白粥的木碗挪到自己的面前,“谢谢娘” 毓礼扶着木桌坐了下来,手托着下巴看着儿子。 母亲的眼神温柔似水,烛光打在她柔和的脸上闲的她是那么温柔又慈祥。 “娘,等我中了举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毓礼点点头,眼前模糊了一片,好像还没有好好看看儿子,他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这么大了。 楚典三跟黄毓礼对为安是一百个放心,打儿时起同龄孩子都需要父母时刻盯着方可读书,而为安自始至终从未让人操过心,书塾中的父子也一直对为安赞许有加,为安考取功名似乎就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 官考来临,为安辞了父母邻居朝着那长安城主城行去,越往里靠近越发现繁华二字。 街道熙熙攘攘叫卖声连连不断,这儿一声“卖糖人来”,那一句“包子哟热腾腾的包子”,繁荣景象了然于目。一路仿佛看不过来一般,为安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离官考还有两日,为安找了家客栈歇脚。安置好了自己的东西,喊了店小二送来了一份素菜包子便又在这客栈中翻起了自己带来的几本书。 “这包子不如父亲做的好吃”为安点起了桌上烛火,翻开了书,抓起了一个素菜包子咬了一口。这味道与父亲包子铺的味道竟然相差甚远,长安城主城的东西竟也不是样样都好。 就这样为安竟然生生在客栈内坐了两日,同行的村中的伙伴很多都被长安城的繁华给吸引,这两日竟然日日在外流连。 官考那日,为安随着官考人流慢慢向那王城靠近,面对高大城墙,楚为安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渺小感。一步一步像高大城墙里挪动,直到完全进城,一股压迫感向他袭来。 随着宫内太监的指引,他们一路来到了一座庭院,院内分了四座大殿。随着门口太监的指引考生们分别进入了不同的大殿。殿内堂上坐着位头戴乌纱帽的官人,黝黑的脸上毫无表情,之时眼珠子在不停转动着打量着这些来官考的人。为安环顾四周大殿内陈设十分风雅,数十座梨花木案几整齐摆放,上面整齐陈列着笔墨纸砚外加一座小香炉,上面的徐徐地飘着烟。 为安低着头随着监场太监的叫喊走到了案几旁,对着考官行了个礼便坐在梨花木案几上,听着前面头戴乌纱帽的考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什么。为安的目光被前方身着祥云绸缎,身配玉佩香囊的男子吸引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粗布衣服不禁感叹自己与他的差距。 考试开始,楚为安从容不迫地在纸上答写,十年的寒窗苦读,一切对于他都是得心应手,只求能够有一个好结果。 楚为安不负众望一试二试都轻而易举拿下,揣着这个好消息,楚为安踏上了回家的路。 去时心情忐忑心中有过多思虑,所以去时路感觉很短。回时一心归家尽管脚下健步如飞却还是觉得回家的路似乎长了不少。 就在他脚下健步如飞之时,不远处的嘈杂声牵绊住了他。 他走上前去,一个老人家正坐在地上,箩筐内柴木散落了一地,旁边一伙看似如强盗一般的人正对着他推推搡搡,嘴中还骂骂咧咧。 “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猖狂”他一时愤愤不平一只手做拳头状,在另一只手掌锤了一下,向那伙人走去。 【贰】路见不平 楚为安挤进人群,“各位好汉,为何在此对一个老人如此不礼”话说完后俯身蹲下将老人家扶起。 “哪来的书生啊,少在这狗拿耗子”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走上前一步,用着一种十分低沉的声音恐吓着为安,顺带在他的肩膀上推搡了一把,“给我打” 紧接着剩下的强盗都一股脑扑了上来,一个个铁锤一般的拳头雨点一样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忽然一个瘦瘦高高的强盗大叫了一声,“啊!什么东西啊” 其他人停手定眼一看,瘦高的强盗在刚刚为安身上摸来摸去,想要找找看刚刚手到底打在了什么上,终于翻出了他的钱袋。 为安急忙伸手去夺,“不要,那是我母亲给我绣的” 瘦高强盗一脚踹到了他的胸口上,“去你的”为安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因为冲击力他向后一仰又躺在了地方。而那瘦高的强盗一边翻着钱袋清点里面的财务一边扬长而去了。 楚为安挨了这一脚让他感觉胸口如被什么压迫一般,他的脸上早已经鼻青脸肿。就这样躺在地上看着强盗一行人扬长而去,当他们把银子搜刮的一丝不剩后,随手向后一丢母亲日夜操劳给他绣的钱袋就这样被丢到了地上,与地面撞击掀起了一丝尘土..... “年轻人,快起来”那老人家颤巍巍地走过来扶起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年轻人。 他一言不发,不是说京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地方官将强盗已经一网打尽,人人安居乐业,为何如今还能看到如此局面?又为何自己弱小到连母亲亲手绣的钱袋都无法保护.... 为安没有理会老人家的关心,他捡起钱袋,像失了魂魄一般的向家的方向走去,任凭老人家如何叫喊他都不回头。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过路的一顶轿子目睹,里面穿出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不自量力的家伙,自己都保护不了还妄图保护别人” 为安就这样一路魂不守舍地走,也不知什么时候又是如何回的家。 “安儿,你这是怎么了?”一踏过门槛,便看到母亲在院子里洒扫,看到楚为安一身落魄相,将手中扫帚随手一扔朝着他奔去。 楚为安没有讲话,他此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向母亲开口。只是觉得此番京城之旅只让他感到了自己有多渺小,好像此刻才看清自己的能力,此番只是觉得自己无能。 没有向父母透露任何事,只是一头扎进了榻里,也未曾处理身上的伤口。就这样躺着,不知道何时便昏昏睡去,手中仍然紧紧握着母亲给的钱袋。 楚典三跟黄毓礼也不曾多问,他们自知如果为安想说自然就会跟他们说了。 距离最后殿试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楚为安除了把自己关在房中苦读就是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谁也不知道那天他落魄的回来,谁也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叁】得奇石 一月余后的一天清晨,天刚亮堂起来,楚这次为安自打上次回家后第一次出门。他已经收拾好了行囊站在院子中,楚典三跟黄毓礼总是要起的早早的准备包子铺地生意,当父亲搬着大蒸笼挪向院子时看到为安正面朝刚刚升到大半的太阳而立。 “为安?”他放下蒸笼轻声呼唤。 “爹,我要进京去了” 这时母亲也搬着佐料从房中出来,恰好听到了这个消息,“进京?距离殿试不是还有一个半月余吗?” 楚为安脑子中又闪过那一伙强盗的面容,“我要去了解一些事” 说罢便要辞了父母楚为安踏上了去京城的路,临行时父亲定要硬塞给他些许盘缠,尽管为安再三推托还是拗不过父亲的倔强。 行了许久,到那日遇劫匪之地。 “哎!小伙子”一声上了年纪的呼喊吸引住了为安的目光,他连忙循着那声音四下寻找,在不远处定眼一看竟是前些日子自己救下的老者,便上前了。 “小伙子,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不少时日了”那老者招呼着为安坐到自己旁边的石板上来。 楚为安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狐疑地问:“我吗?” “你救了我,还挨了打本该好生谢谢,但却没来得及”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楚为安小声嘀咕着,手无处安放地拽了拽衣襟。 老人家拉起了为安的手,带着他朝着一桩有些不结实的茅草屋走去。 “老夫祖上代代农民,也没什么之前的东西赠给你,这块奇石是那日狂风暴雨,一道天雷送下来的定是天赐宝物,你救了老夫这奇石便赠予你吧” 说罢老人家从一个近乎要坍塌的橱里倒腾出了一块黑乎乎的布,他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块散发着悠悠蓝光的石头。 楚为安揉了揉,确认一下自己是否是花了眼。 定眼看了许久,那蓝色的光的确是聚集成了玄武形状。 老人家手抬了抬示意他接住奇石。为安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他的头不受控制地摇了摇。 看着为安如此模样,老人家将奇石重新包了起来,塞到了楚为安的怀里,“拿着吧年轻人,放在我这也没什么用处,对你说不定有很大用处” 盛情难却楚为安只得收下写石头,他将这所谓奇石放在自己贴心之处,但好似它会发烫一般只觉得它好像在灼烧自己的胸口。 天色已晚,老人家留了楚为安在此留宿,看着已经发霉的桌子上摆着的饭菜。仅是一碟毫无油水的白菜,几个有些许发霉的馒头,还有一盘咸花生米,看起来这毫无油水的白菜似乎还是因为他的到访而加的餐。 “平时庄稼收成不好吗?”为安咀嚼着嘴里的馒头,馒头的香味已经被霉的味道掩盖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老人家咬了一大口馒头,皮肤皲裂的手用筷子颤巍巍地将花生米送进嘴里,“好是好,可赋税徭役太重,家家户户自己能留下的粮食真的是少得可怜” “地方官不管的吗?” “地方官?那才是真真地强盗!” 说起这个话题,老人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似乎那是怎么十恶不赦地恶魔一般。“就是因为这些狗官,我们的生活才会如此,祖祖辈辈不得翻身” 为安心中又是一阵疑惑,“一直如此吗?” “这天下的官,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就连皇帝也只顾自己贪图享乐!” 为安大吃一惊,皇帝不应该是最体恤百姓的,而官员不就是为造福百姓。为何这与他平日所知的截然相反,看来此番提前来到京城是一个对的决定。 【肆】再次入京 夜晚老人家将他留宿在此,为安躺在草席子上,心中不禁对自己曾经幻想得京城产生了怀疑。就在他冥想之际一缕蓝光吸引住了他的眼睛,他揉了揉眼从榻上爬了起来,是老人家赠的那块奇石的光。 他光着脚下了床,轻轻打开了包着石头的布条,一瞬间整个房间都被一种悠悠的蓝色光芒笼罩。楚为安顿时觉得灵台清明,浑身上下都舒坦的很,看着它的图案,为安心中断定这一定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第二日清晨,楚为安在房内木桌上留了一封信几锭银子后踏上了去京城的道路。 这一路上路过些许农家,一些看起来生活仅仅是可以果腹,而有的甚至为吃而发愁。为安叹了口气这里的生活竟不如自己的小村庄,此前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短浅了。 为安到了上次的客栈歇脚,在等待考试的这几日,楚为安竟然毫无要挑灯夜读的欲望了,他成日在这街道上晃来晃去,去的最多的还是最火的茶馆。 为安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这一天下来他只靠着最便宜的茶水与一些干果生存,他永远坐在二楼拐角处,一边慢悠悠地喝着有些苦涩的凉茶,一边慢吞吞地剥着花生听着戏。 那日下着雨,楚为安如同往日一般来到了茶馆,可发现平时无人问津的座位竟然坐了一位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衣服做工精细,虽简单但仍然透出了奢华,身旁还有一个丫鬟贴身伺候,想必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吧。 为安正要落座在一旁的位置,却被那鹅黄色衣女子唤住。 “小书生” 为安停下了落座的动作,他抬头看了看那女子,投去疑惑的目光。 “过来”那女子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头。 他怔住了,心中纳闷为何还有如此样子的女子。就在他疑惑的瞬间,那女子的丫鬟径直走过来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走,然后一把摁到了女子对面的椅子上。 “小书生,我见你有些眼熟” “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小生方入京不久” “这样啊,那你是进京赶考的考生吗?” 为安点了点头,面对女子狂风暴雨般的询问,一时间还有些羞涩。 “我叫苏子衿,你呢?” “在下楚为安” “楚为安?真好听的名字”子衿用手摸了摸下巴,小声地嘀咕,没想到他模样好看名字也好听,心中不免有少女的小心思。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楚为安看了看天色,连忙起身告辞,“今日天色已晚,在下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不知道是因为子衿太过于热情,还是自己太羞涩,楚为安慌乱地站起来告辞。 “那你明日还要来啊”子衿立忙站起来对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喊。 【伍】再次见面 子衿看着他有些许狼狈的背影,不禁掩嘴一笑。 几日前来这茶楼听戏偶然间见到一个气质有些许超脱世然的男子坐在这个角落,眉宇间有说不出的气度,有好看的容颜。子衿竟然一时间看的入迷了,一看就是一下午,直到他起身才回过神。 子衿的心情大好,一路上蹦蹦跳跳地回了府邸,一进大门,便看到大娘我在躺椅上在院子中央乘凉。 “会不会好好走路,成日就知道到处招摇,女孩子家家不做点正经事”大娘摇了摇手中蒲扇,对她投来了一个极其厌恶的眼神。 子衿是二房的女儿,出了府她是苏家二小姐,可在这府邸里她一直都是不懂事的二房庶出小姐。她很敷衍地行了个礼后,像躲瘟疫似的躲开了这如刀子一般的眼光。 “成日就知道挑我的刺”回了房间一屁股坐到梨花木坐墩上,一拍桌子。 丫鬟婉儿附和着,“仗着自己是大娘子便在这府中横行霸道,成日挤兑我们娘子跟小姐” 今日的心情本十分好,可遇到了大娘子后,便如晴天霹雳一般。子衿从五岁开始就有这种想要离开家远走高飞的念头,为此她还做了不少准备,只差一个契机。 “子矜?”想是母亲听到子矜拍桌子的声音,在里间轻轻唤着子矜。 子矜连忙站起来,“哎,来啦” 掀开帘子,母亲正躺在床榻上,已经怀胎七月余的母亲肚子越发的大了。子矜跑过去爬在床榻旁,缩在母亲跟前撒着娇,一面还摸着母亲的肚子,如若是个男娃那以后她跟母亲的生活都会好起来。 “今日又去茶馆听戏了?”母亲轻轻地抚摸着子矜的头,那动作温柔地要命,在子矜眼里母亲永远是这么温柔似水。 子矜点点头,将在茶馆所见所听一一都道与了母亲。 “女孩子家家不要总出去抛头露面,你马上就要到了出嫁的年纪了,你父亲已经给你拟好了人家。要是被人家知道了,你到时候要怎么才能风风光光出嫁?” “哪家?父亲为何从未于我提起?” “户部高大人家的长子,高显成” 高显成这个大名在京城中可谓是人人都知,月满楼的常驻客人,风云赌场的最大赌家。吃喝嫖赌没有一样是他不沾的,什么琴棋书画概一窍不通,为人粗鄙品行低下,经常强抢良家妇女,致不少未出阁的姑娘受辱自杀。 “不行不行,父亲怎么能把我嫁给那种混蛋呢?怎么不让苏子悠去嫁,要联婚也应该大房去。大娘一家果真把坏心眼全用来对我们了,人面兽心的东西” 母亲猛地坐起来,一把捂住子矜的嘴巴,“休要乱说”说罢还忙伸着脖子看了看门口。 “怕什么,反正我是不会嫁给那个混蛋草包的”子矜扒开母亲的手,丢下一句话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子衿一夜未眠,她巴望着第二日快些到来,心中有对次日可以见为安感到兴奋又因为高显成那条狗要与她成婚而烦闷,一夜的辗转反侧不知何时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次日,未到寅时天空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几点雨滴,等到辰时便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子衿吃过早饭去请了安便立在走廊中望着这大雨瓢泼。她下意识咬了咬嘴皮子,心中正在不知策划什么。 突然子衿转身向了里屋,抓起油纸伞冲出了房门。 “小姐,小姐”婉儿在后面抓起披风紧追不舍,“小姐你去哪啊,下雨了天气凉” 一路跟到了茶馆,婉儿这才忆起昨日与那书生有约,她将披风轻轻搭到了子衿肩膀上,轻柔地替她系好带子,这才开始张望四周寻找那书生的身影。 子衿的眼神慢慢黯淡下去,寻了四周都未能寻到为安的身影,她叹了口气。谁又能在意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谁又能记着一个好似儿戏一般的约定。 大雨阻挡了听戏人的脚步,整个茶楼只零星散步着几个戏迷,茶楼少了平时的喝彩与嘈杂,只有台子上的唱戏人依旧。 子衿看着台上的人出了神,她想起她的院子,那个只能看到一个四角的天空的院子,瓦楞阻挡她看外面世界的视线。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难道一辈子都逃不出这个四角的院子吗? “姑娘” 【陆】高家长子 子矜猛地一抬头,看到为安正浑身湿哒哒地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不知姑娘,约小生在此有何事?” 事实,因楚为安生的一幅好皮囊,那日的邀约只不过是子衿的一时兴起,继而为安竟然不顾大雨前来赴约,子矜连忙请他落座,还递上了干净的帕子。 “小书生,我想起来了,那日官考放榜你是否在城外见义勇为?” 楚为安擦脸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那一天他受伤的不光是身上,还有心里那对京城的幻想。他没有放声,就那么呆在那里。 看着为安的样貌,苏子衿大抵猜到了他所思所想,在外乡的严重京城的确是个好地方,毕竟在天子脚下定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可她是官家的女儿,这些个官的丑恶嘴脸那真真是看个清楚。“有的时候,了解反而是好的,那你为什么想要来官考?” “好男儿志在报国,为官为民不应该是每个男子的心中所想吗?” 子衿不屑的摆了摆手,“什么为官为民,为官都是为财为权。” 为安皱了皱眉头,他不太明白子衿话中之意。 看着楚为安的神情,子衿不禁想到的父亲,父亲苏合君是当今朝廷命官。在她看来父亲不过是拿着朝廷给的俸禄,做着偷鸡摸狗的勾当,什么为官为民,都是荒谬之谈。 “小书生,你可婚配?”子衿拖着下巴看着为安。 “咳咳......”听了子衿一话,口中茶水呛到为安,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所谓的大小姐,一时间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她之口。 子衿眨了眨眼睛望着他,“嗯?” “未....未曾” “那可有心上人?” “未...未曾” 一时心中暗喜,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兰花,说是兰花可怎么看都好像有一点奇怪。子衿递给为安,用眼神示意他接住。 为安手摩擦了一下大腿,不知是应该接还是不应该接。 子衿见他不接,便生气地将荷包丢在桌子上,示意婉儿把纸伞留给这个呆呆的小书生后气冲冲地离开。心中所想:本姑娘还没害羞呢?一个男儿郎扭捏个什么劲。这可是她先前绣了很久才绣好的荷包,她绣的第一个荷包心想着定要送给自己心上人。 看着子衿离去的背影,为安盯着那个荷包,上面那个歪歪扭扭的兰花越看越有些奇怪,他的手依然在下面摩擦着大腿。 这番一别,子衿在也没有见到为安。殿试在即,为安顾不得胡思乱想日日窝在客栈读书,他已经忘却了饥饿与困倦,就这样在堆满书卷的木桌上,与一根根照明的蜡烛为伴,那个绣着歪歪扭扭兰花的荷包就那么放置在他的桌子上,每次一抬眼睛便能够看到,那荷包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总能让他浮躁的心沉下来。 “咚咚咚——”急促有力地敲门声扰乱了为安的宁静,他打开房门,门外站立的是一位身着华丽锦缎的公子,身后还随着两名小厮。 “请问公子找谁?” ”你就是楚为安?“那翩翩公子开口后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十分厌恶的感觉,不知为何每一个字中都透露出轻浮之感。 那人一把推开掩着一半的门走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在了楚为安埋头苦读的位置,抓起一本书看了两眼。 “在下正是楚为安,请问公子是?” 一个小厮立刻张嘴,“竟然连.....连我们公....公....公子的鼎鼎大名,都......都...都....都不知道,我....我们公子是...是当今朝....朝廷命官...官,高.....高大人的长子,高显成“ 【柒】为安被打 “久仰高公子大名,不知公子驾到,小生有失远迎。敢问高公子大驾光临,所谓何事?”为安忙作揖行礼。 之间高显成拿起桌子上的荷包,提起一边在在楚为安面前晃了晃,“你前些日子大雨的日子是否去过茶楼?见过一位姑娘?” 为安点了点头,目光未曾离开过那荷包。 高显成一听勃然大怒,将那荷包狠狠丢到了为安身上,在为安身上大力踹了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可知那是谁?” 为安连忙爬起来,看着地上的荷包又看了看高显成那怒不可遏的脸,他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他的确不知道子矜为何人,萍水相逢他只知道子矜的名字。 “那是当今礼部尚书苏合君的女儿,老子未过门的媳妇,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沾惹老子的女人?”高显成又抓起楚为安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在他的脸上又狠狠地打了一拳,而后对着小厮示意了个眼神,那小厮便冲上来对着为安一阵拳打脚踢。高显成整了整衣冠,又重新坐在凳子上,看着地上被打的满地打滚的为安嘴角带起笑意。 为安缩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听着那小厮狠狠地甩上了房门,他这才缓缓的爬起来,手中始终握着那荷包。他的嘴角生疼,伸手去捧却发现手上都青一块紫一块。忍痛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水盆边上,为安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用水简单的清洗了下脸。 他慢慢挪到床榻边,失了神一般地坐在床榻上,上次他也是如此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毫无反抗之地。他捏了捏手中的荷包,心中不免五味陈杂。看着半开的窗户,从窗外传进来街上热热闹闹的声音,京城确实繁荣繁华,但在这繁华的背后有多少像他这样手无寸铁的人就算被不公对待也无从去诉说。想到这里,他两步并作三步走到窗前,将那荷包狠狠地往大街上一丢,又回到了自己的的桌子前。 这荷包好巧不巧的被丢在了正在街上采买的婉儿面前,她疑惑地看了看地上的荷包,再三确认后便认出这是主子送给那小书生的荷包,心中一阵怒火,为主子打抱不平。 回了府上,婉儿直奔苏子衿的房里,“主子”此刻子矜正在案几面前作画,画中便是为安。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子矜放下了手中湖笔,一脸狐疑地看着婉儿。 婉儿将那荷包放在子矜面前,“今儿奴婢奉您的命出门采买东西,哪知走在路上面前便落下这么个东西,定眼一看这不您送给茶楼小书生的荷包吗?您看,这荷包脏兮兮的,那个小书生也太不识好歹了,竟然把小姐您送他的东西如此随意丢弃” “这荷包是你在哪里捡到的?” 【捌】子矜客栈寻为安 子矜看着那荷包,被气得浑身颤抖,此刻她的心如同这荷包一般,被人揉的皱巴巴弄得脏兮兮后随意丢弃在大街上。她要当面问问楚为安,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婉儿拗不过子矜,便带着她到了自己捡到荷包的街上。 街上还是热热闹闹,子矜站在那个地方,周围人熙熙攘攘都与她无关,她看着四周,难道为安是路过街道的时候随意丢弃的吗?恍然间她看到旁边的的客栈,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头一扭看向街道的尽头。这里是离王城最近的一条街,平时进京赶考的书生都在这条街的客栈中落脚,那这荷包会不会是从客栈丢出来的? 她抬起头,看着这家客栈中唯一开着的窗户。心中暗自赌了一把,便只身冲进了客栈,顾不得迎上来的店小二直接跨上了楼梯。那百年木楼梯在她的脚下嘎吱嘎吱一直响,仿佛子矜在使点力气这楼梯便就要顷刻瓦解。 “楚为安!楚为安,你在对不对?你出来!给本姑娘出来!”苏子衿一个一个地拍打房门,她相信楚为安一定就在这家客栈。 店小二闻声赶忙上来拦截,“姑娘,这是做什么?请姑娘不要打扰我们的客人休息。小店也是小本买卖”说着就要拉子矜的胳膊。 婉儿连忙将那小二的手拍打开,“放肆,我们主也是你这小厮可以随便碰的!” 外面如此嘈杂,不少住客都有了很大的意见,纷纷出门观看外面发生了何事,又是哪位姑娘在客栈如此不顾体统的大呼小叫。为安也听到了外面的嘈杂,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前打开了门。一开门,便看到对面一个黄衣女子正挨个门敲,还正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他一慌神,她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了,手中下意识地就要去关门。就在这时子矜一转头,看到了正在关门的为安,她连忙跑过来,可为安已经扣上了门。 “楚为安,我看到你了,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我有话问你”苏子衿在门外拍打着门。 婉儿也闻声赶来,跟苏子衿一同拍打为安的房门,“楚为安,你出来,你这小书生竟然随意辜负我家主子的心意” “我如何辜负你家主子的心意?”为安一听一下打开了门,子矜跟婉儿立刻停在了空中。 门一开,为安的面貌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手上也有些许淤青。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子衿,心中自认若非是苏子衿他也不会沦落至此。 “为安....你的脸?”子矜不禁伸手向为安的脸。 楚为安把脸一歪,躲过了子矜伸过来的手,“苏小姐此番来所谓何事?” “你为何丢了我送你的荷包?” 【玖】为安被抓 楚为安轻瞟了一眼子矜手里那已经皱巴巴如咸菜一般的荷包,心中的那份怒火又一冲脑门儿,一把夺过那荷包,“苏子矜,你身为大户人家的小姐就可以随便玩弄别人吗?小姐你既然有了婚配为何还要送小生荷包?你可知你的一次捉弄害得我到了如此地步,我只是个书生只、一心想考取功名,小姐何苦用我来寻开心呢?” 的确,如果不是子矜的荷包,自己何苦会白白挨一顿打,至今都腿脚不灵便,而殿试也就在眼下这几日了。 子矜刚要开口解释,突然脖颈被人狠狠地抓住,一道力将她向后狠狠地一扯。她随着那强大的力道向后趔趄了几步撞到了一个男人的怀里,定眼一看正是那混蛋高显成。 “你放开我家主子!”婉儿见状忙扑上去,奈何被高显成身边的小厮一把拦腰抱住。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奴才跟主子一样下贱,苏子衿指着那小厮破口大骂:“哪来的下贱胚子也敢动本小姐的人?” “我说怎么寻不到我的媳妇呢?原来天天背着我出来私会野男人啊?苏子衿你天天还在老子跟前装什么清高?”高显成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手掌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面对如此混乱的场面,为安一时慌了神,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要经历这些。他不过一介从乡村来的穷书生,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让他碰上。高大人在朝堂那是出了名的政风清廉,为官为民,怎么就生出了这样一个败坏祖德的儿子。 看着楚为安唯唯诺诺的样子,高显成脸上的表情又是越发的丰富了,他开始狂笑,“苏子衿,看看你的相好,一脸的窝囊样。怎么可能会给你幸福?难道你要跟着他去讨饭吃吗?” “我呸”苏子衿对着他那张丑恶的嘴脸就吐了一口,“我就算跟着他去讨饭也不会跟着你这种无赖。” 高显成抹了抹脸,又将手放在鼻子前狠狠地嗅,缓缓地道了一句:“香” 看着他那一脸猥琐的嘴脸,苏子衿不禁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种不知廉耻的家伙早晚会有人收拾他。 “二狗,将楚为安绑回去,楚为安这个狂徒妄想侮辱子矜,被本公子捉奸在床,压回府里等候衙门发落”说罢便松开了苏子衿的脖颈扬长而去。 “得嘞公子”那小厮说着便拍了两下手,紧接着冲进七八个小厮将楚为安五花大绑后堵住了为安大叫的嘴,在他头上扣了一口破麻袋将为安直接抗出了客栈。 苏子衿跟婉儿想要去阻拦,奈何那七八个小厮太过于强壮,他们两个弱女子怎么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急的在后面大叫:“高显成!你敢!你个王八蛋!” 【拾】地牢 看着楚为安被那些小厮抬走,苏子衿急的满头大汗,“走,婉儿回府,说什么也要让父亲退婚,我怎么也不会嫁给这个无耻之徒” 长安城的街市,人流攒动,表面的繁华,将深处的丑恶紧紧包裹。高显成带着他的小厮横行霸道的穿过街市,市民们早已退避三分,那身后扭动怪异的麻袋更是一种**裸的威胁。 麻袋里的为安,开始是恐惧的,是愤怒的,他不过是一介小小的书生,他想质问命运为何对他如此不公。为安拼命的抖动,他要挣开麻袋,他要逃跑,他要远离这险恶的长安城,他现在真的好像放声大哭一场,他没有一刻是像现在一样想念家乡也想念母亲的热汤。但迎接为安的只有不满的拳头和一声唾骂:你小子要在乱动,爷爷我就再揍你一顿。听到这话的为安浑身一哆嗦,没有了动静。他认清现实了,金钱和权势就是一切,什么刻苦学习都是笑话。为安静静的听着喧闹的长安街,脑袋早已充血充的炸开一般,嘴中的一团布散发出奇怪的味道,或许这布为安不是第一使用者吧。 渐渐的,为安感觉喧闹离自己远去,能听到的也只要他们一行人的脚步声。 为安被几个小厮扛着走过热闹的街市,穿过人烟稀少的弄堂,一路上为安只是觉得脑袋充血充的难受,感受着嘴巴中那块堵住他嘴巴的布发散出阵阵奇怪的味道,因为那奇怪的味道,为安的胃中几次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将所吃进去的食物喷涌而出。 不知道走了多久,为安觉得眼前的麻袋好像投不进外面的阳光了,身体也感觉到了阵阵的湿冷,好像进了什么很阴冷的地方。虽然隔着麻袋还是顺着粗制麻袋的缝隙钻进来了一股子霉味,就在为安脑袋中闪过几个可能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体腾空瞬间又被重重地跌倒了地上。他的屁股传来了一阵疼痛,那感觉好像还有一点麻,不一会一股寒意顺着屁股窜到了他的全身。 “把麻袋取下来”高显成那懒洋洋地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他那听起来就尖酸刻薄的声音撞击到了高家地下牢房的石头墙壁又被生生的反了回来。 几个小厮一听立刻手脚麻利地摘掉了为安脑袋上的麻袋。 看着楚为安蓬头垢面的样子,高显成又发出了那刺耳的笑声,脸上又挂着那十分欠揍的表情,让人看了不禁想要一拳打在他那令人作呕的脸上。 高显成几步上去,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为安的脸,另一只手将塞在他嘴里的布拿了出来,“楚为安,你好大胆子,竟敢对我的未婚妻动了歪心思?”说完这句话高显成顺带还在为安的脸上轻轻地拍了几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为安现在就是那展板上的肉任凭高显成随意宰割,他高显成说他心怀不轨那他就是心怀不轨,谁还会有半点怀疑。 “楚为安,你怎么就不反抗反抗呢?或者在挣扎一下?啊?”高显成将为安的头狠狠向后一推,楚为安的头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冰冷的石头墙壁上,一时间为安觉得眼前金星满布,脑袋里嗡嗡的,耳朵也有阵阵的耳鸣。 自己真是倒了大霉遇到了苏子衿,而又因为苏子衿如今被高显成抓到这不见天日的地牢来受此屈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高公子现在就是那刀,我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您只要动动手就可以要了我的命,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去做无畏的反抗呢?” “倒是聪明脑子”高显成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厮,那小厮便迎合着又搬来了一条破旧的木板凳放在了高显成的面前。凳子刚落地,高显成便一脚踩了上去,“让我饶了你也不是没有可能,来,为安过来坐” 听到这句话,楚为安先是一愣,他知道以高家的势力,就算高显成真的弄死了他,高家也有一万种法子能将这丑恶掩盖过去。听到高显成说要放过自己,为安连滚带爬心存侥幸的扑倒那破旧木凳子上做了下来。 【拾壹】子矜求救宋铖 看着为安那副窝囊样子,高显成便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他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优哉游哉地走到了为安面前的椅子上瘫坐下来。 “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便视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对于你来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就看你愿不愿意用你的能力来换你的性命了”高显成将脚很响地踏在为安面前的地砖上。 楚为安抬头看看高显成,如果真的可以用自己的一点能力换取性命也未尝不可,他慌忙地点了点头,“高公子请说” “你也知道三日后就是殿试了,可我没读过什么书啊,所以只要你肯帮一下我,那我便不在追究你的过错反而还会厚待你,将来我们为官做了同僚也可以相互扶持,你觉得怎么样?” 官考作弊株连九族。 楚为安不是不知道官考作弊的后果,何况是殿试,在天子的面前做如此欺君之事。他连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作弊被抓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高显成一听立刻站了起来,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为安,语气中竟然平淡的很,“不行?那就没人救得了你了”说罢,便离开了那阴冷潮湿的地牢。 随着“轰”的一声,那地牢的大门就那样关上了,在一阵刺耳的铁链声响过后只剩一阵安静。为安坐在木凳子上,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铁链,他闭上了眼睛,一条银线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自己此番真的要死在这地牢了。 在看着楚为安被抬走后,子矜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原地打转。突然她一拍脑门想到了宋铖可以帮她,便二话不说地拽着婉儿就往宋府跑。 因苏家与宋家世代交好,故宋铖便与苏子衿可以算的是青梅竹马。早些若非高显成有意为之,那苏子衿便是他宋铖的未婚妻,虽说苏子衿明确表明过对宋铖并无心思,但也好比嫁给高显成那个王八蛋要好过一万倍。 两个人一路小跑到了宋铖的府上,路过的人都可以看到一个穿着不凡的女子在宋府面前大喊大叫,手还不断拍打着宋府的大门。 在一阵叫喊后,一个小厮开了门,身后跟着的便是宋铖。 “子矜?发生了何事?进来说”一开门宋铖便见到一个因为奔跑发丝凌乱还面带怒色的女孩子,他连忙将她拉进府里。 子矜反手扣住了宋铖的胳膊,边说着边将宋铖往府外拉,“没时间了宋铖,快,随我去救人” 看着子矜脸上因为过度奔跑而略微有些红润的脸颊,胸口随着她的气喘吁吁而一起一伏,一幅火烧眉毛的样子,他反拉回子矜,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努力将她稳定住,“子矜,子矜,停下来,听我说” 因为肩膀上的力道力道子矜不得不暂时安置下自己急躁的心,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来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一边眨巴着眼睛看着宋铖。 “子矜你不要慌,细细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个进京赶考的小书生,高显成非要说他非礼我,然后直接将人给绑走了!你快随我去救他!”说罢又要拉着宋铖开始跑。 【拾贰】宋铖决定救为安 子矜一向喜欢交朋友,想来这个小书生应该又是她最近结识的什么新朋友。 关于高显成,宋铖是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的,他一直以来都觊觎苏子衿的美色。不知道是向他父亲求了多久才把这门亲事给了他,本是要将子矜许配给他的,奈何高斌在朝中地位颇高又肯为了高家唯一的独苗开口,子矜就这样被配给了高显成。 “子矜你不要着急,你这样贸然的闯进高家救人也不是法子。我派人去高府打听打听那个小书生的状况,我听闻高府有个地牢,估计此时那小书生正在里面受刑呢。一旦有了准信我便去府上要人,说那书生就我家的远方亲戚,他应该不会不识趣的。”宋铖挠了挠头,灵机一动相出了这个法子,他虽不喜欢高显成,但毕竟宋家历代都是卫国杀敌战功赫赫的大将,想来他高显成也不会不卖这个面子给他。 此法子听起来可行,子矜虽心中担忧但今日已经出门一日,在不回去怕是父亲又会斥责她,大娘那里又要说些污人耳朵的话了。她现在是留也不是走又不想,她的眉头都扭成了一股绳,双手在肚子前面绞來绞去。 看着子矜如此模样,宋铖摸了摸她的头,一脸宠溺地说:“快回去吧,不然苏伯伯又要训斥你,苏夫人那也不好交代。”他知道子矜在苏府的处境比那下人好不了多少,从小他就把子矜视作自己的妹妹一般宠爱,就算苏子悠对他如何如何好,他都从不看苏子悠一眼,为此苏子悠才如此讨厌子矜。 虽宋铖说的有理,自己的确该回去了,可是心中还是放心不下楚为安,毕竟若不是她高显成也不会随便寻个理由将楚为安绑去地牢严刑拷打。看着苏子衿驻足的样子,宋铖便明了了她的小心思,他又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子矜的小脑袋,用一种极尽温柔的口吻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将他安全的从高家带出来,一旦带出来我一定差人给你送信,还是老方法” 除了母亲,苏子衿最信任的人就是宋铖,有了宋铖刚刚一番话,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对宋铖告辞。婉儿搀扶着她,子矜便一步三回头的慢慢走,走出了宋府大门,走下了宋府台阶。宋铖一直目送着她,面带微笑地对着一步三回头的傻丫头摆了摆手,又在自己的心口拍了几下,示意子矜将那悬着的心放下。 回了府上,跟苏子悠撞了个满怀,那女人立刻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脸上立刻布满了尖酸刻薄,“哟,苏子衿,这是去哪里野了?这才回来?回来以后脸眼睛都不好使了?见了我不但不行礼,反倒还冲撞我?你胆子是越发大了” 【拾叁】为安参加殿试 苏子衿不禁面色微微露出了一点嫌弃,但这很快就被她隐藏起来了,她略带敷衍地行了个礼,便要转身离开。 “哎?我让你走了吗?”哪知苏子悠仍不依不饶,一把抓住了子矜的胳膊,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 楚为安的事,本就让她够心烦的了,如今苏子悠这般刁难,让她着实是不想要在在忍耐。子矜白了她一眼,另一只手扣住苏子悠的手腕,将那细到可能稍微是力气就可以轻微折断手腕狠狠地攥在手里,然后又使了五分力将那爪子从自己胳膊上生生拽了下来,嘴中缓缓吐出:“妹妹身子不适,姐姐不会不让妹妹进屋歇息吧?” 苏子悠心中狐疑为何今日的子矜不如常日那般逆来顺受,看着眼神中反倒有了几分凶狠。另一面胳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苏子悠的表情越发狰狞,且子矜看起来好像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心中思虑莫不是前些夜里跟甄强一道让她撞见了不成?便道:“既...既然身子不适妹妹回屋子好生修养,等妹妹修养好了,姐姐再去看你” “那妹妹便告退了”说罢便狠狠地将她那只胳膊推了一下,留下她一个人在院里皱着眉头思虑缘故。 回了房中,直奔母亲那里,母亲临盆在即,因为身子不便,就日日窝在床榻也不经常走动。见到母亲的子矜,立刻化身小猫咪一般趴在母亲的身边撒娇,“母亲” 李晴云忙捂住她的嘴巴,“不得乱叫,告诉了多少次了,万万不可喊我母亲。” 子矜从小便不服这府上的规矩不服这世道的条条框框,就像是明明自己有母亲,面上却不能喊,就连背地里叫几声都会被那隔墙的耳朵听去。 “就要喊,母亲,母亲!”子矜扒开李晴云的手,叫的声音越来越大。 此刻门外苏子悠的确在偷听她们母子的动静,心中还在为今日苏子衿冲撞她的事怀疑。她跟甄强的事若真是让苏子衿知道了,自己怕是要被父亲活活打死,自己的母亲也会被连累。 入了夜,子矜蹑手蹑脚从偏房出来,跑到母亲那里听了一会确保母亲已经睡去,便自己推开门偷偷溜去了后院子那块家丁都不会到的荒凉地,找了块石头就坐了下来。 此刻,宋铖已经着好夜行衣朝着高府出发。 高府家丁众多,看门的小厮也很多。此前皇帝为了防止高府暗中勾结,早就派他安插好了眼线,想要混到高府地牢也并非是个难事。按照眼线所绘制的地图,又看了看四周无人,便使得轻功越上了围墙。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