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亦孤途》 第一章:幕起(一) 天地之中,三界分明,为仙者凌于九天之上彩云之中,掌风霜雨雪御凤鸟苍龙;为魔者居于幽暗之中,生于厮杀死于战争,刀光剑影之中交替着怖人的传承;为人者,行于山海之间,以元为力以法为基以修行叩问长生大道习得无上神通。 第一次三界之战于五万年前打响,自荒野部落至古老帝国,凡尘千万雄兵披甲执剑以尸骨鲜血将蔓延不止的战火阻挡了下来,从而为三大仙帝合力决战魔王弑天赢得了关键的时间。那场战争,仙魔人三界死伤生灵可以十亿计,死伤修士百万之巨,各界灭亡国土超过百数,许多传承千年甚至万年的古老王朝于那场战争中烟消云散逝于漫漫时光之中。 第二次仙魔之战发生在三万年前,仙帝冷子彻与人间五尊古国合军六百万意欲灭魔,魔王羽殇率四大魔尊将其止于边境之上,战过三十年五尊古国终以衰败覆灭的结局退出战斗,仙帝冷子彻也在万招之内被羽殇逼回了仙界琼宫。 ...... 这里是魔界之都,昏暗如常,冰冷的魔阳散放着清冷的光,现任魔王羽殇在位三万年,仙魔人三界也相对安稳了三万年之久。 今日都城,魔宫之内,有一绝色佳人身着华服而来,白色长裙上的流衫拖过黑色水晶的地面,往日嗒嗒清脆的脚步声今日听起竟有些沉重,名为沐的绝色女子压抑着心中的恐惧,恐惧那个一向被外人看作仁和懒惰的魔王还有那柄藏于自己衣间的寒霜利刃。今日今时,沐进行过不止百次的设想,如何用这冰冷的寒刃刺进魔王那不老不死的心以还自己脱离这魔宫枷锁的自由 她**着白皙的脚在冰冷的地面踏过,她想起了许久之前,漠北的戈壁,风沙漫天渺无人烟,她在荒漠之中摸索着生的希望可希望却最终被无情的黑夜所淹没,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那漫天沉寂的星空竟划过炫目的流火,一位陌生的老者站在她的面前。 她的脚心感受着那黑色水晶的刺骨冰冷,她想起了第一次和魔王相见,昏暗殿内王座里蜷缩着慵懒的他,他轻轻一瞥她的脸说了声难看然后就闭眼假寐留下不知所措的她呆呆的在殿内站了一整天。她犹记得那个深夜,救她的老人因错被魔王下令赐鞭一千,鲜血直流皮开肉绽,暗自哭泣的她被悄然经过的魔王所发现,他不顾她的挣扎在宽大的龙床上留下殷红的血迹,他说他喜欢在她的哭泣声中做这魔界令他快乐的事。 她推开门,不知是多少次推开这个昏暗殿堂的大门,殿内依旧冰冷寒人,王座之上,蜷缩在毯子里的他发出浅浅的呼吸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致命的危险即将袭来。沐放轻了脚步,白皙的手紧握着背后的匕首,一步一步在靠近,沐在寻找最合适的机会。 “来了?”王座之上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淡漠无情,他死寂一般的声音一直是他魔王身份最好的证明。 “是的,王”沐淡漠的声音应和着可脚步却未曾停下,她也早就变成了一块只供魔王取乐的寒冰,但她却知道寒冰之内还有一颗向往着自由的火热的跳动的心。 “脱掉你的衣服,过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蛊惑中却又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长裙落地,三尺墨发垂落于背,玉体幽香,白皙的肌肤上划过诱人的光泽,王座之上他眸子中幽光一闪却又看不见欲望与贪婪,他闭上了双眼聆听着她的脚步越走越近直到她身体上的幽香弥漫在鼻翼之间。 “沐~” 他的深情呼唤竟然让沐的心中闪过一丝异动,可她更知道猎杀者容不得一丝感情一丝犹豫,匕首闪烁着冰冷的光刺入羽殇的左胸,霎时间鲜血顺着伤口流出,羽殇瞳子紧缩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幽光,他仿佛不曾感到来自胸前的痛而是伸出手紧握着匕首上沐冰凉的小竟手轻声说着:“你的手有些凉,看来这冰冷的魔宫不适合你啊” “我?”看着他胸口的鲜血不断的涌出沐紧皱着眉头,为何他的生命没有随着血液一同逝去。 “你知道吗,魔王的心脏在胸膛的中间而非左侧”说着羽殇握着她的手将插在身上的匕首拔出,血液涌出的片刻伤口便已经恢复如初。 沐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刺杀魔王,那么她所面对的惩罚就并非死亡那么简单了,是水囚千载受鱼食之苦,还是绝壁高寒磨人狂风之罪?她相信凭借这个冰冷的家伙的心理一定会将自己折磨到连悲伤都不知道为何物的地步。 “你就这么想要杀死我吗?”他在她的耳边柔声轻语仿佛刚才她的刺杀只是场游戏一般。 “不,我……”沐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么。”她被他紧握的手再一次刺入他的胸膛,心脏在那刻破裂,沐看到了他带笑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颜色。 “你?”沐看着指尖的血液滴到冰冷的地板,王座之上高高在上的尊主逐渐逝去生机,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连带着还有阵阵冷至心碎的悲伤。 ...... 大祭司带领着军队进入了魔宫,难得一见的是属于魔王的五万禁卫军竟然没有一丝抵抗,羽殇历三万四千年,魔宫之中,大祭司与从各自领土奔来的诸位魔尊商讨着魔界新任主人的事,显而易见,每个人对那个充满着魔力的宝座虎视眈眈但是谁又都没有能够统治全局的力量。 沐身着黑色的长裙,嗒嗒的脚步再一次在殿中清脆的响起,他们停止了讨论,每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将利刃刺进魔王胸膛的女人,孤冷、绝色,每个人不禁感叹强如羽殇也没能从香裙下爬起。 魔尊们眯着眼,高傲中带有一丝丝冷淡,这个女人虽然凭借美色杀掉了羽殇但在他们的面前不过是猫狗一般的玩物罢了。 “我要做新的王!” 魔尊手中的茶不禁一颤,身后的魔族们也不禁议论纷纷,她以为她是谁啊,不过是利用感情杀掉了魔王,不过是借助大祭司的势力庇护自己,不过是一个曾在魔宫陪伴魔王的人间女子,竟然想要做魔界的统治者竟然想成为几十万魔界大军的领袖,她疯了,这是每一个魔族人士的想法。 “大祭司,这也是你的想法吗,以为凭借你的五万军队就能掌控整个魔界吗,又或者说你认为自己的实力足以盖过我们每一位魔尊?”漠修臣冷了眸冷了声,身上阴暗的气势也在那一刻开始散放,空荡的大殿更加的冷了。 “魔尊阁下,我一个老头子怎么会觊觎那尊贵的王座,可是总要有人做这魔界的主人吧!”大祭司谦然一笑,明亮的眸子扫过端坐的三位魔尊。 “寒辰坐拥三十万魔界军队,他又是最忠心于魔王的,不管是谁坐上这个王座,迎来的必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万年动荡”易无澜放下手中的茶说出了隐藏的忧患,四大魔尊之中只有这个寒辰的实力最强且军队最多,一旦与他为敌那么必将触发一场大战。 “寒辰很聪明,他明白魔王给予他三十万军队的原因是什么,只要仙界存在一天那么寒辰就不会带领军队打回来,比起复仇他更明白守护魔界边疆的重要性。”蚀主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寒辰之后便只有他的军队最多,他所要做的便是想办法怎么让这群家伙拥他为王! “我说,我要做这魔界的统治者”沐不喜欢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她孤冷的声音再一次在大殿之中响起,魔尊们不再言语,一双双寒眸在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扫过。 “沐,够了,来人,送她回去”大祭司不明白这个一向听话的女孩今天怎么竟然说出这些疯话,大祭司手下的侍卫迈着沉重的步子,水晶的地面响起咔咔的铁靴声。 沐扫了一眼靠近的士兵,右手抬起食指轻垂,大殿之内的侍卫们纷纷倒下。座上,魔尊与大祭司眯缝着双眼重新审视着这个刚刚一直被他们忽视的女孩。 “还有什么意见吗?”清冷的脸庞上一双冷眸盯着三位魔尊。 “很强的力量,不过,只有力量你又怎能对抗我们几十万大军呢?”漠修臣狞笑着,手中把玩着早已冰凉的茶杯。 “这魔都之内可没有诸位魔尊大人的禁军”沐转头望去,那位白须的老者此刻正思虑着什么。 终于,那位最先率人进入宫殿之内的大祭司选择了跪地臣服,在这个各方势力浮动交织的宫殿之内选择臣服这个突获神力的小丫头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们呢,尊贵的魔尊阁下,是终结你们数万年的生命尊严的死去还是卑微的臣服继续做万人之上的掌权者?”沐孤冷的脸上挂着傲然的笑,手中紫色流华闪烁着颤人的光芒,拒绝,那么下一刻可能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魔尊紧缩眉头手指在桌子上发出嗒嗒的扣响,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我等臣服”易无澜单膝跪地右手放于胸前低下脑袋脸上带着谦卑与敬畏,漠修臣与蚀主相视一眼也纷纷撩衣跪下沉默不语,在这被禁卫军及大祭司兵马守护的魔都臣服或许是最合适的选择。 “记住,以后孤就是这魔界的主人” 第二章:幕起(二) 魔君历一年,魔君沐成为魔界第一任女性统治者,除去仙魔交界处的魔尊寒辰其余各地纷纷表明愿意顺从魔君大人的统治,可是谁都知道,这看似水平波静的局面下早已是潮翻波起暗流涌动。 魔界极北,仙魔交界的荒漠,边界以北仙界鸟语花香鸾凤和鸣,边界以南魔界荒凉寸草不生,魔尊寒辰和他的三十万军队已经在这里驻守了数万年,万年之间无论是仙界大军还是魔界叛逆都没能跨过这条边界向内陆蔓延,四万多岁的寒辰依旧是青丝墨发俊冷容颜但只有眼神中会时时流露出岁月的沧桑人生的感叹。 寒辰闲的时候会怀念当年还不过是行于魔兽之前怒吼冲锋的自己,他们身着重甲手执利剑,有着一腔热血和无所畏惧的心,所有敢于阻挡他们的人都会流着鲜血倒下发出痛苦的哀嚎。他又想起了他,那个带领着魔界百万军队纵横三界的男子,那个在战场之上凭借手中一剑折服凡世与仙界无数高手的男子,“弑天啊弑天……”寒辰低语碎念,冷色的眸子渐渐随风飘向远方。 “军队不动,魔都之事不关我等,我们,只要守护好这极北之地便好了!” 易无澜看着笔下的那副水墨丹青,山水之间的轻舟上立着一名男人,“行于山水,这山水可否归他?”易无澜有时候挺想做一名普通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他是魔尊,是拥有一方领土百万子民的首领,因此在面对威胁与挑战时不允许他退缩。 “大人,我们真的不要动兵吗,真的让那女娃娃做魔界之主?”易无澜的身后心腹上前一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如果是其他人想要掌控魔界,恐怕那个寒辰已经领兵杀回来了吧” 漠修臣备手驻于湖面,风轻云淡,镜子一般的湖面也只是泛起浅浅的涟漪,每当漠修臣心中不决时就喜欢一个人站在江上听风赏雨,“杀或不杀,叛或不叛?”漠修臣看向远方人魔交界的地方,“如果失败了,那个人间是否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 阴影里,蚀主嘴里的鲜血散放着妖异的腥香,魔界之主,三界之王,他想要的太多太多了,可如今羽殇刚死却又来了个魔君,他很想撕开自己平静用鲜血与战火洗礼整个世界,可他知道时机未到唯有忍耐才不会失败,他张开握紧的拳头猩红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凶狠。 大祭司小心翼翼的走进那间不透阳光的大殿,大殿之上宽大的王座之上蜷缩着那个娇小的身躯,他低着头脚步平缓神情谦卑向着王座一步步走去。 “大祭司,你来了?”沐的声音很冷,听不出悲伤或是喜悦。 “是的,我尊贵的主人——魔君阁下”大祭司撩衣跪下低头不语。 “去吧,告诉整个魔界,我是新的主人,不允许任何的背叛!” “那极北之地的寒辰呢?”大祭司抬起头望着王座上的她。 “只要他还镇守着边界那就不是背叛!”沐冷言冰语眸子中静如止水任谁也看不出来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王座里,沐摸着心口那刻跳动的心脏,莫名的疼痛告诉着她并没有因为刺杀魔王而得到所谓的心安与快乐,沐用力的摇摇头想将那个以其之手终己之命的人从脑袋中赶走。 仙界天穹,白发银须的仙帝颜君和仙途九主之一的星宿尊者执棋对弈,黑白交错中阴谋密布杀机暗涌,棋子落盘,星宿尊者长长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自己输了,这棋下了百年自己终究不是仙帝的对手。颜君脸上挂着一丝浅笑,手轻摇云雾缭绕鸾音袅袅,颜君端起桌子上的紫露琼浆轻轻嗅着杯中的清香,“尊者,你的建议呢?” “魔王已死,何不趁机举兵进驻魔界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尊者上前一步黑色的眸子里涌动着浓浓的杀机。 “万年来,仙界不止一次的派兵试探魔界,圣光战神,赤焰尊主,女武神,仙途九主中一个个心高气傲的孩子们每次都是信心满满,可是结果呢?”颜君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每一次仙界的大军连魔界的边疆都没有靠近就被人家打了回来,我仙界数万军队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了哦……” 星宿尊者不由的低下了,他想起了那几个领兵进犯魔界的可怜家伙,圣光战神回来的时候那平时闪耀光亮的圣甲之上满是血迹,英俊的脸庞之上一个乌黑的鞋印子证明他输得是有多么彻底;赤焰尊主一向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是属于那种能动手绝不跟你多比比一句的人物,可是征战回来之后竟然像变了一个人,整日沉默寡语借酒消愁,听他的手下说是因为在战场上因为打不过而太能飚脏话而被连闪了几十个耳光,那家伙当时脸就大一圈;女武神着实是最可怜的那个,镇守魔界的那个家伙说要单挑,输一局脱一件衣服,一向以‘谁说女子不如男’自信不已著称的女武神当场就答应了,听说女武神当时面对着几十万仙魔大军被扒的就剩内衣了。 “寒辰啊寒辰”星宿尊者一想到这个守在边界之上的疯子就脑袋疼“他可真不愧是魔界最强魔尊啊,仙途九主之中恐怕没有任何一人能与之匹敌啊” “寒辰只是其一,魔界四位魔尊没有一个是好欺负的主,而且这个杀掉魔王自称魔君的家伙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颜君理了理自己的胡须缓缓分析道。 “那又怎样,只要仙帝您出手就算是魔尊也不会是对手的”星宿尊者凝神望着正在品茶的仙帝。 “如今仙界,那仙帝女娃娃自打第一次仙魔大战就消失不见,仙帝冷子彻又深陷爱恨情仇终日郁郁不欢毫无斗志,仙界三位仙帝如今可就老头子我还正常啦”颜君忧郁的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浅浅的得意,熬了几十万年仙界终于只剩下一个实际意义上的老大了,想到此颜君轻勾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那我仙界就选择沉默了吗?”星宿尊者有一丝不甘心。 “不,不是沉默,而是在沉默中等待最合适的战机,一击必杀!”茶杯被重重放到桌上发出震神的扣响,颜君的眼睛里涌动着莫名的意蕴。 魔都,沐身上的长袍在血色的夕阳中散放着迷离的光亦如她忧郁的眸子里藏着未知的忧伤,大祭司站在她的身后,手中的玻璃球折射着昏暗的天边那一抹淡淡的夕阳。 “魔王的转世?”沐没有回头,淡淡的语气中也听不出太多的惊疑。 “是的魔君,魔王转世,转世将可能再一次成为魔王,那时恐怕……” “恐怕他会回来杀了我,还有你们?”沐转头,墨色的瞳子里寒冷的光在涌动。 大祭司不再说话,他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那嘴角轻笑的孤冷的女子。 “转世在哪里?”沐问。 “人间” “人间?”沐走过大祭司的身旁径直朝着王座走去,“那就去人间吧!” 魔君历七百年,魔君沐携禁卫军及大祭司进入魔尊漠修臣的领地,这里是人间与魔界交界的地方,魔君沐将由此地进入人间前去寻找魔王转世在他觉醒之前除掉他。 几日前,漠修臣的王宫之中黑衣人站在空旷的大殿内,王座之上魔尊漠修臣冷眼看着殿下那个黑衣包裹的男子冷脸不语,他在思考,思考这个男子带来的信息能给自己多大的利益。 “魔尊阁下,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啊,只带了三万随军的魔君到了您的领地岂不是任您宰割?”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他相信即使是魔尊也无法抵抗这个诱惑。 “那可是魔君!” “那只不过是个女娃娃,什么都没有的女娃娃也能做魔尊们叩拜的帝王?” “容我考虑一下”漠修臣挥挥手示意男子退下。 “堂堂魔尊难道也害怕了?”黑衣男子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嘲讽。 砰—— 一声巨响,男子双膝跪地,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因为他膝盖的撞击呈现出蜘蛛网般一圈圈的裂纹,跪着的他低着头脑袋上豆大的汗珠肆意的流淌,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将他牢牢的掌控。 “你也配与本尊如此放肆!”漠修臣冷冷的眸子里浓烈的杀意翻涌,右手之下那黑衣的男子咬着牙承受着难言的痛苦。 “魔尊……魔尊大人饶命……”匍匐在地上的男子可怜的乞求着。 “回去告诉蚀主,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他来掌控”漠修臣收了手,男子从地上爬起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向外走去,黑色面具的背后青色的脸庞闪过凶厉“漠修臣!” 禁卫军的旗帜遮蔽了城外的天空,身着白色锦袍的沐在大祭司及贴身侍卫的陪伴下住进了漠修臣准备的行宫,行宫内外魔尊及魔君的侍卫时时守护刻刻巡视严防歹人对魔君不利。 城外密林,黑衣的男子看着掩身于树叶之中的死侍团冷声低语:“今夜动手,不得失误”,众人应声四散开来,男子转头看看城中行宫的位置嘴角冷笑一声:“魔君,今夜送你上路” 沐躺在织云的床榻上透过薄纱的窗看着夜空之中一轮血红色的明月,人间的月亮不是这样的,人间的月亮是清亮的给人以一股冷色,而这魔界的月华总是流淌着血腥的光芒,甜腻而又馨香,沐想着人间,多少年前自己在那个荒漠踏入这魔界,多少年里她遗忘了许多可从未忘记那人间的月色,沐想着然后沉沉的睡去。 第三章:幕起(三) 魔宫西北,千里枫林火红一片,沐**着脚在林中走着,葱白的脚趾踏在枫叶之上发出沙沙的响声,那天他就在一颗枫树之间,红色的枫叶遮住了他黑色的袍子,黑色的帽子下清冷的眸子紧紧盯住正在枫叶之上行走的她,风起了,撩起她薄纱的裙,裙下白皙的小腿若隐若现,他的喉咙动了动垂涎的唾液被吞下,他在忍耐又或者说不忍心破坏这画一般的景致。 层层堆叠的枫叶之上传来沙沙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沐猛然回头,昂首俯视着她的巨蟒吐着红色的芯子,狭长的眸子里眏着她瘦弱的身影在忽起的冷风中不断的颤抖。 “赤焰蟒妖!”沐收起了手中的剑,这样一个已有千年修为的妖物根本不是她能对付的,也许葬身蛇腹对于孤身一人的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沐苦笑,别了这冰冷的魔界还有自己惨淡的人生。蟒蛇缓缓前移,身子下的枫叶在炽热的妖气之下变作灰烬,沐闭上了眼,她能感觉到妖的威压还有它炽热的吐息。她感觉到身子被人抱起,有些粗暴,他冰冷的大手紧紧抓住她柔软的腰,她睁开眼,羽殇俊美的脸庞上不带有一丝感情,冰冷的能够冻结一个人火热的心。 “你救了我?”沐有点不敢相信,他怎么在这里,这个懒货不应该蜷缩在王座之上打瞌睡吗,他为啥救自己,不是整天说自己长得丑碍他眼吗,此刻沐的心中满满的问号。 “若你想死,也需向本王请命”他冰冷的声音让沐止不住的震颤,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羽殇回头,冷瞳紧盯着千年赤焰蟒妖,蟒蛇僵直,火红色的身躯渐渐碎裂化为齑粉被风吹散,千年的蟒禁不住魔王一眼,沐忘不了那个画面,巨大的蟒身一点点碎裂残缺…… 沐猛的从床上坐起,汗水浸透了云袍,又是他,脑海中总是浮现关于他的画面,是杀了他让她愧疚吗,沐紧紧抓住被角,“羽殇,我一定要找到你的转世将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抹去。” 数十支暗箭从宫殿的阴暗处射出直冲床上的魔君,沐未转头,暗红色的流光如线般缠上箭身,飞驰的箭悬在空中缓缓转向而后急射而出,脚步声响起,黑衣的刺客手执利刃冷眼盯着一身素袍的魔君。 “谁派你们来的?”沐理理自己散乱的长发,冷冷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刺客并未答话,他们相视彼此举起手中兵器再一次发动了攻击,宫外,刺客与侍卫之间的战斗打破了夜的宁静,鲜血与哀嚎在血红色的月光下蔓延而又消于无形…… 漠修臣领着军队向行宫进发,紧缩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此刻内心的煎熬,对于这次刺杀他的心中有了些许的眉目可是无论怎样魔君都不能在自己的领地上出事,否则自己将会受到不可想象的打击。 “蚀主!”漠修臣握紧自己的拳头愤恨的声音在自己的心中响起。 刺客们的实力远在守护的侍卫之上,不一会负责宫殿的数十名内侍便全部身死亡命,宫殿之内,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十几具尸体躺在那里,散乱的鲜血用最慎人的线条在地上勾勒出死亡的图案,刺客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脚步却有些迟疑。 “这就是魔君吗?” “片刻间毁灭十几位高手,他们甚至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真的可以杀掉她吗?” “不许后退,完不成任务你们能否承担后果?”人群中男子在命令,面具下他们咬紧了自己的牙关再一次冲了上去。 沐嘲讽的笑笑刚欲抬手门外漠修臣大喝一声冲了进来,只见刺客之间魔尊闪转腾挪间便取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漠修臣护在床榻上魔君的身前,铁青的脸上阴冷的眸子扫视着蒙面的刺客们。 “说,谁派你们来的,胆敢在本尊的领地之内行刺魔君殿下?”黑色的袍子在魔尊的气压下不断抖动,刺客们握紧了手中的剑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之深。 “漠修臣,何必多言呢,杀了吧”沐冷冷一言仿佛眼前的生命早已是随风凋散。 这是不给自己证明清白的机会?漠修臣紧了紧眉头考虑着要不要遵从那床榻之上魔君的命令。 沐白皙的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每一名黑衣刺客的胸前绽放起一朵血色的莲花,他们黑色的眸子中闪过惊恐与迟疑但随后全部化为灰色的死寂。 “看来这魔尊漠修臣的领地也是一个任人践踏的地方呢”沐赤脚走过躺满死尸的地板向着门外暗沉的夜色走去,漠修臣紧握了拳看着在一瞬之间死去的刺客们沉默不语…… “没有成功?”昏暗的大殿中冷冷的声音在回荡…… “魔尊大人,魔君太强了,精心挑选出来的弟兄们都死了”那人在大殿中跪着,不断抖动的身躯让他的嗓音也有些发颤。 “知道是本尊派你们去的了?” “绝不可能,弟兄们对大人忠心耿耿绝不可能泄露大人的身份” “那就好”话音刚落,黑色的火焰从魔尊的手心滑落燃至黑衣人的身旁,未待惨叫那侥幸从行刺队伍中以秘法逃脱的刺客变作一滩死灰。 “魔君?”魔尊蚀主的眸子沉如死水仿佛能够吞没一切有生机的东西。 风吹过沙漠中那破败的城继而卷起漫天的黄沙,灰蒙蒙的天空中一轮烈日不停散放着属于他的热情,正直中午除了一些辛苦的劳力之外其他人都选择躲在土堡里躲避外面的鬼天气,沐在城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个人,魔力造就的领域之中清风微拂凉爽宜人,她在思考该往何方也在思考那转世魔王的模样,“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可你依旧改变不了你的高傲孤冷,羽殇,我一定会找到你” “站住!”喝止声打断了沐的思绪,她紧紧眉看着巷子中黑壮的男子,四五个,手中的长刀有些已经缺了刃,“强盗吗?” “妞儿,你听好,哥哥今天来劫道,黄金白银玉石玛瑙哥哥我全都要” “要要要!!!”兄弟们在一旁打着鼓点附和。 “妞儿,你挺好,美颜长发小细腰,正对哥哥的爱好,今晚跟哥哥走一遭,休要拒绝惹我恼” “如今劫道都有个freestyle了吗?”沐不禁感叹岁月无常,遥想多年前的人间还是礼仪之土圣人之邦,那时候强盗们会很客气的递给你一杯融有蒙汗药的茶待你晕后拿走你的包裹还给你留一张抱歉的字条,时间啊时间…… 强盗们看沐一人沉思不由心中一怒举刀扑来,刀锋寒意袭人将触娇颜,土墙之上少年飞身而下用胳膊一揽沐腰避过了刀锋,少侠一手拔剑一手护着沐躲过强盗的袭击,刀剑几轮强盗不敌急忙呼喊着退去,少侠并未回头看沐只说一句姑娘小心我去追便飞身离去。 劫人惊险仿佛便如此化解,快的连沐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沐凝眉思索片刻,腰间寒玉颈上明珠,手腕金络坠脚踝护生石,那少年好手段,借着护她短短的几个闪转腾挪挪间便掳走了她身上无价的宝贝,沐自嘲的笑笑,自己身为一界之君竟被这凡尘的毛贼着了手,可笑可笑,沐指轻点流光飞向远处,沐跟着走了过去。 阴巷之中,强盗和少年围聚一起细细端详着手中的宝贝散放着七彩的流光。 “果然财富的获得离不开我们辛勤的努力”强盗们想着自己起早贪黑忍受烈日炎炎才能收获如今的硕果一个个不由得流出激动的泪水,那是努力成功后的骄傲是为自己持之以恒从事打劫事业的感动。 “不,财富的取得离不开善于思索的大脑”少年对于自己这个完美的计划很是得意不由笑从心中来乐向嘴边生。 “行了行了,还是说说怎么分吧”强盗的大哥看着少年手中的财宝眼中露出贪婪的欲望。 “怎么分?”少年笑笑“当然是五五分,毕竟办法是我想出来的力气也是我出的多” “什么,你一个人就想吞一半,做梦”对于他的分法强盗们显然持反对态度。 “我有个主意”强盗头目勾嘴一笑“你死,全归我们”刀起急落,少年一惊飞身而撤拔剑相向。 “哼,刚才演戏,现在你认为你还能打得过我们吗,陌尘?”强盗举刀狞笑看着少年就像看着无生的尸体一般。 “这帮家伙……”陌眸扫过几人碎发下的额头上淌过晶莹的汗滴,“要钱还是要命?”陌在思索。 “喂喂喂!”巷口孤冷的声音传来,沐在巷口注视着一触即发的几人。 “是你,你竟然能找来,好,先杀了这小子在灭了你,兄弟们,上!”一声令下,众人举刀冲来。 沐冷冷一笑,紫色的光放出耀眼的光,少年眼前一晃待到再看清时便只见几具白骨散落于地。 “卧槽!”剑身一抖,陌飞身欲逃,沐玉指轻压其肩他便动弹不得。 “嗨,姑娘,好巧啊,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我帮你把强盗夺去的饰物夺回来了正准备送还给你呢”陌的瞳中一丝惊喜脸上带着侠客般的笑。 “哦,是吗”沐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那我该怎么感谢你啊” “这……”身后清淡的香气萦绕在陌的鼻前惹人遐想可陌此刻不敢瞎想继续说道:“除暴安良保护弱小本就是我等侠义之士之责怎敢担一个谢字?” 一本正经,满嘴谎言,故作侠义,虚伪的君子。沐已经想不出能够形容他的词,这个人,她有些厌恶,杀了吧,沐想着指尖再次泛起紫色的流光。 “姑娘饶命啊”晶莹的泪水划过少年的脸颊“我再也不敢了,我愿意为姑娘当牛做马以作惩戒,求姑娘别杀我啊”陌哭了,哭的像一个孩子一般柔弱纵然他也只是十七岁而已。 沐停了手并非是他的哭声让她不忍,也许带一个人间的向导对于找到魔王来说会有些许的帮助,“好,我不杀你,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主人,你若敢背叛,他们便是你的下场”沐指了指地上的森森白骨,陌心中一颤急忙躬身抱拳“谨遵姑娘之命,敢问姑娘尊名” “你,便叫我沐吧” 第四章:入得凡尘,初见陌尘 沙漠孤城西北,一家破落的酒家里陌尘与沐坐在木桌的两旁,桌子上也只是些再也寻常不过的饭菜,甚至连陌尘身前的酒杯中也掺有些许的沙土。 “沐,你为何来这沙城啊,这里没山没水没金没银连人都仅仅是百余名,还都是些不愿离家的孤寡,如今的年轻人谁都不愿意守着这个没有未来的城子”陌尘有些疑问,黄沙漫天的地方来了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任谁都有些想不通。 “来找人”沐吹吹杯中清茶细抿一口,粉红色的唇边挂着点点茶珠。 “找人,谁会来这种地方?”陌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沐,你找谁啊,我游历于此也有一年了,说不定见过呢” “他啊,他是一个孤冷的人,对什么都不上心对一切都不在乎”沐想着,思绪渐渐飘远。 许多年前,魔宫之中,沐的房间里那只彩羽红樱雀在沐的细心照料下伤势已经好了很多,这是沐在宫中角落的魔影草中捡到的,那天它躺在魔影草间,翅膀上的羽毛里夹杂着暗红色的血迹,沐偷偷将它带回用魔王赏赐于她的灵丹妙药为其疗伤。时日缓缓,那逐渐恢复的彩羽红樱雀竟开口说话,雀与她说它本是一只有着三千年修为的彩羽红樱雀因为渡劫时被敌家所害身受重伤若非得姑娘相救恐怕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了。为报答姑娘救命之恩它愿完成姑娘的心愿,那便是带她离开这冰冷的魔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日夜幕降临,阴冷的月光涣散着幽怨的光,沐坐在红樱雀的背顶穿梭在云层之间,前方若隐若现的暗红色巨幕如穹顶一般笼罩着整个魔宫。 “过了前方魔幕便离开这魔宫了”沐有些开心,她知道过了前方便能够逃离这个乏味悲伤的地方,再也不用作深宫之内的金丝雀,她享受着拂过脸颊的风,那是自由的味道, 夜幕之下月华之中,羽殇暗红色的流光隐隐浮现围绕着他的身躯缓缓流淌,他冰冷的眸子透着一丝愤怒,红樱雀停下前进与沐一同注视着挡在前方的男人。 “你想去哪里?”冷言冷语是他一贯说话的语气。 “我要走,随便哪里只是不会在回到这个地方了” “你是仙界灵物?”羽殇看着展翅数米的彩羽红樱雀说道,红樱雀的心在颤抖,那看似平和的男子身上竟有一股强横无比的气息,它不可反抗。 “放下她,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 “我不走了,你别伤害它”沐立刻放弃了抵抗选择了哀求,除了哀求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取了它的性命。 “我要带她走”振翅高飞,彩羽红樱雀的身上异色绽放它向着高空冲去。 羽殇嘴角冷笑右手轻轻抬起,五指虚握,那只有着千年修为的灵兽便动弹不得,幽深的夜骨骼一阵阵碎裂的声音响起,沐看见身下的红樱雀被翻转的翅膀和它痛苦不堪的脸庞。 “你住手,羽殇你住手”沐哭了,哭的很伤心。 “竟敢命令魔界的主人?”羽殇心中一动“她竟然为了一只仙界灵兽而哭,可恶又可笑”手指握紧,红樱雀在一声咔嚓后变作一具死尸向下坠去。 “它死了”沐的身躯也在坠落向着无尽的大地不断的加速“又一个无辜的生命因为她而死去”沐察觉到他抱住了她带着她向魔宫的方向静静飞去。 “羽殇,早晚我会杀了你”那一刻她的眼神犹如万年寒冰冷彻心扉。 “那要等到你拥有那种力量的时候”羽殇轻言“还有,在我允许你离开之前,哪怕是死本王也会把你救活锁在我的身边,你逃不掉的……” 陌尘看她沉默不语静静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便挥手在她的眼前晃晃,沐收回纷乱的思绪冷冷的看他一眼“说一下如今的人间” “你还真是异界来客啊”陌微微一惊,虽说这凡尘总有异界来客,可是每一次都会被无极狩猎者杀的一干二净,你能穿过结界安全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 “无极狩猎者?”沐觉得这个名称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我滴妈呀,你可真是一个啥都不知道的小姑娘,还好遇到我,要是遇到别人你可都不知道要被拐到哪里去了”陌有些可怜的看了她一眼,或许他已经忘记了几天前自己与强盗妄想劫道却被反杀的事情了。 “快说”沐看起来有些不耐烦,陌也不敢再拿她寻开心,谁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也变成风沙之中的森森白骨。 “如今啊,东方神武帝国,神武第六世皇帝已是迟迟暮年,好在他在位时励精图治又有一个掌军不败威震四方的战神弟弟神武子言相助,现在神武帝国无论是从军事还是经济上都可以说是名列前茅,只是可惜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太强势,他的继承人神武宵澜传闻相比之下有几分懦弱,不过若我说这皇位有力的争夺者当属有舅舅神武子言为靠山的四皇子神武冰澜和骁勇善战的六皇子神武东澜,然而令人可惜的是这四皇子终日一副风轻云淡不近军政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他对那皇位有多大的企图”陌摸摸自己的下颌,这皇家的事情真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以看透的。 “南庭域可以说是三大帝国中最小却历史传承最为悠久的一个,虽说军队百姓不多可却是百年来最安宁的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女者当权,本世女皇更是铁腕手段,在她的治理之下云廷域可以说是蒸蒸日上不可小觑,同时他们也拥有着最多的修士,着实是厉害啊”陌眼睛一转笑了一笑“听说女皇的女儿九公主更是倾国倾城美貌无双啊……” “你喜欢?”沐看了看正处于遐思中的他淡淡的问了一句。 “漂亮的姑娘是个男人都喜欢啊,不过人家是公主,我可不敢造次”陌尘摸摸脑袋嘿嘿的自嘲般笑笑。 “男人,果然都是皮囊动物”沐心底冷哼一声随即开口道“只要你帮我找到我要找的那个人,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或是人” “真的?”陌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亮光。 “不假!”沐想着我魔界几十万军队还不能帮你娶到一个姑娘,可笑可笑…… 陌尘好言几句马屁小拍又继续为沐分析起这人间的局势,“北方北疆国土百万可大部分却是荒漠戈壁亦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雪山草泽,极端恶劣的环境造就了无比强大的战士,数十年前荒漠霸主托尔氏在布维家族的拥护之下再度崛起带领军队横扫北疆百余部落建立了第一个统一的北疆帝国,拥有着最强大军队的他却屈居在如此恶劣的地方,我想这绝不是哪一位帝王甘心忍受的,如今他又正值壮年,我相信只要时机成熟那么这人间就又将有一场大的战争爆发,那时候一定又是残旗断剑千里血泊,唉……”说着陌尘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想不到你竟然还有一颗悯怀世人的心”沐不由得对他的好感提升了几分。 “战火蔓延,受苦的终究是我们这些从事正经事业的可怜人啊”说着陌尘又喝了一杯。 “正经事业,打劫吗?”沐一头黑线,这家伙没羞没躁无耻至极的态度让她无言以对“继续说”沐觉得还是让他继续分析比较好,谁知道这家伙一会儿又整什么可怜样,沐不禁疑问这个被人世污浊浸染了无数遍的老油条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哎”陌尘收起脸上的忧郁还有眸中淡淡的悲伤继续说道“最后便是那不为国却不弱于国的灰暗之土,那是一片自由的领域不归三大帝国掌控却无限收纳着来自三大帝国的贪官污吏暴徒罪犯,可以说那些不被世人接纳甚至令人恐惧的强者们都会选择去那里生活,每一天都是腥风血雨刀光剑影,强者生弱者亡是他们的生存法则,而强中至强恶中至恶的灰暗之主便是他们的首领,在他被取代之前灰暗领域的高手们无敢不尊莫敢不从” “那你所说的无极狩猎者呢?” “哦,无极狩猎者是由三大帝国及民间势力共同出资打造的一支护卫人间的队伍,他们不参与人世纷争主要是打击异界来客,听说这人间原有五方守护神可是上一次仙魔大战后守护神纷纷陨落,他们保护人间的意志传承下来便成了这已有数万之众的无极狩猎者” “守护人间?”沐觉得凭这数万之众就想守卫偌大凡尘的想法有些好笑,若不是仙魔两界相互制约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恐怕这人间早已不知是何界的附属物了,不过如今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沐需要的是早日找到羽殇并以最快的速度除掉他,“我们走”说着沐起身向外走去。 “哎哎,我们去哪啊?”陌将碎银放于桌上快步向外追去,身子逐渐消失于漫天的黄沙之中。 第五章:入得南廷走一遭 北疆漠土黄沙千里烈日狂风,可是就在这样极端的条件之下还是有一些因绿洲得以兴起的大都市存在的,碦落便是其中一座,这是一处以良马著名的城池,每年都会有许多抱着不同目的地豪绅富主来到此处,陌尘带着沐来到了此处,理由是寻人旅途遥远应有良马相随。 陌尘站在城口,仰起头,斗大的牌子上碦落两字苍劲有力,城门口,北疆士兵手执利刃静立不语,城中大街两侧商铺林立行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陌一会看东一会瞅西一时间眼睛有些用不过来了。许久,他才想起身后还跟着一个绝色天香实力却深不可测的姑娘,急忙转身却只见人群之中沐站在糖葫芦的摊前揉捏着手指。 “高手不应该都是一脸高冷不慕人世虚幻吗?”陌尘摸摸鼻尖无奈的笑笑向她走了过去。 “老板,来一串,要最大最甜的”伸手递过几枚铜钱陌尘从摊主的手中接过糖丝花缀的糖葫芦送到沐的眼前晃晃。 “孤不吃这人世俗物”沐看也不看闪身向前走去。 “啧啧啧,好酸啊,我的牙牙哟”陌跟在身后吧嗒着嘴。 “嗯~这颗甜,我的天绝世美味啊……”沐觉得这个萦绕在耳侧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竟是如此厌烦…… 咕——流衫之下沐的肚子开始抱怨着饥饿,“吃饭!”沐停了脚眼前迎客楼飘来泛香的美食。 “迎客楼?”陌还没反应过来沐便抬脚走了进去,“哎哎哎……”陌来不及呼喊。 迎客楼起于神武皇朝自打开业至今也已经是历经百年风雨岁月沧桑了,说起此店也颇是有一段历史,说这店祖上本是一家富殷人家,那家中最小的公子爷整日骑马射箭饮酒作乐纵情花柳场所,后来又染上了赌博的毛病,没几年,偌大的家产挥霍一空他也便因此流落街头,那时,烽火连天起号角时时鸣迫于生计他不得不参军入伍只为换得一口饭吃,好在他自幼习武身体健硕为人又聪明机灵深的上司喜爱便一步步高升至副将军衔。运无常好人有磨难,一场战斗的打响令他再次破落,无奈之下只得领着一帮过命的兄弟前去投靠当时最有势力的一支军队,神武君皇。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投靠的这家君主后来竟能平定天下位至九尊,后来天下太平,皇帝陛下论功行赏封他为侯,他却以从小爱好自由为由婉拒后领着皇帝赐予的奖赏回到了家乡开了个酒楼取名“迎客”,他凭借自己的聪明与勤劳将酒楼不断的扩大又经过后代不懈的努力如今迎客楼可以说是遍布天下知名各国。只不过,这迎客楼的消费水平一向不敌特别在异国更可以说是翻了好几倍,陌无奈的跟着她走了进去,他此刻只希望那姑娘身上有足够的钱让他们小吃一顿。 “两位客观需要点什么?”小二弯下腰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个……”未等陌开口沐的手指便已经在菜单上走了几个来回。 “咱两个人,您看点的是不是有些多了啊?”小二看看那绝色冷颜的姑娘好心开口道。 “不多,他饿”沐头也不抬的说只留小二与呆楞的陌尘四目相对。 许久,陌打了声饱嗝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着满桌的珍味长长叹了口气,多了太多了啊。 “饱了?”沐用白色的手巾擦擦唇边的油渍。 “饱了,真饱了”陌是真的吃不下了,他想不明白明明她点了那么多菜却偏偏只尝那么几口,难道说对于姑娘来说看着美食便已经饱了吗? “走吧”沐起身,一旁的小二急忙迎了过来“二位客观用餐如何,可还满意吗?” “嗯”沐依旧是一副不近凡人的样子。 “那本次饭钱一共是五两白银,您看您是?”小二话落,沐刚想指着陌尘说他付钱却发现后者早已趴在桌子上醉话连篇,两杯酒也能醉吗? 沐放下银两向外走去,片刻以后陌尘背着长剑及包追了上去。 “你说你怎么也不叫醒我,您大老远的来人间一趟,怎么能够不让我做做东请您搓一顿呢” 沐闷着头向前走,仿佛身畔空空未有如此一个聒噪的人。 赏马房是北疆的一大商铺,起源于北疆的草原之上,为军队及贵族名士供应宝马名驹,千年来朝代不断更替可是赏马房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却留了下来。 陌尘摸摸怀中的钱囊估摸着身边有这个大佬应该不用自己出钱于是走至门口大喊着侍客快安排一处好地供其赏马,那侍客撇撇嘴若不是看在其身后国色天香的女子身份非凡的份上早把这种游荡人间不务正业的游侠儿给轰出去了。 “沐,我给你说,这赏马房的马就像楼里的头牌姑娘可是一般人玩不起的,可是拥有一匹赏马房的马要比有个花魁情人更要来的乐人” “那你是有了马还是有了姑娘?”沐未看他只是径直向地边的马驹走去。 “这个这个……”陌尘捏捏手嘿嘿一笑不再言语的跟了上去。 马骨高大四肢强健有力,毛发光泽呼吸均匀是不错的马匹,沐拍拍马头,那马竟伏头跪下,沐翻身而上轻扯马缰,哒哒的马蹄声在嘶鸣中响起。 “真他娘的漂亮”陌尘摸摸鼻子看着马背上飞舞的裙琚越飘越远。 午后斜阳微照河,河边的宝马在低头饮水,马后略显稚嫩的少年愁眉苦脸,手中的钱囊已是空空如也。 她上马的时候自己就该想到大事不妙,怎能沉迷于美色不可自拔了呢,失误失误! 找人就找人,为啥要带她买马,买马就买马,为啥要带她来这金字招牌的赏马房呢,失误失误! 骂不能骂,打不能打,这钱也是无望回来,可惜自己三年青春所挣来的血汗银子全他娘的废在这个女人手里了,想着陌尘把手里的钱囊扔的飞远,那不远处饮水的宝马此刻在他眼里也是恨意满满。 南庭域东,原始森林围绕的边界郁郁葱葱,陌尘挥动着手中的剑劈开拦路的藤蔓,已是三天,迷失是冒险者致命的威胁。 沐依旧骑着那匹来自北疆赏马房的马驹,青色的光辉在马蹄上萦绕以避免被藤蔓纠缠或蛇兽攻击,陌有些愤然,骑马也就算了还偏偏以锻体的理由让他持剑开路,若不是自己非其对手,此刻定要她尝尝来自侠客的怒火。 “你在磨蹭什么,快些”藤蔓挥至陌尘屁股之上,火辣辣的感觉瞬间让疲惫不堪的他清醒了不少。 “我说大小姐,我们已经漫无目的地溜达了三天了,眼看着身上的干粮都快吃完了,您老到底认不认识路啊?”陌尘苦着脸却不敢放下手中的剑,谁知道她一不高兴会不会再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走就是了,两千年前我来过这里”沐思索着,曾经这里应该是一片沙漠吧。 “两千年……”陌尘咋舌,估计这位在异界也是一方大佬级别了吧,想这人世那些堪比真仙的隐士们修为也就千年左右吧,遇她陌尘不知是福是祸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沐,你的实力是什么级别啊?”陌尘又问,他很好奇这个来自异界的大佬究竟修为如何,再不济也该是个执玄的水平吧。 “级别?”沐有些好奇,魔界虽以实力为尊可却从未有过划分级别之说,这人间着实麻烦。 “对啊,级别,传言上次三界混战时,人间有强者入圣力破仙魔两界大军,归来后按照实力强弱化为灭—天灾—苍穹—执玄—尚真—御灵—百战—将阵八层,未及将阵者又分为无字十二层,当今明示的天灾级别为零,苍穹级别也是屈指可数的寥寥几人,我偶像神武帝国镇国大将军神武子言可就是苍穹级别的强者哦,上次和北疆打仗,大将军可是手执蟠龙镇魔戟横扫蛮族勇士无数”陌尘两眼放光,仿佛那场举世大战他就在一旁观看。 “那你是什么级别?”沐看着也会发痴的少年不禁微微一笑,她在魔族历史中读到过那次大战,仙魔两界列军人间打了整整三年,无数将士横尸荒野天下生灵涂炭,最后是仙界三位仙帝联手镇压了魔界号称最伟大的天才魔王弑天,那时寒辰还不过是个军队中的小卒,可如今弑天不在,羽殇也死在了她的手中,那昔日小卒也变成了统军三十万令仙界不敢跨越边界一步的至强魔尊,岁月啊,总是能给人出乎意料的惊喜。 “我?”陌尘执剑挥舞摆了一个自认为极其帅气的姿势故作淡漠的说道“本天才年仅17可已经是无字第九层的高手了” “原来还未跨入最低的将阵啊”沐悠悠轻语,短短的一句话中却是满满的鄙夷。 “那你倒是说你自己啊”陌尘有些生气,未入将阵怎么了,自己还不是凭借自己无字九层的实力和合伙打劫的智商在仅仅十七岁的年纪攒下了一笔高达好几个金币的家产,只是如今,陌尘恨恨的看了一眼沐胯下的宝马。 “我啊,也就是个天灾级别吧”沐淡然一笑,还是低调点好。 “天……天灾?”陌尘停下了劈藤的剑傻傻的看着马上娇美的姑娘,“你……莫不是在逗我吧?” 见其不信,紫色的流光从沐的手中升起渐渐凝聚,最终一个紫色的光球从手上飞出至前方百米呈直线壮炸开,炽热的炸裂归于平静之后只见一条长约千米宽达数十米的黑炭甬道腾起熏人的黑烟。 “好,好厉害”惊呆的陌尘手中长剑都掉落于藤蔓之中,这阵势怕是比起沙场之上的神武子言都弱不到哪里去吧。 “愣着干嘛,赶紧走啊”又是一鞭,火辣辣的感觉惊醒了呆滞的陌尘,执剑的少年不敢再有些许的愤恨而是卖力的砍去挡路的藤蔓。 “沐,你收徒弟不,你看我咋样?” “不收,特别是你!” “为啥?”少年有些不解。 “笨!” 听闻答案少年不再说话只是加快了手中剑速,口中默念着砍死你个老婆娘之类的话语…… 第六章:云廷之主云梦晓 云廷主峰,除去在外公办的三长老,云廷主要长老及弟子都集聚于此,百阶下的广场上站着前来观礼的人群,他们或富或贫,或在朝为官或行走江湖,此刻放下了平日的阶级屏障站在一起议论着即将出关的云廷之主云梦晓。 云梦晓,南庭皇族云家子嗣,自幼不被族中看好的她在十七岁与自己哥哥云梦泽一战成名,虽败但让世人知道了云家又出了一名不可小觑的当世奇才。 云梦晓二十岁入执玄,在外游历至灰暗时被歹徒所伤,一身修为尽废,震怒的云家派云梦泽率领数十位族中高手前往灰暗,最终在一处荒漠将那位苍穹级别的罪徒钉杀,那也是云梦泽亲手杀掉的第一位苍穹修士。 满身修为尽废的云梦晓并未颓唐而是放弃本来修习的玄道改为与自然万物相融的天道,她一个月重入将阵,半年进入百战,两年归为御灵,再过三年便已是尚真的高手,云梦晓二十七岁跨入执玄并接掌云廷成为云廷建立以来第一位女性廷主,虽说这与她的哥哥南廷第一大法师云梦泽及皇族大家的身份有一定关系但更多的是她对于修炼那孜孜不倦的精神令人崇敬。 总是在修行路上给人惊喜的云梦晓却在执玄境界遭遇了瓶颈,修行两年却总在执玄中期停步不前,闭关两次却也只是堪堪摸到后期的门槛,就在众人觉得云廷之主云梦晓已是修行末途时她却做了一个令众人无法理解的决定,再次闭关以散尽修为去感受天道,除了她的哥哥云梦泽没有人能够理解她这种疯狂的想法,就连南廷女皇也是忧心忡忡生怕失了一个苍穹之下无敌手的强力战将。风起,天空云聚,原本喧闹的人群刹那间安静了下来,他们看着这天之异象,每一个异象都带着不平凡的展开。 “廷主要晋为苍穹了”云廷地位仅次于廷主的皓月望着云起云伏不禁感叹道。 “这样的阵势,可比皓月你当年晋为苍穹厉害的多啊”一旁的繁星促狭道。 “廷主又怎是我们可比的呢”皓月笑笑,然后又看向身后的年轻人“不过牧阳,你若是登为苍穹,恐怕也必将是一番奇象壮景” “牧阳不敢奢望,廷主确实不是我等可比的”这位身为云廷最强学员却是云廷三大仅次于廷主地位的大法师,继承牧阳之名带给他更多的是无言的压力及激励。 “牧阳,有点信心,你年纪轻轻便已是执玄的高手,前途不可限量”女子身的繁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过还是别跟廷主比,廷主执玄便已称苍穹之下无敌手,这次跨入苍穹,只怕是敌手更少了哟” “北有托尔及及乎,中有神武子言,南有大法师云梦泽,灰暗之土,无极狩猎者,游侠剑盟,廷主还有很长的路走啊”皓月望着天空异象不禁有些惆怅,修行漫漫,何有尽头? 日破云熠,气贯长虹,一声娇喝从殿后阁内传来,待众人回神时一名身着青云白衣的女子已站在了大殿之中,青丝墨发褐色瞳眸,微微含笑的脸庞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却丝毫不敢令人轻视。 “恭贺廷主晋为苍穹”牧阳,皓月,繁星三位云廷大法师及一众长老抱拳低首向这云廷女主表达各自的恭敬之情,殿内殿外台上台下的云廷弟子听闻廷主已晋苍穹也都是一片欣喜,人群中也满满的赞叹及敬仰。 可是总有人看不惯,一名黑纹长衫手执扇的青年冷冷一笑,说“不过晋为苍穹,像极了普天同庆的大事,这南廷都如此的目光短浅吗?” 此言一出,南庭子民及云廷子弟纷纷怒道“竖子无知,可敢报上名来?” 那青年也不慌张,闲步走过人群撑开手中黑纹扇缓言说“在下不才,年仅二十有三,堪堪执玄后期,想必各位也小有耳闻,在下名为幽七公子” “幽七公子!”人群中不知有谁惊叫,看着那名年轻的男人陌尘也是大吃一惊。 “幽七公子,谁?”沐盯着那人轻问道。 “他啊,是个大坏蛋哦”未等陌尘回答,身后的云亦倾凑过来对着沐说“他是灰暗之主的义子,也可以说是当今的修行奇才之一,可是自打前些年出道以来变作恶多端,死在他手下的高手可以说是数不胜数,若不是因为他是灰暗之土的重要人物恐怕三大帝国早就派人弄死他了”说着,云亦倾还狠狠的比比自己粉嫩的小拳头。 “哦,那你在此随意议他,就不怕他一个不高兴来个花落香陨吗?”沐看着身旁煞是可爱的小姑娘忍不住逗道。 “他敢,这可是云廷,再说了我可是……可是”云亦倾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在身后亦裳不断的拉扯示意下没有把自己南廷九公主的身份说出来“再说我可也是一名执玄高手,可不怕他呢!” “哦,年纪轻轻竟也是个执玄,陌尘,你看看这位比你小的姑娘有何感想啊?”沐转过头,嘴角的微笑让陌尘气的想打她一顿,在女生面前不知道给自己留几分面子的吗,再说,过个百八十年自己不也是个执玄高手了吗! 台上,有云廷弟子出面与其言道“阁下年纪轻轻便已是执玄后期的高手,实在令我等敬佩,但我云廷之主的修为恐怕还轮不到阁下在此妄自菲薄吧” “亦裳亦裳,你看,你的牧阳哎”话音刚落,亦倾身旁的云亦裳不禁再一次红了脸颊。 “你胡说什么呢?”云亦裳气恨恨的暗自掐了她一把,疼的云亦倾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是牧阳吧”幽七公子笑着看着他而后却又面色忽冷“不过区区执玄中期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充大头吗,上一届牧阳叛廷被你们灭杀,怎么这届的牧阳就找了个废物吗?” 人群忽的炸开,上届牧阳争夺廷主之位不成继而背叛云廷被皓月及繁星两位大法师联手镇杀,这等丑事竟敢在云廷主峰再提,纵使他是灰暗之主的义子也不该如此猖狂,云廷的人纷纷叫嚣着要亲手杀了这个魔道中人以为民除害,牧阳也是气的发抖,上届之事云廷内部很少提起,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原本的师父却实因背叛死在了皓月和繁星两位大法师的手里,可这个人竟敢公开侮辱云廷颜面,不可原谅。 牧阳手上的光辉闪着金色璨芒,炸裂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牧阳,住手”皓月的手搭上了他肩,牧阳回头望他一眼片刻后收起自己争斗的心。 “小子,来我云廷惹事,不介意来跟我过几招?”皓月望他,脸上挂着仁慈的笑。 “皓月兄,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来解决,欺负后辈可不是我们该做的事”幽七的身后走出一名老头,身着黑色长袍,枯涩的声音就从帽中传来。 “想不到此次灰暗来客不少,连昏诺你这样的大人物都来这里逛逛,怎么,幽暮、摩诃还有你们的灰暗之主没有来吗,人多才热闹呢”看到这位灰暗苍穹的老人皓月并没有丝毫的胆怯,依旧是玩笑般的说着调侃的话。 “大人他日理万机,自然没有兴趣来关注的小事,这次便只有我带着几名小辈前来,怎么,偌大的云廷还缺几个爱热闹的人吗?”老头嘿嘿一笑,丝毫没有因为己方势单力薄就有一丝退缩,恐惧这东西就只能由灰暗给别人而不是由灰暗之人自己承担。 “灰暗来客,我南廷上国自然欢迎,皓月,不得与人无礼,我泱泱大国要有一颗包容之心”身后,云梦晓缓步而来,脸上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昏诺不言,黑红色的脸庞略显狰狞,不与计较?岂不是再说他们灰暗之土只是一个不值得动怒的小地方,这云廷女娃娃嘴倒挺厉害。 “听闻廷主此次闭关大成,不知实力如何,昏诺讨教一番”话音刚落,昏诺腾身而起,黑炎在手中炸裂向云梦晓砸去,殿内殿外一时喧闹起来,惊慌的众人纷纷抱头而逃,原本热闹非凡的云廷观礼日也落得个惨淡的收场。 人群骚动起来的时候沐与陌尘几人就已经退至林中安全地带,远处山中黑色炎光与青色流华交织相缠继而碰撞炸裂,与那昏诺一起来的幽七公子几人也在云廷高手的围攻之下不得脱身,好在几人身手不弱一时间也不会落败。 “沐,你说那云廷之主能赢吗?”虽听得云梦晓大名但也畏惧灰暗的陌尘问了问身旁这个修行千年的老妖怪。 “这还用问,我云廷高手济济,廷主更是领头之人怎能是灰暗的罪徒能比的呢?”对于陌尘的问题,一旁的云亦倾不屑的答道,在她看来虽然灰暗名声挺响但绝不是南廷国教云廷的对手。 “那廷主修的是天道,讲究天人合一御力无敌,修至极致自身便是山川湖海天地万物,那黑袍老者实力也确为强横,但若长时间交战绝不是那女子的对手”看着远方,沐轻语回道。 “听见没”一旁,听得沐语相助的云亦倾有几分喜悦,冲着陌尘得意的笑笑。 “这么厉害,等着我也修天道”陌尘在心中暗暗道。 “不过那老者实力也不弱,百招之内两人恐怕无法分出胜负,陌尘,这灰暗是什么地方?”不理暗自幻想的陌尘沐轻声问道。 “哦……”未等陌尘开口,一旁的云亦倾倒是已经说了起来。 “灰暗位于神武帝国及北疆联盟等多个国土的交界处,那里边都是来自各个国家或者帮派的罪徒,实力高超但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坏,传言他们的首领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哦”云亦倾微笑的脸庞挂着一丝乖巧,明净的眸子紧紧盯着执扇的沐。 “切,人人得而诛之,那人家不还是活的好好的”陌尘不以为然,故意拆台道。 “你!”云亦倾无言以对,这个一脸欠揍的家伙真是惹人讨厌。 “那灰暗之主传言有着苍穹巅峰的实力,作为半步天灾的强者自然也就是没人敢去轻易招惹了”九公主身后的云亦裳开口解围道。 “哦?”沐收扇击手心中思道“以羽殇转世的修为天分恐怕在这人世也是顶级的天才,半步天灾,若不是已经百年的年龄恐怕我就要以为这灰暗之主便是魔王的转世了,罢了,留他一命吧”,旁人不知这人世半步天灾的人物在沐的眼里也只是留他一命的货色。 “小心!”思索中的沐突然开口,手中紫色的流华瞬间涌起围绕在白皙的指间。 几人闻声而动,避过了袭来的钢刀,随后各展本领厮杀开来。 第七章:尘埃落定 “果然并非几人,可恶”看到人群中爆起的狂徒牧阳大怒,火红色的烈焰在身后展开并招呼着云廷子弟向狂徒杀去。 人群中,三人垂手而立,爆起的狂徒还未靠近便被中年男子的气息割裂绞杀,其速之快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 “子歌,你观此战谁人能胜?”男子随手挥去袭来几人问了问身旁白衣的青年。 “学生认为那云廷之主必胜无疑,只是以昏诺的实力想轻易败去恐怕也不容易”被男子询问的青年正声回道。 “嗯,昏诺在灰暗混了这么久,其手段层出不穷,云梦晓想要百招之内取胜那是绝不可能的”男子停顿后又道“子歌,东边台上垂的男子便是灰暗的摩诃了,苍穹初期的实力是你进步的契机,你去与他一战” “是,老师”应毕,白衣男子腾身而起直冲摩诃。 “北彦老师,落学长都有对手,那我呢?”身旁青色流衫裙的女子约摸十七八的样子,此时瞪着一双明净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名唤北彦的中年男子。 “你啊”北彦笑笑,“去吧,这人群中的灰暗及他方狂徒不少,够你提升自己的了” “哎!”女孩甜甜一笑,抽剑加入战局。 北彦将目光从人群中手舞细剑的虞汀身上移开进而望向四周,这次那灰暗之主应该没来,否则恐怕这南廷域要不得安宁一番了,那云梦晓与昏诺百招之内不会停手,落子歌一时之间也不会在摩诃的手上取得什么优势,除了来自神武帝国的他们恐怕这人群中还有没有展露实力的高手。 云廷皓月繁星也只是在高台观战助阵,出手的那个火焰绕臂的小子应该就是当届云廷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也是牧阳的继位者,资质不错但仍不会是落子歌的对手,北疆联盟的牧疆者来了两位古武士,此刻也只是在人群中观战并未用出实力,那南廷大法师云梦泽此刻应该也在场只是不知在哪里,他在担心灰暗还有援手吗,那执扇的俊美少年应是女子装扮,手上紫色的流华隐隐约约却隐藏着巨大的能量,不知是哪家来的高手。 三名狂徒的围攻并未对牧阳造成太大的压力,毕竟三人才不过百战的实力,对于执玄的他早已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他有意借此骚乱来磨砺自己使自己的实力更加精纯,牧阳想着,身上火红色的焰光如长龙般在天空飞舞,炽热的气息喷涌在三人的身前,灼烧的伤痕在三人的皮肤上留下黑色的印记。 摩诃不愧是灰暗有名的高手,落子歌这样想着,手上青白色的光芒却越发的耀眼,各种来自帝国学院刚武霸道的法诀在他的手上层出不穷令成名已有几十年的摩诃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招架。 云梦晓与昏诺的交手已在三百招开外,与昏诺汗流浃背步法逐渐紊乱所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云梦晓越来越强的攻势,昏诺知道她在借势,借这巍峨山峰天地自然的力量,天道果然雄壮,他要败。他也知道这么久的时间,云梦泽一定已经到于此处,一旦他出手自己这些人就算能逃也会死伤惨重,今日之威已经立足,昏诺想着一击打出随后后跃脱离战局,冲着远处的灰暗众人大声说了一句撤退。 昏诺还未来得及飞身逃离,青色矩阵在空中瞬间成型将其困于中央,强烈的压迫感带来剧烈的疼痛不断刺激着昏诺的神经,昏诺大怒,黑色炎光锥子般不断刺向矩阵希望能破出个通道,云梦泽已然出手,手心中的光球带着耀眼的闪电向矩阵内的昏诺砸去,昏诺只欲破局不得躲避又一次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击。 摩诃右手成爪在落子歌的胸前划过,来不及躲避的落子歌后退着躲避,黑色的爪印夹着殷红的血迹还是留在了他白色的衣服前,摩诃见其后退急忙抽身而出,右手成拳带着呼啸的风声将困局矩阵砸碎,昏诺随即脱身而出,二人联手与云梦泽过了几招便带着幽七公子几人狼狈逃去。 紫色的丝线缠着几人的颈渐渐收缩,挣扎的狂徒在致命的缠绕中渐渐归于平静化作毫无生气的尸体,陌尘急忙跑了过去,不安分的小手在尸体上尽可能的搜索出钱币、丹药、器具等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哼,浑水摸鱼!”将狂徒斩于身前的云亦倾不齿的看着还在搜刮的陌尘鄙夷的说道。 云梦泽落在妹妹的身旁,右手搭在她的肩头让自己的法则在她的周围游走,云梦晓静静的站在那里感受着来自兄长的元力回荡,兄长的实力更强了呢! “苍穹未稳,还好伤势并不是太严重”云梦泽收起淡青色的光辉,温和的冲她答道。 “未曾重伤昏诺”对于昏诺的逃走云梦晓似乎有些介意。 “灰暗成名几十年的高手,怎是区区百招便可以杀得呢,日后总会有机会的” “下次希望能和那人一战” “那人啊”云梦泽自然懂她说的是谁,只是那个主宰灰暗三十年的苍穹巅峰怎能是可以轻易交手的呢,一旦为战便恐是不死不休,于云梦晓如此,于他也是如此! “那是北彦”皓月看着人群中的几人,身着灰色衣襟的北彦带着几名后辈向着云梦泽走去。 “他身后那白衣的男子便是落子歌吧,啧啧,真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繁星看着逐渐远去的白衣笑着打趣道。 “落子歌?”两人身旁的牧阳看着两人说起的落子歌心中低念,落子歌,神武帝国学院年轻一辈第一天才也被称作是三大帝国内的年轻第一人,比起云廷第一人已有执玄中期实力的他更为强大,他有些想要交手一战的欲望,可是他云廷尊者牧阳的身份不允许他失败,因此,不能战! 来自北疆联盟牧疆者的两名古武士并未逗留,二人瞥了眼相见并相聊较为愉快的北彦与云梦泽便匆匆离开,二人并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可是他们知道神武与南廷若是愉快那么北疆便不会过得太过轻松。 “廷主此次跻身苍穹,南廷的实力更为强大了”北彦拱手笑笑,对于云梦晓的晋升表示或不真心的祝贺。 “北彦兄说笑了,人才济济高手如云还看神武帝国及其帝国学院”对于北彦的恭维云梦晓只是淡淡一笑。 “此次前来观礼,没想到竟遭遇灰暗狂徒,更没想到能够遇上大法师,实乃幸事,院长他常在我等面前提起大法师,还说若有机会望大法师前去游玩一番顺便教育教育我们学院内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一辈”对于云梦泽,北彦是满满的恭敬,虽说二人年纪年纪相差不大修为也未到天上地下的区分,可是对于这个南廷第一人北彦还是不敢轻视的。 “在下对于神武帝国也是心向已久,若有机会定当叨扰,至于教育便谈不上了,神武帝国地大物博英才辈出,我南廷只应学习罢了”云梦泽捻胡一笑,又说道“这位白衣青年便是帝国学院年轻一辈的落子歌吧,果然,人俊才高,如此年轻便已是执玄巅峰半步苍穹,未来不可限量啊” “多谢前辈夸奖,子歌愧不敢当,只是尊师教育的好”落子歌抱拳低头,无点倨傲之色。 拥力却不傲,此子必成大器,云梦泽与妹同想。 远处,沐静静注视着谈话的几人,从元力能量的波动来看那几人便是在场中修为最高的几个,特别是那名身着蓝色星袍的中年男子,一举一动中都蕴含着不可小觑的力量,但沐更为感兴趣的是那名胸前负伤的白衣男子,他的身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味道。 “陌尘,那几人是何人” “哦,我猜……”未等陌尘说完一旁的云亦倾再次开口,总被打断的陌尘不免有些郁闷只得再次去摸尸体上的口袋。 “他们是来自神武帝国的,那个大叔应该是学院北彦,帝国学院堪称尊者的高手,那个年轻的小哥哥应该是近年来被传作当世年轻第一人的落子歌,啧啧啧,恐怕亦裳你的牧阳也比不过呢”介绍了沐好奇的几人后九公主还不忘打趣身后的亦裳姐姐一番。 “牧阳哥他也很厉害的嘛,不一定就输给那个落子歌嘛”云亦裳有些愤然但忽又想到了什么羞红了脸“什么我的……牧阳哥他是云廷的……”后面的话已然听不清了。 云梦泽感觉有目光凝视自己转头望去却只看见人群中亦倾与亦裳那俩丫头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亦裳貌似有些羞怒,想至于此不禁嘴角带笑。 第八章:神武帝国(一) 沐与陌尘已然走在了出城的路上,那匹耗尽陌尘一身家财的宝马也在刚才的混乱中消失不见,街道上有许多披甲兵丁在排查着可疑人士,还好,看起来稚嫩的他与俊俏的沐公子并未引起过多的注意。 “去哪?”丢马的陌尘还处于悲愤之中,可是又不敢对身旁这个冷面杀神有一丝气发,只得憋在心里暗自诅咒那个偷马的人不得好死,即使如此也不免话语中带着一丝愤怒。 “神武帝国”对于陌尘的悲愤沐选择了视而不见,反正也不是她花的钱,他愿怎么悲伤与她何关? “啥?”听到沐的回答陌尘不禁有些吃惊“大哥,我们才刚在南廷域折腾完你就去神武,这么远的路你说图啥” “你不愿意?”扇子上开始萦绕紫色的光,沐冷视于他,陌尘浑身一冷不禁想起那些死去的强盗及今日惨死的狂徒刺客。 “愿意愿意”陌尘赶紧点头答应而后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 神武帝国位于大陆中部,疆域辽阔与南庭域、北疆联盟、灰暗之土等多个国家、部落、势力范围相邻,神武帝国建国四百余年,虽不如千年传承的南廷悠久但也不是一般的小国可以比拟的,神武开国皇帝举旗反对前朝暴君历经百余战终登龙位以神武之姓为帝国之名,期间继位之人多为励精图治之辈,他们开疆拓土巩固民生这才有当今第一帝国的实力及名称,当世皇帝为神武第六世,文武皆备,又有个苍穹实力的将军弟弟神武子言为其领军作战,当世皆传,这位已承载天命四十余年的帝王并不甘心如此死去,他要开创一番前任帝王都未完成的大业,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帝国。对于这位老人的想法北疆及南廷皆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在这个伟大帝国的版图之内。 帝国学院由前任皇帝创立,当今院长更是六世君主的皇兄——神武子虚,老人自接任以来实行军武教育,谋力合一的政策,每年都为国家输送一批上可朝堂为君分忧下可行军作战打仗的优秀人才,帝国学院招收学生不看背景及先天才能,只要你有一颗恒心便可入校接受平等教育,因此也是很多寒门子弟崛起的地方,传言那位天才落子歌便是院长收养的孤儿。 神武六世,十九岁登基为帝,至今在位已有四十余年,其文从前世大儒,武也在帝国学院进修实力虽堪堪尚真,但在历任皇帝中也是在武途顶尖的人物。皇帝膝下有六子二女,才华皆有文武皆备,也称得上后继有人。 大皇子因母犯宫禁被贬至冷宫,本该被册封为太子的大皇子也被牵连的没了前途;二皇子神武霄澜的母亲在其十二岁的年纪被封为皇后,他也当当的成为了当世太子,下位皇帝的继承人;三公主名为神武薇,不爱红装爱武装在宫内是出了名的,宠爱女儿的皇帝陛下将她送到帝国学院接受高层教育,这个尊贵的小公主也不负众望的成为了一名尚真级别的优秀学生;四皇子神武冰澜的身世颇为复杂,他的母亲是将门有名的虎女,可又偏偏生的国色天香如仙子落凡,同爱军事及修行的神武子言与他的母亲义结金兰,因此身为皇族叔叔的神武子言也是四皇子的舅舅,可与雄心壮志的父皇及策马拓疆的舅舅不同,神武冰澜更倾向于做一名闲散王爷,泼墨书画,游湖逗鸟,纵马舞剑,他的生活仿佛与军政绝缘,因此他也是最被几位兄弟放心的人物;五皇子虽聪慧可因体弱已被病魔缠身多年,若非皇室资源充足奇术众多恐怕这个病皇子早已是一命归西;六皇子被称作是最像皇帝的人,文从当世才女武至执玄境界,曾在两次的小战争中虽军出征皆立下赫赫的战功,若不是因为已有太子,那这位天纵之才的六皇子恐怕要被众位大臣给驾到那个尊贵的龙椅之上,也正是因为他的优秀,对比之下较为平庸的二皇子不免有些忐忑,生怕哪天自己这个弟弟就将自己手中的太子之位抢走。 沐带着陌在两个月后逐渐进入神武帝国的边境,这里多为戈壁荒滩,像极了荒凉的北疆。偶尔有几片稀疏的丛林,丛林中聚居着几个穷苦人家,陌尘往往上去讨几杯水喝。行两月,遇匪杀盗再加上沐些许的指点陌尘终于进入了将阵的境界,他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本所谓的秘籍整日研习看起来十分的勤苦。 戈壁滩中又村落,约摸着百户人家,在这百里之内倒也称得上繁华,沐与陌尘在傍晚入村,天还未黑,吃过饭的孩童还在朦胧的夜色中追闹玩耍。沐虽男装但俊俏的脸庞及生人勿近的气势然后这个村落的人虽有好奇却也不敢上去询问,再加上负剑的陌尘随于身旁就让这个小地方的百姓们心中不免惶惶。 沐与陌尘在此处中寻得客栈,说是客栈其实不过是一间阁楼加上几间木屋,虽有简陋但在这个穷苦的地方也称得上是奢华了。吃过饭后,开房两间,陌尘早早的上床打坐,这一阵子他真的是迷上了修行。 沐在房间静思,思绪拉至千年之前的人间,那时候仿佛也是在某个荒漠自己漫无目的的行走,头部剧烈的疼痛与脑海中空空的记忆告诉她曾受过致命的打击,沐判断自己应是人世修行之人,原因是她虽不记得什么可仍够能凭借本能施展出几个小小的法诀。 夜幕渐深,广阔的荒地之上是璀璨的星空,星光在寒冷的深夜中颤抖,每一次的闪烁记录着这片土地上流逝的沧桑。 然而,虽有皓月当空星辰海,可风起时仍是一个杀人夜。 惨叫声在村内响起的时候有几名执剑的刺客已经跃入了沐的房间,明晃晃的刀带着呼呼的风声劈向床榻之上的沐。 劈开的时候沐依旧是淡然的样子,只是褐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的不耐烦,紫色流华从身下蔓延,缠绕几人的刀锋、脖颈,插入几人的小腹、心脏,脆弱的武者们在空中炸裂,鲜红的血液带着滚烫的热气洒落在地板之上。 陌尘听见房外的惨叫声时已然拔出长剑翻出屋子跃入客栈旁的灌木丛中,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命在名在利在一切之上。 进入村内的刺客约有三十,十人直扑客栈,其余的从村口一路杀过来奉行的是寸草不留的政策方针。 那个小女孩陌尘见过,约摸五六,穿着一身蓝色布衣及红色花鞋,看到她的时候她躲在母亲的背后,羊角辫的脑袋上一双大眼睛明净如湖。现在她死了,趴在黄土地上,背后血红色的刀锋中血液逐渐干涸,陌尘说不上太过悲伤及愤怒,这个世界原本就不适合弱者的生存,只是他有些惋惜,还未明事的小姑娘便作了刀下的亡魂,陌尘只能躲着,将阵实力的他抵不过他们的一刀。 刺客围着沐挥刀劈砍,身影交互一路打到外边广场之上,沐只是随意的招架,这些人的进攻方式简单直接,一招一式中带着刚猛与霸道,典型的军队招数。探得底细的沐也不再留手,紫色流华大作翻转缠绕不断收割着刺客的性命。 “撤……快撤”有人大喊,几人纷纷后撤奔逃而去。 沐也不追赶,只是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他们活不了,因为在逃去的方向沐感觉到一股苍穹级别修士的气息。 陌尘走了出来,手上沾染了许多泥土,指尖处也有殷红的血迹,只是手里的剑十分干净,仿佛从未出鞘,沐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说一句立刻启程。 陌尘说等等,他将剑入鞘,随后抱起死去的小女孩向着灌木丛中走去,那里边有个新挖的土坑…… “你未救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做我能做的” 片刻后,奔逃的刺客被迫停了下来,前方一行二十人左右的队伍正冷冷盯着他们,刺客们知道他们遇上了这人世守卫边界的无极狩猎者。 人群以两人为首,两人中一人灰面红丝袍上绣有九星纹耀而另一人则为八星,其余一众多以四星为主,若有其他人在此一眼便可看出那名九星纹耀的中年执剑男子便是无极狩猎者中赫赫有名的苍穹中期高手荒敬忱,传言他曾以苍穹初期的实力在北疆边界处斩杀同为苍穹的魔界来客,后又多次在人间边界斩杀其他两界妄想私入人间来客,前几日他观人间又有异界生物进入便执剑在边界游荡,今日带一批狩猎者正好于此处遇见异界数十名来客,正好,可以饮剑! “杀!”无多言以令是荒敬忱的作风,对于这些私自跨越边界的人他一向没有什么仁慈的想法。 八星纹耀的狩猎者在组织内仅仅八人,各个都具有苍穹的实力,此刻那名八星高手与对面最强的来客战作一团,刀光剑影法诀翻转之中鲜血如花般绽放而又掉落,那来客虽强却也不过堪堪执玄后期的实力,至于其他人多为尚真御灵的实力,因此不多一会儿便被剿杀干净。 荒敬忱捡起地上的刀,刀上刻着黑红色的不明字体,“魔界,最近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刀从手中坠落化为碎片没于尘土之中。 第九章:神武帝国(二) 魔界,城深处有魔尊殿,年逾两万余岁的蚀主站在高阁之上,风很大。 蚀主称得上魔界的修行天才,也是一名出色的军事统帅,只是在有着魔王及魔尊寒辰的魔界中显得并不是那么耀眼。蚀主出身于一个濒临灭绝的种族,这个种族以吞噬万物为特征,在种族发展的某段历史中遭受到了来自仙帝冷子彻的镇压,由此一蹶不振,当年四千岁的蚀主见证了那场血腥的屠杀也目睹了原本强大的种族一步步的衰落,他恨,恨仙界的伪君子也恨魔界的不作为,那时他便立下志向,要打造一支铁血军队建造一个庞大帝国,要万方种族莫不臣服。 如今,军队在他的手上逐渐成型,可是他依旧无法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只因现在的魔界有着那最强魔尊称号的寒辰及继位不久的魔君。 “魔君!”蚀主低念,紧握的拳头跃动着筋脉。 “大人”侍从在身后匍匐而跪静待吩咐。 “以后不要轻易派出人马去往人间了,无极狩猎者不是摆设,你去人间,找他,将究极战皇的信息全部给他,让他杀了她” “是”侍者应下离开,周围又陷入一片宁静…… ****** 神武,皇城 大皇子府邸,年近四十的大皇子看起来格外苍老,身为皇子却因为生母犯禁而遭天子怒意牵连,如今不得太子位的他连个亲王都未被册封,若不是心有不甘而意谋大事恐怕他也会选择做个纵马放鹰的浪荡皇子,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屈居于人不甘心放弃原本属于自己的皇位,明明他比自己那个废物二弟更加的适合可就因为他有一个可以枕边吹风的母亲便要他余生跪拜吗,他,不服! 左卫将军官居二品,执掌皇城三分之一的守卫军队,他三十从边将升迁入京而后又在大皇子的帮助下至于今日地位,他知道这份情迟早有天要报,哪怕是用自己的命来填。 涉远将军自边疆而来,虽为从三品但因战绩突出特受面皇嘉奖,此次进京领来亲军500,但外人所不知道的是这支亲军早已被他安插了近百名武林高手,没有理由,只是他跟从的大皇子之命,来时之路,马上的他看着风卷花落不仅有些感叹这寒天冷人,这行旅沧桑。 皇城北客栈,午后斜阳微照,小二趴在吧台上昏昏欲睡。 陌尘摸着身上搜刮来的金币带着沐走进了客栈,大声喊着小二来最好的酒菜最好的房间。 小二被喊叫声惊醒,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定定神这才看清那背剑的少年。 “不知客官要吃点什么?”抹布在桌子上划了几个来回,小二热情的笑着问。 “吃什么?”陌尘故作老气“有什么好吃的尽管给大爷上,大爷这鼓着呢”说着还不忘拍拍自己衣内的口袋。 “好嘞,您稍等”小二应着退入后厨招呼着做菜打酒,小二回身瞥了眼他的剑,想起了这几日皇城之内的江湖人士多了不少,各门各派鱼龙混杂,最近也不是武考或募军的时候啊。 沐轻抿了杯中的茶水,感受着茶中的醇香在口中弥散蔓延滑过喉咙进入腹中,这些月从南庭域入边界穿荒漠至皇城着实有些辛苦,身旁这个小子也在自己的锻炼下进一步提升修为,如今已在将阵巅峰隐隐跃动,他的天赋还算是不错的,只是修习太晚且所学混杂,元力也只是顺着本能的渠道流动,此次旅程经过她的教导着实提升了不少,以后也算有个助手和死士可以用,沐看着喝水的陌尘静静想道。 皇宫内,御书房,身着明黄龙袍的皇帝陛下端坐在烛火之前,下方跪着披铠的将军,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蓝英,你说是朕的错吗?”老人目光凝思,淡淡的问道。 “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不会错的”将军匍匐于地恭敬答道。 “是人皆会犯错,皇帝也不例外,只是皇帝的错误永远不能显露出来,你懂吗?”空气忽冷,老人看着他,眸子中射出阴冷的光。 “是”名为蓝英的将军将头压得更低,小声的应道。 “下去吧,神武的子嗣命中便注定了非凡,非凡的生也应非凡的死。” 蓝英匍匐跪着退出房门才又站起,厚重的铠甲下满是冰冷的汗水,天子禁军统领、半步苍穹高手、军政三十年风雨客,他经历了太多可从未像今天这样害怕,那位志在天下的老人今夜动了杀心,杀一个流着他血脉的孩子。蓝英看了眼天上的月光,清冷的月色照着身上朔衣光辉熠熠,他轻轻叹了口气迈着颤抖的步伐向着错乱的宫墙走去。 宫中突然传令将举行春祭大典以求风调雨顺护佑苍生万民,大祭于七日后举行,届时皇帝陛下将率文武百官王公贵族进行馆里,许多前来受封的文臣武将也一并参加。 皇子府,密室中的众人听闻此言皆处于沉默状态,诡异中透露着杀机,这是他们每一个人心中的想法,还在未机会而踌躇的他们突然得到一个如此好的机会,任谁都难免多想几分。大皇子也在思考,他的那位父皇是察觉到了什么吗,这次的机会仿佛就像是父皇在与他做游戏时给他的先手一样,告诉他这位被忽视已久的儿子你来吧,让父皇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敢来觊觎这个宝座。 若不是陷阱那么此次便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抓住它便可成就一番千秋伟业,若是陷阱便是那龙座之上的父皇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给他如此的机会也就是给他一番挑战,胜便可龙袍加身败也会身首两处。 “春日大祭,动手!”皇子终于做了决定,众人不语却觉得心中一沉。 ...... 六皇子前几日回的京城,归来时身披紫金铠甲,枪尖还带着干涸的血迹,身后几十名轻铠附身的侍卫纵马跟随直入皇城,好不威风。传言六皇子自边境独自率领百骑沿疆巡视,一路上杀过几十人的强盗土匪也镇压过千人的反叛部落,六皇子的威名再一次在王公大臣们的口中响了起来,听说就连宫中的皇帝陛下私下里对于他这个六儿子都是大加赞赏。 “主子这几日累坏了吧,奴才已经让人给您备好了热水,还给您找了几个放松的侍佳,您歇一晚上吧”接过入府六皇子手中马鞭,皇子府的大管家谄媚的靠了上来。 “不用了,你去请虞汀、佟正过来一下”六皇子脱下身上铠甲随手扔给等待伺候的仆人,厚重的铠甲被两名小奴抱着送去养护。 “那这几日前来拜见的军政大臣呢,您看”收受不少好处的管家不忘在六皇子的耳边提了一句。 “全部推了,大祭完成前凡是朝中四品以上的军政大臣一律不见” “是是”管家低头应和着后退,而后转身急忙向门外走去。 ...... 四皇子是众皇子中第一个被封作亲王的人但亲近一点的人依旧喜欢称他为皇子爷或四皇子而不是什么威严无比的四王爷,对此四皇子也并不在乎,毕竟什么王爷啊皇子啊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四皇子被封作亲王的时候众大臣及皇子皆表示一片赞同,这样祥和友爱的画面着实让老皇帝吃了一惊,但细细想来也并不意外,四皇子自小仁爱谦和,不争不斗深受弟兄及王公大臣们的喜爱,再加上有个极其宠爱他的神武子言,想来还没有谁敢轻易惹这位平和的小王爷的麻烦。 神武冰澜坐在湖边的栏杆上给鱼投食,湖中金黄或金红色的鲤鱼上下翻舞好不热闹,湖中心的亭子中还坐着一人,并不寒冷的春天里的他却裹着一身厚厚的绒袍,即使如此,他的脸颊还是病态的苍白,偶尔风大还不免咳嗽几声。 “五弟,外边风大,我们进去吧”四皇子看了看窝在椅子中的弟弟温问道。 “不了四哥,好久没见太阳了,让我晒晒吧,整天呆在屋子中快要发霉了”瘦弱的五皇子冲着哥哥温温一笑,明净的眸子映着斑斓的光。 “你啊”四皇子无奈,只得让人取来帘子将风口的方向围上,又亲自温上茶水给他倒了一杯。 “喝杯茶,暖暖身子” “四哥,好多年未曾举行过如此隆重的春日大祭了,就连父皇都要亲自参加,往日可都是礼部一手操办,最多从我们中找个代表,你说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端起茶杯却久久不肯饮下的五皇子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其实五弟你什么都懂,又何必再为难你四哥呢?”四皇子举杯近唇微微一笑,手中香茶顺着喉咙流了下去,霎时间馨香满口好不醉人。 “他此次若不醒悟及时收手恐怕便没有回头路了,父皇什么都看的很清楚,皇位之下除了太子还有四哥你和六弟,再怎么轮也到不了他的头上,他这次啊”五皇子不免长叹一声有些替其惋惜。 “皇位的继承当由太子殿下担当,我没那平治天下的雄心,还是做个闲散王爷好啊”四皇子笑着摇摇头给二人添茶。 “果然还是与二哥你聊天来的自在轻松,与别人说这些若是传到他人的口中怕是要引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哈哈哈,我这个心废的和你这个身废的不会引起别人恐慌的,来,喝茶”四皇子大笑着端起茶杯。 “好,喝茶,来,四哥,我敬你”五皇子笑着举杯,二人一饮而尽。 第十章:神武帝国(三) 御花园中,春日明媚百花含苞,太子身着四爪金龙橙黄服跟在皇后的身边微低着脑袋,聆听着来自皇母的教诲。 “他啊,终究还是自负了些,身边的人不是愚忠的孤寡老臣便是热血上头的黄口小儿,老臣等不起,小儿等不及,这才逼得他最终走了这步” “母后,你说他不会得逞吧,父皇这样让他乱来,行吗?”太子终究是有些担心。 “你啊,还是如此的胆小!”看到儿子如此惊畏皇后有些生气。 “儿臣,儿臣只是为了父皇母后的安慰担心罢了”太子低着头急忙辩解道。 “哼”皇后扭过头不看他,继续说道:“皇上的格局从来都是在天下之中,这宫中小小纷乱又怎能入他法眼” “那......”太子想说什么,但看了眼皇后愠红的脸庞还是止了声。 “皇上此次随手抛了个春日大祭便有他受的”看出儿子心中的担忧皇后宽慰道,“你可知此次春日大祭的负责人是谁?” “莫不是礼部的那群老古董?”太子给出答案,但随后又觉得答案并非如此简单。 “礼部此次为辅,这次春日大祭的主官便是你那位哥哥”皇后笑笑,觉得在煎心此举上还是皇上来得高明、狠毒。 “啊?”太子更加不解。 “你以为凭借几名微不足道的将军和区区几位中坚老臣就够他翻天?哼,笑话,京畿重地能够上的台面的就只有皇宫禁军,城外大营和帝国学院的修行者们,这些他掌握不了他就永远无法和你父皇斗”皇后冷笑,葱白的指尖从枝上折下一朵淡粉色的花蕾,“这些,太子你要牢牢谨记,懂得了吗?” “儿臣谨记”太子应答,心中又将这三支皇城重大势力默念了一遍。 “若说在此次事件中能够造成些许麻烦的便只有那人,不过,你父皇已经敲打过他,若不识相也不过是多添几条人命罢了” “母后说的是禁军......”太子在皇后的示意下噤了声,心里却念着那个总在宫中巡视的老人。 “与其担心这些,有时间不如多去学院走走,听说你六弟和同期的虞汀、佟正二人走的很近,那两人修为不错家中也颇有一番势力,这样的人多多结交对你将来掌事终有些帮助” “老六文治武功皆是上品,在结交人士上也不含糊,母后,你说我.....” “遇事切莫惊慌乱了分寸”皇后停下脚步摸摸他的头温和的说道:“记住,只要你一天是太子便是那夜空最耀眼的繁星,无论萤火多么璀璨也不过是你的装饰而已,不过,学院的落子歌你定要交好,此子将来必大有作为” “落子歌”太子念了几遍,脑海中回忆起那人的画面,总是白衣飘飘风轻云淡,他的眸子中皆是修行大道而无人世沧桑,可他的大师父是学院的院长,也是他的皇伯神武子虚,那个已经闭关参悟多年的苍穹高手,都言落子歌是当世奇才,想必他日登顶天灾境界也有可能,如此助力他身为太子必不可放弃。 “走吧,随我回宫,这几日送来的香莲糕颇为美味,我为你留了些”将陷于沉思的太子唤回,皇后领着他朝宫中走去。 陌尘与沐在城中住了几日才听闻将要举行春日大祭的事情,命令一下全城戒严,进出皆受到严格的盘查,还好二人无需出城倒也可多逗留几日顺便看看这个所谓的春日大祭,沐常独自外出,早出晚归不知所为何事,陌尘有时问起他只是淡淡的回答一句遇到个熟悉的家伙,这城中飘荡着一股帝王之势,其势威严绝非等闲。 陌尘很想跟她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这里是神武帝国的皇城,不远处便是一国的心脏皇家之宫,这里没有帝王之势那恐怕别处也不会有了,可沐的回答让他差点吓尿了裤子,沐说她前去皇宫探查了几次,此势绝非人间帝王之势,势中所蕴含的元力也不像是人间之物。 几次探查皇宫?陌尘觉得再由她折腾下去两人迟早要人头落地,可这祖宗一般的人物也不是自己能够号令的动的,只得苦苦哀求,这位姑奶奶才同意这几日修身养性冥思一番再做打算。 大祭将近,皇城内热烈的气氛与戒严的状态形成鲜明的对比,往日隐藏于黑暗中的势力也逐渐浮出水面从而引起一番番交织碰撞,大皇子忙碌着祭典,从大格局到小细节皆展现出一丝不苟的态度,这认真负责的态度令礼部一众大臣赞赏不已,纷纷说着大祭过后要在皇上那里为大皇子请功,大皇子每听此闻也不过微微一笑并不多说。 陌尘摸摸胸前的前囊犯起了愁,这姑奶奶在消停了几天后异想天开的女扮男装说要带他去玩耍一番,还没等高兴几许陌尘就犯起了愁,那头顶上明晃晃的“迎凤楼”牌匾便告诉他此处是个不可多得的销金窟。 迎凤楼建楼已有七十余年,前后易址修缮也有十余回,是这皇城之内数一数二的风雅之地,和一般的青楼红院不同,迎凤楼女子皆为上品,琴棋书画舞无一不通,但迎凤楼内不得做那鱼水之事,喜欢姑娘的人只能带她回家玩乐。迎凤楼以其绝色的姑娘及文雅舒适的环境名驰皇城,上至皇子王爷达官贵人下至寒门书生商门侠客皆喜欢在这里找点乐子,只不过真正能玩的开心的人却少之又少,原因无他,囊中羞涩而已。 那紫衣的公子手执金丝水墨扇大摇大摆的进了门,娇柔的姑娘们带着莺莺的笑霎时间围了上来,这样俊俏的公子爷一看就是大家门第,有模样又有钱如此香饽饽怎可轻易让给她人呢。 妈妈挤开姑娘们来到公子面前,香气萦绕的手帕打在沐的扇子上笑盈盈的说道:“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敢问是哪家的爷,在咱这迎凤楼可有什么相熟的姑娘啊?” 沐撑扇于胸前笑着答道:“久闻迎凤楼景美人更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烦请妈妈给我找个好观处让我好好看看姑娘们的才艺,还有,给我身后的这位小兄弟找几个姑娘来,要顶好的姿色,钱不是问题”说着沐拿扇子拍拍身后一脸绯红达到陌尘。 “哎呦,您就瞧好吧,咱这迎凤楼绝对令您满意”说着,妈妈领着沐与陌尘上至二楼雅阁伺候坐了下来。 帝国六世三十七年,宛贵人怀胎十月即将临娩,是夜,皇帝推掉了手上所有的事情陪在她的身边等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宛贵人的义兄镇国大将军神武子言也率领亲卫返回皇城等待这个即是侄子又是外甥的皇子的到来。能引起皇帝及大将军如此关切的原因有很多,一为宛贵人是二人关心之人,二是皇子出生也非小事,三则是近日的异端。 皇城时值酷夏,烈阳似火,城似焚炉,除了些许贫穷人家的苦力出来某些生计,往日繁闹的大街之上便再无他人。 当夜,风起,刮了一夜,第二天城中百姓惊奇的发现原本的酷夏变作了爽人的凉秋,挑夫、小贩、商铺、酒楼,原本空无一人的大街再次熙攘起来,那天是皇城入夏来最为热闹的一天。然而,皇宫之内,天机阁的术士垂立于皇威之下说着天生异象不知祸福的怪话,皇帝沉默着思量片刻,挥挥手让他走了出去。 第二夜,风起乌云密,电闪雷光鸣,漂泊的大雨似万千铁骑一般从天际奔腾而落,夜里的人们纷纷找出了薄被搭在微凉的身上。雨下了一天仍未停歇,闻得宛贵人腹痛的皇帝摆驾移宫陪在了这位曾也是侠女一般的爱人身边,只是偶尔,他看着外边的大雨不自主的陷入沉思之中。 三夜,雨停但气温仍在降,飞舞的雪花纷纷洒洒为这久不经寒的皇城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裘袍。皇帝立于庭院之中,雪花搭在他纹龙的袍子上化为晶莹冰滴渗于衣内,想为其撑伞的小太监被其令于一旁不得上前只得心忧着主子别因此染了风寒,否则他就算多少个脑袋也不够钢刀来砍的。 房内宛贵人在痛苦的哀嚎,分娩之罪天下首痛的名号并非浪得,不同于皇帝的镇静,往日御兵百万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子言大将军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檐下走个不停。 “子言,别走了,宛贵人她身子好,不会有事的”看不下去的皇帝陛下开口宽慰道。 “皇兄,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敢情不是你生孩子是不,瞧你镇静的就像宛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一样”皇兄身为帝国掌舵人一向平静,可此刻的平静在他看来就如冷血一般,他神武子言一向热血因此看不下去。 “可你着急又有什么用呢?”对于神武子言的问责皇帝竟无言以对。 “我跟你说,宛妹当初可是为了保护你差点连命都丢了,她和孩子要是出点什么差错,我定要闹上一闹,手下百万儿郎也要闹上一闹”担忧过度的神武子言此刻就像个耍泼的无赖一般令人无奈。 “唉,你啊”皇帝缓缓走来拉住他,“看你,说个什么混账话,让朝里那帮老家伙听到又要参你个不忠不义了”对于这个自小皮闹的弟弟他一向没什么办法,待他登基为帝后将其放于军中也有磨磨性子的想法,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性子没磨好反倒让他带出了一帮臭脾气的小混蛋,不过这些儿郎打仗倒是个顶个的好手,这也算意料之外的惊喜。 “天机阁的术士们说此番异象非福即祸,朕怕这个孩子对于帝国的未来不利啊”看着雕花的房门皇帝有些担忧,他不禁想起这几日常做的梦,梦中有位背对于他的男子君威孤傲气流天机,那男子不说话只是抬手间便是江海动荡风云忽变…… “呸,就凭这区区尺寸的飞雪就断定宛妹肚子中的孩子是妖孽,是祸根?”听闻此言将军不禁怒从心来,磅礴气机刹那间从袍子中涌了出来绕过皇帝涌荡在偌大的皇宫之中,石上积雪被强大的元力携起飞舞而又烟消云散,片刻后整个皇宫就如从未蒙雪一般。元力充斥天地之间的时候,宫内的高手心中便忍不住的颤抖,苍穹实力的大将军施威绝非一般的修士可以与之抗衡,连天机阁的几位隐世多年的镇宫老不死都不禁感叹一声这个狂将实力又精进了不少而后又苦笑此次天机阁可以说是与这位帝国的大将军结下了不小的梁子了。 “子言,休得放肆”看着这个敢于宫内施展自己苍穹实力的弟弟皇帝冷下脸沉声道。 “哼!”神武子言冷哼一声还是收起了肆虐的元力而又在檐下继续徘徊。 “你莫要动怒,朕已经去学院请了皇兄,以他的见识说不定有合理的看法”皇帝继而又开口道。 “哦?竟然请了大哥”听闻皇兄此言,大将军有些意外,这位入得帝国学院做院长的大皇兄一向是他敬畏的人,从小到大,无论他神武子言如何顽皮却始终不敢在这位大哥面前太过放肆,因为大哥他说不过也打不过,即使现在他将入比大哥还要高的苍穹中期却依然要在大哥对于万法天地的参悟之下吃亏。 神武子言话音刚落,便只见一老太监引得老人而来,老人白发银须却目似光电令人不敢小觑。 “陛下万岁”见得皇帝,老人抱拳躬身施以敬意。 “皇兄身为学院之主切勿多礼,此番劳扰皇兄望皇兄见谅”未等老人身子躬下皇帝急忙前行扶起。 “为君分忧是臣分内之事”老人回言又笑着看向躲在皇帝背后的神武子言:“方才我观宫内气流飞舞,肆意妄为,你的功力又精进不少” “大哥,我不是……”神武子言想要开口辩解以改善自己在老人心中的形象。 “改日来学院,我与北彦、乐怜他们研究了新的阵法,正好你来试阵”不等将军语毕老人笑着捋须道。 “……哎”神武子言苦着脸应道,心想又要免不了褪去一层皮肉,看到皇弟如此脸色一旁的皇帝也暗自偷笑。 “皇兄,这天……”皇帝担忧的问起老人这异象的事情。 “陛下莫忧,臣这几日与院内导师纷纷观天可断此为异气入人间所至” “异气?”皇帝皱眉“莫非是有什么异界来客,可边境和无极狩猎者并未有消息传来啊” “非也,臣推断这异象横生的原因是有异界了不得的大能身死借以人间转世,随其的气机也一并入了人间,因此这才夏飞大雪寒气逼人” “莫非是宛……” “嗯,若臣推断不错,可能便是入得我神武皇家了” “那……” “陛下放心,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未来还很长呢,这孩子未必不是我神武帝国振兴之转机……” “生啦,生啦……”老人话音刚落便听得房内有人高呼宛贵人得了一皇子…… 神武六世三十七年,夏如寒冬长达三个月份,宛贵人生皇子名为神武冰澜,皇帝封宛贵人为贵妃移居新宫。那年,帝国学院的院长神武子虚归途遇弃婴啼于野地之中,院长观城内外因皇子初诞一片欢歌便为弃婴取名落子歌并由其带回学院进行抚养。 第十一章:神武帝国(四) 沐与陌尘坐在围纺的阁楼间,一名十五六岁的青衣小娘端着酒壶立于一旁静默不言,比她稍大些的红衣姑娘此刻坐于陌尘身边时不时还贴近几分,满身的香气让陌尘这个久混江湖却不经男女之事的小雏心乱不已。 沐端着酒杯,瓷玉杯内透明的液体在她的手中轻轻摇晃散放着诱人的迷香,沐看向楼中那青丝围幔罗帐,帐中的男子身着青色纹竹衫,嘴角含笑眸如星夜,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沐觉出他身上带着的那特殊的味道,虽然还未释放,但这整个迎凤楼甚至整个皇城都是这样的味道,连这神武帝国的气运皇威都无法将其隐藏。 “那人是?”沐转过头,冲着已经窝到一副怂样的陌尘怀中的红衣女子问道。 “呀,公子不是京城人士吧”看到沐问的那人,姑娘有些吃惊。 “怎么,那人知名到整个皇城的人都认识吗?”沐笑着反问。 “不说整个皇城都认识,但上至王公大臣、内外军将、成名的修士,下至茶楼酒馆与这等文雅之地没有不知道那位爷的”说着,女子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那位是神武帝国博学多识文武双全的四王爷,当今陛下的四儿子” “哦?”沐俊俏的脸庞仍挂着笑“可否告知他的名字?” 红衣的姑娘觉得眼前这位俊俏的公子哥和这位负剑的呆萌小弟一样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堂堂神武帝国四皇子的名字她竟然不知道,不过妄论皇家也不是什么小事,女子只得歉意一笑说自己也并不清楚。 “哎……”一直处于心乱躁动的陌尘看到这位姑奶奶竟然起身朝着对面的围帐笔直的走了过去,乖乖,对面那可是神武帝国的四皇子,你这样走过去岂不是要被当做刺客然后被隐藏守护的大内高手们斩成肉泥。 沐缓步而行,四皇子周围的便衣侍卫纷纷投来警戒的目光,手上的刀剑也握紧了几分,再看那身着纹竹青衫的四皇子此刻正眸带笑意和一名迎凤楼的头牌佳人侃侃而谈。 “站住!”两名侍卫挡住了前行的沐。 “在下牧途,久仰四公子大名,今日斗胆前来敬酒一杯” “让他进来” 听闻吩咐,侍卫闪了身将执酒的沐放入,沐微笑示谢,端着酒杯走入帐中。 此帐颇大,约有沐方才所在的地方三个有余,地上设红木板,板上铺锦绣毛毯,有方桌几张,桌上有佳肴美酿或琴棋笔墨。帐内熏着香,那四皇子此刻便坐在毛毯之上,身旁的佳人偶尔倒酒为他的白玉杯中添上些许的酒水。 “你是何人,来自哪里啊?” 四皇子并不看他,轻言问道,果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在下牧途,来自帝国不知名的小城,自幼便闻得四公子天资聪颖文武双全乃我帝国之宝,心生仰慕已久,今日遇见定当敬酒一杯”,沐笑,手上的酒举高了几分。 “本公子的名声在帝国都这么响了吗?”四皇子转头问那倒酒的佳人,脸上仍是温文尔雅的笑。 “公子举世无双,帝国百姓谁人不知啊”女子见皇子问她急忙笑着恭维道。 “文武双全举世无双是当不得的”皇子端起桌上的酒看向举杯而立的沐,“闲散皇子还是更适合的,来,喝酒” 沐与神武冰澜举杯而敬,杯中琼浆尽然入得腹中。 “说吧,你找我到底何事?”神武冰澜自然不会相信什么仰慕已久的鬼话,他可不信以自己一向懒散的性子会引得什么痴迷许久的粉丝。 “四公子果真智达,在下温书多年却屡次与皇榜相错,今日偶遇四公子,望公子举荐一番” “求官的?”神武冰澜笑笑抬手将去皮的水晶葡萄丢入口中,“那你可找错人了我从不理会军政之事,自然也不会举荐什么自称是有才之人” “四公子爱好山水自然的情操小人自然知道,可是这并不是为了公子您自己,而是为了神武帝国的百年基业,小人知道公子一向是爱国忠君替天下分忧的人” “哈哈哈...”神武冰澜起身而笑“你这嘴,本公子喜欢,凭你这三寸舌也确可得个功名,回去吧,本公子想好之后自然会找你” “多谢公子厚爱,小人来日定当回报”说着,沐躬身退了出去。 “主子何意?”身旁有亲卫上前询问。 只见神武冰澜缓步行至琴前拨弄了几根久寂的琴弦说道:“不知为何,这人让我看了就是有莫名的好感” “那人有修为在身”侍卫开口道。 “嗯”神武冰澜挥手让女子前来弹琴“方才我以元力进行探测,此人有尚真中期的实力,而且还是个女儿身”说着神武冰澜嘴角起笑,一抹不明的意味也在眼中开始闪烁。 陌尘看沐走出,面无表情,杯中的酒也已空空如也,心想这祖宗莫不是在里边和人打起来了吧,可是没听到有什么吵闹的声音啊,倒是刚才有笑声传来。 “怎么?”不等沐坐下,陌尘急忙上前询问。 “没事”沐又斟了一杯酒,心中却想着方才的古怪,以自己如此强大的元力进行探测可却无法查明那皇子是怎样的存在,要知道自己可是继承了羽殇十分七八的力量,在这人间更可以说是天灾级别的绝世高手,可一旦将元力入得其体却立刻遭到强大的压制,那力量绝非小可,恐怕连那皇子本人都不知道自己体内有如此可怖的力量。 “有意思”沐嘴角含笑,心中暗暗思索。 魔君已去人间近乎一年,魔界的表面仍是安安稳稳的正常运行,可是每一个身处高位的魔界大佬们都明白,这平波之下早已是暗流涌动波澜纵横。 大祭司在魔君走前接受了守国的任命,身处魔宫军政主事的他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其中的荆棘密布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魔君大人在人间今日可有什么状况?” “回尊上,听说魔君大人已在人间神武帝国逗留数月,不知何意”黑暗中,有密探回传。 “神武帝国?”大祭司思索着脑海中的记忆这才想起来这是个建国才不过百余年的国家,“人世风云变,短短千年的时光人间的国家朝代便已是沧海桑田了,如今能剩下的有传承的国家便只有那个名为南庭域的了吧” “回禀尊上,是的,人间自有修士经发展至今论得上源远流长的便只有那个叫南庭域的国家了,与我魔界相比,人间着实脆弱的很” “不...”老人从座上站起身,背着手看向窗外昏暗的魔阳“人间修士虽无我魔界实力强横,但他们却能在短短百年的时光中达成我魔界千万年才能达成的境界,以修行速度论,人间当属三界第一” “尊上说的是”密探在黑暗中附和,“不过他们再强大终究会丧于我魔界铁蹄之下” “的确,若无仙界相抗,那人间早就是我魔界囊中之物了”老人捋须而笑继而又说:“多派些高手去人间走走,那几位大人不会这么甘心臣服的” “是...”密探回应,悄然退下隐于黑暗之中。 …… 灰暗之地,幽渊之中,枯骨王座上的男子被覆于宽厚的袍子之下,袍子上纹有红色云纹,云纹中些许冥魂游动。 男子不知其名也不知来自何方,可关于他的传说在人世却从未少过,传言他也曾出身一古派之中,也是个年少英俊的绝世天才,可年少不经权势诱惑误入邪道之中,先屠满门宗师又灭当时成名高手数十位,最终惹得游侠剑盟所不容齐聚十五位执玄以上的高手意欲将其灭杀,可结果却是十五位成名的剑客陨落于灰暗领域。至此,灰暗内外的高手再无人敢与其交战,他也就成了灰暗的王者及数十万黑暗行者的领袖,他便是当世修为被称作半步天灾的灰暗之主。 此刻,大闹南庭域的昏诺、摩诃等人垂立于王座之下等待着他的命令。 “能从云梦泽的手中逃脱,也算你们不容易” “主上,云廷的高手还是有的,只不过未必会有传言的那么厉害,若倾我灰暗的高手之力,必能将三大帝国的高手尽数剿灭” “摩诃,若是云廷那些镇国老不死出手,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气势陡然展开,强烈的威压让座下的几人心颤不已,“本座早已经与你们讲过,要静养实力以待机会降临,可你们呢,是不是以为仗着自己区区苍穹的实力便可以纵横于世了?” 威压仍在增加,经受不住的几人纷纷跪下俯首以示知错。 “罢了”王座之上的男子散去强压敛了些许的冰冷,“最近你们修行一番,不久有些事情交由你们去做,昏诺,你留下,其余的人散了吧” “是,主上”几人叩首起身渐渐退下。 “不知主上有何吩咐?”昏诺禀扇拜问。 “有件事情交由你去做,人马本座也为你准备好了,莫要让本座失望”说着,一副黑色的卷轴飘落而下,昏诺双手接住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他心中起伏不已。 “主上,这?”观得卷中内容的昏诺心中不仅有些惊畏。 “你只需慢慢监察,动手一事自然有人会相助于你” “是……”闻得有高手相助的昏诺心中仍是不安,这样的目标得需要多大的助手才能将其镇杀啊。 “主上,闻得神武帝国将在皇城举行春日大祭” “本座已知,此事你们就不要去掺和了,一来这是个明局,二来神武子言也在那里,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是……”昏诺应声在男子的挥手示意中悄然退下。 第十二章:神武帝国(五) 客栈中的修行者执剑客纷纷付了房钱结账,散乱的人群在一个个黑夜中的据点集结,他们接过递来的侍卫军装及大典通行令牌,将手中的兵器换成统一的神武制弯弧钢刀或明刃剑,像一支整装待发的远征军队,只不过明日确是神武帝国春祭大典举行的日子。 夜幕久降,大皇子在府中设下私宴,山珍海味琼浆玉液,偌大的房间中没有一名侍卫及仆从,大皇子落于主座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有人推门而入,嘴上有青须些许,白白净净像是大家的公子。 “主子,我是不是来的早些,这宴会上怎就你我二人?”那年轻人抱拳一笑随就挑个中等座位坐了下来。 “眠山一向勤快,我是知道的”大皇子笑着回应,这位是城中富商子弟也是他从小的玩伴,此次大计花费的诸多银两也多亏了他的相助。 有人握剑而来,看似散漫的闲步踏于青石板上竟飞扬起些许的灰尘,来人入得屋抱拳敬了座上的大皇子。 “快,左兄快坐”大皇子早已起身为其拉开身侧座位,邀其座下。 姓左的剑客也已成名江湖四十余年,其实力更是执玄巅峰半步苍穹的境界,前些年欠了大皇子的人情,全等明日相报了。 左卫将军与涉远将军在夜幕中的皇子府外相遇,腰间佩刀的二人将阶虽相差几级但却都已是四五十的年纪。 “将军自塞外而归,辛苦了”左卫将军首先开口。 “同为神武尽力,谈不得辛苦”涉远将军抱拳回道。 “一生征战几十载,这柄刀却从未染过自己人的血”左卫将军抽出腰间佩刀,寒芒毕露的钢刀在清冷的月下闪烁着渗人的杀机,二人眉间愁丝渐重,明亮的眸子渐渐起了一丝的阴霾。 “唉……”涉远将军长叹一声“将军,进去吧” 宴上终于满了座,来自天南海北各门各派各种势力的人物们此刻同饮了杯中之酒。 酒渐醉人,扶着桌子站起的大皇子举着杯子竟放声痛哭。 “我三岁被立为太子,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圣贤文章,上忠君孝父下体恤将官百姓,可是呢?”大皇子饮尽杯中酒,两行清泪从红色眸中滑落“陛下他听信奸妇之言将我母亲打入冷宫从此母子相离至死竟不得相见,又屏退一众大臣所言废我太子之位,这口气,流着神武皇朝百年血脉的我必不能忍!”杯摔落而下在铺毯的地面粉碎开来。 众人同行,一个个瓷玉酒杯化作满地的碎屑。 “殿下此仇我等必为之报,死,亦不足惜!” “好”大皇子目光扫过众人,“明日若成大事,尔等皆是我神武帝国一等一的功臣!” 神武帝国六十五年春,皇城北,一大早便赶到此处的大皇子巡视着大典所需的各项人马。礼乐队、禁卫军、观礼民众等各项安排在他的吩咐下井然有序的进行,大皇子站在台阶之上看了看悄然升起的黎明,碧色的翡翠扳指被他背后的手指紧紧的按压。 沐及陌尘随着观礼的民众进入近乎万人的百姓散落在偌大的道场之上,道场呈圆环状,位于中心的便是皇族之位及行礼之地,越向其中警戒便会越为严格,没有特殊信物的二人只得止步于内层之外。 若说外环是无权无势的百姓或行于江湖的无名人士那么靠近内环的便是一些达官贵人知名剑客了,他们虽比不上皇亲贵胄武林泰斗但也是一方土地上能够称得上人物的了,他们此刻相互攀交更是眼巴巴的期待内层中心地带的大人物们能够注意一下自己以求一步飞升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内层中人数不多,他们要么是皇宗的王爷国公,要么是能震于朝堂的高官或摄令边疆的将军,还有几位是举国闻名的当世大儒和门宗修士,他们可以说是抬抬手便能遮去一方天地的人物。 内层中心地带被明黄绸帐所威,空荡的雕龙座椅上此刻还空无一人…… 日头渐正,各方人马也已就位,此刻从远处街道传来马蹄的声音。 行于队列之前是八乘八的六十四匹红绸马,马上的将卫也是暗红将铠镶有明黄纹饰,马后举旗及抬锣侍从又有百人,皆是礼服裹身新衣敝体,再后便是龙车凤辇,拉车的也是雄壮的异兽,皇帝及皇后坐于车间,帘子偶尔被风吹起能够使人一睹龙颜。车队之后,百余覆铠的禁军步伐整齐,手中红缨钢枪映着刺眼阳光熠熠生辉。 有礼侍太监用他尖细的嗓子高呼御驾至城北道场,万民迎拜,话音未落,道场之上的百姓高官纷纷俯身跪下将头颅紧贴在青石板铺垫的土地之上,零零星星站着的只有那些行于江湖之上心高气傲或雄霸一方的修行中人,好在神武帝国崇尚修行武道即使贵为天子对此面君不拜的行为也能够以淡笑的方式容忍。 匍匐于地面之上的陌尘斜眼看了看沐青色绣文长靴,心中暗道这面君不跪女扮男装的姑奶奶在脚的伪装上还不够火候啊。 那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在太监的搀扶下从车上走下,携手一旁身着盛装的皇后向着帐中的龙椅走去,在二人落座之后挥手示意下负责主持此次大典的礼部官员便向着前方的高台走去。 开始不过是承蒙天运皇帝主宰四海生灵的奉承,后面跟着是乞以苍天庇佑愿得风调雨顺百姓安康神武愈加强盛,待这乞天法旨说毕便是那来自国供宗门的天师手执桃木剑边恰诀边念咒在高台上的供桌前开始行步。 那天师也已是年过七十,是道宗名显一世的长辈,虽不过执玄初期的修为但在参悟天机经文方面却是巅峰的人物,此次请的他行此春祭也让礼部官员废了不少的心思。 老者步伐生风,青色铭文流于桃木剑上,这道场上的一方天地渐变,风云起叠让人惊叹不已。 乌云凝聚,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昏暗了起来,渐大的风配合着云层中闪过的几道雷光让这天地显出了一张狰狞之态。 人群中有议论声起,说什么乞天失败天将降大灾于神武的叛逆言论,不懂奇门玄法的百姓闻此言论不免心中惶然只得俯身跪在地上祈求上天的原谅,有人不只是好奇还是多疑偏要问问那出此言论的人为何说是天降大灾,有人回道神武中兴数百年当朝却出妖后,害神武主母宁妃又夺天选之人大皇子君王之位,天,不可原谅! 诛心的话越传越近,皇帐之中听闻此言的皇帝陛下保持了可怕的沉默,而是挥手让人将那年至古稀的道人请来。 道人将剑背于身后,右手执礼敬了敬这神武的君王。 “此番天景,不知道长作何解释?”皇帝沉声询问,听不出来是怒是喜。 “狂风骤起乌云聚,暗日无光国运急,陛下,这是我神武国运遇到坎坷了”老道人正声回道,旁边听至此言的高官王臣纷纷交头接耳兀自议论起来。 “哦?”皇帝也并不生气或焦急继续发问道:“我神武自开国皇帝建立龙土以来已是数百年之久,百年内征四海灭蛮疆,不知多少的强敌悍将皆灭于我百万铁蹄之下,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四海升平,道长这国运坎坷不知从何而来?” “从这帝都皇城而来,更从陛下的禁宫而来”道人抬头,执玄的气势刹那间在身上展开,呼呼的风声卷着身上的道袍飘荡不止,皇帐中的侍卫纷纷拔刀围了上来。 皇帝黑眸渐冷,眉头间的皱纹也渐渐凝聚起来,他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卫退下,自己从龙座上站起看着眼前须发皆白的道人,“不知道长所言,作何意?” “贫道无意,不过是身为神武道不甘神武中落而已” “神武何以中落?”皇帝紧问,任谁都能听出他竭力压住的怒火。 “神武萧妃为夺皇后杀宫中百人,陷宁妃害太子此为中落之因,皇帝陛下不分是非宠爱奸人亦为中落之因!” “大胆!”皇帝重重拍在龙案之上,帐中皇族瞧此道竟敢如此触怒龙威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切莫动怒...”皇后从身后扶住因震怒而发抖不已的皇帝并且安慰道。 “道长以这浅薄法象欺君,莫不是以为我神武皆是蠢人?”大将军神武子言从位上站起,挥手间苍穹的元力便直上云霄冲散了暗淡的天光,原本昏暗的道场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将军好修为,不过将军可冲散这天穹雷云却冲不散人心雾霭”老道脸色未曾改变。 “陛下,宁妃自入宫来不争不抢不计不张,一派淑德谈何歹毒行刺啊?”有臣子冲至帐中跪下大喊。 “陛下,切莫被萧妃蛊惑至神武国运于不顾之地啊”有老臣伏案痛哭涕泗横流。 “望陛下查得真情还大皇子君王继位”有覆铠的将军抱拳发言。 “好……哈哈哈”看着地上跪着桌上趴着一同痛哭的老臣皇帝笑了笑,转头看着帐外早已等候许久的大皇子。 第十三章:大典之乱(上) “你也是这般想的吗,乌澜?”皇帝陛下看着走入帐中的大皇子凝眸开口问道,“又或者,他们都是替你说出了心里的话?” “父皇,乌澜生得圣恩长于皇家之中,遵您教诲习武学文礼待长辈爱护弟妹,乌澜觉得自己做的够了!”话音一转,已是中年的大皇子冷眼看着这个被他尊称父皇的男人,“可您呢,关我母废我位,将我满腔的雄心壮志让给了神武霄澜那个废物,就因为他的母亲是皇后?不,我不服,我忍辱负重胆战心惊的活了四十多年就是为了告诉父皇你还有每一个人,属于我神武乌澜的东西我一定会亲手拿回来” “好,不愧是我神武一脉的子孙,有着不甘于人的心还有着不下于人的胆,乌澜,四十年以来你终于不再像个懦种了”皇帝陛下捻须一笑继而目光骤冷,“可是,你凭什么拿回你想要的东西?” “凭什么?”乌澜步入皇帐中央,傲然直视着这位天下之主也是他的父皇,他狂傲一笑:“凭我满腔热血,与那赤胆忠心的儿郎” 话落音毕,大皇子逼动内力震开皇袍露出覆体的镶龙软铠,帐外守在内侧的侍卫纷纷拔出钢刀斩下身旁的皇族禁军,一切就发生在刹那之间,快到被斩下头颅的侍卫还来不及发出痛苦的哀嚎。 人群纷纷骚动起来,奔跑着,嘶吼着,血光纷飞着。有外层守卫不明真相便被人群冲散,在摩肩擦踵间被劈下的巨斧砍作两截,属于大皇子的修行中人纷纷各显神通在极短的时间内占领的关键位置。 剑光于身侧亮起,两名新晋执玄的卫戍统领头颅高高飞起,还未倒落的尸体身后站着由剑滴血的左姓剑客,有修途行者认出纷纷惊呼,这半步苍穹,成名南江许久的左剑客竟也来此京城行凶。 皇帐中,阴沉着脸的皇帝陛下坐在龙椅之上,手边是皇后亲倒的碧香暖酒,大将军神武子言坐在皇帝的下方抛两颗花生米入腹且自饮自酌丝毫看不出紧张的样子,皇后也端坐在皇帝身侧,神态淡然仿佛这场中巨变未曾出现一般。 “这,便是你的凭侍吗?”许久,皇帝颤抖着唇开口问道。 “不错,父皇,这便是儿臣的凭侍,凭这三百沙场中磨砺出来边军,凭这五百修行界中的好汉,凭左卫将军手下的三百城防,还有我神武乌澜不死不成的决心!” “神武乌澜,莫非你要弑君弑父不成?”皇帝抬头,冰冷的眼光刺向帐中哦大皇子。 “儿臣不敢也不愿,只是父皇年迈,龙体欠安,儿臣希望接过父皇的担子将这天下挑在儿臣的肩上”大皇子上前一步,目光与皇帝相对“二弟他会封王封地,至于这贱女人”说着大皇子看向仍是一副淡然模样的皇后,“她得死” 剑出鞘,直刺皇后玉颈,花生米在神武子言手中转个圈,带着金色的气流飞过,下一秒,大皇子单膝跪在地上,右腿的膝盖上一个被贯穿的伤口此刻正鲜血横流。 “皇叔?”大皇子咬着牙转过头看着那名仍在饮酒的男子,如果说有什么能够使他几十年心血付诸东流的话那么这位苍穹无敌神武第一的大将军绝对算那么一位,可他以为他不会动手,可如今这血淋淋的伤口告诉他,他的想法终究太过简单。 “乌澜,向你父皇请罪,还来得及”神武子言放下手中酒杯,郑重的看着这位做皇子做到已是青须近寸的皇侄。 “请罪?”神武乌澜捂住伤口颤颤巍巍的站起,他环顾四周,那些支持他的反对他的还有巴不得他早点死的,“满弦之弓,既出便无回头箭” 大皇子挥手,身后等待多时的侍卫纷纷执刀上前,明晃晃的钢刀向着皇后砍去。 华服加身的皇后并未惊慌,身旁皇帝闭上眼,抬起右手重重挥下,暗藏许久的死士纷纷跃出与刺客战作一团。 “沐,不如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这刀来剑往的我怕你有个什么闪失”看着再一次骚动起来的人群陌尘好心的开口道。 沐懒得理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她撑开属于自己的领域冲散拥挤的人群独自向着远处的一所皇帐走去,那里是被层层守卫保护起来的神武众皇子所在之地。 左卫将军率领着手下军士守在外层,一方面是防止皇族重要人士逃出另一方面也有拖延外界军队救援之用,可是在人群骚动开始后这位守卫京都已有十余年的二品武将发现竟遭受了三倍于己的敌方袭击,那些本来奔逃的百姓不知从哪里扯出钢刀用着军队快狠的杀法将他手下一批还未反映过来的儿郎砍翻在地,待到左卫将军下令缓撤集型已是有半百的伤亡,这名五十余岁的武途悍将这才看出对方都是城外卫都营的好手。 左剑客一手自创剑法舞得可是飘然惊人,近百的回合已有四名大内高手惨死在他的剑下,其中一名更是浸淫执玄已有十余年的修士,可左剑客并不会感觉自己能够从这里活着逃出,不说那些源源不断赶来的禁军守卫·便是那宫中真正的高手怕也是仍在观望,何况帐中还坐着神武第一的神武子言,可他不曾恐惧,人在江湖以命还情是应该的事情。 “敕!”雷火三盏飘而不落,触者非死即伤,道场中央,两名道人执剑而立,手中黄符已不知燃了几张。 “师爷,何以此举陷宗门于危难之间?”有小道人开口而问,英眉间满是冰冷杀意。 “我宗行于世,已是百年久,可我等修行是普救众生而非做那皇家金丝雀,瞧瞧你们如今的样子,一个个痴于名势附于金钱哪里还有半点修行人应有的样子?”老道人怒吼着回应以示心中愤懑之情。 “立于国宗务于皇家也是普救众生,名势金钱也能够便于修行,师爷,是你年迈愚钝了”小道人反讥将剑竖于面前,一纸黄符燃烧殆尽桃木的剑上隐隐跃动着雷光。 “多说无益,让老道来尝尝你这宗门行刑人的厉害”话音刚落,二人似离弦之箭奔向对方再次战作一团。 埋伏许久的宫廷禁军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便将叛逆赶至道场的南墙之下,外围手执钢刀的侍卫紧紧护卫着中心地带的大皇子向着外边撤去,可锋利的钢枪令他们每一步走的都是极其艰难。 皇帐之中,皇帝在龙椅之上闭着双眼,可紧皱的眉头也可看出他此刻内心的云翻雨动,皇后默不出声陪在皇帝的身边没有受刺的惶恐也看不出除去大皇子的喜悦。神武子言仍在帐中饮酒,酒精带来的醉意令他开始散出自己强盛苍穹的元力。 “殿下,快走”左卫将军捂着左肩,手指中溢出的鲜血提醒着战斗的残忍,早已是满心凄凉的大皇子被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将推向外围,那里有守侯多时的马车卫队以便供其逃脱之用。 “我……”大皇子手中的长剑早已不知丢到了哪里,堪堪御灵修为的他在这血腥的战场之上毫无作用。 “快走啊,殿下,留着这条命他日才有可能再登龙位!”看到犹豫不决的大皇子还未动身,疼痛不已的左卫将军大吼道。 大皇子望了一眼这个满脸血污的老将咬咬牙在亲卫的掩护下向着接应的马车走去,一路上他不曾回头,他知道那些被他抛在场中的人最终都会变作日下的枯骨,他发誓,若来日为帝此时为他而死的人都将得到应有的报酬。 马车在黎此不远的偏僻石街上,一队有尚真以上修为的人守候在那里为的便是能在失败后给自己的主子留个活命的机会。 大皇子终于来到那街口,脸上的汗珠似雨般落下,身边的亲卫也只剩寥寥几人,可没关系,自己冲了出来,只要再冲出这皇城那天下之大,总会有一个他容身的地方。 可当他看到那匹可日行千里的宝马分尸于地,十几名尚真级别的高手尽为阴间亡魂时他就知道属于自己的那个逃命的机会此刻也化为了乌有,车后阴影中,直属皇帝陛下的弑令小队站在那里,一行七人,皆是执玄修为。 “殿下,陛下要您进宫”阴影中有老叟的声音传来。 “要我进宫?”大皇子闻言惨笑“恐怕是要我进那天牢是要我下半生孤苦伶仃吧”大皇子向后退退,身后的几名亲卫拿着刀护在他的身前,“休想,我神武乌澜今日就是死于此也不会回去的” “那就得罪了”话音刚落,有人影冲出,几个回合的交锋闪过地上便又增添了几具年轻的尸体。 “乌澜快走”刀锋带着寒意斩过,袭来的长剑被格挡而回发出清脆的响声,惊慌不已的大皇子定了定神这才看清了来人,是自幼便颇为宠爱他的禁军统领之一的蓝英叔叔。 “蓝叔,我”大皇子话未开口,街口便奔来一匹快马,被抛至马上的大皇子在蓝英的护卫下向着城外冲去。 “蓝英?”弑令队中有人认出了他,开口低念着这位半步苍穹的禁军统领的名字。 “皇上神机,蓝统领果然会出手” “那我等?” “依令而行,大皇子必须回宫面圣”老叟令下,几人应和一声便飞身向着二人追去。 第十四章:大典之乱(下) 当神武子言放下手中酒杯的时候,隐于道场暗处及坐镇于皇宫之中的国之高手们纷纷心中一颤,那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在刹那间袭荡了整个皇城,力量的源头在道场之上,靠近众皇子的地方。 层层守卫的脚下大地开始破裂,一只只黑色的触手从裂缝中伸出,被其触碰到的皇城军卫纷纷脸色发黑变作干尸,如有高手察望便可发现他们身上的元力此刻已是荡然无存。 军卫中有头目披甲执兵,五名尚真级别的孔武大汉围着仍在不断冒出的触手不断攻击,霸道有力军武法诀将一条条触手斩断但很快又有新的冒出,带着黑色的芒刃向着他们袭来。 “此物是何,该怎么破!”有人甩动手中巨斧将身前触手拦腰斩断。 “不知,等……” “小心!”未等那人说完,黑色的触手穿透他的胸膛将其变作黑色干尸。 沐在帐后,无形的丝线从她的手上伸出缠绕在触手所连接的本体之上为其供应着能量,这是魔界的千腕魔种,传言每十年便可生出一根触手般的藤须,藤须软时似绸缎硬时堪比钢铁,具有吸取其他生物元力的本事。这株千腕是沐从魔界带来,带来时不过堪堪御灵的境界但在她此刻元力的加持下竟已直逼苍穹中期的实力,其触手之多也近百余。 皇帐中,被层层护卫的众皇子仍在饮酒,仿佛帐外的腥风血雨就与他们无关一般。 “我早猜到他会败,跟父皇掰腕子,他还嫩了点”太子位于上座,大皇子的失利让他此刻看起来喜出望外春风得意。 “不知皇兄将受何惩”六皇子放下手中的酒杯显得有些忧愁。 “怎么老六,你还为一个犯上作乱的不孝子担心?”对于六皇子的担忧太子不免有些气愤。 “太子何言,皇兄他终究也是我神武血脉,今日落难我怎么能不为其担忧” “哼”太子气语“神武之脉叛于神武,这次父皇肯定要杀了这个不孝子” “唉……”六皇子长叹一声不再发言。 “二哥,六弟切莫伤了和气”四皇子急忙端着酒杯站起劝道“大皇兄他年长我们很多,我们小时候也颇受他的照顾,今日落难,我等同为兄弟为其而忧也是难免之事,至于皇兄他今日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所应受何惩罚那只能等父皇圣旨了” “冰澜,你说父皇他不会真的要杀大皇兄吧”神武帝国的三公主聊起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哥哥心中也不免有些惶然,自动手至被父皇平息,这一切都经历的太快,虽然他们知道他必定是输可却从未想到如此的反叛在他们的父皇面前就如同孩童之间的玩耍一般。 “三皇姐,我又不是父皇怎能知父皇之意”神武冰澜耸耸肩颇有些无奈,“依我看与其担心皇兄不如担心这帐外的怪物,此等杀人怪物我从未见过” “四哥此言有理,虽说此物不会对我等造成伤害但其出身却令人费解,我神武境内可从未见过此等怪物啊”六皇子望向空中挥舞的黑色触手,一向热爱军武修行的他对这样的东西免不了有几分好奇。 “哼”太子在上方端坐,见这几名皇弟皇妹竟聊起了外边的怪物不免有些生气,几条触手而已,先不说场中有个苍穹中期的神武子言就是这成百上千的皇家护卫怕也能粉碎它吧。 “咳咳咳......四哥,六弟有所不知”五皇子拿出金丝手帕捂在口上咳嗽几声然后继续说道:“此物不仅不是我神武之物更不是我人间之种,此物名为千腕魔种是那阴邪魔界之物,我曾在古书上看到过,传言此物能夺取他人元力以供自己使用。” “哦?有意思”六皇子不禁笑笑,他命人拿来自己的磐龙金枪说要试试这魔界之物不可。 四皇子急忙上前阻止,说此魔物实力不低,此刻正被围击歼灭,你若有个什么闪失父皇非震怒不可。六皇子细细想想确实如此,便压下心中的战意在位上坐了下来。 大皇子终究没能从这皇城逃出,十几名皇城高手从街中巷口跃出,奔驰的骏马在铁索面前翻到躺于青石地面,身着软甲的大皇子从马上追下在地上翻滚几圈昏死过去,几人走至大皇子面前相视一眼便将其拖起带向宫中。 蓝英被逼到了城墙边,带血的弯弧钢刀已经卷了刃起了豁,与其匹配的是城边四分五裂的几具尸体。 “时过多年,蓝统领还是如此的好身手”对于手下的惨死老叟并未露出丝毫悲伤,毕竟属于他们这个组织死亡是不可避免的灾难,归于死亡便只能怨自己的实力太差。 “终究还是老了”蓝英扔掉手上卷刃的钢刀,撕掉身上血迹斑驳的衣服,苍老的身躯之上满是刺目的疤痕。 “一身征战疤,可惜,终究换不回你的命”老叟领着几人四散开来,呈半圆包围状将蓝英困在中间。 “一个人的命就像一个人的自由,想要,就要靠自己博!”气流刹那间涌动,蓝英脚下的灰尘旋转着围绕在他的周围,再一次,几近苍穹的实力以一种爆裂的姿态展示出来。 “自由?”老叟轻蔑一笑“入得皇家,你的自由只能皇帝陛下给!”几人飞身而起,刀剑光影中向着蓝英冲去。 帐外千腕魔种的周围已布满了侍卫尸体,骨瘦如柴的尸体周围是仍未干涸的血迹,一股子刺鼻的腥臭味弥漫在道场之中,皇帝皇后早已在重重护卫之中回了宫,众皇子也在层层防卫之下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场猎魔之战,人山人海的斗兽场中是几十名最低都已经尚真级别的皇家高手,他们手中铭刻着古涩符文的兵刃是对付这魔界来物最好的武器。 人潮在一次次的交战中逐渐散开,来不及逃避的百姓要么死在千腕魔种的触手之下要么就是葬身于杀红眼的钢刀之中,沐觉得戏弄的差不多了便将一股磅礴的元力注入魔种之中,自己则是断去与魔种的连接顺着人潮退去,那背剑的少年倒也是个忠心仆从,纵是如此险境也没有丢下她一人逃跑。 “你……”陌尘刚想开口询问便被沐切莫多言的示意打断,他只得将满心疑问咽回肚中随着这个貌若天仙却行事诡异的女子离去。 道场中的魔种就像吃了强心剂一般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在粗壮的藤蔓上展开,无数大小不一的藤蔓在空中挥舞摆动卷起漫天的灰尘。 小道人与天师在黄符木剑的交织中已走了近百的回合,二人身上绣着八卦太极的道袍早已破烂不堪,丝线炸裂的地方还有着殷红的血迹。 “咳咳咳,不愧是宗门新一代的翘楚,我可真不忍心摧残了新生的强者”老天师咳嗽着,血从捂嘴的指缝间流出,苍老的眼睛看着同样伤痕累累的小道人,语气中满满的惋惜。 “那就请您归天,以您之血祭我之剑”青芒乍起,小道人再度发力像是离弦之箭向着天师冲去。 “煌煌天威,以灭真魂!”老道人凌空书符,鲜红色的血液从口中喷出将金色的符文冲散,一股来自天际的威压带着闪烁的雷光砸下,小道人望势不妙急忙闪身躲避可奈何雷光太快,眨眼间小道人便作了随风的青灰渐渐散去。 天师跪于地面之上,嘴中的血液止不住的涌出,那道秘咒可以说是耗尽了他剩下的元力。 “师叔~”有人带着嘲讽的笑容走至天师的面前,青筋浮现的右手之上一把明晃晃的宝剑闪烁着摄人的寒光。 天师认出了这亦为宗门行刑人的师侄,他也是那小道人的师父。 “为你的徒儿报仇?”老天师颤颤巍巍着站起,桃木的符文剑却无法握在手中。 “哼,逆徒而已,死便死了” 老天师目光一冷想起了这师徒二人素来不和的传闻,徒弟年少有为心高气盛,师父心胸狭窄不甘其下,天师不禁有些悲伤,曾经神武第一的宗门如今收了些什么弟子。 “师叔,上路吧”剑斩断了天师脑中的念想,胸前的血洞将天师生存的气机渐渐泯灭,这曾闻名一时的宗门天师终究是死了。 城墙在强横的元力碰撞下颤抖破裂最终在轰响中崩塌,百名皇城军卫从不同的地方赶来将交战的几人层层围住,锋利的弓箭紧紧瞄准着被弑灵高手围攻的蓝英,一声令下这位昔日禁宫的副统领就会变作刺猬一般的死尸。 蓝英凭借自己执玄巅峰的修为在几人的围攻中穿梭游走,每次强力的回击必将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可渐渐,消散的元力令他疲惫,身上刺痛的伤痕令他不堪回击,一个不备,老叟一掌劈下正中胸膛,蓝英吐了一大口血来不及撤身又被几人手中的凉刃钩刺破身躯紧紧勾住琵琶骨不得动弹。 “带其回宫!”老叟稳了稳因元力透支的身躯下令道,随即有数名军卫上前护卫着几人向禁宫行去。 魔种仍在肆虐,沐最后注入的庞大的元力使原本被神武高手压制的它再一次兴奋起来,黑色的触手带着荧绿的光辉在上蹿下跳的人人群中扫过,哀嚎与鲜血便随之即来。 太子见势不妙早已坐上备好的马车匆匆离去,留下的几名仍有好奇心的皇子不禁凝住了眉,此物的实力仍在他们想象之上。 “咳咳咳”五皇子咳嗽着,手中的丝巾捂住苍白的嘴唇,随即缓缓开口道“不愧是魔界来物,此等凶悍怕也只有北疆地区的蛮族之物能够比得了了” “这魔种散放的元力太强,五皇兄你身子弱,还是早点回去吧”紧紧站在五皇子身边的六皇子关切道。 “六弟所言极是,老五,你早些回去吧”看着这面色苍白的皇弟神武冰澜也不免有些担忧,他这身子着实是弱了些。 “四哥,无妨,老六一直在我身边用元力相拒,外边的魔种伤不了我的”五皇子笑笑又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可是……”六皇子的话在五皇子的示意下咽了回去,他知道这位自幼喜爱经文诗集奇闻异事的皇兄是不会错过这次近距离观赏魔种的机会,神武东澜只得将护卫这位虚弱皇兄的元力再次提了几分。 第十五章:尘埃落定 魔种发出了嘶吼,像是暴怒的野兽在挥舞着钢铁般的触手,大理石的地面在鞭打中破裂粉碎化为随风的尘屑漫天飞舞。 围攻的军卫及皇族高手几近百人,可他们发现人数并不能带来多大的优势反而会为那怪物提供充足的元力供给。 “报上天机阁,请宫中的高手前来助阵”有人怒吼着下令,这苍穹的魔种实在不是一群尚真与几名执玄的实力就能压制,如今也只能向宫中求救,而那宫中向来以高手著称的天机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远处,皇帐中,仍在摇杯饮酒的神武子言面色平淡,仿佛帐外的一切都与他这位名为镇国大将军的神武第一人无关,身后的亲卫没得军令也只好守在一旁,他们知道这大将军的性子,可踏破山河亦可风吹云卷,做得了闲适贵族也做得了百万人屠。 有人冲入帐中单膝跪地抱拳启言:“大将军,陛下令你速斩妖魔不得贻误!” “呵”神武子言轻轻一笑,无形的威压令那跪地的侍从渗出豆大的汗珠“陛下不是有天机阁的老头子吗,神机阁的娃娃们不也很厉害嘛,一个魔界孽种有何忌惮?” “陛下,陛下还说……”威压令那侍从有些慌乱“陛下还说,四王爷还没走,让您早点出手切莫让皇子们受了伤害” “冰澜?”神武子言略微沉思,随即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向帐外走去,跪地的侍从不禁瘫坐在地面之上心中感叹着这位大将军的神威勇武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禁受的起的。 早已远离道场的沐与陌尘沉默不语,一前一后漫无目的的行在城中,突然一股子磅礴的元力从远处忽然散出,随后他们便看到从天际落下一道刺目白光,沐心中一沉知道那从魔界带出的千腕魔种此刻已是一缈青烟消于尘世。 “想不到这人间越发令我生趣了”沐轻声低语。 “什么?”陌尘听到她在说着什么。 “没事,走吧” “去哪?” “出城” “啊?又要行远路了”陌尘不禁有些苦闷。 “哎,沐,你啥时候给我点秘籍啊?”见沐不搭话,陌尘继续开口问道。 “没有” “……” 道场之上,半圆型的巨坑此时已是焦黑之色,随风的火焰摇摇摆摆却又不肯轻易的熄灭,取代之前喧闹、哀嚎、混乱的便只有此时的风声及火声,片刻之后,不知有谁喊了一声大将军威武,安静的人群再一次躁动起来,一击必杀魔种异物,瞬间之内秒杀苍穹,这神勇无敌的镇国大将军当真是神武的守护之神,纵然他们不知道神武子言的出手仅仅是为了皇帐之中那位温文尔雅的四王爷神武冰澜。 “皇叔果然厉害,此等苍穹魔种在皇叔的手下也只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对于这位军中第一的大将军皇叔,六皇子一向敬崇。 “舅舅有些过了,你看,这修缮道场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对于皇叔这样的称呼神武冰澜更喜欢以舅舅相待,也许是因为这位镇国大将军与其母的关系胜似金兰。 “冰澜你啊,还有心情开玩笑,还不把老五送回去”对于这一向爱说笑的弟弟三公主笑骂可又无可奈何。 “哦,对对”神武冰澜命人驱车而来,将孱弱的五皇子送回府去。 皇城,禁宫,这座在前朝宫殿基础之上扩建修缮的皇家居所威严雄伟富丽堂皇,世人皆说天下诸国以三大帝国为首而三国之中又以神武为尊,神武帝国,这座已经屹立于人间百年的庞然大物仍像一颗光辉巨星显示着它无与伦比的庞大生命力。 神武帝国,有着比北疆联盟更为丰富的资源有着比南廷域更辽阔的土地,其兵强马壮人才济济,难怪世人皆说神武的六世皇帝有着志吞天下的雄心。 此时,这位主宰神武数十年的老人坐在书房中的御座之上,右手食指叩在香木桌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房内早已屏退了侍从及护卫,只有他与瘫跪于地毯之上的蓝英,这位往日行于宫中的禁军副统领。 “罪臣虽断手脚,但凭这执玄的修为依旧能伤得陛下,陛下不怕?”被挑断手脚筋的蓝英惨笑望着端坐龙椅之上的老人。 皇帝停了叩桌的手,抬头忘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不会” “皇帝陛下何来自信?”蓝英再问但随即自答:“是因为守在外面的精兵,是因为隐于暗处的高手,还是陛下对自己久已不用的修为太过自信?” “因为你是蓝英,你是朕的臣子”皇帝看着他,苍老的眸中射出精亮的光,那感觉就像蓝英第一次见到这位君主一样,皇家的威严令人不免惊慌。 “臣已不是了,在臣杀了神武的侍卫臣就不是了”蓝英低语着,“或许,在她死后臣就不是了……” “大胆!”皇帝拍案而起,“你竟敢提她?” “哈哈哈……”看得皇帝暴怒蓝英竟发出狂笑“你终究忘不了她,要不然你怎么会容忍这么多年?” “你以为我不敢杀乌澜?”皇帝走下御台走近瘫于地面的蓝英。 “不,没有你不敢做的,你是神武的皇帝,你灭得了国也杀得了最爱你的女人” “住嘴,我让你住嘴”皇帝抬起脚重重的踹在蓝英的身上,蓝英枯黄干燥的胡子再一次染上了鲜血,可他仍在止不住的笑,仿佛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皇暴怒失控是他最大的胜利一般。 “你爱的,你都守不住,你只能孤零零的守着这个庞大的帝国在流逝的时光中变老”蓝英继续说着,全然不顾早已因暴怒而青筋浮动的皇帝,“你看看你的国家,强盛之下隐藏着多少危机,你以为神武宵澜那个蠢货能守得住吗,哈哈哈……” “住嘴!”皇帝的龙靴早已被蓝英的血液浸湿,他冷冷的看着这奄奄一息的老人漠声道:“蓝英,朕的儿子不需要你操心” 皇帝回至位上坐下倒了一杯酒放至地上,瓷玉杯中清澈的酒水散放着迷人的幽香,“喝了吧,朕不会杀乌澜的” 蓝英看着地上的酒杯随后将其拿在手中,颤颤巍巍的双手将酒杯送至嘴边随后一饮而下,他感到来自腹中的疼痛但仍用断去的双手撑着地面跪好然后重重叩头,随后苍老的声音传来却又隐却,皇帝只听得他说了一句“陛下,您保重龙体,罪臣先行一步,以后不能侍从您了……” 看着那躺下的尸体,皇帝不禁陷入沉思,那时他还只是学院的一名普通皇子,蓝英是他最好的同窗,他们一起学文一起习武,他后来做了皇帝而昔日的同窗也被他派去保护自己的心爱之人,可是她死了,他也在如今死去,身为皇帝的他不知道是他们咎由自取还是自己愤恨情迷,终究,是理不清了…… “这世上,又少了一个朕可以放下身份的人” “陛下,蓝统领死而无憾,死于他也是一种解脱”房间里,黑暗中有声音传来,苍老古涩令人听了便知这也是历经风雨的沧桑老人。 …… 道场事变后七天,神武天子六世皇帝连下了五道谕旨: 一、大皇子神武乌澜聚兵谋反触犯皇尊,将其贬入宗人府永不得出,其余同党一概以谋反定罪,斩首,诛三族; 二、禁军副统领蓝英为护龙安殒身动乱,追封其位厚礼以葬; 三、大将军神武子言剿灭魔种有功,赐金百两绸缎千匹; 四、擢升六皇子神武东澜为军将,执掌军团升龙卫; 五、全城戒严一月,可疑人物须接受盘查看押。 沧云戈壁滩,一行百余骑匆匆而过,铁蹄踏地朔甲相击,自皇城而出的神武子言已经纵马行了几日,边关又起事端,这位神勇无敌的大将军当下决定回至军营将那些敢向其示威的宵小之辈杀得片甲不留,临行之际那位苍老了许多的皇兄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再给他些时间,让他做好充分的准备然后他们兄弟几人再在这片大陆之上杀他个天昏地暗,神武子言一向厌烦什么忠君爱国的虚言妄语,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声放心,有他在一日那么神武边境就永保长安。 华宫,太子府,因大皇子被囚还未高兴几日的神武宵澜便得了六皇子执掌升龙卫的消息,他不明白为什么父皇突然将兵权赐予六皇子,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军事实力比较突出,他有些惶恐,他害怕这位被称为最像皇帝的弟弟夺了他天继之人的位置。 四王府依旧是安详平淡,仿佛那些军政纠缠深宫乱斗都无法渗透到这片小小的天地,这王府常来的客人是病弱的五皇子,他最爱和那看似安乐却又博学多识的皇兄说些他人不敢谈论的禁言。 “父皇将升龙卫给了六弟,升龙卫虽只有数万兵马可却清一色的精甲强骑,又有着远可达疆近可临城的特权,四皇兄,你说难道仅仅是因为六弟他爱打仗会打仗吗?” “父皇的心思哪是我等可以揣摩的,依我看,父皇是想让六弟做太子的镇国大将军,只可惜六弟有舅舅的才能可太子没有父皇的胸襟” “太子怕是将六皇子当成的对手而非自己的守卫之人”五皇子捏了捏眉,当真有些明白了旁观者清的言论。 “太子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信啊……” 朝凤宫,香阁内,陪坐天子的皇后娘娘此刻正端起一杯香茗送至皇帝的手间。 感受到手中温暖的皇帝转头看着她露出淡笑,握紧她冰冷的手关切的说道:“此番动乱,让皇后受惊了” 皇后摇头示意无碍,她起身而立走至皇帝身后将一双葱白玉手放在皇帝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摩起来:“陛下将升龙卫交于六皇子执掌,是为皇儿在培养一个新的镇国大将军吗?” 皇帝握住她轻柔的手淡漠的回应,说道这国家的军政之事就不劳皇后操心了,随即便命人起驾开行离这朝凤宫去,皇后只得跪拜送安,脸上却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第十六章:前奏 灰暗之土,阴暗的大街之内残风乱卷落叶纷纷,几人在仓皇逃跑,身上的伤痕还流淌着的鲜红血液证明着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危及生命的战斗,几人身后有人在放声高笑,那是一名大汉,身高约摸九尺手提一把狮咬斧,条纹感清晰的肌肉之上纹着乱狱罗刹,充满力量感的身子周围萦绕着黑气让人不可小觑。 那大汉强壮但并不迟钝,几个跃身便追至几人的身后,逃跑中的几人纷纷慌乱起来。 “大哥,要不然我们分头跑吧,这样耗下去我们迟早要被他追上啊” “分头也是死,这里我们不熟悉是逃不出去的,大哥我们还是跟他拼了吧,我们还有七八位兄弟呢” “七八个人够个屁用啊,一行十五人,本想着来这灰暗闯一闯,没想到刚来就遇此煞星,大哥我们咋办” 在前方领头的虬须男子咬咬牙停了下来,握紧手中长刀,准备带着一帮子刀口里拼过来的兄弟再博它一次。 那拎斧的巨汉见他们停了下来不禁有些疑惑,怎么,想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你非要杀了我们吗?”虬须首领看着他问道。 “嘿嘿,来这灰暗的人都要面对死亡,弱肉强食你们不懂吗?” “我们愿意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只求你放我们一条性命……” “不不不”巨汉狞笑着打断他,凶厉的眼睛里跃动着嗜血的光芒“别人杀人是为了财宝秘籍,而我,只是喜欢杀戮而已” 几人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纷纷亮招向他杀了过来,巨汉男人以一敌七也并不慌乱,将斧一横,黑色的气流带着强横的元力充斥在这街间。 片刻后,街道之上风平尘安,散落的尸体被猩红的血迹围绕,巨汉正在擦拭自己的狮咬斧,身上的罗刹纹身纹路变作刺眼殷红。 “怎么,杀完了?”不知何时有身穿覆体鳞甲的男子靠近了巨汉发出玩味的笑。 “哼,两个执玄带着一帮子尚真御灵的弱鸡也敢来灰暗,真是不知死活” “好了,主上有令,命你我前去与昏诺会合,这次有个大家伙” “哦?”闻得此行危险巨汉不禁有些开心,眸子中跃动着杀戮的亮光,“希望不要让我失望,要不然,我会杀了你,席羯” “哈哈哈”听闻此言男人不禁大笑,“蛮均啊蛮均你可真不愧是这灰暗出了名的好斗,放心,这次不会让你失望的” 语毕,两人腾身而起消失于阴暗之中。 蛮均,出自北疆军伍,在一次战争中被同僚所害,所率三百二十五人被围落得个全军覆没的局面,被人所救后的他来此灰暗,凭着一身横练功夫和手中狮咬斧在一次次的杀戮中突破境界最终达至执玄巅峰也成为了灰暗之主为数不多的手下之一。 席羯,曾出自南廷域古族,及其擅长阴技毒功,因性格过于阴暗被家族除名,闯荡江湖多年的他最终也选择了灰暗这个最适合他的地方。 人魔边界,近于南廷域,一名身着宽厚红袍的人影穿梭在密林之中,他的身后四五名人影相随,不快不慢仿佛在追赶猎物一般。红袍人停下了前行的的脚步转身对着来客,他们一行五人,身着青灰布衣软甲,衣服的领口及袖子处还有星纹铭耀,这几人便是隶属于无极狩猎者中的人间防卫者,而他们的目标便是他这个来自于异界的行者。 “敢来人界,胆子不小啊”有人开口,他看了眼他袖子上的纹耀,五星。 “不过五星,怎么也想留下我吗?”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哼,灭你足矣”话不多说,几人亮剑杀来,红袍人撤身后退与之周旋起来。 人影窜动,元力乱流,一道道剑诀劈斩而来带着呼呼的风声落在林间,粗壮的树木随声落而断化为碎屑,红袍人并未反击只是在几人的进攻中穿梭躲避仿佛是一只玩弄耗子的猫乐于这样有趣的游戏。见被对方戏耍,几人不禁怒从心来,纷纷掐诀而立结作五人的剑阵。 “结阵?”红袍人再笑,这人间的修行者最爱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像他们一直崇尚的便是最为纯粹的力量,那种可以一击便粉碎任何敌人的力量。 忽而,林子尽头有两股强横的气息传来,红袍人微微皱眉知道来了些可看的对手,不过他此行并非与这人间为战因此也不能陷于这一方密林之中。 乌云从天际而来,方才还晴朗的天空此时已是一片黯淡,结阵的几人心中一紧,下一秒便只见碗粗的黑色雷光从天上砸落,五人连个尸体都没能落下。 当云梦泽出现的时候周围只剩下一片安静,偌大的林子里只有烈火燃烧,片刻后云梦晓出现在他的身后,看着这刚刚经历了战斗的森林沉默不语。 “前些时候入我南廷域的人还没有查出,如今又来了不速之客,南廷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云梦泽首先开了口,紧皱的眉头透露出他此刻的忧心忡忡,不知敌友的莫名来客令他这位南廷的护国大法师不免心生忧然。 “风雨欲来,南廷亦岿然不动”云梦泽低念起法则矩阵,兄妹二人同时消失于原地。 几月来,沐莫名的心有惶惶,按理说力至天灾的她怕是这凡间巅峰之人,可为何还是如此心生惊惧,她将这种感觉归自复生的魔王,因此杀了羽殇转世的念头也再一次的在脑海中坚定起来。 “快些走”沐催了声身后磨磨蹭蹭的陌尘。 负剑的少年心中早已是烦闷不堪,可奈何眼前的女子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了,早知今日要受如此多的苦当初还不如被她杀了,陌尘擦擦头上的汗低声嘟囔着。 “快些”沐再一次催促起来。 “来了来了”陌尘一边回应一边加快自己的脚步,心里却暗骂着这不知人倦的老妖婆只顾自己撑起领域享受着微风清凉,却留他一人在大太阳下做个苦行僧,还美名其曰锻其体魄,练其心志。 沐此番目的便是沿着这神武的一条边境线进入三大帝国中的最后一位——北疆联盟,她虽在神武帝国那皇子的身上遇得熟悉的气息可又觉得与羽殇的元力有些许的出入,至于何处不同沐又说不上来,无奈不愿与一国对抗惹出更大祸端引来仙界制裁的她只得前往北疆再寻一番,她寻思着若不得见羽殇便再杀回神武,就算惹得仙界众帝出手也定要那皇子神魂俱灭不得再入轮回之道。思索着,沐便看见那负剑少年疲惫不堪的脸上充满了怒气,这经不住苦的游侠儿此生也就这个境界了,无奈,沐只得将自己的领域扩大了一些将那嘴中念念有词的孩子笼于其中。 不知行了多久,只见本是高升的太阳此刻已是渐渐坠入地平线之间,前方有茶铺,沐觉得也是该歇上一歇了。 二人落座,小二殷勤的上了茶水又拿出可以果腹的食物送至二人面前,陌尘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火急火燎的将食物塞入自己的口中。 “慢些,还有”沐饮了口水淡淡的说道。 听闻此言陌尘不禁一颤,思索着莫非是自己太累出现了幻觉要不然这一向对自己苛刻无情的魔女怎么说出了如此关慰的话。 “发什么呆,快吃,吃完赶路,我们须寻得一处留以晚上歇息” “是是是”陌尘应和间又塞了两口,就是嘛,这魔女怎么会关心自己,不过她说的倒也对,与其露宿荒野不如找个地方歇着,哪怕有些茅草也好,这里风大夜冷着实难熬,真不知道北疆的蛮子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上回你问我要秘籍?”不经意间,沐轻声问道。 陌尘觉得今天的她与往常不同,不仅温言细语就连话都多了许多,若不是知道她是异界修行了千年的老妖怪怕自己真的会以为她只是个深闺初长成的邻家少女。 “问你呢”见陌尘再一次陷入呆滞沐又问道。 “没……没有”搞不懂沐有何意的陌尘急忙说了没有,事出反常必有妖,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陌尘贪心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 “真的?”沐第一次面对面望着他,轻声说:“那你莫要怪我不教你了” 那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如此正面相观,望着她那吹弹可破白玉无暇的脸庞陌尘心中一抖,他觉得时间在那一刻仿佛静止,就连手上掉落的葱油饼都没能将他拉回,果非凡人,如此绝色怕是天上的仙子也比不过吧。 微风凉人,陌尘忽然惊醒才知自己在这魔女面前失了态急忙低头继续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我有一修,可助庸才乱世可助凡人登天,你可愿学?”忽然,沐问起了低头的他,“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不过以后我便不会教你了,机会只有一次。” 天籁的声音在陌尘耳畔萦绕仿佛是深夜靡音带着致命的诱惑,陌尘虽一向夸自己是个天才,可他明白在那些同龄皆是尚真、执玄的真正天才面前自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弱者,连让他们正视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陌尘愿学!”人间百年,陌尘不想让自己生于平凡又归于平凡,他跪于这总被自己暗骂是魔女的女人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渴望。 闻声沐脸上露笑,抬手至陌尘面前,用食指点了一下少年的额头,觉得脑中一凉的陌尘顿时不省人事昏了过去。 第十七章:坠日城中 当陌尘醒来的时候他们早已在一破旧山神庙中,屋外狂风肆虐呜呜咽咽,屋内两人一堆火,跃动的火光映着两人红色的脸庞。 “醒了?” “嗯……嗯”陌尘挣扎着坐起,他用手捂着头可还是感觉脑中有什么在乱窜并带有阵阵的疼痛,“头疼” “无妨,只是功法融于你的记忆之中” “这么厉害?”对于这样的学习方法陌尘还是第一次接触因此不免有些惊奇。 “这并不是最厉害的功法,但可以说是最适合你的,它可以帮助你的修炼达到事半功倍一日千里的效果,但代价便是燃烧自己的寿命及精血” 陌尘闻言不语,他也明白这样逆天的功法一定有极大的代价,可没想到是以自己的生命去换令人渴望的实力境界,他不禁有些犹豫。 “等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再决定是否修炼,毕竟你只是一介凡人,寿命及精血不可与仙魔相比” “嗯”陌尘点点头,“不过还是谢谢你,传我功法” 闻谢沐静声不答只是一个人用棍子去拨弄地上的火堆,噼里啪啦的火柴炸裂声回荡在破漏的屋子中,二人无语的气氛不禁有一些尴尬。 “睡吧,明日早起”沐将木棍扔至火堆之间,眨眼间木棍就变作火焰中的焦炭。 …… 翌日,两人继续在荒漠及戈壁中穿梭,似火的太阳尽情的散放着属于他的光辉,主动要求炼体的陌尘没有待在沐的领域之内,一个人背着剑流着汗一遍遍运行最基本的元力循环之道。 北疆联盟拥有着广阔的疆土但却没有其他两大帝国所拥有着的丰厚的资源,这也使得以游牧生活方式为主的北疆权贵十分觊觎着邻国的土地。可作为一个新兴的联盟制帝国,北疆虽也有号称百万的草原健儿但仍不是千年传承的南廷域及正值中兴的神武帝国的对手,他们只得继续盘桓在草原之中戈壁之上忍受着似火烈日还有肆虐的狂风。然则新任首领托尔氏掌权又得护国大法师托尔及及乎出山效力,他纵马行军一举征服草原不臣的部落又改军政以其独特的霸主眼光为北疆选择了新的方向,如今北疆兵强马壮刀锋剑利,世人皆传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可挥兵南行将战火再一次点燃在大陆之上。 近于北疆,坠日城,处于国之边界的坠日城是个名副其实的三不管地带,集聚近万人渣的坠日城虽不似灰暗那般阴暗可怕但也是滋生许多罪恶的一张温床,在这里你可以买得人畜兵甲,也可以买得修行者所需的功法秘籍,你能雇得了杀人的刺客也能请得护身的行者,只要你有钱或是有一定的实力,在这里你都可以有很好的生活过上普通人享受不到的日子。 康生原是神武国人,年少逢灾流浪至此,得一妇人收为门徒,在奉献了自己的青春及身体之后也习得了些许的修行法门,一晃二十年,三十多岁的康生已有百战中期的实力,在这坠日城中也算的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实力。 前几日,康生遭那老妇人传令说是城中召集命其速速前往,康生便知这坠日城中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坠日城中修行者不多不少但实力普遍较低,三百多名的修行者中仅仅一位执玄的境界而且才只是初期的地步,因此像那门徒众多又有着尚真中期的老妇人就可以说是这城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深知老妇人心狠手辣的康生不敢耽搁只得匆匆前往,不多久便来到了修士聚集的内城地带。 内城平常是进不来的,就算有令召集也只会放修士进入,今日百人齐聚一堂热闹非凡的样子可以说是罕见至极,康生记得上次这样的集会还是再十五年前,初入修行之途的他混在嘈杂的人群之中,那次是为了抵抗来自北方某部落的袭击,双方一战死逾千人,城内的修行者也少了一半。今日再次集聚,怕是又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安静!”城中高台有吼声传来,众人纷纷闭嘴静音看向高台,那执玄初期的七十岁老头便是这城中的首领,康生的师父那尚真的老妇人与其他几人立于一旁同样沉默不语。 “今日召集大家来此,是有事相商,诸位混迹坠日城已久,也要做出点贡献来了”在台上踱步的老人开口说道。 “城主有事尽可直言,若在我等力所能及之处必当竭尽全力”台下纷纷恭维唯恐落后。 见台下众人纷纷表态,老人退了两步躬身立在一旁,一侧,两人悠然走来,一高壮一阴柔,那高壮的大汉裸露着上半身露出可怖的纹身,手中还拎着一把狮咬斧,阴柔男子则是嘴角含笑,袖口手腕处锋利的短刀闪着荧绿的光。 台下有人议论起了两人,不久有人认出失声说出二人身份,台下众位修士哗然,看向两人的目光多了些敬畏与敌意。 “非常感谢城主阁下与诸位的配合,只要大家帮我们完成这件事,那么灰暗的领土便向大家敞开”身着贴身鳞甲的男人笑着说道。 “既然是灰暗的蛮均及席羯两位大人出手,那要我们这些小虾米有何用?”台下修士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油条,与其去灰暗做个喽啰还不如在坠日城中做一方敬仰的土皇帝,何况灰暗的人从来都不会做什么亏本的生意。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表示自己不想要掺和灰暗的浑水。 “哦?”席羯勾嘴一笑,袖刃之上绿色光芒一闪,那领头拒绝的人便捂着喉咙倒下转眼间没了生机,尸体的皮肤也变成了酱紫之色。 “你敢杀人?”见席羯动手杀人,有死者的朋友不禁怒喊,可未等他拔刀反击,从高台跃下的蛮均便将其身骨砸个粉碎。 “还有人有意见吗?”席羯再笑,望着周围的众人。 “你……我们有百余修士,你能杀完?” “哈哈哈!”听闻此言席羯不禁放声高笑“小小坠日城,不过百余修士,真当能与我灰暗抗衡?灰暗之土地界宽广幽渊深,数十万的行徒可灭你百个坠日城,若不想死,便听我的话!”说着,席羯原本褐黑色的眸子变作深绿,元力凝成的毒死丝线围绕在他的周围。 见其元力之恐怖,众人纷纷后退不再言语怕惹了这煞星再落得个百毒穿心。 “很好~”见众人臣服,席羯微笑。 沐与陌尘远远的便望见了那座城,似火烈日之下,荒漠戈壁滩上一座孤城矗立于天地之间,城虽不雄壮但此时看来也有一番别样的威严。 “终于有城了”陌尘有些开心,行路如此久,身子着实有着累乏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个客栈然后往床上一趴美美的做个好梦。 “慢着”看见着急忙慌的陌尘,沐开口说道。 “怎么?”听到沐的制止,陌尘虽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停下了脚步转头望着这个白纱遮面的女子。 “你闻闻” 陌尘使劲嗅了嗅火热的空气,风吹过的时候竟然有一丝血腥的气息,“这?” “走,进城一观”见其察觉沐便领头向着坠日城中走去。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陌尘摸了摸背后的剑有些担心。 “莫怕,人间万千地,孤皆可任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看着前方安然行向城池的孤身女子陌尘不禁愣了神,茫茫天地万里风沙,白云之下一座孤城前一位形只影单达的女子默默前行,若不是她那一句“人间万千地,孤皆可任行”的霸气,陌尘就要再一次把她当作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 见过了神武皇城的威严陌尘觉得这几乎是土石垒作的城池再平凡不过了,城门紧闭,两侧也无守查的兵丁,高大的城头之上“坠日城”的刻字早已被风沙打磨的殒去了痕迹但陌尘发现,更令人惊惧的是这座城池之中没有一丝声音传来,寂静的仿佛就像无风的湖面而不起一丝波澜,但陌尘知道,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往往蕴藏着不可想象的危险。 他再一次的想逃开,逃开这座天地间孤寂的城,可身旁沐却不为所动就像在凝视一座艺术品般凝视着这座死寂的城。 “我们进去” 闻言无奈,陌尘只得上前推开厚重的城门,一股腥臭的气息随即扑面而来。 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陌尘呆在城门之前,刚刚还恐惧不已的心仿佛在刹那间停止跳动,脑袋中只剩下了一个字“逃”,逃开这城,逃开这荒漠,逃开这凶险可怖的世界。 沐站在陌尘的身后,视线可及之处便是尸体鲜血,残缺的肢体散落在泥土之中,密密麻麻的昆虫苍蝇飞舞在尸体之中。 “这......这.....”支支吾吾的陌尘已经说不出话来。 沐闭上眼睛,紫色的元力凝作丝线从沐的指尖伸出,细长的丝线舞动着向城中蔓延,片刻后,丝线消失不见沐睁开一双明眸轻轻的说:“城中约人两万七,无一幸免,全死于此” “什么?”陌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干的,莫非是军队屠城?” “随我走”一挥衣袖,沐与陌尘便出现城中心的地带,破碎的高台之上一名老者被铁链穿过身躯悬挂在半空之中,他低着脑袋不知是生是死。 第十八章:城中有陷阱 三日前,当席羯说出自己的任务之时城中修士一片惊怒之色,“屠城?这城中万余生灵不分男女老幼皆要死在他们的手上,纵然他们被称为人渣,可这样的要求还是令他们打了个寒颤” 在康生还在为这样疯狂的想法而感到不可理喻之时,已经有修士对台上的蛮均席羯动了手,他们多是在此处有妻儿朋友的人,对于这样的要求自然是不能答应,可实力的差距终究不是数量能够轻易弥补的,短短十几个回合便有三十余位修行者惨死在二人手下,死法凄惨痛苦不堪。 在其他人还蠢蠢欲动不知该做何打算的时候,几十名刀客便杀了出来,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不亚于尚真级别的元力波动,久藏于后的昏诺也现了身,识得这位灰暗魔头坠日城修士心中不免一凉,看来今日若不臣服便要身死道消了。 看着反抗的修士一个个浴血而死,孑然一身的康生没得选择,只能在内部清洗结束后与城中两百多名修士及灰暗近百的狂徒展开了无情的大屠杀。那场杀戮持续了整整一夜,城中数万人在惨痛的哀嚎中归于平静成为人间地狱画面上着重的一笔。兔死狗烹,还奢望着生存的城中修士在价值被榨干后成为了被屠杀的最后一批人,怒吼,惨叫,火焰,煎熬,当康生躺在地上渐渐死亡的时候,他看见那本是城主的老人被锁链穿骨悬于半空,还有那该死的老妇人被蛮均狮咬斧从中劈作两截。 “好啊,好……”康生低念着终于死去。 …… “沐,我们?”陌尘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不禁有些害怕,不知是害怕这数万的死尸还是那背后杀戮的怪物。 “死灵苍苍,冥影惶惶”沐低念着,随即又放声大吼“我万没想到,你竟能背叛我!” 话音落,血腥的城中升起朦胧的雾气,雾气之中鬼啸传来并伴有密密麻麻的影子闪动。 “灰暗昏诺,今日送君上路”雾气之中,狞笑的声音传来,灰暗百人已不知何时包围了上来。 “无名鼠辈,胆敢出此狂言”指间流光一闪,紫色的丝线像声音传来的地方甩去,几声闷哼响起地上又添了几具尸体。 “杀!”昏诺令下,众人执兵杀来,沐不言语默默将领域展开,同时不忘给躲在一旁的陌尘加上一道护卫禁制。 “来吧,让孤杀了尔等”元力开始膨胀突破执玄进入苍穹,密密麻麻的丝线从沐的十指之间飞舞而出向着来者杀去。 作为试其元力的狂徒,他们无疑是第一批死在丝线之下的可怜虫,本次行动的狂徒虽是精挑细选出来将阵百战的境界,但在大如天地的差距之前还是变成了可笑的蝼蚁,不一会便死伤惨重几近团灭。 “有点意思”蛮均笑着看着那岿然不动的女子,紫色的丝线从她的身上散出无情的收割着狂徒的生命。 “元力已破苍穹中,还在不断攀升,真是个**烦”不同于兴趣盎然的蛮均,席羯此刻正分析着他们这次的敌人,可仅仅靠着几条丝线还有磅礴的元力碾压,席羯并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让她杀吧,闻言这死灵祭城以万灵献祭以压制对手的境界并加快敌人的元力流失,她此刻愈发强势等一会才会有一击必杀的破绽”二人身后,昏诺微笑着捋须,原本他还担心此次对手过于强大,可在得知了强大援手及这死灵祭城的帮助后也不免有些得意,如此准备,任她是君王又如何,这里可是人界! 雾气之中,在元力达至苍穹巅峰却不得突破入天灾时沐便发现了这死灵祭城的用处,以万灵凝成禁制限她的修为,在吸入这雾气的同时又加速了她的元力流失,恐怕这城中还被下了多重她所不知的阵法,所以逃脱此刻也变成了无稽之谈。 陌尘在护卫胸不知所措,有心帮忙的他却深知自己将阵的实力非但不能为沐提供援助反而会成为她的累赘,他不是那种为了什么情义道德便盲目赌上性命的傻子,他只能躲在这禁制之中祈祷着那一向强横无比的女王早日战胜此次的对手,最好把他们挫骨扬灰也算替这城中万名枉死生灵报了仇了。 随着最后一名来自灰暗的狂徒倒下,昏诺三人也展开了攻势,一苍穹两执玄的境界虽说不上能够对沐造成多大的胁迫但也不是沐能够轻易秒杀的。 沐将丝线扯回,不再选择守于原地的打法,只见她身子一晃紫色的流光逼得三人急忙倒退,丝线再一次如利箭般射出只取心脏、头颅、喉咙、脊柱等要害部位。 席羯避退不及,贴身的鳞甲之上渗出绿色的毒液腐蚀着袭来的丝线,但来自沐那磅礴的元力袭击还是将他震得脸色发白。昏诺也是采用了以元抗元的硬方法,结果可想而知,他吐了口血捂着胸口阴沉着脸。蛮均则是三人中强势最重的那位,狮咬斧虽来回劈斩但还是有几根丝线扎入他的身躯穿透他的骨骼以强横的元力在他的血脉之中炸裂。 蛮均低吼一声,上身的衣物在元力之中撕碎,青筋暴露的肌肉之上密密麻麻的丝线孔此时正流淌出鲜红的血液,“果真厉害!”抚摸着身上的伤痕,蛮均竟夸赞起来。 对于他的夸赞沐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身子在雾中抖动,下一秒,伤痕累累的蛮均被沐一脚踢起直入半空然后再被高高的打落,落在本就是鲜血淋漓的地面之上。 眼见那蛮均坠落不知生死,昏诺二人没有选择救助而是对沐再一次的发动攻击,雾气之中,鬼啸重重,三人再次战作一团。 朦胧雾气之中,陌尘只听得打斗与闷哼的声音传来,先不说这雾气遮挡了他的视线,便是三人对招时的速度也不是他能够看清的。偶有元力的余波从远处传来但在沐这禁制中归于平静,这也是陌尘能在这苍穹级别的战斗中活下来的原因。 三人再次分开,席羯腹部的鳞甲被撕开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此刻正从中涌出,衣服之上满是血痕的昏诺也好不到哪里,苍穹初期的他承受着沐大部分的进攻,看着眼前毫发无损的女子昏诺内心苦闷,若是不用这死灵祭城的法子压制她的修为,恐怕他此刻也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啊呀,可恶!”远处,蛮均怒骂着站起,仿佛对于自己的失利恼羞成怒。对于没有死去的蛮均沐有些惊奇,她望着他行来的方向,雾气之中灰尘之内他渐渐露出肌肉健硕的身躯,裸露的上半身纹着的罗刹此刻正怒目龇牙凶相毕露,罗刹吸吮着蛮均身上的血液散动着红色的光,就连手中的狮咬斧在罗刹的加持之下也是红芒闪烁。 “有点意思”看着蛮均身上的罗刹乱狱沐不禁提起了几分兴趣,据她观察这罗刹演自于魔界的一种图腾,这种图腾通过附于生灵之体吸取精气进行成长,但也会给予宿主元力支撑及境界的提升,但往往最后宿主被图腾占据并沦为图腾的奴隶任其摆布,观察他身上的罗刹纹身已经占据了整个左肩及大部分的前胸后背,怕等到图腾完成占据之后这名魁梧的大汉便要成为没有思想的傀儡了。 “杀!”蛮均举起斧子高高跳起劈向沐,沐并不惊慌撤身退却回手一道紫色流华带着风声朝蛮均砸去,流华擦过蛮均的腰部留下深入内脏的伤口,可是在纹身的加持之下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昏诺与席羯二人选择了旁观,一方面是恢复元力进行下一步的战斗,另一方面也有观察二人交手以寻找沐破绽的想法。席羯看着不断受伤又不断恢复的蛮均目光闪动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作为灰暗新生代的佼佼者,他与蛮均也曾交过手,但纵观他们的战绩席羯最好的成绩也只是个平手而已。元力境界虽有所差但蛮均能够一次又一次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就是他那诡异的图腾,无论战斗时受了多少伤都能够很快的进行恢复,今日得以再次见到席羯当然不能放过破解它的机会。 二人交手已达十几个回合,蛮均虽愈战愈勇但又怎是魔君的对手,觉得玩弄已有多时沐合手结印以元力化绳索困住蛮均的肢体令其动弹不得而后又加上力道大有将其分尸的趋向。 昏诺与席羯看其不妙急忙出手解救,毕竟大家同属灰暗又是主上得意的手下,若今日蛮均死在这里恐怕他们回去也要受到不小的责罚。 席羯挥出鳞片,鳞光微闪的铁片之上带着可以腐蚀钢铁的毒液,可那锁链以元力所铸,席羯的毒液并不能将其断开。 “此时再不出手,小心我家主上大人动怒”昏诺一边以元力护着蛮均一边愤怒的大吼。 吼声刚落,只见一名身着红袍的身影闪过,他起手一劈,城中雾气陡然散开,一道巨刃从天际斩下直杀向沐。 沐放开正在惨叫的蛮均再一次闪退,撤身间不忘散出密密麻麻的丝线扫向对方。 “魔君大人果然实力非凡”红袍人立定轻笑开口。 城中雾气渐散,鬼啸声仍在传来,方才巨刃落下的地方已经裂开露出一条长约数十米的口子。 “界外化身,怕不只你一人吧”沐冷语以回,绝美的眸子中带着冰冷的杀机。 “当然不会只有魔尊大人一人”有声音从雾中传来,待其走出便只见是一名身着绿色袍子的男子,闻其声音苍老古涩便知也是一个年龄不小的人物。 “大祭司,我万没有想到你会背叛我”比起预料之中的魔尊袭击可令沐心痛的是这位一直以慈祥老人形象对她的老人,可这死灵祭城还有界外化身的事实令她不得有半点的怀疑。 “魔君大人,自你入得人间便注定了今日的下场” 第十九章:落幕 “这么说,并没有什么羽殇转世之说了?”不知为何沐的心中竟有一丝小小的失落,以前他在的时候自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自己只需要恨他一人便够了吧。 “魔王陨灭,转世轮回,此等天机怎是臣一个小小的祭司所能参透的,就算羽殇有转世那也应该在我魔界,又怎可能入着凡尘之土呢?”大祭司笑着回答,仿佛为自己的妙计而洋洋得意。 “该死,该死,该死!!!”沐仰天大吼,被禁锢的元力突破枷锁使其再次入得天灾境界,二人观这死灵祭城的限制没了效果有些皱眉只得提着自己的境界准备来个实打实的生死相搏。 昏诺三人在沐提升实力的时候就早早退出了战场转身奔袭百里以防自己卷入这场震天动地的战斗,同刻,人间大陆之上苍穹级别之上的高手感受到一股子从未有过的磅礴气机陡然出现在大陆之上,一时间,千万修士猜测着是谁招惹了哪位隐世老祖动怒或者又是哪里出现了举世无双的神兵利器,可在他们动其元力去查探时却又不得所获,追其原因便是那魔界大祭司的身外化身早已在坠日城外布下了层层禁制令众人不得寻其交战的具体位置。 流风四起,狂沙乱飞,禁制被破坏后的陌尘只得一边逃跑一边寻找着可以避身的地方。城中元力交织的光辉与碰撞后的爆炸仍在不断响起,陌尘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可他懂只要这战斗在持续那么她就还没有失败。 “魔尊大人,望你拖延片刻,我来结阵”只有苍穹巅峰实力的大祭司化身深知这样的拖延战斗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一丝的好处,虽然他在城外布下了层层掩饰可又能阻挡这人间的高手多久呢,因此速战速决才是百利而无一害的选择。 “好”红袍魔尊暂时将自己的实力提至与沐相同的天灾初期与之相搏借此来为大祭司结阵争取时间。 听的二人想法的沐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她一面应对来自魔尊的进攻一面又寻找着可以打断大祭司的机会,“幽冥化魔,亡灵万国!”见城中雾气已被元力冲散,沐心生一计欲以元力赐予亡灵令其进行无差别攻击,虽然亡灵的实力并不算很高但万余的数量也能为布阵的大祭司带去一些麻烦。 “可恶”眼见自己的死灵苍苍竟被沐借用以召唤亡灵攻击大祭司不禁怒上心头。 雾气再一次在城中升腾,尖锐的鬼啸声刺耳惊魂,雾气之中红色眸子的亡灵怒目呲牙伸着手臂向三人抓来。 陌尘早已拔出了身后的剑,十几只破碎亡灵的代价是他手中缺刃的剑。将阵的修为虽低但胜在他平时炼体优异且有多年行走江湖与人交手的经验,因此面对这些失了理智且修为最高也不过将阵的亡灵陌尘应付起来也不算太难。但随着时间推移,陌尘发现亡灵宛如海浪之潮源源不绝,凭借自己这微薄可怜的元力迟早要被耗死在这里,瞅准机会陌尘抽身而出向着城外奔去。 “大祭司速速布阵”感受到自己境界正在掉落的魔尊只有防守的能力,眼见阵法还没布好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大人稍等,待我解决了这些苍蝇”被打断了布阵的大祭司此刻也是怒火横生,只见他低念咒语以指画印,霎时间一方灰色矩阵展开,灰色矩阵的中心一只只低阶的亡灵从里面爬出与城内亡魂厮杀了起来。 “嘿嘿,想不到平时喂养魔种凶灵的食物竟能在此刻解我之难” “异界召唤?”看到大祭司对于亡灵作出了有效的应对沐不禁有些惊奇,自己在魔界生存的时间终究有些太短,这些老家伙究竟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实力? “魔君大人,吃我一击”听闻此声沐急忙将神智拉回,只见与其悬空魔尊双手合十,黑色的元力化作天际的乌云,闪烁的雷光从乌云中轰鸣而出。 “落!”第一道雷光随着话语而落,沐右掌擎天半圆型的光圈以掌为中心展开抗住落下的第一道雷光。 雷光在光圈上停留片刻便如水面涟漪消散在无形的风中,见到雷光被化解魔尊并没有惊慌,他再次凝力发功召了一道道阴雷。 如果你在远传望这片戈壁荒漠便会惊奇的发现这长年干旱的地带上空竟积聚着厚厚的云层,云层之中刺目光芒闪烁并伴有震耳的雷声,一道道粗壮的雷电从云层之中落下重重砸在那座死城之中,原本破旧的城池此刻更加脆弱不堪。 沐已承受了数十道雷光,半圆形的光圈裂纹浮现仿佛在下一秒便会轰然碎裂开来,沐的嘴角带着鲜红的血,她有点惊讶这魔尊的界外化身竟敢在人间如此折腾全然不顾头上仙界的力量,看来他们真的是想让她死吧。 “给我开!”沐怒吼着飞起,紫红色的元力在瞬间被提升到最大极限化为一支离弦利箭直射苍穹。 利箭击破的厚重的云层,闪烁的雷光渐渐归于宁静,红袍的魔尊惨叫着坠落,胸口殷红的血迹显示他已是受伤不轻。 “魔界疆土百万,雄兵健马强弩利箭,你蚀主凭何去一争君主之位?”不顾破雷反噬已是重伤之躯,沐踏步而来逼向红袍魔尊,一步一威压,蚀主感受到来自心底的恐惧,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眼前这个他不屑的女娃娃是那个曾经的王,那个敢一手执剑笑苍穹逼得三大仙帝无力招架的魔界至尊。 “说啊,你凭什么?”沐站在他的身前,右手中心凝聚着破坏力的光球逼近他的胸口。 “大祭司!!!”蚀主怒吼着,身子却在光球下渐渐湮灭化为戈壁中一阵飞沙随风而去。 大祭司结完了最后一个印,坠日城中的天地在刹那间陷入黑暗,涌动着暗红色的符文流转结合化为一道道禁制将城中的亡魂碾为青烟。坠日城外,狂风骤起,卷着漫天的沙子飞舞在破旧的城墙旁,城池开始坍塌,碎裂的土石被卷在风中向着还在竖立的城墙砸去,沐看着砂石破碎凝聚然后再将自己掩埋,看着这被鲜血染红的城池化为巨大的封印将自己覆盖,她无能为力只能任凭自己沉没。大祭司没有注意到,在封印完成的那一刻,一缕紫红色的元力飞出融入还在风沙中奔跑的陌尘的体内。 坠日城开始坍塌的时候陌尘有点不敢相信,一座城池怎么能够在风沙中碎裂倒落化为一座山的模样,陌尘不敢想她会怎样,不敢想象在雷光与坍塌中她能够抵抗多久,陌尘只能安慰着自己没事,她不是说自己是个两千多年的老妖怪吗,她不是说自己有着天灾级别的实力的吗,南廷域,神武帝国,这么多地方都过来了,她不可能在这样一座小小的城中吃亏,陌尘安慰着自己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他忽然觉得那个动不动就打他的姑娘似乎也没有那么坏...... 风沙在城池坍塌后仍在向外蔓延,干枯的地面经受不住狂风的袭击化为细沙,这片原本还算坚硬的戈壁滩现在已经成了流动的沙海,在沙海的波浪前奔跑的正是陌尘,忽然一缕紫红色的元力飞来融入他的脑海之中,经受不住疼痛的陌尘昏睡过去继而被流沙吞噬不留一丝痕迹。 当陌尘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怒吼的风带着刺骨的寒在破屋中肆虐,屋中生了一堆火,陌尘就躺在火堆边,另一边蒙面的女子在拨弄着火苗,火焰舔过的枯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沐?”恍然间,陌尘以为她还在身边,同样的夜,一间破屋与一堆火焰,细细想来陌尘又苦笑一番,她早已被埋在荒城之下了,怎么会是她呢? “你醒了”不同于沐语气中总带着似有似无的冰冷,这女孩的声音甜中带萌令人心生喜爱。 “额...”陌尘扶着脑袋坐起,莫名的疼痛令他还有些昏沉,“你是?”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女孩冲他笑笑,“你只要记得是我救了你就行啦” “那,谢谢你啊”陌尘想要站起可虚弱的身体令他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哦,对了,你见过一个女孩吗,长得很漂亮,喜欢穿紫衣服”对于沐,陌尘还抱有一丝憧憬。 “她啊”女孩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俏皮一笑“她,你就别想了,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说着,女孩推开门向着夜里风沙走去。 “我们还能见面吗”对于这个莫名而来又莫名而去的姑娘陌尘有些好奇。 “下次见面”女孩回头勾唇一笑“就是你报答我救命之恩的时候啦” 第二十章:初遇巴克 大陆以北,荒漠戈壁,疾风寒霜,上天赐予这广阔的土地丰盛的草原也给了它令人难以忍受的恶劣天气。 “北疆多蛮族”这是北疆外的国家最常见的看法,自古以来这片广袤的土地之上便发生了难以计数的战争,为土地,为水源,为草场,为矿源,生性豪爽的北疆人用最为简单的方式为这些问题找到了解决答案,那便是战争。 北疆多部落,有的是以种姓血缘为居,有的则是以信仰崇拜为群,不同语言及文化的差异为交流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因此这片土地上的文化及思想融合进步一向缓慢。百年前,托尔氏部落崛起靠着边打便交往的方式促使十八个部落进行联合形成了草原第一大势力,可当时的托尔氏掌权者满足于已有成就不图进取导致了真正意义上的草原大一统并没有形成。再后来,贪图享乐的托尔氏被布维家族逼迫退位自杀,草原的联盟名存实亡,第一大势力的名号也被布维家族接过。 百年沧桑过,托尔氏的第三代继承者托尔司罗以其天纵之才得到布维家族的认可并成为时任家主布维上图的女婿,托尔司罗在各方的帮助下成为了草原联盟之主,自其登位以后文习中原神武,修从南廷域,武统不臣部落在其努力了几十年后终于建立了一个成员多达三十余位的联盟制国家——北疆联盟。 正值壮年的托尔司罗并没有像其祖辈一样满足于眼前的功绩,在得到北疆成名百年的大法师托尔及及乎的帮助之后他更是加快了自己改革的步伐使北疆联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局面,这也是托尔司罗在北疆被子民崇拜称为“草原之主”“苍鹰之王”“天可汗”的原因。 …… 陌尘在北疆边境的城中逗留已有两月,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以打坐冥想的方式锻炼自己的意念,未曾系统学习过的他只能根据残缺的修行书籍及以前沐的指导进行自我训练,虽进展缓慢但好歹是没出什么乱子。 这几日,不曾修行的陌尘来至北疆中部被称为座马城的地方,这座城市修筑不久,前后不过三十年的光景,可自修成以后便成为北疆联盟新兴速度极快的城市之一,来自王庭的各种福利政策为这座城市的成长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经过数十年的发展这座城池成为居住人口至三十余万,经济指数名列全境前十的城市。不同于其他中部城市,座马城方圆百里驻扎着近十万的军队及大量的战备物资,这座新兴的城池俨然已经成为北疆联盟军事体系的重要一环。 陌尘在城内寻了客栈住下,离开沐后他也曾想过回归老本行再次过上骗一顿抢一顿的生活,可与沐行过的近一年经历令他放弃了这没出息的想法,他也想做上个一方霸主也想过上三妻六妾食珍尝鲜的生活,因此他不断的冥想及修行法决,可是天资平庸再加上没有人帮助的他在这条路上走的十分艰难。世人皆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索性陌尘就背上行囊准备来个踏遍四方的旅程,说不定路上还能遇见个高人收自己做个扬名弟子啥的。陌尘又想起了沐,往常都是他们一起赶路,他说说笑笑片刻不闲,她却永远都是沉言默语不近人间烟火的模样。 日渐西落,闲逛城中的陌尘准备返回客栈,缓步而行,他觉得人群之中有人在紧紧相随,走停有序亦步亦趋,这样没水准的跟踪让自小便在江湖之上厮混的他不久发觉了出来,前方街口转弯,陌尘加紧了脚步。 脚步渐近,守在墙后多时的陌尘屏住了呼吸,他想看看究竟是对他如此有兴趣。 “哎呀!”声音从街口传来但很快被人群所淹没消失不见。 陌尘将那人压在墙角,右手拿着短匕首装作一副凶狠的样子,“说,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那人约莫十四五,比起陌尘还要小上个一两岁,面色灰黄体型瘦弱,一看就是许多天没有好好吃过睡过的孩子,他看着眼前晃着的匕首不禁有些害怕急忙为说自己没有威胁,只是饿得很了想着能偷点钱花,看着陌尘也不比他大到哪里这才跟了上来准备找个机会下手。 听闻此言陌尘不禁有些想笑,多年以前自己不也是在街头巷尾人群之中做这档子事的人吗,如今自己倒被别人惦记上了,真是个好轮回啊。 “真的?”陌尘贴近他,挥舞着匕首问道。 “真的,真的”男孩急忙点头,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捅死了自己。 “起来”说着陌尘将匕首收起,踹了一脚蹲在墙边的男孩。 “干嘛啊?”男孩有些担忧的问道,他该不是想要把自己弄到没人的地方卖掉吧,哥哥常跟他说外面有拐卖孩子的人贩子把年少的儿童卖到别处从事苦力侍从等下贱的工作。 瞧见男孩害怕,陌尘又一次笑了出来:“请你吃饭,咋滴,不饿啊?” “吃饭”男孩眼睛一亮急忙站了起来,“你不骗我?” 瞧他还心存疑虑陌尘心生不满不再说话而是转身走向街道。 “哎哎”看见陌尘离开男孩有点着急,终于他下了决心向着陌尘追去。 男孩如饿死鬼般吞了两碗面条,光洁的碗底连个汤水都没有剩下,陌尘相信他真的是饿了。 “你叫什么,从哪里来?”陌尘觉得任由他一人在外面流浪早晚没个好下场,自幼便孤苦一人的陌尘最不忍看到和自己一样的人。 “我?”男孩打了个饱嗝,摸摸自己鼓鼓的肚子仿佛十分满足这种温饱的感觉,“我叫巴克,来自牧疆城” “牧疆城”听闻此言陌尘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牧疆城作为北疆联盟的都城位于国土的中心地带,距离这靠近边境的座马城起码千里之远,若不是这孩子信誓旦旦的样子令他不得不信,他真觉得是巴克脑子有点什么问题了。 “牧疆城离这里很远,你怎么过来的?” “我....我偷了匹快马”巴克支支吾吾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呵”陌尘摇摇头便不再追问。 “吃也吃饱了,我可走了”说着陌尘站起决定回到客栈中好好歇会。 “哎哎”看到陌尘要离开巴克不禁有些心急,“你带着我吧” “带你干嘛?”陌尘有些不解。 “我哥说过,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请我吃饭,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巴克大人般拍拍自己瘦弱的胸脯。 “别”付过账的陌尘对身后的男孩说道“我连自己都觉得是个累赘,更别提你了,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 “我很厉害的,我会骑马会射箭还懂很多北疆的事,你不缺个向导吗”男孩黏在他的身后继续说道。 “不需要” “我看你负剑想必也是修士吧,我有秘籍”看陌尘要抛他离去,巴克着急的嚷道。 听闻此言陌尘一顿急忙拉着他离开,在人群中喊着自己有秘籍岂不是在告诉暗处的饿狼自己是个鲜美的小肥羊,这孩子江湖经验近乎为零啊。 座马城,将军府,一行身负各式兵器的十几人亮出自己的令牌便跟随门前的应者走了进去。 城主将军接到来者带来的手令不禁拧起了眉头,此事重大却又不可声张,办得好不会有人夸赞可若是办的不好轻则降职受罚重则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不知将军明白了吗?”队伍中有人开口问道。 “是,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大王的期盼”将军闻言即刻应道。 “嗯,既然将军明白那我等便不宜久留,沿途四城将军府我等都要通知道”说着众人抱拳行礼便要离开。 “来人,送客”将军挥手便有家仆将众人送了出去。 “将军,不知是何事让您忧心”见来者离去有将军近卫上前询问。 “王帐中出事了”将军坐下叹了口气随即吩咐道:“命令城外轻骑营随时待命,城内巡查加紧防卫,凡遇到年少男子皆要认真盘查,凡是从都城而来的都要即可扣押严加看护,知道了吗?” “是,将军”那人抱拳敬礼便走了下去准备向各处传达军令。 “唉,可不能出什么乱子啊”望着天际渐升孤月将军愁叹。 城内戒了严,说是有奸细潜入城中窃取北疆的防卫军情,一批批军丁在城中巡查盘问,一时间人心惶惶城内气氛也有点紧张。 客栈中,巴克依旧是只顾着吃,陌尘则仔细的聆听周围人的谈话并希望能从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听说城内进了奸细,想要窃取城中军事机密” “座马城建成数十年,其建立的意义便是连接内外经济贸易和作为边境镇守城池以防外敌入侵,边境城池自古便是人群复杂,要是真有什么机密怕是早就被窃取了,还等到现在”有人不以为然开口反驳道。 “郎老哥此言在理,不愧从过军伍的人”众人对其言论纷纷赞赏便开口抬举道。 “郎老哥,你儿子在军中做得大官,你知道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哎,不大不大,我儿子不过别将而已,手下也就那么一百来人”见众人提到自己的儿子郎姓男人不禁有些得意,为自己倒了杯酒细啜一口才又缓缓说道“听我儿子说,有人从都城盗了国宝,流窜到我们座马城来啦” 众人闻言纷纷惊呼,“有宝贝到了座马城,郎老哥,你知道是什么宝贝?” “我?”郎姓人笑了笑“我要知道我就天天在街边守着,要是能得到那宝贝那咱下辈子也穿裘戴貂,天天烧酒牛肉,再也不来这破馆子跟你们吃这花生米了” “哈哈哈,郎老哥你再弄个窑子里的姐儿天天伺候你”闻言众人大笑调侃道。 “郎老哥要是敢去找窑姐怕是嫂子能拿刀剁了他的鸟” “哎,不敢不敢,我这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听得众人调侃郎姓男子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回应道。 都城,国宝?听得众人言论的陌尘看着还在喝汤的巴克不禁陷入沉思。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