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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走过》


 第1章特殊的任务

你好，我是克莱夫.艾萨克。
你可能听过这个名字。没错，那就是我。被称呼为“现世最强传奇圣魔导师”的那个老头。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要教你什么吗；还是你身上的某些地方吸引了我？
不是。
首先，我很抱歉！抱歉不能给你什么有帮助的实质物品。再次抱歉，因为在这里你可能要听到一个糟老头的无尽抱怨。
现在，你有机会选择离开，或者... ...
留下来。
很高兴，你能继续留下来。
继续和我一起去经历一段你所不知道的传奇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我和你们一样，或者更有不如。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接下去的故事可能和你所知道的世界，以及你在学校里学习到的并不相同。也许会冲击你的认知。
如果你准备好了，那我...就开始讲了。
这一切的故事都源于一个酒馆，克里斯镇上的那一个。
对，相信你一定有印象，就是那个被评为“十大奇葩之地”之一的酒馆，那里到现在还流行着许多奇怪的规定，比如：在那你不能安置坐骑，连匹马也不可以，凡是去那的人都必须亲自走过去，教皇也一样；那里任务难度颠倒，低等级的人，永远别想在酒馆里接到任何一个任务。
二十一岁那年，我和我的同伴第一次到克里斯镇，也被这些奇怪的规定弄得心情烦躁。
进入酒馆，破烂的小地方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很难想象一个边境的小镇，会聚集四五十多的冒险者。（对，当时还只是一个边境的小镇。）
酒馆里的人倒是热情，不会像其他酒馆一样因为多出七个陌生的面孔而怎么样。
老板也是，我们刚进来，他便开始准备倒酒。
“嘿，新来的，喝一杯。”
“不用！有个任务，你们这里有人能接吗？”我们队长贝尔.凯文说道，他最讨厌这些没品味的三流货色。
“哈哈哈~~”
酒馆里传来一阵大笑，所有人好像看小孩一样看着凯文，仿佛他说的话是那么无知。
“A级任务。”
凯文淡淡补了一句。他是不会和这些没见识的家伙，多说一句的。
我们一队人都习惯了凯文的傲慢，同时也没理会周围人的嬉笑，毕竟，我们和这群人不一样。
但就在凯文说出A级任务后，酒馆里的闹声一下子变大了，这让人很气愤。
同时我也很疑惑，这群白痴难道不知道“A”级意味着什么？要知道克里斯镇假如有工会，像“B”级以上的任务，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任何一个酒馆里，更不要说“A”级。
一想到这家酒馆的破烂，吧台后摆酒的柜子的墙上，都有一个马腰粗细，不规则的破洞。我想这群人大概都没见过“A”级的任务，真为他们悲哀。
“告诉你，小子，在这里就没什么任务是解决不了的，就看，”一个胖子，喝着酒走到凯文旁边，他的肚子刚好能填补墙上的破洞，两百多斤的肉，他就这样靠到凯文身上，“值不值得接。”
哦，天哪！我替这个胖子送上最虔诚的祷告，希望他下一世能够拥有绅士的风度，不要再这么粗鲁。因为，上一个这么对凯文做的人，已经去见罗琳女神了。
愿，罗琳女神保佑！
凯文似乎比我要礼貌，想象中血肉模糊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他只是把胖子的身体往外推了推，眼神中...
是不解吗？
凯文不会是打不过这个胖子吧，我不禁抖了抖，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剔除。
毕竟作为队长，贝尔.凯文可是一个战法双修的天才，二十三岁的年龄里，我没见过哪一个人有他一样的实力，魔法师等级“A”级，骑士等级“A”级。
“进入珀西之森，取克莱因晶石。”
凯文把我们这次的任务说了出来，这一次没有人再笑闹，凯文身边的胖子也是。
胖子把手上的酒杯放在吧台桌上问道：“一定要珀西的吗，其他地方不行？”
“不行。”凯文的语气很坚定。
克莱因晶石很多地方都有，六边形的直方晶体，和常见的宝石差不多，镶嵌于法杖、武器上不仅可以做装饰，还会产生魔法和伤害的加成。
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克莱因晶石也会进行拍卖，但都是白色或无色的。只有珀西之森的克莱因晶石不同，呈现绿色，而且它带来的魔法效果也极为特殊，含有生命元素。
这使得一颗珀西之森的克莱因晶石，显得十分珍贵，不仅人类喜欢，野兽们也很喜欢，另外还有土龙。就是那个全身土黄色，长的一副蛤蟆脸，背上堆着土块样式的坚硬鳞甲，粗长的尾巴后面坠着一个锤头，平时爬在地上，好似一座小山，站起来足有五米来高的巨兽。
克莱因晶石的特性对土龙简直是一种营养品。珀西之森里每一片拥有克莱因晶石的区域，一定会存在土龙，一头或一群。
但无论是一群，还是一头，土龙都不是人类可以轻松战胜的。可以说进入珀西之森，获取克莱因晶石这个任务本身就不是一个“A”级可以代表的，这也是我们这个七人团队，需要发布任务，寻找帮手的原因。
进入珀西之森，难度“A”。获取克莱因晶石，难度“A”。进入珀西之森，获取克莱因晶石，任务评定难度“A”，实际难度“S”。
之前，我们已经试图挑战过了，凭借我们七个都具备“A”级实力的冒险者，进入珀西之森并没有什么障碍，但在看到土龙的那一刻，你能想象在土黄色的沙土地上，长出一丛丛如青草一般，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点的克莱因晶石的画面，那是土龙躺着的时候，极具欺骗性。
当我们踏上小山，大地震动。那土黄的家伙起身，一瞬间我就感觉死亡降临。但无敌的凯文依旧试图攻击，可挥剑砍下，土龙土黄的肌肤上连一条划过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土龙巨大的尾巴，带着摆锤一扫，夹带着风势，重重的把我们甩到二十米远。远距离的魔法释放在土龙身上，见一个火星点，忽的就灭了。
蛤蟆般的嘴，发出咆哮，带着晨间泥土的气息，吹动方圆50米距离的植物，沙沙作响，脆弱的叶子从植物的茎脉上脱落，每一片都锋利的像一把刀，切割我们身上的防护。
伊夫林.爱莉丝给我们加持的圣盾与祝福，也仅仅只能做到抗衡，这可是一个“A”级牧师的祝福。
没有办法，我们只能选择撤退，好在土龙巨大肥硕的身躯限制了它的移动速度。没有对我们造成近一步的伤害。
感恩，罗琳女神保佑！
离开珀西森林，我们最初的想法是去工会寻求帮助，但克里斯镇真的太偏僻了，根本没有设立任何一个公会和教堂，于是我们只能来到这个破烂的酒馆。
不过看现在的状况，我认为这里的冒险者也知道了这个任务其中的难度。我为他们之前的无知表示宽恕。
胖子呆了一会儿，把两百多斤的肉往吧台一边，挪了挪，拿起酒杯，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又重重的放下，摇头说道：“不值得，不值得。”
看着胖子的样子，我很想嘲讽，刚才还一副天下第一的样子，现在就这样龟缩下来，不过我是一个有气度的绅士，不会真的去嘲笑他，毕竟连贝尔.凯文也没有动手。
克里斯汀.艾莉尔，我们团队中美丽的副队长询问凯文：“怎么办?”
"走吧。"
凯文回道，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神还是瞥向了那个胖子，难道他真的认为这个胖子能帮我们。如果真是，我为我刚才绅士的气度感到自豪。
“等一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板叫住了我们。
“也许，你们可以试一下...”
试一下什么，我纳闷，难道这个老板还有其他的方法，或者知道其他可以获得珀西之森的克莱因晶石的地方？这怎么可能！
“什么？”
凯文显然也和我有同样的疑惑，但他的话总是那么简短，我还应该更多的向他学习。
“你可以试试，把任务贴到那边的公告上。”老板指了指左边的公告墙，那里七上八下的贴着一些纸，很乱。
“或许...”老板顿了顿，好像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脸上的眉毛扭动，一直在告诉我，有问题。
“那个人，可能会帮你。”老板的眉毛终于挤出了一句能听懂的话。
“那个人？”
我们一行七人都很疑惑，不过在老板说出上一句话后，酒馆里的人一下安静了许多。
老板正准备向我们解释，可酒馆突然响起了一阵叮铃声，是骑士的铠甲撞击发出的声响，我在克里斯汀.艾莉尔身上也经常听到。
“吱呀”



 第2章寂静的酒馆

酒馆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个骑士。样子很落魄，脚上的金属靴和铠甲，都有一些黄褐色带着黢黑的部分，像是火焰灼烧过的痕迹。铠甲上还有许多裂口，显然不是由很好的金属打造的，骑士等级不会很高。
他胸甲前有一个很耀眼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
骑士的脸很... 很干净，目光格外的坚毅，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乔！”
哦，天哪！我没看错吧，他是乔，我的朋友，乔。当我回忆起骑士的面孔在哪儿见过时，那一刻我控制不住地发出了声。
亲爱的罗琳女神，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瞬间，我失态了。我的同伴似乎也注意到了，巴鲁克在我的肩上撞了撞，他总是那么粗鲁。
“你认识，是你朋友？”
“恩~”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乔，我觉得我一定是认错了，但他实在太像了！
我仔细的打量起进来的骑士，想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些证明我猜测的证据。
比如，一些特定的书籍，像是《圣骑士的教条》。我认识的乔他是一个死守律令，不懂得变通的人，所以当他决定成为骑士起，他的腰间一直都悬挂着那本书籍。
但是，这个骑士实在太落魄了，腰间除了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剑，什么都没有。
我迷茫地看着他，我能意识到同伴们正在看着我，我心里有些不安，感觉酒馆的气氛都变得古怪了。
而骑士，除了在我叫乔的时候，眼神有向我身上瞥过那么一下，只是一下，就没有再理会我。从容、自然地走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他走动的时候，我清楚的听见了他走路的声音。
“叮铃，叮铃”
他走得很整齐，规范，标准。每一步抬起与落下的动作、时间、触地的声音、铠甲撞击的声音都是一模一样，显得那么规律，像一首进行曲激烈、高亢。
他慢慢靠近，胸前的那抹耀眼，在我的视线中越发清晰。是枚骑士徽章，青铜的材质，还只是一个见习，相同与魔法师的学徒身份，都是不入流的角色。
同时，我看清楚了徽章上的图案，两条蛇张着嘴，伸出信子，露出獠牙环绕着一朵带荆棘的玫瑰。正是我的朋友乔所属骑士团的标志，是乔被第二次分配的骑士团——贪恶之花。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很少有骑士团，会选择用蛇做标志的，蛇在许多传说中都是邪恶的化身。
我还清晰地记得，他从“贪恶之花”骑士团跑出来时愤怒的样子。乔告诉我，他从没有见过哪一个骑士团，像“贪恶之花”一样，没有纪律，没有教条；他说那里全都是流氓，是无赖。他当时还曾重重的把那个徽章扔在地上，狠狠的踩过。
我注意到这个骑士胸前的徽章，恰好有一点凹陷。
我确定，就是他，他就是乔。
只是... 他徽章上的刮痕呢，为什么这个徽章是那么光滑，不用细看都能看到徽章上耀眼的反光，即使在这个光线不太明亮的酒馆里。
“乔。”我伸出手，想要拉住他。
但乔的手，只是正常走路的前后摆动，却带起一种诡异。当我的手就要碰触到的时候，乔的手已经悄悄滑过去了，身体的动作也好像快了一分，当我再次准备拉的时候，乔的人，已经越过我有一米的距离。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去拉他的动作，呆楞楞的，我不知道这一瞬间的事，都是怎么发生的，乔又是如何过去的。
而这一切几乎没有人注意，除了我，似乎谁都没发现乔身体的偏移，前一眼还在我面前，有一步的距离。下一眼，他不见了，出现在我身后距离一米远的地方。
那一眼，我向罗琳女神发誓，我没闭过。
“喂，那边的，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巴鲁克大声地吼道，他大概是忍了一段时间，从刚才进酒馆面对其余人的嘲讽开始，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似乎准备发脾气。
不过我希望他不要伤害到乔，毕竟乔是我的朋友，无论他这些年经历过什么，我都认为他是我的朋友。
“咕噜”
我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
“砰”
“哗啦啦”
好像有人的酒杯掉了，还有酒洒的声音。
不知道这个酒馆发生了什么，但下一刻我看到乔转过身来。
乔向我问道：“他是你朋友？”
声音很平淡，有些低沉。和我记忆中乔的声音不大一样，可能是时间过去的太久。
十年了。
“恩，他是巴鲁克，我的伙伴。还有... ...”
我准备向乔介绍我的朋友们，不过他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但他坚毅的眼神，却第一次出现了闪动，然后... ...
乔好像是在微笑，嘴角微微，一点点，一丝丝，大概是往上翘了吧，说道：“好好珍惜！”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有什么含义，但乔说得很真诚，我不自觉的就点头应了一声。
我还想说些其他，乔已经再次转过身，朝公告墙走去。
“喂，混账... ...”
巴鲁克还是愤怒了，他似乎马上就要动手，拔出他的大刀。我的心跳加快，内心想要去阻止，但我知道，我拦不住巴鲁克，这一刻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怎么做。我的手只是保持着去拉乔时的动作。
好在我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阻止了巴鲁克。但我知道，我应该跑过去告诉乔，让他赶紧离开酒馆，巴鲁克会伤害他的，可我不知道怎么说，用什么身份去说。是以乔的朋友，还是巴鲁克的敌人，我陷入了两难。
蓦然地低下头，我看见，修把手压在巴鲁克握刀的右手上，我想刚才是修阻止了巴鲁克的动作。
修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帮我？他果然是我在团队里最亲密的朋友。
我抬起头打算看向修，这时我才发现团队里的人除了巴鲁克，正一脸疑惑与愤怒的注视着修，其余人都在看着我。
“克莱夫。”凯文开口和我说道。
他的目光很冷。凯文斜头，用下颌示意我看向乔。
我明白凯文的意思，这一刻，我想我需要做出抉择，我和乔的身份已经不同，我是尊贵的“A”级魔法师，而乔他还只是个见习。
相处七年，从“B”级魔法师加入团队开始，我一直是这个团队里最弱小的。有时我不禁在想，我为这个团队做过什么，他们当初为什么接纳我。
从我加入的那一刻起，在开始的阶段，我不断受到来自高阶人的嘲讽，是他们，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用实力替我捍卫尊严。
我也用努力不断追赶，用七年时间证明了我的价值，成为了一名“A”级魔法师，和他们站在同一高度。
七年时间，我不再弱小，不再自卑，不再孤独。
我是尊贵的，我们是尊贵的，我们的身份是不容践踏的。
刚才乔的行为，显然已经惹怒了巴鲁克，我似乎也明白了巴鲁克之所以发怒的原因，是因为乔没有理会我，巴鲁克的行为一直是在维护我，而我却没有在一开始意识到。
我应该为此负责，只不过乔是我的朋友。
同伴们没有准备动手，他们在等我回答。我想这也是修阻止巴鲁克的理由，他们在让我答复，让我做决定，捍卫巴鲁克的尊严，捍卫我们的尊严。
我看向乔，他还在不紧不慢地看着任务，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他自己不该出现在这家酒馆。这真的让我很为难。
“乔... ”
我准备先和乔说清楚，让他向巴鲁克道歉，希望两人能够和解。
还没有想好说什么，公告墙边的乔已经揭下了三个任务，正在把它们卷起来，并系上绳子。他的动作很快，好像已经做了很多遍，十分的娴熟。
至于绳子？我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刚才分明没见到他身上有出现过。
系好任务，乔已经转回身，要离去。似乎是看到我在注视他，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一会儿。
“再... ... 保重！”
我还没有回话，乔已经走出了酒馆，踏着和来的时候一样，整齐又规律的步伐，而我只是再次呆呆地注视他离开的身影。这让我不知道如何向同伴们交代。
“呼~”
酒馆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气声，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纷乱、吵闹。
这时候，我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刚才这个酒馆里说话的，除了我们七个和乔，似乎就没有人再说过。
环视了一圈酒馆，地上不知何时掉落了不少酒杯，倒出的酒水流得满地都是。
“喔擦，小子厉害啊！看不出来这么有胆子，老子佩服！”
之前的胖子走到巴鲁克旁边，右手不断的拍着巴鲁克的肩，每拍一下我都看巴鲁克的身体往胖子一侧歪过去。
“真是厉害，我尿都快吓出来了！”
“妈的，谁扯我裤子！！！”
... ...
乔走后的酒馆，不时出现一些粗鄙的话语。



 第3章陌生的朋友

有一部分人往公告墙边上走去，刚才还没人看的公告墙，一下子挤满了人，很好奇他们是在干什么。
可我根本走不过去，因为同一时间，剩下的其他人，已经把我们围在中间。更确切地说是把我围在中间。他们上下打量着我，看我的目光总有一种在看珍惜动物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喂，哦不对，先... 先生！”
胖子粗狂的语气，到我这开始变得有些恭敬，格外让我不适应。
“先生...”
胖子好像是要和我说话，可刚说出先生两字，就说不下去了。我敢打赌，他一生都没有这么正式又礼貌地和人说过话。
“你一边去，我来说！”
有人看不过去了，把胖子推开说道。不过这人没说到第二句，很快被人轰开了。
... ...
“这位尊敬的魔法师先生，请容许我的冒昧，请问，您是刚才那位大人的朋友吗？”
最后，话语权还是落到了酒馆老板的身上，他谦卑的躬下身，向我说。说话的时候还在不时地调整自己的肢体，似乎是想让自己的动作更加自然，真诚。
“我...”
哦，亲爱的罗琳女神，请告诉我，作为您虔诚的信徒，我是谁，我在哪儿！
我的脑海中全是问号，我甚至没有听清楚老板提问时，对乔的称呼，满脑子都是酒馆中人，和对我尊敬的态度，我看到他们在向我弯腰鞠躬，我从不敢想象，有人会对我如此恭敬。哪怕是我在成为“A”级魔法师后，已经拥有高于一般人的尊贵，我也没有想过。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人，乔。
天呐，他究竟是谁。
这一刻，我深度怀疑刚才的骑士，不是乔。至少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个。
他实在太陌生了。
和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少年，完全不一样。
一瞬间，我回忆了很多，从我和乔的相识开始。
那时我不过四五岁，父亲带着乔来到我家。父亲和我说，乔的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需要在我们家住上一段时间。当时乔哭的很难看。
他是一个执拗、呆板，有些强迫症的人。对于一些规定、要求，乔总是严格遵守。我父母说的话，他总是比我记得清楚。那时的我几乎没有听过父母的一句赞美，大多都是表扬乔的。我很讨厌乔的存在。
后来乔决定成为一名骑士，我认为他的性格，一定会让乔成为一个优秀的骑士，而且我感觉他和骑士很契合，因为骑士有很多教条，而他恰好喜欢遵守。
父亲给乔买了圣骑士相关的书籍，列如：《圣骑士的教条》。在进入骑士团前，乔早早的把那些书上面的内容，熟记下来。他还学习了骑士的站步与走姿，他的动作很标准。每一次父亲见到，总夸乔已经是一位合格的骑士了。
很快，乔进入了骑士学院，成为了一名见习骑士。那一天我很开心，五年了，乔终于从我家离开了。
在骑士学院，乔极度标准的站步，为他的人生赢得了一个华丽的开端，他被一个骑士团接纳了，一个非常不错的骑士团。这是来自父亲的好消息，我相信乔很快就可以获得“D”级骑士的资格。
但见习期还没结束，乔被劝退了，他顶撞了他的老师。原因只是一件小事，他的老师站步不够标准，然后乔指出了错误。
于是他需要去下一个骑士团见习，但再没有一个骑士团，因为乔出色的站步或走姿录取他。很快乔被分配了，分配到了“贪恶之花”。
隔天下午，乔回来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违反规定。
他和我说了很多关于“贪恶之花”的事，我能看出他不想回去，可是在愤怒发泄出来后，他再一次选择了遵守无聊的规定。那一年乔十岁。
而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我开始想他。我通过父亲了解乔的近况，从了解的内容，我知道了“贪恶之花”是一个被流放的骑士团，团里的成员或多或少的都犯过错，其中犯错最少的就是乔，听说，那里有至少一半的人，曾经殴打过自己的骑士长。
知道这个信息后，父亲决定把乔接回来，我获得了父亲同意，和他一起过去。在那里我和父亲见到了“贪恶之花”的面貌。
只有十二人，其中许多骑士都赤膊着上身，各顾各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在挥剑练习，有的躺在地上晒太阳，更甚的是还有的在露天洗澡，可唯独没有见到乔。
我们询问他们的团长，一个“A”级骑士，他穿着很得体，说话也很谦逊，相比其他人，他的话很让人信服。他告诉我们乔和其他人出任务去了，暂时不在，他会在乔回来后，第一时间告诉乔这个消息。
于是我们回家了，安静等待乔的消息。
可不久，父亲就从熟悉的骑士那打探到“贪恶之花”的成员，去除乔，一共就只有十二个，我们当时所见到的，就是他们全体成员，根本在没有其他人。所以没有人和乔去做任务。
我们被骗了。
父亲再一次去，骑士团里已经没有人了。
这次，真的是去执行任务，一个送信的任务，而从那以后，我再没有听到关于“贪恶之花”的消息。
... ...
不知道自己回忆了多久，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我回答，可没有一个人对我催促，哪怕是平时关系最好的修，或者性格最粗鲁的巴鲁克。
他们的目光注视着我，可我真的给不了一个合适的答案。
我不知道乔是否还在“贪恶之花”，如果在，十年了，他不可能还只是一个见习。他可能转团了，就像过去一样。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刚才我可能看错了，那骑士的徽章那么耀眼，我不可能看的清楚，上面的图案或许不是蛇和玫瑰，可能是其他东西。
只是那人与乔，真的太像了！
“我，我不知道，我认识的朋友叫乔，但他是‘贪恶之花’的一个骑士，而且我想他现在可能已经不在那了。”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周围的人。
“贪恶之花！”
有人重复骑士团的名字。
“那应该是不会有错了，他确实是您的那位朋友！”老板肯定的说，继而声音又变得低沉，“那个骑士团的人都离世了，只剩下那位大人。”
“啊！”
我不敢相信，分开的十年里，父亲一直有在打听乔的消息，我认为，如果“贪恶之花”的人都离世，父亲一定会知道，并把消息告诉我，可我从来没听到过。
周围的人充满好奇的看着我和老板，他们好像并不知道“贪恶之花”这个名字。
老板叹了口气：“是那位告诉我的。”
“我靠，老板，你还和那位说过话。”
一群人不敢相信，公告墙附近的人也惊奇地向这里张望过来。
老板微笑，显得十分得意，好像和乔说过话，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快说说！”
“这还是那位大人刚来的时候。”老板缓缓开口。
这一次我听清了老板对乔的称呼，“大人”，这个称呼是只对“S”级以上的人的尊称，难道乔已经有“S”级了。
我不禁感叹，这时老板已经缓缓说起了故事。
“他来发布一个任务，然后我才知道的。”
... ...
我们等了很久，等待老板继续说下去。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故事啊！”
“啊，后面就没有了。”
“我去老板，不能这么坑啊！”
“就是，我裤子都被人脱了，你就给我听这个！”
... ...
又是一阵吵闹。
“咳咳。”
老板的脸色不是很好，显得有些愧疚。似乎在对自己讲故事的能力，感到抱歉。
有人试图用提问的方法，帮助老板回忆，但套出来的内容，依旧还是那么几句。这时，我真心觉的，与其从老板的嘴里套出话，还不如看老板的眉毛，看看能不能翻译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
“那位大人布置了什么任务？”
“就在那墙上，你们自己去看吧。”
老板说完，又一群人向公告墙围去。大部分人还是停在原地不停唏嘘，似乎对于老板知道的内容很在意。
“老板，你之前说的那个，能帮我们完成任务的，是不是就是那位。”
凯文说道，这一次他说的很耐心，对老板的态度也有改变，可能是因为乔出现的关系。
“是的，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老板又说了一句我不太能理解的话。
“喂，到底是看嘛，老板，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总有人会替我说出心声，说实话，这种粗鲁的语言，果然还是最适合巴鲁克。
“哦？”老板似乎全没意识到自己说话的问题，“那个，你们去公告墙看看就知道了。”



 第4章神奇的排列

人群散开，知道我们要看任务，大部分人都给我们让开了路。
这个酒馆的人还是很不错的，有礼貌。
“是谁绊我？”
哈哈，看来还是针对人的。巴鲁克被人绊了，我还是挺开心的。
巴鲁克身体前倾，有一个摔倒的动作，不过还没倒地，没看清他脚下具体做了什么动作，就那么两腿交叉扭动，只几下，原来前倒的趋势就变成了一个华丽的旋转前进的动作。
战士的身法技巧实在是太棒了～～
啊！
是谁掉的酒杯。
还在对巴鲁克高超的技法感慨，没仔细看路的我，脚下踩到了酒杯，我要摔倒了。
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是战士，我不会身法技巧啊。
地面上还有许多酒水，和着一点刺鼻的腥臭味道，那不会是！
啊～
谁来救救我，罗琳女神！
女神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召唤，我飞，哦不，是浮起来了。
是漂浮术，初级魔法。
“怎么连初级魔法都不会了，是不是得意的忘记自己是谁了。”
尤比恩，讨厌的家伙。为什么他总是能找到机会嘲讽我，明明同样是魔法师，为什么他对魔法那么熟练，每一个技巧都能熟记在心上，而我还会偶尔忘记如何释放。
面对摔倒，我应该有更多的办法。无论是让物体浮空的漂浮术，还是让自己身体变轻的轻身术，中阶的驭风术，这些都是基础魔法，我应该更加熟练运用。
或许，正如尤比恩说的，不要经常把功夫专研到别人的技巧上，需要更加熟练自身的魔法。
漂浮术让我没有摔倒，在空中做了一个羞耻的车轮旋转，我打赌一定是尤比恩这个家伙故意的，他明明可以掌控的更好。
我有点晕。
酒馆里响起一阵鼓掌声，我恨不得就晕死过去。
踉踉跄跄地站直身体，人已经到了公告墙前面，凯文他们也正好过来，修顺势扶了我一把。
“谢谢！”
虽然看不清修被面具遮住的脸上的表情，但我想他应该感受到了我的谢意。
“我觉得你更应该谢谢我，尊敬的魔法师先生。”
尤比恩狡黠的笑着和我说。我能感觉到他又在嘲笑我，因为他把“尊敬的魔法师”说的格外清楚。
我想我应该还回去。
“谢谢。”
可能我没有怼人的天赋，话到口中，还是没说出什么狠的，输给尤比恩的第13021次，我发誓我会赢回来的。
“不客气，应该的。看任务吧。”
哼，不用提醒我也知道。
仔细看公告墙，不到四米的墙面上从左到右被划分成A、B、C、D四个区域。在远处看很乱，可其实除了“A”区，其他地方都很整齐、有序，任务和公告都互不重叠的贴着。
“B”、“D”两区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贴的很靠近“C”区，这可能就是一开始在远处看显得乱的原因吧。
没去看其他地方贴着的内容，我首先看的是“C”区，之前乔揭的任务都是来自这里。
哦！
天呐！
我的女神啊！
我想是我看错了，我揉了下眼睛重新看了一眼，可能是我揉眼睛的方式不对，我又重新看了一遍。
谁能告诉我这都是什么，我惊讶地往旁边看看，确定我是不是中了幻觉魔法。
哦，我想这个魔法的释放范围应该很大，凯文他们都和我一样一脸惊恐。
真的不能怪我胆小，但这，确定是“C”级的任务吗！
获得一对紫翼龙的翅膀？紫翼龙！
如果我的历史课学习的没有错误，紫翼龙应该是从巨龙时代存活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拥有翅膀的一种龙种吧，生活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悬崖洞穴中。
先不提紫翼龙生活环境的特殊，单一个龙族的属性，就足够这个任务等级评定“S”了。之前我们想要对付的土龙，也仅仅只算是亚龙，不具备龙族天生的魔法感知能力。
这真的是“C”吗？我再次感叹。
当然，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一个情报任务。
任务内容，提供纳兹.列加尔的消息。
纳兹.列加尔。我如果没听过这个名字，这个任务出现在“C”区或许是最普通的，可联想其它“C”区任务的难度，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名字。
如果是，那有资格被一同列在“C”区的，我能想到的，和这个名字重名的就只有一个——“炎魔暴君”，纳兹.列加尔。
咳咳。
我感觉我的喉咙正在咳血，只是念出这个名字，我的喉咙就感觉是在被岩浆灼烧。
“炎魔暴君”，那可是一位“传奇”啊。
所谓“传奇”可不是一个故事，它代表的是一个等级。
“见习”、“D”、“C”、“B”、“A”、“S”、“SS”、“SSS”、“传奇”。
所有职业中九级评定中最高的等级，所有人的目标。
每一位“传奇”都是惊艳历史的人物，而在其中，纳兹.列加尔更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位。是他，阐述了“传奇”的含义，提供了“传奇”帝国战力的事实依据。
在过去“传奇”是帝国符号的象征，拥有“传奇”是国家强大的证明，许多国家以培养出属于自己的“传奇”而骄傲。
直到，他的出现。
人们才真正意识到“传奇”的强大，他们从来不是国家的武器，他们一人就代表一个“帝国”。一个拥有独立意识，思想，会移动的帝国。
人类历史，圣元历3329年7月21日，纳兹.列加尔，以一人之力毁灭一国，近十亿人去世，其中“SSS”级能力者56人。三位传奇联手对战，纳兹.列加尔成功逃脱，各国联合发动通缉，无果。
此后各国发起议会，联合魔法师协会，冒险者公会，骑士殿堂等制定公约，于毁灭之地凡塞纳建立圣约盟国，形成制约传奇的力量。
盟国建立，由49位“传奇”和五大帝国共同宣布盟国第一条法令，追捕纳兹.列加尔，生死不论。
三十二年，这条法令一直存在，为了这条法令的奖励，死亡的“传奇”共有七位，都是在最开始的三年，后来再也没有人为此去找纳兹.列加尔。
屠戮一国，却能逍遥法外。一人对战三位“传奇”，从容脱身。磨灭七未“传奇”，让盟国只在形式上通缉，却不敢付出实际搜捕。“炎魔暴君”.纳兹.列加尔，是历史上唯一一个。
如果这个情报任务上的人，真的是指这位“传奇”，那么这就不是任务，而是死神契约。
“喔擦。”
巴鲁克合适地发出感叹。
再往旁边看，“D”区的任务虽然不像“C”区那样让人惊吓，但也足以恐怖，都到达了“S”级的难度。
至于“C”区的左边，“B”区的任务则有一点杂，大部分还是符合“B”级的，可在靠近“C”区的边上任务难度也到达了“A”级。
最后看到“A”区，实在是太乱了。比起其他三区，这里根本没什么讲究，好多都是随便贴的，一张盖着一张。之前听说乔有任务布置的人，大多都在“A”区这里找。
想想也是，作为极度遵守教条的乔，我相信他布置的任务还是会按照事实等级划分的，而且酒馆的人都对他那么尊敬，乔的等级肯定是不低的，至少有“S”，那任务的难度肯定会放在这个酒馆等级最高的“A”区。
“这都是什么？”尤比恩出奇的第一个发言。
“修剪草坪、寻找吉鲁家丢失的猫、照顾伯恩奶奶... ...”说话间，尤比恩揭下了读到的几个任务，仔细看了起来。
一个人挤过来，伸长手向尤比恩说道："哦，那是我家的猫，已经回来了，怎么还贴着吗，在哪里？"
“伯恩的奶奶，不是上个月去世了吗？”又一个人说道。
听话语，这两个任务就是寻常的家务任务，这混乱的排序，让那些刻板遵守教条的，想通过任务赚钱的人怎么过。
大部分人在“A”区没找到乔任务的，又一股脑地向其它区拥过去。
“咦，这里还有情报任务。这人不会是‘炎魔暴君’吧，是谁贴在这的，开玩笑吧！”
“应该是联盟或者皇家吧，他们也就是做下形式，没人会真傻到去做的。”
有人看到了之前的那张任务，发出议论。
“对了老板，你说那位布置的任务呢，究竟是那一个，怎么没有一个合适的。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就是... ...”
一群人争论起来，因为我们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特殊的，如果有，可能就是现在尤比恩手上的这个了。
“修剪草坪，任务说明：从珀西森林移植来的草，长势疯狂，每天可长一米，需人专门打理，有意向者请到... ...”
后面写了发布人的地址，其他的信息就没有了。
“怎么没有了，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就是那个。”



 第5章酒馆的一天

“不用问老板了，就是那个情报任务。”胖子不合时宜地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胖子的话，和我们一起过来看任务的人都纷纷把目光聚集到胖子身上。其他没过来的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显然这部分人对于乔布置的任务都是知道的，难怪他们之前没有过来。
胖子的脸有些红，我想是被人看的，对此我深有体验，这些人的眼神是真的可怕，就像被野兽看着一样，眼神都是凶狠而贪婪的。
“具体的经过我也说不清楚，你们也别指望我给你们讲，出门左拐，靠近城门附近有个流浪汉，你们可以去找那人，这事他知道的清楚，也喜欢讲故事。”
胖子甩锅似的说出一段话，话语刚落，一群人已经心急得像着了火一样往外冲去，声势十分浩大。
我也很想和他们一起冲出去，去了解令我陌生的乔。只是，团里的其他人没有行动，我不好擅自作出决定。
一下子，酒馆空了许多。凯文回到吧台，再次和老板聊了起来。
“老板，你刚才说墙上的内容可以告诉我们原因，是指‘C’区的任务是因为那位才贴在那里的，是吗。”
“对，如果你们要委托任务，也可以去贴，一会我让人给你们找个显眼的位置，毕竟你们是那位大人的朋友。”老板很和气，说话间又看向了我。
“不急。”凯文放在吧台上的右手抬起，摆了一个下压的动作，“你能告诉我那位... ...那位的实力吗？”
这次，老板没有回答，他拿过胖子之前喝的酒杯，重新添满了酒。
“是3S级吗。”
凯文说出了一个让我不敢相信的等级，但凯文的语气，却很平淡，很自信。
“呵！3S你还真能猜。”胖子从老板手上接过酒，插话道。
“小子，你真想知道还是自己去问别人吧，那位大人可不是你，”胖子上下打量了凯文一眼，继续道，“这样的级别可以随意品评的！”
“你们可以出去了。”
这一次，没有人因为我是乔的朋友而对我客气，一群人借着到吧台倒酒的动作，把我们挤出了酒馆。
“这群人真粗鲁。”克里斯汀.艾利尔整理着她的骑士铠甲，生气地说道，哦她实在是太美丽了，生气的表情也如此动人。
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见到她抬头，我连忙侧过头看向修，哦，修的面具还是完好的戴在脸上。
“我们接下去去哪里？”
听到伊芙林的话，我抢着回道：“去找那个流浪汉吧。”
现在最让我关心的，就是流浪汉知道的关于乔的那一部分故事。
“先等一下，”凯文否定了我的提议，他看着我说：”克莱夫把你知道的那位，你朋友的事讲一下。”
“恩... ...”
我想了一下，把我知道的关于乔的内容整理了一下，告诉大家，伙伴们听后显得更加迷惑。
凯文第一个发表自己的看法：“十年前还是见习，那级别应该不会很高，只是... ...”
“只是什么？”巴鲁克问。
“那群人的态度太奇怪了，而且看样子不像是故意作伪。”克里斯汀.艾利尔替凯文回答了巴鲁克的问题，她真的既聪明又美丽。
“恩！还有哪些任务。”凯文继续分析，“刚才那人一下揭了三个，如果也是和我们在墙上看到的内容差不多的。恐怕... ...”
“难道是传奇！”巴鲁克又一次插嘴。
“传奇，这话说出来你信吗，一个二十一岁的传奇。”凯文表示不可能。
... ...
我们的讨论没有结果，最终还是在修的提议下凯文同意了去找流浪汉。
和胖子说的一样，他就在克里斯镇的城门边上，他低着头，靠城墙坐着，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是在沉思，在回忆，还是在后悔，一切都令人费解，只能看见他身上破烂又脏乱的衣服，包着一层生锈不成形状的物体。
我们过去，他也毫不在意。
“你好，我们是来... ...”
还不等我们说清理由，流浪汉抬起头道：“你们也是来听故事的吧。”
不等我们答话，他开始慢慢讲起故事。他的眼睛很深邃，看着他的眼睛我很容易的被他吸引进他讲的故事里：
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无事的人聚集在克里斯镇唯一的酒馆，这是镇上唯一悠闲娱乐的地方。
他们不为做任务，只为喝上一杯惬意的酒。香浓而甘爽，略带一点苦涩。
一双手，推开酒馆及腰的双向木门，上面刻画着百叶窗一样的横形条纹。
“叮铃，叮铃”
奇怪带有韵律的声音打破了酒馆的祥和宁静，吸引酒馆里人们的注意，是一个穿着落魄，身形笔直的骑士。
他踏着整齐、规律的步伐，径直走向吧台，取出一页泛黄的纸张，一个任务。
上面的字迹工整，清晰。
或许是难得的任务，酒馆老板停下手上的工作，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并读出了任务的内容。
提供有关纳兹.列加尔的消息。
任务写的很简单，没有过多描述，老板出于好意对骑士做出提醒：“你可以再写的详细一些，这样写，很容易被人钻漏。”
怕自己的话不好理解，老板补充说道：“我的意思是，有人可能会随便找一些名字相近的人或事，来糊弄敷衍。”
“没关系，只要是纳兹.列加尔的消息就可以。”骑士说。
老板见骑士执意，叹了口气。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任务有什么特殊。
克里斯镇邻近珀西森林，镇上没有公会，教堂。酒馆作为一些冒险者临时休息的场所，时常接一些任务。贴在日常公告信息的墙上。
不过，发布的任务都是日常琐事，纳兹.列加尔，或许是小镇上突然到来的一位冒险者。
老板并没有把他和一位传奇划上等号。
“任务奖励呢？”老板问。
每个任务都是有奖励的，酒馆也会从中抽取小部分佣金，虽然奖励没规定要求写在任务上，但领取任务的人肯定需要提前知道。
酒馆也会利用这点，多捞一些油水，他们很乐意看到不标明奖励的任务。
“我暂时没钱，如果可能，我可以帮助完成一件与提供的消息同等价值的任务。”
老板脸色有些难看，没有同意。他看向骑士的胸前，一抹耀眼在老板眼前闪过。
“你可以先用它做抵押。”老板手指指向骑士胸前的徽章。
徽章对于骑士似乎很重要，骑士没有直接答应，他低下头，思索一段时间后，最终还是决定发布任务，他珍重地取下徽章，把它摆放在吧台上。
老板见到骑士对徽章无比重视的样子，上手的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拿在手中，徽章的边缘很光滑，这是老板对徽章的第一感觉。
把徽章在手上反复转动、翻看，老板生怕看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徽章的图案纹路很特殊，两条蛇，一枝花。蛇张着嘴，吐着信子，两蛇蛇信分叉的地方微微凸起，是蛇涎正在滴落，滋润花瓣。
蛇尾处，交相缠绕花枝，花枝上荆棘刺入蛇身，汲取蛇的鲜血。
中心凹陷，凹进去的地方刻着玫瑰样式的花，花开得很艳丽，带着一股妖异，像是要把人吞噬了。
“可惜是青铜的，”老板发出抱怨，“这是哪个骑士团的。”
“贪恶之花。”
“贪恶之花，没听过。”
“都死了，还剩我一个。”骑士平静地开口。
“抱歉，认你回忆起不开心的事了。”老板开始后悔用徽章做抵押的条件。
“这个徽章我会帮你保存好的，你可以攒到钱后，来把它交换走。”
“谢谢！”骑士标准地行了一个礼，表示感谢。
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任务，贴在了“C”区的墙上，同时，酒馆迎来了它进入人类历史的一天。
或许这一天比较特殊，酒馆又一次迎来了新的客人，一个混乱的商队。
他们分批进入酒馆，领头的商人同样向老板递出了一张纸，又一个任务。
只是，这一次老板没有接受。
“这个任务，我们这里接不了。”
老板耐心解释：“任务的难度太高，我们这里没有人能办到，你们还是去城里的公会问一下吧。”
领头的商人听到老板的话，显得很着急，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希望得到老板的通融。
老板摇头，虽然知道商队的困难，但是没有办法。
公告墙旁的骑士可能因为老板说可以用钱交换徽章，没有离开，还在看可以做的任务，听到商队和老板的谈话，骑士突然有了兴趣。
“我可以做，但你们需要支付我相应的报酬。”
在听到有人说可以，商队的人很开心，但看到骑士的样子，所有人再次沉默。虽然不清楚骑士的实力，但从他的穿着判断，没有人认为他能做到。
出于好意，商队的领头还是和善地表达了对骑士的感谢，做出了拒绝。
骑士对此似乎已经习惯，没有再说什么，他很感谢这个酒馆到现在一直对他表现出来的善意。重新在公告墙上寻找合适的任务，但是他只在“C”、“D”两区查看，并没有看向更高级别的地方。
叮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是一队人。
一队不受邀请的客人。



 第6章见习的提醒

一共十三人，一人在前，十二人分列两队，每队六人整齐排列。后面的十二人身着银色的铠甲，腰间佩着长一米二的阔剑。
最前一人略有不同，铠甲颜色泛着优美的淡紫色光辉，装饰也华丽许多，腰间悬着的则是一柄细剑。
他们步履统一，与之前的见习骑士一般无二。
进入酒馆，为首骑士先行站定，后边两队依次有序排列，站定。同时，后面十二位骑士整齐的落下佩剑，宛如一道银霞在眼前闪过，形成片刻的光幕。
十二柄阔剑落下，只发出一身撞击。一股无形的威慑从这队骑士身上蔓延开来。带给酒馆众人强大的压力。
十三个骑士左边的胸甲上都佩着相同样式的徽章，一把巨剑。
酒馆的人在各自的位置上，都看到了。它没有像见习的徽章一样发出耀眼的光芒，不需要花功夫去剖析上面的图案，那就是一把剑，一把朴实无华的大剑。
“光辉圣剑”
这是属于凯尔特帝国的皇家骑士团徽章。
他们的出现不得不引起酒馆众人的注意，当然，除了见习，他依旧在看着任务。
“尊敬的骑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老板热情开口。
“麻烦来点水。”队前穿紫色铠甲的骑士说。
“好的，你们稍等。”
商队的人看到希望，领队的人上前招呼：“尊贵的骑士，不知道你们是要去哪？”
“抱歉，职责所在，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紫铠骑士说。
“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是这样的，我们商队遇到了麻烦，不知道可不可以得到您的帮助，当然，如果耽误到您的事情，请您原谅。”领头的商人再次请求。
虽然商人知道耽误一个帝国的骑士团是不礼貌，且不正确的。但他需要。
“抱歉。”紫铠骑士再次回绝。
“是我无礼了，我们要去迪恩，但是中途遇到了土龙，它抢夺了我们部分的财物。”商人说出事情原因，没有再提请求。
“土龙，”商人的话引起了紫铠骑士的好奇，“你们走的是哪一条道？”
“珀西沿道，之前一直走的，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这还是第一次。它突然就冲出来了。”
骑士思索了一会说道：“你是希望我们帮你们取回财物？”
“是的，尊敬的骑士，恳请您的同意。”商人左手五指张开，虚贴在胸前，右手闭合呈托盘状，从半臂与头同高处滑下一条弧线至腰腹处，同时头缓缓欠下道。除去左手的动作，整体的样子与贵族舞会间男士邀请女士的动作有些相同。
这是一种商礼，表示商人诚挚的敬意。
紫铠骑士犹豫。“对你们的遭遇，我深感不幸。但是我们有事务在身，不方便去帮助你们搜寻，如果你们有快速寻找到那只土龙的方法，时间宽裕，我可以代表我们团提供一定帮助。”
“可以。”
“谢... ...”
“你应该拒绝的。”
出人意料的话，出自见习骑士的口中，他的话是对紫铠骑士说的，不带一点语气。
紫铠骑士寻声转头，第一次注意到墙边的人，一个见习骑士。他正看着紫铠骑士，目光平静而坚毅。
紫铠骑士不喜，却没有说什么，他身后的十二位骑士没有变化，保持着标准的站姿。
酒馆安静了一瞬，不在意见习的言语，商人一笑带过，再次与帝国的骑士交谈。
“在失窃方面，我们做了应急的安排，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到那只土龙。”
“如你所说，那便是最好。”紫铠骑士清楚每个商队都有独属于自己的，针对财物丢失后的应急方法，“等我们稍作调整，会和你们一同去的。”
“好的。”商人欣然答应，当然他们自己也需要休息一会。
时间不是很长，见习骑士已经看完公告墙上“C”、“D”两区的任务，没有合适的，准备离去。没走两步，一个穿兽皮衣服的男子进入酒馆，快步来到商队领头的身边，附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领头商人脸色微变，见习的脚步暂时停下。
“遇到了麻烦，进行跟踪的学舌鸟失去了踪迹，没有回来。”领头商人把兽皮男子说的话简单和紫铠骑士进行说明。
学舌鸟，一种特殊的鸟类，能说人语，可以与人进行简单的交流，需要有专业的猎人进行饲养。紫铠骑士把信息进行分析，这可能是商队应急的一种方法。
“我想你们应该还有其他追寻土龙的方法。”
“是的，只... ...”
“你们应该选择放弃，这已经不是一件你们能完成的任务了。”
见习再次开口，打断了商人要说的话。他的话依旧平淡，不带一丝语气。
商队的人不忿，见习的话多次妨碍商人的利益，极易破坏这队帝国骑士对他们难得提供的帮助。骑士们也有所躁动，只是在行为上没有过大的表现。
“谢谢你的建议，我们可以解决，希望你不要再干预我们的谈话。谢谢！”领头的商人开口先是朝向见习，然后回头与紫铠骑士说：“我们还在土龙的身上洒了追踪用的药剂，不过相对麻烦一些。”
“恩”紫铠骑士应声，但目光仍停留在见习的身上，见习也一直直视着。
“你们做不到的，这个任务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见习第三次与紫铠骑士对话，当然这只是见习单方面的在说，紫铠骑士从没有进行过回应。
见习的每一句都没有语气上的变化，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令人十分反感。
“没关系，一些麻烦相信还是可以解决的。”紫铠骑士说，依旧是回答商人的，没有与见习进行争论。
商人微笑，见习发现自己并没有改变紫铠骑士的决定，便要离去。
只是在接触骑士团的时候，紫铠骑士身后原本排列两队的骑士，忽然横向散开，每人相距一拳距离站立，形成一道横墙，他们两手交错在大型的直剑剑柄上，将长大的阔剑伫立在地面，堵在酒馆不是很大的过道里，挡住了见习的去路。
见习回头看向紫铠骑士，这不是紫铠骑士的示意，但他可以让骑士们让开道路。不过紫铠骑士并没有，他还在和商人交谈。商人也没有提醒骑士看身后的变化。
“麻烦让一下。”
见习开口，无人应答。商人们乐呵地看着，笑着。
“让一下。”
见习再次道，这一次他面向的人是十二位骑士中，居中靠左的那一位。之前在阻拦时，是这位骑士转头示意其他人进行配合的。
居中靠左的骑士显然没想到见习会和他说话，他站在紫铠骑士的身后，动作很隐蔽。
骑士的眼神坚毅透着冷峻，居中靠左的骑士似受到震颤，出言开口道：“作为下级，你还没有行礼。”
这是一个借口，也是一个事实。人们意识到这位见习在皇家骑士进来后确实没有做出表示敬意的礼节动作，他还在一度轻视，冒犯。
“并没有任何一条规定要求下级骑士向上级骑士行礼。”见习回答。
“哼！”骑士冷笑。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下级骑士见上级骑士需要行礼，这是必然的事。所有人都第一次对见习出现了不满，不知道这位是如何成为见习的。
但是，事实上骑士教条中，确实没有一条用确切的文字订定这样的条例，所有的行礼都是出于尊重，只是见的多了，人们就把这种行为视作是自然。
没有人意识到见习的话是正确的。
他的行为，他的言语，充满自大与狂妄，酒馆的人也开始对见习产生反感，他们乐意见到见习受到教训。
“你的骑士长难道没有教过你吗？”
“没有。”见习回答，说的很自然。
“哼，不知道是怎样的骑士团竟然教出你这样的见习，我真为他们感到遗憾。”
见习高抬的头，微微低下，又很快抬起，可却没有在这句话上与骑士反驳。
见习的行为像是一种默认，让人觉得他知道错了。同时，这也极大的促进了骑士嚣张的气焰，让骑士的话变得更加放肆，更加无忌。
他不只嘲讽见习，也开始变向侮辱起见习的骑士团，而在他说出第一句涉及到见习骑士团的侮辱性话语时，他终于成功激怒了见习，也让整个酒馆真正体会到了来自一个见习的愤怒。
然而在体会到这份愤怒之前，所有人都在嘲笑。
有的放于明面，像是商队，他们一直怒于见习，乐得很放肆。有的置于角落，像是最初的客人，他们并不在乎被嘲弄的人是谁，只是爱凑热闹。有的隐于心底，像是老板，虽然不喜皇家骑士的叫嚣，但也希望见习得到一丝教训。
可是，
一切超出想象，当见习的话声落下，所有人在这一刹感受到刺骨的寒冷，与恐怖。他们终将为他们的无所作为，他们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
“你！说错话了！”



 第7章骑士的惩戒

见习的话刚落下，酒馆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一声剧烈的撞击。
光芒一闪而逝，令所有人都以为是出现错觉。酒馆的环境初看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缺了一人。
嘲讽见习的骑士。
他被钉在了酒馆吧台后面摆放酒的墙上，呈现一个十字形，他的身上有一个伤口，伤口很大，却没有出血的迹象。
伤口处没有行凶的利器，可所有人都感觉到这是一个枪伤，一个由圣骑士的枪造成的枪伤。
这个想法出现的很突兀，而在想法产生的一刻，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刺在骑士伤口处的长枪，又一眼，人们看到了它被刺入的过程。再一眼，画面消失，还是那个被钉在墙上无法动弹的骑士。
酒馆里没有出现枪的痕迹，也没有人使用枪，更不会有人能把枪带进酒馆，那实在太长了，这个酒馆根本无法容纳那样的长枪，一把长十二米的骑士枪。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见习骑士，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是他做的，也没有人相信他能做到，即使内心无比肯定。
但是，谁都没有能找到理由，劝说自己，这不是见习做的。
它发生了，出人意料。它存在了，不可思议。
见习要离开，这一次没有人阻拦，拦截见习的骑士们不自觉的给见习散出了位置，一条宽敞的路。
所有人都没有动，见习的步伐和之前的一样整齐，速度并没有加快，可时间就像是变慢了，所有人都觉得他走得很慢，他的动作像是一个个慢镜头的播放，他们很希望见习快些离开。
见习的存在令酒馆的人无法呼吸。
这是一种畏惧，一种无言的畏惧。
明明见习没有表现出任何与进来时不同的样子，身上也没有散发强大的气势。可是... ...
在要踏出门的时候，见习再次开口：“任何时刻优先完成自己的任务，保护自己团队的成员安全是骑士的义务，这是他们教会我的。”
“你不配拥有他们。”
见习说话的时候没有面对谁，他的话充满歧义，两个“他们”让人不确定见习究竟在表达什么意思。
见习离开了，但他的故事却才刚刚开始。
墙上的骑士没有落下来，他像是一个建筑，一个装饰被定格在酒馆的墙上。骑士团使用了所有他们可以想到的办法，没有成功。
每一个进入酒馆的人都能看到墙上的骑士，对于骑士，每一个人的目光落下，停留，都是对他的羞辱。
可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嘲弄的笑声，没有人有勇气去笑。整个酒馆在见习离去后都是死寂的。
酒馆外的人听酒馆里的人提起，知道酒馆里有人被钉在墙上。有人议论，好奇心驱使他们进入酒馆。
可进入酒馆后，没有一个人再对墙上的骑士进行议论，哪怕他被钉在墙上的样子确实可笑。
因为，当念头产生的一刻，所有人都感觉那被钉在墙上的人，不再是骑士，而是自己。自己被钉在墙上，身前无数人在嘲笑，笑声非常刺耳，胸口的伤处刺痛难忍，想挠，手脚却被束缚在墙面，不能动弹。
这种感觉在见习在的时候还没有，当见习离开，这种想法就无法遏制地在人们的心中自然的产生。
想要摆脱这种想法的存在，唯一的方法是忽视墙上骑士的存在。但是忽视，并不容易。
整个酒馆很安静。点酒的话，没有；谈笑的日常，不在。
客人坐下，老板倒酒，酒，没有种类的区分，就是最普通的酒。
喝完，付款。钱，没有多少的价值，就是一个放下的过程。
客人没有介意酒的优劣，老板没有在意钱的多少，这像是一个流水线的过程。
每刻都有人来，出于好奇，出于不信，酒馆的人络绎不绝。这样的流水线过程周而复始。
墙上骑士的同伴，在施尽所有方法，无效后，离开了。他们违反了和商队的约定，没有帮助商队完成答应好的请求。甚至，在离去时，都没有和商队再礼貌地说上一句，抱歉。
商队没有因此责怪骑士团，他们的心上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这是酒馆中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那位见习究竟是谁？
这一切是否真的是那位见习所为？
到现在，所有人仍然不相信这是见习的作为。从始至终，没有人见到他的出手，可是除了他，没一个人再符合的。
商队放弃了丢失的财物，这可能会让他们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变得拮据，但在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前，他们不敢离开。
这是一个诅咒，虽然只是惩罚了一位骑士，却在所有人心中施下了诅咒，让人不安。
其中，最为难受的，是酒馆的老板。
当见习离去，那枚当做抵押的徽章成了老板无法安睡的针，始终扎在老板的身上。
酒馆吧台墙上的骑士，老板是唯一一个每天必须接触的人，一天的营业中，他至少要路过骑士三回。
老板很想关闭酒馆，可他不能，这会错过那位见习，他知道见习还会再来，因为那根针，还没有拔下。
所有人都在等待。
一天时间过去，没有见习的出现。
第二天，直到下午。
一个让人没有想到的骑士，突然驾临在酒馆。
他的出现，终于让无法喘息的酒馆迎来了生气。——罗素.凯撒。
凯尔特帝国的第一圣骑士，伟大的传奇，传奇号“骑士的荣耀”，所有人公认的最强骑士。
和凯撒大人一起来的，还有前一天离开酒馆的骑士们。
当凯撒大人出现，人们自觉地低头行礼，动作上各有不同，都是不同职业，不同信仰所代表的最尊敬的礼仪。
凯撒大人身着金黄色的光辉铠甲，铠甲上没有过多的装饰线条，整体都是素雅光滑的直线修饰，与普通的铠甲相近。铠甲胸前有一个皇冠形状的徽章，不属于任何一个骑士团，是皇室的标志。
凯撒大人腰间悬着的剑，是一把朴实无华的大剑，被称为“光辉圣剑”的大剑，真正的光辉圣剑。
凯撒大人身上没有一丝权贵的高傲，很是和蔼，周身都泛着一股令人亲和的感觉。凯撒大人让人们免去不必要的礼仪，但表示心中的尊敬，人们还是维持礼仪停顿了三秒。
走进酒馆，凯撒大人看见了钉在墙上的骑士，人们也看到了，第一次真正看到，看清。没有了之前负罪的感觉。
骑士被钉在墙上，双脚闭合，双手张开呈十字形，不过他的身体并不是一动不动的，他的双手和脚一直在挣扎，想要摆脱。
凯撒大人在征得酒馆老板同意后进入酒馆的吧台后，靠近了墙上的骑士。当他靠近骑士的头低得更低了。
凯撒大人伸出手触碰在骑士的伤口处，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在人们眼前慢慢凝聚成一把长枪。
正是酒馆的人第一次臆想出来的样子。
“惩戒之枪。”凯撒大人开口。
伸出的手收回，那光芒消失，还是那个骑士。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人把先前看到的，视为想象。他们清楚在骑士的身上确实插着一把枪。
骑士的神情很难受，跟随而来的紫铠骑士站在吧台前露出愧疚，他向凯撒大人提出请求：“您能解除他身上的痛苦吗？”
“可以做到。只是，”凯撒大人看向墙上的骑士，目光带着慈祥，透着悲哀“我并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紫铠骑士激动道。
凯撒大人没有回答，伸手在人们看到长枪枪柄的位置，虚空做了一个拔枪的动作。
在凯撒大人拔动的时候，从骑士的身后发出一片光闪，传来“咔咔咔”的破裂声音。整个酒馆仿佛就要破裂，人们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一些胆小的人已经匍匐在地上，经历过数次战斗的骑士们也无法站直身躯。
凯撒大人的动作停下，酒馆的震动也随之停下。墙上的骑士身后的墙面出现了不规则的裂纹，告诉所有人，之前经历的是真实发生的事。
“这是圣骑士的惩戒，如果忽视本人的意见强行干预，就会招至他的怒火，这是对他的不敬，可以视为挑衅。”凯撒大人解释。
“即便是我，在没有得到那人的同意，贸然拔出也是不行的。”
“这... ...”
所有人无法相信。
墙上的骑士在听到凯撒大人的回答后，不再挣扎，默默地低下头，失去了反抗的意志。紫铠骑士把头扭转，深感后悔。
“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不需要沮丧。”凯撒大人微笑，面对所有人失落的情绪开口说道。
“他没有做出直接的伤害，而是给予惩戒，相信并没有恶意。得到他的原谅，在惩戒中体会面对，相信未来的你，还有你们会变得更加强大。我很想看到你们成为帝国依靠的那一天。”
凯撒大人的话并不高亢，但却真实，成功的激起了骑士们拼搏的心。
“好了，接下来就让我看看这位传奇，究竟是谁。”



 第8章炼狱的传奇

“传奇？那位真的是传奇吗？”紫铠骑士疑惑，虽然心中早有猜疑，但从凯撒大人的口中得到确认，还是无法相信。
周边的人同样如此。
凯撒大人微笑，在来的时候具体的事情，祂已经通过紫铠骑士的讲述知道了。对于对方身上穿着的是见习的铠甲，同样了解，见到酒馆的事实，做出那位见习实际是位传奇的判断，是很意外，但万事皆有可能。
“恩，虽然难以相信，但不会错的，而且这不是一位普通的传奇，如果没猜错的话，”凯撒大人说，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他应该拥有骑士意志。”
... ...
“骑士意志?”
我被克里斯汀.艾莉尔的话惊得脱离出流浪汉的故事，我从没见过这样失态的克里斯汀.艾莉尔，这是第一次，当然她的美还是一样，即使是震惊的表情。
其他人也被惊醒，流浪汉讲的故事情节曲折，讲述的声音忽高忽低，虽然很多地方都让人好奇疑惑，想要打断询问，特别是对于罗素. 凯撒的称呼，偶尔还是会觉得很跳戏，这大概是一个小迷弟对于罗素. 凯撒的尊敬。但下一刻就容易被他独特的音色所吸引，再次沉浸到故事中去。
我好奇为什么克里斯汀.艾莉尔会在这个地方突然打断，这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至少在我看来，当乔对骑士做出惩戒的时候，或者是罗素.凯撒出现的时候吃惊都更加正常。
哦！罗素.凯撒，我真的不敢相信他竟然曾经为了乔，出现在这里，这太不可思议了。
与我抱有相同看法的人很多，巴鲁克就是其中一个：“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凯文脸上也带着疑惑，他看上去也很好奇。反倒是流浪汉并不惊讶，似乎很清楚克里斯汀.艾莉尔为什么震惊。
很快，我也知道了原因，于是我，还有其他人都震惊了。
“骑士意志，是一种特殊的精神能力，对于不是骑士的人你们，不了解很正常。”克里斯汀.艾莉尔解释，表情慢慢开始恢复平静，不过说话的语气还是透露着惊讶的情绪。
“但是对于骑士，它代表的就是‘传奇’，真正的‘传奇’。”
我不是很明白克里斯汀.艾莉尔的这句话，难道“传奇”还有假的吗？
她像是知道我的疑问，给出解答。
“历史上作为骑士，成为‘传奇’的有很多，但是在这些‘传奇’中，拥有骑士意志的，不超过一只手，其中凯撒大人就是一个，这也是现在凯撒大人被公认为最强骑士传奇的原因。”
这... 罗琳女神，请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无法想象，如果和克里斯汀.艾莉尔说的一样，是不是意味着，乔已经是和罗素.凯撒一样的伟大人物，这已经不是传奇，而是神话。
我们终于清楚克里斯汀.艾莉尔为什么震惊到要打断故事，这... 简直了。
我已经接受乔可能是“传奇”的事实，但忽然被告知他其实快成“神”了，这... ...
我不禁好奇，我过去的十年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个童年的挚友已经让我无法追赶。我们之间扬起的尘土让我看不到他的背影。
我们看向流浪汉希望得到答案，当然，在我心中，希望它是个否定的答案。
但是... ...
... ...
紫铠骑士，包括当时在场的骑士同样吃惊，他们从凯撒大人的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那位见习确实拥有了骑士意志。
酒馆在场的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有过多震撼。
凯撒大人向酒馆老板开口：“听说他在您这里抵押了他的徽章，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看看。”
“啊，当然。”老板手忙脚乱地从吧台的抽屉中取出保管见习徽章的盒子，庄重地交给凯撒大人。
当盒子打开，凯撒大人困惑，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知道盒中的徽章属于哪个骑士团。周围的人悄悄围拢过来，即使有凯撒大人的存在，也无法阻挡人群的好奇，他们伸颈张望。
紫铠骑士站的最近，第一个疑问：“这是哪个团的，好像不是骑士徽章？”
徽章上的蛇图案过于特殊，不像骑士团的标志。
老板要解释，凯撒大人却提前回答了紫铠骑士的疑问：“是‘贪恶之花’，蛇口的垂涎和被花刺入的蛇身，不断汲取鲜血，这是骑士的奉献精神。在罪恶之处选择牺牲捍卫荣誉是无私。这确实是骑士的徽章。”
“不过，这个徽章应该没有人佩戴了才是。”
“为什么？”
“据我所知，‘贪恶之花’的成员应该在十年前都已经牺牲了？”凯撒大人疑惑。
“是的，大人。那位确实说过其他人已经都不在了。”老板回忆起之前与见习的对话。
“难怪了！”
“贪恶之花”的成员在十年前全部牺牲，团里幸存的只有一名见习，按照规定，见习不可独立成团存在，一个骑士团要保持，必须有十二名及以上的‘S’级圣骑士才可以。
圣骑士在建团初期，可以自己招人，但见习不具备资格。
一个只有见习的骑士团，是不被承认的。他可以自行寻找其他骑士团加入，或者由骑士圣殿分配加入，再或者，取消见习资格。
一个不被骑士圣殿认可的骑士团，作为团里的见习是不可能从圣殿中获取或发布任务的，一旦见习出入圣殿，他的徽章只会被剥夺。
见习能一直保留徽章到现在，只可像冒险者一样在酒馆之类的地方获取任务或发布。
凯撒大人看完徽章，将它交还给老板：“替我帮他保管好！”
老板点头，再次收好徽章，这次的动作比上一次面对他的主人更加郑重。
“听说他还发布了一个任务，不知道是那一个，能带我去看看？”
“好的。”
老板带着凯撒大人和围观的群众来到公告墙，在不多的任务里找到了那特殊的一个，递给凯撒大人。
提供有关纳兹.列加尔的消息。
“纳兹。”
“炎魔暴君？”
凯撒大人与紫铠骑士同时开口，对于纳兹.列加尔的名字凯撒大人并不陌生，紫铠骑士同样想到了。
在两人脱口的话中，老板才意识到一切从最初开始，就并不平凡。
“骑士”
“炎魔”
“双蛇”
一条条的信息在紫铠骑士的脑海中流转。
“炼狱，传奇圣骑士‘炼狱’”紫铠骑士突然脱口而出。
对于这个名字凯撒大人不熟悉，祂疑惑的看向紫铠骑士，酒馆中也有人把目光注视向他。
“传奇圣骑士‘炼狱’，也有人称骑士‘炼狱’，或者‘来自炼狱的骑士’，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因为在骑士圣殿中没有记录这些年有新的传奇圣骑士诞生，也没有人确定他是不是一位传奇，唯一证明他实力的依据，是有人看到他在乌那琉斯沙漠上空，与‘炎魔暴君’战斗，但因为对战局势上，一度是骑士占据优势，存在虚假的可能，且无法得到证实。”
“据见过的人说，他的身上佩戴着双蛇图案的徽章，是来自炼狱的标志，而且他的出现总是很突兀，所以传言他是‘来自炼狱的骑士’，只因为‘炎魔暴君’收割的生命太多，才会降临人间。也有人说他就是‘炼狱’。”
“但是见到的人不多，所以骑士圣殿并没有详细的记录，而且传言中他追杀‘炎魔暴君’，令‘炎魔暴君’到处逃窜，不敢见人，消息过于虚假，所以完全当做是普通人的幻想，没有进行上报。”
“嗯，这确实过于科幻，即便以我的实力，也不一定能轻松战胜纳兹.列加尔。”凯撒大人感概。
“您也不行吗？”不只是骑士，在群众中也有人提问。
“纳兹并不是普通的传奇，他施展的是极致的单属性火焰魔法，如果仅一系，可能连‘魔法的创造者’罗琳也不是他的对手。”凯撒大人耸肩说道，说完又不自觉地惭愧微笑。
“这么厉害！”
“等你们和我一样，就会知道了，相信也过不了多久。”
说着凯撒大人拍了拍紫铠骑士的肩。
“知道了他没有恶意，那我也该回去了。”
“哦，对了，答应好的事不能忘，既然来了那丢失的东西，我就帮你们去拿回来吧。”说完，凯撒大人带着商队离去了，并留下了原先的骑士团，等待见习的到来。
当凯撒大人离去，酒馆再次变得安静，但这一次没有像见习离开后一样，安静得无法呼吸。人们接受了骑士对于他们的惩戒，懂得了面对。
最终，见习回来了，墙上的骑士获得了见习的原谅，自然的从墙上虚弱的滑落下来，但是酒馆的墙面却因为存在裂缝留下了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破口。
商队在凯撒大人的帮助下，成功的取回了失窃的财物，回到酒馆，对见习表达真诚的歉意，并自愿提供见习任务的报酬，帮助见习换回了祂的徽章。
事件终于过去，这一切只在短短的三天，而这三天成了酒馆无法磨灭的回忆。
每一位进入酒馆的人都敬佩这位传奇，为表达对祂的敬意，自行取消了在酒馆前安置坐骑，只因为见习无法拥有坐骑。
往来的冒险者也越来越多，公告墙的任务也随之变得越加多，越加难。但因见习的习惯，越是高难度的任务只会越接近“C”区。



 第9章热心的骑士

流浪汉的故事讲完了，虽然他讲的很好，但有一点我是不认可的，对于罗琳女神的评判，哪怕那一句是出自罗素.凯撒，我也不同意。我不觉得罗琳女神会打不过“炎魔暴君”，而且还说乔可以打败“炎魔暴君”，这岂不是说乔能战胜罗琳女神吗？
这怎么可能！
我想驳斥，但其他人在听完故事后已经准备离开，而且尤比恩这个魔法叛徒似乎也没要替罗琳女神辩护，我先说，总感觉又输了一局。
凯文带头向流浪汉表示感谢，为我们讲述乔的故事。我跟着其他人一起表达了谢意。
当然，在礼数上并没有过分的庄重，只是点了点头。我相信流浪汉一定不会介意，毕竟对他而言，我们还是很尊贵的。
可惜，他没有看见，流浪汉还是和来时一样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是在沉思，在回忆，还是在后悔，一切仍令人费解。
“你们觉得刚才的故事是真的吗？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巴鲁克说道，在离开流浪汉不是很远的地方。
“恩”我点头应和，想不到巴鲁克这个粗鲁的家伙也会有细心的时候。
“或许是故事中他对凯撒传奇的称呼，前面都挺好的，到后面左一个，右一个的，总听得不连贯。”尤比恩说。
伊夫林表示不同意：“那是骑士的称呼吧，艾莉？”
“是的，流浪汉原先应该是位骑士，虽然其他人也有称呼凯撒大人的，但只有骑士才会刻意在所有场合都如此称呼，凯撒大人对于我们就是荣耀。”克里斯汀.艾莉尔解释。她的眼中好像充满了星星，好美丽。
“这些不算问题，但是他作为骑士不应该忽略掉惩罚。”
“惩罚，什么惩罚？”或许是我一直在注视克里斯汀.艾莉尔，当她话说完，我忍不住疑问道，这和我以往扮演的成熟高冷风格不太像，希望不要造成坏的印象。
“咳咳。”
希望咳嗽声能化解一切。
“骑士的教条是严厉的，如果真如他讲的故事一样，那个骑士冒犯了那...那位，他不可能因为原谅就避免了惩罚。”
看来咳嗽确实有所帮助，克里斯汀.艾莉尔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失态，继续解释道。
“也许只是他故事中没讲，不代表没发生。”巴鲁克发表看法。
“还有一种可能，他就是那个骑士。”凯文补充道。
他的想法让我吃惊。
“不排除这种可能。”克里斯汀.艾莉尔同意。“这也能解释他为什么对这事知道的那么清楚。”
“不，这才是问题。”凯文反对道。
“一个人不可能知道除他以外的所有事情，按照他所讲的故事，骑士团是在商队后进入的，那他，就不能知道在那之前发生的事。”
“如果他是那人来酒馆前就在的，他就不可能是一个流浪汉。所以故事存在虚构。”凯文认真分析道。
他的判断依据没有问题，让我感到赞同。
“根据克莱夫说的，那人十岁时才成为见习，即便之前有过自学，算十一年，也不可能有人从零开始成为‘传奇’，还是一个堪比罗素.凯撒的传奇。”
原来凯文还是和我一样不相信乔是一位接近“神”的人。听他的话，他似乎连乔是传奇都不信。
“而且我们去过那么多地方，有在哪里听到过叫‘炼狱’的传奇吗？”
凯文说完，其他人都没有在讨论，看他们的表情似乎也存在疑虑。
“叮铃，叮铃”
又是骑士铠甲的声音，最近似乎一直听到。
它不是来自克里斯汀.艾莉尔的，我敢保证，两者之间的节奏不一样。
看向街道的尽头，远处走来一位骑士，身着泛着优美的淡紫色光辉的铠甲，装饰华丽，腰间悬着的一柄细剑，右手提着一个食盒。
倒是和流浪汉故事里面的紫铠骑士有些相像。
我们停下脚步，看向这名紫铠骑士，街上的其他人似乎和他很熟悉，有的打着招呼，对他问候。
骑士很快来到我们面前，他的身上竟然真的和故事里一样，佩戴着“光辉圣剑”。
克里斯汀.艾莉尔在紫铠骑士临近前低下头行起骑士礼，这让我挺意外的，紫铠骑士点头，表示回礼，从我们身边路过。
“他是谁？”凯文问克里斯汀.艾莉尔。
“‘S’级光辉圣骑士。”
对于骑士的称谓我不是很理解，不清楚克里斯汀.艾莉尔为什么要对一位“S”级表示如此恭敬。说实话，在这个已经通过评级划分实力的时代，真搞不懂，为什么骑士还有这么多特殊称号，他们又不和我们魔法师一样，要学习各种系别的元素魔法，就一个信仰圣光的，还有这么多区分。
“那是什么？”巴鲁克问。
不得不说战士的脑子就是单纯，像这类简单的问题哪怕不知道，也应该像我这样端着。
“光辉是指他身上的荣耀，每个帝国的皇家骑士团都拥有自己独立的评价系统，并不是一个等级就可以判定的，因为他们的职责是守护帝国，这需要极大的归属感，每一个皇家骑士都是层层选拔出来的。”
克里斯汀.艾莉尔开始解释，我悄悄竖起耳朵倾听，又是一个涨知识的机会。
“‘光辉圣剑’的骑士在‘A’级及以下时和其他骑士团一样，通过铠甲材质进行区分，‘S’级以上以颜色进行分级，铠甲所透出的光辉程度表示每个人的功绩、荣耀值。刚才那位穿戴的紫色代表‘S’级，光辉透甲表示功绩极高。”
“不会吧，那人看上去好普通。”
恩，我挺赞同巴鲁克的观点，那个人如果脱去铠甲，混在普通人中，保证一眼就消失。实在是过于普通，从他刚才向我们走来开始，20米的距离内，我都没记住他长什么样。
根本看不出是一名身经百战的骑士。
另外，我看向克里斯汀.艾莉尔包裹着铠甲的浑圆的胸口，那里从没有出现过任何徽章的痕迹，其他地方也没有，至今都不知道她是属于哪个骑士团，但她却知道许多连凯文都不知道的事情，这真是和修的相貌一样神秘的问题。
嗯？我为什么忽然在克里斯汀.艾莉尔的胸甲上停留了这么多的时间，真美。我应该看看其他地方。
紫铠骑士一直前走，我看着他的背影，竟发现他是朝着流浪汉的方向而去。
很快，那名骑士就来到流浪汉身边，他竟开始给流浪汉摆起食盒，不会吧，那是给流浪汉吃的。
流浪汉抬头看了紫铠骑士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吃起饭菜来，看他吃饭的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吃，根本没有在意我们的目光。
在流浪汉吃饭的过程中，紫铠骑士一直站在，态度很是恭敬，让人纳闷。
四下看看，街上的其他人显得很自然。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见。
或许这就是一位热心的骑士吧，难到他身上的光辉都是这样给别人送饭，吃出来的？
我们没有过分关注骑士，这只是这个奇怪小镇上的一角，在见识了一些后，我们似乎很快就融入到这个小镇，和这些普通民众一样，能保持平常心了。
“我现在开始有些相信那个流浪汉就是被惩戒的骑士了，没看到故事里的紫铠骑士也出现了吗。”巴鲁克用胳膊捅着我的腰，小声和我说道。
不清楚，他为什么总是围在我身边，难道我看上去和他一样笨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我觉得他应该去和尤比恩说，他肯定还没发现。
我白了巴鲁克一眼，靠近修。
“修，你怎么看？”
“那个故事可能是真的。”
“‘光辉圣剑’的骑士不可能用罗素.凯撒来构建一个虚假的故事，这违背他们的信仰。”修忽然提高音量说道。
好像并不是在和我说，我看向其他人，凯文的脸色有些阴沉。
“走吧，先回酒馆，这里好像没有其他贩卖食物的店铺。”凯文说道，加快脚步走在我们的前面。
再次回到酒馆，我特意看了下门，还真是百叶窗一样的横形条纹。再看向酒馆墙壁处的破洞，莫名觉得有些圣神。
酒馆里人已经没有多少，胖子他们也都不知道去哪了，只有几个在喝酒的。
老板看到我们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但还是招呼了我们。向老板问了一下其他人的去向，才知道他们是去做任务了。
“平时来这里的人不多，也就是今天比较特殊，刚好是那位大人来的日子，所以才会聚集这么多。”老板随意说着。
“他们怎么知道那位大人今天会来？”
“嗨，这有什么难的，随便算一下就知道了，不会算的去街上买本日历，上面都记着日子呢。”
不会吧！这个小镇的人难道都具备特异功能？
直到老板的下一句话，我才发现是我低估了乔的强迫症。
“那位大人每隔三天就会准时来一趟。”



 第10章骑士的荣耀

在等待乔的三天时间里，我们没做其它，基本在酒馆度过。日里与酒馆众人闲聊，也舒缓了之前尖锐的关系。
又获得老板同意，终于还是将我们的任务张布在酒馆的公告栏‘C’区。
看到被贴在“C”区的任务，此刻的我们心情倒是有些难以言喻，毕竟和其它任务的难度，我们的还是差了一些。
本是想和老板说放在“D”区就可以，可看着张贴时老板满意的表情，仿佛贴了一件艺术品，我们谁也不好意思和老板说。
这个酒馆真的和乔很相称啊！
老板张贴任务时，精细到毫米的整齐，也是一种强迫症了。
“A”区的任务在我们之前的议论后，删去了许多，至少那天尤比恩读到的三个任务都被撤下了。现在的“A”区也变得整齐许多。
大概是对乔的事很了解，三天里，最开始遇到的那些冒险者并没有再出现。
留在酒馆的，大多都是附近的居民。正像流浪汉故事里说的，是为了喝酒休息。
在这些居民中有一些是真正经历了乔那次事件的，通过交流，从他们口中得知的故事也和流浪汉讲得没有过多差别。
这也不得让我们对流浪汉的故事更加相信，当然凯文还是不认为乔有“传奇”的实力。
聊天时，偶尔有一些新的客人到来，和我们之前的表现差不多，在听到我们的谈话时，知道在这个镇上有“传奇”，颇为好奇。
坐下来一同喝酒谈天，听到一半，有的会跑去公告栏，看到上面的任务，发出惊异的声音。
“真的诶！”
我相信看到酒馆任务的人，没有人不会感叹，不过少了上一批的冒险者，缺少他们的嬉笑，稍稍缺了些意境。
附近的居民都很纯朴，不会对新客人表现出的不够见识，随意嘲笑。
或许这就是他们在经历乔的那次惩戒后，收获到的吧！
而在我心中，似乎也知道，为什么这三天里，每次在镇上进出都感觉这个镇上的人与其他地方的人有所不同了。
他们太过平淡，对任何人都带着一股子热情，一些稀奇的事，出现在这里都变得很普通。
三天时间既快又漫长的度过。
乔和老板说的一样，如期到来，在乔来之前，酒馆的冒险者又变得多了一些，之前的胖子也在其中。
一些是掐着点，早上才来的。一些是昨天晚上就来的，还蹭了一顿酒食。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积极的期待见到乔？
乔再次出现，和之前没有区别，同样的装束，身上没有多余的物件，连之前取走的三个任务也没在腰间看见。
这倒是让我好奇。
上次，第一次酒馆见面，可以认作乔没有取过任务，身上没有其它东西，很正常。
可这一次没有，有些说不过去，难道乔还没完成任务？
乔不是“传奇”吗？
虽然心里有诸多疑问，但我没有勇气问出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还有我的同伴也混在了酒馆一众冒险者群中，默不作声，憋着气。
看乔一步步走来，他走的还是那么整齐，缓慢。
感觉他的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上。
“咚，咚，咚”
“叮铃，叮铃，叮铃”
乔或许注意到我了，或许没注意到，他向公告栏走着，和上次一样。
忽的，乔转过头。
现在，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乔身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我的视野中，每一个细节都时时投影在我的脑海。
这一转头，让我心神一跳。我忽然清楚之前地上的那个绊倒我的酒杯，和那一摊浑黄的液体的由来了。
这一刻，我竟有些尿急。
汹涌的洪水不断拍击在堤坝的墙岸，一次，又一次，不懈地冲击，试图撬开一个缺口。
“吱哑”
推门的声响。
“叮铃”
又一阵金属的撞击声，不是来自乔的，他现在停止了动作，且声音不止一个。
一个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半圆物出现。
一只金属靴子的尖。
咦，我竟然可以动了，坚固的堤坝抵挡了洪水不懈地冲击。
酒馆里出现呼气声，变得有了生气。
我看向酒馆的入口，很好奇是谁有这样的魔力，让酒馆的氛围变得舒适。
半圆物逐渐拉长，向上延展，平铺，叠加，形成一道道小阶梯的纹路，那是一片片覆盖的铠甲。
全身的金黄色，没有其它过多的条纹修饰，一块凸出的圆形，同样金黄的色泽，上面有一顶皇冠，由下向上舒张，顶部分成五角。外侧两个像是对称的鹿角，然后是两个圆球型的角，最中间的角形似个太阳，圆球外围着一圈火焰纹。
是皇室的标志。
罗素. 凯撒，我的脑海中第一闪过的名字。
“骑士的荣耀”
虽然在书报和影像中都有见过，但第一次见真人，还是有不同的感觉。
他好老啊！
头发与眉毛都已花白，眼角和额头都有皱纹，给人一种迟暮老人的感觉。不看装束，完全无法把他和第一骑士联系在一起。
他的脊背非常笔直，即便是在行走，也给我感觉像是一棵屹立雪峰的长松，透着生命，透着锋锐。但又带着一股亲和，不同的感觉同时出现，却没有让人产生任何的突兀。
在罗素.凯撒身后跟着的是一行骑士，一共十三人，一位紫铠骑士，十二位白银骑士。
紫铠骑士不是其他人，正是之前给流浪汉送饭的那位，虽然他长的很平凡，但在三天中，每每都会出现，给流浪汉送餐食，倒是有了一些印象。
他们的出现，让流浪汉的故事在一点一点变成现实。
罗素.凯撒的到来，是为乔？我不禁心想。
随着罗素.凯撒进入，酒馆里的人，包括我们都行起礼来。这是一个值得所有人敬畏的圣者，不仅仅是作为“传奇”，更是因为罗素.凯撒本人。
他的传奇讲述十天十夜也讲不完，这是一个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伟人与圣者。
在现在的世界里，人可以不知道教皇是谁，各帝国的皇帝，领导人，联盟的主席是谁，但唯独不能不熟悉他——罗素.凯撒。一个平凡的名字却被冠以帝皇的姓氏，这是皇帝的首肯，民众的敬赖。
他的话语拥有不可违逆的信仰，如果他是心性邪恶的人，世界会走向末路。
所幸，他不是。
他从不独断，他不为自己发言，他的一切都是为民众服务。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圣者。
即便作为魔法师，信仰不同，也无法阻拦我对他的敬意。
让我向他行礼，尊敬的罗素.凯撒。
罗素.凯撒也和流浪汉说的，在我们行礼时，便让我们免去礼仪。而且通过观察，可以看出这一切都是处于罗素.凯撒的内心，完全没有造作的感觉。
越是如此，越是让我想认真行完礼，这就是流浪汉说的“但表示心中的尊敬，人们还是维持礼仪停顿了三秒。”
一切竟都是真的，没有夸大，不是出于流浪汉对于罗素.凯撒的崇拜，这都是真的，在我第一次见罗素.凯撒时。
我想所有人都行礼了，我直起腰，基本所有人都和我做着同样的动作。
除了罗素.凯撒身后的骑士。
还有，乔。
虽然不知道我们行礼的时候，乔在做什么，但可以肯定他没有行过礼，因为他是酒馆里唯一一个没有面向罗素.凯撒的人。
“叮铃”
乔转身，走向罗素.凯撒，所有人都让开了路，不，不对，在乔进入酒馆的时候起，人们，包括我在内，所有人在就不自觉地在往酒馆的四边靠近。
乔行经的路，一直都是宽敞无阻的。
所以此刻，在乔和罗素.凯撒对立的这条线上，根本没有一个人。
他们四目相对。
乔缓缓走近罗素.凯撒，在相距一米左右的地方站定，微微低了低头，又抬起。目视罗素.凯撒。
只是简单的低头后，乔没有做其它，那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却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我想乔是在对罗素.凯撒表示敬意，但是他没有像克里斯汀.艾莉尔一样行骑士礼，只是普通的低了低头。
这一刻，不用再听别人说，我已经知道乔真的是一位“传奇”了，而且是和罗素.凯撒一样的“传奇”。
但是，为什么，我感觉现在的乔更加陌生了，如果第一次在酒馆看见乔，是因为相隔十年的疏离。
那么，现在呢？
我不感觉我还能做乔的朋友，亲人。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是我们相隔的几个人，不是一堵看不见背影的高墙。
这一刻，我看见了，我清楚的看见了乔，只是我能靠近吗？
我的身前是一道沟壑，它好像很浅，跨一步就能过去，可是当我想跨过去时，沟壑在不断开裂，不断地... 不断地，开裂。
“克莱夫，我决定了，我以后要成为像罗素.凯撒大人一样的圣骑士。”
童年时，乔稚嫩的语言在我的脑海响起。
那时的他是罗素.凯撒最忠实的崇拜者，向往与憧憬，在乔灵动的大眼睛中闪着小星星。
这一刻，我面前的他，注视着罗素.凯撒，眼神却平淡，坚毅，依如第一次在酒馆见面，甚至比与我相见更为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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