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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之渊》


 家中有事耽搁了

家中有事耽搁了，明日更新，今天只是把整个文章的字还有文笔修改了一些。


 序章乱世初兆

滴答～滴答～
暗红色的墙壁，凹凸不平的地板，头顶昏暗的火光，照亮了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封闭式牢笼。
风声大作，火光摇曳。
牢笼最中心两个模糊的人影缠斗在一起互相撕咬，互相缠绕，时而迸溅的鲜血不断向四周散射又顺着墙角的枯骨缓缓滑向地面形成一滩滩红色的水渍。
嗷呜～呲啦～
忽然，似乎是一方体力不支被钻了空子，随着一声悲切的惨叫，画面静止了下来，一个看似人类的影子匍匐在地面不知道在做着什么，风声变小了火光逐渐照亮了整片牢笼，咋的一看那个匍匐的人影竟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他浑身鲜血淋漓，破烂的麻布衣下袒露在外的肌肤几乎遍布血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流血。
咕咕～
经过长时间的缠斗，体力和精力的大量消耗，他饿了，肚子传来了饥饿的呼鸣。
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低头看着躺在地面呼着白气的野狼，环顾四周似乎除了它以外这里已经没有别的东西，它身上那猩红色的血肉扑鼻的血腥味一直冲击着他的大脑。
既然饿那就要吃东西，这是本能的选择也是活下去的资本，他知道如果不填饱肚子，那么自己一定会死在下一场厮杀之中，毕竟在这座牢笼里厮杀便是唯一的生存方式，在不知道下一场厮杀何时到来的情况下，体力一定要随时保持充足。
他动了，猛地扑倒在野狼身上不断地撕咬，吞吃，鲜血混杂着肉块一同滑入了他的腹腔，带给他异样的满足。
良久，似乎是吃到了一定程度，孩童顿了顿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满地的鲜血和怀里浑身残破已经死绝的野狼，他松开了掐住脖子的手站了起来，睁着一双赤色的竖瞳看着头顶数十米的石台，那里站着这一切的主使者也是他所谓的主人。
嗡嗡～
门开了，又一位挑战者从天而降，看模样这次似乎是一个人。
理了理衣物，孩童趁着他还未完全落地便直接扑了上去。
厮杀还在继续，从未停止。
“傀儡，嗜杀成性将来必会成为我等最尖锐的利器。”
“哪怕再尖锐的利器在伤害别人同时也会伤害自己。”
“那就将他们训练成没有自我意识的猎犬为我们所驱使，就像那样。”
两个站在牢笼最顶端的黑衣人低头看着下面，除去一开始的牢笼下方根本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牢笼聚集在这里，它们大小不一，每个牢笼或多或少都有几十或者上百人，他们之间互相厮杀，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便会被送往下一个场地继续杀戮，整个牢笼越靠近边缘的区域人数也就越多越混杂越喧闹，反而更靠近里面的人越稀少越安静，有的里面甚至空空如也除却一地的枯骨外什么也没有。
幽谷有着最完善的管理系统，从理论上来讲根本不存在囚犯死绝的情况，毕竟乱世里最不缺的就是人，规则会挑选出所需要的人才，而名额仅仅只有不到10个。
而从里面幸存下来的人，普遍只会存在一种观念，活着就是为了杀戮，只有不断地厮杀才能在这个地狱般的世界之中活下去，这个理念就像他们的信仰追随一生。
看着下方厮杀的人群，一开始说话的黑衣人略显激动地说道“看到了吧，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去教，它们自己就会明白杀戮是生存唯一的法则，以至于以后这将成为他们赖以生存唯一理念。”
“这就是大人训练死侍的基地果然，果然非同凡响啊。”
“大人那是何许人也，非我等粗鄙之人能够知晓的，哈哈哈.......”
猖狂的怒笑，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威严传遍了整个牢狱，所有人停下了动作抬头看着他，眼神不带一丝一毫的生气，有的只是浓浓的杀意。
...............
历年258年，正月初一，秦国就韩国上党郡展开了激烈的进攻，韩国国力薄弱无法正面与之抗敌，故向邻国求助。
但是，由于此时已是乱世初显，各国之间战乱四起，没有谁能够腾得出手帮忙，而且由于上党郡的极端地理位置，只要得到它便打开了通往韩国以及魏国的大门。
百十里外的上党郡，这个时候已经乱成一团，不论是车水马龙的大街，还是人来人往的小巷，人们都在议论着秦国欲要进军此地的消息，虽然还未真正查实，但从每个人迫切的眼神中看得出一丝丝的恐惧。
自从三国平分晋国的领土后，上党郡便分给了韩国，虽然面积不大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地理位置，它们连接着三个国家的交通要道。
此时，上党郡的郡守府里两个人影正吵的不可开交。
“上党郡是先人从晋国手里夺来的，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岂不是丢了我们韩国的颜面！”
“可是大人，虽然上次我们侥幸躲过了一次，但这次据探子来报，秦国咸阳城内正在集结兵马，恐有三十万之多，而我们只有区区十万人马，如果正面交锋恐怕一天不到我们便会全灭！如果据守的话，上党郡地处交通要道，四面都是平原一旦被围那么也只能是等死啊！”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
“赵王不是一样想要得到我们的上党么？还不如给他一个顺水人情。”
“你是说将上党拱手相让？”
“没错，这样既能保全我们的兵马，也能来个坐山观虎斗，你想想，当今天下唯有赵国能够与秦国正面交锋，他不是还有四十多万人马么！”
“你是想用这个香饽饽来套赵国，一旦成功那么便是两个大国之间的大战，不论是谁赢都会损失惨重。”
“正是，况且秦国也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将上党郡拱手相让的，到时候一定会加派兵力的”
“哈哈.......姬夜你这次可是功不可没啊，即刻起我升你为大将军，这十万人马交给你统治，我先一步离开将此事上报韩王。”
“诺！”
冯亭抬头看着窗外一改之前的愁容，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姬夜眼中冒出了丝丝深沉的杀意。



 第一章入城

公元263年，韩国正式宣布全体军民撤离上党郡，将由大将军姬夜亲自将城玺递交给了赵将廉颇。
一晃，五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秦国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发现韩赵二国之间不知何时起交往密切，甚至有暗卫传来消息最近定阳会有一个大人物要来。
定阳城，原属于晋国都城现在则成了韩赵，魏三国通商的要点，被三国的卫兵保护着，没有谁敢在这里放肆，哪怕是秦国也不行。
清晨，阳光照射在古朴的石砖街道，带着一股朦朦胧胧的昏黄之美，街道两旁的大路边不断有商人打开店铺的门开张营业，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平静的定阳逐渐被喧哗的闹市代替。
“蒙兄，这定阳城也太大了吧。”
“毕竟是晋国的都城，虽然已被三国霸占，但都城内的一切保存得很完好。”
道路旁一个茶水铺里，两个蒙着面纱带着头罩的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小声地交谈着，周围虽然时不时的有巡逻的卫兵经过，仅仅只是打量了二人一眼，并没有上前询问。
这里是三国的边界，名义上是通商要点，暗地里却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所以这样的人在这个所谓的通商要点里面十分常见，并不稀奇。
就在二人喝早茶水需要结账离开时，远处又急匆匆地跑来了一大堆士兵，这一奇怪的现象引起了蒙恬的注意，那群人匆忙地与之前的巡逻队伍回合，似乎交谈了一些什么，随后他们分成两列开始有秩序强行驱赶占领道路的一些小商贩。
不一会，原本拥挤的道路变得宽敞起来，人们全部都被驱赶到了道路两旁，虽然有些不愉快，但没有人胆敢反抗，或许是时间不充裕，中途为了加快清理的速度他们还是与老商贩发生争执。
“你们干什么！”
“哼，干什么，上面有令即将征用这条街道，现在还不快滚，想死是么！”说完，领头之人将手放在剑柄上，微微拔出些许剑身。
店铺老板并不服软，硬是不后退一步，他店里的一些帮工见到自家老大被被人欺负全部吵嚷着上前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而坐在那里喝茶的一部分人，低着头双手放在桌子下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动手，将这些闲杂人等通通抓起来扔进大牢！”
十几人的队伍向这里靠近，把这个店铺死死地围住，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蒙恬似乎察觉到了些许微妙的变化起身拉住一旁看戏看得正舒服的秦岩向外走去。
“跟我走，别说话。”
士兵们没有为难二人，径直让他们走了出去，然而蒙恬没有离开，反而躲藏在了人群之中，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城门处，似乎那里有着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正当两方人员即将动手之时，远处边传来了一声声沉重的声响，很重，宛如千钧。
踏踏～踏踏～
一只由八个重骑兵，数十个轻步兵组成的车队逐渐向这里靠近，争执中的首领一下子惊慌了，直接拔出长剑便要上前斩杀店铺老板。
其余帮工立马将老板拉进人群里护在了身后，他们人手一把手臂粗细的木棍，虎视眈眈地看着那群士兵。
这尴尬的局面险些失控，另一位巡逻队的官职人员连忙将两方人员拉住，毕竟这里可不止他们一家巡逻队，要是让别国的队伍看见又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沉闷而雄厚的声音自大路中心传来，将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震慑。
“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将整条路全部挡住了！”
“大....大人，我们由于一些事情跟这里的小商贩闹了些矛盾，现在正在处理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些时间。”
话一说完，劝架的那位军官正要寻思办法时，一个人影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几乎没做停留窜进了店铺里，随后不到五息的时间，那个冲进去的人影再度出现径直跨过了军官回到了车队之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军官只觉得面部一阵风吹过，回头一看原本吵闹的店铺此时鸦雀无声，所有人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任何动作，其中包括那位急性子的巡逻队首领以及他的部下。
“好了，让路吧。”
其余人立即让路，剩余的一些士兵进入店铺，正要抓捕那些店铺帮工时，那些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包括那些巡逻的卫兵，这诡异的一幕将在场的所有人吓呆了，只有外面的百姓还在议论纷纷。
马车没有停留，直接穿过了闹事的店铺继续向远方行进，看着已经消失在远方的车队，蒙恬陷入了沉思，刚才自己的全部注意力一直都在车队之中，但那些人怎么死的连他也未曾看见，唯一奇怪的是恍惚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黑色的阴影。
“这...定阳城内怕是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秦岩此时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对于饱读诗书的他来说，这个场面太过于诡异，让人难以理解。
“走吧，现在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该去东门了。”蒙恬转身离开了喧哗的闹市，向着城门口走去，沉思中的秦岩见他已经走远立马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傍晚时分，夕阳照射在定阳城东门的大道上，人很少因为早已过了卖东西的时间，除了看守城门的士兵外少有百姓路过。
太阳已经落下了地平线快要消失，仅仅只有些许夕阳留存。
“都多久他怎么还没来？”
“不清楚，应该是路上发生了什么耽搁了吧。”
二人站在城门不远处，眺望着道路的尽头，那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
距离越来越近，那人的样貌也越发的清晰，伴随着仅存的阳光，一个带着斗笠，穿着灰色布衣的男子呈现在他的眼前。
士兵并未理会，而是直接放行，穿过了城门门，走到了蒙恬他们身边并未停留。
“难道不是他？等了一个下午了，整个东门也就来了五六个人，除去两个老婆婆，一对母女，以及一个瘸子，也就他有点像，我们不去问问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师也没有跟我明确的说明那人长什么样，贸然询问但怕不好吧。”
就在蒙恬迟疑之际，带着斗笠的男子却在这时停了下来，双方距离也不过五步。
他转身拿出了一个玉佩，那是一个通体透明，青白色的狼形玉佩。
“这是狼玉，你是老师派来的？”
闻言，那人缓缓地抬起头，破旧的斗笠下一双异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蒙恬？”



 第二章凤楼遇袭

“蒙兄，听说今年的花会马上要到了，凤楼会有很多美女，我们何不去一睹芳姿？”
“哎，秦岩你这家伙怎么到了这里还没忘记那点小心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多看看美女既能养身，还能延年益寿呢。”
入夜，湛蓝的月光下，定阳城已是热闹非凡，拥挤的大街，形形**的路人，点缀着整个闹市。
时间已经过去十多日，蒙恬二人也对当日狼玉所持之人熟络，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叫做隐。
今日是定阳城一年一遇的花会，驻扎在这里的三国贵族都会齐聚在凤楼听歌观舞，蒙恬三人正是趁着这个机会去凤楼打探情报。
夜深了，大街上多出了许多年轻的男女，他们相伴来到小河边放下写上祝福的纸船，人很多显得很拥挤，伴随纸船的延伸定阳城的中心处一潭宽阔的湖水引入眼帘，湖的最中心一艘巨大的船只游荡在那里。
“哈哈哈~又过了一年了，想不到凤楼还是这般繁华，不知今年是哪一位花魁登台啊？”
“将军听闻今年乃是紫衣姑娘登台表演，紫衣姑娘精通舞艺，又擅长乐器，将军今年可是不枉此行啊。”
“哦？哈哈哈，看来我的运气不错，紫衣可是已经好几年没有登台了。”
听着属下的话，姬夜咧嘴大笑，一双浓眉大眼眯成了一条细缝，坐在船舱三楼雅阁的他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这一身戎装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嘣~嘣~嘣~
一阵烟花冲天而起，伴随着彩色的烟火花会已然达到了**部分，此时的定阳城已是身处在一片灯海之中，花船，天灯，各色的烟花将定阳城渲染成一片人间仙境，人们成群地在湖边游玩，有商贩，有手艺人，也有大量的年轻伴侣。
“快看冰台升起来了！！！！”
一阵烟花过后，湖水中心处突然有了些许变化，随着一阵涟漪，一个巨大的石台升了起来，一同而来的还有一朵硕大的，彩色的鲜花。
音乐随着石台的升起开始演奏起来，花瓣缓缓地落下一位穿着紫色丝衣的女子映入人们的眼帘。
灵动地舞姿，缥缈地步伐，优美的身姿，宛如坠入人间的仙女一般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喧哗的闹市安静了下来，人们沉寂在紫衣女子的舞步中，就连蒙恬和秦岩二人也不例外，双眼出神地看着沉迷其中。
看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舞步中，紫衣很高兴，今年本来并非她出场，只不过出于某些原因她把原本今年出场的花魁替换了下来，紫衣除了是花魁以外，她还是凤楼的楼主，所以她的想法无人能左右。
“咦？”
起舞中的她，忽的被一个另类的身影给吸引住了，人群中蒙恬二人依靠在船的栏杆上看得起劲，却没有注意到隐已经离开了他们，来到了湖岸边，他没有看向舞台，也没有被漫天的灯火吸引，一双埋没在斗笠下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凤楼三楼处的一个人影，至始至终都不曾挪开。
似乎是觉得离开的时间有些久了，便抬手将有些上翘的斗笠往下拉了一点，径直地朝蒙恬二人的方向走去。
“有意思，居然盯上了他，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派系的，又或者是其他两国的。”
隐的一举一动被紫衣收入了眼底，她一边跳着舞，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盯着隐的行踪，看着他一步一步向着凤楼走去，紫衣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糟糕！他不会是想现在动手吧，一时出神紫衣舞步显得有了一丝慌乱，也正是这一丝慌乱，惊醒了正在观舞地姬夜。
“嗯？”定了定神，姬夜将自己的心神收了回来，他感觉到了紫衣的异样，那双深沉的眼睛继续看着紫衣。
通过仔细地观察，姬夜发现紫衣在跳舞的同时一直关注着自己这个方向，只不过船上的游人过多，他也无法确定紫衣是在看谁，生性谨慎的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便起身向着大门处走去，身旁的将士们被这异动惊醒，刚从游离的状态中回过神的他们，也转身跟着将军离去。
路过大门的阴影处时，姬夜的手微微抬起缓缓地划过胸前。
伴随着动听悦耳的歌声，一切都在缓缓地进行着，谁都没有注意到人群中发生的这一切。
一曲作罢，人们皆从那迷人的舞姿中苏醒过来，一个个的脸色惬意，眼神迷离，都痴痴地看着舞台中心的紫衣，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大家准备好了么？”
船头处一个穿着艳丽的中年妇人一手拿着丝巾，一手妩媚道。
闻言，欢呼声此起彼伏，只不过皆是男儿罢了。
“蒙兄，嘿嘿嘿嘿~一会帮兄弟一个忙好不好？”
“呃，你难道是想....”
看着一脸惬意，眼神迷离的秦岩，蒙恬似乎猜到了点什么，猛的拉住他就要离开。
“别呀，蒙兄，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爱好，你就算不帮我，你也不能拉着我走啊，你不能把我唯一的爱好剥夺了啊！蒙兄！”拉扯中，秦岩拼命地挣扎，但无奈自己一个柔弱的文人，怎么可能拼得过武夫出身的蒙恬。
拖着挣扎不停的秦岩，蒙恬也不好用劲只能连拖带抱地将他带离，如果这里是秦国或许蒙恬不会过问，但这里不行，要是暴露了他们的行踪，或许会遭来杀生之祸。
船舱楼道处二人碰见了赶来的隐，才发觉到从刚才他似乎就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结束了，我们离开吧，对了，隐刚才你去干嘛了？”
蒙恬看着出现的隐，想要询问缘由，不过隐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看着没有给他答复的隐，蒙恬只好作罢，三人此时离去的身影在这里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紫衣也看到了他们离去的身影，似乎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那个人并没有惹事，而是去寻找了他的同伴。
歌舞还在继续，花会也并未结束，定阳城犹如不夜城般灯火通明。
回头望着身后的繁华，秦岩内心是崩溃的，无奈有蒙恬在，他也只能作罢。
定阳城东区此时已是夜半，人们都在城中心欣赏着花会，蒙恬三人行走在无人的，通往客栈的，幽静大道上，细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虽然没有达成心中所愿，但能遇到一年一遇的花会也不枉此行，至此大家也有些乏了准备回客栈休息。
正在前行中的蒙恬突然感觉心中一紧，仿佛被某种野兽盯上随时都会毙命一般，猛的停下了脚步，将秦岩护至身后，右手将佩剑拔出，才拔出一半只觉得面部传来一阵劲风，瞳孔中一把锐利的长剑扑面而来。



 第三章厮杀

会死的！躲不开！
看着已经逼近眼帘的剑刃，蒙恬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没有丝毫迟疑，仿佛本能一般将护在身后的秦岩用内劲震飞。
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秦岩，只觉得前方一股巨力袭来，回过神时身体已经悬浮在了半空中向着后方跌去。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剑影，蒙恬显得有些平静，他知道此时拔剑已经来不及了，自知必死无疑的他将剑反握拔剑的右手开始迅速充血，整个人青筋毕露。
来吧，一起去死吧。
飞驰而来的人影与蒙恬终于短兵相接。
叮~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蒙恬的身前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影将袭来的剑刃给拦住了，只是拦住的方式让不怕死的蒙恬都感到心惊。
望着前方身着夜行衣的杀手，隐紧紧地抓住了对方刺过来的剑刃，仿佛卡在了巨石之中，无论对方如何用力也无法将剑刃拔出。
同时左手成掌指尖对着杀手扎去，只听“噗”的一声，那人便已无了生息瘫倒在地。
“你....这...”
蒙恬刚要询问忽然隐整个人腾空而起，一把拉住蒙恬向后跃去，耳边一阵刺耳的呜鸣，原本二人所站立的位置，插着几根摇摆的利箭。
“带着秦岩往凤楼去，赶快！”
还未落地，隐再度施力将蒙恬扔到了秦岩身上，原本被摔得不轻的秦岩刚爬起来，又被蒙恬给砸到在地。
“哎哟，我的腰。你们两个在干嘛，痛死我了。”
“别说了，赶紧跟我走！”
蒙恬迅速起身直接将秦岩一把抱起抗在肩上，转身看了一眼独自站在街道中心的隐，不理会挣扎中的秦岩便向着凤楼狂奔而去。
“既然来了，就别藏了。”
隐抬起右手猛地将手中的直剑掷向了前方某处阴影中，剑还未离开隐的视线便被打落在地。
夜风拂面，隐藏在乌云下的皎月此时缓缓地露出了头，不知何时隐的四周屋顶上站满了人影，而他的正前方便是刚才那个打落剑的杀手。
没有过多的话语，黑衣人们拔出了自己擅长的武器向隐扑去，顿时刀光剑影，鲜血四溅，双方缠斗在街道中心，时而跳上屋顶，时而坠入阁楼，因为东区的人大部分去了凤楼，所以并被人发觉。
激战中的黑衣人并不是隐的对手，不断有人被击杀，而剩下的人并没有胆怯，几乎放弃了防守全力向隐发起了冲锋，似乎是玩够了，站在屋顶的隐添了一下溅在了嘴角的鲜血，微微躬身宛如一道漆黑的影子，再度冲进了人群之中，片刻间黑衣人们只觉得一阵风拂面而过，之后就都没了动作，失了声息。
没有理会身后一动不动的黑衣人，隐屹立在道路的中央，看着眼前同样没有动作的杀手仿佛回到了之前的画面，二人只是这样淡淡的望着对方。
噗通~
背后传来尸体倒下的声音，透过月光可以看到每一个黑衣人的后心处都有一个食指大小的血洞，几乎穿透了整个心脏。
风迎面吹来，吹动了隐的蓑衣，一同而来的还有一柄通体雪白纤细的利剑，挥舞的剑刃带着剑罡掀起了隐脚下的石板，一拳将石板击碎，却不料石板后已没了杀手的身影。
没有回头，隐猛的踏地翻腾而起，跳起来的同时雪白的剑刃擦着隐的斗笠而过，将右眼上方的斗笠割裂，杀手透过月光看到了一只闪烁着紫光的眼睛。
似乎是因为斗笠被损坏了，隐在半空中突然腰部发力，右手运足了内功，整个人旋转了一圈，右手握拳直击杀手毫无防备的背部。
碰~
一阵烟雾弥漫，巨大的力量将道路砸出了直径三米的大坑，风将烟雾吹散，坑的中心一片破碎的黑布留在了那里，上面沾着些许血迹，隐站在一旁环顾四周。
渐渐的周围弥漫出了丝丝白色雾气，将隐笼罩在其中，隐不敢妄动，御气将白雾排斥在距离身体一米远的地方，随之开始警惕四周。
忽的耳边响起了脚步声，很快，很密集，时而在左时而在右，根本无法辨认位置。
高速移动中的杀手宛如舞动的幽灵，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隐的方位，虽然雾同样阻碍了他的视野，但却丝毫没有妨碍到他。
脚步声越发的密集，速度也越来越快，仿佛身处在一堆人群之中无法辨认方向，大量的飞镖，暗器扰动着云雾扑向了隐的身躯。
铛铛铛.......
双手不断地挥舞，大量的暗器被击落，密密麻麻的飞刃掉落一地，而隐整个人仿佛深陷泥潭没法脱身。
忽的，身体左边传来细微地空气波动。
在左边！
隐猛地回头，紧握的右手上空气在扭曲，上面弥漫着外放的内力。
闪身尖锐的利刃擦肩而过，隐与杀手二人两眼相视，一脚踏地借力一拳击出直冲胸口而去，整个右臂穿体而过，没有击中实体的感觉整个身体仿佛扎破的气球化为了漫天的白色气体。
来不及收手的隐诧异地看着原本消散的气体再度化为人形，出现在了他的后方，利剑挥舞直取项上人头。
咔~
眼看剑刃就要砍下自己的头颅，隐猛地将左手伸出以一种不合理，甚至是匪夷所思的角度向后抓去，火花照亮了两人的面容，一个面带黑色丝布，一个隐藏在斗笠下隐约只能看到一只紫色的独眼。
剑抓住了，只是抓住不到五息隐的左手便瘫软了下来。
时间足够了！
回身左脚为轴一脚踢向杀手袒露的脖颈，只是还未完全转身他便再度化为了烟尘消散。
战斗至今时间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因为夜风的原因迷雾越发稀薄，稀疏的月光穿透了迷雾，笼罩在隐的身旁，紫色的眼瞳环顾四周，同时利用眼角的余光探查了左手的伤势，肩膀脱臼手臂微微地颤抖，短期时期内失去了行动力。
抬起头透过月光看了一眼凤楼的大概位置。
他们估计已经到了，是时候撤退了。
似乎并不想与对方缠斗，隐将脱臼的手臂用麻绳绑在了自己的腰上死死地缠了好几圈，雾越发的稀薄，二人仿佛带着某种默契都没有继续厮杀，远处站在阁楼砖瓦上的杀手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整理伤口，看着他环顾四周，但却没有继续上前搏斗。
他在思考，思考结果，思考利弊。
杀伐果断，功力深厚，毫无破绽，虽然交手时间很短，却已经定格在了他的内心深处，此时的隐并不知道他已经上了杀手的黑名单。
良久，远处凤楼的方向道路上传来了些许谈笑声，而且越发的接近这里。
任务失败了...
杀手最后看了一眼隐的相貌衣服，仿佛要记住他的样子，然后消散在了迷雾中，一切都静了下来，随着他一同消失的还有这诡异的迷雾。



 第四章调查

天亮了，金色的阳光照射在窗沿边的树杈上映射出点点晶芒。
“昨夜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我们会被追杀？”
“不清楚，从来定阳城到现在我们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如果说要有什么那么昨夜的花会定是缘由之一。”
“嗯？你的意思是昨夜凤楼之上有人认出了我们的身份么？”
秦岩蒙恬二人站在窗台看向远方的朝霞，思考着昨夜的点点滴滴，身后不远处隐倚靠在墙沿同样也在思考着昨夜的事情，只是两者方向不同罢了。
“我认为我们的身份没有暴露，”秦岩转身用手指着蒙恬道。
“如果我们暴露了那么昨夜那些杀手不可能对我们如此杀伐果断不留生机，我觉得可能是其他原因。”
“那你说还有什么原因？总不可能是别人单纯的看我们不顺眼便要下杀手吧。”
“不，你说的可能还真就是原因所在，”秦岩猛地端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
“昨夜凤楼高官达贵甚多，可能正是我们中的某个人无意间的某种举动招惹到了他们也不许可能。”
说罢秦岩转身看着倚靠在墙角发愣的隐，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昨夜隐消失的那段时间绝对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可能凭空有人要暗杀我们。
正要开口询问，隐便直言道。
“我看到了姬夜。”
“什么！你看到了姬夜？”
“不错，昨夜我在湖岸边看到了姬夜，当时他在凤楼三楼雅间，但我可以肯定他并未发现我。”
“你没做什么别的事？”
“没有。”
“你真的....”
秦岩欲要继续询问，便被蒙恬挥手打断了。
“都别说了，现在我们兵分两路去调查，我秦岩去调查昨夜案发的地方，只要查到三国哪一国的人最后到便知晓，不过保守起见我需要隐，你再去凤楼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嗯。”
..........
毒辣的太阳悬挂在头顶，此时已是晌午，人们皆坐在路边的酒水之地，互相聊天，喝水解渴。
“这里就是昨夜的暗杀点？”秦岩指了指已经面目全非的街道，街道中心一个巨大的坑十分显眼，路边的阁楼，和街道两旁四处都是被严重破坏的痕迹。
“这..昨夜得有多少人要杀我们，”站在远处酒楼上遥望着的秦岩整个人震惊无比，虽然知道昨夜会是十分凶险，但他也没想到战斗会是如此激烈，哪怕是一旁的蒙恬也不例外。
“如果没有隐，我们两个恐怕昨夜必死无疑。”蒙恬语重心长地说道，同时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中间的那个大坑，那种力量他绝对挡不住。
回想起昨夜回合时的情景，隐一身鲜血，麻布衣破烂不堪，三人会合后没有直接回客栈，在秦岩的提议下，继续在凤楼周围隐藏起来，直到人们逐渐走光，过了一两个时辰后才回到了客栈。
到厢房后，蒙恬二人因为紧张和恐惧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猛灌一碗水缓了很久才恢复。
期间直到他们看见隐自己为自己接脱臼的左臂时才发现，整整五个时辰隐的左臂都处于脱臼状态，没吭一声。
“对了，一会我们分开去打探一下今早是哪国的人最后到达。”将游离的思绪唤回，蒙恬转身往楼下走去。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分开的二人再度回合。
坐在靠窗的位置处，秦岩端起碗喝了口水，正要汇报时，蒙恬手中的碗忽然炸裂，碎片划破了肌肤，顿时握拳的手掌鲜血流了出来。
秦岩抬头看了蒙恬一眼，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便没有再度搭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起，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良久，蒙恬缓缓地沉声道:“我想过赵国，想过魏国，但我从来没想到会是韩国，尤其还和姬夜有关。”
“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次行动就是跟姬夜有关？”
“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瞒你了，没错这次我来这里的目的，就跟他有关，”
“当年，秦国费劲千辛万苦眼看马上就能攻占上党郡，却不知何处杀出来了上万精兵，将我方的粮草补给切断，然后与韩国里应外围，屠我大秦数万精兵，让我们大败而归。”
“难道姬夜跟这件事有关？”秦岩被蒙恬的话震惊到了，想不到当年让大将军蒙羞的上党之战原来是这样失败的，当时整个都城都在热议这件事，二十七万大军居然败给了十三万的韩国，
整整一倍的差距啊，怪不得此次事件后蒙将军便不再过问与韩国的战事，整个秦国这么多年来也不曾继续发兵东上。
“没错，他就是当时上党郡的守城将军，我始终没想清楚他那多出来的数万精兵从何而来。”
“赵，魏二国有无可能？”
“此次前来就是调查来调查这个的，但我怕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闻言，秦岩一把推开长凳站了起来，顿时酒楼里一小部分人注意到了这里，见状秦岩转身陪笑“嘿嘿嘿，不好意思，最近火气过旺，脚抽筋了。”
来到蒙恬身边，秦岩一边帮他把插入肉中的碎片拔出，一边说道。
“打草惊蛇倒是不至于，恐怕被他的手下盯上了才是真的，但这样也好，有了这一层身份更方便我们办一些事情，哪怕暴露也不会怀疑到秦国身上。”
“那昨夜的杀手怎么办？”
“你要相信隐，老师总不能让我们死在这里吧，况且你也看到了隐这个人的实力，从昨夜的战况来看，怕是不在先天之下。”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甚欢。
良久，似乎是打定主意，两人将酒水钱放到了桌子上，转身离去了。
............
另一边，隐并没有如约的前往凤楼，而是在定阳城中四处闲逛起来。
定阳城中区是商贩，娱乐之所，东区是商贾住所，三国军队驻扎在城西，南二区，剩下的只有北区，抬头站在观景楼最顶层的隐向着北方眺望，那里便是三国贵族的聚集地。
而他要做的便是顺藤摸瓜找到昨夜那个杀手的位置，从而确认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其实他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打探到今早最后到的是韩国的士兵，不是他不信任蒙恬二人，而是凡事隐都喜欢亲力亲为，一个人独行惯了，习惯还是那样。



 第五章夜闯姬府

夜深了，一轮皎月从乌云中微微露出了头，丝丝的月光穿过密集的树杈照射在隐破旧不堪的斗笠上，一只紫色的独眼不带丝毫波澜，紧紧地看着前方。
似乎站得有些久了，隐动了动了略微麻木的脖颈，却不料惊起了成群的飞鸟，大量的鸟儿振翅飞起。
运起轻功，脚踏飞鸟，隐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飞舞的鸟群中，向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府邸而去。
那里就是姬夜的府邸，韩国大将军姬夜的别院。
“听说今日将军脾气不大好，好像已经送进去好几个了。”
“别说了这个恐怕也.....”
“哎，作孽啊。”
府邸的大门口两位身着韩国军服的将士打量着眼前被几个同僚看押着的少女，同情地说道。
“你们两个注意点，别让其他人听到了，要是传进将军耳朵里我们都得死。”
“好的，统领大哥，我们知道了。”
“以后这话在哥几个这里说说就好了，隔墙有耳。”其中一位衣着盔甲的男子四处看了看，然后低声地说道。
一旁被看押的少女似乎才刚刚成年，面色还很稚嫩，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胆怯地回顾四周，双手，双脚皆被铁链锁住，一身朴素的麻衣看得出只是平常人家的儿女。
“好了，我们进去了，你们两个注意点，最近可能有些不太平，都给我提起十二分精神来。”
说罢，便拉着铁链带着少女越门而入。
嗡~
古朴厚实的大门关闭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少女不时回头展望的目光。
穿过层层的围墙，层层的巡逻护卫，一座璀璨华丽的阁楼出现在了眼前，那里灯火通明，仿佛这黑夜中的一盏明灯。
端坐在沉香木椅子上，姬夜一双横眉大眼注视着前方，脚下是刚才被带进来的少女，此时已无声息。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
砰！
大厅中，那人还未说话，便被姬夜随手扔出的酒尊砸中了额头，鲜血缓缓流下，划过了眼睛，染红了视角，哪怕已经有些头晕，她也未曾挪动分毫。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你一丝不漏地说出来。”
透过姬夜愤怒地视线，一位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子屹立在大厅中央，姣好的面容，浓密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身旁，半边脸被鲜血染红，一双俏丽的双眼不带丝毫色彩。
“昨夜奉将军命令，我带人找到了惊动紫衣的那伙人，正要将其除掉时被其中一人拦住了，然后......”
“然后就是十几个好手被对方一人除掉，连你也没有干掉对方？”
“是这样....的。”姬夜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女人身前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你们那么多人，十多个后天高手加上你这个先天的杀手，居然连一个人都解决不了，我要你有何用？嗯？”正要继续审问女子时，握住咽喉的手感受到一股力量从她体内喷涌而出。
松开手，女子因虚弱倒地，嘴角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凤珞？你受伤了？”姬夜一把抓住凤珞柔弱无力的手臂开始探查伤势。
“这..居然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姬夜探知到凤珞的体内充斥着一股稀薄，刚烈的内力四处游离，从状况来看原本应该被镇压着，只是经过刚才自己一系列的所作所为激发了，想到这里姬夜拿出自己贴身存放的疗伤药丸用内力融化送入了凤珞体内。
拦腰一把将浑身无力，陷入昏迷的凤珞抱起递给了一旁瑟瑟发抖地仆人将其带了下去。
回到木椅上，姬夜双手托腮陷入了沉思，此时的他已对昨夜之事毫不在意，更多的是对未知敌人的审视。
依照遗留在凤珞身上的伤势来看，那伙人的实力恐怕不在自己之下，虽然是自己这边先行发难，但姬夜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东西，他更在乎的是对方背后的人是谁。
赵国？魏国？甚至是千里之外沉默已久的秦国？
他思考了很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愤怒之下一掌打碎了身旁的灯柱。
姬夜不知道的是他头顶不远处，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影默默地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从那个杀手出现到姬夜大发雷霆，甚至是姬夜出手，隐都看在了眼中。
残忍，暴虐，姬夜成了这些词的代言人，隐虽然不知道自己跟他的差距如何，但从刚才他出手来看，应该已是先天之境，至于具体达到哪种程度他还无法确认。
既然姬夜是这次暗杀的幕后主使，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暴露，既然这样不如趁着此次潜入的机会，一举将其暗杀，既能保全众人，也可以借机除掉韩国的一员大将。
杀机迸发，正欲下手时临行前大人的一句话浮现在了脑海中，此时杀掉姬夜或许能重创韩国，却无法将其覆灭，既然如此何不换一种方式。
思已至此，隐收回了内力，却不知刚才迸发的一丝杀念，已被姬夜探知。
突然，一股澎湃的气势从屋内爆发。
随着沉香木椅子的破碎，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飞速冲向隐所在的区域。
二人越来越近，姬夜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庞出现在了隐的视线之内，运功右手发力一拳攻向来袭之人，姬夜与隐二人两拳相对，澎湃的内力四处溅射，顿时整个大厅剧烈的晃动起来。
一阵烟雾过后，两个人影飞出，皆被余力震退数十步。
姬夜一脚踏碎地砖停了下来，看着远处同样停下的隐，沉声道“阁下既然来了，怎么不坐下与姬某喝上两杯呢？不觉得这样偷窥显得很无礼。”
“将军大人可是错怪小人了，我只是来看看是哪位大人想要要我们的小命，没想到是您而已。”
“哦，怎么想跟我动手？”
“将军大人威风八面，谁敢对您动手，只不过您想要我们的命可以，但那得看你出的起这个价么？
毕竟我们的命还是值几个钱的。”
隐无视了周围破门而入的巡夜护卫，哪怕被众人团团包围，他也不曾展露出丝毫胆怯，语气十分的犀利。
闻言，姬夜陷入了沉思，看着他深沉的模样，隐便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想将军大人是聪明人，而我们这些做买卖的，最喜欢和聪明人做交易，等大人何时想通了来东区悦来客栈找我们便是，那便告辞了。”
语毕，隐转身向着门口走去，越过了层层的护卫消失在了夜空中。



 第六章未来的选择

次日清晨，悦来客栈二楼厢房内，两个人影此时正吵得不可开交。
“隐，你这样做会把我们都暴露的！你知不知道这是羊入虎口！我真的想不明白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当时就不能直接干掉姬夜？”
“实力对比未知的情况下，贸然下手等于赌博，我哪怕能击杀姬夜，按照当时的情况或许我也会留在那里。”没有理会恼怒的蒙恬，隐轻轻地按了按略微翘起的斗笠，似乎压根就没有在意蒙恬的询问。
“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说不定此时悦来客栈外围已经布满了三国的卫兵！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很简单，既然他没有发觉我们的身份，不如豪赌一把，赌赢了得到他的信任...”
“那赌输了怎么办？”蒙恬直接打断隐的话语，伸出手抓向隐的斗笠怒喝道。
“我赌博从来没输过，”隐随手一挥拍开了蒙恬伸开的手臂，然后抬头看着他愤怒地双眼道。
“你....”愤怒中的蒙恬被隐斗笠下那毫无波澜的眼神震慑到了，整个人忍不住后退撞到了桌角。
“都别吵了！”一旁沉默至今的秦岩站起来看着二人说道“其实，隐的观念并没有错。”
“早在之前调查时我就在想一个问题，打个比方说:
有一头狼在森林里遇到了一头老虎，被它追杀，而狼在老虎追杀途中不仅没有被杀掉，反而每次都能危机时刻逃脱，次日老虎再度遇见狼，正要厮杀时，却发现狼将嘴里的肉放到了老虎面前，然后低下了头.....
你们说那匹狼死没有死？”
“死了，如果我是老虎，我不会留下这头狼，毕竟他每次都能逃脱说明它也有能力将我杀死。”蒙恬斩钉截铁地说道。
“狼或许会死，或许不会死。”
闻言，秦岩转身看着一旁端坐的隐，露出赞许的微笑。
“不错，如果森林里只有一头老虎，那么狼必死无疑，但是偌大的森林真的只有这么一头老虎么？天下之大，七国战乱不止，你又何曾看到过这天下被一国霸占，弱国依附强国自保比比皆是，如果我是这头老虎，我不仅不会杀它，我还会将它留下来，森林里太过于黑暗，充满了陷阱，我不可能永远走在最前方。”
“同时最重要的是，我们这匹狼可不是只能探路的炮灰，”秦岩伸出手指着隐，继续说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都疯了，这么直接暴露在他面前，稍有不慎便会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你们明白么！”蒙恬仍旧不认可他们两个的观念，对于他而言这两个人都是他的朋友，都是大秦的子民，他不希望大家还未完成使命便白白牺。
“蒙恬，你怕死么？”
恼怒中的蒙恬，突然被秦岩指名道姓地询问。
“我大秦的子民从来不曾畏惧生死，包括我。”
“你觉得我怕死么？”
“你.......”
“我一个文弱书生都不怕死，敢与隐一起豪赌一把，难道你个武夫还怕死？你这个手臂比我大腿还粗的家伙难道比不上我这个细胳膊细腿的文人？”
“...........”
似乎被秦岩的话刺激到了，蒙恬整个人是想反驳也不对，不反驳又怕三人真的身死道消，陷入了两难的状态，纠结不已。
“行了，你要是怕死可以自己回秦国，我和隐留下。”看着蒙恬纠结的面容，秦岩感到十分失望，继而转身离开了厢房，同时隐也跟着离开了，随着大门的关闭蒙恬整个人陷入了呆滞，屋内仅剩下他一人而已。
晚风吹拂鬓角带起了丝丝碎发，秦岩站在一座石桥上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河水，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你说我的想法是错的么？”
“想要在乱世中拼出一片乐土，难道只能墨守成规，只能苟活于世？”
此时的他一想到秦国战死的数万精兵，一双瘦弱的双手便不自觉地握紧。
“我虽饱读诗书，却也自知非圣贤之人，我做不到公平公正，也爱不了这世间所有贫苦百姓，既然如此那就该做好自己本分之事，我是秦国人，就该做秦国事，如果他日克死异乡，我也无怨无悔。”
一语说完，秦岩将头抬起看着远处缓缓落下的骄阳，昏黄的晚霞笼罩着整个河面，犹如陷入暮年的老者一步一步走向黑暗，步入深渊。
他不想秦国也如此落寞，在这乱世的舞台已凄惨告终。
如果不能耀眼的生，那就已最华丽的姿态落幕，即便身死也要为大秦铺上这一块垫脚的石砖。
一旁听着秦岩话语，看着他陷入沉思的隐知道这是他在做一个选择，一个文人该有的选择，隐他也经历过，也失败过，但是这条路是秦岩自己的选择，没有谁能更改。
或许从一开始跟着蒙恬出秦，他的路就已经选好，他本就不打算活着回去。
伸出手，搭在秦岩的肩头，隐没有说出安慰的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默默地看着他承受这一切。
夜深了，行人匆匆路过，没有人知道这个傍晚那两个人做出了怎样的决定，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决定会给这个乱世造成怎样的改变，唯一明白的是，或许不久的将来路边的草堆中将埋着两具未知的尸骨。
回到客栈，此时已是未时，厢房的灯还未熄灭。
打开门，秦岩二人便看到了端坐一旁的蒙恬，蒙恬也注意到了进门的两人，他猛地站起身子，对着秦岩说道。
“对不起，谢谢你骂醒了我。”
经过漫长的思考，他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战争不可能一人不死，想要赢就得拼命，既然从一开始就做出了选择来到这里，那何必畏首畏尾，墨守成规，只要能成功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也应该努力去抓住。
“我已经想明白了，既然这是机会，那么我们更应该做好万全之策以备不时之需，”说到这里，蒙恬一把拉住秦岩二人围着桌子坐下准备讨论，一旁的隐看在眼里微微摇了摇头。
哎，他还是不适合留在这里。
摆脱了蒙恬抓住自己的手，隐起身在蒙恬差异的目光中离开了这间厢房，向着屋外的黑暗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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