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阿贝尔大陆战纪》 序章 嘟。。。 嘟。。。 嘟。。。 时历阿贝尔748年夏,瓦伦丁平原的三声冲锋号角声划破天际。 终于为库伦帝国和阿卡迪亚王国起始于哈尔尼的争端找到了宣泄口。 10年来,以哈尔尼惨案为契机,两国之间原本不和谐的因素相继爆发,各种问题也被放在了台面上。同时由于两国的军队在国境边互相试探,摩擦争端也不断升级,双方都有意无意得将更多的兵力囤积在国境线上的各个堡垒,虽说双方暗流涌动,但忌惮于对方可能隐藏的实力,始终没有实质性的突破,虽说表面剑拔弩张,但好在仍然平衡。直到阿贝尔745年,库伦皇帝安塔尔三世驾崩,由其女阿尔贝尔娜一世即位,这是帝国745年历史上第二位女皇帝,时年仅25岁的女帝一改其父温和的国内施政策略和外交手段,在即位当月即宣布全国进入紧急备战状态,同时对内加快了军备物资生产和军队招募,对外向西收服龙岛和卡尔斯岛,将其作为龙骑兵的训练地,更是在短短三年间使得原本军事就处于领先的帝国发展成军事强国。 阿贝尔748年春,阿尔贝尔娜一世单方面向阿卡迪亚宣战,以三座堡垒总计15万士兵的阵仗向两国的中心地带瓦伦丁平原挺进,而阿卡迪亚紧急抽调暴风要塞4万士兵向最北部的星霜要塞支援,总计9万名士兵迎战,终于在此刻两军在瓦伦丁平原会面了。 库伦军由镇守南方的“狮子王“家族下任当家艾尔特沙领军,作为自库伦建国起便镇守南方的”狮子王“家族,每一任当家都是才华横溢的军事家和将领,同时”狮子王“家族的忠心也是库伦皇族将南方交付给他们的保证。 而阿卡迪亚方面则由三锐将之一的罗严塔尔迎战,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作为曾经的阿卡迪亚第一勇将,在这场关乎国运的战争中也不得不披上甲胄严阵以待。 大战一处即发,自蔷薇战争结束后的200年,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将再一次侵蚀每一寸土地。 ——分割线—— 11岁的吉利安正坐在草堆上焦急等待着在地里干活的父母,比吉利安大5岁的卡娜一边喂着院子里的鸡鸭,一边看着村口回家的路。 吉利安和卡娜生活的村庄位于库伦帝国南方边境,同时处于库伦帝国与阿卡迪亚王国国境线接壤处。四口之家的生活谈不上富足倒也幸福。跟同年龄的小男孩差不多,吉利安的梦想也是成为冒险者或是佣兵出门闯荡,云游大陆。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吟游诗人口中战恶龙、救公主故事的主角。 今天似乎有些反常,早该回家的父母却迟迟不见踪影,更奇怪的是,无论是父母还是其他在地里劳作的大人都没有回家。突然一个血人跑进了村子,边跑边喊“佣兵团杀人了,佣兵团冲进来杀人了”,随即重重倒在了地上。话音刚落,村口伴随着马蹄声,叫嚣声,喊杀声如同一股气浪涌进村子里。村子里无外乎一些老弱妇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卡娜从短暂的晕眩中清醒过来,扔下饲料,一把抱起坐在草堆上的弟弟,关上门,颤颤巍巍地打开了地窖门,家中的地窖原本是冬天储备食物用的,大小也刚刚够一个小孩藏身,卡娜没有太多时间考虑,把弟弟抱进地窖,迅速锁上地窖门。透着地窖的门缝强忍着害怕,颤抖地说道。 “吉利安,躲在里面,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出来,姐姐会没事的,不要哭,不许哭。” 刚准备起身关上房门,佣兵已经冲破了房门,冲进了屋内,可能是已经杀红了眼,还没等卡娜反应过来,就已经瘫软的倒在地上,鲜血沿着地窖的缝隙缓缓滴在吉利安的脸上,吉利安呆呆得站着,此刻的他感受不到恐惧、害怕、伤心,彷佛一只没有感情的木偶,静静的看着一切发生。 喊杀声逐渐散步、马蹄声逐渐远去,整个村庄寂静的可怕,吉利安依旧呆呆的站在那里,月光投向地窖,经过血液的折射,似乎月光也带上了诡异的红色。过了许久,屋子里似乎有了动静,听脚步声应该是有人出现在了屋内。 “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啧啧啧,真是可怜,一个活人都没留下” 说话的是一个尖细的男声。 “到处找找,也许有幸存者。” 回应他的是一个威严的女声。 “等等,这间屋子里有人的气息,应该在。。。” 伴随着话音,吉利安面前的地窖门被打开,随即被女人抱了出来。 吉利安呆呆得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身穿白甲战士打扮的女人,另一个是带着单片眼镜身着长袍学者打扮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音。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回音。 男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擦着镜片,故意把声调提高 “你知道所有人都死了吗“ 仍旧没有回音。 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被女人瞪了一眼,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地窖里还有别人嘛?” 吉利安失神的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女人一改面对男人的冷漠,蹲下身擦掉吉利安脸上得血污,拍掉身上的灰尘,温柔的说道。 “孩子,很可惜,你的家人都死了,从此你就是哈尔尼的遗孤了。” 黑色的魔道 对于这次作战,女帝阿尔贝尔娜亲自举荐了副指挥官,但人选却很奇怪,既不从西方边境调派人手,也没有从东北边境选择,而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灰袍魔导士,与其说名不见经传不如说来历不明,阿贝尔大陆上有名的魔导士均出自白牙之塔,那里是魔导士的国度。魔导士也会根据自己的抱负、性格、意愿去辅佐君王、参加军队、成为冒险者,甚至加入佣兵。但女帝举荐的这位魔导士太奇怪了,除了来历不明外,甚至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一张黑色的面具将脸封得严严实实的,除了能看到罕见的紫色瞳孔外,大致只能辨别出这是个男人了。 艾尔特沙见到魔导士第一面时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这个裹在灰袍里的男人给人一种危险和致命的感觉,作为将领的艾尔特沙是清楚的,这种感觉是只有那些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过人或取过人性命的人才会发出的。但对于女帝亲自举荐的人也不好发表过多的意见,只要这位魔导士不拖备战和战事的后腿便由他去吧。 不过也如艾尔特沙所希望的那样,魔导士虽然贵为副指挥官,无论在大大小小的会议上一概不出席,对军队所有的决策也一概不做出任何评价。这一点倒是让艾尔特沙放心了,只要这个男人不对自己的决策指手画脚,战事的主动权始终还在自己的手中。 瓦伦丁平原上,随着三声冲锋号角,帝国和王国的军队开始向对方阵营发起冲锋。 骑兵挺着长枪冲向敌方阵营,步兵举着盾牌迎接敌军的冲击,飞行部队或在空中厮杀,或俯冲寻找落单的敌方士兵,弓手的剑雨从天而降洒向地面,魔法师方阵在后方吟唱。一切似乎既有顺又无序的展开着。战争似乎从不用教学,哪怕从未上阵的士兵轻而易举的就能知道怎么用长枪刺进敌人的胸膛。 双方士兵相互厮杀着,一批士兵倒下了,又有一批向前冲锋。整个瓦伦丁平原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由于王国士兵背靠星霜要塞,无论是体力还是心理上相对帝国士兵都更胜一筹,虽然帝国的士兵几乎比王国的士兵多出一倍,但按照目前的战局来看,双方倒也均衡。整场厮杀一直从中午持续到日落,无论是帝国还是王国均看不出败退之象,但此刻的情况对于艾尔特沙而言,却是不可容忍的,明明自己占据人数上的优势,但战局却未向自己发生倾斜,倘若双方就此收兵,他日再战,自己必败无疑,果然面对王国名将罗严塔尔,自己的准备还是不够充分,正当艾尔特沙思考对策之际,战场上发生了异象。 此刻太阳已经落山,月光才刚刚洒向战场,突然巨大的黑影遮住了月光,遮蔽了整个战场,双方的士兵不约而同的看向天空。一个高约20米的黑色“人”影仿佛陨石坠地般砸向地面,扬起的尘土甚至影响到了在星霜要塞指挥作战的罗严塔尔。 “咳咳,咳咳,那是什么东西?” 罗严塔尔别过头躲避着扑面而来的风沙,大声喊道。 “将。。。将军,那是一个黑色人影。” 身边的传令官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 与其说是一个人影,不如说是一个由众多石块组成的巨型傀儡,傀儡“心脏的位置”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手脚漫无目的得挥动着,所到之处,无视敌我,攻击着战场上每一名士兵。此时艾尔特沙和罗严塔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石头傀儡究竟是哪边的? 虽说双方军中都有魔导士,但无论是现存的还是被列为禁术的魔法,都不存在这种诡秘的法术。石头傀儡晃晃悠悠得向星霜要塞挪去,眼看仅一步之遥。 就在一刹那的错愕后,罗严塔尔,立即下令在战场的军队向星霜要塞撤退,位于星霜要塞的守军向石头傀儡发起攻击。但根本阻碍不了石头傀儡的前进,石头傀儡已经来到了城墙前,高高的举起石头手臂,重重得砸向城墙,顿时城墙之上地动山摇,一些站不稳的士兵纷纷摔下城墙。罗严塔尔的副官眼看无法阻止石头人,迅速组织亲卫队护送罗严塔尔离开城墙。 此时的艾尔特沙也是一脸错愕,战场上的士兵纷纷回头看向自己的指挥官,但作为将军的素养,让他恢复了理智,迅速下令全军向星霜要塞发起攻击。突然艾尔特沙想起了什么,视线在战场上搜索起来,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个身披灰袍,双方高举空中,仿佛凭空在操纵一个提线木偶,而这个木偶赫然就是眼前的石头傀儡。 艾尔特沙顿时升起一股怒火,虽然战争的目的是获胜,但对于任何故意伤害友军的行为,是艾尔特沙绝对不能容忍的。 突然前方传来了仿佛山崩般的轰鸣声,石头傀儡体内诡异的红光不见了,组成身体的石块纷纷掉落,刚刚引起两军恐惧的石头傀儡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堆乱石。 而眼前的星霜城已经被砸了一个大窟窿,满目疮痍,破败不堪。 破解? 星霜要塞和暴风要塞合称王国的双壁,作为掌管王国北部走廊的重要要塞,易受难攻,同时两座要塞相互照应,王国自建国起百年间,鲜有失守。哪怕是200年前的蔷薇战争,蔷薇大帝集结20万帝国士兵,苦战3天3夜都未曾攻破星霜要塞的城门,但本该是固若金汤的堡垒却在顷刻间被诡异的魔道击溃。 此时的罗严塔尔正在战略室同幕僚商量对付魔道的方法,但对于这种稀有的法术众人皆是一筹莫展。 “传令下去,凡是有对策可以消灭魔道的,赏金币100枚。” 为今之际,恐怕只能期待军中有着能人异士可以化险为夷了。 亚修原本生活在王国北部大区努林行省一个边境小村庄,跟大部分边境的年轻人一样,王国标志性性的棕黑色短发,黝黑的皮肤是从小在地里劳作留下的烙印。亚修的母亲在他刚出身时就因为难产去世了,而在亚修8岁的时候,父亲也因病去世了。好在村庄里的人很淳朴,这家给点吃的,那家给点用的,也慢慢长到了16岁的年纪。亚修的父亲虽然自亚修懂事起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亚修的父亲年轻时参过军,这一身的伤病就是在当时留下的。时至今日,屋子角落的大铁箱里还放着亚修父亲当时的盔甲和兵器,被亚修擦得干干净净,静静得呆在那里。 亚修百无聊赖的躺在河边,摆弄着自制的弓箭。从小便听父亲讲述从军经历的亚修,对于参军打仗有股莫名的热情,更何况自己还是村子里“公认”的神射手,一手打野兔的本事总能保证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开开荤。不过在这个和平年代,征兵的机会少之又少,王国军至少已经10多年没出现在他们村了。 亚修此时正做着自己得将军白日梦,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喊 “亚修,亚修,不好啦!” 声音越来越近,亚修不耐烦得直起身子,迎面与一个肥硕得身影撞个满怀,喊他的是死党哈尔。 “什么不好了,这么蓝的天,这么清的河,这么绿的草,哪里不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要打仗了。” 哈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胖胖的身材,气喘得更粗了。 “什么?打仗了!” 刚刚还无精打采得亚修,“腾”得一下从地上坐起来,女神待我不薄,刚刚自己还做着将军梦呢,现在机会就来了。 “快告诉我,征兵告示在哪呢?” “我跟老爸去镇上赶集的时候,在镇上看到的,好像是。。。” 亚修已经顾不得哈尔后面在说什么了,冲进屋子,兴冲冲的打开角落的铁箱,一把拽出盔甲,虽然盔甲已经躺了20年,但由于每天擦拭,倒也不算破旧,亚修拿着盔甲在身上比划着,终于费了老大劲才穿上。身上的盔甲明显比亚修大了半圈。穿着盔甲的亚修走出屋子。 “哈尔,咱们一起参军去。” 罗严塔尔下达的军令已在军中传开,100枚金币很诱人,不过石头傀儡给士兵造成的冲击更甚。20米的身形比星霜要塞还要高出一截,所到之处无视敌我的攻击范围以及几下就能砸穿城墙的惊人破坏力,在士兵的认识中只能用神迹来解释,如果女神派下神迹协助帝国,那与帝国作战的我们不就是忤逆女神?这么想着,一丝不安的气氛在军中蔓延。 亚修是最后一批从城墙上撤退的士兵,在撤退时亲眼目睹了石头傀儡化作巨石散落下来的场景,也注意到了傀儡散架时体内红光消失的现象。亚修思索着碰了碰坐在地上的哈尔 “哈尔,你看到石头人散落的时候没?” “我的妈呀,当时逃命都来不及,哪还管这个。当初就不该听你的,来当什么兵,这下触犯了女神,怕是没法活着回去了。” 哈尔边哭边抱怨一边还把亚修手里的干粮抢过来。 “告诉你,这是你欠我的。” 亚修任凭他哭闹,喃喃自语 “如果说,石头人的散架是因为红光消失引起的,发出红光的东西不就是石头人的心脏?那如果那个东西没了?” “心脏没了,人不就死了?” 哈尔嚼着干粮,随口说道 “对,红光就是心脏,当时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红光消失了,石头人也就散架了。” 亚修高兴得跳了起来,拎起地上的弓箭,抓着哈尔,奔向指挥官的军营。 “我知道怎么破坏石头傀儡了。” 我成功了 “你说你知道破解魔道的办法了?”罗严塔尔看着眼前两个稚嫩的少年,语气稍些有些不耐烦。也难怪,一整天,罗严塔尔已经听过不下三十个方案,有些方案听着还像那么回事,有些方案简直就是天方夜谈,罗严塔尔甚至怀疑为了这次战争,征兵处那些混账是不是连白痴都拉过来充数了。至少把体重超标的给征进来了,罗严塔尔看着哈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的,报告将军,石头人体内有红光。”亚修挺了挺腰,不敢看罗严塔尔的脸。 红光,对,当时在城墙上的罗严塔尔看得真切,傀儡胸口的位置有一团红光,傀儡靠近城墙的时候,自己就被护送走了,后面的情况也就无从知晓了。 “你继续说。” “我是城墙上最后一批撤走的士兵,我撤退的时候,看到傀儡散架的时候,体内的红光也消失了。所以我想这个红光是否就是傀儡的弱点?如果有办法摧毁红光,就可以摧毁傀儡。” “那你有什么办法嘛?”罗严塔尔顿时来了兴趣。 “傀儡是由石块组成的,石块间存在缝隙,如果可以在箭头绑上huo yao dan或者bao zha dan,像红光的位置射击,或者让魔导士集中向红光位置攻击?” “你们叫什么名字?” “嗯?哦哦,我叫亚修,他是我的好朋友,叫哈尔。”亚修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看你的装扮,应该是弓箭手没错吧,你的朋友应该是坚盾兵。既然方法是你想出来的,就由你带领一支弓箭手队伍,在城墙上待命,傀儡再次出现时负责摧毁它,你的朋友就在你身边保障你的安全。”罗严塔尔拍了拍亚修的肩膀,轻声说道“好好干,小伙子。” 夜幕时分,已在星霜要塞整顿完毕的帝国军开始向暴风要塞进军。能如此之快攻下星霜要塞是艾尔特沙始料未及的,虽然对灰袍魔导士的来历和行为艾尔特沙是颇有微词的,但眼下当务之急仍然是迅速攻下暴风要塞,完全掌控王国的北部走廊,到时加强兵力,直取王都。就算一时三刻无法啃下暴风要塞这块硬骨头,星霜要塞已是帝国囊中之物,以此作为据点,一来作为攻击王国的起点,二来也可以缩短今后进军的补给线。况且如果灰袍魔导士再操纵一次石头傀儡,到时注意行军的动向,就能将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 “前方已是暴风要塞,全军,第一方阵坚盾兵,第二方阵长枪手,第三方阵轻骑兵,第四方阵弓箭手,第五方阵魔导士,飞行方阵降落待命。” 暴风要塞处于山谷中,前方是一条地势低洼的走廊,两边山峦。不存在两翼包抄,侧方迂回,在这里的战斗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正面交锋,而王国的斥候早已明确了帝国军的动向,也同样摆开方阵准备迎敌。 亚修站在城墙上,握紧手中的弓箭,同时命令自己小队的弓箭手都在箭头上绑上了***和爆**。 月亮升至最高时,艾尔特沙下令冲锋,同时让各方阵带头将领注意石头傀儡出现时及时往两边或者后方撤退,而自己也在关注灰袍魔导士的一举一动,以便及时反应。此时的灰袍魔导士站在半山腰上看着战场似乎没有出手的打算。 由于双方的将领和士兵斗心有余悸,暴风要塞前的战役远不如瓦伦丁战役来的惨烈的,虽然不断有士兵倒下,但罗严塔尔担心突然出现的石头傀儡命令军队且战且退,而艾尔特沙也不敢让军队进攻得太深,担心一旦撤不回来自己损失惨重。 终于,灰袍魔导士还是出手了,依然跟之前一样,双手半举空中,像扯着提线木偶一般,一根巨大的石头傀儡轰然降临战场,只不过这次降下来的地方竟然是在帝国阵营。罗严塔尔和艾尔特沙都傻了眼,可灰袍魔导士却不为所动,有条不紊的指挥着石头傀儡向暴风要塞前进。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弯弓,搭箭。”亚修默念着,就在估摸着还有十米的距离,下达指令。 “全体放箭!”借着月光总算是看到了石头傀儡胸前缝隙的亚修率先射出一箭。 “当、当、当”发出的箭矢大多打在了石头傀儡的身体上,引起的爆炸只是延缓了一些傀儡的动作。 “可恶,高度不够,哈尔,你掩护我,这个傀儡如果跟之前那个一样,敲打城墙时会弯腰,只能趁这个时候了。”亚修咬咬牙。拉起哈尔跑向下方的位置。 哈尔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亚修面前举起盾牌。果然不出亚修所料,由于傀儡高于城墙,拍打成墙壁时会有后仰及前倾的动作,正在它完成后仰动作,缓缓前倾将巨手砸向城墙时,红光的位置已经暴露在亚修眼前,亚修一边向女神祈祷,一边弯弓搭箭,一发箭离弦,不偏不倚的射进岩石的缝隙,随即在红光的位置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爆炸的气浪将亚修掀翻,而此时亚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子成功了? 灰袍魔导士 哈尔一把搂住几乎半截身体都在外面的亚修,猛地向前一冲,抱着亚修翻滚了几圈后,终于停在了城墙上。 “亚修,亚修,你没事吧。”哈尔喘着粗气拍拍躺在地上的亚修。 “没事,我没事,真有你的。”亚修说着撑起了身体。 这时的石头傀儡,由于受到了刚刚的爆炸冲击,往后退了好几步,胸前的红光也暗淡了很多。 “有效!” 虽然后退了几步的石头傀儡,没有散架,明显可以看出红光变暗的同时,石头傀儡的动作相比之前更笨拙,也更滞涩。 “按照刚刚的样子,再引发一次爆炸,说不定就能摧毁了。”亚修这么想着,随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把弓箭。 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让亚修大吃一惊,石头傀儡的红光突然消失,组成的是身体巨石像之前一样散落。 城墙上和战场上未被殃及的王国士兵发出了欢呼,可还没等高兴的劲头过去,大地却颤抖起来,无数半人高的石头傀儡慢慢从地上,从山坡上站了起来,胸口的一星红光散发出微弱的亮度。开始疯狂朝着王国军冲锋。小傀儡的威力远远不如大傀儡,有的冲到王国军的盾牌上就撞散了,有的尺寸太小即使撞到士兵也无法带来实质的伤害,有的甚至冲到一半就散架了。但数量实在太多了,对王国军来说彷佛遭到了一场具有自我意识的石流,不间断的遭受小傀儡的冲击,王国军无法摆开有效的防守阵型。艾尔特沙眼见这一形势,立刻下令骑兵重新集结阵型。 “不好。”站在城墙的罗严塔尔看清帝国军的动态暗惊,这个时候如果正面遭受帝国骑兵的冲击,一定死伤惨重。 “所有城墙的弓箭手和魔导士向敌方冲锋骑兵攻击,战场的坚盾兵迅速聚拢摆成防守阵型保护后方士兵同时向城门后撤,空中部队负责延缓骑兵冲锋。”一道一道命令让原本乱了方寸的王国军重振旗鼓,城墙上的弓箭手和魔导士重新排好阵形,战场的坚盾兵一面承受着傀儡的冲击一面聚拢,空中的飞行部队摆脱与对面的厮杀,盘旋着寻找干扰的机会。 然而密密麻麻的傀儡严重阻碍着王国士兵的阵型,眼看着最后一批石头傀儡就要冲向王国军,而帝国骑兵已经摆出冲锋的态势。 “现在即使阻止了傀儡的冲锋,也不能妨碍帝国军,但如果帝国骑兵冲锋中并没有那么顺畅,也能降低冲锋的杀伤力,可是去哪找障碍物呢?”亚修看着战场上的石头傀儡有了主意,现在的他确信石头傀儡至少是有人操纵的,如果能找到那个人,击倒他,这些小傀儡散架后的碎石不就是骑兵冲锋道路上的障碍吗?亚修心里想着,环顾战场搜索着目标。 “敌军操作的人一定不会远离战场太远,否则不会在大傀儡遭到攻击后立刻就散架变出小傀儡,此外能运用这种技能的至少是魔导士。”亚修努力让自己镇定,这时百米开外站在山坡上的灰袍魔导士引起了他的注意。 “哈尔,哈尔,你看到那边那个人嘛?”亚修用手推推哈尔,指着灰袍魔导士问道。 哈尔眯起眼,仔细瞅了瞅,“看到了,那个家伙是谁,这么装逼?” “呃。。。的确挺装的,但我怀疑他是操纵傀儡的人,如果能把他打倒,傀儡就会消失,散落的石块就会阻碍骑兵的冲锋。” “你的意思是你要过去杀了他?” “不,是我们。”亚修拉起哈尔,弯着腰往一侧的山坡跑去。 “你一定是疯了吧,那家伙能操纵傀儡,万一还有更厉害的法术,咱们就没命了。” “相信我,哈尔,我们看出了傀儡的弱点,同样的也有办法杀了那个人,你负责保护我们不被流箭击中,盾牌是黑色的,在山坡上也不会引起敌军的注意,到时候我们轻轻靠近。” “那你现在有杀他的办法没?” “没有。” “我他。。。”哈尔刚想骂人,硬生生憋了回去,事到如今,骂他也没用。 两人就这样猫着腰爬上了城墙旁的,在坚盾的掩护下,的确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灰袍巫师距离两人不过一百多米,两人一路蹲着小跑慢慢接近,眼看进入弓箭的射程,亚修让自己尽量平复,右手拉弓放箭,只见一支箭不偏不倚的射中灰袍魔导士的脑门,可是灰袍魔导士像没事一样继续立在那儿。 “这。。。”接着又是两箭,一箭射中了心脏,一箭射中了喉咙,可对灰袍魔导士似乎没有作用,甚至连血都不见。 “亚修,亚修,这是什么妖怪,咱们死定了。”哈尔抓着亚修害怕的说道。 亚修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摸出腰间近战用的短刀,示意哈尔停在那儿,靠近灰袍魔导士。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灰袍魔导士就像没看到亚修似的,自顾自的指挥战场上的傀儡。 “咕嘟。”亚修咽了口口水,紧了紧刀柄,挥刀就向灰袍魔导士砍去。在哈尔眼中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就在刀刃刚要接触到灰袍魔导士的一瞬间,刚刚还站在那里的灰袍魔导士就像蒸发了一样。而在亚修看来,眼看就要砍到身体的时候,刀却像砍到空气一般完完全全扑了个空,地上只留下灰袍魔导士那件灰色的法袍。法袍下面更是渗出了红色的液体,这个液体像血,但又不是血,亚修刚想用手去触碰,红色的液体瞬间变黑凝固了。 “这他妈是什么鬼?” 而此时身在帝都,同战场上灰袍魔导士同样打扮的人闭着双眼自言自语道“结果还不错。” 阶下囚 随着灰袍魔导士的消失,本来还在向国王军冲锋的小傀儡顿时失去了生命,化作碎石散落在战场。如亚修想的一样,碎石散落的毫无规律,有大有小,给帝国骑兵的冲锋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同时也为王国军的重整提供了宝贵的时间。 其实亚修在山坡上的一举一动,艾尔特沙很早就注意到了,从两人凭借盾牌掩护靠近灰袍魔导士到“击杀”的整个过程全被艾尔特沙看在眼里,但艾尔特沙并未派人阻止,自然有他自己的算盘。 第一、自己想看看灰袍魔导士除了操作石头傀儡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本身,能让女帝亲自举荐成为副指挥官; 第二、对于灰袍魔导士在两场战斗中对友军不闻不问的态度,尤其是第二场似乎故意伤害友军的做法,艾尔特沙是极为恼火的,原本想等到战斗结束后在对其进行处罚,现在既然敌军已经注意到了,如果可以顺水推舟让他吃点苦头,那省得自己出手之后再向女帝解释了; 第三、连续两场恶斗,帝国军本身已经筋疲力尽了,况且其实现在即使占领了暴风要塞,战线的拉长造成的粮草短缺对军队的整备影响太大,毕竟是在王国军境内,万一王国军来一次反扑,人困马乏的帝国军别说还没捂热的暴风要塞了,就是好不容易拿下的星霜要塞可能都要丢失,因此现在如果有借口可以先撤回星霜要塞是最好的决策。 第四、艾尔特沙远没有想到,敌军竟然会只派两名士兵接近一个充满谜团的存在,况且其中一个人还真的就把灰袍魔导士给击杀了,艾尔特沙不经对出手的士兵充满了兴趣。 对着自己的副官吩咐几句,随即便看到后方三名龙骑兵腾空飞起,朝着两人所在的位置冲去。 哈尔率先看到朝着自己俯冲而来的龙骑兵,刚要出声提醒亚修,亚修已经被飞龙的前爪抓起,而自己也开始有了腾空的晕眩感。 而之前一直在关注着对面骑兵方阵动态的罗严塔尔这才把目光移向亚修和哈尔。 “不好。”罗严塔尔心中一惊,虽然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的士兵是怎么跑到山坡上去的,但由于两人的位置距离本方较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帝国的龙骑兵将二人带走。帝国鸣金收兵,各个方阵井然有序的撤出战场,逐渐消失在了王国军的视野中。 亚修和哈尔两人分别被带进了两个牢房,艾尔特沙的副官对看守牢房的士兵低语几句便离开了,看守笔直地站在牢房外,任凭亚修和哈尔怎么叫唤怎么吵闹,一点也不搭理两人,甚至连看都不朝他们看一眼。过了约莫1个小时,两人吵也吵累了,叫也叫饿了,便消停了不少。 “你们去抓两人的时候,那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嘛?”艾尔特沙问着刚刚派过去的三名龙骑士。 “回将军,除了他们两人外,地上只有一件灰袍,我们把灰袍也取回来了” “灰袍?那有没有看到尸体?” “没有,但地上有一滩黑色的玩意。” “黑色的玩意?” “是的,看不清是什么。” 好,你们先下午好好休息吧。” 龙骑兵的描述不用怀疑,但自己明明看到灰袍魔导士被击杀了,但现场只有一件灰袍,那就只有两个解释了,要么灰袍魔导士使用了某种法术在被击杀的一刹那逃走了,可如果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反击呢?另一个解释。。。。艾尔特沙不禁苦笑了一下,算了,第二个解释太离谱了。不过那两名王国士兵应该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可能直接问他们能获得最直接的情报,不过现在他们应该还不会说,先饿着他们吧。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是副官。 “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 “我在外面听着,这两个家伙吵了一个小时就没声音了,估计是饿得睡着了。” 亚修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监狱得景象跟自己刚刚梦到高朋满座,千军万马形成了鲜明得反差。此时哈尔正靠在墙壁上留着口水。突然亚修发现自己的牢房外坐着一个身穿黑甲,浑身英气,长相清秀的男人。盔甲左胸上的金色狮子标志就算是孤陋寡闻的乡下小子亚修,都猜到面前的人是帝国赫赫有名的“狮子王”艾尔特沙,只是亚修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估计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人家已经位高权重,而自己却沦为了阶下囚。 “醒了。”艾尔特沙笑笑说,“饿了没?” 亚修木然的点点头。 艾尔特沙示意副官取来食物,亚修刚接过食物,便狼吞虎咽起来。 “你不怕我在食物里下毒。” “不怕,你要杀我们早杀我们了,还能等到现在?”亚修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好,你一边吃,我一边问你。”艾尔特沙觉得眼前的小伙子还挺有趣的。 “你叫什么名字?” “亚修,我的朋友叫哈尔。”亚修指了指旁边一边睡一边挠肚子的“狱友”。 “你把那个人杀了之前发生了什么?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唔,我想想,杀了他之前啊,我朝他放了三箭,都被他躲过了。我看箭射不中他,就拔刀砍他呗,砍完后他就倒在那里了,后来你们就把我们抓走了。”亚修故意把自己三箭全中和对方瞬间消失的事情给隐瞒了。 “这么说,是你用刀砍死他的?那既然他能躲过你的箭,怎么躲不过你的刀呢?” “嘿嘿嘿,可能他不觉得我砍不死他吧。”亚修拍着自己吃饱的肚子。 “这件灰袍是从现场取回来的,如果你没射中他,灰袍上怎么会有箭孔?如果你用刀砍死了他,那现场的尸体又去哪里了呢?就算尸体滚落到别处了,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化为一滩黑色物体的呢?”艾尔特沙顿了顿看了看亚修的反应。 “你很勇敢,也很聪明,你可以选择把事情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可以保证你们不死,也可以选择像现在这样继续这套说辞,我没有在你的食物里下毒,但我不保证不会在你朋友哈尔的食物里下毒。” 我要死了? 哪怕亚修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哈尔却是自己软磨硬泡下才告别父母跟自己去参军的,况且,在城墙上,哈尔才刚刚救过自己,虽然亚修对堂堂狮子王是否会用下毒这种下三滥伎俩保持怀疑,但就他的态度而言似乎又不像是开玩笑。况且他一没问王国军队部署,二没问军队后援安排,只是问了山坡上发生的事情,这应该不算泄露军情吧。亚修心里泛着嘀咕,便一五一十的把当时的实情一股脑儿的全告诉了艾尔特沙,只是从他的口中,是罗严塔尔发现的异样,派他和哈尔去的。 艾尔特沙自然不信罗严塔尔竟然会派两个没有军衔的小士兵完成这么重要的任务,不过暂时这不是重点。 “所以,你一共朝他射了三箭,一箭命中了头部,一箭命中了颈部,还有一箭命中了心脏,但即使这样,他仍然没有倒下?”艾尔特沙有感觉灰袍魔导士异于常人,但没想到三箭要害都没能取他性命。 “应该是这三个位置,也有可能偏了一点点。” “你看他没倒下,就打算用刀,结果砍到他的时候,他凭空消失了,随后就出现了黑色的固体。” “嗯,差不多,再然后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你们抓回来了。” 艾尔特沙此时对灰袍魔导士的兴趣越来越浓,而且他可以断定的是,这么一个诡异的人,不会简简单单得就被砍死,一定是在被刀砍到的瞬间,用了某种不知名的法术逃脱了,而女帝一定知道他的去向。 “那个,我全都说了,您看什么时候能放我们走?”亚修厚着脸皮打断了艾尔特沙的思索。 “你有见过这么轻易就放走俘虏的嘛?”艾尔特沙笑了笑,起身往外走。 “对了,等你朋友醒了别忘了提醒他吃饭。” 罗严塔尔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二人是奸细,可既然是奸细为什么要告诉自己破解石头傀儡的办法?或者是想以此作为获取更大信息的筹码?一切都显得匪夷所思。 ”把那个叫亚修的队员叫来。” 原本10人的弓箭手小队,已经只剩6人了。 “你们的队长当时在城墙上有什么异样?” 六人面面相觑,因为当时场面实在太混乱,光顾着自己,根本没留意自己的队长,他们只记得射中红光的那支箭是队长发出的,随后便被爆炸的气浪冲的人仰马翻,等反应过来,就再也不见队长和那个胖子的人影了。 “你们下去吧。” 两个小家伙始终为自己提供了解决石头傀儡的办法,又亲手摧毁了石头傀儡,而且也没有获取到有用的情报,这种得不偿失的行为明显不是奸细所为。想到这里,罗严塔尔才松了口气。 哈尔估计是饿疯了,三口两口就把食物吃完了。 “亚修,他们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哈尔吃饱了躺在地板上,眯着眼问道。 “没说,反正这里有吃有喝,不打不骂,只能先呆着了,有机会。。。”亚修对着哈尔做了个跑路的手势。 哈尔点点头,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心里想着自己会不会就在这里待一辈子,又沉沉睡去。 “将军,打算怎么处置这两个小子?”副官毕恭毕敬的问道。 “如果真如那个叫亚修的所说,三箭都能射中要害,那他的射箭天赋不敌,也许经过悉心栽培,将来也能成为神射手,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那要不直接将他俩处死,反正军衔低微,战场上死两个小兵也无碍。” “罗严塔尔会派这两人去执行这么个任务,也许有他的道理,处死倒还不至于,只是他暂时知道了灰袍魔导士的情况,放他们回去倒是不可能了。” “接下来的部署分三步,由你负责统一进行:第一、我们暂时占据兵力的上风,下令工程兵尽快修缮星霜要塞,必要时所有士兵甚至魔导士也需要加入;第二、向后方要求增援和粮草补给,可以向我的父亲要求援军;第三、驻扎的士兵要固守星霜要塞,哪怕王国军来犯,也不能出击迎敌。既然星霜要塞已经拿下,我们就要将其作为一根插入王国军的肉刺,况且王国军可能还忌惮于石头傀儡的威力,不敢贸然来犯。”艾尔特沙顿了顿,“我会带领一小队人马即刻动身前往帝都,关于灰袍魔导士身上的谜团,我有必要亲自向女帝汇报,那两个家伙是直接参与者,就由我带着他们一起回去,也许有些情况他们还没告诉我们。” “醒醒,醒醒。”牢房门口的看守用长枪敲击着牢门,亚修和哈尔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朦朦胧胧间看见牢房门被打开,进来几个士兵给自己戴上手铐脚镣,蒙上黑布,被几个士兵一把拉起,推着走出了牢门。 亚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子又要死了?在城墙上才被哈尔救过一次,没曾想这才过了多久,自己始终还是难逃一死,只是这次竟然还带上了哈尔一起。 “哈尔,哈尔,你在嘛?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来世,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哈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断断续续的应了两声,感觉自己胯下一湿,一瞬间的羞耻又被马上要死的恐惧占据了。 “卧槽,你们将军说过会保我们不死,我他妈的,这么大的人,怎么言而无信,还堂堂狮子王呢,我看狗子王还差不多。你要杀就杀我一个,放了我朋友。”亚修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也就不管不顾,一边骂着脏话,一边扭动着身子,试图减慢前进的速度。可不管再怎么挣扎,还是被推上了台阶,随后被人用力一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完了,完了,这回没人能救我们了。” 帝都 “你骂完了没?” 亚修和哈尔被扯下了头上的黑布,一下子适应不了光亮的两人,将头扭过去,亚修依稀听出说话的人是艾尔特沙。 “你说谁说话不算话,谁又是狗子王?”艾尔特沙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这。。。”亚修一时语塞。 “你到底还杀不杀我们?”刚刚凭着临死的勇气破口大骂的亚修赶紧转移话题,就算亚修再胆大,都不敢在当事人面前直接开骂,说不定艾尔特沙一个不高兴,他们两人还是要掉脑袋。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杀你们。” 想想也是,只是给自己套上了手铐脚镣又蒙上了黑布,自己下意识就认为自己小命不保。 “带你们两个好地方,手铐脚链是防止你们逃跑的,如果你们好好配合,别说性命可保,以后衣食无忧。” “我觉得我们俩配不上您的款待,还是老老实实让我们待在地牢里吧。”亚修想着如果在地牢里,万一王国军打回来,把自己从地牢中救出来,自己一来就能自由了,二来还能问罗严塔尔要那100金币。 “你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恐怕暂时是没法回去了。好了,我已经跟你说得够多的了,押他们两个上车吧。”艾尔特沙一眼便看穿了亚修的小心思,似乎不愿意再磨叽,朝着身后得侍卫做了个手势。 “那个。。。出发前能先让我换条裤子嘛?”一直没敢说话的哈尔这时再也忍不住了。 帝都位于帝国中部偏西,作为阿贝尔大陆上规模最大的城市,自帝国建国起便定都于此,700年来不间断的经历着岁月的洗礼。而帝都之名取自帝国开国皇帝米纳迪利斯一世,整座城市坐落于瓦尔赛里湖的中心岛上,而瓦尔塞里湖则成为了帝国天生的护城河,仅有东南西北四座大桥可供通行。天然的地形优势,让其不单是一座城市,更是帝国最后的堡垒。蔷薇战争时期,蔷薇大帝正是将东南西北四座大桥统统炸毁延缓了敌军进攻的节奏才换来狮子王家族增援的宝贵时间,最后实现了向王国的反击。 在艾尔特沙的印象中,这应该是他第二次来到帝都了,第一次是女帝的加冕仪式,当时的他不过刚16岁成年。而这次便是第二次,为了探寻灰袍魔导士的真相而来。在证实了身份后,车队从南边大桥缓缓进入帝都,帝都斑驳的城墙似乎在公正得诉说着历史。由于帝国和王国得战争尚未蔓延开来,帝都居民的生活也并未收到多大的影响,与边境全民皆兵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早在蔷薇大帝登基前,帝都只属于贵族、皇室等特权阶级,其他出生在附近的平民只能前往帝都附近的卫星城居住。但蔷薇大帝登基后,将帝都划分为三个同心圆,外圈为平民阶层、中圈为达官显贵的府邸建造之处、内圈则为皇亲国戚生活的地方。虽然并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皇室血脉,但数次拯救帝国于危难之际的狮子王家族,被赠予的府邸自然在内圈之中。 在马车上被蒙着眼睛,绑着手脚的亚修和哈尔的两人,也不知道颠簸了多久,只知道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饿,除此之外完全感受不到外界时间的变化,只能偶尔听到几声动物的嚎叫和守卫的窃窃私语。虽然之前也是停过几次,但感觉这次停的时间特别久,兴许是到了。随后马车的门被打开,上来几个士兵,将二人架下马车,一路架到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被放了下来。突然亚修听到手铐和脚链被打开的声音,顿时有种重获自由的感觉,活动了一下手脚,一把将蒙在眼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两人的眼前是一间宽敞的房间,房间的装饰完全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在亚修和哈尔这两个乡下穷小子的见识中也从未看见过如此豪华的房间,哪怕在亚修的将军梦中这没有这种极尽奢华的布置。 “你们二人这两天就先住在这里。手铐脚链帮你们摘了,让你们住的舒服一点。不过也别想着逃跑,这里无论何时都有侍卫把守。假设你们能逃出这个房间,被外面巡逻的士兵抓住,肯定必死无疑。就算让你们逃出了城,从这里回到星霜要塞,大概要走个把月,当然前提是你们没在路上被野兽吃掉或者被强盗杀死了。”艾尔特沙有意无意的将“死”这个字读的特别重。 “这里是哪里?”亚修一边哆嗦一边打量着四周。 “忘记说了,欢迎我们的王国友人来到帝都。” “什么?帝都?”亚修和哈尔瞪大了双眼显得难以置信。“连王都都没去过的二人竟然在机缘巧合下先来了帝都。” “啊,对了,过两天我要觐见陛下,会把你们杀害那个家伙的过程一五一十,一字不拉的全部汇报。我之所以说要保你们不死,也是因为你们杀害的那个人跟陛下渊源颇深,我自然无权问责你们,所以才要亲自把你们带来,听候陛下的发落。至于你们死之前会受到何种酷刑,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杀死陛下爱将的是你们啊。”刚要走出房间的艾尔特沙突然回身风轻云淡的说道。 “大哥,我真的什么都说了,救救我们。”你说过要保我们不死的,听到酷刑和死,亚修已不管眼前的是谁,随意称呼起来。 “是啊,是啊,都告诉你了。”哈尔带着哭腔附和道。 大哥,听到这个称呼,艾尔特沙有点出神,如果弟弟安德鲁还在的话,估计真的和眼前的两个小伙子一般大。 “确定都说了是嘛?”仅仅一瞬间,艾尔特沙就恢复了常态。 “是的,是的,都这样了,我们哪敢骗你。” “那,好吧,看来我也只能向陛下如实汇报了。”艾尔特沙装出失望的神情,慢慢走出房门。 “别,别,我想起来了。”在死亡面前,亚修发现自己是瞒不住了。于是把自己如何发现石头傀儡的弱点,又是怎么独自发现灰袍魔导士是操作石头傀儡的幕后黑手,最后先流出红色液体在凝固成黑色固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艾尔特沙背对着二人,嘴角微微上扬。 “所以那个家伙消失前是先有的红色液体,但那个液体,你确信不是血?” “嗯嗯,虽然它跟血一样看上去粘稠,但液体是鲜红色而且没有血的腥味。”亚修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解释道,恨不得原地躺下进行演示。 “还有没有其他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了?” 亚修想了想,拼命摇了摇脑袋。 “好吧。”艾尔特沙并没有什么表示,大步得走出房间,留下原地发呆的二人。 “你他妈倒是说一声啊,到底救不救我们。”很可惜,亚修歇斯底里的咒骂伴随着关门声回荡在房间里。 圣女 在远古时期,女神降临大地,为当时尚处蛮荒的大陆带来希望,教会人类耕织猎渔的生存手段,教会人类冶炼金属锻造工具。那时候的人类拥有几乎无尽的生命和百病不侵的体魄,被后世称为“传说时代”。随着一场不知名的大战,女神离开大地,“传说时代”的人类几乎消亡殆尽。幸存下来的人类也失去了女神的庇护,不再拥有长足的寿命,开始饱受伤病的摧残。在所有幸存下来的人中,只有一个小女孩,仍然可以施展女神的神力,为人们消除病痛,驱赶野兽,保有希望。拥有神力的女孩便被推崇为圣女,作为女神的代理在大地上被供奉。再之后,女孩依据女神之名爱莉丝建立教会,于女神降临之地亚尔特里尔山脉建立法典国。同时初代圣女将神力传授给资质卓绝的虔诚信徒,以便女神的神力得以延续,生生不息。 亚尔特里尔法典国位于整个大陆的中心,现今与库伦帝国、阿卡迪亚王国、巴哈尔同盟三国接壤。虽然近800年,随着帝国、王国、同盟的相继诞生,法典国已不再是大陆的核心,而且国土面积不足其他三大国的十分之一,但由于整个大陆遍布信徒,因此一言一行足以中和三国间的矛盾。 法典国名义上的领袖仍然是每代相传的圣女,在每一任圣女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之后,便会从众多天赋卓绝的候选者中亲自选出自己的接班人。圣女是法典国乃至整个阿贝尔大陆的信仰中心。而辅佐圣女管理法典国的分别是负责内务的教宗和负责外事的法王。实际上随着历史的进程,圣女早已不再是国家的实际统治者,更多的则是象征和精神寄托。国家的实际掌权人就是教宗和法王,教宗执掌的圣殿骑士团主要负责法典国境内的安全,法王执掌的圣杯骑士团负责解决境外的矛盾以及调停各国之间的争端。 爱莉丝殿内,一个16岁模样,身着白衣的少女跪在女神像前,双手合拳,低语祈祷着。 “圣女殿下,王国的使者求见。”圣殿骑士团模样的女性,走到少女身旁,弯下腰低声说道。 “嗯嗯,好的,我这就去。”少女忽闪着大眼睛,音调有些活泼。随即迅速直起身,拍拍衣服下摆的灰尘,双手正了正头上的帽子。朝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拉尔夫侯爵走去。 “圣女殿下。”拉尔夫弯腰施礼。 “拉尔夫侯爵,不必行礼,有事便说吧。” “谢谢圣女殿下体恤老臣。关于帝国和我国最近的战争想必圣女已经知晓,现在帝国盘踞星霜要塞同时对暴风要塞虎视眈眈。泽菲尔陛下是希望圣女殿下可以出面,与阿尔贝尔娜一世进行商议,哪怕是我方进行赔偿,也希望帝国可以归还星霜要塞。”拉尔夫侯爵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起眼前的小女孩。这便是晓之圣女?虽然对于这位圣女在民间的外号早有耳闻,但第一次亲眼见到圣女,虔诚的拉尔夫侯爵还是显得有点拘束。而之所以称之为晓之圣女,则是因为这位圣女尚在婴儿时便同时被教宗和法王认定为下一任的人选,究其原因,据说上一任圣女在位期间突染重疾还未来得及确认人选便撒手人寰,顾与正常圣女人选均会在夜幕由上一任圣女公布的方式有着些许区别,所以民间通常都称呼她为晓之圣女。 “对于这件事,我也有所打算,已经同教宗和法王商量过了,即刻便会动身前往帝都,面见阿尔贝尔娜一世。” “老臣先行谢过。”拉尔夫侯爵重重一鞠躬,缓缓往后退了下去。 “萨米亚,要去帝都了呢,好紧张呀。”见拉尔夫侯爵告退,圣女迅速收起了刚刚的严肃,对着身边的女骑士撒娇道。 “是啊,殿下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呐。” “就是呢,哎对了,临走前咱们去见见哈滕大人吧,我好久没见他了。”圣女撅着嘴继续撒娇。 “也好,家父最近也总念叨殿下。”萨米亚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的米卡娅,不禁有点好笑,这个样子如果被外人看到,恐怕圣女的威严就不复存在了。 ——分割线—— 亚尔特里尔的冬季本就干燥,雨天屈指可数,更别说今夜的雨下得特别大,豆大的雨水密集的雨水拍打在行军士兵的脸上,冬夜的寒气无孔不入的想要钻进士兵的盔甲。领头的是一名肩膀宽厚,身高2米,身背巨斧的壮汉,满脸的络腮胡,雨水顺着胡须,形成了一条水柱留下,脸上的伤疤暗示着其丰富的战斗经验。壮汉伸手示意后面的士兵停下,眼前赫然是一间破败的修道院,而且看样子,除了来往的旅人会在此露宿之外已经废弃了很久。壮汉分别向左右两边挥挥手指,身后的士兵立马散开将修道院围住。壮汉缓步走向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向士兵示意原地待命后,推开门走进了跨进修道院,随后关上了修道院的大门。 一袭白衣的女子瘫坐在女神像前,血水和泥水混合在一起,沾满了女子的大腿,女子似乎很虚弱,但怀里抱着的东西却抓得紧紧的。 “圣女殿下,哈滕觐见。”壮汉单膝跪下,右手放于左肩,毕恭毕敬的说道。 “哈滕,你也来抓我回去吗?”白衣女子虚弱的说道。 “殿下,依教宗大人的命令,很抱歉是的。” “那教宗有没有说抓我回去同时处死我怀里的婴儿?” “教宗大人说了,如果圣女殿下自愿回去,可以饶婴儿不死,只是。。。”哈滕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只是我再也不能见到我的孩子了是吗?”白衣女子将怀里的婴儿抱的更紧了。 “为什么圣女就不能拥有爱情,为什么圣女就不能养育子女,如果圣女是纯洁高贵的,凭什么圣女的孩子就是污秽的。在你们眼中圣女这个头衔只是维系教会尊严的工具嘛?教会凭什么可以禁锢我的自由,凭什么禁锢每一任圣女的自由”女子歇斯底里的骂道。 哈滕一动不动得接受着女子的愤怒。也许本就虚弱,不一会儿,咒骂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 “哈滕。”女子有气无力的朝壮汉挥挥手。 哈滕赶紧起身,快步上前。 “我怕是回不去了,但我可怜的女儿是我唯一的牵挂,你是我除了法王唯一信赖的人了。” “殿下,以教宗大人的实力,一定感应到婴儿还活着,无论我把她藏在哪里都是徒劳的。”哈滕似乎明白了女子的意思。 “不用把她藏起来,带回去交给教宗,教宗忌惮于法王,不敢拿我的女儿怎么样。但希望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都要保护好我的孩子,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说这话的时候,女子眼含泪水。“还有件事,如果教宗执意要处死她,这件事能保婴儿不死。” 哈滕赶忙俯身将耳朵贴近女子的嘴唇。低语几句后,女子的双眼失去了神彩,左手缓缓落下,直直地看着哈滕怀中的婴儿。 殿下,如此重要的事情您都愿意信赖属下,您交代哈滕的,哈滕哪怕死也一定义不容辞。对着女子的遗体深深鞠了一躬后,哈滕将女子怀中的婴儿抱起,撤下自己的袖子,将婴儿裹紧,推门而出。 “阿贝尔历732年,圣女殿下病故,你们务必将其尸体带回好好安葬。” 哈滕用手刮去婴儿脸上的血污,婴儿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哈滕,忽然呜啊呜啊的哭了起来,伴随着婴儿的哭声,原本磅礴的雨势也开始减弱。 “米卡娅。”哈滕喃喃自语道,圣女临死前念叨的应该就是婴儿的名字了。 守护骑士 “爸爸,米卡娅来了。”萨米亚朝屋里喊着 “在这呢。”从屋子旁边走出一个近2米的壮汉,手里倒握着一把斧头。“圣女殿下来了,你看我这手上身上脏兮兮的,刚刚还在院子里练武呢。” “啊呀,大叔别见外啦,您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圣女、圣女的,叫得我怪不好意思的。”米卡娅说着说着有点脸红了。 “哈哈哈。”哈特捋着下巴被编成小辫的胡须,放声大笑。“年纪大了,叫惯了,一下子难免改不了口。” “不过,米卡娅,我听说了,你准备亲自前往帝都与女帝商讨帝国从星霜要塞撤军的事情。”哈滕突然严肃了起来。“这恐怕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呐,你也知道,自从女帝登基后,她展现的所有手腕都是为了这一天准备的,想简简单单的让她撤军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于这件事,法王大人的看法如何?” “法王大人的看法跟您相同,所以她额外加派了一队圣杯骑士护送我们前往帝都。” “至于教宗大人。” 听到教宗的名字,哈滕嫌弃的撇了撇嘴,不过动作隐蔽到两个人都没发现。 “教宗大人说对我是一次磨练,只是因为圣殿骑士团的立场,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别国的领地,但萨米亚可以全程陪同,况且他还让费尔南迪大主教一起前往。” “就算是两队的圣杯骑士进入帝都也就好比一条小溪并入湖泊,米卡娅你还是要小心。”哈滕顿了顿,突然用力拍着萨米亚的肩膀。“萨米亚,你无论如何都要保障圣女的安全,别忘了,你可是前任总团长之女,别让爸爸失望。” 其实对于这件事,哈滕早就从法王那里听说了,也为此事跟法王大吵一架,在法王承诺会派守护骑士秘密保护的情况下,也只好妥协。况且连守护骑士这种“怪物”都用上了,米卡娅和萨米亚的安全至少是不会有问题了。但彼斯特这个老狐狸,表面上派费尔南迪辅助米卡娅,却是暗地里安插在其身边的一个眼线吧,好让费尔南迪向自己随时汇报谈判的进度和动态,待会要提醒萨米亚留个心眼才行。 “知道啦,爸爸,看我好好表现吧。” “哼,最好没有你表现的机会。” 三个人在屋前继续有说有笑。 亚尔特里尔法典国整体得军事力量由对内得圣殿骑士团和对外的圣杯骑士团组成。 圣殿骑士团直接听命于教宗,整个圣殿骑士团约莫5万人左右,最高指挥官为总团长,总团长其下是鹰团、狼团、鹿团的三位大团长。而自哈滕卸任以来,总团长之位便一直空缺,民间有不少小道消息称下任总团长大概率会由现任鹰团大团长阿尔维斯担任。但小道消息只是小道消息,在教宗的旨意没有颁布之前,人选还是悬而未决的。所以三大团表面上一派和谐,但暗地里氛围却并没有那么融洽。 在哈滕担任总团长期间,又额外从三大团中亲手挑选一批好手,组成一支特别的队伍,这支队伍独立于三大团直接听从圣女的调配,其身份类似圣女的贴身侍卫,负责保障圣女在国内的一切事物,虽然人数远远不及三大团,但当时均由哈滕亲自挑选,各个都是精兵强将,而萨米亚也是这支队伍中的一员,虽然哈滕已不再担任总团长之职,但这支队伍名义上的指挥官仍是他。 负责对外事务的圣杯骑士团就没有那么庞大了,总人数不及圣殿骑士团的十分之一,而圣杯骑士团的构成也相对松散,只分为正骑士与从骑士,顾名思义,正骑士便是圣杯骑士团的主要战斗力量,正骑士的人数不足千人,但每一也是独当一面的好手,而从骑士的存在主要是为了辅助正骑士完成任务,从骑士经过一定的考核和任务积累后有机会升任正骑士单独或带领从骑士执行任务。 在圣杯骑士团中有一支特别神秘的守护骑士,他们中的每个人均由法王亲自挑选。知晓守护骑士存在的只有法王、教宗、哈滕,而教宗和哈滕所掌握的信息也无非是这支队伍存在且实力惊人,关于这支队伍的来历、姓名、性别、年龄等所有相关信息只有法王一人掌握。因此在得知法王会派守护骑士暗中保护圣女之后,哈滕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宽敞的大厅内,一位身穿白甲的女战士背着手,心事重重得看着外面的风景。大厅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穿着风衣的银发青年。 “法王大人,您找我?”青年面无表情的施了个礼。 听到说话的声音,法王转身微笑得看着面前的男青年。 “昂,吉利安,有事找你商量。” “法王大人,自从您把我从哈尔尼救回来,吉利安就已经死了。” “行了,臭小子,我前面在想事情,一时给忘了。” “圣女殿下要前往帝都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虽然我派了了两队圣杯骑士同行,但我隐约觉得可能会出事。希望可以由你暗中保护她,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障她的安全,阻碍这个目标的其他因素,必要时都可以消失。” “另外,此行你还有一个目的,对于瓦伦丁平原上帝国使用的魔道,我很是在意,恐怕是谁在使用女神遗物影响战争的走势,看看能否在帝都调查出一点有用的情报。” 青年仍旧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大厅内,安静的有些尴尬。 “咳咳,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的?”率先打破宁静的还是法王。 “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准备了。”青年说完转身便朝外走。 “等等,阿尔塞西,最好别让其他人发现你的存在。” “嗯。”青年答应着头也不会的出了大厅。 “亏我是你师父,跟我多说两句话会死嘛?”不过法王的抱怨,阿尔塞西是听不到了。 暗杀 “哇,萨米亚,这就是帝国的首都米纳迪利斯,好繁华~”米卡娅攥着萨米亚的衣角,满眼冒着小星星看着马车外的风景。 “嗯,嗯。”萨米亚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4天的颠簸让她累的够呛,又要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以防半道有人对圣女不利,此刻总算到了帝都,刚想闭眼休息一会,就被米卡娅拉着问东问西的。萨米亚也纳闷了,同样在马车里坐了4天,这小姑娘怎么就不累呢。 马车在一幢白色宫殿前停了下来,终于到了目的地,位于帝都的爱莉丝行宫,这是帝国为了接待圣女到访修建的宫殿,而在王国的首都和同盟的大都都有差不多规格的宫殿。米卡娅和萨米亚二人整顿一番后,终于是在各自房间住了下来,萨米亚一看到房间里的床就抓着床单不愿意松手,毕竟根据圣女的行程,明天上午需要前往帝国大圣堂向教众传播教义,而下午需要和当地的大主教一起商议此次会谈要点,晚上出席女帝举办的宴会。而从后天开始就将进入这次出访的正题。因此对于萨米亚来说抓紧时间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米卡娅在房间里与费尔南迪大主教进行了简短的沟通后,就无聊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在床上躺躺,一会在桌子前坐坐,一会跑去阳台上看看,一会儿又开始整理起了衣服,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路小跑跑出了房间。 萨米亚在床上躺着,但武者的习惯让她并没有睡得很沉,而武者的敏锐总感觉有人在她身边,她勉强睁开双眼,看着一个小女孩双手托着下巴,趴在床边笑眯眯得看着她。顿时困意消了一大半,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定神一看才发现是米卡娅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睡觉呢。便又躺了下来。 “圣女大人,您说您不好好休息,跑我房间干嘛来了?”萨米亚没好气得说道。 “哎~萨米亚,对我就不要用敬语了嘛,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 傍晚时分,身着便衣的米卡娅和萨米亚出现在了帝都的平民圈。米卡娅在前一蹦一跳的走着,萨米亚在后无奈的跟着。对于米卡娅这个大胆的想法,萨米亚是120个拒绝的,奈不住米卡娅的苦苦哀求,萨米亚最后只能同意偷偷从行宫溜出去。对于米卡娅来说,其实很难真正接触到平民的生活,毕竟从小就成了圣女,一方面接受千万人的景仰,一方面也失去了原本该有的自由。况且在法典国时,教宗和法王都不会同意其在没有卫兵看管的情况下行动,这次来了帝都也终于让她逮到了一回可以体验普通小姑娘生活的机会,萨米亚也就不忍心再阻挠了。 “小姑娘,来看看我这的饰品吧。” “新奇的小玩意,每个只要1银币。” “新鲜的水果便宜卖咯。” 夜市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充满着市井的烟火气,也充斥着一种别样的温和,在米卡娅看来,街头叫卖的、摆摊的、耍杂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连成一排的店铺,这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萨米亚,你看这个。”米卡娅拿着一个倒三角形的吊坠招呼萨米亚过来。 “你看,这多像一把剑,多适合你,我送给你吧。” “小姑娘,这个很配你朋友啊,你喜欢的话,便宜点5个银币卖给你。”老板娘眼见生意上门,热情招呼到。萨米亚看着眼前那个可能一个银币都不值的吊坠刚要开口讨价还价。 “5个银币啊,那么便宜,我要了,嘿嘿。”老板娘听到这话,脸明显抽动了一下,心里后悔着怎么没再多要5个银币。 “那你再看看这些,说着把旁边的推过来,这些稍微贵一点,10个银币。” “好了,好了,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萨米亚一把拉起米卡娅,生怕她被骗个底朝天,回头瞪了眼一脸哀怨的老板娘。 两人走到一处小巷子,米卡娅晃着手上吊坠 “萨米亚,我给你带上吧。” “好啊。”就在弯下腰的一刹那,萨米亚感觉有背后有什么东西飞来,顺势搂着米卡娅往后躲开。回头看时,只见一柄半米长的刀刃插在地面上,刀的末端留着一条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攥在一个黑衣人手里。只见黑衣人右手轻轻一抖,刀刃便收回了黑衣人手里。 萨米亚将米卡娅护在身后,从腰间拔出佩剑,注视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黑衣人动了,再一次甩出刀刃,直冲萨米亚而来,萨米亚一刀挡开刀刃,一手往后推开米卡娅,这时突然觉得面前一黑,黑衣人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出现在了萨米亚面前,右手寒光一闪,萨米亚凭借本能向后跳去,才发现黑衣人右手反握着一柄镰刀,左手提着刀刃。萨米亚觉得左脸有液体渗出,用手一摸,心有余悸的想着,如果当时晚了半分,或者黑衣人得镰刀近了半分,恐怕自己已经死在这里了。而就在她出神地瞬间,黑衣人第三次甩出刀刃,这次的目标是萨米亚手中地佩剑,锁链牢牢地缠住了剑身,萨米亚向后扯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锁链。 “你知道我们是谁嘛?”面对实力比自己强的对手,萨米亚只能寄希望于用圣女地身份吓退对面了。 “当世圣女。”传来的是一个阴森尖锐的声音。 萨米亚此时有些震惊,也就是说对面这个人就是冲着圣女而来的。 “很抱歉,从你们出宫开始,我就跟着你们了,终于让我逮到了这个下手的机会。”黑衣人见萨米亚没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说完一个瞬身闪到了萨米亚的左侧,挥起镰刀就朝左臂赶去,萨米亚只能松开握剑的左手,但左臂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可还没感觉到疼痛,便被黑衣人一脚踹到了墙上,锁链缓缓放落,萨米亚的佩剑掉在地上,黑衣人舔着镰刀上的血,捡起地上的佩剑,慢慢走向萨米亚。 “死在你自己的剑下,是不是很有趣呢?”尖锐的声音中带着病态的兴奋。 “米卡娅,你,快逃。”被萨米亚叫了一声的米卡娅从刚刚的错愕中惊醒,快速念动咒语,指尖汇聚出一个光球向黑衣人飞去。 “雕虫小技。”说着便拿起镰刀朝光球砍去,就在砍到的一瞬间,光球突然炸开,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黑衣人睁不开眼,米卡娅冲过去一把拉起萨米亚就往巷子后面跑。 你们今天是逃不掉了,我就好好陪你们玩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虽然眼前的猎物已经没了踪影,黑衣人倒也不慌,毕竟跟踪了一路,他早已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执掌。可就在他刚要往前走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身后。 “很抱歉,从你开始跟着他们的时候,我就跟着你了。”说话的人没有一丝感情。 黑衣人心中大惊,如果这个人跟了自己一路,以他的实力不可能发现不了,除非这个人远在自己之上,黑衣人拼命向前一跃想要与这个人拉开距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臂朝着跳跃的方向飞了出去,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从右边传来的疼痛,突然觉得脖子一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摊在地上,而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惊恐的双眼最后看到的场景是一位银发和紫瞳的青年。 谜团 米卡娅和萨米亚再回到贵族圈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她俩不知道在一个又一个的小巷子里绕了多久,总算是绕到了平民圈和贵族圈的闸口,出示了法典国的信物后,筋疲力竭的两个人便被帝国的守卫护送回了行宫。 由于刚才的打斗,萨米亚的手臂、腹部、背部均由不同程度的受伤,还好在费尔南迪大主教的治疗下,伤势很快便稳定了。费尔南迪见到这样的情景,倒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嘱咐米卡娅好好休息以应对接下来几天繁重的工作任务。而米卡娅并没有选择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守护在萨米亚身边。 当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萨米亚慢慢睁开双眼,看着趴在自己床边已经睡着了的米卡娅,揉了揉她的脑袋。记得自己5岁的时候,当时已经被选为圣女的米卡娅就住进了自己家,据爸爸的说法,是哈滕执意要接米卡娅回家,教宗和当时的法王都拗不过他,只好答应,而自己从小和米卡娅一起长大,虽说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在萨米亚眼里,一直拿米卡娅当自己妹妹看待,米卡娅之后正式成为圣女,而自己也算是接了父亲的班,加入了圣殿骑士团,这层关系更是增进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哪怕出发前父亲不对自己说那番话,姐姐保护妹妹也是义不容辞的。 看着熟睡的米卡娅,萨米亚陷入了思考,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两点很可疑,第一、如果真如那个人所说,那只能说明指使他的人一定对圣女的行踪了如指掌,能做到这一点的无非是随行人员或者帝国,况且看昨天那个杀手邪魅的身手和诡异的武器,肯定不是法典国的人,难道是帝国为了破坏这次的会谈派人暗杀圣女,这未免也太大胆了。就算万一真的成功了,圣女是在帝国出事的,到时候王国、法典国、同盟就有足够的理由共同出兵帝国,这绝对不是帝国至少不是女帝愿意看到的,所以这个人一定不是女帝派来的,那。。。会是谁呢?第二、为什么后来那个人没有追上来,按理说她们俩在小巷子里兜兜转转,凭那个杀手的本事,早该追上来了,后面一直到他们脱险都没看到他的身影,究竟是被什么耽搁了还是指派他的人收回了命令呢。萨米亚越想头越痛,算了,自己在这瞎想也没什么结果,还是回法典国之后征询一下父亲的意见吧,便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圣女早已出发前往了帝国大圣堂,萨米亚艰难得撑起身体,左手摸到了米卡娅放在床边的吊坠,费力得系在脖子上,之后便不顾随从的反对全副武装的赶往了大圣堂。 “萨米亚,你怎么来了,有费尔南迪大主教和卡瓦多大主教陪同,你回去好好休息吧。”结束了上午的布道,米卡娅正在大圣堂的中庭休息,看见萨米亚的身影,有些埋怨的说道。 “我没事,圣女殿下,昨天是我的失职,让您受惊了。” “哎呀,说什么呢,要是没有你的保护,我可能已经。。。”萨米亚用手挡住了米卡娅的嘴,轻轻摇了摇头。 “萨米亚,我现在以圣女的名义命令你马上回行宫休息。”米卡娅突然假装严肃的说道。 “可是,我的职责就是。。。” “没有可是,你是要连圣女的命令都违抗嘛?”圣女把两手背在后面,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见萨米亚没有要动的样子。突然鼓起了脸。 “哎呀,你就回去休息吧,我下午都会待在大圣堂的,你不放心的话,要不晚上宴会的时候再来找我好吗?”见来硬的没用,又开始撒起娇 来。 看到软硬并施的米卡娅,萨米亚也没辙,只好同意了米卡娅“无理”的要求。不过回行宫休息是不太可能了,倒不如去昨天发生打斗的小巷子看看,兴许能获得一些信息。白天的巷子好走多了,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可眼前的场景却让萨米亚吓了一跳,昨天那个险些让自己丧命的黑衣人此刻被砍成三段散落在巷子里,因为这条巷子走的人很少,因此尸体一直未被发现,尸块已经隐隐发出了一些异味。 三段尸体明显有被人调查过的迹象,手臂,背后,前胸等部位的衣物均由不同程度的撕破,萨米亚一手捂着口鼻,一手用剑拨弄着尸体,萨米亚注意到那段单独飞出去的右臂上有一个显眼的扭曲蛇形纹身;杀手脸部的表情极其惊恐,应该是死之前收到了严重的惊吓;脖子和手臂的切口处异常平整,这种平整的切口父亲都不一定砍得出来;而自己的先前那把佩剑还在,但杀手那把诡异的武器却不知所踪。看到这里,萨米亚总算是知道昨天没有被追杀的原因了:杀手一定是在刚要追击的时候碰到了这个神秘人,从现场打斗的痕迹、杀手惊恐的表情来看、切口的平整度来看,这个人的实力远超杀手,甚至可以说给杀手带来了极大的压迫力和恐惧,那么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要对杀手动手,为什么又要拿走杀手的武器?一连串的谜团,让萨米亚摸不着北,但至少可以确定一点,这个人对自己和圣女没有敌意,不然换做他来追杀,自己可能都没有出手的机会。萨米亚最后又详细检查了一番,在确实找不到更多情报的情况下,找来了在附近巡逻的帝国士兵,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便匆匆赶了回去。 晚宴 迎接圣女到来的晚宴在阿尔贝离宫准时开始,为了一睹“晓之圣女”的芳容,帝都内大大小小的贵族集聚一堂,杯觥交错,相谈甚欢,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圣女将会出现的旋梯的顶端,都希望圣女出现的第一眼属于自己。这个时候就连大厅内的女帝都显得黯然失色。 “萨米亚,我这身打扮可以嘛?会不会太失礼?” “哎呀,这个裙摆太长了,万一踩到摔一跤,岂不是很丢脸。” “我待会下去是随和一点还是端正一点,是应该保持微笑还是面无表情。” 米卡娅自言自语的说着,一会拉拉裙摆,一会扯扯衣服。 “你就像平时布道那样就可以了,反正下面基本上都是女神的信徒。”萨米亚安慰着,帮着米卡娅做着最后的整理。 “圣女大人,还有5分钟。”侍从敲了敲房门提醒道,情不自禁的朝米卡娅多看了几眼。 “呼,好吧,我准备好了,萨米亚,我们走~”米卡娅提着裙子,缓缓走向旋梯。 “接下来,有请第41任圣女米卡娅·冯·爱莉丝蒂亚”原本喧闹的大厅刹那间安静下来,在侍从的引领下,米卡娅缓缓走下旋梯,向所有人报以微笑。 “这就是圣女欸,好可爱呀。”“是呀是呀,黑色的头发,我好喜欢。”年轻的贵族在米卡娅走过面前的时候窃窃私语。随即被迎来得却是萨米亚的怒视。 米卡娅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尽管在法典国的时候,几乎每周都会布道,接受民众的注目礼,但在这里给米卡娅的感觉很不好,有一种接受审视的感觉,那些达官显贵注视的目光仿佛一柄炳利剑要将她看透一样,这种巨大的压力,其实在小时候单独面对教宗和法王时也未曾拥有的。终于把整段路走完了,如释重负的米卡娅坐在座位上揉着腿,左右分别站着萨米亚和卡瓦多大主教,宴会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有几个不自量力的年轻贵族想来邀请米卡娅跳舞,均被卡瓦多微笑着拒绝了。这时走过来一位穿着黑色甲胄,将军模样的年轻人,长得有些清秀甚至可以说俊朗,一头棕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格外耀眼。年轻人先是看了看萨米亚,接着先米卡娅伸出了邀舞的右手。卡瓦多对米卡娅点点头,米卡娅便随着年轻人步入舞池,此时音乐想起,二人逐渐成为舞池的焦点,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虽说米卡娅跳舞的场合很少,但由于从小被教授各种礼仪。倒也像那么回事。 “这位年轻人就是此次瓦伦丁战役,帝国的指挥官艾尔特沙,他也被认为是下任狮子王家族的当家。”见萨米亚一脸迷惑,卡瓦多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明天的会谈,他也会出席,他的态度可能成为整场会谈的关键。” “那他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萨米亚低声问道。 “这不好说,不过这次参与作战的大部分都是来自狮子王领地的兵卒,作为当地的领主,可能会成为和谈的突破口。” 一曲终了,卡瓦多见艾尔特沙带米卡娅回座,比了个手势中断了两人的对话。 “艾尔特沙大人,没想到您的舞姿同武技一样卓绝。” “卡瓦多大人过奖了,毕竟是贵族的必修课,没想到圣女大人的舞姿也如此优美,能邀请圣女大人跳舞实在是本人的荣幸。在下不打扰三位了,先行告退。”艾尔特沙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圣女殿下,这位就是今天跟您提过的狮子王艾尔特沙,如果能在明天的会谈中表现出对边境士兵阵亡的惋惜,兴许能让他成为和谈的关键。”卡瓦多主教俯首在米卡娅边上低语道。 “圣女大人,女帝单独有请。”侍从走到圣女身边,施了个礼,做了个请的手势。萨米亚刚想跟着,见卡瓦多主教摆了摆手,便停下了脚步,注视着米卡娅跟随侍从上了二楼。 既然米卡娅暂时不在,萨米亚的神经也放松了点,端起一杯不知名的饮料,伏在阳台上欣赏着帝都的夜景。 “想必您就是圣女大人的贴身侍卫萨米亚了?”艾尔特沙同样拿着杯酒靠了过来。 萨米亚不置可否得朝他举了举杯,自顾自得喝着。 “今天下午还挺巧的,怎么正好让你撞见了呢?”艾尔特沙轻描淡写的说道,但萨米亚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稍微顿了顿,将饮料放下。 “守卫军向我简单描述了一下发现者的面貌和打扮,刚刚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估计是你了。”艾尔特沙轻呷了口酒继续道。 “我只是刚巧路过,没想到发生了那么恐怖的一幕,看来帝都的治安也不太平啊。” “是啊,毕竟最近在打仗嘛,难免有点松懈,不过听说那家伙死的很骇人啊。” “被人砍成了三段,也不知道谁下的毒手,那个景象连我看到都觉得惊悚,一发现马上就叫来了附近的巡逻士兵。” “可惜谁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谁。” “哦?难道不是帝国人。”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互相聊着,艾尔特沙希望从萨米亚身上套出点死者的情报,而萨米亚也希望能从艾尔特沙这里获取点杀手和帝国有关联的讯息,可惜两人试探来试探去,都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看来萨米亚大人的确什么都不知道。”艾尔特沙举杯示意离开。 萨米亚耸耸肩没什么表示。 “哦,对了,明天的会谈,我也会出席,关于撤军的事情,恐怕你们得先说服陛下了。” 命运的束缚 米卡娅随着侍从的指引,被领进女帝的休息室。女帝正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左手拿着高脚杯摇晃着杯中的葡萄酒,见圣女进入房间,右手做了个入座的手势,顺手递给圣女一杯葡萄酒。 “圣女殿下,您是为了停战的事情而来吧?” “是的,皇帝陛下。”米卡娅接过酒杯,放在膝盖上。 “王国愿意赔款,只要我方从星霜要塞撤军没错吧。” 米卡娅点点头,没有作声。 “那,圣女殿下打算怎么说服我呢?”女帝狡黠得朝米卡娅眨眨眼,米卡娅本以为女帝会直接陈述自己绝不退兵的观点,但没想到她却把问题抛向了自己。 其实米卡娅也知道,在这种问题上,先开口的一定是占据被动的,将自己手里的牌打完的人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对面出牌,而且在下午的会议上,卡瓦多主教和费尔南迪主教也向米卡娅提到了这次会谈可能存在的三个切入点:第一、帝国军虽然占住了星霜要塞,但不得不面对暴风要塞近在咫尺的反扑攻势以及帝国不得不拉长增援线和补给线的事实,如果帝国无法短时间内顺势拿下暴风要塞,两军僵持的结果长久来看一定对帝国不利;第二、帝国已经在此次战役投入了很多的兵力,如果要继续与王国鏖战,势必需要抽调其他地区的兵力,倘若再次上演蔷薇战争的情况,让同盟坐收渔翁之利,对帝国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第三、帝国此次在战场上表现如此强势的法术,如果一旦被法典国认定为魔道,那么帝国可能需要面对来自王国、同盟、法典国的夹击甚至会受到国内贵族和教徒的抗议,到时候帝国时局不稳,极有可能陷入泥潭。而另外还有一个变数就是之前邀请自己跳舞的艾尔特沙,这场战争最先影响的一定是在他领地的民众,如果能让这次负责总指挥的狮子王家族都同意撤军,那女帝也不得不妥协。当然米卡娅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圣女在帝都内险些丧命,这件事足以给女帝极大的压力。但这件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说,不然米卡娅也不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 “皇帝陛下,为什么不好好享受今天的晚宴呢?”米卡娅又将皮球踢回给阿尔贝尔娜。 “殿下,我16岁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布置皇宫的园艺,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会跟圣女讨论这个话题。” “殿下,您有哥哥或弟弟嘛?”阿尔贝尔娜突然转变了话题,但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的弟弟从小体弱多病,在他7岁的时候去世了。我的哥哥从小便是我所追逐的阳光,他热情、勇敢、聪慧、谦逊,女神几乎将所有的优点都装在他身上,无论谁都知道,他一定会成为帝国的主人,他也会是帝国自蔷薇大帝之后最优秀的皇帝,但谁能想到这么优秀的哥哥竟然会在打猎时发生意外掉落山崖。从此我的父亲便一蹶不振,而母亲由于过度悲伤也在哥哥过世的一年后撒手人寰。” “我没有哥哥或弟弟,甚至我连我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自己是圣女了。”米卡娅低着头看着杯中的葡萄酒回应道。 空气中弥漫着哀伤的气氛,两个被命运束缚的女孩似乎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哥哥从小的梦想便是统一大陆,我一定会尽力替他完成。因此明天的会谈,我不会轻易妥协,殿下如果希望说服我也请做好充足的准备。”阿尔贝尔娜擦去眼角的泪水正色道。 “身为圣女,我也不希望看到大陆生灵涂炭,因此我也会尽力说服皇帝陛下的。”米卡娅说完,行了个礼便起身离开。 看着米卡娅走出房间的背影,阿尔贝尔娜抿了口杯中的红酒。 “真是和我一样不幸的人啊。” 米卡娅坐在行宫房间的床上,呆呆的想着刚刚和女帝的对话,自己之前也曾想过自己的父母会是谁,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是否因为自己是圣女所以不能相认,但只不过是想想而已。而因为自己身边一直有萨米亚扮演姐姐的角色和哈滕扮演父亲的角色,自己从未觉得寂寞,但内心仍然很孤独。而女帝的身上也散发出一种孤独,这种孤独来自两个方面,其一看着自己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世,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孤独,其二则是接替哥哥完成统一大陆霸业的帝王般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咚、咚、咚。”米卡娅的思绪被敲门声。 “我还没睡,进来吧。” 推门进来的是萨米亚,见米卡娅还没睡,将一杯热牛奶放在桌前。 “殿下,早点休息吧,明天才是真正的‘战斗’。” “啊,对了,还有件事,因为之前一直在晚宴上不太方便所以一直没告诉您,昨天刺杀我们的黑衣人死了。” 会谈 皇宫的大厅内,长桌的一侧坐着帝国的代表,由左至右分别为:女帝的叔叔罗密欧亲王、帝国宰相怀斯曼、女帝阿尔贝尔娜、狮子王艾尔特沙;而长桌另一边由右至左依次坐着:从法典国赶来的拉尔夫侯爵、国王泽菲尔最小的王子奥利维尔、圣女米卡娅、费尔南迪大主教。圣女此行的最终目的也正式拉开帷幕。 “如果帝国方面继续占据星霜要塞,我方一定会给予反击,以星霜要塞到帝国的补给线,想必帝国也难以长时间维系。但为了避免两军再造伤亡,泽菲尔陛下申明大义,只要帝国愿意归还星霜要塞,可以既往不咎。”率先说话的是拉尔夫侯爵,作为王国的使者,他这次前来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一定要拿回星霜要塞。 “哼,老家伙,世人都知道星霜要塞是你们北部的门户,现在在我们手里,你们竟然还大言不惭得说什么既往不咎,想让我们撤军,就没有一点诚意嘛?”罗密欧亲王倒也不给年买得拉尔夫侯爵面子,劈头盖脸得说道。 “那亲王得意思是?” “怎么着也得赔款我军的损失吧?一部分作为我们亡军的安家费,还有一部分作为我们此次撤退的军费。” 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其他人都默不作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罗密欧亲王明面上站在帝国的角度,暗地里在给王国找台阶下,想必拉尔夫在他这里下了不少功夫。 “怀斯曼大人,你说是不是呢?”见其他人都没吭声,罗密欧不耐烦得问道。 “亲王所言即是,但老臣认为,两场激战,对我方将士的体能消耗极大,能否等将士们休整妥当了再说呢?” 这无非就是拖字诀,谁都知道等到帝国将士休整好了,王国还想以会谈的方式取回星霜要塞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不知帝国将士何时可以休整完毕?能否给准确的答复呢?”发问的仍然是拉尔夫侯爵。 “这个问题,可能就要征求这次指挥官艾尔特沙的意见,老夫实在对带兵一事知之甚少。”怀斯曼不动声色得把问题抛给艾尔特沙。 艾尔特沙心里很清楚,怀斯曼这是给自己下套呢。作为军人,第一天职是执行命令,无论女帝是攻还是退,他都无条件服从;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目前战争中阵亡的大都是自己领地的臣民,作为狮子王家族的下任当家,他不得不为家族的势力考虑。原本自己只是来向女帝套取灰袍魔导士的信息,没想到正好赶上这件事了。 “我只是一介武夫,只会带兵打仗,帝国需要我冲锋我则无旁贷,帝国想要我退守我也毫不怀疑。”艾尔特沙摸棱两可的回应着。 四人持续在这个问题上打着擦边球,却始终不触及问题的核心点。 作为此次交谈焦点的女帝和圣女一直没有说话,更奇怪的是代表王国立场而来的奥利维尔王子也没有任何表态,王国这边完全就是拉尔夫一人独挑大梁的架势。 “皇帝陛下,圣女殿下,大家,我可以说两句嘛?”之前一动不动的奥利维尔终于开口了。 “大家可能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泽菲尔陛下有我这么个儿子,不过没关系,我是庶出。”说这话时奥利维尔似乎并不在意。 “对于此次帝国是否撤军,我有三点要说:第一,正如拉尔夫侯爵所说,帝国占据星霜要塞的时间越长对帝国的负担越重,而帝国只有继续拿下风暴要塞后,这种状况才能得到缓解。但就在我出发的前一天,暴风要塞的兵力已经得到了加强。第二、帝国当然可以和我们在这个地方进行对峙,但这样的对峙有可能演变成200年前的蔷薇之乱,让同盟坐收渔翁之利。而原本拿到我们的赔款,可以成为这场战斗中大赢家的帝国最后却沦落到和我们一样成为输家,不是很讽刺嘛?当然帝国可以先拉拢同盟共同夹击我们,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帝国这次在战场上展现的奇迹,我也略有耳闻,非常神奇,威力也相当惊人,但我想同盟应该也很忌讳吧,倘如很不幸,王国和帝国只剩一个能存于大陆,那你们觉得同盟是更愿意单独面对势均力敌且遭遇重创的我们还是拥有未知力量的你们呢?” “奥利维尔殿下,泽菲尔殿下有您这样的儿子实在是他的骄傲,您刚刚得这番话说得很好,这三个观点刨析得也能很正确,不过。”阿尔贝尔娜顿了顿,环顾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 “不过,既然我选择在这个时机出兵,您所说的三点,我们已经预见到了,这些还不足以打动我撤军。” “那您是否也预见到了,在今天来之前,我已经与同盟下一任盟主辛格尔德达成了共识呢?” “可是同盟本就是松散的体系,无论是您还是辛格尔德殿下,都没法保证同盟中的一些盟主不率先导向我们吧,从而先引发同盟的内乱吧,到时候的同盟可没时间来参与我们的事情。” “是的,您说的一点没错,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次会谈我们会邀请圣女殿下出席的原因了。作为帝国在战场上展现的奇迹,我其实是很惊叹的,但惊叹之余难免有些好奇,为此还做了不少工作。据我所知,这个奇迹应该既不属于法典国的女神之力也不属于牙之塔的自然之力,所以圣女殿下,这种奇迹是不是属于魔道呢?” 米卡娅打心底里佩服起奥利维尔,对于这次会谈,他一定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因为对于帝国在战场上所使用的法术是否为魔道,其实法典国仍然没有定论。而能在这样的场合直接抛出这个问题,不光是勇气更是智慧的行为。 “没想到,奥利维尔王子对法术这方面也有研究,但这个世界上仍然有少部分女神遗留的秘术尚未被发现,万一这的确是女神遗留的秘术在战场上助我军一臂之力,您称呼这为魔道,似乎不太合适吧。” “刚才只是我的一时嘴快,陛下请见谅,况且是否属于女神遗留的秘术,还需要法典国的鉴定,不知道陛下是否愿意让圣女殿下在帝都进行一次全面的调查呢?如果确非魔道,我们也无话可说。” “圣女殿下是女神在人间的代表,由她为我们正名,那是再好不过,但今天天色已晚,大家不妨好好休息,明日再议?”阿尔贝尔娜尽管是以征求意见的口气说着这番话,但却做出了请的手势。 “那今天就这样吧,皇帝陛下、圣女殿下,大家今天先好好休息。”奥利维尔眼见自己的目的达成,起身与帝国代表握手后第一个离开了会场。 其他人各自起身道别后,一一离开了大厅。等到所有人都走远了,阿尔贝尔娜支开了身边的侍从和侍卫,过不了多久,身着灰袍的魔导士走了进来。 “陛下是打算撤军了嘛?我可以今夜撤出帝都,明天她什么也查不出。” “不必了,这次战役对你我来说本就是一次试验,我只在乎试验的结果,至于星霜要塞,只要你把棋子埋好了,始终还是我们的。” 返程 艾尔特沙早在今早进皇宫前就知道了女帝决定撤军的想法,那今天早上的会谈等于就是走个过场。不过也正与他之前所猜测的一样,灰袍魔导士的来历一定大有问题而且一定还没死,并且此刻就藏在帝都内。在一座军事要塞和一个魔导士之间,女帝选择了魔导士就很说明问题了,那么此行自己一半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灰袍魔导士的其他秘密就看自己能再往下挖掘多少了。 上午的会谈的确有点走过场的意思,尽管双方还在进行一系列的辩论,但辩论的焦点主要是拉尔夫侯爵和宰相怀斯曼,而重点也主要是围绕赔偿的金额,最后双方仅以10万金币的价格确定了帝国撤军后,王国方面给予的赔偿。而王国方面也再也没有提到所谓的战场的奇迹。 双方签订完休战协议及赔偿协议后,三方代表分别握手言和。奥利维尔王子和拉尔夫侯爵在会议结束后也并没有选择在帝都逗留太长时间,下午便启程返回了王国。按照原定计划,如果会谈结果顺利,米卡娅将前往星霜要塞抚慰逝去的亡灵同时监督帝国的撤军,但由于此时帝国南部仍然处于备战状态,造成当部分地区山贼土匪盛行,出于对圣女安全的考虑,萨米亚决定在次日同艾尔特沙一同出发前往星霜要塞,半道上的土匪强盗见到帝国的旗帜也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米卡娅来说,她觉得此行自己的角色似乎有点多余,毕竟自己要说的话都被奥利维尔给说了,原本自己想象中可能会与女帝唇枪舌剑的现场最后自己仍是一句话没说。不过想到事件完美解决,心里还是很开心的。突然她像起了什么,急冲冲得跑进萨米亚得房间。 萨米亚在前天晚上告诉自己刺客死了的消息,由于第二天便是会谈,她也没有追问,现在正好乘着下午的时候多了解一些情况,萨米亚便将自己在现场看到的情况一一告诉给了米卡娅,包括断臂上的蛇形纹身,平整的伤口以及消失的武器,萨米亚和米卡娅盘算来盘算去,都搞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可以肯定的两点是其一刺客多半是知道自己行踪的某人的手下,其二那位隐藏的高手一定对自己没有敌意。而对于萨米亚来说,恐怕这就是她执意要与艾尔特沙同行地原因,如果半路再遇上这种级别的刺客,至少多一些人保护圣女。 此时的王宫内,阿尔贝尔娜正与艾尔特沙面对面坐着。在房间外等着的正是被艾尔特沙伪装成侍从的亚修和哈尔两人,这两天两人都混在艾尔特沙的随行队伍中,艾尔特沙交给他们任务也很简单,就是观察他们所见过的在皇宫出出入的人,有没有身形与灰袍魔导士相近的人,但一连几天,两人都毫无收获。 “皇帝陛下,关于昨天奥利维尔殿下提到的秘术,臣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阿尔贝尔娜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艾尔特沙继续,毕竟她心里也知道,艾尔特沙这次来帝都八成是为了此事而来。 “对于战场上,凭空出现的石头傀儡,的确不属于法典国或牙之塔的力量吧。” 女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房间里也没有别人,她不用再隐瞒。 “那真的就是女神遗留下来的秘术嘛?” “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操纵它的想必就是您亲自派过来的副指挥官吧,不过很可惜,他被敌军杀了。”艾尔特沙故意将这个信息透露给女帝,虽然他清楚女帝想必是知道整个过程的。 “哦?是嘛?” “是的,陛下,但其实对我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好事,一方面呢,他所操纵的秘术虽然在战场上功不可没,但对我的军队造成的损伤也是巨大的。另一方面呢,女神的秘术是各国都禁止私自使用的,如果因为他让帝国成为其他国家的公敌,我也一定会亲自制裁他,不过好在有敌军替我下了手。”说这话的同时艾尔特沙一直在关注阿尔贝尔娜的表情。但女帝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始终微笑得看着他。 “艾尔特沙卿,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你一直所信赖的也不一定是真相。”阿尔贝尔娜说完顿了顿。 “我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好好保护圣女大人。” 艾尔特沙起身欠身,走出了房间大门。女帝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第一句话的意思应该是灰袍魔导士的死只是障眼法,那第二句话呢?似乎与这件事扯不上关联。领着亚修和哈尔步出皇宫后,突然勾住了两人的肩膀。 “这几天,你们跟着我在皇宫进进出出,就没觉得有谁跟那家伙很像?” “没有,这两天眼前晃得全是你们帝国士兵,连个身形匹配的都没找到。”亚修压低声音说道。 “你们确定,该不会是想瞒着我吧,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能放你们回去?” “大哥,真没有,我们在你的地头上,哪敢不老实。”哈尔带着哭腔回应道。 想来也是,这几天自己频繁出入皇宫,自己也完全没有感到奇怪的气息,所以这两个家伙没估计没再说谎。 “你们两个回房间收拾收拾,次日启程准备返回星霜要塞。” “是要放我们回去嘛?”哈尔急切地问道。 “难道我对你们还不够好?一没打、二没骂,天天吃的喝的供着。还老想着回去。”艾尔特沙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哦。”哈尔悻悻得低下头。 艾尔特沙特意去找了萨米亚,商量了一下路线和如果遇到袭击时的方案,不过这两个问题更像是走过场,两人碰面的重点还是围绕着那具尸体上有没有的情报可以挖掘。不过这次两人总算是相对坦诚了一点,艾尔特沙知道了武器的外观和武器失踪一事。而萨米亚也知道了断臂上的蛇形纹身肯定不属于帝国境内任何秘密组织的图腾。 次日早晨,米卡娅和艾尔特沙一前一后共同出发。由于比原定的行程早了一些。傍晚时分,两队分别停下歇息,温和的月光洒在马车上,两队士兵交换着食物,分享着各自的故事,气氛几乎一派祥和。只是任谁都没注意,不远的山坡上,几名黑衣人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