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寂盲》 第一章月烛 八荒历,799年,大幕遮天,世界陷入一片永恒的黑暗之中 白昼陨落,星辰日月之光不再。 随着黑暗的延续,在寂静中有人私私低语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 仿佛拨动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却激起了滔天大浪。 而人族的辉煌史,就此落下帷幕。 自此之前,人族的修行方式一直是秉天地日月之光修行。 因为这种修行方式与这片天地昼夜分明,星河轮转的运行规律所契合。所以铸就了人族百家林立,运道昌盛五千余载的璀璨文明史。 可是如今大幕遮天,青天不再。 灭族战争的号角吹响。 来自黑暗中的各种觊觎与野望使得异族不断冲击着人类的城池领土。 有双翅足矣遮天蔽日的恐怖异兽,也有来去无踪的恶灵之物,还有各种各样的类人异族。 尚未适应黑暗的人族生存环境越来越小,人口也越来越少,即将面临着灭族的危机。 但异族低估了生死存亡之际人族连泱的决心与勇气。 在无数先贤的舍命牺牲中,神器“共烛”横空出世。 燃烧着人族五千年的气运,成为了庇护人族生存的最后一片净土。 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人族的命运尚未可知。 老者恍恍叨叨的讲述着故事,瞅了一眼正对而坐的外孙,简直没把他气死。 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规规矩矩的低着头,好像在虚心听讲,但是他脑袋一抬一垂出卖了他,哈喇子都流到了地上。 老者是学院的夫子,平日里刻板严谨,哪里忍得住孙子的这种懈怠行为。 横抱起他,调整了下方位,找到最顺手的下手方位,拿出戒尺就往屁股蛋子上抽去。 而此时熟睡中的月烛此时正在梦乡里叱咤风云。 在梦里他威风凛凛,手持长剑大杀四方,周围的小孩儿们无不以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喝,妖怪,吃小爷爷一剑” 月烛开山倒海的一剑势头不减向万里之外的小妖奔袭而去。 只见对面那只长相奇特的小妖掏出一把戒尺,邪魅一笑,啪啪两下把他的梦击了个粉碎。 “啊” 一声痛苦的惨叫,月烛泪眼婆娑,他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蛋子都要裂成两瓣了。 话说这夫子下手也是毫不留情,他知道娃娃的教育要从小抓起,决不能惯着他的坏毛病。 啪,啪,啪。 爷爷我错了,我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听您吹。 啊不,我以后一定好好听您上课。月烛连番求饶。 夫子听到这话火气更盛三分。啪啪又是两下抽在了月烛通红的屁股上。 月烛白眼一翻开始装死。 夫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子屁股都肿成这样了还死性不改。但还是收起了戒尺。 月烛抚摸着自己肿胀的屁股,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坐吧,屁股生疼,不坐吧,爷爷估计又得发火斥责他站没站相。 毕竟自己养了这么多年,夫子心里也是心疼月烛的,打他屁股只是怒其不争。 “行了,你就站着吧。” 随后夫子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金疮药。 “裤子脱掉” 月烛委屈巴巴的把裤子扒拉下来,像是没出阁的小姑娘,脸色羞红。 夫子见状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月烛的屁股上。 “嘶”月烛疼得忍不住抽冷气。 夫子将金疮药倒在手上往月烛屁股上一抹。一股透心凉心飞扬的感觉充斥在月烛的脑海中。 教育也教育的差不多了,夫子看了眼天色,不早了,该是吃午饭了。 “裤子提上,今天我们去下馆子。” 一个大棒一颗枣是夫子教育月烛的管用伎俩,虽然简单,但挺有效。 月烛听见馆子这两个字,愣是把屁股上的伤忘了个干干净净,把大棉袄一穿就拉着夫子往外走。 点好菜月烛兴奋的等待,坐在椅子上左摇右晃,屁股生疼,但是不晃又难受,两者间月烛选择了后者。 待到小二把菜一上,爷俩便闷头吃了起来。 直到小酒楼楼临近打烊来催促了一番,月烛才停下吃饭。 饭饱喝足,摸了摸鼓鼓的小肚皮,他的内心很开心,以往只有挨揍的时候,爷爷才愿意带自己来饭馆海吃海喝 没错就是海吃海喝,月烛的饭量从小就很大,小小的一个人却能吃三四个同龄孩子的饭量。 在同龄人眼中自然就是异类,为了跟同窗们更好相处,烛每次食堂开饭都只吃一点点,还得等到大家放课后才能跟着爷爷进食堂吃饱, 所以月烛最大的心愿就是……天天挨爷爷揍…那便可以不顾忌的胡吃海喝了。 不过他还是很懂事的看了看爷爷花白的头发。 恩,这种想法很危险,老爷子俸禄不高,教这么多年书也没什么钱。 万一给爷爷心脏吃出毛病可就不好了,毕竟老爷子带他这么大,万一吃着吃着给他送走了那就大不孝了。 爷爷虽然看不穿他的具体想法,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看他那扭捏来扭捏去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心里的小九九,定然又是什么不正经的事儿。 于是有些气恼,一巴掌拍在了月烛的脑袋上, “走了,想把你爷爷棺材本儿吃进去吗。” 月烛尴尬的笑了笑,跟在爷爷 的后面屁颠屁颠的回了书院。 此时远在天边的一处战场。 “将军,天方道人战死沙场。” “将军,浮生仙子也陨落了。” 一条条军报不断呈上眼前铁血汉子的桌面。 厄难的讯息让这个久经沙场的铁血汉子的手微微颤抖。 这段时间死的太多了。 这么多年的战争消耗,人族的高端战力已经不多了,最多十年必然全员战尽。 虽然大家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包括他自己这个主帅。 但是如果他们这一辈倒下,剩下的就是城墙背后那一批妇孺残老还有人族的大好河山。 屠刀向背… 铁血将军看着下方修行的一个孩子,在内心迫切期盼道: “快点,再快一点,我们没有后路了,只要他能够成长起来,人族就有救了。” 铁血将军一向是不命运寄予他人,可如今他却把人族的希望都寄予在眼前一个半大的孩子身上。 “太阳神子,方无道” 然而谁都不知道的是,月子和太阳神子宿命之争的大势已悄然展开。 第二章启蒙 回到书院舍屋,爷爷和他对坐。月烛心里有些不安,坐在椅子上扭捏着,十分不自在,大概如坐针毡便是这样的感觉吧。 因为爷爷是一个夫子,向来是非常注意礼节的,按理来说,爷爷除了上课之外不会应允他在长辈面前这样坐的,但现在却… 爷爷的混浊目光一直扫视着他,眼里的意图越来越复杂,有不舍,有坚定,有难以言明的情感糅杂其中。 就这样,两人寂静许久,过了好一会儿,爷爷缓缓开口打破沉默。 “烛儿,我要你明天进启蒙班学习。” 啊,月烛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他如今满打满算不过十四岁的年龄,按照惯例还需要练体两年才能到启蒙班进行修行。 而听爷爷如此坚定的语气,显然是没有拒绝的余地,爷爷看出了他的疑问,解释道 “你从小跟随在我的身边成长,对于修行的世界比别人接触的更早,并且你的练体天赋很优异,如今已经达到了修炼的门槛。 爷爷希望你能比别人早些踏入修行,对你以后的成长大有裨益,或许以后即便没有爷爷的羽翼你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 烛听到这儿咬了咬牙,没有说话,点头算是答应了爷爷。 回到房间,月烛没有丝毫睡意,明天他就要进入修行的世界了,以往的练体生活早就烙印在了他的人生之中无法抹去。 明天以后,迎接他的就是未知以及更加广阔的天地,这让烛既有些兴奋,也有些沮丧。翻来覆去他还是起身把灯给熄灭了,然后躺在床上瞎想。 那充满奇异异兽的森林,人声鼎沸的城市,满天飞行的大修,还有…,想着想着,睡意袭来,眼神微懵,慢慢的就酣然入梦。 门口停驻许久人影也消失不见。 清晨的鸡鸣总是那么不得人意。 烛起身洗漱一番便要去找爷爷报道了。 今天是他进启蒙班学习的第一天,决心要给大家留下一个好印象的他从柜子里翻出了平日里没怎么穿过的棉服。 这是爷爷去年生辰给他买的,今年生辰还没到呢,所以他决定穿这件棉服去上他的启蒙院第一课。 在大热天穿棉服这种怪异事书院的孩子们已经久见不怪了。穿棉服是他从小以来的习惯。 因为小时候差点在大寒天气被冻死的回忆历历在目,所以后来他对棉衣有了深深地执念。 启蒙班不大,大概三四间屋舍的样子,门口夫子刻意重了些竹子,寓意很简单,就是坚定与正直,但是在很多人看来很难。 夫子看见站在门口的烛,快步走去将他领了进来,随意指派了一个座位让他坐下。 月烛在人前还是很腼腆正经的。 下面有些窃窃私语,显然是对他的到来有些诧异,因为月烛看起来并没有到修行的年纪,身体也并不壮实,甚至看起来有些偏清瘦。 大家都怀疑接下来的修行月烛的身体能否承受的住气血的消耗。 否则便如山无基石,木无根须一般。 夫子清咳一声,打断了底下学子们的窃窃私语。 “我们今天要讲的就是修行大纲,唯有了解修行的概念,方能在修行中找到适合自己的修行方式。” 夫子,我有疑问。 易安站立起来,“夫子之前说过,咱们人族的修行方式不是依靠日月星辰之光而修行吗。 包括我的叔叔伯伯,他们的修行方式也都是没日没夜的打坐纳气,那又何来这适合的修行方式。” 易安适时的提问,满足了大多学子内心的疑惑。 “咱们以前确实是靠日月星辰之光修行,但黑暗笼罩以后,咱们这片天地的昼夜交替,四季轮转全靠“共烛”的支撑,模拟出当时的天地。 但“共烛”终究不是那片天地,散发出来的力量十分有限,也不足以支撑所有人族的修行。 因此有大毅力者自愿放弃吸纳日月星辰之光的修行方式,以身喂道,企图走出一条全新的修行方式。 夫子这番话是极具感染力的。 下方的学子们脸涨得通红,全然是被这样的大无畏精神所打。 先驱者的勇敢事迹满足了少年们所有的幻想,点燃着他们心中的热血,甚至有一名学子已经开始在下面舞拳。 喝,喝,喝,舞的虎虎生风,仿佛夫子口中的大毅力者就是他。 “吴狰” 易安开口提醒了一下这名醉心舞拳的学子,但吴狰早已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听不见易安的声音。 旁边的女学员被他挥动臂膀产生的破风声吓得花容失色。 夫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月烛知道这是爷爷要发飙的征兆了,为了避免接下来的惩处,烛决定去制止那个在那挥来挥去的肌肉男。 啪。 吴狰忽然感觉到肩膀一沉,下意识的一记肘击攻去,却被一只手掌接住。 他转头一看,是一个个子比他矮很多的清瘦少年。 这么小个子的少年是如何挡住自己下意识的一击? 那个肘击大概有八分力气。 不过未去深究的他随即带着歉意的目光看向月烛。 “抱歉啊哥们儿。” 大家都被这电光火石间的交手惊到了。 吴狰出生于一个狩猎世家,自小跟从长辈外出狩猎,在与野兽的搏斗中,锻炼出了及其壮硕的体魄。 虽说待人还算友好,但体魄那是实打实的。这个学堂能跟他交手的人可不多。 而如今这个看起来比大家都小的同窗,却是暂时不落下风。 外院的修行他们都经历过,那样的强度,确实难以达到这样的实力水平。 凭添的神秘感,让许多人对他激起了浓厚的兴趣。 自此,月烛算是融入这个学堂了。 教学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接下来就到了大家最为感兴趣的修行一道了。 夫子继续讲课,我们修行的第一个境界,叫做纳境,顾名思义,便是将外界的力量纳入体内,以我们的身体为载物去运用这些力量,这便是修行的第一步纳。 那么如何纳呢,这就要归功于你们手中的人族志了。这本人族志记录了天南地北,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之景,而它们的意志亦寄托于人族志中。 你们要做的就是感悟它,找到与自己契合的力量。 老师,这上面真的都有它们的意志吗? 一名女学子发问了,其他学子也很疑惑,这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一本记录万物的书籍罢了,哪有夫子说的那么神异。 月烛也摸了摸手里的人族志,这本书他已经在爷爷那里看了很多遍了,确实没什么奇异的地方。 夫子解释道,这本书当然有灵,这本人族志伴随了我们人族五千年,早已和我们的人族命运紧密相连。 而且在这片天之外,那可是无边的夜幕,没有日月星辰之光,这山川河流万物之灵是没办法生存的。 只有在“共烛”的庇护下,这万物之灵才能长存于世。 人族志算是与这天地万物之灵揭有些联系。 所以这本人族志确实是修行之瑰宝。 听到这儿学子们自然是没有心思听夫子接下来的课了。 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感悟这本人族。 说不得自己就是那天赋异禀的天之骄子呢。 夫子也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便早早宣布放课让大家回去尝试。 第三章气 对于接下来的修行,月烛的心中还是充满忐忑的。 因为他发现,他一直都没有别人聪慧,他记忆很慢,也没有别人那般厉害的理解能力,大概就是那种没什么读书天赋的学生吧。 而现在要让他拿着一本人族志凭空感悟修行,他根本想不明白该从哪里把那些藏在书里面的灵唤醒,换而言之,就是他无从下手。 于是月烛决定读起这本书来。 他想若是记下来说不定能得到灵的认可。 说干就干。 他立即开始大声朗读了起来,不过烛记的很慢很慢。 一天大概也就一直读那几百字,即便如此他仍记不住。 于是他又重新读了起来,他相信大声的朗读会让他慢慢感受到书中神秘的力量的。 夏去秋来。月烛读这本书已经三月有余,夫子期间来看了他很多次,也没有催促他修行,嘱咐一番后又离去了。 而经过这么久时间的大声朗读,他算是把这本一万余字的人族志通通背了下来。 这是值得令人高兴的事情。 但是同时他也很苦恼,因为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特殊力量的存在。 看书看了这么久,月烛觉得日子有些百无聊赖了。 拨弄了一番门口的竹叶子,他决定起身去看看同窗们修炼的情况,顺便向他们讨教些经验。 学堂之外,已经有天赋异禀的学子在舞弄着手中的兵器,而兵器上缭绕着的云雾,显然就是夫子所说的自然力量。 月烛那个馋呀。 此时人高马大的吴狰注意到了月烛的到来。 快步向他走来。 “你小子怎么这么久没来学堂。” 月烛摇了摇头,没说话。 寂静无言。 吴狰大概也是看出了烛的情况,没有多说,拍了拍烛的肩膀,推搡着月烛便走进了学堂。 没过多久,夫子便走了进来,看到后排正襟危坐的月烛有些意外,随后开口准备讲课。 “经过三个月的感悟修行,相信大部分的学子已经步入了纳境,我刚刚见到已经有人能够将这自然之力运用与切磋中了,表现非常不错。 那么熏芳,你站起来说说,你是如何感悟到人族志中的力量并初步运用的。” 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女应声站了起来。 她叫刘熏芳,是学院所在的番阳镇土生土长的人口,家里是开斗场的。 斗场,顾名思义就是战斗比赛的场所,斗场的盈利主要来自于平时接一些上方举行的赛事亦或是接一些商业的比赛来赚取佣金。当然也有私人比斗,不过一样是要交一小部分的佣金。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耳濡目染且有着大量的资源,刘熏芳早早的便跨过了修行的门槛,成为了学堂中最先一批踏入纳境的学子。 “学生自那天放课后便回到家中翻看起了人族志,在翻看的过程中心有所感,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存在注视着我,我想来应是那自然之灵,于是便积极与其沟通,然后在它的帮助下,我开辟了识海,并种下了一颗萌芽。” 刘熏芳说到这儿顿了顿,看了一眼夫子,紧接着说道“后来就在长辈的指导下,我慢慢的将河川气一点点修炼壮大并附在了兵器之上。” 话毕 夫子抚了抚胡须,点点头表示满意,“熏芳说的不错,接下来我就来讲讲熏芳所说的河川气是什么。” 人族志包揽万象,而人族的先贤则将这天地万物之灵统共划分为日、月、星、山河、草木、走兽六大类别,六大类别又分直系和旁系。 而感悟这些自然之灵便能在识海中种下相应的萌芽,萌芽所诞生的力量便称为气,熏芳的萌芽来自于山河中的河流,便称为河川气。 有些特殊的气我们称之为力,例如直系萌芽,这些知识往后再说。 我们在识海中种下了萌芽之后便需要纳日月星辰之光来壮大萌芽,从而达到境界的突破。这也是主流的修行方式。 而壮大实力的办法种类繁多。除了单纯的打坐修炼外,在人族百家中还有许多大族拥有独特的修炼方式。 就以咱们番阳镇的易氏宗族为例,易氏族人天生与星辰相亲近,因此易氏往往种下的萌芽便是星河气。 而星河气虽然在星辰下修行有着天然的优势。 但往往得失相伴,星河气在白昼的修行速度却是缓慢无比。 易氏族人为了弥补这种劣势,便将星图用族内秘法刻印在识海之中,存储星辰之力,从而达到提升修行速度的目的。 除了提升修行速度之外,我们最为关键的实力来源是武技,那么何为武技? 武技是指对于气的掌控与运用,大家都知道气可以赋予兵器,从而提升兵器的强度,这,便是一种基础的技。 而技大多是对于气的基础运用,并没有太多的使用条件。 但有很多强大的武技是有特定的使用方式,我们称之为术,术便是纳境迈向下一个境界的条件之一。 今天的授课便到此结束,放课后希望大家不要懈怠修行。 另外,年底的结业考核也在筹备当中,各位学子当勤加修行,在结业考核中获得优异的表现,顺利结业。 那么也期望各位学子能够珍惜在启蒙院接下来的时日,若没有疑问,我们便就此解散。 待到夫子离开了学堂后。 易安站起来,和熏芳对视一眼。 “经过我和各个最先一批踏入纳境的同窗商量之后决定。” “为了更好的帮助还未踏入纳境的同学以及巩固自身修为。” “我们决定在熏芳家的斗场进行切磋比试,望各位同学们能积极响应此次活动,观摩气的运用,以为将来踏入纳境打下坚实的基础。” 话毕。 一众纳境学子便纷纷离开了学堂。 此时吴狰正搂着烛的肩膀,假装不在意的说 “怎么样,兄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烛看着对他挤眉弄眼的吴狰。 你这是明示吧…… “我决定要去斗场看看易安同学他们的比赛,或许对我感悟纳气有所帮助吧。” “好,兄弟我就等你这句话。” 你放心,哥哥定当好好战个痛快,不枉兄弟你专门来捧场。” 吴狰也是个二货,觉得月烛就是口是心非,肯定是想看他比赛才愿意到斗场去的。 吴狰心中对这个儒雅随和的小兄弟是越发喜欢了。 随即两人便协同向斗场走去…… 第四章夜已将至 斗场的氛围向来热闹。 月烛与吴狰畅通无阻的进入了斗场,毕竟是大小姐做东,斗场的下人自然是对半大的孩子有所留意的。 相较于其他比斗的如火如荼,书院学子们的比斗显得格外冷清。 大概是没有比斗台下操盘的庄家更具有吸引力吧,半大的学生也吸引不了那些狡诈的赌徒。 比斗的顺序是按抽签进行的,人数也不多,总共七人,两两比斗,公认实力最强的易安作为压轴进行决赛,对此其余六人都没有意义。 烛对此有些意外,要知道吴狰也在这六人之中。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知道,吴狰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性格。 能让内心素来傲然的吴狰低头,那这易安现在的实力倒是可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了。 “在下刘正阳,请赐教。 “刘正阳,加油,刘正阳,加油。”比斗尚未开始,台下已经有花痴的女同学开始呐喊助威了。 这刘正阳确实生的一副好面孔,肤白如玉,五官棱角分明。倒也称得上白面小生一枚。 刘正阳此时负手持剑,任由徐徐而起的微风轻轻吹动鬓角,一席洁白的长袍随风飘飘,倒是有一股仙气。放在当今那就是一等一的男模。 但对面的刘熏芳可不吃他这一套,娘里娘气的没有一点阳刚之气,熏芳姐表示对此感到厌恶。 “成了,姐知道你叫什么,赶紧出手吧,别啰哩八索的说个没完。” 刘正阳一阵错愕,这个娘们儿竟然对浪里小白龙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 喂喂,那个恶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这种行为激起了刘正阳内心的征服欲。 爷定当驯服你这匹小烈马,刘正阳内心暗暗发誓。 但他表面上却是微微一欠。 “姐姐先请。” 话音刚落刘熏芳就虎扑而上,一斧劈出。 叮的一声 兵器交锋,火花四溅。 但细细一看。 这携夹雷霆之势的一斧竟劈在了刘正阳的剑鞘之上。 刘正阳单手持着剑鞘挡下了雷霆一击后,表现出的那潇洒的姿态以及漫不经心的表情。 彻底点燃了刘熏芳的怒火。 这个混蛋。 刘熏芳咬牙切齿的盯着刘正阳 “老娘今天要砍死你。” 殊不知刘正阳此时内心慌乱如麻。刚刚那一击当下来并不容易。 河川气成长起来那可真是每一击携万钧之力,传说甚至能演化江河。 即便是现在还处于萌芽期的河川气,那也是进攻性极强的,更别提斧子这种武器,简直是buff双倍加成啊有木有。 刘正阳刚刚单手持鞘装X主要还是给这娘们儿震的手麻了放不下来。 要不是不愿丢了风度,他早就麻溜的下台凉快去了。 但是这些话可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少女们可就梦碎于此了。 接下来的战斗刘正阳充分发挥了他清风气的灵活,倒是叫熏芳姐一时无法奈何的了他。 死猴子,给姐站住,蹦蹦跳跳没完没了是吗。 刘熏芳扯开嗓门嘲讽。 刘正阳一个趔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死猴子,死猴子 玉树临风的他被叫做死猴子,士可杀不可辱啊。 刘正阳决定施以颜色,让这个钢铁女把她的臭嘴给闭上一闭。 卿本佳人,奈何长嘴。 刘正阳反手从胸口一掏,一枚拳头大小的药丸展示在了众人眼中。 卧槽,这刘正阳看着气宇轩昂,没想到嘴巴能张这么大,挺会玩儿的啊。吴狰事不关己的怪笑一声。 月烛满脸黑线的看着他,耐心解释。 “这枚丸子叫做猎阳丹” 这名字听着倒还挺威风。吴狰撇了撇嘴。 猎阳丹跟**差不多。等会儿刘正阳把猎阳丹往地上一扔就起效果了,刘熏芳怕是要封气半个时辰,且手脚无力。 那这刘熏芳岂不是要挨收拾。 恩,烛确定的回答 你怎么懂这么多啊,吴狰有点好奇,你不是说你看书挺慢的吗。 烛腼腆的笑了笑。 其实夫子是我爷爷,所以我对这些奇门了解的多了些,爷爷就爱给我讲这些奇门异录。 老夫子是你的爷爷?吴狰显得有些不相信。 老夫子的脾气是这样的,吴狰举起了左手的拳头。 但是你的脾气是这样的,吴狰同时又把右手的布伸了出来。 烛苦笑一番,我懂了,你的意思是爷爷的脾气刻板严谨,但是我脾气随和是吗。 吴狰应和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天生的吧,反正我爷俩生活了一起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 吴狰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同情的看着烛,表示理解。 在吴狰看来,因为有夫子这样的爷爷,他的童年必定是及其不快乐的,经常受到爷爷的教训,所以养成了这样温顺的性格。 月烛不知道吴狰突如其来的奇怪目光是什么意思,也没多想。很快又被比斗场上的情景所吸引了。 刘熏芳的情况确实是按照月烛所说的剧本在进行着。 在刘正阳摔碎猎阳丹以后刘熏芳就无法提气和运气了,熏芳姐感到身体开始发软,而后站立不稳倒在了斗场上。 面对瘫倒在地的熏芳姐。 刘正阳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圣母的光辉。 他提剑向着刘熏芳走去。 刘熏芳虽然身体软倒,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你、你要干什么。” 刘正阳将剑放在了刘熏芳的身上,然后 开始围绕着赛场表演起了身法…… ……… 全场默然 绕了两三圈之后,他停在了刘熏芳的眼前。 “以后不许叫我猴子,叫我公子小白龙”。 熏芳姐的脸色通红,是被气的。 然后刘正阳在熏芳姐身上捡起了配剑,潇洒的离开了赛场。 很快有人来搀扶着刘熏芳下场休息。 在接下来的比斗中,吴狰很轻松的战胜了对手,让烛有些意外的是,他看出来吴狰获得的力量来自于狰,一种上古异兽。 接下来是刘正阳、吴狰、以及另外的一名学子傅恒的战斗。 刘正阳确实不是吴狰的对手 吴狰可不是熏芳姐,刘正阳的身法以及种种手段对吴狰强大的防御力以及进攻强度来说,显得有些无力,很快败下阵来。 而另一名学子也直接把面对易安的机会拱手相让,毕竟这两个人都是不好惹的,傅恒心里也清楚。 决赛的日子定在了下周一,一来是给吴狰好好准备的时间,二来也是为这场比赛宣传,毕竟众人不日都将离开书院,而成名对于即将行走江湖的众人来说显得尤为重要。 易安身为易氏宗族的嫡系,将来有可能接管易氏,当然得趁此造势。 夜已将至…… 第五章月夜破境 夜色撩人,平静的日子里,却藏着暗流涌动。 今天是月汐之日,也是月烛决定冲破纳境的吉日。 每年的今天,月之灵将会苏醒,亲自普照大地,而这也导致了月之气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 破境,就在此时。 夫子早已将沟通天地的祭坛准备完毕。这是一种上古的祭祀手法,在那人族最为辉煌的荣光时代,有许多人族天之骄子便通过类似的手段直接沟通天地之灵。 机遇往往伴随着风险,与灵直接沟通很有可能种下更为纯粹接近灵本质的萌芽。 但是以肉体凡胎且尚未开辟识海的身体条件,若是无法打动灵相助开辟识海种下萌芽,精神意识是必然不能承受与灵沟通所带来的代价的,大概率会精神崩溃而死。 夫子本不愿月烛以这样的方式来破入纳境。 但万事开头难,月烛的心里非常清楚以他的悟性是很难通过人族志这样的媒介与灵沟通的。 唯有死地求生,方能获得大机缘,大回报。 唯有修行,才能将烛带往更远的地方,见识更广阔的天地,他也想见见“共烛”之外的世界,即便是没有光。 困龙终究是要升天的。而烛也不愿自己像个囚徒一样被锁在书院,锁在番阳镇,锁在“共烛”世界里苟延残喘。一个小小的执念悄悄的埋藏在了他的心中,就像那件棉服一样。 祭祀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烛以为凭借他的资质很难跟月灵搭得上话,但是夫子刚刚将祭祀用的蜡烛点上,烛便陷入了昏迷。 这方天地浩瀚且瑰丽,一轮皎洁的明月屹立在周身星河之间。 而烛的脚下,是一颗颗星辰在不断的运转,恍若拱卫着帝王的士兵。 在一股冥冥中的意志的指引下,烛下意识的在眼前轻轻一划,周身的星辰似乎变得不那么一样了。 是,没错,星辰变化成了一张巨大的算筹,烛的身形很快来到了月亮之上。 与在星河之中见到的皎洁明月不同,月亮之上格外的荒芜,无垠的大地上只有一坐孤零零的青铜宫殿。 “大月氏”,烛喃喃道。宫殿上方的牌匾上写的就是大月氏三个字。 推开了宫殿的大门,一个正在独自下棋的年轻人映入眼帘。 “坐”,年轻人并没有回头,仍在专心致志的下棋,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前辈”,烛欲言又止。 见到年轻人没有丝毫反应 他随即走上前去在年轻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烛这才得以细细的打量这个年轻人,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剑眉斜斜飞入鬓角的几缕发丝下,五官棱角分明。 目光清澈,烛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年轻男子终于抬头,玩味的看着烛一言不发。 嘶 冷汗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 这便是月灵吗,竟是单凭外表便具有迷惑人心的力量,还真是……男女通杀啊。怪不得每年只有一天能醒来活动活动。 来对弈一局如何,月灵盯着眼前的烛开口道。 “好,我与月灵大人下一局便是。”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我也可以帮助你,但是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必须把这一盘棋走完。”月灵罢罢手说道。 月之灵不愧是从恒古活到现在的老家伙,即便只是偶尔娱乐娱乐,这棋艺水平也极高,烛很快便招架不住,落入了下风。 月灵的攻势及其凶猛,下手毫不留情,可他面容上却带着暖阳般的笑意。 笑面虎,烛的心里想到了这么个词语。 “和棋了。”月灵放弃了最后的绝杀棋子。 站起身来背对着烛。 我会兑现我的诺言的,现在你离开吧。 烛听罢沉默不言,这月灵把他的心思看了个明明白白。 于是转身他便打算离开。 “对了,你的那件棉服,可否送我。” “我的棉服?”,烛有些讶异。 随即他把身上的棉服脱了下来,交予到月灵手中。而后走出了大殿。 烛离开了这片世界。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离开以后,殿内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座座坟墓替代了原先的华丽装饰。 大月氏.魁生、大月氏.北章……。 这里葬着的都是与大月氏有关的人。 最深处的坟墓,墓碑上写着的赫然是大月氏、月灵。 清晨的鸡鸣总是那么惹人烦心。 月烛扶着头从床上晃晃悠悠的起来。他现在还有些昏昏沉沉。 月灵的确兑现了他的承诺,烛的识海被开辟的非常广阔。 不过月灵下手确实狠,留下那股月力不断的开拓他的识海,一直在刺激他的极限。 烛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跨过极限的范畴了,什么感受呢?反正爷爷的戒尺是被他咬断了……没办法,太疼。 当然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首先他的记忆力是得到了空前的提升,识海广阔精神力也随之加强,抵得上十个以前的月烛。 其次,他的萌芽是月之灵亲手往识海种下的,这月种自然是直系,说不得以后这萌芽还能成长为第二个月亮呢。 他终于有了离开书院的资本。 说的或许不好听,但是夫子从夫子的夫子那里将书院接手过来,便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这里了。 被囚很难,自囚更难。烛不想要延续这样的命运,他并不是当夫子的料。 他觉定找个机会告诉夫子这个打算,即便可能会很伤夫子的心,但是他觉得人活着就是要为活着而活着。 他不想当夫子。 但是没想到夫子会先来找烛。 夫子告诉烛他和他不同,他是一只翱翔的蓝鹰,他会有光芒的未来,他会在最遥远的地方为人族撑起一片天。而他会作为泥土,守望着他,默默的为他骄傲。 烛的眼眶有些湿热。十多年来,夫子一直都是他的天。 可是他忘记了岁月的无情,岁月的石磨消磨着每一个人剩余的生命,一个迟暮老矣,一个苒苒新生。 他以后,就是夫子的天了…… 第六章年终结业 冬至 临近年底,潘阳镇总归是有了些人味儿。 番阳镇虽小,却承载了许多人的记忆,在外漂泊许久的人,是要赶回来看看的。 书院 年底的结业考核已然展开,考核共分为两个步骤,文试以及武试。 文试的范围涉及非常广,并且题目是随机的,这种方式能有效的检测学生的见识面是否广阔,并且能杜绝作弊行为。 考核试卷很快发了下来,月烛将试卷拿到手中,定睛一看,试题是《修行境界划分》以及《技与术的划分应用》。 这是一项很简单的题目,还算运气不错。 月烛虽然开辟了识海后记忆力大大提升,但若是想要在短短两三个月内便将之前空缺的知识弥补回来还是不大现实的。 沉吟一会儿,他很快动笔开始书写。 修行境界总共划分为五大境界,分别是纳境、御境、辟境、墟境、大厦之境。 武技则分为体技与气技,体技顾名思义就是对于身体的运用,通过特殊的技巧来增强肉搏的实力。 而气技则侧重于对气的运用,通过特定的技巧来运气以达到增强气杀伤力的效果。 术是一种特殊的武技,修行门槛凌驾于普通的武技之上,但术的强大也远远凌驾于普通的武技……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 文试匆匆结束,而接下来的武试,才是这场考核的重头戏。 这是一个尚武的世界,人族岌岌可危的生存环境也只能是武定安邦。 武试依然选择在熏芳姐家里的斗场进行。 今天斗场其余的比赛已经全部停止,专为学院的学子提供考核的场所。 即便只是书院的一场小小的结业考核,观众席上仍然座无虚席。 毕竟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家乡的孩子能走出去,能有所作为。 除了很多家长式的观众,还有许多的豆蔻少女。 大多是易安的迷妹,上次的比试中,易安大侠毫无悬念的击败了吴狰,取得了比试的头筹,当然,易家的宣传是很到位的。 下面热情高呼的迷妹们就是最好的证明。 易安很喜欢这种目光聚集的感觉。 裁判由斗场的专业裁判来担任,夫子则负责记录选手的比赛情况以及表现评分。 这是书院历届以来的规矩。 比赛的前奏很快打响。 第一场是吴虎对战徐欢。 这吴虎是吴狰的胞弟,两人外贸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性格可谓差异巨大。 这吴虎生性暴虐,下手也狠辣无比,倒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角。 徐欢平时则不那么引人注目,他平日里存在感很低,烛对他的了解甚少。 咚,随着一声鼓击,比赛正式开始。 说时迟,那时快,鼓声仍在回响,吴虎就已经率先出手,五指弯曲,一爪探出,试图一击得手。 空中凛冽着破风声,显然要比观众所见得那普通一爪威力要大的多。 “得手了”,吴虎眼见徐欢并没有做出反应,内心有些狂喜。 这一爪轻易的便洞穿了徐欢的胸口,有的观众不忍的将头转了过去。 但是徐虎的额头却开始冒汗,因为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鲜血喷涌出来。 而且这洞穿的也太容易了,大家都是有横练的基础的,凭他现在的实力做不到这样轻松。 而后,眼前的徐欢身体开始慢慢溃散,变成一颗颗的沙砾落下。 这是,沙傀儡吗?徐欢轻呵一声 “莽夫”。 吴虎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 然后,他将身上的衣袍撕碎,眼神逐渐嗜血,身上纹刻的猛虎似乎要活了过来。 狩猎,才刚刚开始。 我这弟弟平日里还好,打起架来的时候那是疯疯癫癫的,下手没轻没重,这徐欢今日怕是要遭罪了,吴狰忧心忡忡的说道。 吴虎也和吴狰觉醒的一样,是走兽类别的气,这走兽类别的修行方式有些特殊,他们不大依靠吸纳日月星辰之光来修行,因为他们没有萌芽。 走兽修者算是较为稀有的,他们拥有得天独厚的近战实力,修行方式也较为简单,就是吃。 吃强大的走兽炼化精血,增强己身实力,他们运用的气则是来自于自身的精血。 所以一般走兽修者都会备着几罐兽血,毕竟个人精血是有限的,不若其他的修者那般战斗起来施展绵延不绝的技法。 吴虎觉醒的便是虎力了,因为走兽修者着重于近战,因此称之为虎力比虎气更为贴切。 狩猎是猛虎的天性,吴虎很好的继承了猛虎狩猎的本能,在徐欢召唤的许多沙傀儡中嗅到了徐欢身上的血气味。 双脚一蹬,如同猛虎扑食一般向徐欢扑去。 徐欢被这意料之外的袭击击倒,有些慌乱的捏出几个手势,口中大喊“岩突”。 突然擂台开始晃动,从地上冒出一些岩刺,击中了欲要再来一击的吴虎。 吴虎的身形倒飞出去,徐欢见此长呼了一口气。 山石.岩觸 徐欢抓住这难得的时机,运起了自己唯一的一招术,欲要将这场比试结束。 地上出现了巨大的石柱,向空中的吴虎撞去。 山岩气,桀桀。 半空中的吴虎丝毫不在意。 只见他身躯以一拱,形如猛虎,手脚并用的借着石柱的力一蹦,竟直直向着徐欢俯冲而去。 一击便将徐欢重伤。 徐欢的肩膀已然碎裂,口中不住的溢出鲜血,他恐惧的盯着压在他身上的吴虎,这择人而噬的目光确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吴虎”,吴虎听到了场外哥哥的声音。 吴虎而后低头嗅了嗅徐欢身上的血气味儿,故意扮出一副恶心欲要呕吐的样子,兴趣乏乏的起身走了。 优胜者,徐虎。 徐欢恨恨的看着吴虎的背影。 “临走之前还要羞辱一番我,我不会这么轻易算了的。” 月烛此时正在盘算着他对战熏芳姐胜算几何。 刘熏芳斗场世家,武技与气技应该是不缺的,兵器是那把斧子,上次她在这里和刘正阳比试的时候见过,身负河川气,用斧,有相应的武器,大概率有合适的术。 一番推算,月烛大概对熏芳姐的实力有了模糊的认知,在心里暗暗制定对策后便将目光聚焦回来擂台之上。 接下来的比斗有些意思。 徐正阳对阵吴狰…… 第七章正阳一战 徐正阳是个很迷离的人。 至少月烛是这么认为的,他之前得表现让人看来有些吊儿郎当,但是仅凭这个便否定他的实力是太过武断的。 因为他至今也没表现出过真实的战力,亦或者说他并没有在众人眼前真正的战斗过。 前几次的比赛也只能看出他的身法极为灵妙,与吴狰战斗过的一次也始终都是在避退。 可是今天总无法避让了吧,结业考核可不是能藏拙的住的,这里那么多的高手前辈观战,总要逼着你拿出些真本事来才好。 “吴兄,请”,刘正阳依旧风度翩翩。 吴狰也没有废话,身上缭绕起了赤红色的云雾。 都已经气血化雾了吗,吴狰的实力相较之前强大太多了。烛暗暗想道。 钟山.狰 吴狰起手便是大杀招,周身气血竟化作一匹赤红色的狰兽,张口便向刘正阳撕咬去。 凝血成兽吗,吴兄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刘正阳苦笑。 大风.御祗 刘正阳起手运气,徐徐清风化作猛烈狂风,包裹住了狰兽。 什么啊,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有些修为偏低的修者和普通人开始抱怨。 这大风席卷擂台,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此时大风内部,一只狂风化作的大手狠狠地按压在狰的头部,这匹凶兽猛烈的晃动,却始终无法挣脱大手的束缚。 但吴狰岂是无能之辈,大喝一声。 “卫烛.狰” 狰兽的尾部显露出五条尾巴,周身的赤红云雾越发浓盛。刘正阳嗅到了及其危险的气息。 紧接着吴狰对刘正阳道 “正阳,你可要小心了,我这狰曾在烛龙坐下,这招术便是与那神兽烛龙有关。” 刘正阳朗朗大笑。 吴兄,你且来便是,我刘正阳亦不是懦弱之辈。 大风.祗。 刘正阳的周身很快聚集了狂风,将大手的完整本体衍化出来,这是一具锈迹斑斑的人形盔甲。 大风,大风,大风… 盔甲内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吴狰眉头紧皱。 这股气势已经不是普通的清风气了,眼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已经一只脚迈入御境。 刘正阳抬手,大风盔甲跟着抬起手来,对着狰做出投掷的动作,猛然一掷。 一柄长枪在空中慢慢凝实起来,向着狰兽极速射去。 狰也不甘示弱,五条尾巴开始燃烧起来,化为浓浓的雾气,它的表情越来越凶狠,对着疾驰的长枪嘶吼着。身后的赤色雾气越来越浓,充斥在整个大风空间里。 投掷的长枪撕裂了层层赤色雾气,但飞驰速度越来越慢,最终,掉落在了狰兽的面前。 一缕嘲讽之意在狰的眼里一闪而逝,即便是吴狰也不知道。 但刘正阳看到了。 大风盔甲奋起身来,一拳向狰挥去。 猛烈的一拳直接将刚刚猖狂的不可一世的狰打成一股雾气。 刘正阳有些兴奋。 “吴兄,看来是我赢了。” 吴狰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摇摇头。 刘正阳心中感到一阵不妙。 只见刚刚被打散成烟雾的狰兽不知何时缠绕在了盔甲的身上。 卫龙.狰,吴狰再次大喊了一次他的术。 盘绕在盔甲身上的狰突然化为一张巨口,将盔甲吞下,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猝不及防。 刘正阳讷讷一笑。 吴兄,没用的,我的大风盔甲是由我运气唤风而成,只要我还有气,便能源源不绝凝聚出来。 说罢,刘正阳起手唤风,一具崭新的盔甲凝聚而生。 “这,这怎么会。” 说这句话的是刘正阳而不是吴狰。 狰兽曾在烛龙坐下,获得神兽烛龙赐予的某些能力,其中一项,便是 吞噬污秽!! 大意了,我这大风盔甲之所以强盛,本身的原因便是其蕴含着的杀气,如此看来,你败我这大风盔甲也倒是在情理之中。 在术的比试上失了利,刘正阳决定用技来和吴狰扳扳手腕。 想到这,正阳便突然闪身接近吴狰,想要打一个措手不及。 “大风掌” 刘正阳一掌拍在了吴狰的胸口,但他这一掌下去却感觉拍在了顽石之上。 好强的横练功夫。 一击不成,刘正阳运起清风步迅速后撤。 吴狰挠了挠头。 正阳你可不厚道啊,这么着急干什么。 刘正阳讷讷笑了笑,“皆知你吴兄武技强横,小弟自然是要占的先机的,见谅,见谅,哈哈。” 话还没说完,刘正阳又拔出佩剑,身影一闪而逝。 这家伙怎么打起来跟刺客一样,吴狰找不到他的的身影,杵在原地等待刘正阳的下一次进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大风里,刘正阳彻底隐秘起来,耐心的寻找着吴狰的破绽出手。 狂风呼啸,遮掩了刘正阳行动的声音,吴狰只能凭感觉来抵挡刘正阳时不时的一击。 这种感觉很糟糕,吴狰表现出了不耐烦的姿态。 破绽就在此时,起风剑。 刘正阳向着吴狰刺出了致命一击。 噗呲,起风剑顺利的刺穿了吴狰的身体,即便是真正的顽石这一剑也能刺穿吧。 刘正阳突然很想看吴狰的表情。 但是下一刻,迎面的是吴狰灿烂的笑容以及…“百兽拳”。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刘正阳的身上,胸口的肋骨都锤断了几根。 噗,以伤换伤,刘正阳大口吐血,反倒是受了他一剑的吴狰,表现的跟没事儿人一样。这欠扁的笑容……好想把鞋子印在他脑门上。 真是个怪物,刘正阳喃喃道。 想到这里,刘正阳突然有些颓然,真正的solo被打穿了是真的不好受,特别是胸口现在还疼着呢。 腹部还在流血的吴狰开口宽慰他 正阳,这次是你大意罢,我知道你还有底牌,待到下次有机会我再和你好好较量一番。 刘正阳苦笑 吴兄你不也还藏着底牌么,不过我刘正阳可不是轻易服输之辈, 下次若是有机会我定要好好向你讨教讨教,看看吴兄你藏着掖着的底牌是什么。 好,那便约定好了,你且先把这大风解开吧。 说罢,刘正阳便将大风消散,对着裁判道,是我败了。 话毕便飘然立场。 优胜者,吴狰。 第八章月夜 吴狰和刘正阳的精彩对决实在让人获益良多。 两人无疑都是极具天赋的修者,战斗方式也让人叹为观止。 月烛回想着白天两人对决的细节,不断从中汲取战斗经验。 关于气的运用…… 月烛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掌,一轮小小的月亮在他手中凝聚,美轮美奂。 他已经能做到运气化月了。 月烛手中的月亮和天穹之上的月遥相呼应,月光倾注在他的身上。 倒是沾了月种的光,月光对他似乎有些格外关爱。 烛也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抓紧纳气修行。 此时烛的识海中。 月光透过识海直接照射在月种上,小小的月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 不,现在应该称呼月芽更为合适。 嫩绿的芽儿上散发着淡蓝色的,薄薄的一层光。 这就是嫡系月种吗。 小小的月芽有些可爱,却已经散发出了稍许威严,假以时日,这月种定能成长为参天大树,直至化身为月。 …… 突然一阵针扎一般的刺痛感席卷烛的大脑。 许多额外的,不属于烛的记忆疯狂往烛的脑海里乱窜。 或手持玉剑征战八荒,或挥手撒下月蚀月汐,或负伤血战天外异魔。 烛感觉奇怪的记忆就要将他的识海撑爆了。 好在此时 月芽散发的淡蓝色光辉越发明亮,竟影约有了月的模样。 在淡蓝色光芒的镇压下,那股奇异的记忆也如同潮汐般褪去。 月烛终于松懈下来,大口喘气。 冷汗浸湿了衣裳,但是烛却顾不得这些。 这痛苦虽然来的难熬艰辛,但是很值,因为有三篇术的残卷并没有随同记忆褪去。 而是留在了他的识海中。 月灵大人对他真是格外的关怀。 当今能掌握月力之术的人,也只有月灵了,毕竟他的月力是嫡系力量,凌驾于通过人族志感悟的月之气的。 这三篇术都是关于月力的运用,第一篇叫月蚀,第二篇叫月冥,第三篇叫月轮。 月冥和月轮都是输出类别的术,而月蚀有点奇特,属于识海攻击。 具体的效果还需要摸索,月烛决定前往书院的后山试招,那里山高月光充足。 念及此处,他便向后山赶去。过了小一会儿,一阵摸摸索索的身影跟上了月烛。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月烛尝试着月冥的运气路线,璇玑、神藏、华盖、膻中、鸠尾。 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在他的身体里流窜,嘎嘎…… 几声鸟叫,倒是将他憋着的一口气吓了出来。 呼呼,失败了,再来。 月烛又运起了月力。 月冥、月冥。月烛练得有些晕乎乎的,眼瞅着天上的月亮,竟是真真正正的有些暗了下来。 崩,世界一片灰暗,接着如同开天辟地一般爆裂开来。 月烛身上的衣服都崩碎了,揉了揉眼睛,天上的月亮并没有什么异常,周遭也完完整整的不像发生过什么。 但是月烛确定刚刚确确实实发生了大爆炸,他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崩开来了。 难不成我月冥这就练出来了?绝世小天才莫非就是在下…… 月烛同学有些洋洋得意,倒是忘了三个月背一本人族志的猪头是谁。 跟在月烛屁股后面悄悄摸摸来的人影看完了他练功的全过程。 那是什么啊,刚刚他明明就突然消失不见了,然后马上又以这副样子出现在这,这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熏芳姐觉得他练得这个术有点牛x 没错,这道偷偷摸摸的人影就是熏芳姐。 她的目的很简单,明天就要跟月烛比赛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是来观摩学习的。 对,就是观摩学习,绝不是什么刺探实力的小偷,熏芳姐看的光明正大。 月烛可没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悄咪咪的看着他,心里还沉浸在月冥施展成功的兴奋中,就是这招有点儿费衣服。 月烛觉得月灵看起来那么正经的一个人大概是不会给他这种奇怪的术的吧,应该是还不熟练,再来试试。 在熏芳姐的眼里,月烛就在原地一闪一闪的,时而消失时而出现。 这可把熏芳姐恶心坏了,一副吃了S的表情,这明天月烛要是用这招跟自己打,那怕是别想摸到他了。 当然,月冥不是就这点儿功效,熏芳姐在远处用肉眼自然是无法体会其神妙之处的。 这月冥的攻击方式有点诡异。 月冥将施术者和被施术者放逐进一片至暗的空间,然后断绝被施术者与外界联系以及引爆施术者体内存储的气。 换而言之这是一款对手越强,伤害越大的术,但是能不能把被施术者拉进月冥空间就看他的本事了。 月烛练了十几二十遍,大概是知道了月冥怎么用,这给力的效果让他不禁对月轮有些期待。 月轮………撒尼虹多罗,出来吧。 一轮皎洁的皓月虚影映射在烛的后背。 这有点儿像金轮法王啊有木有。 撒尼虹多罗,什么奇怪的咒语,熏芳姐喃喃,这个月烛看起来跟平时学堂里文静的样子不太像。 实际上烛确实是双重人格,在明面上他的确是一个瘦弱文静的少年。 但是私底下烛是个十足的腹黑中二犯。 烛学着佛门弟子的模样,手掌树立在胸前,背后的月轮虚影散发着淡淡的光,倒是衬托的他看起来有些神圣。 但是他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刚刚的圣洁一下消失不见。 从圣洁到猥琐,往往只需要那么一小步。 熏芳姐还在幻想着月烛光头的样子,想着想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可把月烛的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的。 “哪位道友来此拜访,还请出来。” 月烛扯了扯嗓子,猥琐的笑容早已消逝在嘴角,他听爷爷说修行者就是这么交流的,有样学样的也假装一次。 刘熏芳眼见也藏不住了,便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曼妙的身材,黑色的夜行衣,精致的妆容以及标志性的浓眉大眼。 熏芳同学,你怎么在这。 被发现的熏芳姐脸色有些通红,想起月烛光头的样子,强装镇定的说。 我,我是来练、练功的。 练功?烛拉长了声线,表示质疑。 对,不信,不信我们来切磋一下。 烛觉得她说谎话的功夫有些蹩脚,但是也没有拆穿她。 那行吧,熏芳同学我们就在这切磋切磋。 月烛答应了熏芳姐的请求,可是他并不是这么轻易的就能饶恕刘熏芳偷窥的罪行的。 一个腹黑的想法在他的心中行成。 熏芳同学,看招。 月冥 熏芳突然感觉到四周世界一片寂静,我,我失明了吗,镇定,镇定,这一定和他刚刚消失的那招有关。 就在熏芳姐静下心来的时候,周围却白光骤起,刺痛了双眼。 boom…… 熏芳姐感到身体要被撕裂开来,喉头一甜,又强行咽了下去,要是吐出来恐怕真是要受伤了。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熏芳姐打了个寒颤,怎么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她放下刚刚遮光的手臂。 身上竟然只剩一套亵衣了,脚掌光溜溜的被炸的有些发黑,脸上也乌七八糟的妆容尽失。 噗,熏芳姐咽下的那口血回涌,怒火攻心下终究还是吐了出来。 你,你,熏芳姐指尖微颤的指着月烛,说不出话来。 啊抱歉抱歉,熏芳同学我刚刚练会此招,倒是还没能控制住,真是抱歉了。 说着月烛从胸口掏出金疮药递给刘熏芳,转过身去。 熏芳姐羞怒,气冲冲的接过金疮药,转身往书院跑去。 大晚上的书院没什么人,先找套衣服换上吧。 月烛留在原地,看着熏芳弯腰窘迫离去的背影,有些好笑,也有些期待。 ………… 第九章胜 清晨的鸡鸣总是那么不得人意。 今天是结业考核的半决赛。 月烛早早的就起床洗漱完毕,来到刘家赛场等候,他一向是一个极为守时的人。 早,吴狰哈欠连天的向着烛走来。 怎么样,兄弟你今天可是要跟那个泼辣的小娘们比赛,有把握没。 月烛听了此话微微一怔,想起昨晚的场景,嘴角溢不住挂起了微微笑容。 “想来是有些胜算的。” 对于这没什么营养的回答吴狰倒也见怪不怪了,这家伙说话总得说半分留半分。 你呢,今天你要跟易安比赛,胜算几何。 “好一手皮球。”吴狰心里暗自吐槽。 我对他基本是没戏了,那家伙就是个怪物,看着和和气气的,手里的活儿可多着呢,反正打了那么多次我也没讨过好。 吴狰撇撇嘴,是有些不服气的,但是确实输了那么多次倒也把他的棱角给压平了。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不远处的一个赛场传来声音。 吴狰对战易安。 好了,兄弟我先去了,你可加油。说着吴狰便挥挥手向那处赛台走去,萧瑟的背影竟有些一去不返的凄凉意境。 你也是……月烛只能暗自祝福了 我宣布,月烛对阵刘熏芳。 两处的比赛同时进行。月烛很快走上了台,向远处看了一眼已经进入战斗的吴狰二人,定了定神,将注意力拉回到己方赛场。 这时一具盔甲摇摇晃晃的走上了赛台,熏芳姐额头的秀发肆意飘扬,不羁的神情仿佛在鄙夷烛哥儿。 今天穿上这特质的战甲,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招儿。 烛哥儿满脸黑线,这个熏芳,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这盔甲她穿着上台都看起来很不易了,更遑论等会打起架来。 “来吧,月烛,有种将你的爆衣术给老娘亮出来。” 听到这话全场炸开了锅。 “什么爆衣术啊。”“这烛哥儿平常看着还斯斯文文,咂咂” “不是吧,熏芳这样的母老虎也下的了手” “我辈楷模,有色无类啊” 众人在台下窃窃私语,但是架不住人多,总归是有些被烛哥儿听了去。 只见烛哥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表情像是吞食了那腌臜之物一样。 “真是,让人恼火啊。” “休要多说,放马过来便是。”月烛高喝道。 刘熏芳先手向烛攻去。 “山河拳” 刘熏芳的铁臂上淡黄色的烟雾缭绕,破空之声竟待到出拳半秒才响起。 好可怕的力量。月烛也不敢托大,同样以一击山河拳还以颜色。 简单的武技在两人手中迸发出了惊人的威力,但月烛施展的山河拳与熏芳有所不同。 烛手臂上环绕的是淡蓝色的云雾。 一阵猛烈的起浪将二者逼退。 月烛终于认真了起来。 急停后的月烛并没有检查自身情况,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向熏芳的身后绕去。 这是他学习的无空步,是老爷子珍藏的一门身法。 这身法确实玄妙,利用特殊的步伐以及气的配合,改变周遭的光线达到遮掩自身的效果。 熏芳再场上捕捉不到月烛的位置。 突然熏芳姐一阵踉跄,腰部有些发热,低头一看,重装的盔甲上已经有了一个拳印,还在冒着烟滋滋作响。 这烛的力量好恐怖,要知道这是能挡住大部分基础武技的特质铠甲,竟然在他的一拳下凹陷了。 熏芳深知不能如此持续下去,否则即便是身着盔甲也无法安然离去。 月烛见到熏芳身上散发出了土黄色的气雾。 高速移动中的他感到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不好,是大地感知。 学识丰富的月烛马上就知道了刘熏芳的意图,双脚发力起跳。 观众只见到一道身影在空中显现。 可是一切都来的晚了些,熏芳姐已经探查到了月烛的方位。 一道斧头向空中的月烛投射而去。 崩,熏芳姐站的地方龟裂开来。 面对疾驰而来的利斧,周遭的劲风已经让烛隐隐感受到威胁。 可是身在半空中没办法转向,只能以力破法了。 月烛从腰间抽出了佩剑。 “九冬寒月” 木制的佩剑上蓝色的月力汹涌,隐隐盖过了疾空而来的精钢利斧。 烛单手持剑挥了个剑花,举过头顶一剑劈下。 在空中残留的月力沿着剑挥动的弧度在空中久久不去。 已经凝气化力了么。斗场之主刘无为喃喃道。当然,他也不可能猜的到烛沿用上古之法直接获得的月力。 崩,一朵小型的气浪随后在空中绽开。 木制的制式配剑已经崩开了一个豁口。 而刘熏芳的精钢铁斧倒飞出了赛场。 台下响起激烈的掌声。仿佛在恭迎着月烛这位绝地反击的骄子。 熏芳姐可不顾及观众的情绪,取下身上的铁铠,宛若一头母猎豹,向烛奔去。 砰砰砰,台上两人激烈的搏斗着,拳拳到肉的战斗方式受到所有观众的高呼。 “百烈腿”赤红色的光芒在台上闪过。 “金光手”金色的光芒也在台上闪过。 两人武技造诣当真是相当纯熟。 虽然大多是市面上基础的武技,但丝毫不影响两人斗的精彩绝伦。 一记火拼之后,两人纷纷退开。 看来这武技你我二人倒是分不出个上下,不若用这术来斗上一斗。 正有此意,熏芳也不甘示弱。 河川.覆水难收 滔天大浪向着烛奔涌而来。 ps.由于术是直接借用灵的力量来战斗,所以使用术的时候大多是到“共烛”特殊的空间内显化,在共烛外的世界只能依靠自身能否有能力显化了。 月轮 皓月的虚影在烛的后背凝实。滔天的巨浪愤怒的咆哮着,却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圣洁的虚影光芒绽放,奔袭的大浪竟一步步在后退。 月轮,强大如斯。 噗,大浪倒行致使刘熏芳运气反涌,受了点内伤。 一招交锋,高低立判。 熏芳同学,你还是认输吧,莫要逞强了。 烛好心劝解。 可刘熏芳并不领情,眼睛通红。 河川.覆压 烛此时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空间越来越小,压力随即增大。 应该是模拟水压。烛很快想到。 月冥 月冥的力量很快引动刘熏芳体内气的狂暴。 周遭的水压其实是一层层的河川气,此时却变成了致命的定时**。 诡异的术法。 月烛的战斗方式确实有些诡异,如若不是当事者甚至很难发现他是如何作战的。 在比斗术的时候熏芳已经重新将盔甲穿上,但是她还是有了生命即将消逝的预感。 他的术完全碾压我。 这里的河川气已经不属于我了。 要是他全部引爆我一定会死的。 刘熏芳很确定这一点。 在死亡的威胁下。巨大的恐惧席卷心头,她虽然脾气硬了些,但她也是人,也会恐惧死亡。 …… 烛就站在她前面,静静的没说话,一遍一遍的抚摸着手里佩剑的豁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人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时间不多了。”月烛开口 刘熏芳知道他在等待什么。 香汗一滴一滴的滴答 …… 我,我认输。 哗,周遭的压力散去。 死亡的威胁解除,刘熏芳一下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身上大汗淋漓。 卸压后巨大的反差让这个大小姐一下晕了过去。 毕竟是没经历过生死战斗的平凡人。 刘无为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旁边微笑的夫子,前去抱着刘熏芳回房休息。 我宣布,胜者,月烛。 而此时另一边的裁判声音也响起。 我宣布,胜者,易安。 决赛 交锋 月烛遥遥望去,与那微笑着站立的年轻人对视,如暖阳,如春风一样的眼神。 决赛三日后进行。 第十章意外之喜 清晨的鸡鸣总是那么不得人意。 再过两日就要决战了,说没有压力那是假的。 易安是大族天骄,又身怀星图修炼,宝物自然也是不缺的,就拿他平日里佩戴的那把精钢剑来说就极不简单。 那把剑在番阳镇乃至枫林乡也是赫赫有名的。 那把剑叫瀚星,是上一代易氏族长年轻时征战异域携带的宝剑,葬下了不知多少异域天骄,上面蕴含的血气就令人生畏。 如今这把宝剑落入了易安手中,其意味不言而喻。 并且给月烛带来巨大压力的不是易氏身后的底蕴。 而是易安踏入修行后心性的飞速增长以及天赋的强横。 半决赛那一眼对视的压迫感他深有体会。 身为最早踏入纳境的尖子,如今的实力难以揣摩,别看吴狰和易安战了这么多次,却是一次也没有探出他的底。 所以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的,唯有更为充分的准备,才能增加获胜的几率。 于是月烛决定要来市集上淘淘宝,至少也得弄一合手的武器,制式配剑被熏芳姐打坏了,夫子是个教书人,也没有什么厉害的宝物。 这条街叫合宝街,名字虽好,却是个有名的破烂街。 这里边儿大多都是灭族之战留下的宝物残骸,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黑货,人来人往淘了这么多年,厉害的宝物大概都是被前人全捡了去。 现在这街里剩下的全是大大小小的骗子跟一堆没什么人要的破铜烂铁。 当然也有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不信邪,要到这里来碰一碰。 烛也是愣头青大军里的一员,不过从小在爷爷那儿听到的有很多逆天伐道的大佬都是从小破烂摊发家事迹鼓励着他。 他现在脑子里全是气运之子四个大字。 干了…… 中二病又犯了…… 说走就走,月烛行走在合宝街的,一双鹰目扫射,慢慢的从小贩的脸上划过。然后在一个个小摊前驻足一会儿。 这是爷爷口中经验丰富的贩子模样。 这小摊上的都是老油子了,哪里会被这种小把戏耍到。 来来来,客观请看,此乃五百年前天方道人的随身葫芦,内有乾妙,若不是在下愚笨无法破除禁制,也就不拿来割爱了。 这贼眉鼠眼小贩拉着月烛的手吹得天花乱坠。 相信以少侠您的天资必然能很快破除禁制取得秘宝,今天就算我结交您这位未来的大人物了,只要二百金便给你又如何。 这一通马屁把月烛熏的晕头转向,从小在严谨刻板的夫子身边长大哪里听过这种糖衣炮弹,迷迷糊糊就要把手伸进口袋了。 周围已经有其他的小贩眼红了,大早上刚开张就来了只肥羊,这轻松的买卖谁不想挣。 就连眼前这贼眉鼠眼的小贩也已经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仿佛这钱已经到他手上了。 然后月烛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掏出了两枚金子。 “客官,您这是。” “我没钱” 月烛露出一副苦瓜脸,好似天大的机缘就此错过。 小贩听这话哪里还有心思搭理他,气的一跺脚。 走走走,没钱买什么宝贝,这术器你给我拿来吧你。 小贩抑制不住脸上的厌恶。 接下来的逛街再也没有小贩来向他吆喝了,这街上风声传的快,大家都知道这半大的孩子没什么油水可捞。 闲逛了一阵也没见着什么好东西,日上三竿,也该回家吃饭了,月烛决定下午再来看看。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孩儿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烛低头一看是个扎着小辫子穿着肚兜的奶娃娃。 小娃娃奶声奶气的说 哥哥,我爸爸想见你,他说你跟我们家祖传的术器有缘。 月烛本来也没见着什么厉害的术器,现在听到这话到觉得有些可信。 大隐隐于市,说不准这娃娃的父亲就是哪位高人前辈呢。 于是很快便跟着小孩子来到了一处算命的摊子前面。 龟甲为器,筹算天地。 方帆为引,遮天掩命。 …… 好霸气的广告词。 哥哥你先等一会儿,我爸爸去取术器去了。 成,那我先在这儿坐一会儿。 过了些时日…… 小弟弟,你爹怎么还没来啊。 哥哥你别急,路有点儿远,爸爸回去有点麻烦。 咳咳……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算命摊子前。 “今天我是来找你取回诺言的,你答应给我算一卦。” 老爷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摊主。月烛罢罢手说道。 老爷子并没有回话,直勾勾的打量着他。 月烛给他盯得浑身有点发毛。 “就是你。我不会认错的。” 老爷子,我这才几岁,您也不可能见过我啊,还和我有过什么约定。 “无妨,就你来给我算,我只要你算。” 成吧,月烛也没学过什么算命,只得回忆回忆以前爷爷讲过的有关命理的事儿,先把这老爷子应付了再说。 老爷子,我能看看您的手吗? 老爷子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什么时候算命还要看手相了。” 烛有点尴尬,老爷子,不看手相我也算不出什么啊。 于是老爷子伸出了手掌,这手掌布满皱纹,皮肉已经分不太清了,不过倒洁白的很,像是从水里泡出来似的。 月烛端起老爷子的手仔细端详了一阵,还在想等会儿用什么说辞来忽悠老爷子。 突然老爷子大力的把手从烛的手里抽出来,脸上尸斑越来越浓。 不,我不要你看,我不要你看了。 老爷子突然疯疯癫癫的抽搐着,逃命似的向远处跑去。 “我不要你看了。”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莫名其妙的人,月烛有些怪诧。 就在疯疯癫癫的老头走后不久,一个身着白衣,发冠正戴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哥哥,我爸爸来了。 奶娃娃兴奋的开口。 这摊主跟月烛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月烛以为这样算命的一般都是仙风道骨的老人家,哪曾想是这么俊朗的男子。 这两父子站在一块儿倒是有点像哥哥弟弟。 年轻男子从腰间取下一把剑交到他手中。 “这是你的剑,拿着你便走吧。” “这不要钱吗?”月烛有些诧异。 年轻男子一怔,问道:“你有多少钱” “我有两金。” 成成成,这笔交易做了。 收了钱之后男子再次催促一番,收摊准备离去。 月烛觉得今天一天都有点莫名其妙。 “这条街上的人怎么一个个都不太正常啊。” 他突然感觉阴嗖嗖的,随即快步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小奶娃附在年轻男子耳边悄悄说了什么,男子脸色越来越沉重。 “时间就要不够了,连他都忍不住来催了,让他们再拖一会儿吧,咱们还需要时间。” 小奶娃听到后点点头。 “那你注意点,我去了。”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我会看着的,快去吧。 小奶娃随即捏了个手势,身形隐隐消失。 还有十年…… 第十一章赛前 回到书院的月烛迫不及待的把从合宝街带回来的剑拿出来细细揣摩。 这柄剑长约三尺三,剑身轻薄,通体寒光,剑柄处雕刻一轮血月之案,似乎是一柄杀伐凶器。 月烛抑制不住对这把剑的喜爱。 待我试上一试。 月烛在院子里宛转起剑舞,一朵朵剑花在空中爆裂开来,空鸣声绵延不绝。 月力不自主的运转起来,和手中的剑器相呼相应,通体幽蓝的长剑锋芒似乎更加凛冽。月力流转没有一丝阻碍,宛若天成。 好,月兄的剑法好生精彩。 一阵掌声响起,一名白衣青年赞赏道。 正阳?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刘正阳哈哈一笑。 “月烛兄你这话说的好是奇怪,这我也是学子,怎么就来不得学堂了。” “也是,也是,是我无心之言了哈哈。”月烛挠了挠头,满脸讪笑。 刘正阳打趣道:“月兄,今天我可是来给你送情报的,不得请我喝上一杯么。” 月烛收起长剑。 “自然自然,正阳兄这边请。” 两人并肩便到了书院附近的小酒馆。 “话说月兄你这是换剑了?怎得不见你之前那把制式木剑。” 嗨,可就别提了,之前跟熏芳同学比武,那柄木剑被打出了个豁口,用那把木剑我是万万没有信心打赢易安同学的。 这不,我刚从合宝街淘来的一把剑,说着月烛便解下腰间的长剑向刘正阳递过去。 刘正阳细细抚摸这剑,做工倒是精细,不过倒看不出什么厉害的地方。 “月烛兄,这剑有名字吗?” “刚得来,倒是还未来得及取名,听闻正阳兄是书香世家,不若替我这剑取个名可好。” 刘正阳有些惊喜 “那是极好的,极好的” 我观这剑做工不错,剑柄雕刻一轮红月,不如就叫这把剑逐月如何,倒也与月兄的名相合。 恩,逐月,逐月此名倒还不错。以后就叫你逐月了,月烛的接过剑,喜爱的盯着逐月。 来,正阳兄,我敬你一杯。说罢月烛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刘正阳也相敬一饮。 一番饮酒过后,两人都已经脸色红润,有些微醺。 月兄,我们谈正事吧,今天我是来给你送有关易安的情报的。 易安?正阳你这是…… 哈哈,易安他上次和吴狰比武夺冠,而我却败在了吴狰手下,这风头全被他易安一人抢了去,我心里自然不痛快。 大家都记得他易安是青年杰俊,记得他是易氏少主,他是番阳年轻领袖。 没人会记得我,谁又知道我是什么谁。大家都把我当成蝼蚁,当成一条败狗而已,我什么都不是。 我告诉你,易安已经刻下了星图,他用过的武技有星痕手,星河印,星鸾经……他已经快到御境了……… 正阳你喝醉了,别胡说。 啪一记掌刀月烛将刘正阳打昏,四周环顾一圈,周围的食客全都低头进食。 而后月烛背起刘正阳,留下一把银钱,赶快离开了小酒馆。 这易安的底牌已经有一部分泄露出去了,酒馆虽然在书院附近都是街坊邻居来吃酒,但是保不准有什么隐患。 这刘正阳也真是的,这种情报私下说说就是了,大家都是同学倒没什么,非得在酒馆喝醉了管不住嘴巴,若不是他眼疾手快,说不定就成了易氏的对头了,即便是易安念及同窗之谊阻止。 诶,不去多想了,先解决明天的比赛吧。 月烛很快就在书院书馆里找到了有关刘正阳情报里的武技。 星痕手,恩。 星河印,恩。 可是这星鸾眼是什么。这书院里也没有记载。 月烛翻遍了书馆所有书籍也没有找到有关星鸾眼的资料。 不过倒是在很多史册上找到有关于易氏的资料。 易氏号称星卫,是原先星辰一脉的护道家族。 开族的先祖是星辰一脉的庶子,在星辰一脉顶尖强者全部战死后,易氏也前扑后继的奔赴战场,千年底蕴一朝殆尽。 只有少数星辰一脉的遗孤和易氏老弱病残迁移至此,易氏才慢慢的缓过气来。 真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家族啊。不过如今的易氏和当年的易氏是否还是一个家族还未尝可知。 走一步看一步吧,月烛对自己目前的实力也很有信心。 月冥以及月轮都已经展示过了,月烛相信易安必然是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就连他得到的这柄剑器,说不准刚刚也已经被耳目探去。 现在唯一的底牌,就是月蚀。 还有这柄逐月也应当好好熟练熟练,或许还尚有许多未曾显露的玄妙之处,光是这柄剑的材质就已经看不除了,制造工艺更是远不止两金.,月烛相信那个摊主没必要骗他。 逐月,往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了,今天你我歃血为盟,今日之后不分你我,我不负你,望你不负我。 说罢,月烛将手在逐月锋利的剑刃上划过,鲜血浸透了剑身,最终流入剑柄处的血月之内。 逐月有灵!!! 与自己的兵器心意相合是极难的事,唯有命理性情都与兵器相合方能做到,而现在逐月却主动与月烛缔约,前所未闻之事。 此时的逐月剑就如同月烛的手臂一般,如臂挥使,心意所到之处即是剑锋所到之处。 心念一动,逐月剑瞬间化为淡蓝色的雾气融入月烛的身体,出现在了月烛的识海世界里。 月芽和逐月两人仿佛多年未见得老朋友,亲密的贴合在一起,时不时的晃动,仿佛是在交流。 逐月玄妙,与我仿佛天作之合,明天的决赛定能让他们大吃一惊,这次的桂冠,便由我笑纳了。 月烛的内心信心十足。只待明日决战…… 易氏 安小子,你有信心赢下明天的决赛吗。 “回祖爷爷,孙儿明日有必胜的把握。” 易安恭敬的向面前的老人拱手回答。 这老人便是易氏的族长,也是易安的曾祖父。 咳咳,你要记住,咳咳,爷爷的时间不多了,你是易氏少主,你的父亲不争气,我死了这易氏的压力要你来背负了,你要是败了,这易氏,也就该倒了。 咳咳咳,老人剧烈的咳嗽起来。 易安赶紧上前扶着老者,老人罢罢手,你先回去吧。 是。易安低头随即离开了。 老人巍巍颤颤的将桌子上的信封拿起。 良久过后 啪,老人一下跌倒 过了许久,老人开始号啕大哭,哭完过后,老人爬起来坐在了椅子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 就像是拍遗像一样……… 第十二章艰难 清晨的鸡鸣总是那么不得人意。 终于迎来了考核的尾声,也是角逐冠军的一战。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斗场已经是人山人海。 已经有庄家在吆喝着下注了,易氏少主和无名天才的噱头吸引来了大批赌徒。 即便是相当不对等的赔率也没能让这群赌徒孤注一掷。赔率很快飙升到了一比十。 哼哼,蝇头小肉也是肉,瘸子你还不赶紧下注去,等会儿封盘了酒钱都赚不着。 龅牙你也别得瑟,要不是前两天赔了个干净,我就是几百金下进去又如何。 两人谈话间已经将赢家安排的明明白白,易安的胜利毫无悬念。这也是大多数人的心声。 没了牙的老虎也是老虎,即便是一根汗毛也有虎威,在这样的小地方还不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易氏弟子已经拿了十年桂冠了,更何况今天的是易氏少主,易家天骄。 吵闹的环境淹没了裁判的声音。 直到月烛和易安两人打了起来,观众这才感觉到。 吵闹的环境变得鸦雀无声。 书院是要尊重的,这镇子里一多半的人都是从书院毕业出来的。 月烛和易安两人的身影很快交织到了一块儿。 两人很默契的近战试探。 月兄,吃我一记星痕手。 易安化拳为爪,携带劲风向月烛拍来。月烛急忙后撤,却不料这只是易安的一个虚招。 月烛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易安已是到了他的身后。 之前想我进攻的是虚影…… 一记星痕手再次从背后探来,这次是实打实的招数。 月烛急忙间稳住身形,转身硬接下了这一记星痕手。 掌拳之间,两人已经经过了一系列心里的博弈。 月烛的识海疯狂的运转着,想要从易安的举手投足间判断下一招,易安也在等待着月烛的反击。 很快,两人又是下盘的交锋,腿法凌厉。 砰砰砰,两人用的都是基础腿法十八式。毕竟近身搏斗只是基础,没有人会精通各个方面。 一阵交手以后,烛凭借优异的身体天赋硬吃了一记星痕手,反手一拳打在了易安的腹部。 两人气血皆有些动荡,不过易安是更为难受一些,毕竟他的身体强度并不如他的修为来的更出色。 这一小计是月烛获胜了。 月烛兄,我承认你的搏斗技巧强横,但只有最终站着的人才是赢家。 话毕,易安从纳戒中取出瀚星剑,大喝一声便向易安杀去。 笔直一刺,何其熟悉的场景。 月烛反手做出御剑的姿态,空中一团蓝色的劲气迅速凝结成一柄长剑。 易安瞳孔一缩。这不是纳戒。 电光火石间也不可能再变换剑招,瀚星的剑尖和逐月的剑身就这么碰撞在一起。 滋滋,火花在交锋出不断溅出。 瀚星再无法撼动逐月剑的一分一毫,发出一声哀鸣。 易安见状无奈败走退开。 他咬咬牙,这一记先发制人未取的成效,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破了。 瀚星竟然没能撼动他手里那柄神秘小剑。 月烛哪里舍得如此大好良机,趁势向前逼去。 “海上生明月。” 一记宛转的剑法直面易安。 他的瞳孔里倒映出一轮皓月的虚影。 “星图浩瀚。” 易安亮出背后的星图,七星大盛,将月烛的一记海上生明月碾为齑粉。 月烛又是一个无空步身形消失。 这是他的惯用技巧。 九冬寒月。 一记冷冽的剑风,却也没能撼动易安的星图。 一次次的尝试,易安的星图仍是不动如山,强大的防御让人有些心生绝望。 月轮。 月烛无奈之下尝试以皓月虚影去攻击易安的星图。 美丽的星月交辉下却是两人咬牙的坚持。 皓月与星图的交锋到了白热化阶段,两人无论哪一方气力不济,那虚影破碎带来的反噬就足以重伤。 月冥,月烛一心两用,咬牙将月冥复杂的运气完成。 易安突然感到气力一滞,与星图的联系薄弱起来。 星图的虚影已经开始摇晃,有了崩溃的迹象。 月烛的牙龈间已经有鲜血溢出,同时运转两个术的负荷极大,并且极为复杂,推演运气路线就已经让识海摇摇欲坠了。 在坚持一会儿,月烛在心里大声嘶吼。 易安这边也是难以为继,眼看星图不保,想起爷爷的告诫以及易氏族人一张张笑脸。 小林,小方。 不行,我不能输。 一发狠易安竟是引爆了星图虚影。 月轮的虚影在爆炸的冲击下四分五裂,化为淡蓝的月力飘洒于天地间。 两败俱伤。 虚影爆炸带来的反噬以及多重运转术带来的后遗症使的月烛瘫倒在擂台上。 那方的易安也不好受,虽然情况没有月烛严重,但是他想要运转星河气也是极为困难了。 两人都趴到在擂台上。 可是易安苦笑了一声,颤抖这从纳戒里拿出了一枚丹药。 对不起,我有必须赢得理由。 服下丹药,易安的脸色红润起来,已经能稍微提的动气了。 为了表示敬意,我决定用我们易氏的祖传秘术星鸾眼将你击败。有你这样的对手我很高兴,可惜了,今天的赢家是我。 话毕,易安便超负荷运转起了星鸾眼,虽然过后大概要修养很久,不过月烛值得他尽全力击败。 月烛此时脸抬手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星幕在空中不断凝聚壮大,一双星辰构建的凤眼缓缓形成。 斗场老板刘无为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将月烛救下。 胜负,已成定局。 月烛惨笑,识海内的月芽疯狂的颤动。 月蚀… 谁都没有注意到,星空中的凤眼瞳孔中一轮血月的出现。 月烛,在不知不觉中控制了易安的识海,此时他发动的星鸾眼,是针对自己的。 星空中星鸾眼一闭,凤鸣一出,刘无为的身影迅速向擂台奔去。 咳,一口鲜血喷出。 易安应声倒地。 发生了什么?台下的观众沸腾了。在最后的关头,星鸾竟然攻击了施术者。 哇呜呜呜。 月烛艰难的抬起一只手示意。 裁判官点点头 我宣布,最后的获胜者 月烛 第十三章聚散 年底已至,书院的学史上要再添上一批名字。 聚散二字不是那么容易看的透的。 夫子有些惆怅。大概是月烛也要在书院学史上挂名了吧。 这么多年的相处,夫子早就忘记了独身一人的感觉,不知何时起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小不点缠着自己要下馆子。 往后的日子难挨了。夫子想要给自己和小月烛留下点什么。可是他买不起珍贵的留影球。 要是能多攒些钱就好了,往后还能留个念想。夫子心里有些空落落。 “爷,下雪了。” “同学们都通知到了吗?” “爷爷您放心吧,我等会儿挨个儿通知。” 月烛抬手帮爷爷把头上的落雪扫去。 “爷进屋吧,外边儿冷。” 夫子裹了裹身上的棉衣点点头 “是啊,这冬天是有些冷。” 陪爷爷回屋喝杯热茶聊了会儿,月烛就要出门挨个通知同窗们了,大家住的都不算远,时间大概是够的。 沿着路边儿走,月烛决定先去易氏,易安家离书院最近,先把易安叫出来他俩再分头去通知同学们。 没走几分钟月烛就到了易氏大门口。 怎么说呢,易氏族府给月烛的感觉怪怪的,门口平日里威风吆喝的小厮也不见了,也没有张灯结彩,一点儿年味儿都没有,冷冷清清的,跟周围热闹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时间还是有些仓促,容不得月烛多想,赶紧上前敲门。 没过多久,门房里一阵悉索声,一个小丫鬟打开了大门。 你好,我是来…… “你就是打败我们家少主的那个贼人?” 是我,不过我今… 啪,大门一下就关上了。 月烛被这小丫鬟整的有些脸上挂不住,但是想起爷爷的交待,他还是耐心的在门口等待。 这次来开门的是一个老者。 月公子您好,我是易氏的管家,您叫我易林就是了。 我喊您易叔便是。 公子随意,刚刚是我们那小丫鬟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公子里边儿请,我们少主已经在等着您了。 无碍无碍,我们快些进去吧,我和易兄还有些急事要谈。 月烛很快见到了易安,虽然易安穿上了很华贵的待客衣袍,却还是没能掩盖苍白的脸色。 月兄请坐,小林快快奉茶。 管家易林斟上两杯热茶放在桌上,就转身退去。 易安这时才开口道: “月兄真是抱歉,刚刚的事情是我家丫头不懂事了,她从小就跟着我,脾气被我纵容坏了,等会儿我定当好好斥责她。” 易兄就不要见外了,我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今天我来的目的是我爷爷想让大家今晚聚一聚,算是他给同学们践行。 “你爷爷?” “就是夫子,我从小就跟着夫子生活。” 易安有些惊讶 难怪难怪。 “行,你通知了哪些人,剩下的我俩分头行动。”易安的脸色有些红润了起来。 月烛脸色发红,“现在就你一人知道。” 易安扶额苦笑,“成,咱们快些出门吧。” 接过易安后,月烛决定去斗场通知熏芳姐,斗场是他除了酒馆儿最熟的地方。 走在街上呢,一辆辆马车轰隆隆的经过,其中一辆在月烛的旁边停了下来。 月烛? 一个长相平凡的年轻人和一个中年男子下车。 是傅恒兄啊,伯父好。 这年轻人是当初最早踏入纳境后来友谊赛认输的学子。月烛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傅恒兄,你们这是… 哦,我们家是做生意,现在我要跟我父亲去镇子外办点事。 “这样啊,今晚我们举办散席送别,你有时间吗。” “没问题,今天晚上我肯定能赶回来的,放心吧,我还想看一看夫子和同窗们呢。” 恩,那我便先走了,还有许多同学等我通知,傅兄伯父再会。 接下来的半天,月烛先后去了熏芳家的斗场和狩猎吴家等地,算是将同学们都通知到了。 天色渐暗。夫子请来的酒楼师傅已经将菜品做好,易安也带了些美酒佳酿,吴家祝贺的灵果也一批批运送过来。 大家都很珍惜这一次的散席。 晚宴开始,吴狰一马当先的狼吞虎咽,烧鸡乳猪的骨头一层层叠起,说是堆积如山也不为过。 吴狰的弟弟吴虎紧随其后,两兄弟愣是将这一多半的菜品横扫而光。 弟,你没我吃得多哈哈,你这饭量还需锻炼锻炼。 酒足饭饱,吴狰摇晃起脑袋就此事对吴虎进行一番说教。吴狰在弟弟面前总喜欢好为人师。 哥,你那叫饭桶。吴虎白了他一眼,闷头又开始吃起来。 月色撩人。 身姿婀娜的女同学们纷纷起舞,曼妙的体态引的一众血气方刚的少年狼嚎。 像易安、月烛这样的文静少年则推杯又换盏,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潇洒姿态。 夫子满怀笑意的接过一杯杯敬酒,而后一位位学子勉励一番。 宴席的热闹和角落孤僻的刘正阳格格不入。 酒馆的事情终究是传了出去,刘正阳的行为也遭到一众学子的不耻。 刘正阳心里也明白,并没有上前去破坏众人的兴致。 大概这种时候只有老夫子才能察觉到少了一个同学。 他看向躲在角落里的刘正阳,心里有些难受,同样都是自己的学生,他明白他的性格,刘正阳他不是这样的孩子。 于是夫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角落,拍了拍刘正阳的肩膀。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好孩子,老师永远站在你的背后。” 刘正阳有些想哭,沉默无言…… 而后刘正阳取杯,恭恭敬敬的敬了夫子一杯酒,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 夫子冲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大喊,“未来的路你要走的康庄正直,你是我的学生,是番阳镇书院夫子的学生,莫要堕了书院的名头。” 刘正阳的肩微微颤抖,加快步伐,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刘正阳的离去堵的众人心头有些难受。 宴席接近尾声,夫子按例勉励一番后便是各位学子间的告别。 有人挥泪拥抱,有人赠以墨宝。 青春年少时的情谊往往才是最真挚的情感吧。 这一别,往往就是此生再无缘相见了…… 第十四章万妖山“狩猎” 大清晨一早,月烛就收拾好了行囊。 爷,我走了,等过些日子我再回来看您。 夫子点点头。哽咽的说 “小崽子,快滚吧,爷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出门历练要万分小心,那外面可不比书院,我只要你活着就好。” 行了,爷,吴狰他等我许久了,我走了,您别送了。 说罢,月烛摆摆手,转身踏出了书院的大门。 两人汇合… 吴哥,咱们是去哪儿历练啊。 “咱们去万妖山。” “啊,万妖山,那不是传说中的三不管地带吗,听说里面全是有异域血脉的大妖。” 嘘,这事儿我跟你讲你可别传出去,我父亲前些天接到密令,说是万妖山新来了一位山主,上边儿不确定它的身份,要我们吴家跟着上边儿的人一块儿去探查,要是异域方面上边儿也好早作准备。 “啊,这么大的事儿。” 吴狰贼兮兮的说:“是啊,所以哥哥我这次就推荐了你,咱们一块儿去见见世面。” 月烛听完只能苦笑:“吴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吴狰不高兴了,“这你打败了易安,你的实力还需质疑吗,哥哥我相信你,你可要好好保护好我啊。” ………… 成,感情成了护身符了,月烛有些无奈。 月烛跟着吴狰前去面见吴家家主,也就是吴狰的父亲。 吴家家主是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长相些许粗犷,不过眉宇间的英气和吴狰倒是极为相似。 爹,这就是我的好朋友月烛。 “叔叔您好。”月烛礼貌的问候 “恩,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你那天的比赛我看了,很精彩,不错不错。”吴家家主拍着月烛的肩膀 这位便是今天和我们一同前去狩猎的孤剑道长。 这孤剑道长满脸冷漠,微微点点头以示招呼,便扭过头去不知在想什么了。 哈哈,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你们理解理解,哈哈哈,关键时刻他可是很靠得住的。 吴家家主也不知道吴狰偷偷把这趟前往万妖山的目的告诉了月烛,因此只以狩猎搪塞。 待面见完各位前辈之后,月烛拉着吴狰到一旁,私下里偷偷询问,你爹咋没说他叫啥名。 吴狰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看着月烛。 然后环顾四周,用衣襟擦了擦汗,低声道:“我爹叫吴小花。” 额,吴小花,叔叔的名字…哈哈还真是…挺可爱的。 “嘘,小声点,我爹最讨厌被人叫他名字了,从小因为这事儿他没少揍我。”吴狰赶紧捂住月烛的嘴巴,冷汗一直在冒。 呜呜,月烛奋力摇头,终于是从吴狰的魔掌下挣脱出来,他眼神不善的看着吴狰。 吴狰讪笑两下,“抱歉抱歉,哈哈。” 这吴家的队伍也不多,大约就是几十人。吴家家主吴小花和冷傲高手孤剑道人算是他们这边的顶尖战力了,听闻他们两都是墟境高手,至于多高这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值得一提的是,纳境算不上正儿八经的修行境界,算是个打基础的过程,各人打基础的底子不同,因此没有细细划分,只有进入御境之后才有上中下境的划分。 而目前的月烛在经历结业考核之后则是突破至下御境,而吴狰则还在纳境到御境之间徘徊,约莫是也快了。 一行人整顿完毕后分为五人一组,共计七组。 吴狰和月烛被分配到了一起。 他俩负责和另外三人在万妖山边缘接应放哨。 而其他人则分批前往万妖山深处“狩猎”。 随着行动的指令发出,一名名吴家子弟身形消失在了茂密的森林之中。 互相认识一下吧,我是吴飞,暂任咱们小组的组长,接下来的行动希望大家配合我的指挥。 另两人也分别介绍道: “我是小组成员吴名” “我是小组成员吴毕” 介绍完了之后吴飞和吴名都冷淡了许多,不再开口说话。 吴毕却是很兴奋的拉着月烛说道:“月烛弟弟,你可不知道你现在在番阳镇有多出名呢。” 每次我狩猎回来,总是在守卫大哥那听说有关于你的事儿,我听的可热血沸腾了。 什么无名天骄碾压易氏少主,什么人族未来百年新星。我能列举出来一大堆。 吴毕就像是个话匣子一样唠叨个没完,可这并不让人心生反感,反倒觉得他有些可爱。 饶是月烛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彩虹屁啊。 “好了好了,吴毕大哥你就别讲了,我真没那么神。” 月烛感到有些窘迫了。 眼看吴毕兴奋的还欲说些什么。 吴飞开口了: “好了,不要再闹了,咱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接应,切勿打草惊蛇。” 吴飞的话对吴毕来说显然是有威慑力的,吴毕缩了缩脖子,也没敢再多说话。 几人就在此地等待了一日左右,期间也有不少不长眼的野兽来袭击,不过幸好没有什么大妖,以几人的修为来说倒也轻松应对。 今晚我们三轮流守夜,你们两个孩子去休息。 吴狰高兴的要哭出来了,虽然白天进犯的都是未开智的野兽,但他也耐不住频繁作战,早就累的精疲力尽,不等组长说完就趴到一旁打起呼噜声了。 月烛还是照常打坐修行,自从他踏入御境之后对睡眠的需求就少了很多。大多数的睡眠算是一种生理习惯。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修行,他正在努力慢慢改变这个习惯。 月烛寻了个透亮的地方便坐下纳气。 此时 吴家第二小组。 第二小组的五人都已经潜伏在万妖山的中心地带,只待一个好时机便能伺机突破万妖山主的重重防线,探查到万妖山主的真实身份。 你们原地待命,我去汇报情况。 第二小组组长背身取出联络的术器 这里是第二小组组长,第二小组组长向家主报告,我等已按照计划在原方位潜伏,狩猎就绪,狩猎就……… 噗呲,血流如柱。 “吵死了”,一直骨爪洞穿了第二组组长的胸膛。 第二组全员覆灭。 骨爪拿起地上联络的术器,转换声线模仿着刚刚第二组组长的声音。 “狩猎就绪,狩猎就绪” 嘿嘿嘿……… 第十五章骨妖喃禹 孤剑道友,我们可以行动了。 接到第二组组长的汇报,吴家家主知会孤剑一声,而后向各组下达了行动任务。 二、三组前往万妖湖作乱,惊动山主身边的大妖,四五组负责清理撤离路线,第六组准备断后。 “是” 三组组长带着组员很快来到万妖湖。 第二组,第二组。你们何时到达。 “别急,很快。”得到第二组的回应,三组组长放下心来。 所有人待命,等待第二组到来我们立刻执行任务。 万妖湖十分寂静,静的饶是第三组组长这样有经验的猎手也汗毛耸立。 不可能啊,这些大妖晚上不出来修炼觅食吗?万妖湖寂静的环境是在让人慎得慌。 队长快看,是二组成员吗。只见一道身影从密林中缓缓走来。 这名队员按耐不住焦急的等待,急忙向前去接应。 可是当他走近一看,瞳孔突然紧缩,你是? 噗呲,一只骨爪轻易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这道身影抬起左手轻轻一推,接应的队员随即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其他的三组成员见到队友瞬间毙命,思绪都还没来得及改变,大脑仍然处于惊愕中。 击杀了那名队员的存在一步步靠近。 密林中的这道身影最终彻底暴露在月光之下。 眼见这是一具骨头堆砌而成的身体,身上仅有胸口处覆着一丝皮肉的怪物。偌大的眼眶内有好几只眼球不断在转动。 锋利的骨爪仍在淌血。这是一只骨妖。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山主手下的大妖,骨妖喃禹,奉命前来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骨妖身形微微弯曲,模仿着人族的礼仪。 可是他眼眶中的几只眼珠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几人,冒着幽幽寒光。 第三组任务完成,第三组任务完成。联络术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吴小花放下联络器说道 “孤剑道长,咱们走吧。” 此时骨妖喃禹正蹲在地上,炮制着刚刚得来的几具战利品。 好久没像今天这样玩儿过了,嘻嘻。 一双骨爪像是庖丁户一样,拆解着战利品的各个零件。 骨爪在一堆零件中扒弄,像是在取什么东西 而后它小心翼翼的捻起一物,反手按在了自己的眼眶之中。 这个眼睛真漂亮,骨妖喃禹开心的就像个孩子。 “一双,两双,三双,哎呀,等会儿还有,好像不够安,这怎么办呢。” 无奈之下,喃禹只能心疼的舍弃一部分相同的战利品。“这样你们每个人都有份啦。” 喜获宝贝的骨妖身上骨火更盛。 试着转了转眼珠子,还不错。骨妖喃禹站起身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万妖湖。 此时吴家家主和孤剑道长已经顺利的深入万妖山。 小花,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们进来的太顺利了不说大妖,就连小妖也没几只。 吴家家主听到这话脸色铁青,这孤剑的脑子里没有委婉这个词吗?小花小花,真是想上去给孤剑一记铁拳。 你个狗鼻涕道长,还使剑,上剑不练练下剑,你说的脸能接下我的大拳头吗,不能你可就给我乖乖闭嘴。 痛骂一番孤剑,吴小花的内心算是平静了许多,有些人不骂不痛快。 孤剑静静的听完也没什么表情,像是早就习惯了吴小花市井泼皮般的无赖。 不过任务在前,两人也不可能过于嬉闹,吴小花一本正经的说,“刚刚我接到的情报是它们都已经完成任务了,这联络术器有血脉限制,况且他们都是五人一组,总不可能同时被人夺舍了去吧。” 大概是你多虑了。 “或许是吧。” 孤剑点点头,纵身向万妖山深处而去。 此刻月烛正在修行的紧要关头。 他识海中的月芽无法再汲取一分一毫的月力。若是想要继续修行,就必须让月芽扎根。 可是他并没有扎根的经验,若是任凭月芽根须贯穿识海,说不准会直接摧毁他的大脑,导致他识海崩塌溃散。 走一步看一步吧。富贵险中求,干了。 月烛很快就将意识入主月芽。 此时的他就是一颗正在努力扎根的萌芽。 他感觉的到自己的根须就浅浅的埋藏在土里。 试一下… 双脚微微一蹬,识海就开始动荡起来,月烛的大脑疼得厉害。 嘶,被疼痛逼迫的强制意识回归了本体。 月烛心有余悸,刚刚只是轻轻的一试,识海就动荡不已,剧烈的疼痛感像是要撕裂大脑,差点让他昏厥过去。 此刻他脸色苍白,浑身冒虚汗。 要知道平常的人萌芽扎根哪个不是备足了稳固神魂的丹药,方方面面做足准备,又有前辈护航才敢尝试。 哪里像月烛这样的愣头青,盲打莽撞的就去试了,还是在危机遍地的万妖山。 说是运气都不为过了,否则寻常人这么一试不得昏个三五天,严重的说不定神魂受伤,识海撕裂了。在这样的万妖山里是定然活不到醒过来的。 尝到苦头的月烛没敢再尝试了,等狩猎结束回了书院再另作打算吧。 此时的吴狰睡得正香,呼噜声绵延不绝,节奏起伏。 吴飞组长你去休息吧,我来守夜。 吴飞看了一眼月烛,微微点头,做到一旁闭上了眼睛。 月烛爬上了傍边儿的大树,做的更高视野辽阔,能更清晰的洞察环境,也能更舒适的赏月。 靠在树枝上,月光抚摸着月烛的脸庞,月烛眼神有些迷离。 一只小妖影豹偷偷摸摸的接近了月烛。 大老远就看见这个猎物,在他身上也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于是月烛被影豹判定为食物。 影豹一步一步慢慢的摸近。 十丈,八丈,五丈…… 月烛还是没有反应。此时影豹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口向月烛脖子咬去。 噗呲 獠牙停在了离月烛脖子十厘米的地方。 月烛转身按住影豹的头颅,右手用力一拔,将剑从它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轻轻一推。 砰,影豹的尸体应声倒地。 月烛对着影豹的尸体摆出一个鄙夷的手势。 “我是猎人,你是猎物。” 说完月烛又爬到树上靠着树枝,欣赏起了月色。 睡在一旁的吴飞嘴角微扬,合上了微眯的眼缝,沉沉睡去。 第十六章逃 “见鬼了,这些个畜生怎么越来越多。” 吴名一边挥动着屠刀一边抱怨,五人明明都已经做了伪装,掩盖住了自身的血气,按理来说以这些野物的嗅觉是察觉不到他们的。 可现在到好,他们就跟个移动靶子似的,走哪儿到哪儿都有这些个不长眼的畜牲。 “大哥,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些个野物如此反常,怕是要惊动里面的大妖。” 三人里修为最高的就是吴飞,中御境。 而另外两名吴家兄弟都是下御境,这样的实力阵容是万万没办法对抗大妖的。 吴名对此忧心忡忡,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要不……” “咱们撤,我会禀报家主此事,这个地方怕是不安全了,咱们先行离开。” 组长吴飞十分果断,叫醒了酣睡的吴狰,五人准备离开。 家主,家主在吗?吴飞取出联络的术器,却始终无法联系到家主,于是他转而呼叫其他成员,然而其他小组也没能联系到。 莫名的情况让吴飞心头一沉,若是说一两组联系不到还在情理之中,可是这么多组无一成员回应,那就必然是出现问题了。 必须离开! 恐怕是暴露了。 “我们赶紧撤,”吴飞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必须要保住少东家。 吴飞急忙催促,连地上的痕迹也来不及销毁,一众人匆匆忙忙的向山外奔袭。 月烛从吴飞的反常的行为隐隐推断出了某些事情,但他不敢确定,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已经暗自准备好迎接接下来有可能所发生的事情。 一路上的情况让人有些压抑。 果然是出问题了… 在一行人撤离的途中遭遇了重重阻碍,不计其数的野物疯了一般前扑后继的进攻他们,阻拦他们的进程。 看来此次的行动必然是暴露了。 月烛神情凝重。仅仅是人族的一次试探就引起万妖山如此的反扑,恐怕这万妖新山主真的是异域方面的存在。 不过还好,即便倘若他们全部陨落在此,人族高层定然也能猜测到这样的情况。 死亡,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通风报信呢。 不过没到万不得已,没人会想去送死。屡清思路的月烛明白,此时,是独属于他们的生死时速,逃的了则生,逃不了则死。 难怪吴家家主仅仅安排他们在外围接应,还分配了实力不错的吴飞三人,想必是即便行动失败也能保全他俩的性命。 而这次的危机何尝不是一种历练。吴家家主自始至终都没有将他们安排进这项任务中。 “吴狰,振作起来,咱们必须突围出去。”此时的吴狰因为担忧父亲的情况有些萎靡不振。 “你的父亲是墟境高手,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处境想必还没到最危险的地步,咱们必须马上突围,只有活着才能见到你想见的人。” “恩,我知道了”,吴狰强打精神,对月烛笑到,“咱们一定得活着,这次你是跟着我来的,我就算死也要把你送出去。” 五人竭力厮杀,可是随着前进,出没的野物是越来越多。 “偶像小心”,月烛突然感到一阵巨力将自己推开。 回过神来一看,吴毕被一根巨齿洞穿,鲜血不断的涌流,噗,噗。 吴毕死了。 月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脚步踉跄 他使劲的揉搓着自己的眼睛。 一遍,两遍,三遍。 眼角都揉的出血了,吴毕依然横穿在那个巨兽的牙齿上。 吴毕死了 就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分神,就要付出一条鲜活的生命。 突然,巨兽舌头一扫,将吴毕整个吞了下去。 “啊啊啊,孽畜。” 月烛见到吴毕尸身受辱,怒急攻心,提着逐月便往巨兽头顶狠狠一劈。 巨兽一阵趔趄,转过头,眼神凶狠的盯着这个冒犯他进食的蝼蚁。 嗥~巨兽对着月烛怒嚎。 “月烛回来,那是一头大妖。” 吴飞眼睛通红,大声对着月烛咆哮。 月烛死死地盯着眼前还在进食的巨兽。 “我月烛在此发誓,他日我必斩你,不报此仇,枉生为人。” 月烛也是恢复了理智,若是他任意妄为,怕是要将其他人的命也全都葬送于此。 走… 月轮,月蚀,月冥。 月烛三术齐开,竟然硬是在兽潮中撕出了一道裂缝。 快走… 几人很快从兽潮中撤离。 断后的月烛回头一望,那只大妖就屹立在那,眼神极为不屑,也没有追逐他们的意思。 月烛拳头紧握,狠狠盯着巨兽,仿佛要将它的模样刻印进自己的灵魂。 “我会杀掉你的,我发誓。” 而后在兽潮的逼迫下月烛也转头撤离开来。 密林一处 吴狰喘着粗气,“咱们终于是逃了出来”,四下环顾一周。 月烛呢?吴狰见不到月烛,心里有些慌乱。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吴飞一声叹气。 月烛小兄弟去给我们断后了。 “那还不快去找啊,咱们马上回去,马上。” 吴狰急得手足无措,“他是我带来的,我们必须把他带回去,让月烛去给我们断后算什么事儿。” “就算非要一个人死也应该是我去死。”吴狰愤怒的锤击着吴飞的肩膀。 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跟我回去找月烛,马上。 我以少主的身份命令你们。 吴狰平日里也不会端着少爷的架子,也很尊重吴家手下的众人。 如今他这么说也是太为急切,没有办法的事情。 少主,对不起,我们的任务就是保证你活着。 吴飞冷酷的拒绝了吴狰的要求。 吴狰深吸一口气。 飞哥,飞哥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月烛他是我的好兄弟啊,他是我带来的,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吴狰带着哭腔恳求吴飞。 吴狰作势就要屈膝下跪了。 眼见吴飞仍是不为所动。 “好,你不去,我去,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把月烛背回来。”吴狰对吴飞的冷漠极为愤怒。 他转身就要回去。 而在吴飞的眼神示意下,另一名吴家成员吴名上前,一击打晕了吴狰。 我们撤,回番阳。 此时的月烛并不轻松,选择了断后,就要留下来承担后果。他必须给吴狰他们争取充足的逃离时间。 后方紧追不舍的兽潮可不会对他有半点仁慈。 逃逃逃… 一场生与死的竞赛就此展开。 第十七章谈判和诱饵 月烛在密林中飞速的奔驰着,时不时回头一剑击杀即将撵上的野兽。 一头老鹰外表的大妖在空中不断盘旋,不紧不慢的跟在月烛的后面。 仿佛是驱羊的牧羊人。 月烛满心慌乱,低头不择路的四处逃窜。在大妖面前,如今的他还是太过渺小。 就如天上盘旋的那只鹰形大妖,遮天蔽日的双翅就让人绝望。 强横的气息一直锁定着月烛。 月烛心里清楚他今日大概是走不掉了。如今他还活着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老鹰猫戏老鼠的乐子。 可是他还想再尝试一下,哪怕最后的结局无法改变。 月烛求生的欲望在此时达到了顶峰。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想念夫子。 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 “我想活啊” 月烛在内心中咆哮着。 鹰形大妖终于是玩够了,锋利的双抓寒芒一闪而逝。 它要杀掉眼前这只蝼蚁。 一个极速俯冲,鹰形大妖向着月烛张开了利爪,遮天蔽日的翅膀卷起狂风。 月烛深吸一口气。决定拼死一博。 一轮皓月的虚影在月烛背后凝实。 与遮天蔽日的大鹰相比仿佛蝼蚁撼大树。 大鹰的利爪拍击在月烛的月轮虚影上,下一刻月轮破碎开来,但老鹰的利爪也因此迟缓 可即便如此爪尖的锋刃还是轻易穿透月烛的身躯。 噗呲。 月烛低头看着腹部的大洞,眉头紧皱,大鹰高鸣一声,欲要再度出手。 就在月烛即将陨落之时,月烛的身旁一只骨爪探出,插入了大鹰的胸口。 砰,骨爪直接将大鹰的心脏捏爆。 月主眼神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竟然是一头长相丑陋的骨妖救下了他。 可是腹部鲜血在不断流逝,月烛很快就感到眼前一片模糊,身体虚弱的眼睛要睁不开来。 眼前一切终归黑暗…… 这,这是哪里。睁开眼的一霎 那,太阳的光辉照射的有些刺痛。 过了好一会儿,月烛才慢慢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片人为搭建的广场。 广场的中央有一把骨质王座。一名黑袍男子坐立之上,俯视这下方被捆绑着的月烛。 救下他的那只骨妖也站在男子身旁,就仿佛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 月烛腹部的伤口已经结痂,想来是它们的手段,不过不知道他们救下自己并把自己带来此处有何用意。 月烛在内心思索着对策。 就在这时黑袍开口了。 “去,给我们的客人松绑。” 失去束缚的月烛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站在原地没说话。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月烛” “恩,月烛,你想活下去吗?” “想。” “那你帮我把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两只大老鼠找出来好不好。” 黑袍用意显露。 “不可能。”月烛果断拒接,这是做人的底线,有所生,有所死。 在黑袍的示意下,骨妖喃禹走山前去,一根骨刺穿透月烛的肩膀。 骨妖喃禹低声警告:“我能救下你,也能杀掉你,希望你乖乖配合我们。” 我允你地位、宝物、美人,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抓住那两只滑溜溜的老鼠。 黑袍再问:“你愿意吗?” 不可能,月烛还是坚定的回答,噗呲,又一根骨刺穿透了月烛的身体。 黑袍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月烛一直都只有一个回答。 很快月烛的全身充斥着骨刺。 万剑透体之痛莫过于此。 黑袍被月烛的倔强搞得有些兴趣乏乏。 “为什么人族都是这个样子呢,无趣,真无趣。” “关起来吧,明天再用。”黑袍罢罢手说道。 月烛带着满身的疮痍被丢进了一坐洞穴改造的囚牢。 囚牢的地板黑气弥漫,月烛感到此刻身上月力消失不见。 这股黑气能阻断他与月力的联系。 看来这是没有办法闯出去了。月烛也很清楚,明天自己就是一枚诱饵,一枚把吴家家主和孤剑前辈吊出来的诱饵。 一股绝望感充斥在月烛的心中。若是真因为自己而导致吴家家主和孤剑前辈陷入险境,自己有何脸面去面对吴狰。 必须想办法阻止。于是月烛便在牢笼内摸索起来。想要找到离开亦或是把信息传递出去的办法。 牢笼内到处都是腐骨,看起来在这里是埋了不少冤魂,联系到最近新上任的山主,月烛很快就想到其中的原委。 这里想必大多都是那名黑袍男子的反对者吧。 听传闻原来的万妖山主虽然说不上什么良善之辈,但也是不偏不倚,没有跟异域勾结,自身也十分低调,管辖下的大妖倒也没有出来为祸四方。 想不到本王在你这小东西心里还算个正直之辈,哈哈,有趣,有趣。 谁?月烛大骇,刚刚他已经搜遍了整间牢房,确定这牢房只有自己一人。 你这个小子,刚刚不是还在念叨本王吗,怎么,现在倒怕起来了。 前辈莫非您是前任万妖山山主。 “这到算不上,现在的本王只是他的一抹执念罢了。” 前辈强大如您竟然陨落了?月烛对黑袍的实力有了重新的认知。 你不是看见了么,这囚禁你的囚笼就是用的我的骨血做的。 月烛深吸一口气,前辈,竟然您愿意出来想必就是有办法助我脱困吧,若是能助小子脱困,小子必定完成前辈夙愿。 呵,你小子,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我可没有什么夙愿。 前辈莫要试探了,竟然您都已经在小子面前显现了,就必然是有所相托吧。 咳咳,你这个小子,还挺滑头,不错我是有所求,不过我不觉得你能完成。 前辈,我自认为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天才,先得月灵大人青睐,后得绝世杀器逐月剑,众望所归,家乡的骄傲,人族的希望。 “像我这样的绝世天才将来成长起来区区黑袍又算什么,您仅仅在今日能够住我逃脱,将来就能收获一份不菲的人情,什么生死仇敌通通得以沉雪。 今日,你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在将来得到您想要的一切回报。 这样合算的买卖简直就是零投资,高回报啊。” 月烛厚颜无耻的吹嘘着自己,听的前山主真是面红耳赤。 好了,本王这道执念也撑不到那个时候了,除了你本王没有别人可以选择了,你这小子,脸皮倒是不薄。 外面有人来了。 说完前山主就藏起来不说话了。 一道身影停在洞口处,是孤剑道长。 道长您怎么…月烛有些懵,前一秒还在想法设法逃离,下一刻孤剑道长就寻他来了。 走,孤剑道长也是冷傲,二话不说便打破禁制。 吴小花他撑不了多久,你自己快走。 那前辈您呢。 “我得回去帮他。” 好了莫要多说了,吴小花和你家老爷子是故交,加上你救了吴狰。他是自愿的,你赶紧走吧,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孤剑仿佛是将前半生攒下来的话一次说了个干净。 说罢,孤剑道长持剑远去。 这一别,便是永远。 人族正因为有这些舍生忘死的前辈才得以延续。 方寸之肩,背负山河。 第十八章逃离 没过多久,月烛的背后就惊天动地起来。 浩大的异象在不断交织,月烛知道是黑袍男与孤剑前辈二人斗起法来了。 不过就连前任万妖山山主也被黑袍男打的魂飞魄散,孤剑前辈二人想必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战斗吧。 烛想到这加快了脚步,必须马上回到番阳镇,若是能及早请到援兵,说不定孤剑前辈跟吴小花前辈就不用牺牲了。 月烛在密林中不断穿梭,小心翼翼的避开强大的气息。 忽然,一道身影拦住了月烛的去路。定睛一看,竟是骨妖喃禹。 小子,这么想走吗?你觉得你是能从我手里跑出去不是? 喃禹调笑着,戏谑的看着月烛。 “你觉得你拒绝了我家大人的好意,你还能安然离开吗?” “孽子” 月烛的背后传来一阵呵斥。 一到模糊的影子在月烛身后显化。 “父、父亲”,喃禹大骇。 “您不是死了么。” 孽子,自你投靠异域那群畜牲以后,我便说了我二人在无父子情分。 父亲,您这是何必呢,异域那边的大人说了,只要咱们把万妖山一放,着人族的领地攻陷下来能分一多半给我们。 到时候咱们就不必蜗居在这万妖山之中,不必再那些万妖域的大人物手下呼来喝去。 咱们就是自立为王,背后还靠着异族这座大山。 父亲您怎么就这么顽固呢。 喃禹厚颜无耻的劝阻着父亲。 父亲今日你让开,只要我杀了他,消息就传不过去,新任山主就还是咱们万妖一脉。 假以时日我们打开大门,异族必然能攻陷此处。 封王的诱惑使的喃禹已经彻底丧心病狂了,甚至当初不惜出手偷袭了自己的父亲。 孽子,你这是要让我万妖山一脉从你手里断绝啊。今日你若是要杀死他,杀死我万妖的希望,那我便付出一切也要把你击杀,给我滚开。 父亲,你知道我是不会让开的,让我来见识见识只有执念的你还有什么手段吧。 骨妖周身幽火大盛。 小子,现在我就把我一切倾尽传授,你可要受住了。 万妖的影子窜入月烛的体内,庞大的记忆不断冲击着月烛的识海。 怪异怪异,你小子的识海怎么这么宽广。 眼前的情况也容不得万妖细细查看。 月烛此时周身煞气环绕,瞳孔内充斥着血色。无边无际的杀气锁定着骨妖喃禹。 小子,你快些解决,在本王魂飞魄散前没杀掉它你就死定了。 月烛讪笑,前辈还是您来吧,您来亲手清理门户。 滑头的小子,万妖很清楚月烛这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一是消磨他的灵魂,二是偷窃战斗经验。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万妖掌控了月烛的身体。 这小子的识海宽广无比,想就此夺舍不太现实。 “万血妖经”万妖大喝一声。 月烛身体周围环绕起浓烈的血气和煞气。 他的全身毛发都在煞气的作用下变成了血红色。 现在的他就是一只全身血红色长毛的怪物。 烛在识海内也能感觉到此时身体力量的强横。 万妖山主的术真不是吹得,确实当得起一代高手。不过就是人兽合体的这个造型槽点颇多。 月烛清秀的外表给他整成这个样子真是白瞎一副好皮囊了。 月烛心里暗暗发誓等会儿一定得把这个不坏好意的家伙干掉。 此时的“月烛”积蓄的气势已经达到顶峰,之间空中一道红光闪过。 “月烛”已经贴近了骨妖,一拳爆发,把骨妖喃禹的腹部打的粉碎。 骨架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身上的骨渣哗啦的往下掉。骨妖喃禹趴在地上舔食起粉碎的骨渣。 很快他的身体又恢复如初了。 月烛眉头紧皱。 “异族给你的这副身躯如此肮脏污秽,你怎么舍得换掉我万妖一脉一身强大的血脉。” 骨妖喃禹桀桀的笑了起来。 异族大人的玄妙岂是你能知晓的,父亲你就不要再套我话了,现在,万妖护法骨妖喃禹请您归西。哈哈哈 骨妖手掌一挥,周身的幽火便燃到了“月烛”的身上。 “月烛”感觉到自身的血气在不断蒸发,他是大妖,战斗依靠的是气血,骨妖也知晓妖族弱点,便用这幽火焚烧月烛一身血气。 若是血脉强横的兽族也就罢了,这幽火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威胁。 可万妖现在用的是月烛的身体,人族的气血可远远没有妖族浑厚,经不起这样的手段。 “万血妖经”难以维持,“月烛”气势大减,身体的强化到此终止。 骨妖瞅准时机,骨爪狠狠向月烛胸口抓去。 砰,一柄剑挡住了骨妖的爪子。 是月烛,危机关头月烛出来掌控了身体,用逐月裆下了骨妖的一击。 “海上升明月” 月烛使出剑法,将骨妖逼退。 “九冬寒月” 月烛的进攻绵延不绝,给骨妖带来了一丝危机。 不可能,你的实力不可能威胁到我,我父亲呢,你不是我父亲? 现在的月烛正处于一体两魂的特殊状态。 他的魂正在强食万妖,当然也有万妖默认的缘故。 有了万妖的经验和力量的加持,月烛的剑法和术的威力成几何式增长。 万妖欲哭无泪,本来他觉得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跟底蕴给这小子已经是天大的代价了,现在到好,连他自己都搭进去了。 月轮 皓月的虚影照耀在骨妖的身上,来自恒古的威严,神秘的力量不断摧毁着骨妖的身躯。 异域的力量仿佛碰见猫的老鼠,黑色的雾气疯狂四窜逃逸。 这是大月氏当年战出来的赫赫威名,异域力量恐惧这样的月力。 “月冥” 月烛的口中喃喃起神秘的语言。 “我以大月氏的名义宣布,骨妖喃禹,弑杀无度,背弃天道,予以审判。” 这一切的发生月烛都处于无意识当中。 只见骨妖在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下,身形不断扭曲,压缩,最后剧烈的爆炸下化为齑粉。 月烛的意识苏醒,眼前的骨妖已然消失不见。 TM的,这小子真恐怖,万妖心里有些发颤,月烛的表现看起来就来头不小,这样的小怪物还是少惹为妙。 远方的战斗已经逐渐平息,月烛心头一悸,不知胜者是孤剑道长他们还是黑袍男子。 希望是吴叔他们活着… 在隐隐不安的感觉下,月烛最后回到了番阳镇。 第十九章劫难将至 吴叔他们没有回来。 月烛在书院等了好几日,也没有吴叔回来的消息。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不管怎么说,他是被吴叔和孤剑前辈救回来的。 这些日子也没有再见到吴狰,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他对吴狰感到有些愧疚。 夫子来看他了,烛心里的难受憋不住,一股脑的跟夫子倾诉。 夫子听完后慈祥的摸着月烛的头。 “死亡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宿,爷爷也不例外,或许过些年月爷爷也会死去,但是死亡并不应该成为一件痛苦的事。” 相反,他们的死亡很幸福,他们为家乡,为后辈,为人族未来的命运牺牲,这是他们的信仰和使命所在。 “如若有一天,爷爷也战死在人族复辟的道路上,希望你不要悲伤,振作起来,因为这是爷爷毕生的心愿。” “爷爷” 月烛泪眼婆娑,把头埋进了夫子的胸膛。夫子的胸膛比天还高,比地还阔,可是月烛舍不得爷爷。 好了,都是十五六岁的大孩子了还哭鼻子呢,你去看看吴狰吧,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跟他的父亲也算是故交。 月烛挽起袖口擦掉了脸上的泪痕,点点头。 “爷爷我这就去。” 番阳镇这几日越发死气沉沉。月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自从回来那天他把吴叔的情况告诉了易安的爷爷和夫子后就再没出过书院了。 在他的心里,易安的爷爷和夫子是最权威的人了。 “小子,你们完蛋了。” 什么?月烛知道是万妖在说话,急忙反问道。 你以为你们做了那样的事还能安然活下来吗? 如若我所料不错那只异域小鬼定然要斩草除根,既然你从他手里跑掉了,他就必然不会放过你。 只要消息传不出去,即便人族高层再猜测又能怎么样呢,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是不敢冒着得罪万妖域的风险对他下手的。 难道万妖域就不管吗,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把你这只为他鞍前马后的狗给宰了。 如果能看到万妖此时的表情,那定然是脸色铁青。 “小畜生你会不会说话,我那叫合作,合作懂吗?” 再说了,万妖域可管不着这样的小地方,山主是谁根本就不重要,只要继续听他的话就是了。 可是如果人族出手宰了他,那性质就不同了,那就是在打万妖域的脸。 说不准就直接将中立的万妖域推向异族,这可不是你们人族高层想看到的。 月烛听完这番话脸色有些难看,原来一切的风险都来源于自己,自己若是当初没有看见那黑袍人的话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怪不得吴叔他们拼掉性命也要和黑袍人战斗,如若能够重伤他,就能给番阳更充足的准备接下来自黑袍的报复。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自己从见到骨妖那一刻便开始了。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思想还是太过稚嫩,这么些日子竟然都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姜还是老的辣。 目前的他还需要万妖这个老油条的教授。 多谢万妖前辈提点,小子不胜感激。 突如其来的恭敬让万妖有些无所适从。 “哈哈,你小子,我懂,我懂,不过你可要记住你答应我的诺言。” 前辈放心,不说是您,即便是他杀我吴叔和孤剑前辈这一条我便与他不共戴天。 劫难将至,月烛也来不及磨蹭了,得赶紧找到吴狰才是,要赶快把消息告诉他。 吴少东家已经三天没出来了,吴家的门房小厮告诉月烛。 你去告知吴兄,就说月烛找他来了。 小厮弯腰,急忙往吴家后院去了。 没过一会儿,吴狰小跑而来,见面后他二话不说上前抱住了月烛。 我还以为你死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吴狰紧紧的抱着月烛。 月烛轻抚吴狰的后背,“好了,你我是兄弟二人,客套什么,在那样危机情况下换作是你也会跟我一样不是。” 吴狰抽了抽鼻子,“是,我们是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 “月烛,我父亲死了。” “昨天我父亲的尸身被打猎的屠户送了回来,我给他葬下了。” 吴狰哽咽着,艰难的向月烛诉说。 月烛轻轻的拍了拍吴狰的肩膀。 “你带我去看一看叔叔吧。”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吴家后院的林子里。 我父亲就在那儿,吴狰指了指河边。 河边只有两座新添的坟墓。 “吴家十六任家主,吴狰之父吴小花之墓” 旁边的那座则是简单的四字“孤剑之墓” 我父亲之前跟我说过孤剑道长是个孤儿,所以害怕没有人能为他收尸,我就把孤剑前辈的墓葬在我父亲旁边。 月烛上前祭拜,跪下后恭恭敬敬的各朝两人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道:“我们走吧” 吴狰,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那万妖山新任山主恐怕是要血洗番阳,你快收拾一番带着家人离开。 吴狰惊愕的看着月烛,发现他神情十分严肃认真。 好,我这就去准备。 山雨欲来风满楼…… 番阳的气氛是越来越压抑,因为据情报得知,番阳里里外外已经被万妖山出来的野物团团围住,根本没办法出去。 黑袍这是要困死我们。 番阳镇进入了全民戒备的状态。 不说修行者,便是残老妇孺也时刻带着匕首菜刀,随时准备决一死战。 此时易家。 爷爷我们还不走吗?易安焦急的询问老者。 老者轻松一笑,“我们还能往哪走。” 易家逃的太多次了,我们老一辈哪个不是一路逃亡流落至此。 当初你的叔祖他们去搏命的时候我们就逃了,都逃了一辈子了。 这次,我们易家老一辈决定,扎根长眠再此处了,风景倒也还不错,哈哈。 易安眼睛通红,那我那些哥哥弟弟怎么办,易氏怎么办。 易家,易家是走不掉了,可是你能走。 “爷爷我不走,我就是易家人。” 易安倔强的抗争,换来的却是老者的一巴掌。 糊涂,你记住,你的一身血缘割舍不断,你必须好好活下来,你必须开枝散叶。 我们会给你争取时间的,你是我们易氏的希望,记住了吗,你的命不属于你,你是代替我们易氏活着。 老者冷库的对着易安斥道。 番阳的生命,正式进入倒数……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