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权天本纪》 第一章蠹居棋处 煌承大陆,一个异兽与人类共存的土地,这片大土地无边无垠,不知灌溉了多少生灵,也不知道产生了多少种文化信仰,在信仰背后,一个个国度的建立,是多方文明的交融汇集。 这里的生命都有着不屈坚韧的品性,在磨炼着他们的命痕,而我们的故事,就从这片大陆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泉国,开始了… “大人!夫人!少爷回来了” 伴随着家丁的呼喊,一对夫妇随声望过去,果然,在人们的簇拥下,一个身着锁甲的青年向这边走来,在他们身后,则是肃穆整齐,精神抖擞的军队, 是的,这青年前不久校场比武,赢得兵符,率兵抵御外敌,如今大胜而归,正是全国上下,激奋人心之时, “爹!娘!寻儿回来了!”那青年向那夫妇冲了上去,脸上洋溢着喜悦, “寻儿!娘想死你了!”妇人一把搂住这位青年,泪水从眼角滑下,时隔半年,从没让她失望的儿子终于凯旋,没给权府丢人,没给先祖丢人,最主要的是,平安回来了。一旁的中年男子也是满脸笑容,没有像一旁的夫人一样,他心里想的很简单,自己的儿子,赢了… “爹,娘,咱们先回屋吧,外面风大。”青年满脸笑容,扶着娘亲,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有些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摇了摇头,继续向府内走去。 外面围观的群众也是不断喝彩,庆祝这一家子团圆,府外正在休整的军队,为首的副官下达了归营的命令,也先是赶回自己的家中,看看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儿孩子。 权府,泉国伯爵厉平将的府邸,府主子车舒阳世袭自己父亲,上一位厉平将的爵位,可无奈武功天赋不高,没有战功彰显,让权府足足平淡了数十年, 如今自己的儿子子车寻年纪轻轻,就在都城众小辈中脱颖而出,并且大败敌军,护国有功,也算是给没落了数十年的权府争了一口气。 看着娘俩缓慢走进内院,满面的喜悦逐渐褪去,他快步走出权府,吃力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消失在热闹的街道。 “娘,这是从天庆国军营里缴获的九点桃花兽,虽然是只幼崽,但也算是一种奇兽,成年后可以自如吸收敌人体内水分,相当强悍!” 子车寻带着老母亲走进庭院,指着于前一日特意安排部下快马送来的铁笼,上面盖着蓝布,笼子不大,也就代表里面的装着的东西要比想象的还要小, 揭开布子,露出里面的景象,子车寻的娘亲虞清文不禁哑然,本想应该是一只凶悍的野兽,没想到铁笼中央,正卧踞着一只幼兽,通体淡粉色,形如幼犬,只不过其头上有一杈树枝,枝头嫩芽盛开,眼瞳如那深邃的海洋般魅蓝,只是它身上很明显有几道伤痕,让它显得非常虚弱,但是在这新的,未知的环境,它四爪不断蓄势,想要遮盖住自己身体因那恐惧而产生的颤抖。 虞清文看幼兽那惊慌失措的神情,不禁眉头微皱,问到:“寻儿,你确定这小家伙儿有你说的那么可怕么?它明明这么惹人怜…”说完,向前走去,想仔细端详这九点桃花兽,究竟还有什么特点, “娘,这桃花兽性格还行,就是害怕这新的环境,又没有母兽保护,自然是这德性了,您可小心了,就这么小一只,竟然也是命痕二层的级别,不得不说,兽类就是好,出生就伴随着命痕,有些高阶异兽,甚至一出来就是您的水平,四层素灵期!” 子车寻伸展双臂,一边看着庭院内的风景,一边解释到,然后发现跟随在身后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走掉了,子车寻也没有在意,从小到大,和父亲之间的感情其实很平淡,只是近几年随着自己慢慢长大,父子之间关系的隔阂才逐渐淡去。 他也许有什么应酬吧?子车寻还是继续陪母亲端详这只幼兽, 发现有人注视,这桃花兽眼睛一眨,竟然换了副神情,两眼汪汪,可怜巴巴的看向虞清文,伴随着还“嗷~嗷嗷”叫了几声,甚是让人心疼, 虞清文指尖交错,竟操控着笼子上小锁的空间,慢慢的将小锁分解,消散于那空间…打开笼子,一把抱出小兽,右手搂在怀里,左手轻轻在幼兽鼻尖刮蹭,微微晃抖,营造舒适的感觉, “哇塞!娘!素灵期的能力就是厉害,不亏是曾经的泉国第一女将啊~哈哈~”子车寻看到娘亲简简单单的打开笼子,不禁赞叹到, “这有什么啊,这又不比以前,以前那磨炼命痕,便能靠实力称霸,可现在那书院造出的武器,可以使普通人拥有超凡的能力,再厉害的命痕,终究是打不过书院的那些制式武器的…”虞清文叹了声气,表情有些落寂,看了看怀中变得怪怪的小兽,继续说到: “寻儿你这次不也是靠泉国那制式武器斩杀敌军的,大获全胜的吗?” “嗨~寻儿也是取巧,这校场比武要是和你们那会儿一样的话,寻儿可真是要被比下去的!还好现在比试的是运用制式武器的熟练程度,这~谁能和我从小玩到大的人比啊~”子车寻看笼子没了用处,一屁股坐了上去,回答到, 虞清文检查了小兽的伤势,发现并无大碍后,听了儿子说的话后,笑道:“要是你没有远超同龄人的境界,你也没法在比武环节获胜啊~说明自身实力也是很重要的啊。” 说完,腾出手来,对着铁笼小锁原来的位置,轻轻一点,那消散的小锁竟然逐渐复原,又回到了铁笼上。 “我去给它处理下伤口,你先随下人去收拾收拾吧,几个月没打扮,你这和野人一样,一会儿怎么去面圣啊?”说完,抚摸着幼兽的毛发,看了眼子车寻,离开了庭院,紧跟着,几个侍女就走向前来,微微躬身,说到: “少爷,往这边来。” “好的~小爷我这就来!” 寅时,泉国都城燚城中心王宫, 巍峨的城墙鳞次栉比,在宫廷的最低处都能俯瞰整个天冶城,在定都时,那时的王上不惜一切代价,用人力财力硬生生的让这座王宫拔地而起,当大臣问到燚城城的百姓该如何时,王上答到: “天下苍生,难道还没个办法保护自己么?” 也许他当时就考虑到,围绕王宫,那些有钱的大户自然会为了保护自己,共筑城墙,虽远不及王宫的防御能力,但建制也基本和一般城池相近。 王宫内,官员们陆陆续续跟在礼官的身后进入大殿,这里是国君摆酒设宴的地方,据说可容纳千人,因为位置过高,物资运输极为匮乏,所以王宫内很少举办大型的宴会,一场宴会,最少也能消耗掉王宫近一个月的粮食储备! “那边新来的,你可小心点,别把进贡给公主的宝贝给打碎咯!” “哎哟!你可给咱家慢些!你们这帮奴才可真气人!” “你…你你,别偷懒啊!快点!” 每次宴席的准备,总要着急死一堆太监公公,而这次为王上唯一女儿举办的及笄礼,更是非同小可,据说泉国的友邦——万山国国君也会来拜访,为两国抵御北方敌国来做商议,总而言之,这早已不是一次普通的宴会了… 戌时,权府 “寻儿怎么醉成这样?” 虞清文惊到,只见那子车寻满脸通红,如无骨一般,瘫在床榻上,衣衫上也沾着呕吐物,样子简直不堪入目。 “回夫人,今夜酒宴上,大王赏赐少爷,允诺了少爷一直以来的愿望——恢复权府【四府八荒】的地位…可…可是。”背子车寻回来的下人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表情充满了恐惧, “怎么了?你说清楚点!”虞清文着急坏了,看着儿子这幅模样,她怎能不担心? “夫…夫人,宴席散了后,奴才看到月霞公主过来和少爷说了些话,接着少爷就跟着她走了,我看也没有要伤害少爷的意思,我也就没有跟上去…”跪在地上的奴才双手颤抖,他知道,他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眼前这位王国第一女将,恼怒的失去理智,然后自己就是那泄恨的小沙包。 果然,不出他所料,虞清文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问道: “你别告诉我,就因为公主把他叫走,然后他就醉成这样了吧??” “夫人!奴才也不敢相信啊!可是…在场的不只有奴才,连…连那位,哎!”他仿佛鼓起勇气,几乎是闭着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 “连王上也在!等奴才被叫过去的时候,奴才看到,月霞公主衣冠不整…一堆宫女围着她,可是少爷,则是醉呼呼的趴在地上,他的衣服也和公主一样,当时奴才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夫人,您说这该怎么办啊?” 说到最后,那下人已经彻底压垮了最后一根稻草,这已经是他不能想象的后果了, 虞清文已经有些站立不稳,她回头看着酒醉不醒的儿子,听到那公主衣衫不整那句时,她身为女人的直觉已经猜到了是这结局,可真当实实在在听到这话时,她眉头紧皱,沉思着,这毫无头绪,到最后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站立不稳,轻抚着额头,向周围的下人说到: “这件事情,你们千万要守口如瓶!不要想着少爷落难你们能跟着幸免!在王上发话前,你们私下乱传,是什么罪不用我再说了吧?” 周围的婢女仆人慌忙趴在地上,向虞清文允诺,毕竟这将牵扯到权府上下数百号人的性命! “这是【辟痕丹】,能让你们快速凝聚两层命痕,有一定自保能力,一人一颗,就当是你们这些年为权府尽心尽力,最后的补偿吧…行了,都下去吧。” 看着下人一一离去,虞清文抬头合上了双眼,沉思着, 到底是谁要加害寻儿?是谁要针对权府?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她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白天那位知性的妇人仿佛变成了失了魂的老妪,看着床榻上的儿子,泪水布满皱纹的眼角逐渐滑下… 第二章棋输先着 清晨的天色灰蒙蒙的,就像权府上下的情绪一样,都充满着压抑。 自子车寻从王宫回来,自现在一直酒醉不醒,对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概不知,虞清文甚是着急,守候在儿子身旁,只希望他能快些醒来。 一旁的子车舒阳坐在隔间内,拿着手中的茶盏,不饮,而是阖目沉思。 九点桃花兽乖乖盘窝在他的身边,经过一晚上收拾,这只小兽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昨晚得知子车寻深夜入宫,参加晚宴时,小兽竟然反应无比激烈,仿佛有什么预兆一样,在虞清文屋子里闹了一晚上。 “舒阳,要不你去王宫打探打探情况吧!这样子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虞清文掀开帘子,向夫君询问到, “不用我去,一会儿自有人会来的,王上既然当时在场并看到寻儿和公主,却没有发作,肯定有所打算。”子车舒阳回过头来,温和的看着虞清文,身为丈夫和父亲,一个家面临这么大的危急,他肩上的担子,最重! 虞清文眉头微皱,掀开帘子,坐在子车舒阳身旁,问到:“你是说…赵府?” “是啊,全国上下谁人不知?那百漪公主和赵府大公子有婚约,如今在未婚妻及笄的年龄,传出这样的言论,最着急的应该是赵明德那老东西吧?”子车舒阳微眯双眼,用手轻轻揉搓着太阳穴,叹了声气,继续说到: “四府八荒的第一府,定不会息事宁人,我记得前些年,赵府府主赵明德为了打压排行第二的夏府,不惜将旗下的东荒折损,来彻底击溃夏府,让其沦落到和咱们一样的境地,而赵府,虽然损失了东荒家族,但却夺来了夏府身后的两大氏族!” “那寻儿昨晚在百怒面前提的那什么回复四府之一的地位…哼!八成是赵家那群人心生嫉妒,做出对咱们权府不利的事情!”虞清文猜测到。 子车舒阳把小兽放在蒲团上,回过头,看着妻子那几缕白发,心口略微压抑,说到: “夏府或许只是被夺去了兵权和在燚城的地位,这些年来我带着你们不断隐忍,就是怕惹祸上身。只是,这一次,权府已经输不起了…” 泉国边界西,有一块无人区,是作为人类和异兽地盘的缓冲区划出来的,也因为这块儿区域的存在,人类和异兽互不打扰,可以共享煌承大陆这片天地。 同样也因为人类对异兽的恐惧,在这无人区与各个国家交接处,边关守军和当地百姓都严禁出城,管得住的,都呆在城池中,安然无恙,那些胆大的人,冒死出城者,则最后连尸骨都未寻回。 可就在这人族禁地,一位老者突然出现,他环顾四周,丛林横生,为异兽猎食创造了天然的条件。 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声响,是那些兽类锁定目标的前兆, 只见那老者嘴角向上扬起,满脸的皱纹几乎堆在了一起,身上穿着单薄,对这早春的天气还是有些难以应付,但是他的身旁,无数道符咒的残影围绕着他,也是因为这些残影,让周围潜伏着的兽类不敢上前,都在伺机等待, “哈哈!这几年不见!你们是忘记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了么!?” 只见那老者仰天长笑,随后佝偻着腰,向身后看去,随着视线转移,一道烈焰从天空划出,向老者飞来,随机带来的气浪,引燃了周围的灌木,温度骤然上升,也将泉国边关映照的一片通红, “既然知道老夫回来了,还不下来迎接啊?是不是又欠收拾了啊!”那老者一撸袖口,指着天上的火焰笑骂到, 听闻老者怒言,那抹火焰果然停止了盘旋,向下飞去,随着速度的减慢,烈焰的身形也逐渐显露,头似雁,身如雀,仅有一只长足,火焰形成的翅膀熊熊燃烧,但随着与老者的距离逐渐缩短,它的身躯也在不断缩小,最后化成孔雀般大小,落在老者身前, “小毕啊①~这才十年没见,你就长这么大个头啦?哈哈哈哈”老者哈哈笑着,竟然伸手要去摸这火鸟,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后者并没有反抗,低下头来,意欲让老者更容易抚摸到它, “哎哟我的妈呀!可烫死我了!”“ 老者的手明明毫发无损,却还是敲了那奇鸟的喙尖,呵斥到: 你就不会降低点温度吗?把老夫烫着了,小心把你嘴巴缝上,让你再也喝不了那边小国里头那炎泉!” 周围潜伏着的异兽们见这阵仗,顿时瞠目结舌,有些甚至惊讶到忘记收回自己的舌头,注视着一人一禽,懵逼在地, “小毕啊…老夫这次得拜托你帮个忙啊~”老者扶着火鸟蹲坐在地上,抚摸着它的火羽呢喃。 “老夫应该和你讲了无数次我的经历了。 年轻的时候,有一次被人族败类追杀,那会儿的泉国比现在强多了,也是让老夫唯一有些好感的国度,那会儿啊,只能躲到泉国境内了,让老夫有点吃惊的,则是当时的泉国国君,为了保护老夫,竟以一国之力,与那几大帝国联合的军队为敌!救下了老夫。” 火鸟认真听着,仿佛和那第一次聆听一样,没有一丝厌烦的感觉。 老者哈哈一笑,继续说到: “但老夫也很给力啊!短短一年,就突破了人族自古以来的桎梏~命痕第九重啊,自先祖千年以来,老夫也跟着踏入了这个境界!” “说实话啊,老夫是欠他一条命啊!这个恩情,是怎么都还不完的啊……” 老者远远的看向那被火鸟烈焰染红的天际,不断低语呢喃。 权府, “子车舒阳!给本帅出来!” 一声怒喝,震惊权府上下,在内屋的子车舒阳夫妇相继对视一眼, 子车舒阳叹了口气,苦笑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啊。” 虞清文看着还是昏迷不醒的儿子,心如刀割,不禁说到:“要不我带寻儿先出去避避?等赵府怒气消下去了再和他们说理也不迟啊…” 子车舒阳看着自己的妻子,曾经的她,那管过这些道理,巾帼不让须眉,不管对错,打上一顿再说,逍遥自在,好不得意。 却是跟了自己以后,一天天变得束手束脚,想到这里。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摆了摆手,强撑出一副笑意,回答到: “没事儿,天塌下来我顶着…你和寻儿只管放心就好!放心,我有分寸。” 等子车舒阳来到前庭,却发现权府的仆从都倒在地上,满身鲜血,一个个不省人事,甚至有些身披铠甲的人扛起柔弱的丫鬟侍女,向门外扔了出去,曾经被虞清文打理的勃有生机的花园,现早已变成了安放赵府大轿的支撑点, 权府大门早已被破开,那些侍卫仆人就是为了抵御这帮无礼之徒,被重伤残废! 赵府府主赵明德显然是发觉子车舒阳要出来了,匆忙坐回大轿,墨绿色袍袖什么的还挂在外面,但是他就是要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旁边守卫林立,就为营造这种强势的氛围, 而眼前的权府府主,独自站在自己轿前,眼神却不在自己身上,却是环顾着那些倒在地上的下人,嘴里念念有词,好像还在数着什么,赵明德眉头微皱,眼神凌厉,只得先开口说到: “厉平将,知道本帅今日为何事登门拜访吗?” 子车舒阳没有理他,身体微侧,看了看被赵府人马挡住的仆从,那些恐怕都已经彻底被废掉了,没有了命痕支撑,他们的后半生绝对会很凄惨,而这些人,则是为了抵挡赵府蛮横无理的闯入,最早也是最为拼命的那些人, 受此侮辱,他已经无法忍受,但他明白,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寻儿还没苏醒,一切真相都是未知,贸然出手,定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权府门面被欺,定不能白白挨下!于是他终于开口道: “明德,敢问我权府如何得罪与你,竟在此肆意撒野,不过我也相信赵帅不是不讲理的人,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辛苦赵帅来说明一下缘由了。” 赵明德冷笑一声,正要回答,子车舒阳紧跟着说到: “如果真的是误会!我相信赵帅做人坦荡,定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赔偿我权府的,你说是不是啊?明德兄?” 赵明德身子前倾,环眼怒瞪,他没有想到一向与人示弱的子车舒阳,会这么狡猾,话锋一转,不仅把问题甩开,还给自己立了一块儿道德碑,颇有骑虎难下的感觉。 “本帅公私分明!绝不会做冤枉好人的龌蹉事!如果不是你权府先欺压与我?我又如何会兴师动众来你这儿讨说法啊?” 赵明德很无力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双手在腕甲下紧紧握着,强力克制着自己的仪态,看向子车舒阳, 子车舒阳侧过身子,微微躬身,做出请的手势,说到: “那这事儿,可就得请赵帅到厅室详谈了,也希望赵府的护卫们也在府外等待,毕竟这王法有命,任何人不得携带兵家,无故闯入私人府邸!更何况这是为泉国立下功劳,刚刚凯旋的小将,所住府邸!赵帅…” “不用再废话了!本帅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把你家那臭小子揪出来交给王上严惩!今天!本帅不仅要带着护卫来!还要带着那小畜生一起走!” 赵明德扯回夹在轿外的衣袖,站了起来,命痕四重的威压立马向子车舒阳袭来, 唦—— 子车舒阳衣袖飞舞,往后撤到,大声笑到:“堂堂大帅!如此不讲道理,那就别怪我权府不讲情面了!” 说罢,两张符箓甩出,淡黄色的符纸向赵明德袭来,就在离赵府的人马五步距离之时,两张符纸化为符咒,两团光影变换, 赵明德瞳孔凝聚,不得撤离大轿,向后退去,因为那两张符纸变成了两位身着战铠的武者,浑身散发出不弱于自己的命痕气息,随后二人抽出大刀,劈向赵府的那些侍卫,一瞬间击倒一大片,赵明德刚刚还没坐热乎的大轿也四零八散,碎成一地,他咬牙到: “北荒、南荒!你们这是要反啊!” ———— ①.毕方:毕方:木精,如鸟,青色,赤脚,两翼一足(有说两足一翼),不食五谷。 第三章火列星屯 “赵明德,我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由符纸变成的光头男子用刀指着赵明德笑到, “沙从,不要跟他废话,这种人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竟敢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光头男子旁边,一身黑色软甲的男子说到, “反了!反了!都反了!你们竟敢和本帅动刀!小心明天本帅让你们两荒变成真正的荒野!” 赵明德狼狈躲闪,看着王上赏赐的大轿被劈碎,愤怒的呐喊到! “哎哟!也不知道是谁上来就先动手,跟个草莽进村似得,你说是不是?纪兄?”被称作沙从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继续嘲讽到。 一时间,权府的气氛发生了转变。 这次来要人,赵明德自认为子车舒阳胆小怕事,自己只要稍作恐吓,权府多半会服软,就算不满,自己带来的50个侍卫人人都是命痕三层境界,足以造成不少压力了, 可是他低估了权府的底蕴了,导致一上来就不断陷入窘境,意外丛生。 “沙从!纪严!你以为就凭你们二人,就能护住那连命痕都被废了的废物府主吗?!” 赵明德接过手下递上来的板斧,看南荒北荒两人,不屑的说到。 子车舒阳眉头紧皱,现在虽然有了权府麾下两大八荒家族的支援,但是面对强势的赵府,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但就在双方伺机发起攻势时,一个和子车寻年纪相仿的青年出现在坍塌的权府大门前,只见他眉宇间散发着虎威之势,腰间系金丝宝带,右手端着一具鸟笼,笼内则有一只羽毛炫彩的禽鸟,搭配鸟笼的镶金花边,甚是好看。 那青年看着子车舒阳,微微摇了摇头,又看向怒气冲冲的赵明德,略无奈的说到: “爹,我不是说不要来权府吗?您怎么就是不听我的呢…” 说罢,向赵府侍卫们走去,仿佛没看出来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程度似的。 “开济,这事儿爹咽不下这口气!” 赵明德放下板斧,看着这个让自己无比骄傲的儿子——赵开济, 他无比欣慰,征战沙场一生,无非就是希望自己的后代能荣耀相随,不用像自己年少时卑微的掺杂在氏族中去挣强那一丝丝可怜的地位… 特别是他的儿子也没让他失望,赵开济早在三年前,率百十人马,如神兵天降一般,直捣敌国边疆,让当时式微的泉国终于在劣势中抬起头来。 那年,王上为了嘉奖赵府,特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百漪公主赐予开济,封为驸马,并负责泉国一年一度的武试,选拔人才! 可就是这么优秀的宝贝儿子,他的未婚妻竟惨遭侮辱!赵明德怎能罢休? “爹!我相信百漪,这其中肯定有蹊跷,昨晚我也是被人有意支开,才没能保护好百漪… 发生这些,所以现在王上都没给出肯定的答复…咱们不是在这里添乱吗?” 赵开济扶住自己父亲,放下鸟笼,为赵明德整理衣冠,将那凌乱的袍袖一一放好, 回头看向那些气势汹汹的侍卫们,笑到: “辛苦各位兄弟了,因开济的家事琐事,兴师动众,劳烦大家了!” 赵府侍卫都满脸荣幸,心中也是一暖,堂堂驸马爷竟然如此礼贤下士,不愧是赵府的明天啊!看着地上瘫倒着的权府家丁,他们不禁庆幸身在赵府而不是这卑微的权府。 “但这事儿说大了可以上到国法,化小了也就一场误会, 所以大伙儿也都理解理解,这场纠纷,就算了吧!” 赵开济挥了挥手,赵府侍卫们也都会意,収整好武器向门外退去。 赵明德也是缓了缓心口的怒火,自己这当父亲的,心胸竟然还不如自己的孩子,也是有些说不过去。 最后他咬了咬牙,环眼怒睁,看着子车舒阳说到: “本帅理解你们权府的不易!今天是我明德过火了!在此先道个不是!望权府见谅!” 他看了看一地残骸的大轿,不免有些心疼,但还是继续说到: “本帅也不做丢脸的事儿!今天你权府的损失,改日我赵府双倍赔偿!至于那些被废的人,本帅也只能将他们送入炼命池,至于能不能逆天改命,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就这!告辞了!” 他实在是郁闷,儿子受了欺负,来给他打抱不平,最后却闹了这么一出… 呆在这里也感觉不太好意思,随后他低声和赵开济说到: “你老爹就先去整顿一下,在门口等你了。” 赵开济听后,回到:“知我者,父也!爹您就去吧,开济随后跟来。” 看着眼前原本气势汹汹的赵府人马,因为一个青年的一番话语,就熙然退去,子车舒阳不禁感到一丝寒意,原来赵府真正的顶梁柱早已不是那个鲁莽将军赵明德了,眼前这位年轻人,没有他父亲的莽撞,沉稳冷静,器宇轩昂。 赵开济看着父亲走出门外,回过头来拾起地上的鸟笼,淡然说到: “今日之事因我而起,开济给叔叔们赔罪!只希望权府待真相大白之时,不要包庇真凶!一切按照泉国例法来办。” 子车舒阳也是客气回到: “驸马不必这样,权府向来光明磊落,想必小儿也不会做这等龌蹉之事,请驸马放心!” 赵开济听后轻摇了下笼子,将其中的鸟儿惊扰。 看着窜上窜下的鸟儿,他继续说: “阳叔啊…今日你将南北双荒轻易的调动过来,明面上只看到了纪叔和沙叔,却担心事态加重,百米巷外潜伏的人马怕不是尽然暴露,未免有些不妥吧?” 子车舒阳眉头微皱,的确,他令纪严和沙从组织人马,隐于市集,可能在赵府人马浩浩荡荡开来的时候,他们多半是给暴露了… “阳叔、纪叔沙叔,晚辈深知礼数不可违,可今日贵府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会传到王上那里,包括您能轻易调动那些人马的事情,一并暴露…”赵开济微微躬身,向子车舒阳三人叙到, “当然,我觉得…我也深信,公主和子车寻小将…是不会有什么的,这件事情肯定有人在暗中诱导,待我进宫面见公主,看看能不能得到答案…” 赵开济说到这里,突然左手搭载鸟笼上,短短几息时间,镶金鸟笼就被尽数分解,其中的彩羽小鸟也是挣脱了束缚,向那被炎泉染成淡红的天空飞去, 赵开济望着小鸟,继续说到: “这期间王上定会找见阳叔!但我希望…赵府权府上下能精诚合作!相互将今日之事隐瞒,看看能不能打乱这布局者的算盘!” 子车舒阳叹了口气,一时间竟感到自愧不如,后生可畏啊,在这时刻,还能如此冷静…提出合作的意见,可见赵府现如日中天的权势,不是无故得来的,甚至刚刚向他们展示的,就是命痕四层的能力,又是一个命痕四层…… “好哇!驸马就是驸马,有点那么个样子!好,我替两位哥哥答应下你了!” 沙从使劲甩了下他的光头,就感觉在甩一头秀发一般,相处了十几年,府主什么想法,他们二人也基本了然于心, 帮子车舒阳答应下合作之事,也并不算越权。 “那好,开济这就来说说晚辈的意见。” 就在他们详尽讨论合作的事情的时候,权府内苑的楼阁上, 子车寻一身白衣,虚弱的扶在栏杆边上,看着父亲还有南北荒的两位叔叔和赵府的长子,泉国的驸马议事,表情凝重。 “寻儿,醒了就先回屋里躺着吧…不要被风吹着了。”虞清文着急的说到, 子车寻回过头来,惨然说到:“娘,您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没用了?把本座从那肮脏的地方救回来,也是一番本事!”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子车寻眼睛一凝,看向四周,并无他人,就在他疑惑的同时,虞清文肩上钻出一只小兽,像小猫一样,乖乖的窝在虞清文肩上,舔舐着自己的前爪,发出微微的叭喳嘴的声音,粉红色的皮肤搭配虞清文素洁的服饰,哑然成为一幅画卷般的美丽场面, “你带回来的这只异兽,可不是简单的九点桃花兽,它昨晚就和我提到不要让你去宴会, 我没有在意,甚至后来它都让我急忙将你唤来,没想到是真的出事了…”虞清文解释到, 看着更加疑惑的子车寻,那小兽将小爪一伸,竟然隔空出现一张符纸,上面映出一段文字,字体繁杂,很明显不是泉国的文字, 小兽接着说到:“这是什么本座也看不懂,但是这张符咒只能对一个人使用,那个人才能读懂其中的意义,当时你救本座出来,本座也是着急,一下就对你使用了…但是,现在也只有你能看懂这其中的奥秘了!” 说完用肉肉的小爪把符咒向前一推,让子车寻看的更加清楚一些,说到: “本座才不是那卑贱的桃花兽,本座还有种直觉,符咒里的内容写着本座的秘密!要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来劫掠本座!” 子车寻看向那几段咒文,看着小兽的动作,不由得鄙夷到: “你这不是小狗的样子么?怎么尽做些小猫一样的动作…不显得奇怪啊?” 那小兽顿时来了脾气,刚想反驳,就被一双玉手轻轻按住脖颈, 虞清文摸了摸小兽的额头,示意不要打扰已经阅读开咒文的子车寻,这个符咒她昨晚就看了,别说参透领会了,就连基本的文字,她都没有了解清楚。 虞清文身上散发的亲和力让小兽一下就被征服了,变得特变粘人,异兽通灵,也就是如此了,只是让着桃花兽,更加拥有了猫儿般的感觉。 子车寻仔细看着眼前的咒文,瞳孔逐渐缩小,嘴巴微张,随后竟然一下瘫倒在地上,再次的晕了过去, “什么?本座看他刚醒就过来,这就又倒了?”小兽一脸鄙夷,不甘到, 虞清文叹了口气,说到:“寻儿刚刚苏醒,可能文字内容对于他冲击太大…先让他缓缓吧!” “好的主…”话到嘴边小兽赶紧捂着了嘴,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宠物的感觉,人类真是太可怕了! 然而就在子车寻看到咒文的那一刻, 禁区那正和和火鸟叙旧的老者突然站起身来,望着泉国城门,呢喃到: “符灵界的新主人来了,老夫终于可以休息了…” “……” 过了一会儿,他补充道:“真不容易!” 第四章瓜剖棋布 煌承大陆,是人族和异兽的共同栖息地,上古世纪人类面对凶残的兽类卑微苟活,直到有一位一位人族莫不起眼的少年一鸣惊人。 手握墨笔,画出一道道咒文抗争异兽,在那之后,人族在不断的与异兽争抢着大陆的地盘,慢慢进化着自身,终于在人族非凡的少年那一代的族人们,学习到了异兽的生存之道: 磨炼命痕,因人族没有异兽本身的天赋和神通,提升命痕,对抗命运是他们唯一能拉近与异兽差距的途径。 从那年代开始,人人都拥有了命痕,但大多数都是一层两层,结合少年的咒文力量,人族在和异兽的决战中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奠定了人族主宰煌承大陆的基础, 通过各国古籍考究,赢得人族与异兽的决战后,人们拥戴那少年为尊主,并封号为【灵】,结合其使用符文咒语的能力,故称之为:符灵人尊。 时过境迁,人族英雄的少年也已经到了迟暮之年,衰老虚弱的他已经渐渐无法抗衡命运的抉择。 在安宁的日子中,人族的贪欲,争夺领地,相互征战,自立为王,瓦解了人族的团结, 人尊也被那些“嗜血”的领主们视为威胁,无数次的暗杀、毒计、围攻,让这位带领人族渡过黑暗时期的人尊,渐渐对同胞失去了信心, 终于有一天,人尊那从小到大,经历了同生死的兄弟,在面对领主们的威逼利诱下,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让人尊命痕破碎,陷入重围, 也就在那一刻,人们心中的神话崩塌了,随之而来的是被人类镇压着的异兽,疯狂的发起了猛攻, 同样也因为领主们的私心,恐惧于那咒文力量的能力,竟私下里达成一致,将人族能操控掌握咒文力量的同胞一一残害,导致人才断层,很多强大的符咒之术,也从历史舞台上黯然退去, 面对凶残且本领滔天的异兽,人族结合命痕力量,模仿学习异兽的动作斗法得出来的武道绝学,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大片城池沦陷,人族仿佛又回到了人人自危的黑暗时期, 但是让人们讶异的,则是异兽们攻陷城池并没有过多的侵袭人类,而是成群结队,有目标性的去往一处, 就是符灵人尊被包围的地方, 十万异兽,神通肆意横扫,领主们构建的包围圈几乎是瞬间湮灭, 直到那日,人们才知道,人族与异兽决战的最后胜利,是异兽单方面的忍让来换取的, 那里有什么人族至尊,也就是人族与异兽的混血儿罢了,异兽族群当时赞叹人族不屈的意志,自愿退守到煌承大陆的森林隐匿,但如今,同样也被人族的欲望所震惊, 救下符灵人尊,十万异兽集体臣服,那一天,人族再也没有什么符宏人尊,但煌承大陆异兽居住的森林家园,则是多了一层结界,后人传言,当人间净土不再纯净,符灵界中异兽所带来的灾厄,将会是人族的劫难! 并未伤及根本的人族,则继续沿用传承的命痕力量,以武道绝学为辅,逐渐由部落变成了一座座城池,走向了新的纪元, 也让煌承大陆的历史,翻开了新的一章。 看向一旁的烈焰火鸟,老者感慨道: “不知不觉,自己也迎来了卸任的一天啊,小毕啊,从你出生,到现在已经是300年有余了啊。” 火鸟低下头低鸣了一声,混白的眼睛注视着老者, “老夫东陵阳,对这凡尘也没啥盼头了,但是……”老者佝偻下腰,盘腿坐下, “记得在这些光阴岁月里,我东陵氏继承人尊血脉,自然不敢断层,可是这。” 东陵阳有些懊恼的捂住额头,咬牙到: “要怪就怪老夫天赋太过惊人,一连突破至命痕九层…抗衡命运法则,苟活于世, 但是……活的太久,老夫也不记得老夫的血脉!至今到底怎么样了啊…” “尊主,如今咒文打开,除您之外,那个打开咒文的人,就是拥有血脉的传承者啊。”一道悦耳的声音从东陵阳耳畔传来, 只见那烈焰火鸟额头处一团火焰逐渐凝实,火焰元素极速并拢, 逐渐形成一位窈窕的少女,由火焰环绕与身,随后见她左手腕所佩戴的一条镶嵌这翠色玉石的银环,发出一片亮光,将那少女团团护住。 也在几息之后,光晕逐渐消散,火焰也随之褪去,一袭白色猎装,肩部及左手则有银丝环绕,红色长发倾泻而下,衣着外裸露出的肌肤,则透着点点红晕,包含生机,但在这变化的画面下,这少女的五官也明朗起来, 白色的,那白色的,洁白如玉的色彩,眼睛瞳孔、睫毛、唇色都是单一的洁白,让人意识到…这不是人类。 东陵阳扭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少女,扯开原来的话题,语气变得有些冷淡,说到: “你们异兽逐渐人形化,这也是你们的选择么?” 火鸟化成的少女回答到: “异兽磨炼命痕的天赋超越人族太多,很多都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是命痕三层, 但是我们异兽大部分的上限是五层……极少数的异兽能突破这个门槛,因为人族寿命有限,他们认为我们异兽寿命悠远,命痕层数就会很高,其实都错了…” “这个我知道,所以你们想依靠人族的极限来给自身‘换血’,从而像我们东陵氏一样, 突破命痕禁锢,在本身寿命就很长的同时,不断突破,来延续生命,看起来很值。” 东陵阳随便抽了张环绕身边的一张符纸,双指夹住,笑到: “可你们再怎么做,终究会被你们身上的符咒限制。” 少女神情有些不甘,回到: “你们明明同时拥有着异兽和人族的血脉,可为什么要偏袒人族?” “异兽不属于煌承大陆还不够吗?”东陵阳笑着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来到这这里的,但是,这一次由符灵界自主认定的新主人,或许能够解开这其中的一切谜题。” 权府, 送走了赵开济后,子车舒阳三人听闻子车寻醒来的消息急忙赶来,却发现子车寻再一次的躺在了床上,虞清文也把刚刚的异象向夫君诉说,一旁的纪严沙从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兽,他们第一次听说异兽会说人话的事情,仿佛见了鬼一般。 “再重复一遍!我不是你们所说的异兽!也不是那卑贱的什么桃花兽!不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本座啊!”小兽露出虎牙,向那三人示威到,它实在是郁闷, 半年前,莫名其妙的降生到这个生物上,却失去了很多重要的记忆,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一堆人类包围,还把自己扔进那铁笼子里,不断虐待,简直让它失去了希望! 就在它不断恼火,想要找地方宣泄自己的愤怒时,一双玉手搭在它额头上,轻轻抚摸着, “哦!你别以为这样…来!继续!好舒服!”小兽一转那桀骜的神情,变得和小猫一般,抬起头颅,眯起眼睛享受到, “你们也别太奇怪了,它好像不是普通的异兽,我有种预感……”虞清文抚摸着小兽的同时,说到:“这一次寻儿遇到的这些事儿,可能会和这小兽有关。” 子车舒阳听后眉头一皱,模棱两可的问到: “那岂不是寻儿带着更多秘密又昏过去了?” 虞清文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回首看着躺在床上的子车寻,如果昨天她听小兽的话,说不定寻儿能逃过此劫… 赵开济从权府出来后,看到父亲已经带领着侍卫们打道回府了,环顾四周,小心避开可疑的人,向王宫方向走去。 泉国都城——燚城,王宫虽然高耸,但是赵开济的身份让他避开了很多盘查,他奔走的速度很快,周围的太监,侍女们也是感到惋惜,这么优秀的男人,未婚妻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很快,到了他的目的地,在宫殿门口,他找的的人也在等待着他。 “你怎么站在外面?这地方风这么大,小心把你吹着。”赵开济眉头微皱,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说到, “不站在这里,怎么能让你相信我啊?”公主表情低落,撅个小嘴儿,回答到, 赵开济一把抱住她,左手腾出空间,微微聚力,方才放走彩羽小鸟的铁笼慢慢出现,但随后跟着重新破碎,变成了一把长枪,枪柄末梢点地, 两人借助冲力到达了殿堂的屋檐,随后赵开济手中的长枪再次变化,组合成了两副镶金沉银的面具,赵开济将一副面具插入百漪腰间的束带,在她耳边低语到: “燚城接下来可能会出大事,我昨晚夜里梦到一个梦,梦里预言这面具能帮你我顺利度过此关。” 百漪红肿的眼睛再也撑不住,紧紧搂住眼前的男人,声音沙哑的说到: “开济…昨晚那件事儿,关乎着你和赵府的命运,最主要的是,咱们的未来,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我求你,你就不用再插手这件事儿了!” 赵开济右手轻轻抚摸着百漪的秀发,感受疾风吹来的阵阵风浪,他闭上眼睛,问到: “那昨晚,他真的对你做出那事情了么?” 百漪呆滞了一下,眼角那强忍着的泪珠滚落下来,她想摇头但是她极力控制着… 最终,她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这是她的回复。 第五章黑白对峙 赵开济听后,叹了口气,屋顶上的风太过猛烈,他这般体魄都有些吃力,于是想要把百漪送下去,不过王族自幼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环境也差不多适应了, 百漪摇摇头,双手更加用力的抱住赵开济,沙哑的说到: “求你了,这件事儿你不要再管了!父王会给一个公道的.” 赵开济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看着百漪的俏脸,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珠,答到: “行,就先这样吧,王上那边应该知道我来找过你了,我无诏进宫,不宜久留,就先去了” 说罢,身形一闪,带着百漪公主跃下屋檐, 百漪知道留不住他,咬了咬牙,最后狠下心来,说:“我知道你现在卡在素灵期瓶颈,仅差一步叠灵,而且你的枪法绝学也是大成,可是这次…我求你想办法全身而退吧!别再往深处走了。” 赵开济转过身去,将面具卡在腰间,低声叹到: “我知道了。” 说罢,离开了这里。 百漪已然崩溃,父王封她为【月霞】,如此宠爱自己,而自己的未婚夫,要陪伴自己未来走下去的男人, 却要站往父王的对立面,想到这里,她瘫倒在地,拿出赵开济的面具,眼泪滴在金属表面,缓缓滑下… 王宫小巷,赵开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淡然说到:“王权已然满足不了你了吗?王上。” “你小子可真行,满朝文武,甚至是那身处漩涡之中的权府,都在乖乖的在等本王的话,唯独你,是想要和本王作对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泉国的统治者,燚城的领主——百怒,封号“刀韧王”, 他一身明黄色长袍,带着君王的威严,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四方的王者之气,小巷墙头上一时间也露出一把把弩箭,王宫侍卫也将四周团团围住,一切武器都指向了赵开济,肃杀之气涌溢而出。 “王上,家父还在家中等待回去,如果就这么交代在这里,我替王上担忧啊!” 赵开济拿出腰间的面具,再次使用素灵期的能力——【单一元素重组】,一把长枪便展现出来,只是在凝聚到枪柄的一半时,原本面具的成分已然用光,仅仅成了一米之余,枪尖也比原来的缩小了几分, 几道冷汗从他脸颊滑下,接连使用命痕的能力,现在有些力不从心,但他绝对不能被留在这里。 从百漪的话里,他大致明白,子车寻基本上是被陷害利用了,而背后的人正好借此机会让两家相互制约,消耗彼此实力,而幕后的人,正是他们共同跟随着的人,他们的王上百怒! 如果不是百怒现在站了出来,任谁也想不到竟然是他! 可是百怒现在这么做,难道已经认定能拿下自己了么? 赵开济疑惑到, 百怒从后面赶到身旁的仆从手里接过一尊酒壶,豪放的举空对饮,任由那酒水从口中溢出,打湿在衣袍上,早已不顾君王之仪,他摆平身形,指着赵开济,长笑一声,说到: “本王不想多做解释,简单的说,权府拿了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当年那子车舒阳,本王不与他多做计较,可是如今他的儿子!也来抢,本王绝对不允许!” 赵开济沉凝片刻,抬起头来,回到: “我明白了,权府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原因也很简单,就因为他们有王上您没有的东西。” 百怒举着酒壶的手停下,眼神一凝,说到: “你敢和本王这么说话?” “您利用百漪对我的关心,太试探我的态度,我很不爽,反正看王上您也没有想让我活着回去的意思,不如破罐子破摔,大闹一场呢哈哈哈哈”赵开济大笑一声,持枪向百怒冲来,一时间无数计的弩箭向他袭来。 十府, 子车舒阳脸色沉重,就在刚才,宫中传来消息,王上传唤他进宫,并且紧跟着就来了一队人马,一身黑色重甲,手持长刀,将府门大破的权府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出, 沙从看着外面的异象,着急道:“这不是黑甲士么?这属于那赵明德的兵啊!不是才说好要联合的么?” 纪严摇摇头,看向子车舒阳说到:“我没有看到赵明德,这恐怕不是他的意思,能隔过他调动黑甲士,恐怕除了圣上,没有人再能做到了。” 子车舒阳点了点头,回到:“看来咱们的王上按耐不住了,寻儿还没醒来,做父亲的,其他帮不上他,也只能给他先去探探虚实了,纪兄,沙弟,我去了王宫,权府就先拜托你们了,一定要照顾好他们娘俩,舒阳在这里谢过二位了!” 说罢,掏出一把钥匙,深情的望向子车寻和虞清文所在的阁楼,因为是从宫里传来的消息,一开始子车舒阳就瞒着虞清文,让沙从和纪严保密, 子车舒阳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连命痕都没有的人,他都不愿意放过么? 说完他向自己的书房走去,留下纪严和沙从二人, “亏是我昨天留了个心眼,让族内大军过来的时候,遣散了族内的老幼人等,如果真的出事儿了,也可以先拖拖,不至于遭受太大的损失。”纪严看着走进书房的子车舒阳感叹到, “什么?你怎么不告我一声?我南荒的人都还不知道要出事儿了呢!”沙从一听傻眼了,自己这把族内战力统统带走,领地里的人可怎么办啊? 纪严看着一脸慌张的沙从,无奈的说到:“府主早就知道你大大咧咧,忘了这茬,刚刚赵开济走了以后,府主就派人通知你的南荒了,不用担心。” 沙从一听,顿时放下心来,笑道:“害!我就说不用我操心这些吧~府主早就料到了哈哈哈,老纪,你还故意吓我啊?” 纪严回头看向门口严阵以待的黑甲士,瞥了沙从一眼,嘲讽到:“不是吓你,是你这智商,不要说让你的南荒赶紧撤离了,你怕不是连你领地里有多少氏族都不清楚……” 沙从把刀插在地上,大笑一声,“这有啥难的,我记得!15个!” “真的是15个嘛?我记得有一族惹下众怒,被驱逐了。” “……14个…” “我记得去年分支又多了一个吧?” “那就是16个!绝对没跑了哈哈哈哈…” “……” 子车寻躺在床上,粉色小兽待在他枕头旁,虞清文端过一盆清水,沾湿了毛巾,敷在了儿子的额头上,已经一个钟头了,他还是没有醒来, 虞清文实在是搞不懂,到底是谁,会这么对自己的儿子,平时夫君在官场上和和气气,不与人发生矛盾,到底是谁?要加害权府? 床上的子车寻睫毛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没了动静,实际上他早已i醒来,只是躺在床上,慢慢回想着昏迷前所看到的咒文含义, 小兽施展的密语咒文,他的确能看懂,但其中出现的名词超出了他现在所认知的范畴,包括现在他大概知道了是谁要害自己,并且是因为什么造成的, 除了这些,剩下的内容则分为三类,第一类就是说一个叫做符灵界的地方,他,子车寻,被选为了新的主人,可是目前他还是普通人,咒语中提到他必须学会绘制十种以命灾级别的符咒才能真正继承符灵界的力量,对这一点,子车寻是很不明白的,在他的记忆力,符灵界难道不是传说么? 现在突然告诉他成了传说中极为恐怖的符灵界主,新的人尊,他决定先不管这些,泉国除了护国大阵使用咒文力量组成,其他的都是江湖骗子,这年头,符咒早已失传,要十种符咒!还得学会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二段话的意思子车寻更不相信了,意思是说符灵界主的传人只有一个姓,便是东陵,只有改姓,才配使用什么【命灵咒】,听起来挺厉害的是,以及说是要保护好这只【牵引兽】,它身上还有自己没有解锁的咒语,这个子车寻倒是能接受,这么小的异兽拥有着符咒,本就够神奇的,说它还有剩下的符咒,那不难理解; 第三段话,也就是最后一段话,让子车寻很感兴趣,说是自己肩负着历代界主积累的成果,煌承大陆的命运就在靠自己什么的,让子车寻很满意,从小就想做一个救世主,看这样子,儿时的梦想还真的实现了? “醒了就赶紧起来!别装睡了,我就不信那个人睡觉能像你一样笑的这么膨胀…”耳畔传来令自己非常不舒服的声音,子车寻只好慢慢睁开眼睛,一把把粉色小兽推到一边,笑到: “小爷我现在可是很牛的人物了!那该死的百怒老儿,我这就找他去算账!” 一旁的小兽一脸呆滞,虞清文也转过身来看着子车寻,整个房间陷入了寂静,子车寻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小兽,再看了看母亲,挥了挥手,期待他们的回应, 几息过后,粉色小兽看着子车寻断断续续的说到:“如果因为…本座的符咒影响到了你,我向你道歉,可是你这般模样,着实很吓人啊!” 虞清文也问到:“寻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身子好点了么?” 子车寻也才反应过来这段文字也就他一个人看懂了…他们这个反应也很正常,于是他准备解释一番,可就在准备开口时,小兽的身上突然窜出一道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入子车寻身体,子车寻两眼一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出了几个字: “我这才刚刚醒过来…” 话落,便瘫倒在床榻上。 第七章20年前的天才 赵明德情绪非常焦虑,全然来不及解释,就冲进权府,看了看拿着一杆木制长枪伫立着的子车寻,再看了看虞清文,纪严三人,终于开口道: “既然你家公子醒了,那快点解释一下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儿进宫有段时间了,宫里的眼线告诉我开济可能被拦住了,得想办法去救他!”赵明德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舒阳他也被传唤入宫,现在也没消息,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虞清文也是焦急万分,看向门口的子车寻,说到: “寻儿,你也快说说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爹被传进宫是因为什么啊?” 子车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看赵明德,又看了看虞清文,叹了口气,说到:“娘,赵帅,这件事我不能太过解释,总之我觉得咱们现在应该立刻进宫,去救回他们二人!” 赵明德皱眉道:“救?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肯定是出事儿了么?” 子车寻点点头,说到:“王上有些不对劲,昨夜的事情八成就是他谋划的!” 一旁的沙从听到,立马笑道:“老赵,我就说了,你无缘无故冤枉好人!来挑刺,现在打脸了吧?” 赵明德回过头来瞪了一眼,冷声道:“哼!就凭他一个人话我还不会这么轻易下结论的,开济去宫里就是去面见公主的,等他回来了,一切都说清楚了。” 沙从把刀抗肩上,顿时有些不爽,抬起头用鼻孔对着赵明德说到:“你这是恶意中伤你知道不??人家都说了没啥事儿了!你还要追着不放,是不是没事找事儿啊!” 纪严立马拍了他一下,示意禁声, 子车寻摇了摇头,说到:“公主…哎,算了,现在重点是咱们必须去宫里!要不然知道真相的赵开济以及被贸然传进宫的我爹,就真的危险了!” 赵明德点了点头,回到:“好,我已经暗中调兵,往燚城赶来,如果王上真的不念君臣之情,就算是为了我孩儿,我也要和他拼上一把!” 子车寻感觉双腿有些软,他赶紧用最后一点力跨上了被赵明德击飞的那黑甲士的战马,把锁链一解,厚重的装甲掉在了上,他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他伏在马背上,说到:“赵帅,末将愿与您一同进宫!” 赵明德转过身来,大笑一声到:“好!有胆魄,本帅喜欢!纪严你们就先留在这里,有我赵府大军保护,你们权府少爷不会有事儿的。”说罢,挥动板斧,借助冲势,来到子车寻旁边,翻身上马,对着那些守在府外的黑甲士,道: “小将们!你们也都是跟本帅征战过沙场的人!曾经生死与共,现如今那百怒未经本帅直接调遣你们,已经触犯国法!我赵府如今有难,希望各将士能分辨是非,如我赵府一倒,你们该何去何从?还能有如今的荣耀吗?所以千万不要被人误导,铸下大错!” 黑甲士骑在马上,面面相觑,但很快,他们就给出了答案,一致齐吼到: “誓死追随赵帅!肝脑涂地!” 赵明德满意的点了点头,来到阵前,指向王宫方向,大声喊到: “黑甲士!冲锋!” 王宫某处胡同, 赵开济从禁军身上拔出长枪,支在地上,石砖地面上都是鲜红,他身上很多处伤口,长枪也磨损严重, 在一开始百怒下令之前,赵开济已经向百漪所在的漪涟殿撤去,只有撤回百漪住处,他才能有一线生的希望! 禁军都配有制式武器,不管是远程的弓弩还是近程的刀剑,都能对他造成不小的威胁,更何况他现在状态欠佳,与如此之多的禁军交手,极其危险! 百乐看他的禁军已经和赵开济混战在一起,摔下酒壶,对侍女旁的禁军统领夏元谕说到:“本王给你个报仇的机会,废掉即可,留一口气。” 夏元谕单膝跪下抱拳道: “谢圣上!” 百怒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眯着眼睛,瞥了一眼正在鏖战中的赵开济,回过头来,一甩衣袍,道: “起驾回宫,看看那权府的那位‘天才’,会不会让本王满意。” 方才小酒品的略多,他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一旁的侍女急忙来扶, 稳住脚跟的百怒抬起头来,几缕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一把推开那侍女,问到: “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认为我会摔倒么?” 他朝地上的侍女狠踹几脚,继续骂:“你个贱婢!本王,哦不,等本王拿到那个东西,就可以以一己之力,反向对付把泉国当棋子使的弓宁!那个国家自诩什么帝国?不,本王那时候是帝王!” 他身形摇晃,周围的禁军已经操起长枪,向那侍女刺去,不管那侍女如何求饶,如何躲闪, ‘噗嗤……’ 那侍女已一命呜呼, 百怒上去踹了一脚,鲜血染红了他的靴子,他皱了皱眉,回头和禁军、侍从们笑道: “看,寡人…寡人鞋子上多了一朵梅花!好看吗?” 泉国燚城,泉阳宫 这里是泉国文武百官觐见君王的地方,占据这座王宫四分之一由余,据说殿堂之大,每日需由百人之多来收拾整理,都得半个钟头才能整理完。 子车舒阳从权府带了很多武器,但是在进宫前被收缴了,他守候在宫内,除他之外空无一人,子车舒阳闭上眼睛,回想到三十年前…自己如何看着父亲挣脱自己的手,离开权府,抛下他们母子,一人进宫,那天也是酉时… “咳咳。” 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从王座后传来,子车舒阳抬起头,看向前方, 百怒已经坐在了上面,至于什么时候坐上去的,这宫内机关重重,玄机遍布,这点倒不足为奇, 子车舒阳抱拳微躬,问到:“王上传臣进宫…” “不,寡人是逼你进宫,这点你得清楚。” 百怒打断了子车舒阳的话,继续道: “权府,子车舒阳,你爹可是个大忠臣啊!” 子车舒阳眉头微皱,只能低头回到:“谢王上夸奖,臣子代家父谢过王上!” “不不不,不用谢,这是应该的,你也是个忠臣啊!为,为寡人培养了多好的武将啊?可惜……” 百怒拔出腰间的宝剑,看着剑刃上倒影着自己的面貌,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放下宝剑,笑道: “可惜……他被寡人的父亲杀了!” 他看到子车舒阳的神情有些变化,伸手指向南边,叹到:“寡人也觉得这么做不对,于是就帮爱卿,给你除掉了仇人!哈,就从这点上来看,你得谢寡人!” 子车舒阳身为人父,他太阳穴处青筋尽显,强忍住自己的愤怒,他眼睛通红,看着百怒, 后者往后一靠,瘫在王座上,一副很恐惧的样子,沙哑的笑道: “爱卿…你这副神情,寡人可是很伤脑筋!” 子车舒阳忍无可忍,站起身来,回到:“圣上,您到底有何事要说,请直截了当告知于臣…” “寡人当然有事要说!”百怒再一次的打断了他的话, “寡人,现在时间有点紧,但是考虑到你们权府一生征战,为全国尽心尽力的份上,给你们留个好名声,所以,阳哥,你可不要忤逆寡人啊!”百怒站起身来,宝剑握于手中,指向子车舒阳,笑道: “二十年前的天才,寡人想和你比试比试,来看看你,这沉寂的十多年里,提高了多少?!” 说罢,提剑刺来,命痕四层,素灵期! 子车舒阳见剑势袭来,急忙闪身躲过,但还是被剑气所伤,衣袍撕裂了几道, 他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他的一切梦想、信念,都在二十年前的围猎中被毁了,命痕破碎,命运舍弃,没有命痕,连那凡人都不如,他强行催动身法,不断躲闪。 百怒几次都扑了个空,不免有些恼怒, 骂到:“寡人要和你比试,你这废物竟然不让着寡人?” 子车舒阳笑道:“王上请自重,拳脚无言,舒阳只敢逃窜,无颜面对这些招式。” “咣当——” 宝剑被扔在了地上,百怒瘫在地上,呢喃到:“被废了都这么难打,不来了不来了,杨本修,替寡人来玩玩吧。” 子车舒阳闻言脸色大变,环顾四周,只见百怒方向有一人影向自己冲来, 躲闪不及,一拳击在腹腔,子车舒阳口吐鲜血,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胸口,猛烈咳嗽着,他仿佛模糊的看到,三十年前,自己的父亲也是被两面夹击,重伤于此…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人,声音颤抖的问到: “东荒?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靠山,等待我们的只有死,没有办法,我很抱歉。”杨本修左拳蓄力,向子车舒阳面门砸去, “噗——” 没有听到骨头的碎裂声,百怒回头看了看,不禁坐直了身子,后退了几步,愣住了, 在他眼前的场景, 是子车舒阳的的拳头,穿透了杨本修的腹部,红色,无尽的红色映入他的眼帘, 杨本修蓄足力道的拳头慢慢无力的垂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的‘废物’, 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到: “五层!叠灵期!” 第九章事态斗转 “泉国君王,你难道真的认为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耍你的小聪明么?” 为首的鹰钩鼻的黑衣人拖着暗蓝色球体,看着百怒笑到, 百怒擦了擦脸颊的冷汗,冷冷的回到: “你们别在这儿得意,没有本王,你们不用说拿到那个东西,连这王宫都出不去!”说完,拾起地上的宝剑,继续说到: “你们先拖住他,我叫禁军过来,片刻就好。” “不用了,禁军全去抵御赵府的进攻了,根本无暇顾及你。”黑衣人看向子车舒阳,面对命痕五层,而且还可能会一些顶尖绝学,这种局面是非常不利的, 百怒已经向宫门冲去,骂道:“你以为本王是什么?想不到那黑甲士会反吗?” 子车舒阳看他要逃,正要上前阻拦,但殿内的黑衣人门,动了, 他们一致的将那发光球体往地上一砸,然后向子车舒阳扔去, 百怒回头看向子车舒阳,大笑道:“天才!让你尝尝泉国最新的制式武器——破炎弹的利害吧!哈哈哈……咳咳”因为笑的太过张狂,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赶紧继续向殿外跑去, 子车舒阳将身旁的桌凳统统重组,对于这破炎弹他全然不知,至于有什么威力,只能先接下这一招试试了! 子车寻骑着马,在王宫里来回冲撞,他有些后悔没等赵明德一起了,这浩大的王宫,他一时竟迷失了方向,平时都有专门的礼官引路,可现在,周围除了敌军,就是敌军。 就在他迷茫的时候,一只彩色小鸟落在他肩膀上,向他叫了几声,子车寻定睛一看,这不是赵开济在权府放飞的那只小鸟么?他难道在那时候就已经有所准备了么? 彩色小鸟从他肩上跃起,飞向半空中,高空的气流太过湍急,但彩色小鸟还是尽力的飞向前方,子车寻看向小鸟飞走的方向,若有所思,看来赵开济这小鸟儿是给自己带路啊! 他坐正身体,挥动缰绳,“小彩,等等我”,驾马向前追去。 泉国外,异兽森林禁区, 东陵阳拿出了一张符纸,一根金灿灿的毛笔,在符纸上绘制了一副图案,图案的最后一笔完成后,整张符纸燃烧起来,化作一串灵咒,飞向泉国的方向, 白瞳少女不禁问道:“这是你的本命符灵,你可真仗着自己九层命痕肆意潇洒啊!” “你懂什么?有这张符灵,新任界主能更快的适应自己的身份,至少要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东陵阳望着飞远的灵咒,解释到, “还有老夫还得给你个任务,也算是老夫这一辈子最后给你的任务了哈哈哈。” 东陵阳看着少女,一脸坏笑, 被注视着的少女后退一步,捂住胸口,嗔到:“什么叫这一辈子?你难道还想下辈子还要管着我们异兽么?” “哈……哈哈,下辈子的事儿谁知道呢?老夫只知道,符灵界安排老夫,去东边看看,恐怕到了那边,老夫应该就能知道你们异兽一族的秘密了。” 东陵阳感慨道,小三百年的时光,挥之即去,符灵界在自己带领下,一次又一次的击退人族的进攻侵袭,身为守护者,他却是最想知道,那符灵界所保护的秘密的人, 但符灵界主的身份让他命痕磨炼才有了如今的境界,他也只能恪守本心,打消了念头,遵从符灵界的意志,守护着煌承大陆的净土。 “希望吧,也不知道接替你的又是什么怪人,你这走得轻快,我们异兽又得换个主人了。”少女踢开脚边的石子,有些幽怨,回首望着森林的花草树木,说到。 ‘“哈哈,老夫8岁接替了老爷子的位置,他老人家没老夫这么有出息,只是个八层,但好像还是被符灵界遣送走了哈哈,按照老夫的血脉来算…至少有四代人了吧?”东陵阳伸出布满褶皱的双手,掐指算到, “您还真认为你后代这么厉害呢?万一断层了呢?”少女一脸不屑的说道, “终于说到点上了,这次把你唤来,就是想要你来接我后代入界,让他来完成结界千年布局的最后成果!”老人点燃身边环绕的一张符纸,一道虚空展现,他伸进手去,拿出一把战戟,插在地上,看向少女说到:“这是老夫到达九层时,伴随老夫的灵器也进化成了命器,我也没用过,你就把这武器送到新任界主手里,让他尽可能的少吃些老夫吃过的苦头…” 说完,把战戟递给少女,后者伸手接过,却发现虽然沉重,但并不是那种拿不起来的重量,看她一脸不解,东陵阳解释到: “这是老夫的命器——【阳元戟】,能自如的吸取周围的火元素,让敌人陷入寒冷的同时,再附带爆炸效果,因为不是老夫亲自用,所以并没有设什么封印,你想用也可以用用的,安全送到我后代手里就行。” 只见那少女一听,微微颔首,一把举起战戟,向天空画圆,挥动起来,果然如老者所说,这可怕的命器没有什么限制,一想到这段时间可以随意使用这把战戟,她就满脸笑容,洁白的双瞳直勾勾的盯着这把战戟,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看向东陵阳,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到:“人族对异兽恐惧连连,我虽然可以用这副打扮混进去,可是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叫毕方吧…” “你这幅打扮也不行,在异兽眼里你恐怕是一代美兽,绝代风华,可惜在人族眼里,你就是个怪胎啊…”东陵阳看着眼前的白瞳少女笑道, 但随即他立马变了脸色,赶忙向后闪去, “唰——”的一声,一把战戟劈在自己脚前,老者吓得蹦了三尺高,惊恐的说到:“你,你疯了?!” “早就知道你肯定会笑话我,我这化形是第一次展示,就给你看了,你还在这里百般嫌弃!就是找打!”少女气的白发飘扬,不断挥舞着战戟向东陵阳砍去, 东陵阳不断退后,不断大喊: “你这臭鸟!长得丑还不让人说!老夫看你从小到大,没想到越长越丑,脾气却是一如既往的烂!” “啊啊啊!我和你拼了!” 一时间,这片地区,被火焰所覆盖… 燚城,王宫入口, 禁军已经失守,赵府的大军已经冲了进去,只是赵明德没有想到的是,黑甲士和赵府大军气势汹汹的杀入王宫,而在他们后方,则有大队人马,不断集结,将王宫出口团团围住,原本繁华的集市,这一刻早已面目全非,激烈的战斗让这片土地满目疮痍,周围不断逃窜的百姓们,甚至认为这是一场策划已久的造反, 城安司早已停候在附近,主力并入了合流的队伍,分出几支小队组织清扫街道,燚城四方城门紧闭,并加强了防守力度,一些没来得及进城的百姓商队,被士卒们一一驱逐,彻底封死燚城的大小出口。 而权府这里,情况也不容乐观,南荒北荒的人马早已聚集,并与人交起手来,虞清文怀里抱着粉色小兽,在纪严沙从的掩护下,不断后撤, “夫人,这燧岳卒太过强悍了,非常人能敌啊!”纪严咬牙击退一位敌人,对虞清文说到, “没想到这次连泉国境内和黑甲士齐名的燧岳卒也参活进来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寻儿他们那边了。”虞清文疲于应对,费力的回答到, “你们人族可真有趣,杀一个还不够,还要带上整个族群,本座真是不解,这是有夺妻之恨啊还是有杀父之仇呐,用不用这么拼??”躲在怀里的粉色小兽捂住眼睛,耳朵收起来堵住外界轰鸣的声音,绝望的抱怨道, 听到小兽说的话,虞清文眼色一凝,挥舞的宝剑甚至都慢了一拍,神色复杂,向后退去。 泉阳宫, 整座宫殿内已然倒塌,子车舒阳飞速撤了出来,他的脸上布满了汗珠,殿外的大风吹得他一阵激灵,他明白这不是什么好现象,这是他命痕能力消耗殆尽的前兆,没想到这百怒身后的黑衣人单凭这充满爆炸性的球体,竟把叠灵期强者逼到如此地步, 他有些无奈,周围没有趁手的兵器,他原本快速的袭击掉几位黑衣人,除了从他们身上拿到了几个破炎弹,自己还无法使用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可用, 这时,剩下的几位黑衣人从废墟中走了出来,他们还是人手一个破炎弹,看着子车舒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其中有一人不断记录着,生涩的话语让子车舒阳知道这些人并不是泉国的人,而且也不是其它的国家所使用的语言, “敢问各位,你们来泉国,还深入王宫,究竟想要什么?”子车舒阳扔掉已经不能再用的木板,沉声问道, “你,妮不必指导!(你不必知道),腻焖甲组上呗浮着可啪的李良!(你们家族上背负着可怕的力量!)”为首的黑衣人操着不地道的泉国语言说到, 子车舒阳顿时笑道:“我刚才听你们和百怒小儿的对话,还以为你们是他私藏的杀手锏,现在一看,也就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是不是啊?寻儿?” 说完,便有一道彩光飞过,随后跟着他所熟悉的声音: “那必须!就这些,寻儿几招给他拿下!” 第十章掩盖多年的父爱 一切都赶上了,面对黑衣人人多势众,子车舒阳正愁分身乏术,就看到自己宝贝儿子前来支援,虽然白天见识到了赵府公子的利害,但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儿子失望过,因为他,是厉平将的后代!权府的人,不会去做那些龌龊的行径。 “爹,这些人,昨晚我见过!”子车寻看着眼前站成一排的黑衣人,跟子车舒阳说到,他眼神凌厉,在马背上他恢复了一些体力,虽然损耗的命痕没有恢复,但是他发现在极其难熬的几分钟内,熬过去以后就会好很多, 这招用多了不会变成受虐狂吧?子车寻后怕的想到, “寻儿,这帮人手上的东西很是古怪,有摧枯拉朽之能,小小东西却能爆发出**的威力!”子车舒阳眉头紧皱,提醒道,虽然现在他们处于上风,但对于这陌生的黑衣人还是得防! 黑衣人看到这俩父子齐聚,本身就不好对付的子车舒阳再加一个权府的年轻小将,百怒去找援军到现在还没回来,眼看己方损失巨大,他们相互看了看,点点头,脚尖点地,跃至高空,双手同时出现破炎弹,向子车舒阳二人掷去, 子车舒阳回过头来,看着子车寻笑道:“这几年父亲隐匿实力,也没教你什么武功,这次就借这次机会……” “好好给你上一堂课!” 说罢,双手向下虚握,眼睛微闭,片刻后,在破炎弹即将砸到他们面前时,他双眼突然睁开,两道金光从他眼中射出,直接将沿途中的迎来的破炎弹击碎,没有产生恐怖的爆炸,只是单纯的破坏,在剩下的破炎弹也接踵而至的时候, 子车舒阳金色双眼收敛,呵到: “封应变!” 只见子车舒阳发量猛增,直至挣开发带,一头长发在疾风中摇曳,只见瞬间,子车舒阳动了,人形闪动,却不见其落脚之处,如闪影一般飞快的冲到那些破炎弹前,极速冲来的破炎弹在他面前仿佛是缓缓移动一般,指尖轻点,将那些破炎弹弹了回去,步伐施展,瞬息间来到那群黑衣人身后,在他们身体反应根本来不及的时候,把他们一个个扔向那无序的破炎弹,甚至将他们的斗篷一一撕裂, 一切动作完成,他闪回子车寻身边,闭上眼睛,用其中的斗篷一角捆住自己的头发,笑道: “准备完成~” “轰——” 子车寻长大了嘴巴,短短几息时间,这群正欲发动攻势的黑衣人就这么被父亲解决掉了,甚至并没有太费力,单纯的借用风元素控制其破炎弹的走势,借助难以让人接受的速度将敌人送向自己的枪口, 自己这位父亲…从记事开始就是低调稳重,无论如何都不与人结下矛盾,处处让人三分,没想到曾经一度认为没有男子气概的父亲,在权府危难之时,竟如此可怕… “果然不出我所料,怎么样寻儿?这是咱们权府祖传绝学——【封应变】!能快速的提高自己的多方面潜能,从而达到以快制胜,以奇制胜!”子车舒阳拍了拍子车寻的肩膀,伸手接住了在空中盘旋了许久的彩色小鸟,继续说到: “寻儿,我希望你记住…现在虽然那些歪门邪道的制式武器雄起,但是人们对命运不屈的那种精神是不能忘的!只能不断磨练自身,让自己的强大来证明,人不借助外力,一样能行!”子车舒阳一把拉子车寻上马,虽然不知道百怒去了那里,这些黑衣人尽数团灭,他的援军却不见踪影,这多少有些奇怪, “寻儿,你刚刚过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禁军向这里赶来?”子车舒阳意识到了不对,不禁问道, “爹…,我也想问,刚刚这彩色小鸟带我来的路上,除了不断向城头涌去的禁军,基本没有人拦我,这才让我能这么快的来到您身边。”子车寻坐在父亲身后,第一次觉得这么有安全感……回想起小时候被欺负了…别人家的娃娃都是去告诉自己的父亲,然后再告诉教书的先生,总是有解决的办法,而自己,受了委屈只能和娘亲诉说,面对沉默的父亲,他觉得很无力,他多么想拥有一位像别人一样伟岸的父亲啊… 伴随着长大,这个念头也渐渐退去,成年的自己,明白了父亲的不易,权府没落,不得不在水深火热的王都之中侥幸生存… 可是,自己一度瞧不起的父亲,自己一直希望能像别的父亲一样保护自己的父亲…… 竟然是泉国第一高手!甚至是煌承大陆的第一高手! 在外人看来,子车舒阳是连命痕都没有的废物,但那些瞧不起权府的人,眼光短见,竟然想不到连命痕都没有的府主,是靠什么?让权府依旧矗立于四府八荒之列? 在自己出事儿后,父亲…始终是站在风口浪尖的第一线…为自己尽量创造绝对的局势,想到这里,子车寻的眼眶湿润了… 是啊,又有那位父亲愿意看到子女受了委屈啊…只是为了儿女们更好的成长……愿意默默无闻,被人轻视,嘲讽,承受着原本不属于他的痛苦… “寻儿,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说赵开济也被救下,那就说明布局的百怒已经满盘皆输,但是他在关键时刻没有和黑衣人一起拼死一搏,很明显有两个原因,要么是觉得这不是最佳的搏命时期,要么就是在此刻,他有了比杀了我还要重要的目的!” 子车舒阳骑马向赵开济和赵明德休整的地方驶去,不断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片刻后,他抬起头来,表情凝重,冷声问到:“寻儿你刚刚说赵明德带着黑甲士和赵府的人杀进王宫了是么?” 子车寻愣了一下,下一刻也是反应过来,惊呼道: “百怒一开始就是为了引赵明德过来!只是没有想到诱饵并没有成为真正的诱饵,但是结果是一样的,因为王宫高耸入云,传达消息极为不便,就算宫里安插的眼线获知消息,都无法第一时间报回,因为这样,不断恐慌的赵明德才会因为担忧而失去了冷静…带兵进宫……” “无诏带兵入宫,无论原因,一律按谋反论处!夷九族!”子车舒阳低沉的说到, “我们必须尽快去和赵明德他们汇合!一同撤退!保留兵力,如果那帮黑衣人的破炎弹禁军也会有,那黑甲士和赵府的人只会白白牺牲,一步步损失自身力量,降低在燚城对百怒的威胁。” 说完,子车舒阳加快的速度,向漪涟殿驰去。 漪涟殿,百漪命趁乱躲藏起来又被发现抓起来的太医给赵开济简单的疗伤止血,暂时缓住了伤势,赵开济毕竟是素灵期巅峰,身体强度也有了一定增幅,除了一些致命伤势,在太医的妙手回春下,已经大致有了好转,赵明德则是着急的在殿外等待,他带了亲卫和周围的禁军厮杀着,而赵府和黑甲士的支援却久久没有上来,自己率领的几千军士现在也是所剩无几,在勉强抵御着, 他实在想不明白,王宫禁军并没有重形武器,而黑甲士和赵府军队都有着投石车等火炮,面对如此猛烈的进攻,按道理早已冲破王宫,和本部汇合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后方出事儿了? 而此时此刻,王宫外早已是一片寂静,一支举着带有【夏】字旗帜的小队不断搜寻,翻动着那些尸体,检查是否还有幸存者,如果是王宫的禁军和夏、杨家的人,则是急忙送上担架,如果身上或着装是有【赵】、黑甲士的特点的,则是再补一刀,确认没有气息后再探寻下一个, 百怒在宫门口,看着那一地尸体,惨笑到:“本王给他们机会了,只要不反本王,就不死,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说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一旁身着铠甲的男子听后向前一步,抱拳道:“王上,这些人硬闯王宫,按律都是要夷灭九族,无一能逃的啊。” “不。” “不不不,你这话说的不对。”百怒捋着自己的一撮小胡子,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继续说到:“本王是仁君,对列强百怒对百姓百仁,这乃是先王为本王取此名字的由来,所以啊,夏元吉,你哥殉国,不幸被逆贼所杀,而你!现在是本王的左膀右臂!” 他一甩衣袖,伸手搭在夏元吉的肩上,笑道:“本王会让你看到,在本王拿到本该属于本王的东西后,一扫诸国,成那千古一帝的时刻,你们夏家,是最大的功臣啊!” 夏元吉一听,立马单膝跪下,低头抱拳,回道:“谢王上嘉奖!末将定要助王上顷生之力,为王上肝脑涂地! 百怒哈哈大笑,声音压低,眉毛一挑,笑道:“所以,和你一样,那些黑甲士,曾经也是本王的得力干将,只是一时糊涂做了傻事儿,咱们应该宽恕他们吧?所以,他们就以烈士授封吧,今晚此事,对外就说黑甲士抵御逆贼!勇当其冲,只可惜中了赵府奸计,全军覆没,本王甚是痛心啊!” 夏元吉依旧跪在地上, “喏!” 第十一章汇合 子车舒阳回想着方才的打斗,在宫殿内,那群黑衣人手持破炎弹,并且人数很多,给自己造成了不少压力,可是随着百怒一走,压力顿时小了下来,才能在寻儿面前露一手, 现在一想,百怒这一套计谋,八成是没有想到自己重修命痕,并且突破四层,完成叠灵,那么,按照原来的方案,百怒应该只会让杨本修一人留下对服他,而以他为诱饵,则能不断的吸引过来赵府和权府的人马,那原本在自己眼前暴露的黑衣人则… 会全数去帮助禁军来镇压两府的人, 而他们并不知道百怒已经有了破炎弹的这张底牌,就算黑甲士有投石车,但面对更灵活、更快捷、伤害更加猛烈的破炎弹,是根本抵挡不住的。 “寻儿,你娘那边怎么样?” 子车舒阳完全没想到自从寻儿回来以后,百怒以逸待劳,突然发起刁难,恐怕早已料到权府和赵府会双双联合,谨慎的赵开济绝对不会因为传闻而断定有关寻儿的谣言,必定会进宫来找月霞公主,这样一来,因为寻儿的事情,他,是不得不来,而赵开济,则是因为自己,和未婚妻的名誉,也是不得不去面对,去漪涟殿寻找百漪,自己如果没有突破,那么,今天的结局根本无法想象的。 “娘那边有沙从、纪严两位叔叔,原本百怒调过去的黑甲士,赵帅调过来支援了,现在那边应该只有南荒、北荒的人马驻守,应该是没问题的。”子车寻坐在马背上,看漪涟殿离他们越来越近,那些守卫王宫的禁军也源源不断的多了起来,虽然根本拦不住已然叠灵期的父亲,但还是起到了干扰作用,让他们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但还是在最快的速度下,他们看到了漪涟殿,甚至看到了围城几圈,不断抵御禁军的黑甲士还有赵府的亲卫们, 看到那些不抵禁军猛烈攻势而倒下的赵府亲卫,子车舒阳不禁感叹到,这上午还在权府耀武扬威,毁掉权府门面,打伤无数仆从侍卫,可现在,却为了保护自己的少主和府主,誓死抵抗禁军的强攻… 能培育出这样的家丁亲卫,也难怪赵府水涨船高,一跃至四府之首,只是不知,这次权府和赵府共同面对的危急,是否会将现在的局面所打破。 见到子车舒阳和子车寻策马归来,黑甲士拼死开出了一条路,让二人飞速冲了进去,然后又立刻围上,继续抵抗禁军的进攻。 漪涟殿,内殿, 子车舒阳和子车寻快步来到月霞公主所在的屋邸,在床榻上看到了已经昏睡过去的赵开济,还有一旁来回踱步焦虑的赵明德,而百漪则是候在赵开济枕边,子车寻看到这幅场景,回想起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家人定是比他们还要焦急,这次他是真的给两家带来了危急, 一旁的父亲仿佛看懂了儿子的想法,伸手拍了拍子车寻的肩膀,向前走去,看着满头冒汗的赵明德,问到: “明德兄,我和寻儿来这儿的路上,看到无数禁军将这里团团包围,你部署在外面的兵力似乎有些少了吧?” 赵明德停下脚步,伸手搭在子车舒阳肩上,沉声到:“我为了节省时间,兵分两路,挑选两队黑甲士和我的亲兵率先进宫,后面的黑甲士们则是动用投石车将王宫炸出一条路来,事实证明,本帅的想法是没错的啊,要是来晚一步,吾儿命怕是要休矣!” 听完赵明德的话子车舒阳则是眉头一皱,挣开赵明德的手,略感无奈的叹到:“明德兄你糊涂啊!难道这么多年,你们赵府连在百怒身边的眼线都没有么?百怒!他,不知道他从那里弄出一种新的制式武器,威力惊人,最适合就是居高临下,对付你的黑甲士了!” 赵明德听后,也是当场蒙了一下,他早已听到外面的厮杀声不断逼近,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援军到了,从子车舒阳的神情上来看,这事应该不会有假,那么… 赵府的黑甲士,还有那些精英强将,岂不是连敌人的面还没见到,就被击垮了么? 赵明德有些不甘的问到:“我原本安插了很多亲信,可这次王宫封禁,他们也无法告知于我啊,还有你说的那新的制式武器,很厉害么?我堂堂泉国第一的黑甲士,难道还敌不过一个制式武器么?” “……” 子车舒阳有些无语的看了看赵府府主,有些不明白他是有什么自信心,面对那诡异的破炎弹,但也难怪他不知道,既然百怒要动他们两家,肯定是尽可能的防止这些机密的泄露,权府自从二十年前没落,跌出四府之列,不用说眼线了,能有南荒北荒的实际掌控权就不错了,看来这次百怒是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啊! “新的制式武器,我听百怒和那些人的交谈,应该是叫做【破炎弹】的东西,形状和球体类似,不需要炮膛的发射,使用者应该是可以直接投掷,极为难缠,因为制式武器的特性,就算是拥有素灵期的能,都无法将其分解,只能用东西在其引爆前击飞或者阻挡…”子车舒阳大致解释了一下破炎弹的威力, 一旁的子车寻双手叉腰靠在柱子上,视线一直停留在赵开济床榻边的月霞公主身上,他还是不明白,针对赵府的行动,为什么要让自己和百漪产生纠纷?虽然他知道了可能是因为小兽,甚至是符灵界的秘密,那百怒大费周章,甚至牺牲自己女儿的名誉,也要逼赵、子车两家就范,未免有些太过极端了吧? 子车寻被眼前父亲的强势给干扰了,甚至一瞬间觉得百怒走了一步烂棋,不过造成这步棋走错的原因,则是子车舒阳的隐忍的程度之可怕,连百怒都未曾想到,一个命痕破碎的废柴,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天赋和气运! “既然是这样,那我黑甲士岂不危在旦夕了么?”赵明德沉思半晌,一脸焦急的说到,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明德兄你掩护令公子,然后我在前面开路,咱们尽快和王宫外的将士汇合,不要再损耗战力了!”子车舒阳想出了现在他们唯一能走的出路,说到。 “这个方法甚好,的确,百怒小儿猖狂,竟然如此对得我赵府!带老夫回去重整旗鼓,再杀回来!”赵明德双掌一拍,便向殿外走去, 看向走远的赵明德,子车舒阳叹了口气,面对外面的层层包围,能活着逃出去已经是大幸了,是否还有战力杀百怒一记回马枪,这还有待考究… 就在他准备起身和儿子一块儿向殿外走去时,一道微弱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带上我吧,有我给你们开路,你们活着出去的概率会大些…” 说话的是被子车寻一直盯着的月霞公主百漪,她缓缓站起身来,继续解释到: “父王有他的苦衷的……但是我既然是赵府的儿媳,定然是不能视其陷入危机而不顾啊,所以劳请历平将假装劫持与我,逼殿外那些禁军不能攻击你们,至少到我父王前,他们是不敢贸然出手的。” 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子车舒阳叹了口气,恐怕连这姑娘自己都没想到,原本嫁入当今泉国最有权势的赵府,以后基本可以高枕无忧,却没想到自己父王首先就要除掉他的老亲家… 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用身边几名赵府侍卫的武器,运用叠灵期的能力,重铸成了一把弓弩,但是与一般的弩箭不同,弓弩本身是一种柔和的线条,显得浑圆笨重,但是他右手拿着的箭矢则是凌厉无比,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尽显阳刚气概! 十寻看的则是两眼冒星,这就是命痕五层和四层的差距啊!有了叠灵期,虽然还是单一的元素操控,但是其范围,掌控方面都有了质的飞跃,也只有叠灵期的大能们能面对千军万马,变换种种武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是为父最喜好的兵器【闭血鸳鸯弩】,原本是一位好友所赠,今日原本用来防身,可是没想到百怒竟然连我的‘废物’都怕,连让我带到入宫的胆量都没有,那把真正威力无穷的鸳鸯弩啊,恐怕是要被百怒夺去啊,有点心疼。”子车舒阳摸着弩机的表面,有些惆怅,也是因为自己因为寻儿的事情冲动了些,还是对百怒的戒备少了几分,才造成现在权府底牌基本全部摊出,却拿百怒毫无办法的局面, 不过他没见过过子车寻使用的命灵咒,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儿子也有了一个像样的底牌。 时不我待,子车家、赵家两大家族放下成见,为了在百怒的诡计下平安逃生,结成联盟,现在更是权府和赵府存亡之时,出发前,赵明德扶了扶背后背着昏迷的赵开济,看向拿着鸳鸯弩的子车舒阳,一脸讶异的说到: “你这五层还真的给破了??” 第十二章晏秋儿 一路过关斩将,有赵明德亲自用板斧开路,子车舒阳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而子车寻则是躲在人群中,慢慢恢复着自己的状态,毕竟自己这个命灵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轻易放出来的。 面对战绝远远次于自己的禁军,赵明德板斧挥舞间,不时的嘲讽子车舒阳:“你这弩箭威力不行啊,你儿子那一个光球,顶你十来发的威力啊!” “光球?”子车舒阳回过头,一脸疑惑的问到, “嗨!到现在了你还藏着掖着,你们权府可真是会玩,任谁能想到,这没落的一个家族,不仅有一个叠灵期强者,更有一位能轻松一搓,就搓出一团光球,那威力可叫个可怕啊!”赵明德感慨到,他一直以为统领军权,掌握宫中大量重臣支持,更有一个驸马儿子,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子车一家,有这么多底牌。 寻儿竟然有这般能力吗? 子车舒阳不解到,但是儿子在自己身后,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不能再分神去询问这些了,他回首看了看身边的百漪,现在他们已经快要杀到宫门前了,只要越过窄巷,基本是没有如此多的禁军纠缠了,因为由上而下的螺旋梯道, 一本都是十格为一人驻守,而他们是往下冲,禁军是没有办法阻拦的。 王宫出口, 酉时, 百怒盘坐在高台上,他一直都喜欢居高临下,这种俯视众生的感觉,很好, 夏元吉候在他身旁,不断的有士卒来向他汇报进展,一开始,他只是简单的做了回复,但是慢慢地,他的神色凝重了起来,紧接着,他回过身去,低声和百怒说了些什么, 后者更是惊讶,眉头紧皱,眼神中的杀意更加浓烈,他用那略微沙哑的声音说到: “务必把这些人永远的留在王宫里!至少要拖到权府的人尽数被你们夏府和东荒的人抓获,抽调些兵力,我对那些人,不放心。” 夏元吉点头领命,随机向身后的部将们进行派遣,并要求城安司加快力度,安稳民众情绪。 燚城某处, “夫人,他们快要追上来了!”一个用刀不断抵挡箭矢的男子吃力的说到, “沙从,坚持住,只要等赵明德那边得手,这些人自然会撤退的!”一位妇人怀里抱着一只幼兽,那小兽头上的树苗生机黯淡,很明显是受了严重的伤所导致的, 虞清文单手挥舞着宝剑,击飞一些飞石火燧,减轻着纪严沙从的压力,她怀里的小兽极为虚弱,刚刚从府中撤离之时,就是这只小兽用仅仅命痕二重的身躯,替她挡下了暗处的一道袭击,目前小兽已经近乎昏迷,形式不容乐观。 权府和南荒北荒目前所拥有的的人马,几乎损失了一大半,权府本身兵马就在边疆,子车寻归来时也是转交了兵权,只带了一队亲信回来,这次遇袭,很多权府高手死于围攻之下,死不瞑目,其中不乏泉国赫赫有名的战将… “夫人,我看这些人多半是百怒的禁军和杨家的军队,东荒这狗东9西被赵府抛弃后选择投奔了王室么?”沙从微微皱眉,拔出左臂上不慎中的一箭,咬牙说到, 虞清文利用身边碎木重组了一面木盾,为纪严挡住部分攻击,掩护其修整, “这杨家本身就有自己的算盘,当时赵府要夺四府第一,他杨家也有争八荒之首的意思,但是恐怕贻误时机,惹赵明德大怒,故而以这东荒来打压其对手夏府。”纪严这边在前方开路,回头和沙从解释到, “奇怪了,为什么街上这么安静,这个点大伙儿不应该就这么在家里闷着吧?”沙从用撕下来的衣服边角包住自己的伤口,看向周围,疑惑道, “应该是城安司提前清路过了,我感觉这次百怒是对咱们是下定决心要拿下了,只是城安司应该还有其它的事情…比如去王宫那边抵挡赵明德的军队?”虞清文猜测到, “应该是,城安司这帮人,战力低下,来阻挡咱们也是送死,所以百怒撤走他们也是有道理的。”纪严回到, 然后他追着杀死了一名东荒卫,回过头来,不由得说到:“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东荒卫,实力这么这么弱?”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那个样子啊,那有人还没打就扔了兵器就跑的啊。”沙从看着远处已经跑远的东荒卫愤恨的跺了一脚, 虞清文不由得心里一紧,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蹊跷!。 杨修为看着眼前不断逃窜的权府人马,一脸不屑,自己父亲进宫就是去收拾那废物府主,自己再将这权府的人尽数拿下,那时候,八荒之首,肯定是他们杨家的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挥动长矛,向前方一指,嘶吼道: “东荒卫!在我们最黑暗的时期,是王上收留了我们,而今日,为王上效力的时候到了,一个小小的权府,大家千万不能放走任何一个!杀!杀杀!” “杀——” 东荒卫举着各自的武器,加快速度,斗志昂扬,追击着吃力抵挡的权府人们, 看到眼前的士气,空前高涨,杨修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随他们一同追击时,一把红色绸缎绑住刀柄,上面有很多缺口,但是刀刃并未起卷,为什么能知道没有卷刃,因为这把刀所指的方向,正是杨修为的额头! “扑通——” 躲闪不及,他被一刀砍下,在摔落的过程中,他感觉头颅里的**在不断翻滚,虽然在尽力控制,但他还是脸着地摔在了石板镶嵌的街道上, 在身边比较近的东荒卫的搀扶下,他才慢慢缓过来,看向一旁钉在地上的宝刀,自己头盔也有一半卡在那刀尖上,另一半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碎的渣都不剩, 他大幅度的喘息着,毕竟命痕三层天灵期境界,肉身有一定的强化,但是他依然感觉到自己的几颗门牙,有那么一丝松动,吐出一口鲜血,他看到前方一个快要消失的人影—— 一个光头男子,向自己竖起了小拇指,然后给了一个白眼就回过头了,只是在回头的过程中,他还说了句话, 虽然听不见声音也看不清口型,但杨修为大致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摇尾巴的狗……” “……” “东荒卫!给我杀光他们!” 杨修为暴怒,他一脚将刚才所骑乘的战马蹬翻,向前冲去。 “呀!夫人,我没武器了!”沙从捂着臂膀上的伤口,一脸委屈到, “你呀!都这时候还这么轻浮,你要是一下杀了他也算,你这不是给对方增加士气么?”虞清文一脸黑线的说到, “夫人我也不想啊,原本是肯定能将那gui子小)脑袋顺下来的,可是胳膊受了伤,角度有些偏…”沙从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尴尬的解释到, “跟你的亲卫们要,府主昨晚也给你准备好了,品质稍微次点,但是勉强够你用。”纪严给了个白眼,向沙从说到, 沙从双掌一拍,顿时大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啊!那我就一刀一刀把那gou东西分了!” “只有一把。” “……那等咱们出去了,我再砍!” “好!” 此时,异兽森林外围,人族禁区, 东陵阳看着被自己一番打扮过的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禁赞叹道: “这才有老夫孙媳妇……福祥并存的接引兽的样子嘛~~” 那少女经历了一番改造,除了身上的衣服没变,但是瞳孔、唇色和眉毛的颜色都已经很接近人族大部分人种的颜色,不再显得怪异,一眼望去,那窈窕淑女,定有倾国倾城之能, “你这【形意符】,我也想学。”少女看到额头前漂浮着的淡蓝色咒文,她不是一次两次见到东陵阳施展符咒了,可是每一次都是不同的花样,可是一想到异兽就算通灵,也是没有办法绘制符咒,更不用说使用符咒了, 想到这里,她的神情不禁失落起来,她嘟着嘴,呢喃到:“一瞬间,突然羡慕那些又臭又丑的猴子们了,凭什么他们能绘制符咒呢?” “可能他们是人类变得吧哈哈哈,你们异兽有本命神通,这也是人族怎么也学不来的啊~”东陵阳笑着安慰道, “我想好我叫什么名字了!”少女突然抬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老者, 后者被下了一跳,身边围绕的符咒运转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分, “什么?说来听听?” “唔…不知道你们人族有没有其它含义。”少女用手攅着自己的秀发,就像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般, “晏秋寒!” “???”东陵阳一脸不解,他还以为这姑娘至少会给自己名字里带一个【毕】字,没想到,和她性格不搭、和她属性也不符的几个字,就连姓氏,都不知道是从那看到的, “不好不好,不适合你,我觉得姓可以保留,名字就改成秋儿吧,寒字和你实在是不搭…”老者捋着胡须,装模作样说着, “晏秋儿?我怎么觉得像是在说眼球呢?” 少女一脸疑惑, “…眼球?你还眼珠呢,就这个了!”东陵阳摆了摆手,望向天空,说到: “名字定下来了,你现在就动身去泉国王都燚城吧,一个小国家,闭关太久,我也记不清泉国到底怎么样了,总之我的后代绝对是王侯将相!差不了!总之越靠近我的血脉,你手上这把战戟,就会震动的越发厉害,给你感应越发强烈,有这个提示,你应该能找到老夫的后人吧?” “应该…能吧。”晏秋儿握着这把不轻的战戟,联想到这东西在震动着,会不会把自己给晃散架… “那一切就告辞吧,结界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记住!你一定要把新人界主安全接回!不能出任何乱子!”东陵阳周围的符咒在不断的飞速运转,淡淡的形成了一个金色光团,外表散发着热浪,真真狂风刮起,黄沙滚滚,异兽森林边界则是飞沙走石,异象在不断扩大, 只见那火焰光团逐渐飞向高空, 一道悠远的声音传来: “记住,老夫的后代不会是凡夫俗子!定是那国家栋梁!最次也是个官儿!老夫的后代…就交给你了……” 晏秋儿紧握手中的战戟,望向不断远去的东陵阳,几分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在心底,向远去的老者保证。 第十三章入城 子车寻看着父亲和赵明德还有无畏的黑甲士们在前面用血肉之躯开路,而自己命痕力量却仅仅停留在了二层不再恢复,就相当现在他的实力就是个非常普通的,甚至连府里的亲卫都不如。 在子车寻为自己不能帮上忙而愧疚时, 前面的战况也是非同一般, “老弟,你这弩箭也是给力啊!”赵明德在前面几乎快无聊的不知道做什么了, 因为叠灵期的元素感知能力,子车舒阳总能先他一步的发现敌人,并且将弩箭射出,击杀对方,这螺旋坡道,虽然不窄,但是禁军布局比较分散,又有自己的亲卫阻击,赵明德基本就碰不着敌人, 自己从巷战的血战杀出来,正要继续斩杀百怒的走狗,愈战愈勇之时,现在又突然感觉没事儿可做了… “你就让你的侍卫给你搭个床,你躺上面去看我们突围吧!”子车舒阳一脸鄙夷,刚脱离危急,这赵明德就明显怠倦下来,看来他还是对自己的黑甲士充满了信心啊… 也是,泉国十四个兵种,黑甲士位列第一,仅次于百怒亲自为帅的燚士了,因为泉国国境大小八九座城池,刚好分给那四府八荒,主将统帅一般都在燚城勤王,边关城池有王室派遣的人马监军,互相牵制,这一次赵府的黑甲士调动,也是说明了这一点,为什么又归赵明德统帅,也只能怪王室不力,没能彻底掌握这支军事力量, 不过百怒当初这么做也有他的想法,只有把军队充分的交给统帅将领,那些将领才会付出百分百的精力去磨炼这些兵卒,而在关键时刻,予以敌国最致命的打击,但是,卸磨杀驴,如今的事情,百怒心底也是有些不忍,但是为了他心中的大业,只能牺牲这部分泉国的精英了! 王宫除了王室有快捷的升降平台外,一般出入王宫的人只能耗时耗力的爬坡,这也造就了泉国重要官员,至少体魄强健,不会耽误国事,至少百氏王族是这么想的。 泉国边关城池——士垣城 源源不断的车队在城门前出入,因泉国刚刚打了胜仗,民心所向,其他国家投奔或前来贸易的百姓商人更是络绎不绝, 但对于边关守军来说,压力却是更加的重了,在他们的这一道防线,是绝对不能出现纰漏,严防严卡,详细问询, 从这里进出泉国的大部分都是流亡的北方难民,就目前人族发现已知的煌承大陆,泉国地处大陆中央靠西,往西接壤人族禁地——异兽森林,往东及南方则是属于两个邻国的地域, 自人族领主各自立国以来,大小吞并,大陆上逐渐形成了两大帝国,脱离了诸侯的范畴,为一方霸主,北方以天峰帝国及其依附的三大王国:天庆、日泉、荞国,南方则是以弓宁帝国为中心,向上扩散出泉国、万山国。 但在南方战线这里,并没有统一的战线,对于历代泉国国君,臣服于弓宁一直是心头上抹不去的伤疤,五百年前,泉国疆土本是涵盖整个南边,因其领域多含火山、江川河流等景貌,故称“万泉之国”,简称泉国 在其鼎盛时期,不仅威震天峰帝国,令其数十年不敢南下,甚至当时国君为了证明其国力,举全国之力,浩浩荡荡向西挺进,闯入人族禁区,探索那一切都是未知的异兽森林, 虽然结果是大败,甚至是惨败,不仅是大军覆没,亲征的国君更是当场被灭,导致当时的泉国上下大乱,边境不仅拼死防守异兽们的反扑,更是得抵御北方蠢蠢欲动、等候多年的虎狼之师的入侵, 然而泉国全部抵挡下来了,异兽的攻势并不是很强,甚至半天不到便逐渐退去,舒缓了西边的压力,而对于北边的天峰帝国,储君临危受命,率领国内为数不多的军队,硬生生的将天峰铁骑击退,并且连斩天峰几员大将,吓得天峰屁滚尿流,溃不成军。 可是自那以后,泉国国力便一蹶不振,国内男丁的大批量损失,导致新一代的明显断层,人口缺失,粮食产量跟不上消耗,也许是异兽们的诅咒,泉国这座大厦很明显的出现了坍塌的痕迹。 紧接着因新任国君根基不稳,根本无法解决百姓的基本生活的问题,各地接连起义,短短两年,泉国一位大将率兵夺权,将国王处死,假拟诏书,宣布泉国灭亡,用一个月的时间将百氏王族驱赶至边关,西邻异兽森林,毫无发展之地,北迎天峰,将其几乎送上绝路, 面对危机局势,夺权的大将则是采用劳力分离的办法,组织部队,将体弱多病,几乎丧失劳动力,命痕层数低于二层的人通通送到残存着的百氏王族领地,留下的则是命痕二层以上的精英,因为小小的百氏领地根本放不下多少人,所以他们又分出一批,遣送至东北方向,让他们在穷山僻壤的环境里苟延残喘。 但毕竟是强势所逼,不得民心,那大将自立为帝,建国弓宁,也是短短两年时间,各种问题不断涌出,国力衰减,万泉之国的底蕴也慢慢被消耗殆尽,逐渐丧失了对百氏王族的掌控和东北山脉地区的管辖,两方领主抓住机会,百氏王族励精图治,在其领土百姓安居乐业,更有不少泉国遗民前来追随,慢慢攒下了一定基础,伴随着复仇的怒火,泉国以那弹丸之地,遂以复国;那东北山脉居住的百姓,更是在艰苦的环境下,磨炼意志,提升命痕,终于在其中诞生出一位命痕四层素灵期的高手后,也自立为王,划地封国,名为万山。 对于这两个地方的丢弃,弓宁帝国不得不联合北方天峰分裂出来的国家——天庆王国一同对付,慢慢的形成了四分五裂,南北对峙的局面。 晏秋儿跟在一队商旅后面,看着他们陆陆续续的拿出一张什么东西递给守城卫士,然后一顿排查,才放进一个,看这般情景,她顿时着急起来,那东陵阳走得轻松,好多事情都没有交代,她只是一只刚化形的异兽,什么人族规矩根本不知道,要放以前,她定会施展双翼,不用说这边境小城了,就连泉国都城,她都飞去小憩了一番,就是回来被东陵阳训了半天, 现在符灵界主还未登位,她身为高等异兽,是必须要以身作则,不能打乱现在的人族和异兽的和谐局面,所以一时间局限起来。 从禁区出来,她随便捡了几块儿烂布遮住自己,尽量将自己弄得不是那么显眼,因为她实在是太惊艳了,经过东陵阳的打扮,化形所残留的异兽特征都被掩盖,只剩下了那份属于她的原有样貌,不掺杂一丝杂质,红色长发被【形意符】改编成了黑色,只是细微的能看到几缕暗红的秀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异兽化形便是如此,吸天地灵气,夺万物造化而炼就命痕, 如若达到五层叠灵期,异兽则可以化形为人族样貌,除了身体本身的特征不容易改变,但是从远处看去,几乎是分辨不出来的,因为符灵界的规定,没有界主指示不得随意出去,所以那些化形的异兽也不知道自己的样貌和人族有那些差别,单纯的认为自己和人族无异, “姑娘,你这是和亲人们走散了么?” 在她身后,传来一道和蔼的声音,回过头去,一位老者站在她身后,晏秋儿眨了眨眼,然后伸手捂住小嘴儿,惊呼道:“哇!尊主你没走?” “什么尊主?”那老者看了看周围,发现除了自己其他人离得相对都比较远,然后他微眯着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问到:“你是在说我么?” 晏秋儿转过身来,把破布往上拉开,让自己的视线开阔些,但是她下一刻就沮丧的拉下了小脸,原来这老人身上也就命痕一层的微弱气息,而且长得和东陵阳相差甚远,只是身高体型较为相近,一副佝偻的颓废模样, “对……对不起,我看错人了。”她脸颊上飞过几道绯红,为了不让对方看到自己,她又飞快的把黑布拉上,然后又断断续续的补充道: “请问…您有什么事儿么?” 老者看晏秋儿一副羞答答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一张嘴,那缺了好几颗大牙的牙槽就露了出来,满脸的皱纹快要拧作一团,他用那枯黄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胡渣,虽说是胡渣,但很明显的能看出来是简单的用利器简单的割去所留下的,参差不齐, “姑娘,老头子是打昔阳城里住的,你这是北边来的难民吧?”他笑够了,依旧用和蔼的语气问到, 他的腰很明显受过伤,因为刚刚抬起头来笑了笑,现在就得用手稍微扶着一旁的篱笆来缓一缓, “我么?唔……嗯,我从天峰来的!”晏秋儿想了半天,依稀想起东陵阳和她提起过的一些城市,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一时间,嘈杂的商队变得安静下来,前面几个盘查的士卒也朝这边注意,甚至有几名士卒已经起身,向她和老者的这个方向走来, “哎哟我的闺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大声啊!”那老者见势不妙,也顾不上老腰的疼痛了,赶忙解开衣袖,伸进去不知道翻腾什么,一脸焦急的样子,嘴里不断嘀咕着:“我放那里去了啊?”,“应该在这里的啊?”。 晏秋儿更是后悔万分,因为自己一不留神,就引起别人注意,弄了个**烦,面对人族,她是不能动手的,难道?尊主最后的命令,自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么?这也太悲催了吧? “那边的小妞?你是打那边过来的啊?” 盘查士卒的已经离她不远了,并且做好了备战的姿势,随时准备把她拿下的样子…… “不用怕,她是老夫的侄女儿……” 第十四章识破 晏秋儿一脸不可思议的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甚至才说了几句话的老人,这关键时刻,他这是要做什么? 老人缓缓的走到前面,用身体护着晏秋儿,用只能彼此听见的声音说到:“一会儿你就说是老夫的侄女儿,然后剩下的就不用担心了啊哈哈…”他原本想笑笑缓缓秋儿的压力,但是守城卫士们已经逼近,一切千钧一发, 周围的人也都让出了足够的空间,已经通过盘查的人在城门口往这边张望,而那些还在等待排队的人看有人扰乱了秩序,影响到了自己的进城时间,无不都是眉头紧皱,面色不善的看向老者和晏秋儿, “是你们吧?刚刚说你是从天峰来的?”一个手持制式弓弩的卫士隔了些许距离,指着老人发问到, 晏秋儿在老者后面露出头来,正准备硬着头皮承认时,身前的老者开口了,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抬头对着卫士,满是皱纹的脸上映照着夕阳的余晖,嘴唇微颤,但还是尽力的说到:“小兄弟,这小闺女儿啊,是我远房的侄女儿,他们一家原本住在都城,可是几年前……哎” 他停了下来,让出身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晏秋儿,继续对卫士说到:“喏,多可怜的娃啊,因为那四府夺权,家族受到连累,那么小就跟随父母发配到【承州】,这不,半年前承州那一仗,她父母也都死在承州了,好在上苍有眼,让小女与老夫相遇了啊!”说完,伸出那蜡黄色,满是褶皱的手,轻轻的摸了摸晏秋儿被烂布裹着的小脑袋,眼神中流露的都是慈祥, 听完老者的解释,卫士缓缓放下弓弩,稍微的让气氛缓和了些,周围的人也是希望事情快点解决,好让他们继续进城,什么家破人亡的,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得感谢自己,感谢你侄女儿,是因为我们人族自古以来对命运的抗争,造就的你们现在的团聚,什么上苍不上苍的。”卫士算是有点耐心,先是对老者说的话不屑的嘲讽,然后挥了挥手,继续问道:“她是你侄女儿,那你呢?一个老头儿也没个后生陪着?太古怪了吧?” “哎呀小兄弟,老头子我明白,可都怪我天赋不够,命痕也就停滞在一层,这也快入黄土了,一辈子也没个女人能瞧上,这不,亏是侄女儿机灵,以后在一块儿了也有个照应哈哈……”说完,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仿佛说这么多话已经是他这老垮垮的身躯最大的极限了, “意思老头你是家住士垣了?那拿出你的出城凭条,没有啥问题的话就先进城吧。”那卫士也不想多加为难,扭头看了看其他的卫士,看也没有异议,就向老者说到, 老者赶忙上前一步,擦了擦咳在手上的唾沫星子,从袖口掏出一块精铁牌子,恭恭敬敬的放在那卫士手里,离近了看,他发现这卫士也是一个底层士兵,身上穿着的铠甲都是破旧已然开裂的,里面的内袍更是破烂的露出了棉絮,也只有左手拿着的弓弩是能看过去的了, 都不容易啊,老者心里想到。 “上官高记?老头你这名字可真和你不搭啊!”那守卫看了看牌子上是名号, 这是泉国统一打造的身份铭牌,只要在泉国大小城池居住满一年,便可以去当地打造,也因为造价不菲,且极其消耗人力物力,所以基本上,每个泉国百姓一辈子也只能打造一块儿,如若丢失或者损坏,只能再居住一年,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泉国居民的待遇,相当麻烦, 每块铭牌上都大致刻画着持有者的样貌,无法绘制的则用细小的文字补充注释,因为极其贵重,基本上牵扯着每个人的信息和身份,故被人称为【命牌】。 “哈哈,托祖辈之福,在城里有个书院,勉强教几个小崽子混口饭吃,这姓氏,也是跟着传下来了。”老人干笑的解释到,如果这一关过了,他和晏秋儿就可以避过排队,直接入城,也是遇上了这好说话的守卫,要是其他人的话恐怕就没这么好过了, “说了多少遍,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祖辈的,和别人没有关系好吧?”那守卫把命牌丢给老者,把弓弩卡在腰间,正要准备放行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等等!” 众人闻声孑然回头,只见一个瘦小男子,身着软甲,头发一团糟,眼眶低凹,就连那走路的步伐都是毫无章法,感觉快要摔倒一般, 他摇摇晃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从队伍后边走了过来,他那微眯的眼睛,不断在晏秋儿身上扫视,嘴角也跟着微微咧起,在那年轻卫士的一声干咳下他才反应过来, 于是他挺起胸膛,鼻孔朝天,指着老者说到:“本什长还没说同意那啊!” 晏秋儿看到那人的眼神一直在偷瞟自己,不由得一阵恶心,但是在这关键时刻,她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躲在老人身后,尽量的藏住自己, 老者还没开口,那先前审查的卫士向前一步,微微躬身,双手抱拳,解释到:“报成队,这老头儿是燚城的人,这位是他侄女儿,俩人也算是远亲了。” “你给我滚开!傻子都能看出来!”那姓成的什长一脚踹向那守卫,但是事情却不如他愿,虽然那守卫是被动挨打,但是刚从新兵营里出来的苗子身体还是过硬的,对于伍长那外强中干的体质相比简直是像铁桩一般,所以一脚下去,那伍长后退了几步,险些没摔倒, 那年轻守卫也是赶忙去扶住他,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你个废物啊!你看不到这俩人年龄差这么大,这老头和个疯子一般,给你从那弄一个这么水灵的侄女儿啊?”一个巴掌下去,成伍长怒道, 那年轻的守卫也是赶忙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刚刚躲在老头身后的少女,那烂布之下的样貌竟然如此好看,虽然俩人打扮都和那叫花子一般,但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就那少女对那老头的态度,一目了然! 那有那个亲侄女儿遇到这种情况还能离老头那么远,倒是谈不上远,至少没有亲情那般亲昵, 被什长这么一提醒,那一队守卫们也是急忙拿出武器,将二人团团围住,有些人弓弩已经快要摁下扳机,随时准备攻击, “都干什么干什么?给我把家伙放下!” 再次让大伙儿想不到的是,那伍长依旧不满意,对着那几个守卫骂骂咧咧,说到: “不是就不是,你们这是干嘛?这姑娘生的如此俊俏,却穿着打扮如此不堪,我大泉国生生息息,难道还留不住一个难民吗?” 不光是拿出武器听候命令的守卫们蒙了,就连老者和晏秋儿一起都蒙了, “放行!” 片刻后, 年轻的守卫走到什长跟前,提出自己的不解, “哼!我能不知道他们有猫腻么?但是不让他们进城,我能有机会把那小妞搞到手么?”什长微眯着眼睛,看着老者和晏秋儿慢慢拐过小巷,消失了身影,继续说到: “和弟兄们说好,今晚都不要给老子乱跑!听我的,晚上戌时,来我营帐汇合!” “…是!” 燚城,王宫 随着坡度的减缓,子车舒阳他们一队也快到了宫门门口,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而他们身边可用的战力所剩无几了,赵府亲卫因为武装、实力等问题,已然全部战死, 而那强势如黑甲士,也所剩不多,而让他们坚持下来,拼命的,不懈的冲到这里的,无得就是他们想象中的,援军,按照赵明德所说,黑甲士主力正在宫外攻城,其它势力慑于赵府实力,必定不敢出手,只有禁军和城安司的百怒,定然坚持不了多久! “舒阳老弟啊,我…我快不行了。” 命痕能力得不到回复,却一直在频繁消耗,就算是子车舒阳,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也是感到非常疲惫,全靠最后的念力所支撑,他们都知道,他们离成功还很遥远, 目前连那黑衣人都没见到,就已经是这幅样子了,实在不敢想象接下来的局面,到底该如何应对,甚至除了子车寻,大家现在对百怒的所作所为都是全然不解的,此番针对赵府的举动,当真不怕赵府反扑么?要知道,赵府旗下可不光掌握着黑甲士一支军队的, 子车舒阳上午进宫,只见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估计已经快接近亥时了,一众人身心俱疲, “明德兄,你那时对付夏府,可还给他们留下兵马了没?” 用鸳鸯箭杀死一个禁军后,子车舒阳喘了口气,问到, 赵明德听后脸色很是难看,愤恨的说到:“军队是泉国的,那时候只是被百怒撤回了兵权,那夏家没了兵权,应该成不了气候,可是没想到,刚刚和我儿交手的,就是夏府的人…” “那情况就非常的不好了……”子车舒阳叹到。 第十五章瞻予马首 “舒阳老弟啊,我赵明德,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动过对泉国不利的心思,这大半辈子,本帅几乎把一切都给了泉国…” 赵明德的板斧早就坏掉了,现在都是赤手空拳,和那些满副武装的禁军肉搏, 厮杀了快有四五个时辰了,他们终于到达了坡道的最重点,来到了王宫门前, 赵明德伸手拦下准确冲锋的将士们,冷眼看着对面将自己去路堵得水泄不通的夏府军队,他身后,黑甲士满身披红,基本上是斧破斨缺,少数几个拿着从禁军尸体上夺来的武器,他们双目通红,多少战友同袍,没有死在抵御外敌,为国征战的沙场上,而是死在了心目中最崇高的圣地,死在这号称最坚固,易守难攻的王宫高地, 他们不恨赵明德,他们的赵帅,黑甲士本属于泉国,归属于百怒,但他们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跟随赵府,能成为泉国第一氏族,在军心民心这一块儿,那份荣耀是无法抹去的。 子车舒阳看着这般血气男儿,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自己父亲,率厉平大军讨南伐北,也不弱于赵府这黑甲士,只可惜当初自己修为被废,权府也渐渐没落,没有背景靠山,当年威风无比的厉平军恐怕也沦为三流军团了,慢慢的消失在百姓的记忆,随那历史长流淡去, “没想到啊,你们还能活的来到这里,本将实属佩服!”夏元吉在他的战马上,松开缰绳,为眼前的子车舒阳等人,鼓起掌来, 在他身旁,站着一排身披黑袍的人,大约20人左右,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这些,足以让赵明德彻底相信子车舒阳所说的话了,这黑衣人手上捧着的球体,子车舒阳身为叠灵期高手,都应对的极为困难,黑甲士其中不乏素灵期高手,但是百怒肯定不会傻到让这些拿球的人下来和黑甲士对峙。 赵帅抬头看了看上方,高耸的王宫城墙虽然受到了严重的摧残,但是在关键地方和重要机构,还是勉强能维持现状,但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这被百氏王族吹捧的无敌王宫,可以庇佑燚城子民的城堡,如果没有黑衣人的存在,是肯定会被黑甲士攻克,这一次,百怒必定也损失了不少人马。 在人群中隐匿的子车寻接过了战死的赵府亲卫的任务——劫持月霞公主, 在众人从漪涟殿出发前,子车舒阳拉住了赵明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轻易的将百漪作为挡箭牌,也许一开始会很轻松,但是很快就传到百怒那里,那边必定会做出决定,虎毒不食子,可是还有一句话叫做“无毒不丈夫!”,只有把百漪这步棋,用在最关键的时候,让百怒猝不及防,他们才能利用对方的软肋这一丝生机,逃出去! 看到百漪紧闭双眼,为了避免暴露赵明德安排漪涟殿宫女给百漪换上了宫女的常服,双手被缚,她双眼微阖,红肿的眼眶夹杂着泪珠,一个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公主,恐怕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会迎来这样的一幕吧, 但是对于这月霞公主,子车寻并没有多少好感,因为这件事,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她昨夜叫走自己,用那见不得人的手段栽赃陷害于权府,虽然知道不是公主本意,但子车寻还是放不下这件事情…… 再看那帮黑衣人,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大殿时父亲需要自己支援了,这百怒诡诈,在自己过去的时候抽走了一部分黑衣人,他们最需要面对的不是权府,而是对他们威胁更大的……赵府,还有那所向无敌的黑甲士。 “赵明德,你当时摧残我夏府的时候,可想过自己也有今天啊?”夏元吉知道自己兄长已经被杀死,虽然表面上他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但他内心却是如刀割一般。 如果兄长还活着,这时候就应该在后方追杀和自己打成前后夹击的效果,不至于权府和赵府的人来了大半天了,都不见兄长踪影,虽然……以后也见不到了。 他和夏元谕其实只是夏府的一条分支,但是主家没落,曾经作威作福的他们一瞬间从至尊跌落黄泉,对于让他们失去权势的人,乃是一生之敌! 为了让百怒注意到不起眼的夏府,他们下定决心,用一次又一次的非人手段磨炼自身,提升命痕,引起王上重视,让夏府恢复了部分兵权,当然,也同时出卖了自己尊严…… 子车舒阳作为己方最重要的战力,他现在大致的看了看夏元吉身后的部队,除了黑衣人外,禁军和夏府卫士并没有破炎弹的装配,看来这些黑衣人和百怒的联合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凝固,这对于他们是好消息同样也是坏消息, 如此一来,能压制住百怒的唯一底牌——月霞公主,在黑衣人面前就没有那么大作用了。 但也有好处,如果能让黑衣人和百怒的合作破裂,他们能活下来的希望就不在渺茫。 “我夏府被你们给毁掉,就连我哥也死在你们手里,今日你们要是能在我眼前活着踏出王宫!我夏元吉誓不为人!”夏元吉根本不想再拖下去了,弑兄仇人近在眼前,再等下去恐生变故,拿出印有夏府图腾的旗帜,正要挥旗时,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 “等等!他们有些人……不能杀!” 说话的是那众黑衣人为首的人,仔细观察的话,其实能看到他的衣袍,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是纯黑色的,而是黑红色,在周围火把的照耀下,那红色洋溢的更加明显了, “可是,王上的命令……”夏元吉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着那黑衣人,想用百怒的面子让对方妥协,毕竟自己刚说的话,如果有几个人当着自己的面活着离开了,那…实在是对他的侮辱! “我不管那么多,就算你们国王来了,我也是要留几个人,凭你?动不得!”那黑衣人捧出破炎弹,脸被兜帽遮盖住,让人看不透他的神情,但是这番动作,让周围的夏府亲卫和禁军们都紧张起来,这看样子只会发光的球体,却在刚刚对付黑甲士的战斗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强势如黑甲士,面对那破炎弹,也只有乖乖被屠杀的份…… 咬了咬牙,夏元吉后退一步,面色不善的说到:“那你先告诉我,你要保那些人?” “只要是权府的人,我都要。”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泉国怎能允许尔等如此猖狂?”夏元吉把旗帜交给侍卫,拔出腰间佩剑,指向那发话的黑衣人,继续到: “我夏元吉今天就把这话搁这了,这些人,今天必须死!”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制式佩剑,不禁冷笑了下,然后从袖口拿出一小瓷瓶儿,拧开木塞,很是随意的洒在了指向自己的剑刃上, 几息后,那素灵期高手都无法分解重组的制式武器,竟然就被瓷瓶里的液体,轻易的腐蚀掉了! 夏元吉看着手中只有握柄的宝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周围的禁军和亲卫们也都惊恐不已,对于他们来说,制式武器是领先于煌承大陆诸国的武器,是泉国上下,重回历史那一辉煌时刻的底气, 但是就被黑衣人这随手一挥,就给没了,怎能叫人不恐惧? “夏将军,我先现在也不是你我争执的时间,你要是等到赵府的人手都恢复了状态,你恐怕待会儿连赵府的人都留不住!”黑衣人冷笑道,紧接着暗自低语到:“果然是蛮夷之地,连【兽兵】都不知道……” 夏元吉和黑衣人的对话并没有刻意避讳赵明德等人,在听到权府和赵府两家即将要被分开对付的时候,子车舒阳和赵明德的脸色很明显的严峻起来,果然,一切都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老爹,寻儿有一计!” 子车寻来到子车舒阳身旁,低声说道, “哦?这种绝境,寻儿说来听听。”子车舒阳回过头来问到,这时候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如果自己抛下赵府的人,那两家的联合将会不攻自破,那在府中保护虞清文他们的赵府军队也会反过来对付他们,准备好的底牌突然没法用,恐怕百怒早就想到他们会拿公主威胁,避而不见,最后微微惩罚一下部将,就草草结束了, 果然…这王室的亲情,根本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亲情…… “爹,寻儿知道那帮黑衣人想做什么,现在这边属我的境界最低,仅有二重,但是寻儿也有自己的底牌,或许能有转机!” 子车寻思前想后,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这无疑是一种冒险行为,如果聚在一起,说不定还能侥幸活下来,这如果跟那帮不知来历的黑衣人走了,基本上是毫无机会了! “不行!我不同意,这个想法你给我咽肚子里,不许再提,更不许去做!你老爹还不至于连个这事儿都解决不了!”子车舒阳怒喝道,同时也引来一旁的赵明德的注意, “怎么了,舒阳老弟,你们权府貌似可以活着出去了,就提前祝贺老弟逃脱苦海了啊!”赵明德咧嘴一笑,转过身来抱拳说到, “放心吧赵帅,我和寻儿绝对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这次进宫,如若不是赵府的人帮忙支援,舒阳根本不敢离府,更不可能知道百怒的肮脏行径!”子车舒阳回过头来扶住赵明德的双手,一脸严肃,说出自己心里的肺腑之言,这番话语,也让周围原来传来异样眼神的黑甲士们重新以新的态度来对待权府的二位。 也许就在这一刻,这联合了不过半天的两家关系,更加紧密起来。 第十六章史策丹心 由于黑衣人的蛮狠碾压,夏元吉已经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执念,让出主位,让这帮外来之客,来定夺眼前这些人的生死, “我也不太难为你,夏将军,就权府的那两人,和你的过去应该也没啥关系。”黑衣人摇了摇头,好像是对夏元吉还有周围的禁军很无奈似的,他向赵明德方向望去,子车舒阳和子车寻很明显的暴露出来,找到了目标,他收起了手中的破炎弹,从人群中一跃,来到阵前, 他没有流露出过多情绪,他和子车舒阳在大殿里交过手,知道其叠灵期的厉害,但是面对现在的子车舒阳和子车寻父子俩,他不用太担心对方是否会有后手,他与夏元吉相比,只是少了那志在必得的狂妄,看着子车寻,微微笑道: “你们权府……其实和这件事儿……呃,怎么说呢……”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稍微缓和些,现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很是厌倦,从他黑袍底下的仪表神态来看,很显然是一副那高贵优雅的做派,子车寻鄙夷的打量着这位穿着黑袍的男子, “和你们有必然的联系,但是现在…我希望你们呢,把握好我给你们争取的机会,跟我走,我能保你们周全的。”他双掌合十,十分诚恳的语气说到, “能保我们?你这说的鬼话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吧?”子车寻向前一步,右手藏在腰后,左手一掌向那黑衣人推去, 然而后者并没有如他想象的一般闪躲,而是任由自己一掌推去, “噗嗤——” 一口鲜血喷出,那黑衣人连退几步,一脸不可思议,沙哑的说到:“你?我好心带你……你们出去…你竟然?动手?”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看样子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而动手的子车寻更是感到奇怪,由于昨夜他猝不及防遭到这黑衣人袭击,下意识里认为这人实力不俗,这一掌,其实掺杂了自己东拼西凑,所学来的战绝掌法,但是自己仅仅是命痕二层,而且因为命灵咒的缘故,实力大不如从前,最关键的是…… 他,用的是左手啊…… 这是要讹人的节奏么? 混在禁军里的黑衣人们看到老大遇袭,也赶忙出来救场,这时子车舒阳眼疾手快,在黑衣人冲来之时,抢先一步,将那被打的动弹不得的黑衣人一掌擒住,为了以防意外,他还专门进入了封应变的状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回到了己方阵营中,那帮黑衣人众顿时焦急万分,谁能想到这原本一边碾压的局势因为子车寻这一掌,双方筹码的天平就这么倾斜了。 夏元吉更是惊愕,刚刚还大手一挥就融掉了自己的武器,这才多久啊就把自己送给对面了?他现在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了,他额头青筋尽显,双手紧握,咬牙到:“禁军卫士听我号令!随我诛杀反贼!” 说罢,从副将腰间抽出宝剑,带头向前冲去, 看到夏元吉此番动作,那原本被子车舒阳掐住脖颈,两眼无光,似待宰杀羔羊一般的黑衣人首领,看子车舒阳和赵明德后退的档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向子车舒阳腹部刺去! 危急时刻,子车舒阳早有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黑衣人会这么下作,对付自己竟然用这般阴招! 封应变状态下给子车舒阳提供了速度力量上的大幅度增幅,但相应的在防御这一块儿有了削弱,为此子车舒阳刻意在要害之处戴上了内甲, “叮——” 一声脆响,子车舒阳感觉自己胸口上涌出一股热流,直冲口鼻,浑身也紧跟着无力的瘫了下去, “爹!”子车寻来不及蓄力,直接将右手蓄力半天的命灵咒向那群蜂拥而至的黑衣人们轰去, 也顾不上爆炸产生的后果,奋力推开那暗中使诈的黑衣人,扶住快要栽在地上的子车舒阳,一脸焦急,原来就在刚刚的一瞬间,那黑衣人的匕首穿过了内甲,刺在了子车舒阳的腹部,虽然伤口不深,但这这很明显不是一般的匕首, “制式武器……”子车舒阳用手捂住伤口,鲜血不断溢出,封应变的状态也逐渐解除,他伸手慢慢指向穿着宫女服饰的百漪,她现在正躲在黑甲士身后,不知所措,对子车寻喃喃说道: “快!掩护公主,带着……他们一起走!” “爹,不行啊…这么多人……”十寻看着父亲,周围的黑甲士拼死抵抗,但面对那万箭齐发的制式弓弩,他们也只能做到在自己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多杀掉一个敌人了。 “咳咳!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子车舒阳忍着剧痛坐了起来,擦去嘴角的鲜血,他虚弱的说到:“权府…没有投降的选择……” 他伸出手搭在子车寻的肩上,说到:“你只管……带着他们冲出去,这里交给你老爹,你放心,不会出事儿的……” 看着气息微弱的父亲,子车寻根本松不开手,他大脑是一片空白,自己的父亲下午才给自己展现了他真实的一面,现在却被这小人所害,想到这里,子车寻突然感觉到由命痕到全身流露出的能量,因为刚刚施展命灵咒他再次虚弱,但这次不知为何,他现在的虚弱感竟然消失了,不但消失,他体内的命痕能量也逐渐蓬**来,让他有一股要突破的感觉, “这是?”子车寻不可思议的看着身体上发生的变化,然后一抹品红色的光芒在自己身旁乍然出现,他低头一看,见到父亲拿出了一张朱红色发光闪耀着的符纸,往伤口上一贴,一股磅礴巨力便从其身上迸发涌出,将子车寻震开,正在厮杀的赵明德回头看到这番异象,不由得吐了一口血水,骂道: “你们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 嘴上虽然骂着,但他本人还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实力在恢复着,而那些幸存的黑甲士们,不仅身上的伤痕在不断的治愈,自己的命痕能量也在汹涌,这一刻,他们的战力空前绝响! 夏元吉刚要用剑刺向一个重伤的黑甲士,准备了断他的性命,却没想到突然的一抹淡淡的红色光挥洒在那黑甲士身上,后者也随机向后撤去,只不过这一撤,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撤退,而是捡起身旁的武器,奋力冲向禁军和夏府亲卫,不断的用武器来血祭那些战死的袍泽, 在红光覆盖的一瞬间,在场的权府、赵府等人状态都已经恢复至巅峰状态,包括受到了重伤的子车舒阳,他一把撕下地上黑衣人尸体上的黑袍,缠在腰间,血肉虽然恢复,但是被鲜血染红的衣裳还是原来的样子,无法复原, “舒阳……我觉得我应该叫你大哥了,你这拿着是什么玩意儿啊?”赵明德终于有能量来修复他的斧头了,一边提防着那些不敢上前的禁军和黑衣人,一边向子车舒阳问到, “是啊爹,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符咒?”子车寻想起中午那段咒文的内容,再看向父亲手中拿着的红色符纸,只不过现在那张符纸已然黯淡下去,应该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样子。 “这是【天伦符】……我耗尽数十年终于绘制出来的一张符咒,效果就如你们所见,按区域恢复使用者极其同伴的状态,哪怕是濒死状态,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治愈,这符咒之能,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子车舒阳看着已经失效的符咒,两眼有些出神, “我看你早上在我跟前变出来的那俩人好像也是用的符咒,你到底会多少符咒啊?不是说制符之术数万年前就已经失传了么?”赵明德有些心痒痒的问到,这符咒的利害,可不是一个制式武器能比的上的。 “目前没有了,我这些年一直钻研这个天伦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使用的,其他符咒古籍上内容也不是很全,无法做出完整符咒的。”子车舒阳无奈的说到,他也非常想做出更多能保命的底牌,可是条件不允许… “够了,够了,就这帮虾兵蟹将,我黑甲士听令!现在杀出去与外面的兄弟们汇合!然后直取那昏君狗头!”赵明德也不多废话,刚刚红光一照,也给一部分敌人恢复了状态,比如一旁呆滞着的黑衣众人, 那行刺的黑衣人摘下了兜帽,一脸痴迷的看向子车舒阳手中的符咒,他随即捂住面容,向后一跃,对部下说到:“院长大人说的没错,就是他们了!这次务必将他们拿下!小六,快去给王师报信!” 因为距离不远,子车寻他们听的清清楚楚,子车寻心里暗道: 果然这帮人是因为符灵界的事情,看父亲这使用符咒的本领,难不成自己祖上还真的是那传说中的符灵人尊么? 补充了状态,也有了武器,黑甲士目前仅存不到30人,面对数千人数量的金俊宁和夏府亲卫,他们展现出了他们的气节,是身为煌承大陆上人族那最可贵的不去的精神。 最后的突围,应该说是真正的突围,开始了! 第十七章屋内无人 在近距离的情况下,破炎弹是没有优势的,黑衣人刚要祭出破炎弹的那一刻,子车舒阳动了,在封应变的加成和鸳鸯弩的超强机动性优势下,黑衣人被尽数诛杀, 再看回禁军和夏府亲卫这边,面对的可不是方才那虚弱不堪,手无寸铁的黑甲士,而是那骁勇无比,以一当千的泉国第一军——黑甲士的真正实力, 每一位黑甲士身上穿戴的铠甲,都是目前煌承大陆最顶级的制式铠甲,黑甲,拥有的是最坚固的特性,除去破炎弹这种高强度的武器,一般火器和刀剑是无法对铠甲造成威胁, 而这一刻,黑甲士他们再也不用担心破炎弹了,有子车舒阳,黑衣人根本无暇顾及这边, 子车寻也是恢复其巅峰状态,因命灵咒损失的命痕能量,在父亲那张天伦符的作用下,全然恢复,在这一刻,他拿起他所擅长的制式弓弩,箭无虚发,精准的将禁军击杀。 其实到目前为止,他们能站在这里,是权府和赵府两家联合,全力合作的结果,如果没有双方的共同努力,不管是叠灵期强者子车舒阳还是坐拥全国上下兵权的赵明德,都是无法面对今天的局面的。 赵明德拿着利斧,在人群中不断厮杀,他在寻找夏元吉的位置,只有把这员主将斩杀,他们才能趁禁军群龙无首,借乱逃出, 赵府历代擅长用枪,但到了赵明德这一代,体型粗狂的他,总觉得拿枪不顺手,那时候制式武器还未实现大规模投入军队,打仗还是看自身武技战绝,放弃练习枪技的他转向板斧的斧法,双手持80多斤板斧,斧刃所到之处,人头落地, 因为斧法过去缭乱,故一般战绝无法破解,以无计破百计,故被人称为【全计斧】,夏元吉在人群中躲躲闪闪,他本身命痕就与赵明德相差甚远,刚刚本是要趁赵府上下强弩之末,趁机斩杀了他们,没想到因为那黑衣人猖狂自大,误了时机,让这帮原本半只脚都才进土里的人有活了! “赵帅!夏狗在这里!”一个黑甲士从禁军尸体上拔出自己的大刀,向赵明德喊道, 夏元吉赶忙往后退去,正要向西边方向转移, 嗖—— 一支箭矢钉在他前方,他冷汗从脸颊上,慢慢滑下,紧跟着听到的则是那黑甲士们那磅礴之气的呼喊: “赵帅!那夏狗要往西边跑啦!” 那些拿着弓弩的禁军根本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黑甲士,看着自家主将被人追着砍,一个个的胆战心惊,有很多当场缴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不只是他们害怕,就那神秘的黑衣人们现在都是心中大骇,对于他们来说,子车舒阳拿出符咒来说他们并不意外,但是亲眼见到失传万年的符咒显能,而且一显就是这么可怕的威力,将垂死的人满血复活,这…这当世神医恐怕都做不到吧? “队长,咱们先和泉国的人马汇合吧,这权府的人实力太过凶残了!”一个黑衣人向首领请示到, “留下两人断后,咱们撤!”那先前虚弱的黑衣人首领显然也受到了天伦符的治愈,这些人明显和王宫拖延子车舒阳的那些不同,拥有小匕首的他们,也是竭尽全力和进入封应变状态下的子车舒阳缠斗周旋, 看到黑衣人溃散而逃,无奈那些禁军蜂拥而至,让自己腾不出空隙来追杀那些人,这紧要关头,如若让那些人脱离他的控制,那破炎弹便有机会释放,那对于他们这边的局势,将会再次逆转了, 就在子车舒阳将鸳鸯弩分解为近战大刀,向那群围上来的禁军冲去时,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 “爹!让寻儿来收拾他们!”话音未落 子车寻已经蓄力完毕,刚刚见识过儿子这光波威力的子车舒阳也是心领神会,一股灵气震开部分禁军,身形向后撤去, 而那些围成一团的禁军看到历平将突然退去,空旷的视野里被光芒笼罩,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这是堪比子车寻在权府释放的那一次的威力,因为太过密集,反应不过来的那些禁军和夏府亲兵,一瞬间步了夏元谕的后尘,看到地上的大坑,不管是黑衣人众还是夏元吉和他的那些禁军,都稍微的呆滞了几秒, 黑衣人们首先是面面相觑,但在短暂的眼神交流后,他们眼神一凝,从袖口处同时掏出破炎弹,向高空抛去, 看着在空中炸开的破炎弹,那首领舒了口气,躲在禁军身后,他找了一处土堆坐下,和身旁的亲信说到: “这一次报信,咱们的功劳……可就全没咯。” “队长,咱们……”那亲信单膝跪地,抱拳道,看样子是有些不甘心, “不用说了,王师让咱们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引出那新上任的人尊么?”那黑衣人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看着那因为虚弱倒在地上的子车寻,继续说到: “王师和这小国国君达成共识,而且这【兽兵】,在这荒地也只有这个小国愿意重金购入,对咱们也是相对有益的。” 他用手掀起遮住视野的兜帽,那一双眼睛在篝火的映衬下,显得如此皎洁,他眼神逐渐凌厉,嘴角向上扬去,那表情几乎接近崩坏,缓缓的笑道:“也许有这蛮荒小国做基础,我们书院说不定也能有立国的机会了!” 燚城,城北 “我看这地方,咱们是到了相府地界了么?” 虞清文环顾四周,说到, 他们一众拖着疲惫的身子,缓慢的往前走着,那些一不小心脚下失措,跌倒在地上的人们,也就再也起不来了, 垂头丧气的沙从把大刀往地上一插,抱怨道 “这杨狗!大街小巷的追咱们,咱们这样实在是太窝囊了,弟兄们都快……” “沙从!不要再说了!”一旁的纪严打断了他的话, 沙从只好拔出刀来,跟着虞清文,继续向前走去, 权府现在全府上下和赵府预留下的一部分黑甲士,再算上南北荒的援军,所剩不到千人,他们之所以现在能稍微的缓口气,那是危急时刻,黑甲士自发的挺身出一部分将士,甘愿留下断后,为权府保留了大部分力量, 其实黑甲士已经知晓,那些参与攻城的主力,已经全部阵亡,恐怕过了今晚,黑甲士就会荡然全无,他们愿意留下,只是愿意用眼前那帮如鬣狗一般的东荒卫的性命,来告慰那些不会再回来的袍泽们… “城安司再怎么清路,这一下午了,他们在街道上看到的只有禁军和东荒卫,燚城那么繁华的王都,外面动静如此之大,百姓们真的就这么淡定么?”虞清文看着周围安静无比的房屋,灯火通明,却不见人影,如同蜃楼一般, “报!夫人。” 有一个在前面探路的护卫折返回来向虞清文汇报到, “夫人前方相国大人率着大小家眷在府门候着,说是要还忠臣一个清白。” 虞清文把昏迷的小兽递给纪严,上前一步问到: “相国大人?他竟然会选择帮助权府?你可看到除了家眷外,可还有其他人所在,比如说相府的军队——华羽军,是否在附近?” “喏!夫人。” 那护卫转身离去,原本向前摸索的人马也都停下,看来真的是相国在前面, 沙从见都不走了,有些疲惫的他缓缓地走到一家宅院门前,用刀柄敲了敲那大门,问到:“有人吗?在下来讨碗水喝!” 看着一旁纪严的眼神,沙从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失礼,于是把刀放下,用手握住门把上的把手,轻轻磕碰,然后继续说到:“打扰一下,我们真的需要补充一下,快渴的不行了!在下愿意用十钱来换!” 周围的侍卫也都是疲惫不堪,都一旁等候着,希望这一家子能开开这院门,好心的给他们点水喝, 虞清文已经去阵前很长时间了,这院门还是紧闭,沙从嘴唇干裂,感觉喉咙里都是血的味道,实在难闻, 又过了很久,只见阵前又来了一个护卫,来到纪严身前,微微躬身,说到:“纪大人,夫人说让您带着小兽先找地方躲避,如若出了意外,夫人…她,她希望大人您能带着这小兽与主人和少爷汇合,如果一切安好的话,到时候再做打算。” 纪严刚要询问前面虞清文与相国交流的如何时,一旁的沙从大怒道:“你他爷爷的老子给够你面子了!” 话音未落,沙从就一脚踹烂那屋门,一拳将那外墙轰塌,继续骂道:“人呢?老子在外面奋勇杀敌,保你们狗命,现在来借口水喝!都这么难吗?” 一旁早已不耐烦的护卫们也跟着冲了进去,沙从端着大刀,气势汹汹的走进内屋,刚想出来一套完美的说辞来教训一下这没有人情味儿的屋主时,在一进门时他半张着嘴,组织好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被吸引过来的纪严向这边走来,一边问到:“什么情况?你怎么好好的把人家院门给毁了?夫人不是说了不要打扰百姓么?” 沙从回过头来,用那沙哑的声音说到: “我感觉有些不妙…” “什么?怎么了?”纪严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快步冲进屋内,环顾四周,房屋内摆置一切正常,就连那油灯也都没有熄灭,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这是一个温馨的家,可是有一点问题在说明着…… 屋内无人…… 第十八章相国燕甘 一般在这个时辰,除了少数逛夜市的人家以外,但部分都会在家里生活烧饭,准备歇息了,并且也么什么庆典节日,为了明天的生计,大部分燚城百姓也都就早早的睡下了, 而那些夜市和画舫,多半是那些名门望族里的年轻小辈聚集的场所,营造出那繁荣的假象。 “会不会这一家人突然有事儿,或者是害怕受到波及,趁乱逃走了?”纪严抱着小兽,看着这诡异的房间,推理到, “可是这残局…有理有条仿佛是准备好就要出发了一样…” 从呆滞中缓过来的沙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端着放在茶壶边一碗温热的开水,一饮下肚,随后把几个碗盛满了水,给自己部下分了下去,看到纪严抱着那只粉色异兽还在房间内到处端详,拿起自己的那一碗走向纪严的方向,说到: “先喝口水吧,打了一下午,都累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门没有锁…”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看看自己还漏下那处细节, 纪严接过水来抿了一口,就继续他的沉思,在他看来,从昨夜起,各种怪事就频频发生,而今天发生的一切,更是让人猜不透,家门未锁,屋内空无一人,这很明显不是正常的迹象, 他刚要开口说一下要不要去别的屋子看看情况时,一个侍卫又找了过来,说到:“二位大人,夫人说相府可以短暂躲避,她带着主力就先入府了。” 纪严不由得说到:“相国大人竟然同意了?这可是谋逆之罪啊!” 沙从坐在床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到:“管他那么多,一个相国,我鸟都不带鸟的,他愿意让咱们过去,算他有点眼色的。” 纪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到:“毕竟是个相国,虽然现在被赵府架空,但是不容小觑的,你要不先去和夫人汇合吧,我再看看这些房子,未免太过奇怪了。” 沙从听了后也是一屁股从床上站了起来,伸出手伸展了身子,说到:“别的我也不想多想,我沙从永远是那句话,不做对不起府主的事儿,要不是府主,我也不可能南荒里一改命运,找到自己要走的路。” “啊,这我知道,谁不是呢?权府对咱们两荒恩重如山,就算你我敢做对不起府主的事儿,可你还敢回去吗?”纪严也是眉毛一展,不由得陷入了回忆, “哈哈,那南荒的父老乡亲拿铁铲也要把我活活铲了的!”沙从摇了摇头,“我去夫人那里看看,有我在,那相国就算有,也没办法使坏!” “去吧,谁都知道你嘴上最厉害。”纪严看了他一眼笑道,南荒和北荒其实距离不近,但是就是缘分,和命运的安排,二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兄弟,并一同练就【大罗刀法】,让双荒在泉国闻名, “那我去了,给你留下北荒的人马,别一会儿追兵追上来了,不过我也觉得不可能,要不是咱们要与府主汇合,就那东荒卫,完全不是问题,毕竟那黑甲士也不是纸糊的。”沙从来到庭院,望向天上的星空,他一介粗人突然伤感起来,走到门口,他突然回过身来,大声说到:“等从相府里出来,我给你把那杨狗的脑袋拿下来咱们踢球耍啊。” 纪严把桃花兽放在床榻上,走到门口,向沙从示意,后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个屋宅。 为了防止东荒卫再次追上来,来自北荒的部分亲卫都留守院子,权府和南荒的亲卫就一起往相府方向开去。 燚城 相府, 当今泉国丞相燕甘,一介布衣出身,年轻时游手好闲,在家啃老本,最后落得家破人亡,幸得幼时读过私塾,有些学问,慢慢混入名门望族之下,做了门客,又得先王赏识,一步步的走到了相国的位置,权倾朝野,但是好景不长,那四府之首的赵府,手握兵权,又执掌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大荒地,相国府的实力也渐渐没落,现如今低调行事,旁人皆知,这是燕甘自己想给自己弄一个善终的名号,其他的也都不图什么了。 虞清文和燕甘在阵前交流颇久,见相国并没有相助百怒的意思,也慢慢放下心来,询问子车舒阳下落, “夫人,您还不知道么?一切都是个误会,赵府那赵明德,分两批黑甲士在王宫里应外合,意欲谋反。王上原本和历平将已经消清误会,一切就这么过去了。”燕甘左手捧着一颗墨蓝色球体,右手则是拿着手帕,在那上面不断擦拭,他抬起头来,继续说到: “在那谋反的人里,王上看到了令公子,想必是遭人蛊惑,不慎做了错事。”说到这里,燕甘眯着眼睛,用手把垂下来的胡须撩到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虞清文, 后者顿时着急万分,问到:“那赵明德狡猾,中午突然来到我府,把我寻儿叫走,我也没来的及问清缘由,他们就去了王宫,他们不是去救我夫君和那驸马了吗?” 相国看到虞清文着急担忧的神情,不由得眉头一挑,将那手帕往身后一甩,继续到:“夫人有所不知啊,昨天宴会可是有些蹊跷的…” “什么意思?”虞清文有些烦躁,她很是着急,寻儿从醒来以后就是一直要去王宫,关于昨晚的事儿只是草草带过,弄到现在,权府变成这样,这真是愧对于先祖啊! “意思就是,本相亲自看到有一些黑袍男子,鬼鬼祟祟的往公子的杯内放了什么,说不定是造成昨晚那丑事儿的关键啊。” “黑袍男子?敢问相国大人,那黑袍男子,是否知道其底细?”虞清文早就想到,寻儿不可能做出那等龌龊行径,其中必定有人陷害,这么一来,全都连上了,再一想到那清晨来权府撒野的赵明德,还有那在府邸门口如监禁一般的黑甲士, 赵府,果然是赵府啊,手段可真是不错啊! 相国挺起腰板,大致眺望,看了看权府的队伍,然后又缩了回来,继续说到:“夫人,看您这神情,应该不用本相过多说明了吧?不过王上宽宏大量,念令公子退敌之功,只是扣了三年俸禄,降爵一等,没有受到皮肉之苦哇!” 虞清文一听,眼神一亮,顿时神情舒展,说到:“那意思是王上已经把赵府所控制,这场谋反的赵明德也被绳之以法,是这样么?” “哈哈,夫人,可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来吧,本相带你们进宫,让你们一家人团聚吧。”燕甘微微躬身,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虞清文也是笑然应允,将手中原本紧握的长枪分解,散落在地上,看着跟过来的沙从,瞥了一眼已经走在前面的燕甘,对沙从说到:“北荒人马就不用跟过来了,让你手下都做好准备,虽然这相国说的句句逼真,字字有据,但往往这样,才更容易出问题,咱们不得不防啊!” 沙从用手往自己那光头上一擦,笑道:“好的夫人,我让纪严留在那小院子里,那桃花兽也在那里,他稍微观察观察,再跟上咱们。” “好的,这样也好,记得不要让他们暴露了,让你的人都下马步行,这样显得咱们人多一些,不要让相国知道咱们少了人。”虞清文已经卸下铠甲,慢慢跟着燕甘的车队,去往王宫。 燚城 小院 纪严看着在院子里坐下休整的北荒勇士们,也是百感油生,他北荒依附于全国北部城池——承州,如果这次救出府主,自己的族人也恐怕会遭到百怒的报复,承州…恐怕是回不去了, 但燚城距离承州有一段距离,要是走河道,也许会快些,待和夫人汇合,救下府主和公子,联合赵府的黑甲士,沿水路逃至承州,北荒领地,以兵相逼,先拿下承州,再和百怒分庭对峙, 现在只能寄希望夫人他们能尽快和府主汇合,要是晚了,消息传到承州,那就局势不妙了, 回想刚刚一同并肩作战的黑甲士,不断从王宫那边传来消息,却不和权府对接,这一下又突然留下断后,赵府到底准备做些什么? 刚刚来势汹汹的追兵,真的被他们给拦截住了么? 纪严喝光了碗里的水,抱着小兽来了隔壁的宅院,轻轻一推,院门果然没关,悄声进去,北荒的亲卫也是安安静静的守在附近,以防有诈, 但是,最让纪严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家也没人!北荒卫,将这附近所有宅院统统搜查一番,发现状况立刻报我!”他冷汗直冒,这一家宅院乃是二层小楼,看样子是家里条件比较殷实的民户,但是和上一个院子一样,烛灯敞亮,碗具床铺摆放整齐,空荡荡的院子安静的出奇。 他接过大刀,一步一步的向前摸索,就在他单手夹住小兽,令其伤口撕扯,后者突然醒来,迷迷糊糊的眼神看着周围,再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纪严,强忍着伤口创伤,从其腰间跳了出来,一双大大的眼睛瞅着周围, 纪严看它还有力气挣脱自己,笑道:“你醒了?”然后继续往前探去, 就在他准备掀起门帘,进入内室时, 那玖点桃花兽突然凄厉的惨叫一声,浑身粉嫩的毛发微微颤抖, 只见他额头的小苗挺的笔直,纪严闻声回过头来,看它一脸惊恐的样子,刚要过去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片嘈杂: “不好了纪大人!” “这!这……是尸体!”“好多死人啊!” 一些侍卫们抱着额头,一路狂奔进来,纪严面色沉重,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周围的事物突然变得模糊,原本宁静安详的别院突然颠覆取而代之的是那无边的血红, 烛灯倾倒,烈火焚烧,那有什么安然的样子,如那被打翻的修罗场,无边的恐怖蔓延过来, “幻……幻象。” 玖点桃花兽缩成一团,战战兢兢的呢喃到…… 纪严双腿一软,手中的大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低鸣,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他已经叹了很多次气了,他苦涩的咧起嘴角,仰头叹到:“原来真有妖魔……在人间啊” 第十九章幻象 燚城的宁静,逐渐褪去,那些与东荒卫厮杀的黑甲士们也突然停下了他们手中的武器,面面相觑, 城中火光四溅,到处都是坍塌的房屋建筑,逃难的人群。 而他们兵刃相向的“东荒卫”,也都变成了那些眼神呆滞的平民百姓,他们眼神中没有神色,宛如那行尸走肉一般, 再看向那在后方最为猖狂的杨修为,这时也放下旗帜,一脸戏谑的看向那些黑甲士,对着周围的百姓,振臂高呼: “黑甲士造反啦!赵府谋逆!残杀无辜,不得好死啊!” 周围茫然的百姓们听到他这般话语,都是愣了半晌,然后面面相觑,接连清醒过来。 “这?我的孩子!”一壮汉从地上抱起一个少年的尸体,他浑身颤抖,泪珠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下, “夫君啊!你醒醒啊!”不知那家的妇女,罗裳上都是暗红的血迹,她蓬头垢面,缩成一团,不断的颤抖着,怀里抱着的……是她夫君的首级,而那无头之身,早已不知去了那里。 这一瞬间,整个燚城,哀鸿遍野,多少人家,妻离子散,火焰、无尽的火焰,慢慢的屠卷了这座城池。 黑甲士们看着自己脚下踩着的尸体,除了牺牲的袍泽们,那有什么东荒卫的影子, 正是那些悲惨百姓的亲人啊,他们已然天人两隔,最后定格的画面,就是这失去焦距眼神的尸体。 无尽的嘶喊,哀嚎席卷着黑甲士们的耳膜,不断撕扯着他们每一寸神经,他们背靠背围在一起,看着那些慢慢抬起头来的人们, 黑甲士的荣耀,在失去亲人的百姓眼里,就是那粪土不如的草芥,那为首的壮汉捡起身边的长矛粪叉,双眼通红,已经说不出来话的他浑身猛烈的颤抖着,可以看到,他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平和,取而代之的是…… “畜生们!还我儿!” “还我夫君啊……”、“娘,孩儿给您血洗了他们!” …… 无数的百姓,操起了身边的武器,冲向那围在一起的黑甲士,没有器具的,则是愤恨的徒手扣下土墙的砖块儿,不顾那血肉模糊的手掌,追随着大伙儿,一跌一撞的冲了上去, 兵,卫国也,取之百姓也, 都是同根同苗,他们的亲人,也有很多都在这繁荣的燚城居住生活,那御敌的兵矛,指向了那手无寸铁的民众, 没有意义的抵挡,他们便被那失控了百姓淹没, 一个个如猛兽一般,用手,用牙,撕扯着黑甲士们的尸首, 人们已经陷入了癫狂,早已不顾是不是黑甲士,现在的内心里,无非是在欺骗着自己: 是个人就行! 凭什么有些人死了,有些人还活着? 先前那夫君没了命的妇人,这时候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她的衣裙也早已被撕扯着破烂不堪,紧紧捂着怀里的布条,一步一步爬到自己夫君头颅面前, 打开手里的布条,里面是一根尾指,布满着鲜血,这末端露出的白骨,十分惊悚,只见那妇人嘴角微微上扬,一脸幸福的抱着夫君的脑袋,淡淡说到: “狗哥…我给你报仇了……” “看!她拿到了!”一个瘦小男子指着那妇人喊道,周围的人回过头来望去,眼神中的欲望,不断凝聚, 无数的人影,向那妇人冲去…… 燚城 中心街道, “相国大人,这不是去往王宫的路吧?”虞清文看着周围的建筑,不解的问到, 燕甘还在擦拭着那墨蓝色小球,头也没回,说到:“快了快了,都快死的人,还没着急……”话一出口,他便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因那来不及放下的胡须也被塞进了嘴里, 拼命的将那白须吐了出来,看着早已警戒的权府等人,陡然笑道: “你们这还是干嘛呀?都到这里了,难道以为自己能跑了不成?” 沙从听从虞清文安排,早有准备,一把大刀亮相,因为距离较近,他一刀向那燕甘劈去, 后者躲闪不及,被砍中了左臂,一霎那红色染了他的衣服,那如枯草一般的胡须,也是被撒上了自己那滚烫的鲜血。 “嘶……不愧是大罗刀法啊~真厉害”那燕甘捂着伤口,看着落在地上的断臂,疼痛让他冷汗直流,但他还是保持着面部表情。 “可惜,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你们就来看看这场好戏的完美落幕吧!” 虞清文回头看了看权府的人马,人数不多,因为分出了北荒的亲卫,现在也就百十多人,原本他们已经撤到燚城边界,越过那王公贵族修建的城墙,便可以逃出去,可现在,燚城中心,再想出去,可谓是难如登天! “啪啪,啪啪——” 一阵刺耳的掌声在前方响起,燕甘听到声音,也是微微躬身,带着自己相府的人,分两边站开,毕恭毕敬的等候着黑暗中那人影的出场。 黄袍,上衣图案绣着泉国的瑞兽——毕方,只见那男子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的来到权府阵前,伴随着的,则是整齐严肃的红甲卫士,他们手持红刃,淡红色的面具,肩甲则是如那水晶般的黄色矿物,黑色腰铠,腰带正中,一块金牌悬挂,上面刻着的,则只有一个字——燚。 “真的是完美了!太完美了!”百怒揉搓着自己嘴角的小胡子,身子抑扬顿挫的晃着。 虞清文眼神一凝,自己的命痕能力并未恢复,没有武器,一会儿突围,便是一大难题。 “虞夫人!在这泉国,本王啊,最不想难为的人,便是你,知道吗?” 百怒伸出手,指着虞清文,眼睛一大一小瞪着,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你可知?二十多年前,本王为夺皇位,多么需要你的相助哇!”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夫君被你召进宫里,他现在身在何处?”虞清文不想听百怒在这里无故煽情,连亲生女儿都能拿之利用的人,谈情感,简直可笑! “你说那个废物啊?嘶……难道你不知道么?”百怒提起自己的王袍,踮起脚尖走向虞清文,一旁的沙从见势,则是骂道: “狗儿你休得无礼!”话音未落,那染血的大刀便向百怒斩去,但是离他更近的燕甘飞快的将自己手上的墨蓝色球体丢了出去,只是这蓝色球体相比较黑衣人的破炎弹,则是小了那么几号, 伴随着,威力的下降, 轰—— “噗嗤——” 沙从一口鲜血喷出,他的宝刀刀刃上的裂痕不断扩散,腹部几乎被洞穿的伤口,鲜血不断流出,看着地面那不小的坑壕,回头看着燕甘,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一步一步的,走到燕甘面前, 一把握住了燕甘受伤的肩膀,两人的血液都在喷涌,都是口吐鲜血,受了重伤,沙从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但他还是拼上最后一丝力气,说到:“你…你不是……国相……”, 他用完了力气,躺在地上,昏迷过去, 虞清文在那蓝色球体爆炸前,被百怒一把抱走,躲开了这猛烈的伤害,现在她被百怒一掌击倒,夹在腰间,看着秀发里掺杂着那些白发,百怒微微摇头,俯下身来,用那沙哑的声音在虞清文耳边说到: “看这些年他,是怎么对你的?你?” 他闭上眼睛,对着那红甲士兵们伸出手掌,逐渐握拳,后者们也都会意,向那些权府的残余人马,拔出红色大刀,动用各自的战绝,呈包围的姿态杀去。 看着刀光剑影,那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权府家丁,百怒继续说到:“当年,你从了本王…该有多好……” 纪严召回分散的北荒卫,将两院打通,大门上锁,集中在院宅,自己则是率领亲卫走上二楼,看着那火海一般的燚城小巷。 “这幻象也太过恐怖了吧?本座没记错的话……”那粉色小兽站在纪严肩上,皱眉说到:“应该是一个叫做月夜蛊兽的异兽,才会这种能力,可是这玩意儿被人族和异兽两族不容,早已被灭绝了啊?” “按照你们异兽的说法,这等实力,至少达到【兽王级】了吧?”纪严预感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却不知该如何下手,现在北荒卫还没陷入外面的混乱中,如若不知如何破局,别说营救夫人,就连自己,恐怕都要葬身这里, 他不是无脑之徒,现在这个情况,他反而很是冷静,既然这小兽相对了解,那就代表还有机会! “是啊,也不知道你们这里咋管的,兽王级的异兽都出现了,你们这些人族却连反应都没有,哦……应该说连中招了都不知道。”小兽忍不住的吐槽到。 “那你可知道这幻象该如何破解?或者能让自己避免陷入幻境的办法。” “目前我能给你想起这货名字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吧?这现在只有实力高于那异兽的大人物能用命痕能力来破解,应该也别无他法了。”小兽双手一摊, “没办法,谁让你们就这么放纵它成长呢……” “应该是王室……” 纪严咬了咬牙,既然这样,那就得硬闯了! 第二十章宏图 王宫,宫门前, 子车舒阳和赵明德已经彻底解决了眼前的禁军,看着夏元吉一个人抱着夏府旗帜,颤颤巍巍的站在被打倒的禁军后面, 那不断向自己逼近的黑甲士,赵明德,子车舒阳,夏元吉几乎是两腿一软,向后迈出去的腿踩到一个禁军的身上,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我知错了啊!” 他满脸尘土,双手不断挥舞着,想要让自己重新爬起来, 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百怒分给他200禁军,加上小100人的夏府亲卫,就是让他配合黑衣人们截住赵府权府等人,可现实远远与那想象相悖。 巅峰状态下的黑甲士,的确是所向披靡,那就战沙场的经验本领,不是那呆在深宫禁地,颐养天年的禁军能相比较的。 加上王宫内冲出来的残余禁军,刀韧王百怒的王宫禁军,那号称守护燚城的精锐,被赵府黑甲士全歼,这无非是对百氏王族的一大损失。 5000黑甲士,泉国人数最多的军营,而那禁军,仅仅1000人,如若不是黑衣人那破炎弹的加入,黑甲士主力如若成功到达宫内,那恐怕……百氏王族今天就得退位了。 “夏元吉,你知不知道你哥怎么死的?”赵明德穿着粗气,已经到达了宫门口,还没有见到黑甲士主力的身影,怕是多半都已经阵亡了,那赵府投入了无数精力磨炼出来的部队,就因为百怒的小小诡计,就灰飞烟灭, 他怎能不恨? “你知道为什么还见不到你哥么?因为他化作一团渣滓,被王宫那猛烈的风,给吹散了,就你那主子,把他命搭进去,都给你变不出你哥的尸体了!” 夏元吉看过刚刚子车寻所释放的命灵咒,威力巨大,命中之处,所有生物,基本就此泯灭。 冷汗已经大颗大颗的滴在地上,他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失禁了,双腿不断加紧,用着乞求的眼神看着赵明德,余光不断瞟着对方手中那已经破损了的板斧,生怕一斧下去,自己就给首身分离了, “大帅!求您了!我们夏府……已经对您造不成任何威胁了!求求n您!”夏元吉眼轱辘一转,瞬间双手张开,趴在地上,不断给赵明德磕着响头,那用力的幅度,恐怕对自己祖先都没那么拼命过。 一脚踢翻夏元吉,赵明德把板斧架在夏元吉脖颈处,回头望向权府父子二人,问到: “刚刚我看见那帮扔蛋的黑玩意儿们发了个信号弹的意思,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子车舒阳把那些黑衣人的尸体通通不好,挨个搜索了一下贴身的物品,除了一些破炎弹外也无任何所获, 把破炎弹扔给子车寻,让其研究一番,子车舒阳看着满地的禁军和黑衣人尸体, 答道:“刚刚我漏了一队,那些放信号弹的人已经撤走了,一会儿支援的大军定会到来,我建议咱们现在换上他们的服装,看看能不能躲开他们。” 现在也只有这种办法了,看起来他们现在获得了小胜,但是这也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了,那百漪公主,多半是对百怒造不成威胁, 百怒派夏元吉过来,就是让夏元吉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意思,如若实在救不下公主,那么就会选择将其连这他们一起击杀,最后追责时百怒不仅可以让夏元吉将功抵过,不用耗费物力犒赏, 自己,也能捞的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这一步步 棋,走得可真好哇! “爹,寻儿有一计!”子车寻研究完了破炎弹,以他对制式武器的天赋,分分钟的破解了其使用方式,只需要用命痕之力稍微输入,激活其爆炸时间,在期间预判好距离,简直就是一个简易的手持攻城车, 但这威力,却比攻城车强了不止一倍啊。 子车舒阳没有回答,刚刚儿子的那个主义让他很反感,他觉得子车寻多半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了,督促周围的人尽快完成换装,这危急时刻,时不我待。 看着父亲没有理自己,子车寻有些委屈,但还是咬咬牙,说出自己的想法:“爹,这破炎弹寻儿研究过了,很好上手,从这黑衣人身上搜出这么多,咱们为何不守株待兔?等那百怒回来,喂他吃上这些黑蛋一口?” 听完儿子所言,子车舒阳回过头来,叹了口气,问到:“你怎么就这么笃定,百怒肯定会回来?” 看到父亲终于有所反应,子车寻也是松了口气,解释到: “爹,如果百怒现在正在王宫,他以上往下俯视,必定能看到咱们现在的局势,这禁军基本快被咱们清理干净,他们却连援军都没有,很明显,百怒是不知道这里的事情的。” 子车舒阳穿好了衣袍,丢给他一件衣服,示意他边穿边说, “所以,爹,如果这个时候咱们以逸待劳,埋伏在附近,那是百怒回宫,不管是多少人马,咱们将这破炎弹通通扔出去,他们措不及防,定会被击破,运气好的话,那百怒也会跟着被炸死!”子车寻一步一步的推断到。 “如果这也是百怒布的局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子车寻回过头来,闻声望去,竟然是泉国驸马——赵开济! “孩儿你醒啦!?”赵明德胎脚把夏元吉才进泥里,赶忙小跑过来,一脸激动,甚至一开始还被石子儿绊了一跤, 赵开济解开身上的绷带,露出了自己的面容,还是那般俊秀,给自己父亲一个微笑,点了点头,回到:“我刚才就醒过来了,但是我发现经过下午的交锋,自己的枪法又有精进!自己琢磨了一下,有舒阳叔的符咒。” 他看着在队伍后头藏着的百漪,挥动着胳膊,做了一个扩胸,继续说到:“我的伤已经全部好了,可真是神奇啊!” “不敢不敢,这也是碰巧弄出来的一张,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想到效果这么出众。”子车舒阳笑道,看着子车寻已经穿好黑袍,伸手拍了一下激动抱住儿子不放的赵明德的肩膀, “够了啊,堂堂大帅,跟个女儿家似的!” 赵明德从上到下把儿子检查一番,回过头来瞪眼到:“本帅这是心疼我家宝贝儿子,你懂个求啊!” 子车舒阳向前走去,无奈到:“行了,我觉得寻儿说的可以实行,驸马的想法也有道理,只是那百怒…应该还有底牌,只要还有底牌,他绝对会大胆回宫,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没有异议,仅存的黑甲士将关键部位的黑甲留下,表面套上了禁军的铠甲,毕竟禁军的铠甲和黑甲的防御力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们回到了巷道,一一潜伏了起来,因为巷道上方就是凸显出来的宫殿,王宫上方是无法发现巷道里的行踪,也只有底端的守军才能看到,不过,能看到的人,无一都被子车舒阳解决了。 燚城,赵府, “王上,万山国国君驾到。” 一个小公公向百怒禀报到,他踱着小步,小心翼翼的踩在这废墟的瓦砾上,生怕把自己跌上一下,驾前失仪,那可就玩完了。 “哦?姚王来了!快快迎接,不敢怠慢!”百怒原本在马车里横躺着,听着那尖利的嗓音,他一个打挺翻身起来。 宽敞的马车里,用着上等木料装饰,在各角边缘处都做了鎏金处理,分成两大部分,一半为休息的床榻,大小刚好满足二人所需,另一半则是品茶饮酒的小桌,在那小桌旁坐着的,则是一位身披白袍的神秘“客人”, 她端起精致的茶杯,没有去品那茶水的甘甜,而是轻轻摇晃,那清澈的茶水不多不少的洒了出来,滴在那丝绸铺垫的地板上,绽放出了一朵朵花瓣。 “怎么了?本王的茶水难道不合王师胃口?”百怒跳下床来,走到王师身旁,一把大手,慢慢的握住那白袖下的玉手,取下了茶杯,稳稳的放在小桌上,轻轻的端起那翡翠小壶,将茶水添满。 “你真的觉得你能把万山国给吞了么?”那人终于开口到,那白袍下露出白皙的面容,红润的唇微微张开,抿了抿百怒给自己盛满的茶水,很明显她不太喜欢喝这种味道。 “要换以前,我还真没有把握,但是如今有王师你们书院相助,本王的信心可是一天比一天足啊!”百怒仰天一笑,外面天色已经接近漆黑,只有那红色骑兵们所持的火把充当那光源。 “整顿国内!整顿吏治,现在这泉国,已经病入膏肓了!本王做的,只不过是根治泉国!只有这样,泉国才能回到昔日国威,名震八荒!”他双手敞开,仿佛在拥抱着自己的泉国,他满脸幸福,宛如一个豪放派诗人,大肆畅想。 那白袍“客人”用手托着脑袋,歪着头看着百怒, 虽然眼前这位,很明显的有些神经质,但是他的想法、主张,对于当今的泉国,乃至当今的煌承大陆来说,都是新颖的,有趣的,甚至是凡夫俗子们,不敢想象的。 “听你说的那么有趣,那我就帮帮你好了~”她微微一笑,拉下兜帽,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离开了马车, 看着那未喝完剩下的茶水,缓缓的冒着热气,百怒盯着有些出神, “王上!姚王来了!” 那刺耳的声音再次传来, “哦?本王这就过来!” 第二十一章伟业 “别太过分了!百怒,我们万山国绝对不会向你们妥协的!” “话别说这么绝嘛~我们泉国的黑甲士你是知道的,那可是把天庆打的落花流水,片甲不留的狠角色啊!” 百怒一把搂住姚王,笑到:“可是呢?在这破炎弹面前,一点机会都没有哇!” 燚城唯一一家完好无损,没有受到今日动荡波及的酒楼, 万山国和泉国两位国君站在一处雅间窗前。 前者情绪非常激动,那凌乱的胡子几乎快要竖了起来,指着百怒,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百怒捂住额头,靠在一旁的栏杆上,看着远处被火光笼罩着的燚城西北方,夜风习习,仿佛在倾诉着今夜的悲伤。 “大陆一统!天下太平!而那神秘的符灵界,绝对抵挡不住整个煌承大陆的进攻!到那时候,无数的异兽为我所用,我泉国,将是那大陆上举世无双的王朝!” 百怒全然不顾姚宽的感受,敞开双臂,用他那一贯的姿势,回过头来,眼神中充满轻蔑,问到: “姚王,你不会真觉得煌承大陆真就这么几个国家吧?” “如果你觉得你万山国在这领主当中算是一个不错的小国,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你祖上乃一介莽夫,定然不懂那坐定江山的气概。” 姚王一拳砸在木制栏杆上,双眼注视着百怒,那眼神中充满愤怒,他咬牙回答到:“难道你忘了你祖辈是怎么败在异兽面前的么?你想以一己之力,统御大陆?” “哼!痴心妄想。”姚宽把手从栏杆上移开,只见那被砸中的位置,早已化为齑粉,那素灵期的威能,由上而下的散发出来。 看着姚宽震怒,百怒摇了摇头, 伸手抚摸着那被砸坏的栏杆,感叹到: “你不懂的,我们谁也不想承认那时祖辈们发生了什么,但我,本王想要做的事,一定要去做到,没有人能拦住本王!” 姚宽闻言,已经不想再与对方进行交涉了,他想不明白,以前原本在诸侯国唯唯是诺的百怒,在不久前与天庆的那次战役之后,性情大变,全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泉国国君。 “本王不屑于你辩论这些,本王只想告诉你,你这么做,迟早会把泉国百姓给害死的!”姚宽把衣袍提起,从高台处缓慢走下,但沉思几息时间后,他回过头来,说到: “你们那什么破炎弹,本王不惧,万山国也不惧!你们泉国若是开战!我们万山,定会奉陪!” 说完,一整衣衫,离开了雅间,只剩下百怒一人站在原地, 百怒看向天上的明月,因为燚城炎泉的影响,泉国大部分百姓是没有见过洁白的皎月,整个泉国,都被淡淡的红色所笼罩。 “看来劝降无用呐。”房间角落走出一道身影,白色衣袍,手中拿着一把弓弩,在箭头处,原本应该是铁刃的地方却被做成了球体,和破炎弹一样,通体墨蓝,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迂腐之人,本王原本想与其合作,一起拿下弓宁,然后进可北上直捣天峰,也可西征异兽那蛮荒之地,既然双方到了如此地步……”百怒眉头微皱,看着那高耸的王宫,眼神一凝。 “那就不能怪本王了……” “你还真的很自信啊。”那白袍“客人”走了过来,把手上的弓弩递给百怒,很自然的坐在那栏杆上,语气有些不快。 “你怎么了?一脸委屈的样子。”百怒接过弓弩,不禁问到, “还能怎么?这把匕首共有两把,另一把在我弟子手上,平日里这把匕首不会有什么异兆,但是这兽兵只要一碰到我弟子的血液,两把匕首就会同时震动。” 说完把那匕首架在百怒肩上,说到;“喏,你自己感受一下吧。” 肩膀传来微微的颤抖感让百怒浑身不自在,便问道:“意思你徒儿有危险?” “按道理我叮嘱过他,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一定要引爆指定的破炎弹,到时候好去支援。”王师有些疑惑,的确,只知道徒儿遇到了危险,却不知应该去那里救援,还是考虑不周啊… “本王安排他扶住夏府的人去拦截赵明德他们,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就是只有一个原因了。”百怒把肩上的匕首支下,看向那高耸的王宫,解释到: “王宫出口在东北方向,而咱们目前身处城南,就那破炎弹的最高限度,也透不过城墙,传知你我啊,更何况燚都常年都在炎泉的雾气笼罩下,夜晚的火光是很容易遮挡住的。” “你的意思是,只要去城北方向,就能找到他们了么?”王师看着手上的匕首,有些担忧。 “放心吧,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儿,虽然你那徒儿对本王很无礼,但谁让他是你的徒儿呢?这样吧,本王派【燚士】去看看情况,忙了一天,本王想回宫了。”百怒拿着弓弩转过身去,打了个哈欠,走到楼梯附近,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你要不跟本王一起吧,天天住驿站,多半是不好受的。” 王师摇了摇头,说到:“天下学子,寒窗苦读,我这又算什么呢?” “那好吧,本王就先回去了,那姚宽就是有点难对付,要不?”百怒一边下着楼梯,若有所思,跟着楼下的亲卫们安排了几句,便离开了酒楼。 —— 姚宽和随行的万山国大臣武将们走在燚城街道上,周围无不都是悲惨的景象,断壁残垣,家破人亡,和昨日到来时所看到的燚都,完全是两副模样。 “身为泉国国君,为了达到目的,竟让百姓陷于水火之中,真是混账!”姚宽踢开拦路的尸体,回过头去跟亲卫说到:“我还是上轿吧,这路简直没法走。” 于是这一众人,便浩浩荡荡的向王宫进军, 队伍前面,有一个骑马的武者,名为 何用,他便是万山国第一勇士,实力达到叠灵期五层,一身战绝更是出神入化。 煌承大陆自人族研学战绝至今,无数战绝流芳百世,造就了一代又一代人中豪杰,在悠远的历史长河中,人族通常将战绝留寄于卷轴中,但无关卷轴本身质量,一旦一套完整的战绝成型,这卷轴揭口处就会凝聚出几道条纹, 故被人称为“命纹”,命纹数量越多,武决练至其大成之时威力就越发强大,人族到现在所记载的最强战绝只发现了7条纹数, 故把战绝品次分为七大阶段: 一条命纹:战形阶。内容仅仅供学者通其意,剩下的还得靠自己钻研; 两条命纹:战意阶。在一层的基础上理解其意思,威力至少翻倍,是大多数人族修炼的入门法决; 三条命纹:控神阶。此番战绝已经略有小成,但凡习成,甚至可以改变命痕层数! 四条命纹:灵神阶。相传从四条命纹开始,大多让人认为其乃自然所造,非人能所造,其玄妙程度,一般人得之,却不一定能完美掌握,但依旧有远超控神阶战绝的威能; 五条命纹:武灵阶。为一代代宗师研究其灵神阶战绝所改良的战绝,一般和灵神阶威能相当,只是有了大师的完善注释,更能充分发挥灵神阶战绝的全部效果; 六条命纹:合神阶。历史上记载,只有那命痕突破至9层以上的大能,用其毕生所学,结合数本武灵阶战绝所创,威力已经超过人族极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得明白,这是一种非人的力量; 最后的七条命纹,人族至今也就只发现了一本,并且被万年前的领主们所销毁,至今没有出现,其威力太过夸张,故被人称为劫决。 然而只要子车寻能在小兽掌上所现的咒文中,稍加观察,便能看到,在其命灵咒的身后,七条命纹不断交错,若隐若现…… 而战马上这位万山国护卫何用,则是靠一种控神阶战绝成名,甚至突破其原本命痕层数,达到了和子车舒阳一样的境界,叠灵期。 他所学的战绝名称,叫做 生思印,用特定手法结印, 将其祭出,如若命中对手,不仅可以给对手带来重创,更能使其精神错乱,就算不死,也很难支撑接下来的战斗,所以何用也被选为这次勤王的护卫总长。 何用在前方开路,不时的将那些癫狂的百姓击退,如若遇到已经彻底丧失神志的,则毫不留情,将其击杀。 “何用,本王不喜欢这泉国的马车,你看看能不能给本王从附近换一辆过来?”姚宽实在接受不了柔软的坐垫,他们万山国条件艰苦,就算一国之君,也大部分与民同行,根本习惯不了那棉花所填的坐垫蒲团, 一脚蹬开那些烦人的物件,姚宽干脆躺在地板上,仰望着顶棚,有些惆然。 “回我王,何用搜素一圈,没有发现合适的马车。”马车外传来何用的声音。 “那就算了吧,将就将就用也行,本王忍忍就好了,这花里胡哨的,本王的车轿和那百怒的竟然一模一样!真是让人反胃!”姚宽干脆闭上眼睛,等队伍把他送上王宫。 —— “什么?百怒当真和你这么说?”用禁军的头盔遮住脸部的赵明德吃惊的说到。 “你声音低点,再大声点,咱们通通暴露了!”子车舒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后者赶紧捂住了嘴,露出脑袋四处观望。 赵开济和大伙儿们讲述上午遇到百怒,两人的对话,从话语中,他们逐渐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从一开始,百怒就已经给他们定下了死刑! 子车寻捂着脑袋,也跟着说到:“说实话我感觉昨晚像是做了一场梦,干了什么都只有模糊的印象……” “那不是真的……”一直呆在角落,没有出声的百漪终于开口了,赵开济的苏醒,让她精神状态稍微好了些, 看着大家,她眼神中流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她抱紧自己,细微的声音向子车寻说到:“那是幻象…是它……是异兽的神通,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 “什么?幻象??” 子车寻傻眼了,事情的真相,总是这么不可思议啊……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