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侠者天下》 开篇 病房总是单调的,满眼的白色主调,哪怕是特护,那令人眼花缭乱的仪器设备,乱七八糟的各种管子所引起的人们内心的慌乱,并不能因为白色墙壁上那几幅山水风景画而有所改变。 房间里应该说是安静的吧,确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是偶尔传来的抽噎的声音在证明着某些人的存在。 这是一个特护病房,一个有钱人才能进的却又一辈子不愿进的病房。医疗设备很先进,主治医生也是全国闻名的名医国手。但是,又有谁闲的没事儿愿意进医院呢? 此时,病房里没有护士,没有医生,也没有主任。房间里气氛很惨淡,病床上躺着一个老人,看上去很苍老,有七八十岁的样子。床边一站一坐陪着两个女子。年纪大点的是一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面容甚是憔悴,正趴在病床上低声的哽咽着。旁边站着的女孩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面色还算平静,只是那攥紧的右手和轻微颤抖的娇小的身子暴露了她此时内心并不如外表这般平静。 “呵呵……” 病床上老人的笑声有点沙哑,有点无力。缓缓的侧过头,目光从雪白的天花板上移开,温柔地看着面前两个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有艰难的摇了摇头。 “唉,是我的错。我错过了我今生最该珍惜的东西,却去寻找那本不该存留世间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是我的错啊。”老人语气中满是悔恨,悔不当初,不该鬼迷心窍跟着考古队去探索那些未知的区域。传说中的东西果真不是自己这些凡人可以碰触的。 这时,女孩开口了,“爸,虽然我有点恨你,但我知道你心里是爱着我们的,但你给我和妈的时间太少了。” “从小,我已经记不清同学玩伴们向我炫耀过几次爸爸妈妈一起陪他们去方特,向我炫耀着游乐场的各种刺激项目,我很羡慕,真的。我怎么能不羡慕呢,从小到大,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我有一个不经常出现在我生活中的爸爸,那时我开始计算,那还是用的小时候妈妈送给我的笔记本,那个小本子上记载着到今天为止我是第九十四次跟你见面……我已经十八岁了!”女孩轻声诉说着,但越说越激动,越激动越难以自制,声音也有点颤抖,最后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叫了出来,仿似要发泄这十八年来所有的委屈。 “嘉嘉,不要说了。”中年女人制止道。 女孩很激动,“我为什么不要说,妈,你太懦弱了,这个男人,我的爸爸,自从娶了你之后,有给过你几天的幸福,从小到大是你把我养大,他除了钱给过我什么?我不需要这样的施舍!” “现在,嘿,也不说什么了,说什么也都晚了,”女孩有些落寞。“你老是跟我解释,说你在寻找传说,传说呢?在哪里?难道你非得用你现在的样子证明这就是传说存在的证据吗!” “还记得王爷爷吗?你现在的样子比他还老,他经常跟我说,你爸爸这一生亏欠你们娘俩,人这一辈子追求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儿孙绕膝、天伦之乐,最终目标其实只有两个字——幸福。” “是的,就是幸福。你寻找这么多年,你幸福吗?你让我妈跟守活寡似的这么多年,你幸福吗!你让我过着单亲家庭的生活你幸福吗!”女孩声音竭嘶底里,情绪难以控制。 老人有些呆滞,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有这么多话,这么多委屈要对自己说,这么多的怨言要对自己说。他有些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现在的女儿,这个自己一生中亏欠的年龄最小,自己最该去疼爱,去宠溺的女人。 他艰难地正了正身子,中年女人赶紧去帮忙搀扶。老人摇了摇头,伸手安抚着自己的妻子。 “嘉嘉,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补偿你们,到了这一步,就像你说的一切都晚了。追求一生,最后落得惨淡收场,人近中年却已发白如雪、寿元无多。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我那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的……妈。”老人笑了,虽然看起来笑得很勉强,但眼神里闪现着一丝兴奋与激动,“爸爸不敢奢求你原谅我,只希望来生你能让我还能做你的爸爸,我会用我的一生、我的全部来补偿你。爸爸从来没带你去看过烟花,也没带你去过游乐场。今天爸爸用我这一生寻到的唯一的传说来让你看一场烟花。” 老人深深看了一眼中年女人,眼中满是不舍,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女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发疯的扑上去,大喊道:“天舒,不要,天舒,你要干什么?!不要离开我!”她拼命地去摇晃老人,但是老人紧闭双目,任凭摇晃,没有一丝回应。 突然,房间明亮了起来,谁打开了灯?太亮了,仿似房间中安装了一个小型的太阳。不对,不是灯亮了,而是病床上老人的身体,只见此时一动不动的老人身体突然迸射出柔和的金黄色的光芒,虽然柔和可并不刺眼,但是光芒太盛,这个屋子里面其他的东西颜色都在淡化,只能看到仿佛在前方空中离床一米高的地方漂浮着一个人形发光体。 发光体周围形成一种力场,将两人推离开去,任凭中年女人怎么嘶喊,怎么用力也不能近前。名叫嘉嘉的女孩赶紧去扶住她,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奇景。这……就是传说吗? 渐渐地,光芒淡了,病床上除了被子空无一物,只留下伤心的母女和慌张闯进来查看究竟的两个护士。 …… 第一章平凡的家 很多人说平凡才是人生,世间大多数人都在过着简单而又平凡的生活,所以就形成了大中华这个相对稳定的社会。 就像那穷富差距一般,八成的穷人给两成的富人打工。而那些不甘平凡的人也只占到了两成,他们那波澜壮阔的人生历程也只能是那八成平凡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张木就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过高的学历,没有高薪的工作,虽然年轻,但为了这个家,为了年迈的略有残疾的父亲能够不再那么辛苦的赚钱供自己上学,他很懂事的在初中毕业之后就辍学回家,在镇上的酒店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来分担老父的重担。 父亲是一名瓦匠,当年也是十里八乡闻名的人物,因为他的活好,他带领的施工队伍也是当地建房施工的首选。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有意外会发生。 那年张木才十二岁,施工时旧房强拆,一根房梁掉落砸在父亲的腿上。虽然有保险医疗,但以后却失去了营生。原本尚算富裕的家庭经过四年的挥霍已难以支撑以后的生活。 父子争执了好久,张木还是下学了。初中的文凭在这个年代真的不叫文凭。当初辍学时他只有十六岁,这是一个进不了工厂,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应聘年龄。所以他去镇上一家酒店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当时的薪资只有一千六百元。而他的父亲就在村里接一些包糖的零活补贴一下家用。包糖是一份很无聊又报酬低的零工,去供应点领上一袋子糖块,再领两包包装纸,就可以带回家自己慢慢的包装,弄完之后回去称重交货领工资,一天也就二十块钱。 两年之后的现在张木已经十八岁了,小伙子很能干,被酒店经理提升为领班。两年了,物价上涨,人均工资也有了提升,现在他已经可以领到两千五百元的工资了。 夜里九点五十,张木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领班的工作并不好干,很多事情需要亲力亲为,不论上面的领导还是下面的员工都需要他来调节。 “小木。”父亲抬头叫了一声。 张木应了一声,抬头看向父亲。他知道这是父亲有话想对他说。 父亲有些沉吟,过了一会说道:“我打算明天跟着你名叔去做个小工。” “不行!你的腿……”张木立即反对。 父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些感叹又有些无奈地道:“我的腿……问题不大,虽然有点跛,那只是当初处理的问题,但愈合很好,只要不是重活,平常没问题。” 张木眼睛微微打颤,单亲家庭长大的他从小对父亲的说话语气异常的敏感。 “为什么……” 父子之间没有什么虚言,父亲的话儿子懂,儿子的话哪怕再简短,做父亲的也明白。 “我也不想……”语气中的无奈与颓废谁都听得出来。“我们是一个很平凡的家庭,亲戚邻里也没什么有钱有势的人,更别说我们家已经没有亲戚了。咱现在也算是衣食无忧了,过几年凭家里的积蓄翻新一下,你的模样也不差,娶个称心的媳妇还是没问题,可……”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手指无意识地搓动着,“时代还是变了……我观察了下这两年小轿车已经成了结婚的必备,你到了结婚的年龄咱也能买的上一辆,只是到你结婚时怕是要跟你村里的叔伯们借点钱,但也借不了多少。” “眼力啊,爸还是有点的,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不论是上学的还是工作的,你就算近的了,全子他们都出省了,以后啊,怕是要在外面买房子了。过几年怕是房子都成了女方那边的硬指标了,爸也是怕你以后在婚姻准备上受制,我再拼两年,给你攒个首付,看这几年的光景啊,物价涨了,工资也涨了,再过几年更高。” “这钱呐,不禁花,但是我也想好了,房价一直在涨,但是买下来之后还的贷款不会变。既然咱没有一把付清全款买套房子的能力,就只能交房贷。想想二十年前的工资,再想想现在,用现在的工资还二十年前的贷款也不算什么了。”说起这些老父亲好是一阵感慨,但其中的无奈谁又听不出来呢。 张木默默地坐到父亲身边,右手中指用力地挠着大拇指肚,歉疚地说道:“生活……爸,对不起,是我无能了。” “哎……”父亲摇了摇手道:“是爸无能,不能给你一个富裕的身份……呵呵,富裕……这么小就让你撑着这个家。”不知道为什么张木从父亲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无奈的怨恨,可却又感觉不像是因为自己,不由抬眼疑惑地瞄了一眼父亲。 摇头晃去心中的疑惑道:“不说这些,我一直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人算不如天算,现在打算的再好,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我先去做饭。”虽然一直在饭店工作,接触的都是一些花钱大手大脚的人群,但是张木很懂事,勤俭节约,从不乱花钱,家里的荤腥也就是那台冰箱里的一斤猪肉外加从那些走街串巷的小贩那里买来的一串狗刚咸鱼。 张木洗了三块土豆,削皮切丝,在家做顿饭很简单,基本上就是用几块肉丁和葱丝炝锅炒个家常青菜,锅里热几个馒头,熬点面汤,这就是父子俩的日常了。 饭毕,张木正在洗碗,突然听到父亲的声音在后面想起,“对了,忘了跟你说了,你王爷爷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回家了,今晚就别去了,记得明早去广场。今天你回来得晚,就别熬夜了,早点洗洗睡吧。” “好的”,张木应了一声,“我一会就睡。” ……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但很多时候对于现代文明的人群,已经习惯了科技,手机,电脑,熬夜等必备生活作料。这每天的早晨工薪一族已经不去考虑了,赖床才是他们一天中最幸福的“工作”。 要说这个小伙子唯一相较普通大众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的自律性跟对于太极拳、形意拳,咏春拳的坚持。 早年最初的武术动作电影在国内上映,功夫一度让全国青少年为之痴迷,之后就是一波又一波的功夫热。只要是附近练过拳的不论是不是高手,家门口都快被那些年轻人踏破了。张木的父亲就是生活在那个年代,只是他小的时候不是那种爱动的孩子所以没学。 在那个科技落后却精神躁动的年代很是造就了一批武术爱好者甚至武术大师,时至今日很多当时的小伙子现在已是一馆之长甚至著名国家武术教练。但遗传总会有偏差,虽然不能说张木很外向,但是他确实对武术功夫情有独钟。可是他的父亲怕他学武之后好勇斗狠,所以就找了隔壁村里的老拳师来教他太极拳。只要能强身健体也就够了。 每天早晚就是张木跟王爷爷过手的时间。两人会先打两遍太极,再过一遍云手,剩余的时间…… “哈哈!!年轻就是好啊,小木啊,云手上我已经再难赢你了。怎么样?咏春的寸劲琢磨对劲了?”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家笑呵呵的看着对面的年轻人。老人家叫王冲,听说以前是市里的什么领导,也算是十里八乡的大人物。 但到得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早早的退休了,闲在家里只是种着自己家里的两亩四分地,老人的儿子是一名普通的初中老师,已经教学七八年了,看来是没有动什么关系,不然早就在乡镇任职了。 渐渐地也没什么人再去记得老人以前的辉煌,有时候跟几个老哥们下下棋,有时候溜溜鸟,但基本上早晚的广场太极是雷打不动的,除非雷雨天。 张木走向前搀了王冲一把,刚才的云手自己有些走神了,推手时用到了一点咏春的寸劲。这几个月刚刚学习咏春拳,还是受李小龙的电影影响,里面的寸劲很是让他痴迷。但是寸劲的发力感觉自己总是把握不住,刚才两人做云手推手时,一不小心差点伤到王冲。 “王爷爷,对不起,刚才走神了。”张木有些歉然。 “不碍事,不碍事。”老爷子摆了摆手笑道:“小木啊,你很有练武的天赋,很不错,这理解能力和实际应用上比我做得好。其实这也没什么,当代太极的震字诀你一直没去练。武术嘛都是奔着一个终点去的,都有相通之处,毕竟学了这么多年的太极,从太极引申咏春的话应该会快一点。” “哎呀!”张木大叫一声,拍了下脑袋,懊恼地道:“我怎么就没想到,本来前几年的时候我想练震字诀的,可是,嘿嘿……不是突然想学形意拳了嘛。”说到这张木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贪多嚼不烂,但小的时候张木确实有点嫌弃太极拳,不帅,不爽快,但是很多武术在民间推广的太少,有些基本拳术张木真的不屑去学习,因为就几个动作,还没太极能装那啥的,以前在学校里打个太极还能博一下眼球,装一波高手,但要是学个基础拳法,还不如不学。 老爷子呵呵一笑,劝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压压腿,活动一下就去上班吧,晚上来跟我学震字诀。其实也没什么震字诀的叫法,只是后来人加进去的,还不错,可以养生。”老爷子边说着边拍打着肩膀往回走。 独留懵懵的张木在那傻站。 可以养生?什么鬼? …… 第二章哀伤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一个人的一生中,有些人来了,有些人……去了。 张木已经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早上起来,睁开朦胧的双眼,感受着卧室内空寂的空气,默默的穿上拖鞋,默默的洗漱,默默的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清晨的空气因为周围工厂的原因并不显得多么清新,但张木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阳光并不是很耀眼,洒在脸上带着一丝丝的温暖,那根根胡渣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略显沧桑。 轻轻的带上房门,锁上锁之后张木离开了家。手挎一个略显老气的篮子。一边向南走着,一边跟邻里打着招呼。只是已失去了往日的笑容,显得略有一些平淡,年少的自在峥嵘岁月已经再难在这个而立之年的男人身上找到一丝回忆。 隔壁的婶子带着满脸的怜惜望着张木远去的身影,不仅摇头叹息。想追上去说句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在老伴儿的招呼下返回了院内,忙起了自己的活计。 穿过几条胡同,来到村的最南边,放眼望去是一片田地。里面有果林,有农田,也有大棚,还有一片……独处的树林。 慢慢的走到树林旁,里面的树木有些稀疏,多以槐树为主,辅以少数的杨树。 在这片并不算奇特的树林里却矗立着一面面石碑,一座座坟墓。这里……是村内亡者的安眠之地,这也是……张父的沉眠之所。 默默的走到坟前,从篮子里把贡品一件件摆好,点上香,张木双眼直直的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眼眶禁不住变得模糊。 “八年了,爸……我又来看您了”张木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是不是很没用?学了这么多年的武术,却连自己的至亲跟爱人都保护不了。”张木近乎自言自语的跟墓碑里面的亡父倾诉着自己的心声。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瓶酒,这是一瓶白酒,这对于以前为了练武禁酒的张木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 几乎到腰的长发在脑后挽起了近似古代流云发的发型,双鬓掺扎着白色的发丝飘于胸前,忧郁中带点哀伤的眼神,鼻下一圈淡淡的胡渣子,配上一身略显朴素的古风麻衣,既有些颓废又有些古代道修的韵味。 给父亲倒上一杯之后,张木直接对瓶灌了一口,原本跪着的身影慢慢的瘫靠在父亲的墓碑上。从上面仿似还能感受到那一丝丝的厚实的依靠感。嘴里自言自语着,说几句喝一口,再说几句再灌一大口。他想大喊大叫,可是到了最后留下的只是一个孤零零的身子在不停的呜咽。 …… 齐省多平原,但也有山区。这天,近乎深居简出的张木踏出家门,坐上长途汽车来到了身处益都市深处的一片山区,这几年齐省的雨季并不太平,特别是山区。 下车徒步两公里来到一户两层小楼前,一路上因为发型与衣着的原因自少不了一群男女老少的品头论足,更有甚者拿起手机拍照传到了网上。 此时早有一娇俏女孩等在门前。 “姐夫!姐夫!你来了。”女孩欣喜的跑了过来。可接着又连忙向前伸出双手,大声喊道:“姐夫!你这是干嘛呀,别跪了,别跪了,快起来。”女孩上前死命的搀住张木的右臂,却又怎能拉的起来。 张木放下手中的礼品,没有回应女孩的招呼,直直的跪在了门前。任凭女孩怎么拉扯也不起身。 “爸!妈!你们快出来啊!姐夫又跪这儿了。”女孩见拉他不起,急得哭了起来,向门口里面喊道。 话声未落从里面已经急匆匆的跑出两位中年夫妇,岁月在两人身上挥毫泼墨,年近五十的年纪却已头发花白,风吹日晒的脸庞上爬满了细密的皱纹。 “这孩子,怎么又跪下了,起来,进屋里说。”老母亲满脸疼惜的上前扶起张木,忍不住一阵责怪。 张木眼中满是愧疚的神色,“爸,妈,我……我来看你们了。” 老父亲满脸复杂的望着跪在面前的男人,这个本该是自己半个儿子的男人,一个本该朝气蓬勃的男孩,现在一身古朴麻衣,做着古时“道士”打扮,脸上的胡渣子尽显颓废,心中的愤怨已是消失一空。 叹了口气,上前跟妻子一起将他搀扶起来,拍了拍张木的肩膀,语气中似有哀伤的语调,注视着张木道:“小木……不是你的错,几年都过去了……爸……已不再怨你。” 声音中充满了无奈,思念与怜惜,也有那一丝丝的怨恨,甚是复杂。 每次来这个家,张木心中都会带着那一份深深的歉疚,来到门前先给二老,给这个家一份致歉,然后再把农活做完。这些已经成了这几年他来此必要做的事情。 老李家养了二十头牛,在这几年也算有点家底的人家。这个季节,正是给牲畜储存饲料的时候,所以每年这段时间张木都会提前赶来帮老两口收购玉米秸秆,一干就是七八天。 …… 张木展臂将两捆秸秆扔到院里,老两口负责摆好上垛。缓缓舒了口气,活动了下有些发胀的双臂。抬头一看,女孩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双手举着一个粉红色的水杯,这还是今年她过生日的时候张木送的。 “姐夫,喝水。”女孩笑嘻嘻的,双眼犹如天上的星星,晶莹闪亮,一眨一眨的看着他。 张木接过水杯,本想揉揉她的小脑袋,不过突然发现手有些脏,就用手指敲了下她洁白的额头,笑道:“天天跟个孩子似的,让我怎么放心你照顾这个家。” “大侠,控制好您老人家的功力,我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抗揍。”女孩手捂额头撅着个小嘴耍萌道。 说着话,小身子探过去笑着道:“姐夫,咱俩商量个事呗?“ 张木一边喝水一边瞄了小丫头一眼。那意思,给你个眼神自己慢慢体会,有事儿快说。 女孩也不扭捏,直接道:“开学送我去学校,你知道的,爸妈没怎么出过县城。” 张木略微一呆,看着眼前的少女,嘴里喃喃感慨:“时间可真快,原来我们家晓涵已经到了该上大学的年纪,而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你姐刚毕业,你才那么点大的时候,可转瞬间,你也要上大学了。” 我真的老了吗?这让张木很是无言。 女孩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打了下张木的胳膊:“姐夫,你瞎嘟囔啥呢?到底去不去送我?” “哦哦,去,只是有些感慨,你都这么大了。” “是呀,我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除了这个家,也可以照顾你了。”女孩听了这话很是高兴,语带双关的回了一句。 张木没有听出话外之意,白眼笑道:“笑话,我都三十出头的人了,还需要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照顾,传出去不是让全村人笑话。”说着将水杯递回,手指在女孩的鼻子上狠狠地抹了一道灰痕,哈哈笑着跳到车上继续往下扔着秸秆。也不在意女孩恨恨的眼神。 这几年算是宅在家里,没有出去工作,经过近十年的沉淀,那份悔恨与思念已经淡了很多,只是已经习惯了这份除了习武之外的懒散,靠着赔偿款以及保险赔偿金倒是并不为生活担忧。 习武近二十年,虽然已年过三十,但是并没有感觉到体力的下降,或许是自己没有像旁人般为了生活打拼而累垮身体的原因吧。 可是不知道为何,前两年已经停滞不前的身体素质,这几个月晨练的时候又有了以前刚习武时的感觉。张木能够感受的到,不是自己体能、身体素质下滑后的恢复,是确实有所提升。 去年来干活的时候可并没有现在这份力量与耐力,想着这些不由得又晃了晃自己略有些酸胀的肩膀,干活更有力气了。 自从出事之后,他已无心情爱,或许武术与现在这份亲情就是自己唯一的执念了。 …… 其实老两口近两年已经注意到了女儿的变化,本来是要阻止的,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两个孩子年龄差距是有些大,可是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是差点成为自己大女婿的半个儿子,很亲很亲的那种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张木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这个家怕就是他的牵挂了吧。 既然女儿都不在乎,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夫”,老两口还能说什么,何况当年的两人并没有走进婚姻的殿堂,要是把这个孩子拱手让给别的女人,两位老人家是真的不甘心。 可是,张木有没有把女儿当女人看,两口子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也是两人最担忧的,这孩子自从当年出事之后,怕是也就绝了结婚这份心思了。可毕竟张木是老张家的独苗啊,总要继承香火的,不能断在他这一代。所幸现在女儿还小,过几年随着两人的相处增多,情况或许会有好转。 第三章异变 清晨,还是那身麻衣装扮,还是那个发型,张木洗漱完毕,来到院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大山里新鲜的夹杂着一点点牛粪味道的空气,摆开架势打着太极,进行每日的晨练,这种感觉很是舒服,今天尤为强烈。 视线随着右手摆出而偏移,突然张木眼神定在了院中花圃里的两株菊花上。收回伸展的动作,慢步走到花圃前,看着清晨就已经盛开的紫菊,皱眉回忆。 “我记得,昨天下午只有三朵菊花盛开,有几个花骨朵还小,怎么一晚上……长这么快?好像……还高了。”张木有些质疑自己的记忆力跟观察力了。 但是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所以然来,或许山里空气好,植物长得快? 正想着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一个头发蓬蓬的女孩,嘴里叼着牙刷从屋里走了出来,双眼还有些朦胧的看了看花圃前的张木。 撇撇嘴,张木教育道:“李晓涵同学,大姑娘了,在人前能不能维护好自己淑女的形象?” “呜……形象是给外人看的,在……姐夫面前,不需要形象。”小丫头哪会拿张木当外人,形象这东西,根本不存在,一边刷着牙一边呜呜的回应着。 经过这一打岔,张木也不再去纠结菊花为什么长这么快的问题,走回院里继续自己的晨练。 李晓涵刷完牙,擦了擦嘴,也没回屋,就这么在院里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姐夫打着“老年太极”,好像是太极吧? 现在张木练武已经不拘泥于什么武术,自己想怎么伸展怎么伸展,自己练武这十几二十年,不说天分,单在时间上哪怕是寺庙里的和尚怕是都没自己练的时间长,因为自己最近这八年真的没事做,一直在练武。 到了现在的火候,和他现在掌握的拳法,自己想怎么出拳已经是靠自己心念来决定的,而不是靠招式衔接。况且随着一个练武人练习时间的延长,每招每式都会有自己最独特的见解,不一定是最正确的,却是最适合自己的。现在张木打的确实不再是太极拳。太极、八卦、形意、咏春、八极等等,随心而为,似是而非。不在意出招,而在意伸展之下活动身体的哪里,方寸之间,皆在掌控。 “咦!” 张木陡然收回拳头,按照刚才出拳的感觉又推了出去。阻力?有一种把手伸进水里拨弄的感觉,也有一种坐在车上,把手伸出窗外劲风拂过手指的感觉。怎么回事? 顺着这股感觉,他打了一遍太极,又试着去打了一趟八极拳,最后试着打了一套金刚拳,竟然出了一身汗,却更感到身体一阵舒爽。这段时间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怪异了,难道当年王爷爷跟自己说的那种武英级高手就是现在这种状态的武术家? 有些隐秘已经无从考证了,因为王爷爷三年前已经过世,这几年也就跟他的几个徒弟有些往来,但据张木的观察几人的实力并不高明,数次切磋他们的底细自己还是知道的。 想不明白也不再多想,用水笼头洗了把脸从晾衣绳上拽下毛巾擦了下,望向小学生般正襟危坐看得入神的女孩,笑道:“一会吃完早饭,跟我去买个手机。” “哎呀呀,姐夫,你终于要换手机了?” 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当年的流行款,可是现在…… 记得当初可是买的情侣款,现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用了,那一块已经跟着殉葬了。 张木笑道:“既然要送你去上学,我总要在那待一段时间,毕竟你人生地不熟的。”摸索着这块手机,有些回忆的叹了口气,“换款手机在外面也方便,我打算在你学校边上租个房子,呆上半年。待你在学校稳定了,我再回来。” 毕竟现在塞班系统的手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了,很多功能太倾向于安卓系统。虽然塞班也能安装QQ,微信。 “噢耶!”李晓涵一下兴奋地从小板凳上蹦了起来,拉着张木的大手,兴奋道:“真的吗?真的吗?姐夫,你要在我学校边上住半年?那我也要住,我也要住,哈哈,终于可以不用住集体宿舍了。” “不行。”张木看她那兴奋样,一盆冷水浇了过去。“我过去是干嘛的?就是要你在还没有适应新学校之前有个依靠,你一起住,我租房子的意义是什么?那我不是要直接租四年?” 李晓涵歪头想了下,笑嘻嘻道:“四年,那不是更好,还有人给我做饭,洗衣服。” …… 张木满脸的无语,是谁说的自己长大了,可以照顾她姐夫的,做饭?洗衣服?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 “你住学校,我就租半年,周末可以过去住。就这条件,要是不答应,送你去我立马回来。”说着挑眉瞄了小丫头一眼,看着她噘嘴郁闷的样子满足的回屋准备早饭去了。 …… 吃完早饭,推出家里的电动三轮车,两人骑着向镇上驶去。 山区公路修的并不是很宽敞,而且很多紧邻两边房屋。因为紧挨着树林,多野生动物出没。这不,一条灰色小蛇在三轮车前十几米处快速穿过公路。 “在我那边好几年都见不到蛇,可每年来都能见到几条。“张木笑道。 李晓涵哀叹道:“跑这么快干嘛,不然捉回去今中午的午餐可以换换。” “喂喂,李晓涵同学,你是一个女孩子,我警告你,去了学校别给我逞能,各区域动植物不一样,不是说齐省的蛇无毒就说明全国的蛇都没毒,挨一口就完了。”张木又开始教育了。 李晓涵笑着说道:“我就说说,这不是也追不上它嘛。” “追不上也不能有这……”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前面路左边蹿出近十只老鼠,来不及躲闪的张木瞬间压了过去,车轱辘碾压的声音一刹那传进耳朵,虽然撞的不是人,但张木还是靠右来了个刹车停在路边,下车走向那几只压死的老鼠。 “姐夫,大惊小怪,路上压死只老鼠很正常。”身后李晓涵喊道。 张木皱眉看着,又环顾四周,此地已经远离村庄,两侧全是树林,按说有蛇鼠出没很正常,但是…… 正想着边上的林子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张木定睛一看,吓了一跳,数条长短不一的青蛇、灰蛇游蹿而去,身后竟然还有十几只老鼠以及其他的动物,甚至张木还看到了两只兔子掺杂其中。 这是? 不好!! 张木紧跑两步上了三轮车,调头往回骑去,一边提速,一边喊道:“晓涵,快,给爸妈打电话,要地震了,叫他们快出来,去小广场避难!” “啊?”李晓涵被张木的一惊一乍整得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快呀!”张木急道:“你想爸妈出事啊?” “哦哦,姐夫,你别急,我这就打。”李晓涵看着张木不是在开玩笑,也吓得连忙摸出手机,打了回去。 一进村头,张木就大喊道:“要地震啦!快点出来避难!要地震啦!快点出来避难!” 张木觉得自己没有任何一刻的声音有现在这么洪亮,没办法,声音小了,听到的人就少,人命关天,不能大意。 一边喊着一边往家赶,可是山村有些地方不适合建设房屋,村庄构造很多比较狭长,刚进村没跑出几百米,地面就开始震动了起来,张木知道,跑不回去了。一个刹车,将李晓涵拉起,跑向就近的空旷区。 不远处是一片垃圾场,,边上有些稀疏的树木,也只能往那跑了。张木还在喊,可是刚跑到垃圾场边上,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一阵剧烈的颤动。 “咔!”的一声。大地出现了裂纹,这种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张木感觉到了身为人类的渺小,哪怕有武艺傍身又有何用,大地是根,根都断了,自己的心也乱了。 只是那么一个恍惚数道裂缝在身边蔓延开来,两人不断后退,身旁还有女孩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打电话的手不自觉的松了,手机蹦了一下正好跌进了裂缝。 不远处传来了人们慌乱的大叫声,房屋轰隆倒塌的声音。张木匆匆一瞥,周围已是人间惨剧,人力难回天。 看来还是低估了地震带来的可怕破坏力,这……到底是几级的地震? “咔咔咔!”地底的断裂声不绝于耳,张木拉着李晓涵疯狂的后退躲闪,可是不远处就是房屋建筑群,更加的危险,现在只能往树林里躲了。 谁知刚进树林又是“咔!”的一声,这一声太大,大到震得张木有点发懵,身子不由得一个趔趄,扶住身边的杨树。 刚要松口气就感觉手上一沉,女孩的尖叫声愈加的惊恐。原来就在李晓涵脚下大地沉陷了,一条宽两米多的大裂缝突然产生,猝不及防下,李晓涵掉了下去,幸好张木一直拽着她的手,拉住了她。 张木一手揽住树身,一手拽着女孩的手,用力的向上拉起。这个姿势,这个条件下阻力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一瞬间就能够可是拉的起来的。 第四章落难地底 今天是一个灾难日,并不是幸运日,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被凸显的尤其渺小。 脚下的土地松软了,手里揽的大树也歪了,照这么看来用不了多久他们俩都会掉下去。 松手的话可以活一个人,张木知道,李晓涵又何尝看不到。 “姐夫,松手!”李晓涵哭喊道。 “不!不可能!” 李晓涵扬起满是尘土的小脸,眼神从未有过的温柔,笑道:“张木,没时间了,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放手吧,好好活下去。” 这话听得张木一愣,他实在没想到小丫头会在今天这个关节眼上说喜欢自己。自己不是不知道,不是看不出来,刚开始还以为是小孩子崇拜练武之人,察觉到之后他一直在用自己的言行来让她感觉到自己只是她的姐夫、哥哥。 今天是第一次听到小丫头叫自己的名字。 刚要说句什么,突然看到李晓涵竟然伸出另一只手去掰开自己紧抓的右手。张木急了,“不!不!不要,丫头,你喜欢我,我知道的……我也喜欢你……真的……别丢下我,别,别别,不要啊!你姐姐已经走了……求你了,我不想我身边的女人都离我而去。你抓紧了,我这就拉你上来。” 随着脚下土质逐渐变得松软,很多碎土已经开始从李晓涵身边向下面深渊中坠落,那棵赖以生存的杨树也已倾斜了近三十度。 被一直拽着的李晓涵已经懵了,她好高兴,她好想大叫,像原来那样大声呼喊,想让全世界听到她现在幸福的声音,但是有些时候幸福总是那么的短暂,想留都留不住。 用另一只手抹了一把已经哭花且满是灰尘的俏脸,边哭边笑道:“我知足了,真的,放手吧,我不舍得你跟我一起死,我还小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想对你说,哪怕我姐姐不在了,还有我在爱你……好想……好想给你生个宝宝……” “别说话!你加把劲往上爬,想生孩子你就上来!!” 张木双目含泪,咬紧牙关一寸寸的往上使出浑身力量想将这个跟自己年龄差距十二三岁,差点成为自己小姨子,却又因为意外喜欢上自己的女孩。 到了这一步,他知道,自己不能对不起她,更不能对不起老李家,一家两个女儿,不能全死在自己面前,那样的场面太过残酷。 正在这时突然在远方的天空中想起一阵嗡嗡的声响。犹如打雷,也似牛吼,更似战场冲锋的传令声,让人寒毛直竖,浑身都战栗起来。 什么声音?牛叫吗?怎么这么大声?张木也吓了一跳,更是紧了紧因为刚才的紧张而有些松动的手,匆忙间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却是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天空五彩斑斓,色彩绚丽,各种色彩齐登场,颇有登台斗艳之势。 众色各居一地,在空中无规则舞动着,好似极光,又似水面上漂浮的颜料。 要变天了! 张木压下心中的震惊不再关注,一手抠紧大树的树皮,一手使劲拽着。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只感觉到脚下一滑,所有的力量因为失去大地的支撑而消散。 他只能把所有的力量用在双手上,大树倒了,却正好横在了裂缝的两侧,但这绝不会长久。不过悬空的状态却更能让自己用上力气。手下一使力,李晓涵被拽到了自己怀里。张木庆幸,这些年的武没有白练。 “抱紧我!我们上去。” 女孩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喃喃哭喊着:“你好傻,你好傻……” “哞……!!!” 陡然天空中又是一阵大吼,仿佛空间都在震动,怀中女孩直接被震得昏了过去,张木也被震得浑身打颤,眼冒金星,双手一松就要掉落下去。抓住树身的手再也坚持不住卸了力气。 他只来得及抓住身下的女孩揽进怀里,努力让脚尖点了一下裂缝一边的墙壁使得两人位置反转过来,转身时看见下方一团庞大的淡蓝色光芒直冲自己二人而来,也或许是自己冲向它吧,临昏迷之前张木这样想着。 …… 时间缓慢流逝,朦胧间张木感到浑身针扎般的疼痛,一种由内而外的仿佛火烤水烫般的痛楚席卷全身,使得他不由得发出了痛苦的**声。 他想大叫,可是好像张不开嘴一般,只能由鼻间闷哼着痛苦。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耳畔传来有些闷闷的流水声,仿佛在隔壁,仿佛隔着什么,让人怎么都听不清。习武至今张木第一次知道睁开双眼都要费劲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吃力地抬起双手,忍耐着由此牵连的全身疼痛慢慢地抚摸上自己的脸庞。 好像是一个大概的轮廓,没有摸到嘴巴、眼睛,五官间有一个凸起应该是鼻子吧。张木心里一惊,不只是没有五官的感觉,入手的摩擦感、凹凸不平的触感更是让自己心慌。但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忍着痛苦双手摩擦着,感觉好像把手上结疤的血痂搓下来的一般,双手间重新感受到的平滑与柔软让他心里安稳了下来,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脸颊。 ………… 入眼的地方有些幽暗,把堵塞在耳边的东西撕下来之后,双耳的听力格外的灵敏。头顶仿佛不是天空,身旁不远处是一面石壁,凹凸不平的,还有些潮湿的生长着些许矮小的植物,张木不怎么认识。 流水声来自前方的一条不算小的河流,但是因为视野所限并不能看到具体河对面的样子。张木一边撕扯着身上的近似于黑色的不知道是污泥还是什么的东西,一边打量着四周,直到双眼定格在右方不远处一个人形物体上。 慌忙走上前,这才想起自己跟李晓涵两人应该是掉下了地底大裂缝,现在应该身处地底,旁边那条河流应该是地下河吧,那人? 看衣着应该是李晓涵,眯着眼睛就着那黑暗的不知道在哪的光线凑到近前。张木首先把她脸上的脏东西剥离了下来,最起码保证呼吸畅通才能有活下来的资格。把手探向李晓涵的鼻间,长舒一口气,没事,有呼吸。 本想把李晓涵扶起来,但是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有地下河的地方最起码也要在地底三四百米深吧,这样掉下来……自己怎么会没事? 就算自己没事那她…… 张木不敢妄动,呼唤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只好去地下河中捧了点水过来洒在李晓涵脸上,看着幽幽醒来的小姑娘张木笑了。 “啊!!疼!!” …… 经过好一阵忙活,张木才让她稳定下来,看着那靠在石壁上疼地抽搐的小脸,张木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或许是想起了在上面两人说过的话,张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这丫头交流了,好像突然之间找不到了往日那种自在打闹的感觉。看着不时打下哆嗦的小身子,他还是放下了其他,怜惜的上前想抚摸下李晓涵的头发以示安慰。谁曾想被这丫头一把拽过去张嘴就咬,“哎哎,丫头,疼啊,你属小狗的?别咬了,脏成这样你不嫌牙碜……”张木无奈的用左手抵着她的头喊着。 两人身上没有梳洗,那一身黑色带着脏臭味,别提多难受,没想到这丫头还就下的去嘴。 “呜呜呜……你个坏人,我都说要给你生宝宝了……呜呜,你还跟以前一样对我……你以前对我姐那温柔劲呢……你赔我” “我陪我赔,我这不是有点不大适应嘛,你说我都三十多了,你这么小,况且我们之间……出去之后爸妈还不打死我……爸妈?……别咬了,快点我们找找出路,也不知道我们掉下来多久了,手机也摔坏了,哎……爸妈现在肯定急得不得了。”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就是只顾眼前。到现在才想起来外面的事情。 李晓涵也想站起来,但是一旦站直身体全身都在疼,她现在就想蜷在这里哪都不想去,但是一想到爸妈还是硬撑着松开口站了起来。还不忘问一句:“那你就说你答应我的事情算不算数?” “算数,算数。”张木忙回道,“上去之后我再给爸妈跪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下跪了。” 噗嗤…… 一句话把李晓涵逗笑了,拉起张木的手说道:“走吧,姐夫……呃,我们往哪走?”这叫法说的自己都尴尬,“我到底要叫你什么?在上面叫你名字的时候好不习惯。我要有自己单独的叫法,我不想当阿紫,更不想你是乔峰。” 张木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道:“你竟然知道阿紫、乔峰?现在的小孩子也看老武侠剧?……我们顺流而下吧,应该能找到出口。”牵着李晓涵的小手向着前方走去。 “都拍新版了好不好,很多武侠剧玄幻魔幻剧我都看过。” “我以前都是看小说居多,电影电视剧都是陪你姐看的……好吧,其实我们之间聊天是隔不开你姐的,你能接受?” “我不吃我姐的醋,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以前跟我姐看过的电影电视剧我也要你陪我看一遍。” “不要吧?” “要!” “会死人的。” “我不管!” “好吧……” ………… 第五章哥斗鱼 地下河的空间相当的宽阔,虽然有些地方需要两人弯腰爬行,但是相对来说这个地方还是可以顺流直下的。步行近一个小时,张木凝望远方,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的跟李晓涵说道:“晓涵,不能急了,我们有些过于乐观了。这是地下河,我们首先要解决的应该是生存问题,而不是急匆匆的找出口出去。其次还是这个地方的第二个要担心的地方。或许地下河有出口,但是距离我们有多远?出去之后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别急着赶路了,先去清洗一下身上,休息一会我们再走。” 李晓涵面色有些迷茫,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让她有些不适应。也就张木还在她身边,不然早就崩溃了。刚开始因为两人恋情的落实造成的兴奋劲儿随着这一个小时的徒步摸索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只是默默地跟着张木向河边走去,静静地蹲下身子清洗着胳膊上的污迹。 感受到对方的压抑,张木安慰道:“没事的,我们能走出去。以前那么多的老前辈在那艰苦的岁月都走过来了,我们这算什么?渴了有一整条地下河,饿了那些青苔什么的应该也能吃,忍一忍也就……咦……地下河里……也有鱼吗?” 我看到了什么?鱼!好几条鱼游过去。 张木以为自己眼花了,不过他真的不知道地下河里到底会不会有鱼。他一直觉得村里的自然井水是钻井打三四百米深打上来给村里喝的,那应该没有鱼吧。 也不对,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地下水再怎么样也不会跟纯净水,矿泉水一样是经过过滤的,怎么会没有鱼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张木兴奋地道:“你看,天无绝人之路,还有鱼。虽然不能蒸,不能煮,但是总比吃草要好。” 李晓涵也露出了笑容,不过环视四周有些气苦地道:“有什么用,没有鱼叉,这里水急河深的怎么捉鱼?” 张木笑着说道:“不急,咱们来的一路上我观察过,最少有两处因为河床高阻挡多而水流速度较缓慢的地方,前面肯定还有。我们先清洗一下,到了前面找一个好地方我们就地休整,捉点鱼再走。” 不得不说两人的运气相当不错,因为水势较急,两人没有在河边进行过多的清洗。前行不足十分钟就找到一处水势较缓的地方,还有五六块凸起的岩石露出水面,哪怕最深的地方都不过膝。 “这运气,出去之后哥给你买彩票去。”张木兴奋地喊道。经过两人的一致协商,定下了彼此的称呼。张木就喊晓涵,而李晓涵只叫一个字“哥”。 随着两人关系的亲近,张木也没有维持得住在外人眼中的淡然,或许那份淡然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但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他还是表现出了最大的情绪波动。 张木不放心李晓涵过去,让她待在一边自己一个人先慢慢迈进河水中,河水略有些凉,不过能接受。本来想直接跳到岩石上,可是让张木疑惑的是岩石上竟然有青苔。难道这里就没有水位上涨的时候吗?就没有水势喘急的时候吗?这些青苔的长成应该有很长时间了吧。 张木不是地质学家,低学历造成的结果就是哪怕平常看的书不少有些东西也不会去涉猎。用手清除掉上面的青苔,方便自己一会需要的时候站上去。然后双眼瞪着上游等鱼游来。嘴里有些疑惑地道:“晓涵……” “嗯?怎么了?”李晓涵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也在看着河里,闻言抬头应了一声。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我们在下面也待了一段时间了,可是并没有发现光源,为什么我们能看得见?”张木问出了刚醒的时候就有的疑惑。 “咦?”李晓涵也才想起来,确实如此,没手电,没阳光的,两人竟然能在没有任何光源的地方有着将近二十米的视野。“嗯……好像……我没学过……” “没学过?什么没学过?”张木有点没听懂。 李晓涵很自然的回答道:“在学校老师也没教过地下河空间可以看见东西啊。” “唉,晓涵。”张木感叹道:“你是我见过比你姐还可爱的女孩。” “真的吗?!”李晓涵羞涩中带点惊喜地问。 “嗯,就是……刚才的话让我听出了一丝丝不要脸的味道。” “讨厌!!” “哎,哎,别泼水,我自己会洗澡,不用你帮忙。” 两人一边彼此调笑着一边等待着游鱼的经过。 “鱼!有鱼了,我看见三条!”李晓涵惊叫着提醒道。 张木竖着食指道:“嘘……我看见了,别把鱼吓跑了,你哥我练武多年,一展身手的时刻到了。看我这招‘手到擒来’,咦?”三条鱼从上游顺流而下,张木虽然没怎么捉过鱼,但习武多年应有的快捷反应还是有的,多年前刚来益都的时候也是下过几次河摸过几次鱼的“伟大存在”。可是三条鱼竟然像成精了一般,离他的手还有半米多就转了一个大弯从一旁溜掉了。 “开玩笑的吧。”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双手。 “我再捞!” …… “啪!啪!”一条鱼在跟张木手接触的时候,不等他双手握实,鱼尾很实在地摆动了两下嗖的一下从他手中又溜掉了。张木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河边的李晓涵,说道:“它……敢还手。” “哈哈哈!!”李晓涵笑的在河边打滚,一脸正经地安慰道:“哥,区区一条鱼竟然敢欺负你。身为当代大侠,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请你代表月亮消灭它。” “切,坟头烧报纸,你糊弄鬼呢。”大大一个白眼献给你。 “哥,你out了。”李晓涵纠正道:“你应该说,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不不,你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 “你不是糟老头子,你是小仙女。” “哥,你真好。” “那是,你不看看我是谁,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受死吧死鱼!”张木真的认真了,一而再的让鱼从自己面前逃走,面子上实在过不去。而且确实过于奇怪,这条地下河里的鱼有点太聪明了点,不是听说什么鱼只有七秒的记忆吗?这反应速度是动物本能还可以理解,大老远绕道走是什么意思?还有给自己两尾巴又是什么意思?真成精了不成。 这让他不由想起了灾难发生前他起床打拳晨练的时候。缓缓将右手伸进水里,感受着河水的流淌,感受着右手被河水包裹的触感,那一丝丝异样的感觉又在心中升起。右手无意识的在河水中摆动,那种感觉让张木在水中的摆动由轻松到沉重,又从沉重到轻松,再到……自由的欣喜。 好像自己变成了河水的一部分,水流中传来无数的信息,张木体会着,感受着,分辨着这些信息给自己表达的意思,突然,只见他右手挥动,喊道:“上去吧!” 只见刚才从他身边将要经过的一条鱼离着他的手还有近一米的距离却被右手直接拍到了河岸上。 “哎呀!有鱼了,有鱼了!哥,你真棒!”李晓涵赶忙奉承道:“好了,你可以休息了,鱼放着我来收拾。对了,反正这里水浅,你顺便这时候洗洗澡,把衣服也洗一下。” 这条鱼看着也有个两三斤重,比其他的大了近一倍。 “你可以……好吧,当我没问。”张木刚要问你可以吗,话还没问出口就见李晓涵拿着一块石头一下就把那条鱼砸死了,看的张木一阵哆嗦,这决断性有点吓人啊。 脱着身上的衣服,张木还是感觉有点尴尬,就挪到了那几块石头后面,慢慢地搓洗着身上的污渍,一片浑浊的河水起源于张木经地下河顺流而下,也不知道倒霉了谁。 李晓涵一边用找来的小石片刮着鱼鳞,一边大胆地瞄了过去,学着小流氓吹着口哨调笑道:“呦,身材这么好,不给你未来媳妇看,你藏着留给谁看呢?” 张木有些无奈地叹气道:“大小姐,你是个淑女好不好。难道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么大胆的吗?” “我早就说了嘛,在你面前不需要我装淑女,再说,淑女能当饭吃?淑女能抢到男朋友?从小我就觉得自己的姐夫特有男人味,特有气质,温文尔雅还会武功,会做家务会做饭,简直就是完美。我长大一定也找个那样的。” “气质?是个什么东西?我一个高中都没上过的无业游民你崇拜个头啊。”张木笑道。 “你还别说,咱都是农村孩子,懂事早,那些小屁孩懂个屁。像你这样的男人,打扮一下能装小鲜肉,也能装大叔,能当家庭妇男,能当秘书保镖,打着灯笼全国都找不到几个。我姐是没福气了,但我也不能大方的让给别人啊,还是自己藏起来的好。” 张木呆呆地望着正在喋喋不休可着劲儿的夸自己的小丫头,有些难以置信的充满怀疑的深思着,我……有那么好? …… 第六章未知力量初体验 吃着女孩亲手挑去鱼刺用小石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鱼肉,心里痒痒的,想回头,可是又不好意思。虽然确定关系了,可是并没有跟爸妈说,想来应该会同意的吧?我可以回头望两眼吧?毕竟以后是自己的媳妇,可是才十八岁的小姑娘……有点接受不了啊。 “哥,我长得很难看啊?”身后传来质疑声。 “不……不难看。”张木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感觉自己刚才的水白喝了,现在吃这么两口鱼肉就噎得慌。 李晓涵气愤地叫嚷着:“不难看?你连个头都不敢回,我都洗干净了,你现在不看等我穿上衣服就没得看了。” 张木又狠狠地咽了一口哈喇子,尴尬地笑着说道:“晓涵啊,我看……那个啥,咱发展的有点太快,要不……你先穿上衣服,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李晓涵笑嘻嘻地穿着衣服,“姐夫……哥……装怂可不是你的风格。” 听着身后穿衣的声音张木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还真有点要命。虽然两人这关彼此过了,但是不论怎样都要先去征得二老的同意再言其他。没过二老那一关他总觉得好像得不到天地认可一般,那是一种罪。 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张木还是没有回头,依照某人的性格谁知道会不会调皮,直到李晓涵站到身前。 “怂神!”李晓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耸了耸肩,张木无所谓地答道:“无所谓,就像你说的,在你面前装什么硬气,我就怂了。” “你!” “好啦好啦……你刚洗完澡还穿着湿衣服,本身地下就有点潮湿,我们出去的时间还不一定,这里也升不了火,来跟我打套拳吧,这样身体挥发热量衣服干的会快一点,我们不容易着凉感冒。” 李晓涵一下子来了精神,“你教我打拳了?什么拳?” “你管他什么拳,我怎么打你就怎么学,跟着我做就行。来,先蹲马步……不规范没事,双手这样放在小腹,双手聚力但不要握紧……对,就这样……左脚迈进右手出拳,对……”这是上次在院子里练拳张木琢磨的招式,不知道为什么,打这种拳法全程都在受到阻挡的力量,仿佛世界在阻止你前行。 两人一招一式的演练着,不一会功夫李晓涵已经开始喘起了粗气,刚洗完澡的小脸上已经见了汗水。又打了一遍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喊道:“你……先练着,我先喘口气……休息会儿。” 张木没有理会,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那就先练一会儿拳再说吧。闭上眼睛,听着不远处的流水声,脚下感受着脚底不规则的石面,一拳一脚的挪移又有了新的改变,顺着那股感觉双手上扬,左手收而右手前推,握拳,收! “呀!” 只听身边一声尖叫传来,张木连忙睁开双眼,看着身前不远的李晓涵手指颤抖的指着自己。眼中透露出的不是惊慌,不是惊喜,感觉不出什么情绪的复杂,让张木一时间没有看懂。转身向身后望去,并未发现有什么情况。 “怎么了?” “你……你刚才手上有东西。”李晓涵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刚才她看到的事实,“嗯……就像电影里面的特效一样的东西。” 特效一样的东西?张木讶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最后做的那个收的动作很有一种……自己也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难道?…… 扎好马步,瞪大双眼,张木重新摆好架势按照自己刚才的打法又来了一边,还没等打完就看到空气中有如同淡淡荧光般的光点汇聚在双拳四周,随着双手的舞动而飘舞。渐渐地光点越来越多,覆盖了双手,覆盖了双臂,渐渐地覆盖了全身。 张木本想去控制,但是一分心光点就有扩散的趋势,他只能不住地打拳来维持现在的状态。仅仅这个颜色就让他想到了很多,尤其是掉下来时看到的那一团光芒,跟这个一样的颜色。 张木心中那份激动已经溢于言表,习武多年,小说中的东西终于出现了,虽然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力量,但是武术练到这份上除了继续强身健体也不能再有什么成就了。到的现在出现了新的力量,让他不得不全力抓住这份机遇。 他没有拥有特殊力量的经历,想来别人应该也没有。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异功能之类的特殊能力者,要是有的话真想向他们请教下周围这些“萤火虫”怎么控制。有些招式对聚集这些未知能量并没有用处,所以张木在一招一招的修改、实验。 空间里异常的安静,除了潺潺的流水声就只能听到张木打拳时衣服甩动的声音了。哪怕是跳脱如李晓涵现在也没敢出声打扰,她可是励志要做一个成功男人背后贤内助的伟大女性。 周身荧光点点越来越凝聚,在周围形成一条类似飘带的能量带,跟着拳脚的舞动而随之摆动旋转。直到现在张木才有了一丝丝对这些能量的感应。 就像一个新手在玩水晶球,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你能感觉到它就在你身上,可是它却并不会随着你的意志而滚动。 难,不是一般的难,身体素质如张木一般现在都有点支撑不住了。主要是进行这种拳术演练太过耗神,损耗体力也特别严重。此时他周身光点由聚而散,由浓而淡,渐渐的扩散直至消失。 有些虚脱地仰躺在冰凉的石面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却洋溢着浓浓的兴奋。 这才是自己需要努力的目标,这才是自己需要追求的力量,虽然跟想象中不一样,但是这也是一种方向不是吗? 一丝清凉感拂过额头,张木正眼瞧去,只见李晓涵坐在自己身前用略有些潮湿的衣袖给自己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不由露出暖心的笑容。 “哥,以后在家你练拳我给你擦汗好不好?” 看着眼前温柔气爆棚的小丫头,张木幸福中带着一丝调侃地道:“晓涵,我们家小魔女般的存在这么温声细语的跟我说话,我有一丢丢的不适应啊。”说话中还带着从女孩身上学到的当代“小朋友”们的专用词汇。 李晓涵撇撇嘴学着在家里妈妈训爸爸的语气阴阳怪气地道:“这男人呐,就是贱骨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张木一听也乐了,“不对吧,晓涵,我记得妈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怎么说的?”小丫头戏虐地问道。 “男人就是贱骨……我傻呀,自己作践自己,自己骂自己一顿。这种卖了自己主动去数钱的大傻子行为你哥不干。” “哈哈……对了,哥。”李晓涵突然兴奋地问道:“刚才是你开发了自己的洪荒异能吗?牛不牛逼,厉不厉害?” 刚说完就挨了一个脑瓜崩。 哎呦!! 张木有点无奈地道:“大小姐,淑女一点不好吗?那些词我从没在你姐面前听到过,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洪荒异能……名字真不高大上。这种能力现在我还掌握不了,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运用的出来。” “哼!”李晓涵身子转向一边,“我姐,我姐!又是我姐!呜呜呜……姐,我吃醋了,这个男人接受我之后三句不离你的好,没智商,没情商!”边说还边对着头顶上空大喊着。 张木尴尬地躺在一边,嘴里只是嘿嘿地笑着,也不知道要说点啥来弥补自己低智商所犯下的错。 突然李晓涵翻身趴到张木身上,双手按着他的肩膀,恨恨地瞪着他。 “晓涵……我错了。”认怂有时候得干脆,有些方面确实没有太注意,有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跟我姐比我真的很差吗?是我身材不好?还是我没我姐好看?还是说我还没上大学你觉得我素质低?”一边说着眼泪已经从那俩大大的“玻璃珠”里面滚滚流出,顺流直下全部“洒”在张木的脸上。 小丫头一边哭着小脸一边晃着,绝不能让眼泪滴在张木脸上的同一个地方,报复之心旁边的石头都看的出来。 “姐姐,亲姐姐,我真错了……谁说你不好的,告诉哥,哥打死他……谁说你不漂亮的,我就是因为好色才跟你谈对象的,这个回答你还满意不?敬爱的女皇陛下……别哭了,我要淹死了。” 噗嗤!! 李晓涵破涕为笑,挥手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算你识相,不然一会我哭出鼻涕全抹你脸上……不对,你还老说我不淑女!你,你从小就说我!快想理由,不然我要擤鼻涕了。” 被压在下面的张木从始至终就没有感到哪怕一丝丝的男下女上的旖旎陶醉的气氛,听到这话更是哭笑不得。从跟她姐相恋开始认识这小丫头,那时她才只有八岁,说是鼻涕妞那是一点不假。当时身为未来的姐夫,那也是看过孩子洗过脸,擦过鼻涕当过马的全能人才。 教了这么多年,小丫头的本性在他身边那是一丝都没改,真是敢想敢干,想到什么说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擤鼻涕……好吧,以前没少因为这个洗衣服。 “别,别,咱不用了。”张木忙阻止道:“你能在我面前展现你最真实的自己,哥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论你是怎样的性格哥都喜欢。只是你以后进入社会有些时候还是要‘虚伪’一点,那就叫淑女。既然我家晓涵不愿意虚伪,那咱就做真实的自己,谁还不是个宝宝啊,是吧?” 紧急时刻张木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词汇越来越顺嘴了。 “木头……”嘟嘟着小嘴,李晓涵不甘不愿地瞄了张木一眼,嘟囔着站了起来。 张木嘿嘿笑着站了起来,顺手牵过女孩的手道:“走吧,咱们前往下一站,距离终点越来越近,很快我们就能走出去了。” 可换来的只是身边女孩两个大大的白眼。 …… 第七章重见天日 前行是孤寂的,所幸并不是一个人,否则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下独自一人默默行走,在不知前方会出现什么,不知出口在何方,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的情况下能保持那份理智保持一份清醒也是极为难得的。 虽然没有日月星辰,虽然没有手机计时,但在张木的默默计算中差不多也过去八天了。 两人的亲密度呈直线上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丫头快要崩溃了,张木只能变着法地逗她开心,精神的压抑是相当可怕的。 但是在感受不到压力的张木身上却是另一份感受。 李晓涵笑嘻嘻地道:“哥,手感好吧?” 张木听得一阵白眼,没好气道:“我要是说我不想摸,你会不会咬我?” “怎么会呢,呵呵。”一脸洋洋得意的李晓涵笑道:“我这么一个青春无敌美少女对你投怀送抱,那是你十世……不对……是你百世修来的福分。” “这位美丽的‘青春无敌美少女’女士,你要是累的话我可以背着你,这个姿势不太雅观。”张木有些无奈。 李晓涵一阵摇头,“我不,我觉得这个样子挺好。你看……你可以占我便宜,然后我也可以占你便宜。嘻嘻……哥,咱再接个吻吧,挺有意思的,我没亲够。” 一席对白听得当事人“张先生”一阵头大,不禁仰天长叹,大声哀怨道:“爸!妈!把您这闺女收回去吧……呜呜……一别呜呜的追(你别捂我的嘴)。” 只见此时的地下河岸旁张木歪歪扭扭的向前走着,身前抱着跟八爪鱼般盘在身上的李晓涵。为了这丫头能够在自己身上趴得舒服,张木只能一直双手托着她的小屁股艰难地向前走着,还要时不时面临被强吻的危险。 李晓涵哈哈大笑着犹如哄孩子般说道:“乖哦,宝宝,不要喊,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得见,你就从了本姑娘吧。” “你这句话真耳熟,而且听着忒别扭。‘美少女’女士可知道原因?” “哈哈……只因……咳嗯……只因本姑娘是这地下河的河大王,你就是我的压河丈夫,乖乖听话,否则小命难保。”小丫头装腔拿调的在张木身上颐指气使地挥舞着双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压河丈夫太难听了,换一个。”张木实在不能接受这般难以入耳的称呼,进行了激烈的抗议。 李晓涵高高举起双手大喊道:“抗议无效,本大王不予采纳。本大王的屁股无偿让你摸了你还要怎样!不许反抗,乖,来亲一个,嘻嘻……” 为了缓解“旅行”的寂寞两人只能一直以这种方式一边打闹着一边向着下游慢慢前行。 其实张木一直在担心,小时候看的最多的不是现在的玄幻魔幻科技之类的小说,而是武侠。在那种动不动就掉下深渊悬崖的情节下,诞生了一只只神奇的伟大生物。张木也算深受其害,行走的这几天从未放松警惕,哪怕是洗澡捉鱼的时候他也暗自留了一个心眼,暗中观察着四周,还不敢把这种猜测告诉李晓涵。 毕竟只是个小丫头,何必陪着自己一起提心吊胆呢。然后又行进三四天的样子,竟然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走出了地下。 两人眯着眼睛偷望着用双手遮挡的阳光,哪怕如此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双眼也是一片白茫茫,不能视物。 有些自责的转身抱住身边的女孩,让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遮挡着阳光,张木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不该一看见出口就拉着你跑出来,我们应该先在洞内适应一下外面的光度才对。” 女孩没有知声,只是自然的把双手环到张木的背后,感受那面前的宽阔与厚实,小脸又使劲往里拱了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两人闭上双眼慢慢的适应着外面那强烈的刺眼阳光,好一会儿才各自睁眼向外望去。可惜看到不是青山绿水、柳岸花林。 强烈的犹如重生般的喜悦让他们近乎忘记了十几天前发生的事情。 是的,映入眼帘的是破碎的山石,是折断的树木,是倾斜而下的巨岩,是满地面的碎石,没有一处地方给人以完好的感觉。那彩色的天空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正常,蓝蓝的一片蒙头盖下连一丝云彩都没有,阳光哪怕是适应了光线还是感到异常的耀眼。 两人近乎雕塑般痴呆地杵在那里,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地下行进十余天虽不知此地是何处,但离老家丁河村怕是已经十分遥远。可是在这样遥远的地方照样受到了这种近似毁灭性的天灾,可见受灾面积定然十分惊人。 “哥……我们还有家吗?”李晓涵地声音中已经掺杂着颤音,抖动的音调自己都能听的出来。虽然这片破坏之地不在村镇,不在市区,但是依照眼前的灾情人群聚集之地又能好的了哪儿去,身后山外山的父母可还曾安好…… 张木伸手抚摸着女孩的秀发安慰道:“放心,一定还在,哪怕不在了我们也可以重新再建一个家。哪怕家没了咱还有国,不要局限在眼前的世界,年轻的我们就不该怕未来到底是什么。” 李晓涵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忧虑一口吐尽,然后又闭上眼睛像个鸵鸟般把头埋在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怀里。她觉得这里才是最温暖最踏实的依靠。 张木低头看了看调笑道:“别找理由逃避走路,你抱着我也没用,都出来了,大姑娘就该自己走路。” “不!我还是个宝宝。”说完还又使劲拱了拱。 无奈地看着怀里的女孩,张木话语中满是“悔恨”地问道:“丫头,我能反悔吗?我感觉咱俩在一块对我好处不大啊,要天天抱着你,不能打你不能欺负你,还要给你洗衣做饭洗澡吹头,要不是你答应我以后卧室里的规则由我掌控,我可……哎呦!小狗……狗蛋儿……你真咬啊?” 李晓涵狠狠地连衣服带肉一起咬在嘴里,呜呜地说着,“你还敢反悔……这才几天啊你就厌烦我了,是不是又嫌我不漂亮身材不好了?我牺牲多大呀,亲也让你亲了,摸也让你摸了,你竟然想吃干抹净转身走人,你个渣男。” 张木满脑门子黑线刷刷划过,满脸冤情的哭诉着“大小姐,我有说过嫌弃你了吗?我敢说你不好看吗?再说你也别冤枉我啊,亲我是亲了,但那是你强吻的我啊,我是被动的。你挂我身上我要是不托着你你就掉下来了,这摸的说法对我来说也是被动的啊……哎哎,你咬就咬,别磨牙……吸……疼!你属宝宝哒?我又没奶,你咬错地方了,快松口。” “呜呜……你还敢还口……姐姐啊!我们的男人在你走后又欺负我。” …… 两人走得并不快,很多地方并不适合直线穿行,灾难造成了相当程度的通行障碍。现在两人最想的一件事情就是先找到一个村庄给家里报个平安,然后弄点吃的。近半个月的野人般的生活让两人现在大脑中想象着咸菜馒头大葱都能哈喇子淌到脚后跟。 没有手机就没有导航,好歹因为太阳的原因分清了方向。张木走在前面,手持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犹如在练习刀法一般横切下劈,将许多拦路的细枝杂草清除干净。身后李晓涵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的跟在后面,嘴里还时不时的叫着,“呕吼……嘿……呕吼……我跳……我踩……” 听得张木在前面直翻白眼,这心可真大,刚才那心惊胆颤的怂样呢,刚才跟个鸵鸟一样窝自己怀里还……啊呸……这死丫头,咬死我了。 …… “哥,我累了……这比在下面难走多了,咱歇会吧。” “你有良心吗?在地下河有一半多的路是我抱着你走的,你累个屁。” 李晓涵理直气壮地回道:“对啊,你没说错啊,这不是一来到上面你就不抱着我走了嘛,我自己走多累啊。” 张木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感情这话在这等着自己,现在的年轻人真精,鬼精鬼精的。 “我已经看到了公路,附近应该有村子,要不你在这休息会儿,我去找个村子米西米西?” 小丫头恨恨地道:“坏蛋,就知道欺负我,我要你拉着我走,我要吃薯片,我要喝可乐,我要……” “你要吃姜,姜丝炒肉。”张木怼了一句。 “呸呸呸,我才不吃姜,你吃你吃,给你吃一锅。” …… 终于徒步两个多小时两人看到了久违的……已经破碎一片的村庄。杳无人烟,虽没有破败感,但是灾情已过半月,竟然没有搜救队和医疗部队的吗? 两人七拐八拐的向村里走去,几乎已经没有几栋房子是完好没塌的,更多的还是片片废墟。张木看了看脚下,远望四周不由有些疑惑。 “没有搜救队,没有医疗队,没有志愿者……可是为什么也没有尸体?”李晓涵也有些疑惑。 张木指了指有些空洞的地方,“搜救队应该已经来过,伤员、尸体已经清理完了。但是我还是感到有点不解,从我们呆在地下河的时间算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月,看这次地震的毁灭程度,救援只能空降,物资只能空投。汽车都开不进来。这样困难的搜救环境,上面的搜救进度也太快了点,不合常理。还有,是只有这附近的村子救援完毕,还是灾情已经控制,灾区的居民已经集体迁徙了?” 李晓涵道:“这个我不是很懂,在半个月之内救援的话做不到这样吗?” “根本做不到!”张木斩钉截铁地答道:“除非……我们昏睡,或者说沉睡的时间太长。” “……哥,快玩笑的吧……你这说法太玄幻了。”小丫头有点难以置信。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打的拳更玄幻。既有一那定然有二,这个世界有可能真的变了。看来这里是找不到人了,先找点吃的喝的,顺便找找看看有没有钟表之类的定位一下时间,那里应该是一个小卖部,过去看看,希望时间不会过去太久。” 张木不敢多想,因为时间过得越久越证明事件的严重性,灾后重建永远是主题,可是眼前这片废墟让他心里没底。 第八章与牛同行 一番忙碌终于有了一些成果,在村子里翻来覆去翻找良久,手机、充电宝、老年机、面包、零食、矿泉水、啤酒,一些防寒衣物包括村委会挂的当地地图都找了出来。 当然基本上来说智能机因为开锁密码跟指纹锁的原因已经作废可以不予理会,又因为地震的原因很多钟表已经压坏了,再说在未通电的情况下也看不了日历,所以也是废物一堆。 两人把希望寄托在面前的三款老年机身上,其中有一款老年机过于老旧,也没有找到专用充电线,已算作废,真正能期待的只有后两部,希望没有被砸坏。 插上充电宝慢慢开机,还没等屏幕亮起就听到一阵超高的启动音乐响起,“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李晓涵连忙下意识地伸手捂住手机。 张木似笑非笑地看过去,“看来老爸开机的时候你就是这动作了。” “你听久了你也烦的嘛……”小丫头嘟着嘴无奈地道。 缓缓的,画面转到待机桌面,两人看向屏幕时间:2020年1月23日。 李晓涵掰着手指头算着,“八月七号,九月七号,十月七号……一月七号。六!?都六个多月了?!骗人的吧?打开这部看看。” 张木却没动,手机显示应该没有错,只是两人刚开始在地下的时间真的不算是昏迷了,那应该叫沉睡。半年的时间没有任何的营养支撑自己两人竟然活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个世界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确定时间后反倒没有那么着急赶回家了,两人也试过用老年机打电话给爸妈,可是包括报警电话两人都打了,一个都打不通。 收拾了下寻找到的生活必需品找了两个背包照着地图两人走向了回家的路。最好是能在这片山区遇到些活人,以前厌烦人来人往,厌烦大晚上的汽车鸣笛车来车往,厌烦邻居一家没事的吵骂声,可是现在,在这片破败的深山里除了偶尔的鸟叫声再也听不到其他。 算算时间立马就要过年了吧,可是……这满山的绿叶,这穿着毛衣都稍微嫌热的气温,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寒冬腊月的样子。 张木拉着李晓涵翻上一个低矮的小山头,迎着微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想去把背包侧面的小瓶牛栏山拿出来咪一口,可是就是这斜眼的瞬间让他看到了一个大型的生物——牛。 只见小山下正有一头牛低头吃着一颗小树的杈枝嫩芽,不时还抬一抬前蹄。 不知道为什么张木从这头牛身上体会到了两个字——别扭。怎么看怎么别扭,整体上它的进食动作是那么的让自己感到不和谐。“这是……一头牛吗?”他有些疑惑地问向一旁的李晓涵。 李晓涵惊疑地道:“哎……还真是牛哎,怎么了,你又不是没喂过,连是不是牛都看不出来吗?” “不对,很不对,你见过牛吃草的时候用前蹄辅助喂进嘴里的吗?我只知道猴类动物跟猫科动物会用前掌辅助,那是因为那叫爪子,或许爬行类例如蜥蜴等会有,但我不大了解。但是一头牛,一个用蹄子行走的生物却把它当成爪子来用就很不正常了。” 蹄子的作用应该是行走跟践踏,现在这头牛的行为太怪异了。 “下去看看,你跟在我身后,别靠前。”张木嘱咐道。 两人下坡的动静很小,但是下到一半的时候还是让那头牛听到了动静。这头牛长的很是精壮,头顶两只略微向后弯曲的大犄角,皮毛成黑色,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油亮,大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 越往下走越能发现它的高大,根据张木的目测高度差不多有一米七了,以前老李家养的那些牛最高的也就一米五多一点,这种庞大的体型还是第一次遇到,长度的话还不得两米二?有些大的不像话了。 只见此时大黑牛转过身面向两人,眼神一直盯在张木身上,不时的来回渡着步子。望着大黑牛的眼神,张木突然间停了下来,缓缓地将身后的背包取下慢慢弯腰放在一边,嘴里轻声说着,“晓涵,在这别动,这头牛很危险,我过去试试。” 李晓涵也在惊异于面前黑牛的强壮与高大,闻言立马拽住张木的衣袖道:“我也感觉这头牛很可怕,咱别去了,我看到它有种小时候看到狼的感觉。” “已经晚了,你快后退。” 因为那头大黑牛已经向两人冲了过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张木,一边跑一边缓慢地低下牛头露出那对狰狞的牛角。 这个动作更坚定了张木的怀疑,这头牛太精了,平常牛进行攻击时早就把头低了下去,有时候顶撞时顶不到东西也很正常,而这头牛直到拉近了相当一部分距离才慢慢地低下头,完全是一副锁定瞄准的状态。 这牛真成精了!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体质比原来要好,可是在这头大黑牛面前张木照样不敢直面这一撞之力,但是……你一头牛再成精还能比人聪明? 下坡路不适合冲刺闪躲,况且身后还有需要保护的女子。只见张木前迈两步站定,缓缓伸出双手,躬身佯装迎击,目光也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已经完全低下头的大黑牛。而脚步却在双手即将撞上牛角时后撤一步旋身转到大黑牛的身侧,一个肘击顶在了它的牛头与脖子的连接处。 大黑牛被顶的前身一斜脚步蹒跚的横跑了数步,一下摔倒,向下滚滑出数米远。张木紧追几步攻击,想将它放倒,没想到那大黑牛反应也相当机敏。下滑时就在晃动着大脑袋,飞快地站了起来,连身后的动静都没看,抬起后蹄就是一招尥蹶子,吓得张木狠踩两脚定住前冲的势头,双手前伸,在还没碰到踹过来的后蹄的情况下就双手后捋,正好握住大黑牛后踢的小腿。 又是顺着这股劲小跳一步,向后一拉,近前晃身一个铁山靠直接将大黑牛从山坡上撞飞了下去。 攥着有些火辣辣的双手,张木暗道好险,差一点就把双手的皮给磨下来,这一脚后踢速度也太快了,要是一个普通人捱上这么一脚,别说什么不死也残废的话,只要挨实了,必死无疑,踹个窟窿都属正常。 摩挲着手掌,张木慢慢的向下面走去,渐渐地接近躺在地上不住挣扎着站起的大黑牛。 可是紧接着画风突然变了,只见刚刚起身的大黑牛突然前蹄跪下,匍匐在了张木面前。整个牛头都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 张木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哎呦,可真够精的,还知道求饶。”说着不由得笑了,有点意思,也不知道这头牛以前是怎么养大的,难不成还是什么杂技团的。 动物虽然精明,但是还做不到隐藏心思,这头大青牛是张木见过的眼神最丰富的动物了,那大大的牛眼里面求饶的可怜劲儿让这个大家伙表演的淋漓尽致。 无奈的拍了拍那颗大牛头,张木笑骂道:“好了好了,我又没说宰了你吃牛肉,看把你吓的。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但是记住,除非受到威胁,不然以后别无缘无故攻击人类,人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没想到大黑牛好像真的能够听懂人语一般嗖的站了起来。大脑袋一脸讨好的往张木身上蹭了又蹭。 “哥!警报解除了吗?”李晓涵发现没有危险了站在远处高声问道。 张木故意转身向远处的李晓涵说道:“过来吧,没事了,矛盾已经解决,危险警报可以解除了。”虽然这么说,但大胆地转身也是一种试探,看看这头大黑牛是真的服软了,还是虚假应付,再伺机报仇。 所幸动物还是相当实在的群体,起码这头大黑牛那是绝对的实在。 …… “我不是说了你自由了嘛,现在你不用跟着我了。” “哈哈,哥,你有可能要当牛骑士了,这个大块头贼稀罕你。”李晓涵看着亦步亦趋跟在旁边的大黑牛调笑道。 张木无奈的摇头道:“瞎说,虽然还没看到人,但是偌大一个文明不可能就这么崩塌了,那这头牛就是有主之物,不告自取也只适合于废墟中这些吃的喝的。这么一头大黑牛可是活物,要是野外的小动物养着也就养着了。咱家里又不是没养牛,一头这么大的牛得值多少钱啊。” 李晓涵劝解道:“哥,你要这么想,它是走散的宠物,失去了主人,你先暂时收留它,到时候也可以牛归原主。再说,这一路上肯定要跋山涉水,老家也不一定有人了,说不定都迁走了,咱们的旅途还长着呢,也不急在这一会吧。正好有天降神宠自带坐骑技能,攻击技能。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你个丫头片子玩游戏玩多了吧,以后少玩……算了,还不知道你以后有没有机会能玩到游戏呢。”张木转身对大黑牛说道:“好吧,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不过咱事先说好,我不打你不吃你,但是一路上要骑你前行,你可愿意?” 大黑牛欢喜地点了点大脑袋,俯身趴在地上。 “这么有灵性?难不成以后的发展方向是动物成精?”张木一边把李晓涵抱到牛背上一边想着。 就这样两人一牛慢慢的爬过了一座座山头,经过了一处处村庄,可是正如他们遇到的第一个村子一般,真的是一个人也没有发现,除了废墟就是一些具有攻击性的野生动物跟家禽家畜。但是在不涉及自身危险的情况下张木也并没有滥杀,只是想吃肉的时候没办法才会杀一只鸡什么的解解馋。 第九章突破之后终见人类 “大黑,蹄下留情,尽量别杀生。”看着一只大狼狗凶恶恶地跑了过来,然后被大黑牛追得到处乱窜,嗷嗷直叫,张木也看的有些不忍心了。你杀就杀了,踩死算了,都踢了它快十分钟了,估计再踢一会就真成了“硬生生被踢死的狗”了。 自从当年家人出事之后,张木一直宅家习武,其实更像一种修行。这么多年除了来益都的日子跟李家三口相处能够了解一些本土或者国家时事,他连抖音、快手都不怎么了解,家里那台电脑早已积灰日久不能使用。虽然原来的手机也算是半智能机,但也只是打打电话,最多也就是听听歌。 孤独修行时间过长的人总是看淡生命,在没有危及到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真的不想出手。不是说多么仁慈,只是不想去因为血腥破坏自己的心境。杀只鸡宰条鱼还没什么,毕竟这类动物智商偏低。但类似于牛羊狗之类本身灵智就不低的生物,在大环境变化下智商开发更是飞跃,张木就不想出手了。总有一种毁人修行的罪恶感,跟杀人也没什么区别。当然,惹了自己挨顿揍那是很正常的,这叫活该。 李晓涵在一边喝着水,笑道:“大黑,原来你是这样的,真顽皮。” 而大黑牛已经悻悻地踱步走了回来,望着远去的大狼狗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惋惜,一看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不然刚开始也不会主动攻击张木。 大黑牛走到张木身边,闭上眼睛静静地趴着,犹如在打盹,样子很是享受。可是张木却有些惊奇的瞥了它一眼。也没多加理会,挥动着双手,感受着身周能量的汇聚,那股操纵感越来越强。蓝色光点组成的能量带已经相当浓密,缠绕周身飞舞犹如一条蓝龙在飞腾。身边失去嘈杂的声音干扰,张木放心的闭上双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将拳法与呼吸进行进一步的优化。 经过这一个月的摸索努力,张木越来越发现一件事情,这套由自己整理出来的拳术并不能用于战斗。而且对呼吸节奏有着异常严格的要求,一个呼吸错误就可能造成全身能量涣散。 要不是自己对拳法的熟悉度对能量的掌控度已经到了即将突破的边缘,就刚才那一句话拳法就得从头打起。而且在教李晓涵时,从第三者的角度去看这套拳法,其中有几个动作跟影视剧里老道士做法有些类似,有点像是一种祭天仪式。 这么久了,今天终于感受到了更加强烈的掌控感。犹如一大团棉花放在手掌上,一直不能一把握进拳头里,可是今天突然就感觉只要自己想握拳所有棉花都会听令收缩拧为一小团。 渐渐的,随着能量的收缩,能量带也在缩短,由两米多变成一米,变成半米,最后凝为一个球形悬浮在张木的手心。 虽然还没有睁开双眼,但是张木并没有因为过于消耗体力去浓缩能量感到虚脱跟燥热,却感到阵阵清凉流遍全身,整个身体都在因为能量的凝聚而经过了一次洗礼一般。就像武侠小说中的伐毛洗髓,又像是一种科幻的变异升华。让张木感觉现在哪怕是徒手都能硬接大黑牛的尥蹶子。 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手心中不断翻滚变形的蓝色球体,就像一个大水球。当然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瞪大了双眼的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张木内心中异常的宁静,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摸向蓝色球体。他没有猜错,那就是一颗由能量凝聚而成的水球,看着它软软的样子,张木不知道水球是否有如同以前玩的游戏中魔法师表现的那样拥有破坏力。 望了望不远处废墟中一面还立着的半块墙面,随手甩了过去。 水球划过空气,没有尖锐的声音,没有拉风的波动,但只听轰的一声,那面只有一米五六高的墙壁被这一个水球直接轰爆。尘土飞扬,碎屑带着劲风又跟着冲击力向前飞出老远。 “呃……这破坏力跟电影里的**有的一拼了吧?”两人一牛都看傻了眼。 “老公~~~”李晓涵突然凑上前猛地一把抱住张木喊道,那激动得劲儿,身子不停地摇晃跺着小脚。 张木扒拉开她的小脑袋,有些无语地道:“不是说叫哥的嘛,怎么还没结婚呢就该称呼了。” 李晓涵推开撑着自己脑袋的大手,不满的撒娇道:“哎呀~~~人家这不是突然之间超崇拜你嘛。” 张木搓了搓胳膊,“咦~~真受不了,从小到大我还真没听你这么说过话……还有你,大黑,这么大牛头凑过来干嘛,拱我啊?” 左右无事,李晓涵在见到“成果”之后立马跑到一边练习了起来,张木在一旁进行纠正指点。毕竟很多呼吸节奏跟招法刚才又做了修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应用于所有人,但是这已经是自己知道的最好的方法了。 张木坐在一个翻找出来的马扎上,手里托着水球细细的体悟着其中的变化,操控着它在周身慢慢的旋转。 突然一旁假寐的大黑牛猛地站了起来,牛嘴里不住地叫着望向西方。 “哞!!” 慢慢收回水球走到大黑牛身边,“怎么了?”动物的灵觉总比人类要强,张木看向西方或许是因为有遮挡物的原因暂时并没有发现什么。 可是仅仅一会功夫,就在远处的废墟中发现了人影,很多,好像还是军人。 “哥,怎么了?出事了吗?”李晓涵也收了架势抓紧跑了过来,两只大眼睛望向一人一牛盯着的地方。 “人!太好了,终于看到人了!” 张木并没有阻止李晓涵的大喊大叫,半年时间,不论什么原因部队都不会沦陷,相对来说还是值得信任的。这也是两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人类,地下河的生活跟来到地面的这大半个月让两人以为整个世界已经被毁灭了。两人已经去过丁河村,但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仿佛一瞬间人类从世间消失一般。 很显然远处的士兵也看见了两人,并迅速地跑了过来。张木静静地看着,并没有显现出格外激动的样子,只是冷静着观察者接近的几人的神色表情。 跑在最前面的有三个人,都带着枪,这让张木的神经有些紧张。 为首一人刚要上前说话,突然听旁边的一个士兵大喊道:“班长,变异牛!小心!”边喊边举枪瞄准大黑牛。 住手! 住手! 两边都传来大喊声。 张木上前一步挡在大黑牛前面,直视着两把不知是什么型号的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镇定地道:“你们好,我们是地震的难民,才逃出来,这头大黑牛是我俩的代步工具,它并未行凶,不应该面对人类的枪口。” 那个班长抬手将两边的手枪压下,先是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才开口道:“同志,抱歉,因为有些原因这片地区的动物行为有些怪异,极具有攻击性,哪怕是家养的家畜家禽也不例外。因为这个不论是军队还是人民群众都造成了很大一部分伤亡,这也是上面下的命令,不过我们也不会烂杀,请放心。” 张木点点头后退两步摸了摸大黑牛的脑袋以示安抚,问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人类……算是没有看到人了吧。连个尸体都没有发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边放下戒心攀谈起来。原来这次大灾波及面积实在有些怪异,仅仅从华夏一个国家而言,所有近海省份遭到了海啸、地震的双重波及。灾难平静之后近海市区已经全线淹没,海岸线直逼内陆,半年来又向西挺近了近五百米。 而且就无人侦察机观察,海洋上面大小岛屿十不存一,类似宝岛、捞鱼岛、韩、朝、日等地已经消失在世界地图上,庞大如澳大利亚也在急剧缩水。而且今年过了一个超级暖冬,让所有幸存者感到恐慌,大冬天平均气温二十度以上几乎不可能,极大可能南北极已经沦陷,冰川正在大面积融化。 灾情一经发生国家立马采取紧急救灾措施,根据情况分析,所有沿海受灾群众全部西迁进入大陆深处,各地驻扎官兵全部东调参与救援、迁徙、搜寻、还有处理尸体。 现在山林已经极不安全,只看这些士兵的反应就知道现在的动物怕是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异,就如身旁的大黑牛一样。 李晓涵疑惑地插了一句嘴:“解放军叔叔,这里都没人了,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是专门回来搜索物资的嘛?你们是跳伞下来的吗?” 张木听到这称呼一阵无语,好在这个班长年龄也有三十七八了吧,叫句叔叔也没什么。不过这问题,一听就是玩游戏的货。 那个班长倒没在意,倒是奇怪的问了两人一句话,“平常看小说吗?末世题材那种。” 张木摇摇头,“很多年前看过小说,不过以金庸、古龙为主,再后来看过几本仙侠修真之类的,倒是没看过你说的这种。” 李晓涵也摇了摇头,她基本只看电视剧、电影,小说有点涉猎,但是还没张木看得多。 那个班长明显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有些失望,但还是说道:“这几年关于末世也就是世界末日进化的题材小说有很多,基本上很多都是描写灾难之后出现丧尸、进化者什么的。但是里面必定有一个特殊共同点,那就是——聚集地。” 张木两人不知道一个当兵的为什么会在现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聊什么网络小说。末世?跟现在有关? 第十章变化的世界 说话间陆续有士兵寻了过来,也有个十三四人了。班长见两人并没有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就接着说道:“小说中的末世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全世界都完了,社会秩序崩塌,法律不复存在,未知物种一大堆,威胁剩余人类的生存。所以在那种情况下出现了聚集地这种人类抱团取暖的防护基地。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极其考验人性,为了生存,杀人放火,奸-yin掳掠,贩卖妇女,甚至生食活人都会发生。” 班长说的这种生存方式听得张木一阵蹙眉,他不喜欢管闲事,但是也绝对接受不了哪一天自己身处的社会变成这般模样。他听出来了一点意思,看着还有点懵懂的李晓涵,张木语气间不确定的向那个班长问道:“有人……利用这次天灾擅作主张建立聚集地?” 班长苦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了刚开始谈及这个话题的轻松,“谁也没想到在营丘县出了个怪胎,那里有个防空洞,被一个叫付海龙的人纠集了一批同伙洗劫了当地警察局,大肆宣传末世论,以保护群众为由拉起了一支队伍。在救援部队还没有到达的情况下洗劫了所有的商店、药店,将县里能搜救到的人特别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全部圈禁在防空洞。还组织人手在内部扩建,现在过得日子跟皇帝没什么区别。” “咦~太恶心了。”李晓涵听到这儿一脸嫌弃地喊着,“难道就没有人反抗?他那一伙人再多又有多少,一拥而上都能压黏糊他。要是我哥在分分钟弄死他。” 张木挥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教训道:“瞎拿我比较什么,如非必要,做人尽量别杀生,能抓捕最好还是抓了再行判决。毕竟社会还在,应该遵守的秩序不能变。” 班长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一笑,从两人的谈话中感觉应该是兄妹。小伙子看着还年轻,就是有点不修边幅,胡子拉扎的,不过深处灾区废墟深处也可以理解。小姑娘是真的小,感觉都没二十岁,看她现在的活泼样两人也不像什么坏人。但是看两人的有些行为上又像情侣,但这些事情不便多问也没怎么在意。 “你们是跟着我们一块还是我给你们指个方向你们自己回去?”本来执行任务期间不能有闲杂人等牵涉其中,但是看两人年幼,虽然男孩子感觉年长一些,又有些许成熟的味道,而且处事还算稳重。但现在毕竟是野外山区,今时不同往日,一头变异黑牛不一定能保护的了两人。为了张木他们的安全,他觉得有必要带上对方,到时候一起回去,反正打下防空洞聚集地也会有大批的难民一起,也不在乎多两个。 张木看了看四周,诧异地问道:“你们是不是有点轻视了?十几个人就想打下一个生存基地?” “那怎么可能,前段时间在外巡逻的兄弟救了一个大爷,是防空洞扔出来送死的,我们才了解了情况。这次救援上面很重视,各区域都会派出人手在防空洞集合。不瞒小兄弟,上面下了命令,如遇反抗可就地枪决。”班长解释道。 这时边上一个士兵忍不住插了句话道:“你们可别觉得国家命令太冷血,我们也是没办法。这个付海龙,人称三哥,在营丘县的旭阳武馆当教练,学员遍布数乡镇,暗地里组织黑帮,打劫,放高利贷,高价要账,打架致残多起,还有一起命案没有找到证据。他手下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张木听着,考虑了下道:“我俩跟着你们吧,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就当在这个特殊年代涨涨见识了。” 班长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好,说真的,我还真怕你们兄妹俩要强,非要自己回去,现在的边缘省区是真的危险。”班长笑的豪迈,让张木想到了乔峰。 “对了,还不知道大哥贵姓?”张木现在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几人的称呼,“我叫张木,这是我女朋友李晓涵。” 几人做着自我介绍,巧的是班长就姓乔——乔兴武,那个插话的小兵叫訾建,一个张木没怎么听过的姓氏。 几人一牛启程开始向东而行,张木还是像以往将李晓涵抱到大黑牛身上。士兵们惊诧于两人的恋人关系,但也没有多问,但叫訾建的士兵还是凑了过来,自来熟的跟张木聊了起来,“行啊,哥们,你这算老牛吃嫩草啊,还有你这打扮,不会是个网红吧,挺古风的。” 张木笑了笑也不在意,回道:“我看着她长大,也算半个青梅竹马,现在这世道,总要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保护她的身份。虽然大她不少,但爱她足够即可。”对话中出现了区别对待,跟李晓涵等极为亲近的人张木说话习惯比较随意,但是一旦遇到现在这种情况,言谈举止自又不同,充斥着一丝丝古韵,不似现代。 虽然訾建也感觉他的话文绉绉的,但却听得特别过瘾,很有韵味,竟这么攀谈了起来。 逐渐熟悉了,李晓涵也不是那怕生的主儿,趴在牛背上偏过小脑袋好奇的盯着訾建后背的枪,问道:“訾建大哥,你后面背的是98K吗?” “……” 訾建无语地反手摸了摸自己身后的步枪,无奈的解说道:“妹子,我身后的‘老婆’不叫98K,难道你玩游戏的时候不看枪的样式的吗?这款步枪是5.8毫米口径的95式步枪,平常珍惜她跟珍惜自己老婆没啥区别。” 李晓涵反驳道:“我不去捡我咋知道是什么枪嘛,捡起来才去看啊。” “那你知道你捡的98K用什么型号的子弹吗?”訾建又问了一句。 “子弹?……哎呀,多捡点总会有能用上的嘛,到时候一对比,错的扔掉。”本来因为不记得有些惭愧的李晓涵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最佳答案。 訾建狠狠地竖了个大拇指,“夸赞”道:“嗯,很聪明。不过我确定你没吃过鸡。” “哼!” …… 在下山的路旁一处汽修厂中张木竟然找到了两根塑钢短棍,这种材质的武器张木没有接触过。本来只是想在这里找根铁棍以作防身,毕竟普通木棍实在禁不起他的折腾。可是没想到在乔兴武的指点下竟然挖到了宝。 訾建也笑道:“这家汽修厂老板以前不会是个练家子吧?” 挽了个剑花,挥舞着试了试手感,略有些轻但是硬度绝对够用,相当的实用。 乔班长好奇地问道:“张兄弟练过武?”刚才看张木虽然以棍当剑,但挽的那个剑花有点意思。 张木不好意思地笑道:“让乔大哥见笑了,练拳已近二十年了,武器用法没怎么涉猎,用棍略有些手生。” “二十年!哥们儿,你不会是这益都深山里隐世高手的那什么关门弟子吧?”訾建一听二十年的拳术功底吓了一大跳。 张木笑着谦虚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跟着一位老拳师入的门,然后自己一个人瞎练的,涉猎拳种太广,并不是太过精通。”周围许多当兵的闻言也看了过来,进部队前自带武艺入伍的并不多见,最好的也就是上过两年武校,次一点的就是去过跆拳道的暑假班。像张木这种数种拳术一练二十年的武者那是相当可怕,而且现在还正值壮年,应当是武力的巅峰时刻。 几人自不会再把他当成普通人看待。不要脸如訾建者已经tian着脸上前请教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顺便搜寻下可用的物资,特别是没过期的食物和有些女孩子每个月的必备品,张木装了几个袋子挂在了大黑牛身上,正是上好的运输工具,百公里油耗一捆青草足矣。 看着路边的轿车、皮卡等,又看了看四周的公路,张木叹了口气,“虽然我不会开,但是现在这么多汽车废弃在旁,要不是道路毁坏,到是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乔兴武笑道:“你想多了,哪怕公路完整我们也开不了这些车。” 小丫头在牛背上问道:“是因为没有车钥匙吗?我不是看见电视上用电线一搭就能够起火吗?” 乔兴武没有回答,倒是问了个别的问题,“昨天我们去找这两根塑钢棍的汽修厂还有印象吗?有没有觉得汽修厂里少了点什么?” 张木仔细回忆了下,摇了摇头道:“我没干过汽修,对这一方面上并不是很了解,那天有什么不对?” “说起维修工哪怕是最不熟悉的人都知道,那不是一个在工作中能够体体面面的职业,最大的特点就是满脸的油污跟满身的汽油柴油的味道。昨天……你俩闻到了什么?” “没……没有闻到什么,要说有的话,应该就是铁锈的味道了。还真是,要不是乔大哥提起,我到现在都没有怀疑过。”张木跟李晓涵这才恍然,还是经历的少,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看出两人的疑惑,乔兴武接着说道:“这已经不再是秘密,反正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类早晚都能发觉,告诉你们也没有什么。这是还没经过工厂,不然你更惊讶。化工厂包括储存罐整个厂区找不到一丝丝的化工原料,所有运输工具使用的汽油柴油燃烧作用大大降低,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为汽车提供动力。幸好机油的润滑效用虽减但还能使用,那些科学家肯定在寻找替代品。以后几年应该是电能,太阳能的天下了,再往后就难说了。” 闲谈中几人看到了远处的一片营地,已有十几个帐篷扎起,老远还能看到守卫的军人。 第十一章小说中的兽潮 乔兴武让下面士兵打了个手势,便带人向那边营地集合。 营前队伍已经集结了百多人,其中各自队伍的班长正聚在一起开会,乔兴武交代了下也走了过去。 当士兵融入社会去看那世间百态也没什么不同。但是当一群严以律己的士兵板板正正的站在那里却看到一个古风打扮的男子牵着一头变异了的大黑牛,上面还坐着一个很是青春可爱的女孩子在他们临时营地转来转去时,那画面超级违和。 现在国家对野生甚至家养动物都格外的排斥,张木也不想惹什么麻烦,就带着大黑牛走到一边休息,盘腿靠坐在壮壮的大黑牛身上颇为踏实自在,也不去管那些士兵异样的眼光。 “晓涵,今天搜索超市的时候才想起来,给你找了几包七度空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要是来了记得用。”张木抬头对趴在牛背上的李晓涵说道。 李晓涵撅了噘嘴不想理会这后知后觉才想起来的木头,从大黑牛身上滑了下来,坐在张木旁边头枕着他的肩膀看着远处的士兵,略有些惆怅地问道:“哥,爸妈会没事的吧?里面那些省份基本都没变动,可是沿海这么多省份的人口调动,虽然已经伤亡一大批,但剩下的安排下来再验证身份做好登记……现在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之后去警察局应该可以查询到的吧?” 张木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眼神一阵恍惚,脑中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她,正如现在一般自己也常常这般抚摸她的长发,哎……忘了吧。 “放心,当时我们通知的及时,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在这片地域没法通讯,等这次事了我们一起去警察局。” 李晓涵习惯性的往张木身上蹭了蹭,闭着眼睛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你摸我头的时候我心里酸酸的,不舒服。”语气怪怪的,话题也转的很快。 张木身子一僵,还没成女人呢,一个黄毛丫头也有这么敏锐的直觉,不由得尴尬地笑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小丫头撇撇嘴,无所谓地道:“掩饰什么?就像你跟乔大叔说的,咱俩也算青梅竹马了,你有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虽然有些事我阅历浅看不出来,但是从我小你就喜欢摸我头,可自从我姐去世你再也没碰过我的头发,每次想摸都停在半路上,刚才……想起我姐了吧?” “对不起……” “我不希望你以后跟我说这些,那是我姐,我李晓涵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你爱她,我也爱她,爸妈也爱她。以后想她了不用避讳我。” “对不起。” “我不是说了,以后……呜……”其实两句对不起的意思并不相同,但是李晓涵没有理解透。本来又听到对不起的李晓涵刚要装生气,突然间却遭到了身边男友的当众撒狗粮式袭击,一个雷霆闪电沾之即退的亲吻,在零点一秒的时间做到了进攻与收兵的演练。 让本来就不时往这边偷瞄的军营瞬间炸了锅。 只听得远处传来喧闹声,“我去,你看到没有,妈蛋,老子要被处分也怪那混蛋,竟然在军营当众撒狗粮,我想群殴他。” “不用群殴,哥一个人单手干翻他,太没人性了,多可爱的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肃静!吵什么吵!全体都有!立正!稍息!鉴于刚才的喧哗每人就地一百个俯卧撑!” “啊~~~~~不要啊~~~~” “很好!两百个!” …… 直到晚上又来了三支队伍,近二百的武装力量,攻下一个小小的聚集地已经足够了。自己的能力还没有有效的开发,张木并没有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风头,毕竟现在不是古代,枪支弹药才是主战装备,即便自己的能力堪比普通枪支甚至**,但是现在张木对于能量的运用还做不到挥手即来,只能充当一个后方暴力输出,与法师没什么区别。 第二天一大早张木两人跟着队伍来到了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的防空洞前。虽然上面下达了枪杀令,但是必要的喊话还是要走一下流程。防空洞前设置了密密麻麻的路障,有高有矮,有些已经破损,有些上面布满了仿佛还算新鲜的血迹,在这个新年里不该有的温度熏陶下吸引了不少蝇虫的围聚,嗡嗡直响。 此时一旁大甩着牛尾的大黑牛却满地乱跑地大叫了起来。 “哞~~” 张木心中一惊,有情况! “大家小心!” 虽然不知道大黑牛感觉到了什么,张木还是发出大声地提醒。伸手拉着大黑牛跑到一边进行安抚,顺便也是躲避,毕竟还有李晓涵这个女孩子需要保护。 所有士兵手持武器警戒四周,但大多数注意力还是投向了防空洞大门。当兵的没有一个傻子,能够引起变异动物恐慌的绝非小事。张木手持双棍站在大黑牛旁边以拳术的方式慢慢活动着四肢,调动水能量为即将面临的战斗做着预防。 随着能量的调动,张木整个人的灵觉变得越来越敏锐,还没有看到危险却隐约听到了身后远处的沙沙声跟若有若无的震动声。不禁偏头凝视向身后,实力增强的结果体现出来,远处的公路上那些乱七八糟停放的歪倒的车辆后面,以及一旁的建筑楼体后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虽然这么形容有些过了,但是就目测而言满眼望去大小动物怕不是有近千只。 有家养的宠物猫狗,又蓄养的牛羊,有下水道里的老鼠,有山林里的獾子,蛇,甚至还有狼和熊!这片地域的山林中有狼跟熊?开玩笑呢! 当然其中也有许多种类的动物更像是当地动物园跑出来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惧怕人类的动物现在却充满了野蛮的攻击性,向着众人冲了过来。张木皱了皱眉,疑惑地想着,这也太巧了,众人刚到就发生类似“兽潮袭击”的事件,难道是人为的?这个所谓的聚集地竟然有人能够有吸引变异动物引发兽潮的能力? 若只是几只变异生物张木还敢冲上去试验一下现在的实际实力到底有多强,但是动物太多了,一只大黑牛并不能保证李晓涵的安全,所以只能以静制动。 幸好每个士兵手中都有自动步枪,也不是新兵蛋子,乱开枪浪费子弹的事情不会出现在这些精锐身上。整支队伍调整队列,刚进入射程几个班长就下令开火。 哒哒哒!!砰砰砰!! 真实枪械扣动扳机的声音李晓涵两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近两百支步枪,没有什么***,虽然是点射,但是一起发出的响声还是相当震撼的,张木听得都有些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成竖了起来。 变异后的生物反应异常的灵敏,哪怕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部队军人都不能做到每发都能命中,更别说一枪毙命。更何况还有一部分体型相对较小的动物,更是基本逃过枪支子弹的射杀。 张木感到一丝压力,紧了紧双手的短棍。单兵作战甚至是没有热武器的部队作战并不适合大规模屠杀蛇、老鼠之类的小型生物,体型娇小,行动迅速是它们的特点,枪械很难达到满意效果,让这群变异的动物靠近更是危险。 大型的变异生物死伤已过半,但是很多老鼠已经极为接近,张木看到队伍后排收了枪支从腰间摘下**准备拉动拉环。 张木放下双棍,现在的他并不能运转能量让其附在双棍上,那样塑钢短棍给自己带来的用处就小了很多。现在不是藏私的时候,他也不怕自己的能力被国家发现。在这个特殊时代,自己这类人有可能会逐渐占据很大一部分人类群体,并不会因为自己的隐藏或者消失而成为传说。他所掌握的最大威力招式就是那个凝缩水球,爆炸力绝对不输面前部队手里的**,而且更具冲击力。 只听人群中的乔兴武朝自己这边大喊道:“张兄弟,你们自己小心,快躲我们后面……兄弟们,给我炸死它们!!” 不得不说现在部队的改进**威力越来越大,初始变异的动物根本抵抗不住,更不要说皮薄防御差的蛇鼠之流,直接成片被炸飞。真实的爆炸场景就是——这些体型过小的生物被炸的让张木差点以为是灰飞烟灭,连一丝血淋淋都没能看到,什么残肢断臂的,更是没看到分毫。 这让张木不得不重新估量,新型**的威力跟自己的水球爆发威力到底哪个强。本来张木喊了一声“不用管我们。”可是爆炸声太响,现在自己耳朵还嗡嗡直响,回头看了一眼抱头捂耳的李晓涵跟惊惧的不住后退的大黑牛,张木后退两步喊道:“晓涵!没事吧?” 李晓涵耳朵没怎么听见,但是也知道意思,强自镇定的带着点不自然地朝张木笑了笑,点了点头。 烟尘一过就要短兵相接,不再适合枪战,因为变异生物的速度太快,近战枪械误伤率太高。而队伍下达的命令就是趁着一波**爆炸的空档来上一梭子,然后直接换匕首迎接近战,虽然看不见爆炸结果,但是差不多也只剩下大型动物跟极少的蛇鼠了。 终于要近战了,张木倒没有那么紧张了。看着慢慢消散的烟尘向前走了两步,能量高速运转,转眼间右手凝聚出一个水球,张木想着不管先出来的是什么,凡是敢靠近这边一律轰杀。 那边部队也没时间照顾这边了,人人手持匕首或短军刀临阵以待。 近了…… 突然数头野狼穿过烟尘冲向部队,身后跟着的竟然是羊群,还幸存了不少,算是现在这批动物中速度最快的了。虽然部队士兵都是格斗高手,但这种人类与变异动物的近身群战还是第一次,转眼间竟然造成了近十人的伤亡。造成伤害最大的竟然不是数只野狼,而是羊群。谁也没想到以往用美羊羊来美化的绵羊山羊在近身突袭顶击上竟是如此恐怖,几个士兵根本就没来的及反应就被一头顶了出去,倒在地上身受重伤,混战中几番踩踏再无活命可能。 “混蛋!”张木有些气怒,但是他唯一的远程攻击却不敢进行支援,怕有所误伤。这时看到自己这边也跑过来三只山羊,带角的那种,想也不想就把手里的水球甩了出去。最前面那只山羊灵巧地躲闪了过去,可是身后那只却直接撞到了脑门上,只听“轰”的一声后面两只羊直接被炸成了碎末,向前的冲击力直接把那一片的烟尘冲散了。而前面躲闪过去的那只山羊直接被冲击波给撞向了张木,被张木迎身而上一拳轰破了肚子。 无视不远处惊愕的目光,张木后退到大黑牛旁边捡起短棍,基本已是大型动物的战场,没必要脏手了。 铜头铁骨豆腐腰,侧身闪过一只野狼的爪击,一棍抡在了野狼的腰身上。听着惨嚎声张木也不多看迎向战场上离自己最近的也是此次唯一的一只庞然大物——熊。 张木没有了解过熊的种类,但看着这一只不像是狗熊,胸前没有白毛,通体跟大黑牛有的一拼,黑不溜秋的,偶尔人立而起有近三米高,哪怕四肢着地的高度也超过了大黑牛,压迫力相当惊人。熊可是出了名的皮糙肉厚,身上虽有几个弹孔但是流血不多,防御可见一斑。这头熊应该在兽群中相当有地位,此时竟然没有一只动物再跑向张木这边。 紧了紧手中的短棍,这根骨头有点难啃。张木欺身而上,虽然说远攻更好,但是第一,一人一熊的战斗场地已经极为靠近李晓涵,第二,谁告诉你熊就跑得慢的,虽然它们的转身反应不太灵活,但是直线长距离冲刺跟前掌拍击都是强项,这波节奏张木带不了,只能选择迎战。 看着黑熊扑击而下,张木奋力一跃,躲过扑击已到它的头顶,抡起双棍就想直击黑熊背部。谁想变异后的黑熊反应也是相当的快速,直接人立站起想将张木顶飞。 张木双棍再难挥下,只能控制身体脚尖一点熊头,借力轻蹬转身,不死心的抡起双棍再次劈下,可惜迎上的却是蒲扇大的熊掌。 尽管一再卸力,张木还是被一巴掌拍飞了出去。人在空中两根木棍就已经把握不住飞向了远处的废墟。感受着双手的麻木,控制着身形有些踉跄的落地,微笑地摇着头看向焦急担心的李晓涵。 用力的甩了甩手,握了握拳头,张木笑了,笑的相当放肆,笑的不符合他的风格。 正视了自己的力量,跟黑熊硬憾一击之后才明白自己的实力水平。张木不由得嘴里喃喃自语着,“这才是我的战场……”边说着右脚迈出,左手上迎,右手旋转回收,浓郁的蓝色光点迅速汇聚,渐渐地遍布双拳,遍布双臂,直至全身犹如穿了一身全身铠。类似远程攻击需要凝缩,但是贴身战,如此状态足矣。 “杀!!”张木一声大喝,目光坚定的冲向黑熊拍击下来的熊掌,看看到底谁更强…… 第十二章野兽环伺的聚集地 人类与体型较大的生物搏斗往往会忽视很大一部分格斗招数。简洁,实用,利于造成伤害的攻击,利于躲避攻击的身法,怎样能更多的造成盲点伤害才是他们需要注意的。 但这第一拳,张木没有避让,携能量罩身之威能狠狠地撞向黑熊拍下的熊掌。只听砰的一声,张木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整个耳朵因为**造成的耳鸣又发作了。 不断后退的脚步将坚硬的水泥地都踩出了细密的裂纹,整条右臂围绕的能量都被震散。左手一伸拍在一旁有些歪斜的灯杆上,强自稳住后退的脚步,接着左手一撑向一旁弹射出去,躲过了接踵而来的熊撞。 “砰!” 那根已经歪斜并被张木拍出一个淡淡手印的路灯灯杆一下子被黑熊撞飞了出去。 张木呲牙咧了咧嘴,深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自大者倒霉,没想到今天差点栽在这。硬憾跟卸劲直接是两码事。轻抛的铅球好接,但一个铅球轻抛过来,你敢徒手硬捶?就算戴副手套也没戏啊。 张木甩动着右手缓解酸麻感,一边踮着双脚迈步闪躲着黑熊的扑击,一边围着黑熊直转,转到侧身趁其不备就给来上一拳,打的黑熊嗷嗷直叫唤。但是熊的反应还是相对慢了点,虽然皮糙肉厚很抗揍,但是张木的拳头也不是白挨的,不一会功夫黑熊的反击已经失去了冷静,一直在张嘴大吼着乱转。 这反倒让张木下手的地方不大好把握,皮厚也有好处,到现在为止也没造成什么致命伤,黑熊虽然恼怒发狂,但是也仅仅是因为张木给它造成的疼痛而已。 张木知道,就现在而言有三种方法可以解决黑熊。一个就是部队的***,一个是**,还有一个就是能量水球。但是现在部队全部近身战,自己都应顾不暇哪有时间抽的出手。**没炸死熊,炸死自己的几率更大。能量水球需要引导聚集时间,现在的张木哪怕对于自创的引导术已经熟练了很多,但没个八-九秒钟那也是休想。 就这头熊的破坏力,真给它八-九秒的时间,不说自己一旦起势聚能动作减缓能不能活的下来,只要它转身冲向李晓涵自己也要散了能量去救援。 现在只能焦灼在战场上。张木抽空瞄向一旁的另一处战场,倒是没在出现死亡,但是在围攻之下受伤者颇多,时间过长对战斗相当不利。 乔兴武等人也很想过来帮忙,但这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那黑熊的强烈压迫感即便众人没交手也能够感受的出来。还有就是现在这个浑身冒光的张木到底是什么人?用的又是什么? 眼看着战局越来越糟,张木也有些心急,他并不懂什么局势,但看也能看出些许,可是自己现在被缠住真的帮不上什么。郁闷之下也不管打向哪里,狠劲地一拳直捶向正在转圈的黑熊,黑熊也有些气恼发懵,根本就没有躲闪,被一拳打在了鼻子上,不由得身子一顿,晃了晃,砰地摔倒在了坚硬的公路地面上,浑身抽搐着,也没能够再站起来。 “呃……”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张木竟有些猝不及防。但幸好还没有忘乎所以,快速斜跳两步,面向黑熊的腹部相对应该柔软的地方,迈步成马,身随腰而动,双手舞动凝聚能量汇聚在右手。 手托一颗蓝色的大水球,张木没有任何耽搁,也不想让他发生任何意外,直接甩手扔向大黑熊。 轰!! 不愧是防御力超强的变异黑熊,一颗水球虽然已经将它炸死,但是并没有像那两只山羊一般支离破碎,随着爆炸声响起,从黑熊尸体腹部喷飞而出的是大量的血沫、内脏碎块,断裂的肠子,还有不完整的腹部熊皮。 “呕……死不完全真恶心。”张木想着,却不知道现在嘴里的这口唾沫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细想,抄起一旁的短棍杀入另一边的战场。 一棍一重伤的超强杀伤力让这些士兵体会到了刚才那只大黑熊的危险性,也更体现出了这个神秘年轻人的强大。 有着张木的加入,战斗结束的相当迅速。为了不直接多造杀孽,所有的变异动物张木只伤不杀。虽然这样做有些虚伪,但是自己心里过得去就好,毕竟人类也是为了生存。 战斗结束,张木重新回到李晓涵身边,看着她轻轻地为自己处理着几道抓伤,擦拭着身上的动物血液,不由得感到一丝温馨。 “这辈子……能够得到你们姐妹的爱,死也值得了。” “切,胆子长得真快,刚给你恩赦,现在就敢直接这么提我姐了,渣男!” “呃……不是你让我……吸!疼,您慢着点,这个东西叫伤口,不是地板砖的缝儿。” …… 乔兴武正在给伤员包扎着伤口,不时的偏头瞄一眼张木那边。不远处那个男人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身体能够冒光,可以发射光弹,就像七龙珠的悟空一样。能够收服变异兽,装扮也怪异,对于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哎哎……头儿!,轻点……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不需要您老人家对待死尸一样的捆绑……哎呦……”一个士兵口花花的惨叫着。 这时訾健也吊着受伤的胳膊慢慢挪了过来,目光满含怪异地看着远处腻歪的两人,哀声叹着气。 “咋了?嫉妒了?要不给你打个申请,让你回老家娶媳妇儿生娃去?”乔兴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别呀!我就是觉得,像张木这样的男人,还真有老牛吃嫩草的本钱,哈哈……” “就你娘的话多,管的也多,你管人家娶谁呢。” 旁边那受伤的士兵突然开口道:“头儿,你说……张木大哥是仙人吗?我要是去拜师……他能同意吗?” 訾健一脸嫌弃地道:“仙不仙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的根骨资质太差,估计拜师没戏。” 士兵怒道:“贱人,凭啥我的资质就差?那你的更差,你更没戏。” “就凭你从来没打得过我,就凭我的十环记录比你高,你还要比啥?”訾健一脸高傲地昂着头骄傲道。 乔兴武一脸嫌弃地道:“你们俩,够了啊,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闭嘴。” 因为众人对于张木玄幻般的战斗风格存在一丝丝的敬畏与尊重,诡异的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过去寻根问底,更没人过去打扰小两口的温馨打闹。 看着那些正在包扎伤口的士兵,看着几个班长起身望向的地方,张木也站了起来。 很奇怪,既然前方敢建立聚集地,敢抢夺枪支,他们就应该没想过把权利再交出来还给国家。那刚才近乎胶着的战斗竟然没有聚集地的人偷袭,这就奇怪了。 乔兴武等人不得不决定派人先去探探情况。过多的栅栏路障阻挡了众人的视野,防空洞大门位置的情况根本难以看见。 不一会十几个士兵搀扶着跑了出来,可里面并没有听到打斗声,也没听到枪声。 张木的视力好,看到几人的情况,脸色一变,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张木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迎上那些士兵,只是低着头望着不远处那已经冰冷的变异熊的尸体,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果然,经过一番询问得到了真相。十几名经过特种部队训练的士兵前去查探,仅仅不足十分钟就狼狈呕吐而出。 比自己想像中还要严重,张木紧紧皱着眉头望向前方的防空洞。 留下一部分守护伤员的士兵,其余人缓缓步入聚集地的外部防护区。张木因为已经有了大体的猜测,还有李晓涵的原因并没有一起进去。 从外面看只能看到飞舞的虫蝇,被鲜血淋洒的木栅栏,更深层次的东西都看不到。但是步入其中之后才真正见识到什么是人间地狱。 仅仅进入两层栅栏就看到了一个身体严重残缺的女性尸体,肢体以一个异常怪异扭曲的姿势斜趴在一块石头上。只留上肢的右臂向前伸着,被啃食的面目全非的脸庞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甚至……已经没有了双目。 继续往里走,绕过三辆并排起来用来遮挡的汽车,映入眼帘的是近十具残尸断臂,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一些简单的防御用的铁棍,短刀等。鲜血染红了地面,数不清的苍蝇围着尸体嗡嗡地飞起、落下,飞起、再落下。 看着面前已经血肉模糊繁出蛆虫且散发出阵阵恶臭的尸体,坚强如乔兴武肠胃中也是一阵翻滚。身边已经陆续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呕!” “呕!呕!!” 一名班长厉喝一声:“不许停,继续前进!” 任务没有完成之前尸体不得处理,虽然面前已是人间惨剧,但是众人还是擦了擦嘴角,移开目光向里面走去。 基地大门已经大开,众士兵虽然目光游动,仔细地观察着四周,但还是在望向一众尸体时快速掠过。太过凄惨,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从第一具尸体开始往里面走就没有断过,一路上全是逃亡的死难者。 整座避难所形成的聚集地竟然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报告!” “说!”乔兴武面色阴沉地道。 “经过细致搜查,除了王文博跟赵庆国两人已经发现死亡外,所有遇难者中没有发现付海龙等一众聚集地高层的尸体。防空洞内全部搜查完毕,所有被抢枪支弹药也全部消失。” 乔兴武大怒道:“一群混蛋!早晚我要弄死他们!” 从防空洞大门的损伤程度看,显然是从内部打开的,几个混蛋打开大门后携带枪支弹药逃走,留下一群几乎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来面对全部变异的野外生物的袭击,其结果可想而知。 第十三章全体进化的希望 在部队进入聚集地后,张木有些意外又有些诧异地问道:“晓涵,你比我想象中坚强,我本以为……” 李晓涵大大咧咧地一笑,略微掩饰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恐惧,不在意地道:“你以为什么?我都是要成家的大姑娘了,我可是要励志做你背后贤内助的完美女性。” 张木欣慰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虽然认可了,也习惯了两人的新身份,但是张木还是不自觉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妹妹来对待,把所有的宠溺、娇惯、关爱给了这个“小嫩草”。或许因为两姐妹的相似,以前好多次失神凝望,好多次欲伸手抚摸秀发的举动都是一次次的情感沦陷。 要是没有这次天灾的契机,到了有一天这丫头找了男朋友,让别的猪连盆带花全端走了,也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一幅心情。是失去了一份寄托,还是像失去女儿的父亲? 或许真的是山里的孩子早当家,或许山里的孩子真的不是很在意这些血淋淋的场面,只见李晓涵站起身走到已经咽气多时的变异黑熊身前,两只手拽了拽耷拉在一边的巨大熊掌问道:“哥,这熊变异之后……熊掌还能吃吧?” “……” 张木无奈的白了她一眼,“拜托,没看到还有一堆伤员跟牺牲的士兵在那边吗?擦擦你的口水,太破坏气氛了。” 张木刚要起身去对面看看那些伤员,却见李晓涵拿着一根从绿化树上掰下来的树枝蹲在大黑熊肚子跟前掏着什么。 “你在干嘛?” 李晓涵头也不回地道:“你说……天地都变了,动物也变异了,连你也变异玩水球了,这些变异动物死后会不会有跟小说中说的那种妖丹啊魔晶什么的,还可以促进修炼什么什么……” “你这小脑袋里一天天的都装些什么东西?”张木一阵无语。 “你还别不信,就算没有这些东西,经过变异强化后的动物血肉也绝对的大补,对于灾后的人类绝对有好处。” 张木摇了摇头,“这些动物开启的灵智太高,我下不了口,有种吃人的感觉。” “呸呸呸!什么吃人,你吃的青菜都是自己种的,都上过大粪,你怎么没有吃屎的感觉。” “……” 张木很是无语地道:“李晓涵同学,原来你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以前我身为你的姐夫,那么熟的亲情关系你竟然还在隐藏。现在关系定下了,你就不淑女了。” 李晓涵洋洋得意地笑道:“咱大哥别说二哥,你以前在我面前,甚至现在你在那些兵哥哥面前都一副高冷恬淡的样子,话都说不了几句。现在还不是一样没一点高手风度。” “咦?”正在翻弄尸体的李晓涵突然惊疑一声,身体又向前凑了凑。伸出左手扒开黑熊因为战斗而爆开的熊掌外皮,看着里面有些晶莹光泽的血肉,疑惑地道:“这熊掌的肉怎么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好亮晶晶的感觉。” “怎么了?”张木也蹲下身,凑到近前看去,还皱了皱鼻子,深吸了一口气。 闻了闻并没有太多的血腥气,但只见有些血肉模糊的熊掌因为流血过多,更因为李晓涵的拨弄露出的血肉正散发着一丝丝的怪异的香味,而且细看熊掌血肉之间有一条条接近小拇指粗细的血肉纤维群呈现亮晶晶的色泽,完全区别于平常血肉的鲜红,竟透着一股果冻般的莹润。张木拔出乔兴武赠送的小短匕首,用力划开黑熊的前肢外皮往外一翻,只见从前掌位置开始一直延伸到整条前肢都有数条同样的晶莹肌肉条犹如血管一般盘旋交错布满整条前肢。 等张木近乎残忍的将黑熊的外皮剥开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由晶莹线条交错组成的怪异血肉躯体。 李晓涵还是第一次看到张木如屠夫般双手沾满鲜血,略有些不适应地道:“哥,你这算破戒了吧?” “破戒?我本来就没守过戒律,只是觉得体型庞大的生物灵智会高一些,生存不易,不想杀生,又不是说我不杀生。世界的进化方向要变了,人类享受科学的大方向带来的机体退化要改变了。你看看这些肌肉组织,这韧劲,它们运行起来所产生的能量是极其惊人的,能在动物身上产生,也一定能在我们人类身上产生。现在的法则现象是压制科技发展,虽然暂时看来不是全部,但肯定会让全球全世界的人类发展后退很多年,很多职业就要消失了,很多产品将在未来只能成为‘展品’。况且每一种进化从来不会虎头蛇尾,现在只能算是开端,等这些动物甚至全球生灵进一步进化,所有肌肉晶莹化,再然后会是什么?那时它们的破坏力又有多大?总有一天枪炮将再难威胁到顶端生物的生命安全。在国家保密的现在谁又能保证那些尖端武力如核武器般的存在是否还能使用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也是张木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忧,“国家科研部门肯定已经开始运行研究,但是刚开始的一切成果只会运行在军部,我们属于大众层,获知信息的机会太少,只能自己努力去争取,要是我自己的话,随大流我也能活得下去,但是现在我有你,有爸妈,我不能在这个还不是很稳定的世界上踌躇不前,说实话,我现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李晓涵拉着张木沾满血腥的大手,认真地道:“哥,要赌一把吗?经过你的分析,我也想到很多,这个世界肯定不止你一个幸运儿开启了武学的另一种方式。但是身体改造之后能不能被利用这个几率还是很小的。最主要的就像你现在研究的这个‘引导术’,你自己都没研究完成,那些得到改造却又不懂武术的,甚至没有发现的,现在不是更惨。反正早晚也会被找上门来,那些当兵的都看到你刚才的打斗方式了,也会上报上去,不如我们主动联系国家,上面的领导层也不会就把我们切片研究了,这是全民性的进化,总要有些先驱者成为神一样的存在,我希望那是我的男人。” 这时张木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乔兴武已经先一步回到了营地,独自走了过来,听到了最后李晓涵地话语,笑道:“像张兄弟这样的神仙般的人物,国家一定优中从优的优待,这个我敢打包票,但是……小丫头,你可要对自己有信心才好,等你情哥哥成了一国宣传的神一般的男人,那身后排队的女粉丝能绕地球一圈。” “啊?……那,那不要了!”李晓涵一想到全世界的美女跟自己抢老公,立马否定了自己原先的提议。 张木无奈地捏了捏她的小手,道:“要对自己有信心好不好,你看我单身这么多年喜欢过别人吗?再说我也不喜欢那种明星一般的生活,以前那种半隐居的状态挺好的。” 乔兴武笑道:“半隐居?怕是你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这个机会了。” 耸了耸肩,张木无所谓地道:“我早想到了,现在也算是半个乱世了,想明哲保身怕是没可能了。对了,里面的情况太惨的话你们刚才去的事情咱就略过不提了,你们自己处理就好,人手不够的话,我可以帮忙。” 乔兴武看了看一旁好奇的李晓涵,叹了口气,颇有些感慨地道:“不用了,我们已经下令封了整个防空洞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营丘县防空洞这个地方了。” 其实封不封-锁的没什么区别,本身沿海省份已经人去楼空,若干年后海平面上升还不知道淹到哪里,封-锁也只是国人一种入土为安的心思罢了。 …… 这几支队伍都是这段时间在岗的搜救队临时组成的团体,其实这个市已经搜救过了,没想到忽略了这片防空洞区而已,此次撤离下次再去搜救的区域将会是省会济州,不过张木两人太过重要,灾后已经过去半年,乔兴武还从没见过如此这般的神仙人物,沿途撤离时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进行了浅层次的询问。 得到的结果让他大为欣喜,这不是小说中的异能,不是什么某一种体制变异的特殊结果,张木还自己创造了一种名为“引导术”的犹如健身太极一般的引导武术,就是用来开发这种能力的。那就是说这是一种全民性质的进化,而不是小部分人的特权。 唯一的缺点就是还没有在别人身上试验过,而李晓涵近月的练习也只是有了些许感觉而已,离张木这般“发射**”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其实该撤离的早就撤离了,像营丘县这种情况只是特例,返程路上众人竟是一个落单灾民都没遇上,直接穿过了齐省,进入了豫州省,豫州边界也在灾难的波及范围,但是行进不足一小时已是一片平坦,老远就看到一堵高高的围墙矗立在远方。 众人还是步行,常人的视野有限,但经过近半年的无工业污染,空气异常的干净,视野比以往要好了很多,老远的就能看到一条围墙带贯穿南北,一眼望不到边际,虽然还不是很高,但是相比较于平常所见范围的墙壁已是高了近一倍了。 此时正有无数工人上下忙碌,看那样子还在进行进一步的拔高作业。 第十四章身世 记得以前张木与李晓涵的姐姐也去过北平,看过那宏伟华丽**的古皇城,那城墙的高度至今还历历在目,当时有着一丝跳脱的张木还在想着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翻越宫墙,内心感慨着古代那些传说中的大盗还真是玄奇。 可是皇宫的城墙是一段一段的,而远方那片高墙虽然现在还没有皇宫的高度,却让张木想到了古代的一方奇迹——御敌于外的古长城,一眼望不到边际,厚重而威严。 深入这片地域已经不再是残破一片,面前虽没有高楼大厦,建筑成群,但也是公路畅通,各种未曾见过的奇形怪状的大型运输、工程车辆来往于墙壁外的各处类似于施工营地的地方,轰隆隆的在工地才能听到的轰鸣声响成一片,让适应野外生存的张木犹如穿越一般的呆然站在当地。 从满是野兽的残破城市、危机四伏的荒野丛林瞬间转换成科技发达、一片安宁的边界,怎不让张木两人感觉梦幻。 乔兴武大笑道:“张兄弟,是不是很惊讶?” “不是说……”张木看着眼前的车辆成群,不知道怎么来表述。 “不错,眼前你看到的是真实的。”乔兴武自豪地道:“在主席的带领下我们能重建家园,保全国人,在科学家的研究贡献下我们也能拥有快速适应天地改变后的科技。” “况且,电力能源早就有了应用,只是这种大型设备很少在普通民众之间出现而已,而且新型太阳能转换装置听说各国都开始加速研究了,反正除了有些事情确实没法再次实现,一般情况下与灾变前没什么变化。” 张木回身望了望身后那片残破的大地,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正说话间远处驶来几辆军绿色又像装甲车又像大型越野车的车辆,停在了几人面前,从车上匆匆下来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所谓的传说中的科学家的老头。 虽然张木已年过三十,可阅历太少,即便还算镇定,可还是拽着李晓涵的小手向后退了数步躲在了乔兴武等人的身后。 两人的动作让乔兴武一愣,随即恍然,哈哈大笑道:“张兄弟,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事物,哈哈,我还以为如张兄弟一般的神仙人物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哈哈……” 张木也是尴尬一笑,但也很自然地道:“传说误人,让诸位见笑了。” 李晓涵也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问道:“这两个老爷爷就是那什么科学院的科学家!传说中经常把人切片研究的那种?”说着右手还比划了一下切刀的动作。 这句话让跟随在后下车的几名军官面面相觑,随即也大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面相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笑着解释道:“小姑娘,我小时候也是听着这个故事长大的。哈哈……这传说正如这位小兄……呃……天宇?” 本来今天刘承宗接到上部命令去边界接两个特殊的客人回来,军人执行命令不问原因,虽然现在一般的任务已经用不到他这种老将,但既然上面安排了,也就说明了任务的重要性。紧接着是科学院现在暂居边界的“星宿二老”,也急匆匆的跟着要来。忍不住好奇的刘承宗套出了对于他的级别也不算太过于机密的原因。 震惊有之,怀疑有之,好奇亦有之。存着这份好奇带着一小支特战队陪同两位科学家来到边界来看看这传说中如同神仙一般的张先生。 可是现在自己要说什么?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转世?这张脸……这张脸跟他是如此的相像。哪怕是那从容的气度,那略有一丝的淡然的眼神都是如此的吻合。除了穿着和发型,其余一切跟自己在封存记忆里的那个他一模一样,他叫——周天宇。 李晓涵看着眼前的大爷级军部官员叫张木什么天宇的,忙纠正道:“大爷,你叫错人了,我哥叫张木,弓长张,木头的木,不姓天,不叫什么天宇。” 张木点头道:“我确实姓张,我叫张木,您应该认错人了。” 刘承宗神情有些恍惚,“姓张……不姓周?可为什么这么像?姓张……齐省人……齐省!?”突然他睁大眼睛,一把抓住没怎么反抗的张木的肩膀,焦急地问道:“小兄弟,你告诉我,你的父亲姓张?是不是叫张尊来?你是不是一直没有其他亲戚?”声音中充满了急切的问询。 自从来到这里除了见到城墙没怎么出现变化的脸上突然一变,张木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初中时虽没有拿过什么竞赛第一,但也是全年级前十从没被甩出去的主儿。他在没有张口直接询问的情况下就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很多。自己像的那个人姓周,叫天宇,而在确定自己姓张之后却报出了自己的真实情况,他能够看的出这些不是面前这中年男人看资料之后在糊弄自己演的戏,那这一切说明什么? 张木深吸一口气道:“没错,先父张尊来,您是?” “先……先父?”刘承宗身子一个趔趄,嘴唇有些哆嗦地问道:“他……牺牲了?” 牺牲? 果然,自己这个家庭有问题。在现代这个词不能乱用,一般用于战役、任务中执行各种命令战死的将士。这是张木的理解,可是现在这个词却用在了自己已亡父亲的身上,那自己到底算什么? 想起父亲,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张木神色间还是有些低迷,努力平淡着语气说道:“那年出了车祸,还有我未婚妻……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刘承宗哆嗦着双手,几次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身边的两位科学家老爷子本来冲上来满肚子的机关枪硬是被这个还没有暴露完全的老套故事惊得半晌没合上嘴,李晓涵满脸疼惜地牵着张木的手默默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什么也没有说。 回去的车上,刘承宗跟张木他们坐在一起,谈到了几人的关系。而大黑牛只能默默地自己跑着跟在后面。看着那两位老人家近乎“饥渴”的眼神,张木再三的向刘承宗要求着,一定要保护好大黑牛,不能让两个老不正经的给切了片。 刚刚上面谈到的张尊来、周天宇还有现在的刘承宗都是一个特种部队出身,周天宇是整个部队最能打,也是任务执行力最强的军人,自从应新任主席命令组成战队开始,三年半的时间,让全国黑暗组织甚至世界级黑暗组织记住了“战虎”这个部队,虽然满员也不到四十人,但是却令整个国内黑势力近乎哑火。 而张尊来却是全队最不能打的一个,他是一个孤儿,稀里糊涂的因为体能好当了兵进了特种部队,又因为跑得快稀里糊涂的进了“战虎”,还在闲暇弄了个国家一级运动员称号。 周天宇属于务实派,也是几人中结婚最早的一个,当时他的说法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们这支队伍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张木,当时还没有取名字,还在叫着宝宝之类的小名。但是后来因为部队有人泄露了周天宇的详细资料,导致有国内仇家联合杀向周家,周家老两口、老大一家四口,外加周天宇夫妻跟孩子,还有当时在周家做客的张尊来,武斌两个战友,一共十一人。最后刘承宗他们得到消息赶到时,只看到九具尸体,而张尊来跟周家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从此在人间消失。 “我……不是亲生的……我姓周?”张木话语中充满了痛苦,平淡的心湖正在从湖心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水波起伏,心绪不宁。 怪不得,怪不得父亲一直沉默寡言,怪不得父亲手艺那么好却还是家境一般,怪不得父亲让自己过的低调,怪不得父亲不愿意自己习武,只因为暴露在外的自己因为生父的战功所产生的仇敌太多太多,多到哪怕张尊来回到部队都不一定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刘承宗望着张木,疼惜地点点头,道:“孩子,放心,你还有我,还有很多的叔伯,以后有我们给你撑腰,你刘伯伯不混,但是尊来养了你,你可是周家跟张家唯一的一条根啊,哪怕把你宠成二世祖我也要让你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就是到了北平你也给我横着走,出了事伯伯给你摆平。” 在齐省父亲的哥哥或是别的兄长,一般小辈都叫大爷,但是刘承宗是南方人,他们那边的叫法都是伯伯什么的。 张木也自己过了很多年了,也是年过三十的成年人,这些年修身养性不说看淡一切,但现在听到这些并没有过于激动,甚至他自己都在奇怪,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愤恨与悲苦。 张木抬起头望着刘承宗,深吸了一口缓解性的空气,道:“刘……伯伯,您说得对,我还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父母,也为了我自己,更为了现在每一个关心我的人。但我还是想知道那些让我变成孤儿的人到底有哪些。” “你想?” “那是以后的事情,但是我要做到心中有数,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世界不是以前的世界,我虽然不喜欢争斗但也不是一个喜欢任人揉捏的人,更不喜欢小命还要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好!”刘承宗一拍巴掌,大笑道:“有种,谋定而后动,很理智,我也能放心。不过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你不是孤儿,在这里,豫州,你还有一家亲人,你的外公家——罗家。” 第十五章任命 张木还未说话,却听得旁边李晓涵一声尖叫,“我哥还有亲人?那种血亲的外公、舅舅之类的亲戚?” 刘承宗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疑惑地问道:“孩子,这位是?” 此刻心情有些复杂的张木谈起这个话题也不由得有些尴尬,“她……叫李晓涵,是我的……那个……女……女朋友。”年纪相差太大,又让半个家长的叔伯看到,感觉甚是尴尬。 “哦,原来是我未来的侄媳妇,哈哈,你小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有女朋友那是天经地义,正大光明的事情。你看这孩子长得真俊,就是看着有点小,现在的年轻人呐生活条件好了就是显脸嫩。”因为听到过张木说父亲张尊来跟他的未婚妻一起车祸身亡,所以刘承宗并没有在言语上去纠结这个女朋友跟原来的未婚妻的问题。 咳咳……张木一阵咳嗽,竟然出现了些微的手足无措,这还没去见李晓涵的家长,却在半路上见了自己的半个家长,逮了个正着。此时只能尴尬的低着头,也不接话。 旁边的小丫头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她一直以为像张木这么优秀的男孩子就应该提早出手,牢牢的抓在手心,绝对不能放手。 看着两人这异样的表情,刘承宗疑惑地道:“怎么了?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害羞?我看这小姑娘,嗯,晓涵是吧,晓涵就很不错,不比那些贵族名媛差……咦?我说你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还都不说话了。” 这话题一转,直接从亲人环节跳了出来。 “我来说,我来说!”李晓涵高高举起右手,兴奋地道。 张木白了她一眼,无力地向后一靠,闭上双眼,当起了鸵鸟。 看着刘承宗探究的眼神,李晓涵笑嘻嘻地道:“我叫李晓涵,今年十八……不对,今年十九岁,准大一新生,不过因为地震没机会上,我哥原来是我准姐夫,我是家里的二胎,也就是小的。” “可是……在我还小的时候我姐去我哥家出了车祸,扔下我们走了。但我知道我这个姐夫虽然比我大十几岁,但却是个非常非常优秀的男人,我一长大就立刻把握机会确定了关系,绝不给那些小骚蹄子们机会。现在我才是他的未婚妻,我家里也一定会同意的,因为我爸妈一直把他当亲儿子待,要是最后我哥娶了别人,那我们这层关系可就彻底断了。伯伯,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李晓涵也随着张木的称呼这么叫着。 刘承宗一脸慈祥,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聪明聪明,你们两个都很优秀。丫头,可要把握好了,看好这小子,大几岁没啥大不了的,想当年那些老将们抗战哪有时间儿女情长,解放后还不都找了一些小几岁的小姑娘。这小子以后肯定有出息,大把的姑娘抢者追,要不是我小女儿才十四岁,我都想塞给他当媳妇。”这小丫头从面相上看着就小,比自己女儿也大不了几岁,活泼中带点顽皮,很是可爱。 护短醋坛子立马上前抱住了张木的胳膊,嘟着嘴嚷嚷道:“我的,我的,谁也不给。” 张木无奈地拍掉她的小手,没好气地道:“也就你拿我当宝,哪有那么多人稀罕,也不怕人家听了笑话。” “我不管,你要是有一天对不起我,我就找我姐哭去。” “我怕了你了。” …… 高墙之内并不是原先的城区,虽然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却在多处动工。张木一问才知道因为动物变异的原因,城市防护要仿造古代城池设计,进行围墙防护。城区,乡镇的防护力量大大增加,各处都有改造之后的巡防车辆缓慢驶去。 相对边界城墙,内陆的围墙工程进度要缓慢一些,起高的最高处不足一米半,但也是相当厚重的城墙,看来上面研究的结果并不是十分理想,后期变异动植物威胁人类生存的可能性相当大。 科研基地不是谁都可以进的,李晓涵跟大黑牛被安排在了旁边的休息招待区,只有刘承宗还有那两个一直没有说得上话的科学家带着张木走进了科研大楼。 在古代,边疆防护是重中之重,军力充足。在现在这种全球变化下,国家也不敢大意,边界地带每个省都有军部大佬坐镇,更有数名少将协同防御。 别看只是一座科研大楼,但它的作用堪比军部指挥所,现军部也确实驻扎在此地的科研部,进行最前线的研究并对中央进行研究结果总结。 一路上,虽然没有看到什么太过亮眼的新型科技,但防护的严禁却真的让张木有些紧张了。这近乎十步一岗的守卫,那没有一丝表情的军姿,让张木这个连高中军训都没经历过的低学历高战力人员很是不习惯。 跟在刘承宗身后,张木不自然的挺了挺并不驼的脊背,展了展并不前弓的双肩,反而更感觉别扭了。但要是一泄气,总感觉气势低了一筹,虽然也知道没必要跟这种军人比站姿,但是那种被全世界比下去的感觉太过强烈,强烈的让张木有些难受。 刘承宗看的好笑,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带着张木来到了三楼一间大的会议室。 面对里面八人中七人加上身后跟着的两个老家伙的狂轰滥炸,被折磨了接近两个小时的张木晕晕乎乎的摇晃着身子走出了会议室。 身后跟着刘承宗还有一个光头老者。 那光头老者虽是一身军装,但更像一个和尚,双目中的平淡眼神总有种让你感觉到“佛祖慈悲”的韵味。 听刘承宗介绍这是豫州省的军部总司令马建军,相当接地气的朴实名字,却完成了父母交代的“建军”任务,统领无数士兵。 张木实在看不出这个低眉顺眼,话语沙哑低沉,满脸“慈悲”像的老者是一个军区的总司令。 “小张啊,来,去我屋里坐坐。”马司令说话真的很像一个邻居大爷,话语中没有任何在军中最应该体现的气魄与威严。 刘承宗也拍了拍张木的肩膀,笑道:“走吧,我陪你去听听,看看老马到底从上面得了什么指示。”说是陪同,其实也是不放心,毕竟是自己的子侄,还是一个独苗苗。虽然不能违背中央的命令,但是能揽点轻松活计就绝不能干累活。孩子苦了半辈子了,不容易。 马司令白了刘承宗一眼,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带头走向通道尽头的办公室。 …… “老马,这教官我理解,这什么叫‘实验顾问’?新增的这个部门可是科学院牵的头?”刘承宗满脸狐疑地看着对面,科学院没一个正经人,实验两个字太有争议了,谁知道去了里面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虽然不会跟刚见面时说的那样切片研究,但是初始科学成果都会在实验对象身上进行测试。这实验顾问是用测试还是不用,这要问清楚。 马建国此时一脸的认真,“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而且以后你们二人的级别也足够了解这些事情的内部秘密。” "其实很多神秘事件国家都有收录,经过调查研究,有些解开了,有些还是一个谜。九年前,也就是2011年,一个执着于研究神秘传说的男子被人送入了当地的省第二人民医院。当时那个男人只有四十二岁,却寿命耗尽。听清了,是寿命耗尽,整副身体不论骨龄还是外貌,跟一个八十岁老人没什么区别。" “若单是如此还不怎么受到科学院甚至国家的重视。但是接下来那人做的事情到现在都让人感觉匪夷所思。省医院的医疗仪器算是很先进的了,但并未在他身上探查到任何其余的东西。可是就在他临终前,也算是他自己自愿放弃生命的前一刻,他竟然光化了。” “光化?”张木对这个词有些不解,“是这样?” 张木起身缓缓运行自创的引导术,周身慢慢聚集点点星光,并快速地由淡转浓,形成一层淡蓝色的光幕将张木全身包裹了起来。 虽然已经在会议室见识过,那哪怕如此刘承宗跟马建国还是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体验到了乔兴武等人当时的心情。两人瞪大了双眼,嘴巴无意识地张开着,感受到张木看过来的目光,刘承宗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干咳一声,掩饰着刚才的尴尬。 “真是奇迹啊。”马建国也回过神来赞叹道,“不过,并非这样的场景。因为属于病房内,并没有什么监控设备,听现场的两位护士跟家属说,当时的光亮度致使所有人双目近盲,不能视物。而且走廊的监控也能看到,通过病房玻璃透出的光芒极为强烈,视频显示都受到影响。但就是这样的光芒却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而且光亮消失之后那个人就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知道是分解了还是……” 张木呆呆地听着,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九年前,就有人可以引导能量了?还是如此庞大的能量。” “不!按照你今天的情况来看,当时的那个男人并没有能够掌控那种能量,但是也对其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的笔记已经移交科学院。现在世界改变了,能够运用这股力量了,才会让你研究出你那种引导术来掌控这股力量。”马建国更正道。 “这次的任命,是上面直接下达的,小张的情况以及身份我也向中央报道了。其实他的身份上面一直都知道。但是,上面尊重张尊来同志的意愿,想让小张做一个普通人,可惜,天意弄人。” “中央会从几大特种兵之中优选五十人进行引导术培训,这一块交给小张负责。然后就是科学院这边的实验顾问,并没有什么危险,院部会在百分百无忧的情况下才会对训练人员进行研究实验。而且,最新消息下达,所有死刑犯通知家属进行合约自愿签订,愿意成为实验对象的,酌情减刑,并对其所在家庭予以补偿,合约完全自愿。” 刘承宗叹道:“看来上面真的很重视。” “这不是废话,核武都废……咳!算了,都说了,也没什么了,记得保密。我这张破嘴,回去又该念经去了。” “哈哈哈……” 张木无语地看着面前的两位军中大佬,这就要在军中生活了? 第十六章另类穿越机 世间总有许多地方是普通人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比如很多国家级的秘密科研所。美国有个51区,而华夏,太多…… 这是一个被半掏空的山腹,位于亚洲内陆华夏的某个地方。此山并不高,山腹空间并没有想象中大,但这座秘密山中基地却是华夏最高科研机构之一。 山腹正中位置是一个广场,广场呈圆形,内刻复杂纹络,似太极八卦,又似什么神秘未知的传说阵法。纹络呈现亮亮的银蓝色光泽,在广场边缘有一个巨大的机器,几条管道线路连接着机器与阵法纹络。 机器很是怪异,像一个综合性仪器。呈长方形,中间像是床的结构,一侧是一个类似心电图的屏幕,一侧是各种按键与手柄。 此时机器旁围着七八个身着白大褂的类似研究员或者是什么博士教授之类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而机器上也躺着一个身材魁梧身着军装的大汉。此时正紧闭双眼,头上罩着一个类似头盔却连接着数根传输线的东西,手臂跟腿上夹满了感应器,并束缚于所躺的仪器上。 此时其中一个中年人道:“老罗,阵法方面纠正完成了吗?” 那个身着白大褂最显老的老人笑道:“绝对没问题了,武当的云石道长亲自测了三遍。” 中年人又问道:“那张木的战斗影像小王可反复观看了?” 年龄最小的刘望催促道:“我的郝院长,王少尉已经连续播放看了三个多小时了,然后假寐幻想也有近两个小时了。可以开始了吧?” 那中年人郝院长还是不放心,问向旁边唯一的女性道:“闫博士,今天状态怎么样,催眠没什么阻碍吧?” 唯一的女性研究员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女子,虽然相貌不是很出众,但那股飘渺的气质给人一种出尘的仙气美感。 只听闫博士柔柔地说道:“郝院长请放心,一切正常。”糯糯的声音听在人耳让人感觉酥酥的,似春风拂过心间,让人忍不住一阵放松。 “那就好,那就好,可以开始了。”郝院长长长地舒了口气,镇定地说道。 刘望翻了个白眼,“得,我们白说了,还是闫姐管用,真是找不自在,找催眠。” …… 闫博士目光扫过众人,掩口笑道:“诸位……是不是该退后些?一会等我手势即可。” “哦哦哦……我们退后,我们退后,小刘!退后,退后,别看了。”郝院长听完首先回应道。 围观众人摇头笑着后退了一段距离,而刘望却转身走到阵法纹络另一边静静等待,这里有一个很小的激活装置,是一会儿用来开启阵法连通仪器的。 虚拟现实技术并没有小说中那么简单,想直接以游戏的方式普及社会,五感直达神经大脑,以现今的科技还有段不小的距离。 其实科技来源于想象,自从出现虚拟现实游戏类小说。国内外科研机构或多或少都有研究此类项目,VR眼镜只是一种低端的附带研究产品。 但是近段时间,因为世界异变的原因,让很多以前类似玄幻的东西成为了现实。这让科技开发的方向有了另类的改变。 比如,武当山云石道长经过统类研究所创造的呼吸健体法,散修张木自创的能量引导术,云石道长协同诸多道家练气士结合道家自上古传下的典籍所改创的阵法等。 本来众研究人员想藉由阵法中的幻阵为引研究单机虚拟机,用于军部秘密训练。但是后来刘望这个小年轻的一个歪曲的想法,改变了研究方向。 能不能创造一台类似进入梦境的穿越世界?找一个大脑记忆能力超强的人,进行记忆培训,传输世界进程概况,以及国内重要人员,重要事件诸多事情的记忆。然后辅以幻阵,身旁以催眠师为牵引源,能否实现梦境穿越? 这就是刘望的猜想,很大胆,但也就是这个想法,让他进入了国内这方面最顶尖的研发团队,没有之一。 闫博士慢慢地坐到王少尉旁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闭上双眼,经过近三分钟的静心之后才睁开眼睛。右手向上一抬,慢慢地俯下身,双唇靠近仰躺在仪器上的王少尉的耳畔。 而刘望也快速地按下脚下的按钮,一瞬间一股似有似无的波动传遍全场,令人双眼一阵迷惘,又很快清醒。 最接近的刘望赶紧后退几步,内心一阵惊慌。 而闫博士嘴角微弯,温柔地带着一股难言的韵律说道:“王斌……王斌……我是闫雯雯,那个你在科技大学追了三年没追上的闫雯雯……” 随着话语的表达,躺在仪器上始终如尸体般的王少尉浑身一阵颤动。 “记得你给我写的第一封情书吗?……好正式啊……同在一所学校,又不寄邮局,你竟然贴了邮票……” “还记得你送给我的那台MP4吗?你说那是你自己改装的,内存有32GB……呵呵……”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同意吗?知道你妈那天来学校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众人死死地盯着仪器上的大屏幕,它不是什么投影仪,不是什么高清、超清、1080P。它上面只是如心电图般的波浪线。 这是脑电波的波动图,此时却异常的紊乱,极其的不规律。 突然,不断颤动的王斌整个身体在那一瞬间软了下来,像死去,像熟睡般无意识的进入了昏迷状态。 闫博士缓缓站起身,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抬头望了眼平稳的大屏幕,笑道:“幸不辱命。” 郝院长看着即将进入庆祝状态的众人,急忙伸出食指放在嘴旁,急切的低声说道:“嘘!小声点,去远处说。” 博士老罗笑着摇着头拉着几人走向远处,而刘望在一旁嘀咕着,“拜托,幻阵加催眠,几句话要是能吵醒的话……” “你小子给我闭嘴!”郝院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刘望耸了耸肩,只得乖乖的跟在众人身后。 休息区,郝院长疑惑地问道:“小闫呐,这时间段你一下定在了十一二年前,是不是过长了?” “并不长,王斌到现在都没结婚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他愿意参与这个项目的原因也是因为我,而我跟他接触最多的时间段都在科技大学,从这里入手比较容易。而且毕竟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科技变迁,过早的与今年进行幻境接触我怕会刺激他苏醒。在梦境世界,不论怎样他都要经历十几年的回忆,不论他能改变多少,但,那个社会已经改变了他,融合了他。这样他半途苏醒的几率就会减小,只剩下老死跟意外死亡才能回归现实。” “那个……闫姐,你们俩……那个……还有他妈妈……咳……”刘望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是他又极怕闫文文的催眠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逗笑了众人。 闫文文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没什么了,虽然我不怎么接触娱乐圈,但是有个人的一句话我很赞同。” “什么话?”刘望傻傻地问道。 “我不需要嫁富豪,因为我……就是富豪。”闫文文淡淡的回了一句。 当年王斌妈妈的话不言而喻了。 “可是……”刘望又道,“闫姐,你可要想好了,此次要求参加测试的十一人,最终有三人合格,你只留下了王少尉。今天他进入梦境世界可不是以做梦的形式进入的,而是以‘穿越’的形式进入,他会知道自己穿越了,他会知道自己是一个外来者,他会重新去弥补他的过失。” “王斌弥补的只是那个世界的闫文文。”闫文文摇头否认道。 “当局者迷,若王少尉在里面跟另一个闫文文白头偕老,再出来之时,他会对你更加的依恋,他会不自觉的在你身上寻求那个世界的契合,你就等着他的疯狂追求吧,而且还不可理喻,因为那段记忆对他来说太过真实了,回来的话有可能会与现在世界脱节。” 刘望的这些话让闫文文陷入了沉默。 …… 豫州边境军区基地,站在张木面前的是五十名经过精挑细选的军人,其中也包括了訾建与乔兴武等人。本来张木以为身体条件很棒的军人应该掌握引导术相当的容易。但是经过近一星期的训练,竟没有一人能够在肢体摆动间感受到空气阻力,更别提能量体现了。 反倒是不怎么努力的李晓涵在今天却意外的感受到了空气阻挡手臂摆动的动力,让一众彪形大汉一阵鬼哭狼嚎。 张木向前走了两步,道:“经过这几天的训练观察,我发现大家的难点主要集中在两点上。一,呼吸法跟肢体动作搭配不起来。二,我教的引导术你们练起来肢体过于僵硬。在第二点上应该是大家长期联系类似军体拳,搏杀术等过于大开大合的招式动作所致。类似太极拳,形意拳等形意肢体动作做起来就像大汉跳舞一样太过别扭。我建议从下午开始大家跟我练习传武。” 说完转身对一旁的刘承宗道:“刘伯伯,咳……刘副司令,鉴于身体柔韧性的要求,我建议,先从军中选一批女性军人,文艺部门的也可以,进行训练看看。再不行,这里是豫州,最不缺的应该是武校,这里传武盛行,选一批来试试。”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