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宁鸣而死》 第一卷第一章梦魇 伴随着机械运转的轰鸣声,灯泡闪烁几次后缓缓亮起。 巨型实验容器内开始缓缓注入营养液,一个少年静静的漂浮在淡黄色营养液中,少年飘逸的短发,瘦弱的身躯,以及清秀的面庞。 “不愧是最好的试验品啊!” “心跳正常,呼吸平稳,血压正常。” “开始启动点第十五次异化诱导实验” “初级激发实验开始!灵能探准备针插入” 几条机械手臂来到少年的胸口处,弹出一根布满纹路的细长尖针,针头缓缓刺入少年胸口的花纹处。 “启动”一股能量经过针头的传导进入少年体内,少年全身散发出点点星光。 “异化开始,第一阶段异化开始。” 少年全身都覆盖了一层玄奥的纹路,纹路里散发出一种古老且暴虐的气息。 仿佛如同暴怒的天神欲毁灭这世界,亦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 废弃的仓库内,星刻面色惊骇,呼吸急促,浑身沾湿的立起身来,望着窗户外边如同黑幕一般的雨水,用白皙的手擦擦头上的汗水。 一只小手不断的拍打着星刻的后背,试图让星刻冷静些。星刻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温和的说道:“快睡吧!弟弟,我没事!”星刻将有些破旧甚至棉花已经露出来的被子轻轻的搭在弟弟的身上。 不知道这已经是多少次重复这样的梦境了,星刻总是会梦见那地狱般的过往,以及自己的过去。 一阵阵的海浪不停冲刷着岸边的礁石,一艘艘渔船停靠在港口的海岸边。 星刻望着单薄而瘦小的后背,脑海中浮现起三年前在雪地里见着陆生的场景,星刻作为一个流浪者路过。 当时那个穿着华贵皮袄的小男孩,站在死人堆里哭的死去活来的,路过的星刻看见遍地是尸体就跑过来寻找有没有值钱的物件,不过值钱的物件没有找到只有一个爱哭的小娃娃。 星刻没有办法只好带着陆生一起流浪,就这样过了三年,陆生和星刻一路从北海逃到了南海岸的定海城。 途中陆生和自己在雪地实在饿得不行就去山里想着是否可以寻到一户人家要些吃的,只是最后在寒风中倒下,所幸被一个猎户所搭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猎户温暖的家里。 猎户和他的穿着红袄子的妻子给星刻和陆生做了一顿热乎的羊汤,陆生和星刻狼吞虎咽的吃下了这顿救命的饭,随即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整个屋子化作做一片废墟,陆生和星刻被掩埋在散落的砖块中,猎户夫妇早已气绝身亡。 星刻从废墟中用双手不断的一点点的挪开一块又一块土胚做的墙砖,然后刨开一个小洞猫着身子钻了出来。星刻爬出来后疯狂的搬动着土块眼泪如雨落在泥土上,大声的呼喊着陆生的名字。 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陆生的耳朵“哥哥” 星刻急忙爬过去紧紧的抱住陆生,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一起低声啜泣着。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南海岸的定海城,星刻身体孱弱不能从事重活,就在这定海城中的一所教会的学校内给人当助理教师。 星刻和陆生刚刚来到定海城的时候,兄弟俩衣衫褴褛草鞋都穿烂想要走进城去还被守卫的士兵给拦住,星刻弯着腰对士兵说道:“军爷,我和弟弟遭遇山贼劫道,这次来城中谋生路!”士兵依旧蛮横的说道:“乞丐不得入城!”两兄弟没有办法只得在城门口顶着烈日静静的等候着有没有机会入城。 这时,一位穿着黑衣褂子的老爷看着两兄弟可怜走过来问道:“你们俩父母可还健在啊?”星刻立刻悲伤的说道:“父母已经被山贼所害,我只得带着弟弟来这谋生路啊!老爷!” 黑衣白褂的老者见陆生和星刻眉目清秀,皮肤白皙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就让两兄弟跟他走。后来一了解才知道这老爷是定海城教会慈善学院的校长,黑衣白褂老爷摸着长须问道:“你上过学吗?”星刻拱手行礼道:“我会读书,读的不少!”在经过一番交谈后,老爷子便让少年模样的星刻去当助理教师了。 星刻和陆生就在这偏僻的定海城居住了下来一直到现在。 细细的阳光透过窗户轻轻的抚摸着星刻的脸庞,星刻拉开破旧且干净的被子缓缓起身,望着还在睡梦中的陆生微微一笑。星刻穿好洗的发白的衣服,走出破旧的仓库,沿着海岸边的一条石头小路来到有着几个红瓦小房子的学园面前,推开木质的小门走了进去。 一个中年青衫的老师笑着打招呼道:“星刻小兄弟早啊!”星刻也笑着挥了挥手喊道:“张先生早啊!” 星刻的工作便是帮助这位张老师批改一下小城孩子们的作业,或者在张老师有事不能教学时代一下课。这份工作一个月大约可以有一个金币的薪水,一个金币可以换来一个月的粮食和一顿肉食仅此而已。 星刻一来到学院就拿着扫帚开始打扫一下老师的办公室,星刻还是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平静而充实。 学园的园子里矗立着一根用铁皮包裹着的槐木旗杆,旗杆上飘扬着红色的旗帜,旗帜上纹绣出白色九耀同辉的图案。 星刻望着那圣洁的九耀同辉旗,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大约距离现在600年左右也就是星历1200年左右,教廷还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教会,甚至被当时的统治者看做邪教淫祀一度被追杀和抓捕。在后来的教廷启示录中介绍到先代的奠基者们穿过死亡的沙漠,走进神的国度,神明的战士为保护神在世间的歌颂者,随着教廷的元老们一同向世人展示了神之怒。这也就是后来的教会发展到整个大陆的原因。 伴随着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太阳也逐渐落入了深蓝的大海之中。 星刻迈着轻快的步伐,踩在海岸线上用石头堆砌的小路上,哼着渔民们常常哼唱的渔村小调回到了港湾的废弃仓库。 一阵阵饭香从仓库中传来,星刻推开仓库破旧的木门,“我回来啦!陆生!” 陆生踩在一只小木凳上拿着锅铲翻动着一条银尾鱼,这是一种海边常见的鱼类也是穷苦人家的菜肴。 星刻伸出修长的手掌摸了摸陆生柔顺的头发,脸上满是笑意与满足。陆生则是温和且乖巧的说道:“今天辛苦吗?哥哥” “怎么会啊!很简单的工作而已,陆生你明天也可以去上学了。我问过校长李先生了,他说你可以去!”星刻坐在吱吱作响的木床上对着陆生笑笑。 陆生手中的锅铲不停的翻动着高兴的说道:“太好了,哥哥!” 不一会,陆生就把鱼放在了木盘上放到了星刻的面前笑着说:“吃吧!哥哥!”陆生则是端着两个木碗,木碗中是微微有些发黄的米饭。 兄弟俩就坐在床上,用筷子安静的夹着一块块仅仅撒过盐粒的银尾鱼肉。星刻夹起一块鱼腩肉放进陆生的碗里说道:“多吃点!陆生!”陆生则是快速的扒着并不饱满甚至有些许杂质的米饭。 “明天粮食就会吃完了,哥哥!” “我知道,后天就发薪水。” “那后天可以去买一块猪肉吗?”“可以啊!陆生” 星刻轻轻收拾起碗筷,全部放入一个小木盆中,缓缓起身来到了海边。碧蓝的海水冲刷着布满脚印的海滩,潮涨潮落。 夕阳的霞光,细碎的撒在海面上,星刻用海水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木碗上的油污。 雪白的浪潮过后倒影出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漆黑的瞳孔下埋藏的是幽暗的深渊。 星刻被一股强风直接掀翻,海水漫过整个身体。 星刻望着自己的仓库面前燃起熊熊烈焰,黑色的浓烟下一个钢铁巨人宛若黑色的魔神一般翻找着东西,巨大的钢铁手臂拿起一个粗布麻衣的少年。 星刻高声呼喊道:“不要啊!”随即快速奔向那黑色的钢铁巨人。 这时,一道剑光如流星坠地一般直接将那钢铁巨人的手臂斩断,露出锋锐整齐的切面。 一个青衣男子将陆生抱在怀中,手中长剑再次挥动带起一道璀璨的剑气直接将钢铁巨人拦腰斩开,潇洒而随意。 星刻着是来到青衣男子面前高声喊道:“你是谁?放开我弟弟!” 陆生望着青衣男子哭着说:“你是小叔叔吗?” 青衣男子和蔼的摸了摸陆生的头说道:“我来接你了啊!陆生!”陆生紧紧的抱着青衣中年的黑色的裤脚嚎啕不哭。 星刻也冷静了下来,平静的问道:“你要带我弟弟走吗?”“对啊!不走的话你们可能会死在这里!”青衣男子抬起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沉重而肯定的说道。 突然之间,一阵阵狂风将四周黑烟以及燃烧的火焰吹散,一道明亮的光束照射在青衣男子的身上,冷冽而洁白的灯光衬托着青衣男子的强大与不俗有。如谪仙临世,飘逸思不群。 第二章大风起兮 一只巨大的黑色浮空艇悬浮在废弃仓库上方,浮空艇的样子如同普通的船舶,只是两侧以及尾部分别多出巨大的船翼和尾部的螺旋桨。浮空艇的四周喷发出一股股浓厚的蒸汽烟雾。 几道披着猩红色披风的人从天而降,一位教廷裁决所的执事周身腾起汹涌的烈焰,挥动着烈焰的拳头朝着陆一鸣袭来。 陆一鸣波澜不惊的挥起一剑锋锐的剑气,划破空气带着丝丝电流声将那名火焰执事轻描淡写的切成两半。陆一鸣面无表情“真是废物啊!” 另外三名执事看见同伴被如此轻易的杀死“陆一鸣!你跑不掉了!你遭受了主教大人的重创,你可以支撑到现在早已油尽灯枯了吧!” 陆一鸣轻轻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沫。“对啊!我是快要死了!”面对生死如此平淡的男人却不舍的看着陆生! 陆生紧紧的抱着星刻的脖子,星刻则是轻轻的拍打着陆生孱弱的后背。“别怕!别怕!哥哥在的!”星刻温和的嗓音也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漆黑的夜空下,平静的海面碧波荡漾泛起粼粼星光。 悬浮艇的运转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白色的蒸汽飘散在空中。 又是几道披着猩红披风的身影从高空中一跃而下,废弃的仓库面前泛起阵阵尘埃。 一位胸口佩戴者金色烈阳印记的男人饶有兴趣的开口道:“陆一鸣!自从三年前你陆家毁灭在教廷的惩戒铁骑之下,你一个人被我教廷一路被追杀,一个月前更是硬撼教廷的红衣大主教,我真的想看看你到底还有多少能耐啊!” “要不要试一试啊!裁决所的大执事阁下!”陆一鸣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肆意妄为的笑着 胸口佩戴者烈阳印记的男人手上出现一柄暗金长剑,一脚踏地,身体化虹,带着炙热而又狂暴的剑气刺向陆一鸣的胸口。锋锐而凌厉的剑气沿着前行的轨迹将地面切割得满目疮痍。 一只修长手掌死死的捏住缠绕着烈焰的剑尖,“不够啊!废物!” 陆一鸣周身星光绽放,青色的袖袍一挥雪白的长剑带起一道寒光划破黑色的夜空,剑气如龙,密密匝匝的剑气如同潮水一般切割在裁决所的各位执事。胸口佩戴者烈阳印记的男人跪在地上,一只手握住暗金长剑艰难的支撑起来着,嘴里含着鲜血“不愧........是你啊!” 陆一鸣收起雪白的长剑颓丧的坐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角有丝丝血沫渗出。 “叔叔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啊!我都吐血了” “我们赶紧走吧!否则就又有人要来了!” 陆一鸣抓着星刻和陆生直接跳上了浮空艇,浮空艇的甲板上,引擎如同剧烈跳动的心脏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高速的运转着。 陆一鸣看着有些陌生的操控台,琢磨了半天也没有让这庞然大物移动起来。 星刻走过来握住船舵轻声问道:“去哪儿?” “你会开这个?” “以前学习过,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星刻双手有些发颤的握住舵轮双眼闪过一丝淡淡的恐惧,他恐惧着自己,恐惧着过去的一切。 “去天柱山,从这里出发一直往东飞就可以了。” 星刻飞快的转动舵轮,紧接着拉动升降阀门,双手在控制台上一阵按动。 黑色的浮空艇像是一条在在天空中遨游的飞龙缓缓的升空随后再调转船头,尾部的巨大螺旋桨高速旋转起来带起一大股气流推动着浮空艇飞快的向东方飞去。 星刻设置好一切后,温和的问道:“可以了!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大约七天左右就会去到天柱峰!” 陆一鸣瘫坐在甲板上:“还可以我应该坚持得住吧!” 战斗时狂傲不羁,洒脱随性的男子,此刻面色有些苍白只能靠着甲板,平静的双目间透着淡淡的出神,呼吸间有着涌动着大量的闪烁的光点。 星刻知道面前这位是一位修行者,一位将要死去的修行者。 陆生看着虚弱不堪,神魂萎靡的陆一鸣有些急切的问道:“小叔你还好吧!” 一只大手轻轻的抚摸着陆生柔软的黑发,眼神有些涣散说道:“等我睡一会!” 陆生和星刻经过了刚才的生死时刻,心里又惊又怕,细密的汗水早已经将衣衫打湿。星刻在浮空艇船舱中找来了两条毛毯,一条盖在青衫男人的身上,另一条则是和弟弟一起盖着。陆生紧紧的依偎在星刻的怀里,星刻也紧紧的将陆生抱着,兄弟二人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清晨的朝阳将橘红色的光芒再次洒向整片海洋,渔夫们撑着渔船慢慢的驶出平静的港湾。也如同陆生和星刻一般慢慢的离开了生活了许久的定海城。 星刻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已经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的青衫男子,在朝阳的映射下仿佛他才是神的传人,而不是昨夜那群穷凶极恶裁决所执事们。 青衫男人温和的对着星刻笑了笑:“你害怕吗?昨夜的一切!” “害怕!但不能怕!” 青衫男人望着眼前这个安静寡言的少年来了兴趣,这个不足十八岁的少年不仅会驾驶浮空艇而且在遇到危险时的冷静几乎超越了大多数的人。 “有意思!你是怎么遇见我的侄子的啊?” “在死人堆里捡的” 青衫男子看着少年没有波动的脸庞,他一度怀疑这个少年时某个世家或者某个宗门精心栽培的传入,面对生死之间的大恐怖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更没有毫无意义的哭闹,反而是驾驶着浮空艇逃命。 “你杀过人吗?” “杀过!” 青衫男人不可遏制的发出爽朗的笑声,原本如潭水一般平静深远的眼睛在此刻泛起了无穷的满意。 “我是叫陆一鸣和陆生的父亲是亲兄弟,我已经找了他三年了” “嗯!” “嗯?”陆一鸣满脸疑惑的望着星刻 “我知道你和陆生关系非比寻常,但是陆生不管是谁的孩子,他始终是从死人堆里捡起抚养至今的弟弟!”星刻漆黑的眼眸静静的望着陆一鸣 “小叔,哥哥你们都起来了吗?坏人还会追来吗?”陆生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问道。 陆一鸣面色和蔼的走到陆生身旁,深邃的眼睛望着陆生可爱的小脸说道:“不用怕了,小叔在的!” 陆生笑着点头道:“有哥哥和小叔在我就不怕了!” 浮空艇快速的掠过山川河流,高空之中狂风从四面八方袭来,星刻和陆生只能紧紧的靠着甲板。 陆一鸣抱着长剑站在甲板上任凭狂风肆意的吹拂,真是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陆生双眼含着泪光紧紧的抓着星刻修长的手指悲切问道:“小叔,我父母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的”陆一鸣用着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自从陆家摧毁在教廷的铁蹄下,远在天柱峰修行的陆一鸣提着剑连夜下山直接杀向教会的圣城,足足斩杀了教廷八位圣子才扬长而去。 陆一鸣开始调查陆家灭亡背后的凶手,明面上是教廷所为,实际上与诸多圣山以及豪阀世家也有着不小的渊源!陆一鸣仗着手中剑,开始各处挑战,一度杀得天下世人胆寒。 陆生用手死死的抵住额头,身体不住的抽噎着,泪水杂夹着汗水顺着下巴砸在甲板上摔成水珠,却没有一丝声音,大悲无声。 陆一鸣则是来到陆生身前平静的抚摸着浑身颤抖着陆生,嘴巴张开了却又和上。 “滴滴!滴滴!”一阵急切的警报声传入三人的耳中,星刻起身奔向控制台,看着燃料指针已经见底。 “没有黑晶燃料了,我们很快就会因燃料不足而坠毁!”星刻有些焦虑的喊道。 随即,星刻控制浮空艇开始往下飞行,黑色的浮空艇直接破开云层开始缓缓的下沉。 随着时间的推移,星刻已经可以看地上的渺小的大地了。 “我不知道是浮空艇否可以坚持到可以降落的高度,陆先生!” “不用在意,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吧!”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地面上的农田以及山川都可以清晰的辨别了。 浮空艇的引擎缓缓的停滞了,巨大的螺旋桨也不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整个浮空艇开始滑翔在空中。 陆一鸣高声喊道:“都来我身边!”星刻和陆生紧紧的靠在陆一鸣身旁,狂风不住的吹拂让整个浮空艇变得东倒西歪,如同遭遇 浮空艇像是狂暴的巨兽一头撞在山崖上,陆一鸣周身泛起一阵阵星光裹挟着陆生与星刻缓缓的降落在田埂上。 陆一鸣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喘着粗气,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小叔,你慢慢喘不要急!”陆生皱着眉头轻轻的拉住陆一鸣宽厚的手掌。 星刻则是看着被撞得残破不堪的浮空艇,以及遍地的碎石。 “浮空艇没了!我们走着去吗?” “对啊!大约还有六千里就可以到了!”陆一鸣艰难的说道 此刻的陆一鸣已经油尽灯枯,神魂愈发沉重,在加上救下星刻和陆生强行递出一剑,让他连驾驭自己一身道行都驾驭不住了。 第三章一剑当空 废弃的浮空艇残骸下,几道披着猩红披风的身影从天而降。 “这次绝不可让他再跑了!” “这次听会有一位神授骑士,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大人!” “不管是哪位大人他都必须死!” 陆一鸣带着陆生和星刻来到附近的村庄,在一家驿站内吃着面条。 陆生早已饥饿难耐,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 三人埋头吃完,面条准备继续上路。 一道虹光从天而降,一位身披玄黄道袍一手握着浮尘的青年道士对着陆一鸣打了个道门稽首。 “陆施主,许久未见了啊?还请跟我一路返回道观吧!”青年道士缓缓的开口道。 “陆一鸣还不束手就擒!你欠我宋家三十二口条人命,血债血偿!”一位着黑衫的大汉从远处走来。 又是一条黑色的浮空艇缓缓的出现在天空中,四台钢铁巨人从天而降,扬起漫天灰尘。十名裁决所执事紧随其后,猩红的披风在大风中猎猎作响! 陆一鸣提着长剑一扫之前的萎靡神情,握着手中三尺剑,斩却人间不平事,这一刻他显得神完气足,仗剑凌云。 陆生紧紧的抓住星刻的手臂,星刻神情凝重暗道“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一位带着烈焰徽章的高大执事,伸出手掌轻轻向下挥动。 “甲胄骑士准备!” 四名钢铁巨人背后的导管喷出白色的浓烟,机械核心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四名钢铁巨人从背后拔出巨型战刀,直接杀向陆一鸣。 陆一鸣手中长剑轻灵一舞,一道锋锐的剑气直接将地面划破成一个半圆,四名钢铁巨人顿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上前一步者死!” 那位裁决所的大执事怒吼道:“还不快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四名钢铁巨人依旧不敢上前,他们忘不了眼前这个青衫男子,在一个月前如何屠戮他们的同伴的。 这个宛如恶魔一般的男子手中的肆意的挥舞着,身边全是机械残害以及支离破碎的肉块!甚至在他们心中宛若神明的主教大人也被这个男人斩断一条手臂。 陆一鸣深知没有意外的话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只是可惜了自己的侄子以及那个安静沉稳的少年! 一道璀璨的剑光从天而降直接将四名钢铁骑士一击斩爆,四团火光炸开满地都是钢铁残骸,以及烧焦的血肉。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到了天空中,一道金色的身影,十名裁决所的执事半跪着行礼:“参见殿下!” 那是一个如同神明一般的钢铁巨人,周身密布古奥的纹路,精巧的结构设计每一处机械构造如同艺术品一般。周身泛起点点星辉,细长的黄金长剑缓缓的插入背后的卡扣之中。 这台机械甲胄和之前的钢铁巨人有着天壤之别,纯金的机身精巧的构件,周身浑然天成的纹路,机械的手掌锋利如钩,机体的关节处都突出的尖刺,胸膛上刻印着细密玄奥的纹路,一举一动生动灵活就像是活脱脱的人类,威严肃穆的头罩上一对深红的眼睛透露出无尽的威严! 高大的机械魔神从空中缓缓的降临,冷酷而稚嫩的声音响起:“这三个人!我要了!” 身着玄黄道袍的年青道士不意为笑着说:“就算是神授骑士也没有这么嚣张吧!” 黄金身影抽出背后的黄金长剑,指着在场的所有人发出璀璨的金光。 “不服的可以动手啊!” 年青道士手中浮尘丝线暴涨化作白色的长蛇将黄金魔神捆住,单手结印天空中闷雷滚动,乌云盖日,一道粗大雷电打在纯金的机体上,噼里啪啦。 黄金魔神周身泛起金色的能量涟漪,缠绕着的浮尘寸寸湮灭,手中的黄金长剑划出一个黄金的交错斩击,一道交叉的剑气如迅雷之势划破空气直接斩向年青道人。 年青道人眉头一皱,瞬间拔地而起,化作一道长虹撞破乌云而逃! 黑衫大汉迈开双腿狂奔而逃,大地震颤,势若奔牛! 十名裁决所的执事面色恭敬的对着黄金神魔行礼,大执事恭敬而恳切的说道:“还请殿下将这三名异端交予裁决所处理!” 黄金长剑再次挥起一道残影,十个头颅高高的飞起,血水喷涌如泉水,很快就染红了土地。 金色魔神转过身来凝望着星刻,紧握着长剑的陆一鸣也是满脸疑惑的望着这位如同神魔般的黄金神魔。 “是星刻哥哥对吧!好久不见啊!”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神魔的胸口缓缓弹起一道纯金的舱门,一个满头白发的少年露出怀念的笑容,漆黑的瞳孔下蕴藏着淡淡的猩红! 星刻疑惑的走上前去,看着满头白发,面容有些许憔悴的少年。 “是洛山啊!多谢你救了我们!” “不用啦!星刻哥哥逃出来了!真好啊!星刻哥哥的愿望终于达成了!” “我终究是选择了逃离!” 陆一鸣目光呆滞的望着两个打招呼的少年,星刻居然和号称教廷的终极武器的“神授骑士”认识。这些仅仅在世间惊鸿一现的“神授骑士”每次出现都是处于腥风血雨之中,教廷通过这些“神授骑士”消灭一个又一个异端!帮助大周覆灭了周围一个又一个国家,威慑了天下的修行圣地以及豪阀世家。 据说这些“神授骑士”都是一群风度翩翩的公子或者知书达理的小姐,他们驾驶着号称神明之怒——神明甲胄。 这些甲胄可以轻而易举的斩杀那些飞天遁地的大修行者,甚至联合起来可以覆灭一个修行圣地。 白发少年周身泛起点点星光,黄金魔神全身的纹路像是活过来一般疯狂的扭动着朝着少年的眉心涌去,随后魁梧伟岸的黄金魔神逐渐消散在风中!少年眉心金色印记逐渐暗淡,飘扬的额发覆盖住了眉心的印记。 洛山穿着白色的长袍,长袍的袖口和衣领处皆用金线刺绣着九耀同辉的印记。 星刻走上前去重重的拥抱了一下少年,少年也伸出有些纤细的双臂抱住了星刻。 “星刻哥哥,你们是在逃亡吗?” “是的!” “你们准备去哪儿啊?” “天柱山寻求庇护” “那不就是武当吗?这位陆先生可是世人心里的魔头啊!”洛山温和的笑着说道 年少的好友在杀戮中重逢,真是令人唏嘘啊!星刻不禁想起了自己做过无数次的梦魇,“神授骑士”真的是神明的战士吗?星刻更觉得这些古奥狰狞的神明甲胄更像是需要献祭的恶魔,洛山以及年幼时的好友都是祭品而已。 陆一鸣将长剑插入漆黑的剑鞘之中,神情瞬间变得萎靡至极,气息也紊乱不堪!洛山从袖中掏出一枚散发着点点金光,弥漫着古老的星辰之气得丹药递给星刻,示意喂陆一鸣服下。 星刻扶着陆一鸣将丹药送入他的嘴里,充沛的药力融入陆一鸣的四肢百骸,飞快的修复着饱受重创的身体。 陆一鸣精神一震顷刻之间恢复了神采笑着拍了拍洛山的肩膀:“多谢啊!“神授骑士”我下次可以少杀点你的同袍!” 洛山没有生气只是用着平静甚至有点惋惜的说道:“如果你是指的其他的“神授骑士”我在这里谢谢你了!如果你指的那些杂碎,我只想告诉你他们并不是我的同伴!而且你就算服下了星神丹,你怕是也活不过一个月吧!” 陆一鸣则是抱着陆生直接跳上了教廷的浮空艇。 洛山则是周身浮现起淡淡的星光温柔的包裹着星刻飞向浮空艇。 星刻来到操作室指尖快速的按动着操控台的按键,浮空艇缓缓升空想着东方飞驰而去。 洛山温和的对着星刻说道:“星刻哥哥,你还记得当时我们一起戏弄总长的场景吗?当时我们乘着总长睡觉在他的茶杯里放料的事情吗?” 星刻想起自己拦在那位总长身前,身后依偎着一群小孩,小孩们不断叫嚣着来啊来啊! “记得!我们最后被罚不能吃晚饭对吧!”星刻怀念的说道 洛山微笑着看星刻的脸说道:“对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长大了!很多人都不见了!” “对啊!我们中的很多人都长大了!你也长大了洛山弟弟。”星刻有些伤感的抚摸着洛山的白发。 苍白的头发随风飘扬,苍白憔悴的脸上写满了故事,这些在外人看来伟大的神授骑士们是战场上最好的屠戮者,倒在他们的利刃下的尸骨数之不尽。没人问过他们是否愿意,也没有告诉他们杀戮什么时候可以停止。 陆生顶着呼啸的狂风来到星刻面前笑着说道:“哥哥!这个白发哥哥好厉害啊!” 洛山蹲下身体,雪白的衣袖轻轻的拍了拍陆生的脑袋。 笑眯眯的望着星刻温和的问道:“这是你弟弟啊!” “是的!他叫陆生!”星刻温和的回答着。 “星刻哥哥你终于有家人!祝贺你啊!” 这时,浮空艇面前闪过几道虹光,一个浑身缭绕着火焰的人凭空而立,脚踏虚空。 一个骑着黄金狮子的光头低声诵唱着佛偈,**着的上身闪动着金色的光芒,佛门金刚。 一个浑身白衣胜雪,如谪仙临世,脚踩飞剑。 “速速交出陆一鸣,饶尔等不死” “陆施主还请与小僧回到须弥山!” “陆一鸣今日定要你知我手段!” 陆一鸣对着陆生和星刻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被虾戏啊!” 洛山周身泛起玄奥的纹路,一节节机械部件覆盖在洛山单薄的身体上,黄金的神明将重临世间。 “星刻哥哥你找到家人要珍重啊!大家的生命的意义需要你去帮我们寻找了!” 星刻和洛山异口同声的低声诵唱道:“天命轮盘,庇佑吾身,神明之力,终破有之!” 第四章 黄金神魔冲天而起,带着漫天的金光来到三位修行者面前,黄金长剑缓缓出窍。 “这三个人是我的明白吗?” 周身缭绕着火焰的男子张开吐出一道神炎直接将黄金魔神包裹起来,恐怖的神炎令虚空都微微有些扭曲。 脚踩飞剑的白衣男子双手结印低喝一声:“十万八千剑”无尽的剑雨如同流星坠地划破长空,密密麻麻的刺向浮空艇。 火焰中的黄金神魔手持黄金长剑虚空一挥,霸道的剑气如同洪流一般席卷而过将白衣男子的无尽剑雨尽数消磨。 骑着狮子的佛门金刚,脚踏虚空,步步生莲,朝着黄金魔神走来,虚空中泛起阵阵波澜。 黄金魔神周身爆发实质的黄金能量,纵身一剑带着璀璨的黄金剑芒斩向佛门金刚。 佛门金刚一拳捶在自己的胸口处“无畏狮子吼” 洪钟大吕般的响声直接吼碎黄金剑芒,剧烈的能量波动影响到周围的时空都变得隐隐扭曲。 星刻握住动力杆将浮空艇调整至最大速度,船尾螺旋桨疯狂的转动带着长长的白烟飞快的冲向远方。 陆生则是紧紧的抓住星刻的腿,一刻也不敢松懈。一袭青衫的陆一鸣依旧在甲板上观望着远处的战斗。呼啸的强风从四面八方将陆一鸣的黑发吹得散乱不堪,身躯却不曾有一丝动摇。 随着太阳的落下,夜幕逐渐降临。 陆一鸣抱着长剑低着头背靠着甲板似乎在睡觉,陆生和星刻则是坐在驾驶室里吃着找来的干粮。 “哥哥我们去哪儿啊?” “去天柱峰!” “去哪儿干什么啊!我们可以活下去吗?” 星刻神情微微一怔摸了摸陆生的脑袋温和的说道:“我们不仅可以活下来,还可以生活的很好!” 星刻也不知道去天柱峰干什么,他只知道天柱峰是武当这个修行宗门的所在,也许到了天柱峰可以得到安全吧! 很多人都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凡快乐且充实的过完一生。 这也是星刻一直向往的生活,他从那个活人地狱一步步的艰难逃出,他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人,但是在命运面前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半夜一阵刺耳的报警声传来,星刻立刻站起身来满脸的无奈“怎么又没有燃料了” 星刻开始调整浮空艇的高度让浮空艇缓缓的下降,黑色的浮空艇宛若游鱼一般缓缓的向下游动。 陆一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走过来问道:“这次可以平稳降落吗?小哥!” “问题不大,还是得看情况!” 大约半刻钟的时间,黑色的浮空艇缓缓的停靠在巨大的湖泊上空,双翼螺旋桨带来的强风吹皱了宁静的湖面。 陆一鸣看着下面泛着层层褶皱的湖面,抱着两个孩子踏波而行,一步一波澜的来到湖岸。 “看来已经到洪湖了嘛!不远了!”陆一鸣淡淡的说道 陆一鸣带领着两个少年迎着月光不断的前行着,终于在清晨的时候来到江陵城下。 前来赶集的村民们挑着扁担抬着竹筐堆着采摘好的瓜果蔬菜在高大的城门下守着了。 在鸡鸣第一声的时候,朱红色城门被缓缓打开,两面钢铁巨人缓缓的拉开城门。 十多名士兵身披铠甲,腰悬铁刀,森严的守卫着城墙。 三人被人流簇拥着缓缓走入江陵城,街道的两旁亮起微弱的灯光。 陆一鸣大步走在前面直接来到一家名为醉仙居的酒楼。 “小二!来三坛杏花酿赶紧的,对了再把你店里的好菜给我端上来!” 小二看着如此早就进店的客人有些疑惑,随即端上了三坛杏花酿再吩咐后厨准备好酒楼的招牌菜肴。 陆一鸣抱着酒坛拍开黄泥坛封,仰头痛饮,晶莹的酒液顺着脖子打湿了青衫。 “真他娘的爽啊!你们也喝啊!” “不用了!陆先生”星刻急忙挥手拒绝。 不一会的功夫,小二端着托盘走来恭敬的笑着说:“客官您的菜来咯!” 红木的桌子上就摆上白切鸡,酒酿糯米鸡,卤猪蹄,酱牛肉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陆生和星刻拿着筷子飞快的夹着,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足足有三年了,没有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终日大米配着那早就索然无味的煎鱼。 “你们两个臭小子给叔叔我留点!”陆一鸣满脸通红抱着酒坛紧张的说道。 不一会的功夫三人酒足饭饱的瘫坐在椅子上,陆一鸣随手掏出一把金币扔在桌上。金币的背面刻有教廷的九耀同辉的徽记,自从教廷被确立为国教以后大周朝为了感激教廷将发行的货币确立为代表着太阳的圆形并且在背后刻上九耀同辉的徽记。 “小二结账,再来给我找两匹好马!” 小二笑呵呵的收好金币高声喊道:“好嘞!大爷您稍等啊!” 清晨的太阳逐渐照亮整个世界,小二站在门口顶着细碎的阳光喊道:“大爷您的马给您备好了!” 陆一鸣抱着陆生坐在马背上,星刻则是一个人骑一匹马。 两匹马缓缓的走出城门,陆一鸣双腿猛然一夹马腹,马儿飞快的向前奔去。星刻也骑着马紧紧的追在后头,在星刻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而这些知识都只有两个目的保命或者杀人! 两匹马驰骋在驿道上,扬起阵阵尘土。 陆生第一次骑马小脸洋溢着欢笑不断的喊着:“哥哥你来追我啊!”就这样两匹马大约奔袭了约有两个时辰,三人面前出现一家驿站。 陆一鸣勒住马嚼子,马匹缓缓的挺住。 “坐一会喝点茶,让马也休息一下” 星刻牵着两匹马来到马厩,让马儿也好好吃点草料喝点水。 陆一鸣大口喝着凉茶,吃着包子完全没有一副修行中人的样子。 星刻小声的问道:“陆先生还有多少才可以到天柱峰啊!” “依靠马匹的话大约还需要一天左右!”陆一鸣嚼着包子含糊的说道。 不知何时,一位青衣道袍的年青道人已经站在了驿道上面无表情的对着陆一鸣作揖道:“师叔,好久不见!” 陆一鸣并没有理会年青道人依旧嚼着包子,年青道人则是缓缓朝着陆一鸣走来。 星刻则拉着陆生不敢动弹,静静的坐着。 武当虽然远离世俗,不在大周的控制之下,但是陆一鸣杀了太多太多修行界的人。如果就此让他返回武当,整个武当怕是再难成为道门清净之地啊! 武当七十二峰中以天柱峰为尊,以玉虚宫,紫霄宫,遇真宫三大道宫最为鼎盛。掌教三通真人早已静修于天柱峰的太和殿不过问世俗久矣,虽说武当修道以静心得意,天人求真为宗旨,但也不是人人都是那看破虚妄,照见本心的道门真人啊! 陆一鸣看着远处直插天阙的山峰,想起自己刚刚上山时场景。 起初小莲峰峰主路过陆家,极静思动。 便对着当时声名显赫的远东陆家大喝一声“非玄武不足以当之” 这句武当这句流传甚广的言语如大吕洪钟一般传进陆家的院落之中,一位锦衣男孩推门而出好奇的打量着这位小莲峰峰主。 就这样原本人丁单薄的小莲峰就多了一个小道童,天下也就多了一个陆一鸣! 年轻道人恭敬的站在陆一鸣身旁微笑着不说话,陆一鸣依旧大口嚼着包子。 “你师父叫你来的!” “师侄自作主张就是想来看看师叔仅此而已” 年轻道人从怀中取出一瓣莲花递给陆一鸣。 陆一鸣面色一怔,双眼微红手掌紧紧的捏住莲花瓣踉踉跄跄的跑出驿站。 青衫拔地而起,身体化虹,飞向远处的群山之中。 年轻道人笑着询问星刻和陆生:“你们要一起去武当做客吗?” 陆生怯懦的回应道:“我想去看看小叔叔!” 年轻道人架起一朵祥云对着星刻和陆生坐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踩在祥云上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受。 三人腾云而起,远处的群山逐渐清晰可见。 巍峨武当山,绵延八百里;七十二峰朝大鼎,二十四涧水长流。 天柱峰万仞高悬,直透天阙,势若极天之柱。 星刻望着眼前的锦绣山河也是目瞪口呆,不禁沉醉于天地万象的鬼斧神工,钟灵毓秀。 祥云缓缓飘入群山之中,星刻感觉到有无形的波动穿过身体。 随即看见武当山有五道神光分布于五个方向,成镇守之势。 年轻道人温和的解释道:“五行五方,镇压群魔!” 这就是武当的山水大阵,五行神祇,镇守五方,龙龟腾蛇背负天极。 陆一鸣化作青虹直接撞入小莲峰顶 ,原本就已经油尽灯枯的他,跪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 小莲峰上一位高大的道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陆一鸣身前,神色肃穆。 高大的青衫道人提着神情萎靡,气息微弱的陆一鸣腾空而起来到一处幽静的山崖处。 一座石碑就这样静静的立在山崖边,上面刻有“叶九” 陆一鸣低头抵着青草,挣扎着往石碑上靠去,双手拽着青草不断的向前爬。 “师父走了!你不在我和小师弟就把他埋了!” 陆一鸣跪在石碑前不住的朝地上叩头,双手紧紧的揉搓着野草,没有声音只有沉重的喘息声,以及一滩血迹。 小莲峰峰主叶九在弥留之际对着两个徒弟指着鸣叫的青雀说道: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只是谁也没有听到老道人最后默默的注视远方带着歉意低声说道。 “对不起啊!师父帮不到你啊!” 第五章众生与世间 祥云托着三人缓缓飘落在小莲峰上,年轻道人指着山上的道观说道:“二位施主走上去即可,小道先回了!” 星刻拉着陆生看着有些寒碜的道观,没有多想便抬步踏上长着青苔的石阶,有些石阶长短不一甚至有些残缺,不过都很干净,想必是常常有人打扫。 两人缓缓来到道观们口,看着一位正在靠着门槛读书的道人。 “两位施主可是来寻我家二师兄啊?” 星刻对着道人礼貌的回答道:“是的!敢问陆一鸣陆先生回来了吗?” 道人捧着书温和的说道:“我家师兄正在观内!两位施主里面请!” 陆生和星刻在青衣道人的指引下来到道门的内。 一个身着黑白道袍头上插着黑木簪子的高大道人独自站在庭院内望着青天白云,只是在不住的朝着天空发出低声的哀叹! “请问陆先生在这里边吗?”星刻牵着陆生恭敬的问道。 高大道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两个少年只是抬起手指向了殿内,星刻低头说了句谢谢就和陆生走进了殿内。 青衫剑客跪坐在蒲团上,眉眼低垂,神情肃穆,修长的佩剑也放在一旁。 彩绘石制的真武神像庄重威严,身披金锁甲胄,脚下踏着五色灵龟,按剑而立,眼如电光。 “叔叔你好些了吗?” 陆生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自己叔叔有些不好了。 陆一鸣看着陆生双眼终于有了一丝神采,抬起手掌摸了摸陆生的脑袋。 “小陆生啊!你以后就在这山上生活好吗?” “好的!叔叔!” “陆生先出玩,我和哥哥要聊一聊!” 陆生伸出手臂抱了抱青衫剑客,随后走出了大殿。 陆一鸣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嗓音低沉的说道:“我想讲个漫长的故事,星刻小哥你愿意听吗?” 星刻沉吟片刻:“请讲!” “大约二十多年前,我从陆家来到小莲峰修行。当时我并不热衷于道法,在修行上更是懈怠懒惰。叶九并不在意这些,而是问我喜欢什么?我当时在陆家时听说江湖剑客多么潇洒多么快意。” 便扬言要“提起手中三尺剑,了却人间不平事!” 于是叶九就把这柄藏锋递给我了,后来我在学遍了武当所有剑法。 我也没有去管自己的境界如何,只是觉得手中的剑越发锋锐,看着片青山也愈发通透,只是从未对人出过剑。 这练剑一练就是十年,一年大雪漫天的雪花,我一剑挥出全部斩尽。 再后来就是陆家被教廷定位异端,陆家被灭满门,我下山杀人。 陆一鸣低着头平静的讲述着一切,仿佛往昔的仇杀如过眼云烟一般! 远东陆家,作为大周的修行世家。 家族世代修行靠着售卖黑晶这种顶级战略资源而闻名天下,是除了教廷以外出产黑晶最多的地方之一。 再加上当代陆家家主陆远山醉心修行,为人刚直不善交际,所以陆家一直没什么修行界的朋友。 直到陆家被教廷判定为异端时,一场饕餮盛宴早已缓缓拉开序幕而陆家就是最顶级的佳肴! 仅仅一夜之间,天下哗然。 诸多圣地高手大修士纷纷出手,教廷更是派出五位神授骑士联合惩戒骑士团,一举将陆家攻破。 陆家家主更是死战到底,杀得天昏地暗,最终陨落。 陆一鸣下山寻仇,以一己之力挑战诸多修行世家,更是仗剑杀入教廷中央—九耀神殿。 后来陆一鸣被追杀了三年,看着亲人死去,心存死志的陆一鸣不顾身体只求杀入。再加上教廷与诸多圣地高手围杀,陆一鸣最后才落得个神魂涣散,修为倒退的下场。 陆一鸣讲完这一切,转过头来对着星刻微微一笑! “星刻小哥!你愿意入我小莲峰修行吗?” “对不起!陆先生我做不到!”星刻皱着眉头平静而肯定的说道。 陆一鸣没有说话,却低声念起自己唯一记住的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小莲峰道观从上望下看去去四周如云海,仙家福地飘飘乎,遗世而独立。 星刻拉着陆生坐在道观外的草地上,看着垂落云海的夕阳,看着赤红的晚霞。 “哥哥!叔叔会没事的吧!” “放心吧!哥哥在的!一切都会好的!” 星刻望着漫天的红霞,紧紧的握住拳头。 一道温和的嗓音传来“吃饭啦!两位小施主!”,陆生和星刻齐齐回头,原来是之前在道观们口读书的年青道人。 陆生和星刻走进道观来到一处房间内,黑色的木桌上摆着几道小菜。 高大道人早已入座,读书的那位道人递过来两双筷子。 四人就这样低头吃着饭,屋内只有竹筷与瓷盘的轻微碰撞声。 温和的读书道人笑着说:“贫道萧瑟是陆师兄的师弟,这是我们的大师兄张九阳。” 高大道人神情严肃,默不作声。 星刻礼貌的回答道:“我叫星刻,这是我弟弟陆生也是陆先生的侄子。” 萧瑟微笑着摸了摸陆生的脑袋说道:“我家大师兄有点不善言辞!见谅啊!我们小莲峰比较小你们晚上就只有在偏方住下哦!” 星光洒遍群山,在小莲峰道观内的偏房里,两个瘦弱的背影背对着抵足而眠。 “哥哥,为什么叔叔不要我去看望他?” “萧瑟道长说陆先生需要静养这也是陆先生吩咐的!” “好了快睡吧!”星刻温和的说道。 经过了多日的生死之战,星刻原本紧绷的心神终于平缓了下来,渐渐进入梦乡。 天柱峰太和殿内身着黑白道袍的白发老人端坐在金色的蒲团上,面前是威名神武的真武大帝像。 白发老人双眼微眯低声喃喃道:“大道三千入梦来!” 白发老道低着头周身泛起白光,真武面前,鼾声如雷。 星刻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自己双脚悬空不禁手忙脚乱眼看就要坠入湖中。 一位身着黑白道袍的道人低着头出现在星刻面前浮尘一挥,星刻随即缓缓的漂浮在湖面。 “你是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 黑白道人抬起脸望着星刻,星刻顿时神情一怔暗道“这不就是自己吗?” 星刻再次颤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黑白道人星刻微微一笑:“你不是知道吗?” 随即一只漆黑而狰狞的机械利爪缓缓破水而出,一把拽住星刻的脚踝猛然下拉。 星刻猛然坠入水中,却发现自己处在一片火海当中, 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抱着啜泣不止的婴孩头也不回的奔跑着,声嘶力竭的吼着:“谁来久久我们啊!” 极恶之鬼步步紧随,天之神辉黯淡无光。 火光之中全身金属的黑色魔神喷着白色的蒸汽烟雾,腾空跃起,黑色的巨斧将女人连同婴儿砸成肉泥。 随即呼啸而去,人们的叫喊声,以及机械甲胄发出的轰鸣声如同魔音一般回荡在星刻的脑海里。 星刻双目瞪圆,面色惊骇的抱着头重重砸在地面,身体不停的在地上打滚。 鲜血缓缓的顺着发丝往下流,星刻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朝着天大声喊道: “不要啊!不是我!我没有!” “不是你!又是谁啊?”黑白道袍的星刻站在星刻面前冷冷的说道。 这时,一尊高大的黑色钢铁魔神拿着沾满淋漓鲜血的长剑插在星刻面前,发出威严悲怆的吼声如同从远古而来的愤怒与不甘! 星刻浑身颤抖着爬起身来,看着插在地上的巨剑沾满了鲜血。 “不是我做的!” 黑色的钢铁魔神半跪着低下头,猩红的双眼微微眯起戏谑的盯着星刻。 胸口处仓门缓缓升起,一个穿着素白麻衣的少年掀起自己的黑发盯着星刻狰狞的狂笑着。 “不是你又是谁啊!” 黑白道袍星刻与素白麻衣少年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们都是你啊!” 黑白道袍的星刻轻而易举的提起星刻的衣领,指着火海中肆意的杀戮,以及凄厉的喊叫声。 “你明明可以对这一切说不!你选择服从,你这个懦夫!” “你明明可以保护好大家你却没有,这怪谁啊?” “你明明可以替那些经受苦难而死去的人说一句话,你却闭口不言!” 星刻原本因惊骇恐惧而圆瞪的双眼逐渐失去了神采,双手无力的垂下。 斗转星移之间,星刻再次站在平静的湖面上。 黑白道袍的星刻怀里抱着浮尘,却微笑着望着星刻。 浮尘轻灵一扫,湖面下出现了城镇,城镇里人流络绎不绝,小贩们的叫卖声,车马的嘈杂声。 纷纷汇入了星刻的耳中,双眼无神,面目呆滞的星刻依旧没有反应。 浮尘再次一扫,城镇的一处宅邸处。一个男子焦急的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张望着屋内的动静。 一声灵性的婴儿啼哭时响起,一个老嬷嬷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笑呵呵的走出房门递给神情焦虑的男子。 男子看见婴儿后不禁开怀大笑,随后跑进屋内来到面容苍白,头发凌乱的妇人身旁,两人颈首相交。 黑白道袍星刻微微一笑,再次将星刻推入了湖中。 第六章逍遥游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云海翻涌,巺风流转,少年高坐于云端看着云卷云舒,小腿轻轻晃荡,神情自若。 一声悠长的鲸歌从云海深处传来,星刻起身踩在云上四处张望,想看看这神异的鸣叫从何而来。 突兀之间,一条黑背白腹的大鱼冲出云海带来阵阵鸣叫,四周云海翻滚,气浪滔天。 大鱼随即又潜入深深的云海之中,带起一片片翻涌的云朵。 黑白道人星刻驾着黑背白腹的大鱼来到星刻面前,伸出宽大的衣袖一把将星刻拽上鱼背。 “鱼啊!走一个!” 大鱼发出一阵欢快的鸣叫,巨大的鱼鳍缓缓划过虚空,随即朝着天空飞去。 大鱼身上逐渐长出了黑白交错的羽毛,鱼鳍化作双翼,随即狂风一转九万里,扶摇直上入青云。 黑白道袍星刻站在罡风阵阵的鹏鸟上,稳稳的拉着星刻的手。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黑白道袍星刻摇头晃脑的念叨着。 随即云海倒退,日落月省。 鹏鸟来到一片火海上空,机械甲胄的轰鸣声与人们的哭喊声再次如魔音灌耳一般进入星刻的脑海中。 星刻望着下方,肆意屠戮的钢铁巨人暴虐的挥舞着武器,人们在火海中慌忙逃窜。 四处都是火光,遍地都是鲜血,人性与兽性的征伐。 黑白道袍的星刻望着有些着急的星刻问道:“你想去救人吗?” “我想!可我没有力量,”星刻急切的回答道。言语之间有些落寞跟有着无奈。 黑白道袍星刻将手中浮尘一挥,一股清风将星刻裹挟着带入空中。 星刻重重的砸在地上,慌忙的站起身发现自己并没有摔死,抬起头就看见巨大的鹏鸟在天空中来回盘旋。 一个衣衫不整,满脸血迹的女人抱着哭啼不止的婴孩迎面朝着星刻跑来。 身后高大的钢铁魔神提着黑色的巨斧,带着白色的蒸汽烟雾不紧不慢的追赶着女人,就像是胸有成竹的老虎在玩弄着可怜的猎物。 “嘭”的一声响起!女人抱着孩子重重的倒在废墟里,身后机械巨人踩着令人惊骇的脚步声追赶而来。 “请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他!”女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撑着地凄厉的哀求着。 钢铁魔神双臂将沾满血迹的巨斧高高的举起,月光下斧子泛着凌冽的寒光。 星刻双手紧紧的抱着头,泪水不住的往外流,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斧带起一道寒光以雷霆万钧之势重重的斩向女人,女人惊骇的闭上了眼睛。 一声沉闷的斩击声响起,女人匍匐的地方被砸出一个大坑,碎裂的石块遍地都是却没有一丝血迹。 星刻抱着女人,满脸通红,双手青筋暴起头也不回的奔跑着。 钢铁魔神提着斧头,带着浓浓的烟雾追杀着狂奔的星刻。 女人早已被吓得涕泗横流,只是不住的留着泪。 “小哥!你救我女儿吧!我可以死你们跑!我求你了!” 女人挣扎开星刻的双臂,将怀里的婴儿往星刻怀里重重一放。 急切的恳求道:“小哥!你带着他快走吧!” 女人将抱着婴儿的星刻往前面重重一推,双手挥舞着长长的衣袖试图吸引钢铁魔神的注意。 星刻看着为拯救孩子而自愿牺牲的女人,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钢铁魔神抬起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女人面前,巨斧猛然一挥带起凶厉的劲风。 星刻高声怒吼道:“给我停下来!” 周围的一切在一刹那静止,飞溅的石块,钢铁的魔神,求死的女人,哭泣的婴孩。 “咚咚”一阵如闷雷滚动一般的心跳声响起,星刻的心脏处繁杂而玄奥的花纹发出璀璨的光芒。 星刻缓缓的漂浮在半空中,周身布满了古奥的花纹,一块块精致机巧的金属散发着蒙蒙的星光出现在星刻周身。 这些金属块飞快的组合拼接在一起,一尊古老而威严的神魔降临了。 黑色的钢铁巨人双眼闪过一丝电光,凌空跃起,钢铁之拳以石破天惊之力轰击在提着巨斧的钢铁巨人的胸前,随即一拳贯穿钢铁之躯。 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黑色神魔弯着腰紧紧的保护着早已心如死灰的女人。 女人回过神来,急忙将放在地上的婴孩紧紧的抱在怀中。 女人抱着孩子喜极而泣,双眼不断流淌着眼泪嘶哑的喊道:“谢谢你啊!谢谢你!” 黑色的魔神随风散去,星刻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黑白道袍星刻神出鬼没的站在星刻面前,微笑着着望着星刻。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星刻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神情依然很疑惑。 “我可以做到吗?” 黑白道袍星刻手中浮尘再次一挥,星刻重重的往后仰。 星刻再次站在鹏鸟的宽阔的背脊上,四周依旧是一片白色的云海。 黑白道袍星刻手持浮尘,笑眯眯的问道:“你可以做到吗?” 星刻紧紧的攥着拳头,神情肃穆低声喃喃道 “我也许会失败,我也许会在某一天死掉!也许我根本无能为力但是这并不能抹杀掉那些美好的珍贵的念想!” 黑白道袍星刻微微鞠躬,宽大的袖袍轻轻的拂过星刻的头顶。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星刻周围的云海再次翻涌,黑背白腹的大鱼时而沉入云海,时而破海化鹏,阴阳二气相互交融。 星刻仿佛觉得自己就是大鱼,大鱼就是自己,沉醉于云海中探寻,痴迷在天地间翱翔。 时而如海成鱼,时而破海化鹏。 阴阳二气浮动,黑白太极道图显现。 清晨朝阳刺破黎明前的黑暗,细碎的金光唤醒昏睡的群山。 武当七十二峰,有道人垂坐悬崖峭壁之间,感悟着紫气东来,气象万千的朝阳。 星刻从中醒来看着睡得正香的陆生,蹑手蹑脚的走出房屋,来到小莲峰道观的门口。 看着朝阳初生,有着缕缕紫气自东方而来,星刻揉了揉眼睛依旧看见缕缕紫气漂浮在天地之间。 “我眼睛怎么了!” 星刻再次望向小莲峰下的云海,视线竟直接穿过云海,看到了飞流而下的瀑布,看到了一只神俊的白鹿在幽深的溪涧边喝水。 白鹿视乎感受到了星刻的目光竟然转身而去,纤细修长的鹿蹄踩着石块越过溪面跑进了郁郁葱葱的林中。 星刻生出手摸了摸面前的空气,发现指尖缭绕着淡淡的亮光好似夜晚的星光。 “这不是在做梦吧!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奇怪!” “我肯定还没有睡醒!” 高大道人张九阳惊讶的望着动作奇怪的星刻,沉默不语! 萧瑟提着扫把,也是如同见鬼一般看着星刻,刚刚想要开口。 一只大手重重的拍在了萧瑟的肩膀上,张九阳对着萧瑟微微摇头。 星刻再次看着自己的手掌,竟发现可以看见自己骨头和流动的血夜。 不禁惊骇的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上,当目光触及在胸口时,一颗鲜红的心脏伴随着呼吸缓缓的跳动着。 星刻大叫一声,双腿蹬地,一跃而起。 身形如飞梭一般来到半空中,看着一览无余的小莲峰道观,依旧四周呼呼的气流声。 神情一怔:“我怎么可以跳这么高!” 半空之中的身体随即急急的往下坠,星刻像是在水里狗刨一般胡乱挥舞着四肢! 星刻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往下坠,缓缓的伸直双腿站了起来,看着武当的巍巍青山,飞瀑深涧。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目瞪口呆。 萧瑟望着天空中,行为怪异,举止滑稽的星刻哈哈大笑。 “星刻小哥!你快下来啊!” 星刻听见萧瑟的喊声,神情有些焦急。 高声喊道:“萧瑟道长,我不知道该如何下来啊!” 萧瑟捂着肚子,强忍着笑意说道:“星刻小哥!你就走下来啊!放心没事的!” 星刻看着约莫有二十丈的半空,以及四周翻涌的云海,不禁有些害怕。 星刻深吸一口气,半蹲着身子,左脚微微往下点了点,发现没有可以踩的地方,小脸不禁有些发白。 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是如何站稳的,星刻发现是一种强烈的意愿,一种不想摔下去的意愿。 星刻闭着眼睛,一心想着可以踩,缓缓的往下伸出脚尖一股无形的台阶反馈到脚尖。 脚掌缓缓的落在虚空之中,星刻重重的吐出一口,将另一只脚也缓缓放在旁边。 双手轻轻一抬,自己就踩在了比刚才低的半空中! 萧瑟提着扫帚目瞪口呆的望着举止怪异的星刻,心里一阵无语。 “他不会不知道自己可以跳下来吗?” 严肃的张九阳也不禁扯了扯嘴角,就走进道观里了。 星刻就这样艰难的往下前进着,徒留着一脸无语的萧瑟。 大约一刻钟,星刻来到距离地面一丈的地方,才慢慢的跳在了草坪上。 星刻满脸不可思议的询问萧瑟道:“萧瑟道长,我这是怎么了!” 萧瑟提着扫帚,重重的拍了拍星刻瘦弱的肩膀,莞尔一笑道:“羲娥倏忽遂成晚,往往梦里寻仙踪。” 第七章初窥门径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星刻摸着头脑满脸疑惑的望着萧瑟,依旧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萧瑟轻轻将扫帚放在一旁,来到青翠葱郁的草坪上坐着。 双手自然垂放在怀中,双手相叠拇指指尖相交,虚握成心形。 双目紧闭,呼吸之间隐隐有淡淡紫光吞吐。 “星刻小哥,这便是修行打坐,你按照我的样子坐下!” 星刻来到萧瑟道长身旁缓缓坐下,双手叠放拇指相交。 “星刻小哥你可以知道什么叫做修行!” 星刻重重的摇摇头,恭敬的说道:“还请道长赐教!” 天地万物本为一体,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各有不同,又有共性,正所谓“天人感应,阴阳相合。” 修行者的第一步就是吸纳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引导万物之气进入体内,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此第一步就叫修身境,修行者以日月星辉接应至体内,如同自身小天地与一方大天地相连接,借用天地之力淬炼自身窍穴,凝练天地灵力,铸就体内小天地。 此时的修行者依然踏入修行的第一步,四肢百骸已经得到灵力的裨益,已经不再属于凡人,这也是化凡入道的第一步。 此刻的修士对于已经可以掌控微弱的天地之力,凭借自身的灵气以施展种种道法妙术,然而都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修行一途,是与天地相合亦是相争,如同阴阳相克却又相生。 在修身境的修行者积累了足够多的天地灵力之后,需精气神三位一体来感应天地之变化,万物之规律。 正所谓日升月落,昼夜交替,星河斗转,春华秋实,寒冬酷暑,天地一大同。 修身境的修士也将会面临第一个难题,也是如天地至理一般,越是“不和道理”的存在,越是如凤毛麟角一般罕有。 天人感应,阴阳相合,万物生灭,一理通玄。 意思就是说修士则需要一双慧眼去发掘熔炼与天地万物之间的规律,并加以利用,也是所谓的“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明悟道理,始入通玄,修士在发现种种天地至理后凭借自身灵力演化出天地之力此为通玄境界。 萧瑟缓缓的诉说着修行的前两个大境界,星刻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小哥你可以明白吗?” 星刻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吟片刻后:“也就是说修行的第一步叫做积累,通过天地灵力改造自身,打不断打磨自己。以坚韧强劲的体魄为精,再以体内灵力为气,心神意志为神,三位一体感悟体会天地之变化,明悟那些晦涩奇怪的道理!” 萧瑟微微一下,低声赞扬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星刻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修行者了,那初生的紫气,自己手掌间蒙蒙的星辉都是天地之间的灵气。 萧瑟站起身来,指着正在缓缓上升的朝阳。 “你看到了什么?” 星刻也立刻站起身,极目远望,看着那迸发出璀璨金光的旭日。 “有些许紫气,更多的火光,也像是一轮金色的圆盘。” 萧瑟没有说话微微摇头,用着温和鼓励的语气说道:“星刻小哥,你再看看!紫气东来,万丈神辉不是错误的,只是不够仔细!” 星刻瞪圆了清澈的双眼依旧只是看到浓郁的紫气,以及朝阳的光辉。 萧瑟宽厚的手掌,轻轻的将星刻的眼睛捂住。 “闭上眼用心去感受!” 星刻闭上眼,心神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调整呼吸,用身体以及自身的气去感应这初生的旭日!星刻小哥!”萧瑟道长缓缓的放开捂住星刻眼睛的手掌。 微风悸动,日光祥和,雀鸟清鸣,草木摇曳。 五官即五识,心神为第六感。 星刻伸出手掌感受着朝阳的温暖,耳朵听见风的呼声,鸟儿的鸣叫,眼睛感受着微微的亮光,口鼻之间吞吐着紫气。 一片混沌之中,心神沉寂,一道微小而璀璨的圆球缓缓出现,周身缭绕着紫气。 星刻在望着那出现在混沌之中的圆球,伸出白皙的手掌,感受到了灼热的温度,以及充沛的太阳之力。 赤红色灵力顺着手臂缓缓的进入星刻体内,如同一条火龙在星刻体内昂首奔腾,辗转于每个窍穴之内。 火龙带着丝丝灼烧感,顺着体内的经脉,来到腹部的丹田之处,一头冲入如同气旋一样的丹田之内。 丹室形同鸡蛋壳,而丹田则是鸡蛋,整个丹田都充满散发着蒙蒙的星辉也是天地的灵力。 火龙冲入丹田之内,在蒙蒙的星辉中遨游一番,随后撞在丹室上,化作一副赤龙真形图。 星刻耐不住火龙的灼热冲撞,双手远离璀璨的圆球。 四周逐渐明亮,青翠葱郁的草坪,以及微微笑着的青衣道人再次出现在星刻的眼前。 萧瑟满脸的喜色望着一脸茫然的星刻,宽厚的手掌重重的拍打着星刻的后背。 “星刻小哥,感觉如何啊?” “我看到一个璀璨的圆球,我刚刚接触到圆球,就有一条形状模糊的火焰长龙冲进我的身体里,在我的血液里奔腾呼啸,很热有一点点痛!” 萧瑟伸出手,一团摇曳的火焰从手掌里缓缓的绽放出来。 “星刻小哥!你可以做到吗?” 星刻也伸出手掌,憋着一口气,想要在掌中生出火焰。 萧瑟也瞪着眼睛,仔细的端详着星刻白皙却骨节分明的手掌。 一刻钟后,星刻小脸憋的通红,手掌也没什么动静。 萧瑟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温和的说道:“你要学会运用你的力量,星刻小哥!” 星刻神情专注,极力想着那条火龙,丹田内的蒙蒙星光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纷纷涌入丹室上的赤龙真形图内。 丹室上的赤龙随即发出阵阵龙吟,周身缭绕着澎湃的火焰,跃出丹室在丹田上飞舞盘旋。 星刻周身燃起熊熊烈焰,摇曳跳动的火焰包裹着全身。 星刻吓得哇哇大叫,一头撞向萧瑟道长。 萧瑟哈哈大笑,抬起衣袖掀起缕缕疾风,一股绵柔的掌力拍向变成火焰人的星刻。 星刻如同一个火焰**一般被抽飞,重重的砸在草坪上,周身的火焰缓缓消散。 萧瑟道长稍微整理了一下道袍,哈哈大笑着走进了道观。 约莫半个时辰后,星刻捂着捂着有些淤青的额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看着已经正常的自己。 “我的衣服怎么没了?”星刻看着**的身体,小脸通红,捂着重要部位,一路小跑溜回了住的地方。 星刻赶紧将被子盖在身上,掩盖自己的酮体,白皙的脸庞一片赤红,如同夕阳的漫天红霞。 萧瑟捂着肚子,笑呵呵的推门而入,双手将干净整洁的青衫道袍放在桌上。 “星刻小哥!道观没有衣服只有陆师兄以前穿过的道袍!你将就一下吧!” 星刻捂着脸羞涩的望着萧瑟,窘迫的感激道:“谢谢!萧瑟道长!” 萧瑟转身跨过门槛,打趣的笑道:“小哥!你屁股真白啊!啊哈哈哈!” 星刻的小脸再次爬上绯红的霞光,窘迫不堪。 星刻起身,快速的将白色的内村衣服穿好,在套上宽松的青衫道袍,腰间系上绣有“修身养性,静心得意”八个篆文。 一名清秀俊逸的年轻道人,目似灿星,面如白玉,挺拔若松。 衣袖飘飘,似谪仙临尘,神完气足,仙风道骨。 萧瑟看着穿着青衫道袍的星刻,轻轻的摸着下巴。 “星刻小哥!可真是英俊啊!怎一个帅字了得啊!” 星刻有些羞涩的作揖道:“谢谢!萧瑟道长的衣服!” “萧瑟道长,请问陆先生身体可好些了?” 萧瑟顿时收起轻佻浮躁的笑容,神情凝重的解释道:“陆师兄现在生命垂危,大师兄则是不管不顾,还不许我去请武当的诸位长辈前来相助。说什么陆师兄只能自己救自己的奇怪话语!” “自己救自己?”星刻疑惑的望着萧瑟道长。 “我带你去看看吧!星刻小哥!” 萧瑟和星刻来到早已大门紧闭的大殿前,陆一鸣就在大殿之内。 “星刻小哥,你已经踏入修行之境,你可以看见什么啊?”萧瑟温和的询问道。 “我看见大殿里边有一股锋锐至极却又微弱无比的气息,好似就要消散一般!” “对啊!陆师兄的生死只在转瞬之间!” 大殿内,跪坐在真武神像面前的陆一鸣,身体发出淡淡的荧光,雪白的长剑横放与双膝之上。 锋锐而凌厉的长剑仿佛有呼吸一般,不断与陆一鸣交织在一起,一同吞吐着小莲峰充沛的天地灵力。 伴随着陆一鸣呼吸吐纳之间的灵力,长剑也在不断吸收着陆一鸣的精气神,好似在不断加强与陆一鸣的联系。 高大道人张九阳摸着胡须来道大殿前,看着议论纷纷的萧瑟与星刻。 “陆师弟现在正处于危机关头,九生一死呀!” “我的大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让我去请各位师门长辈来看看吧!” 高大道人面色严肃,有着无奈之色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昨日我便去太和宫前询问救命之法,本以为掌教真人不会理会陆师弟的生死,谁知掌教真人早已谙熟于心,未卜先知,只是让掌律师叔告诉我八个字!” “生死成败,一任自然!” 第八章林深处见鹿 萧瑟面色沉重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难道就这样不管不顾,大师兄?” 高大道人张九阳神情严肃挥手示意星刻和萧瑟离开,不要打搅陆一鸣。 萧瑟张了张嘴却依旧什么也没有,只是推着星刻离开了大殿门口。 “哥哥你在哪儿啊?萧道长你在哪儿啊?”陆生稚嫩而急切的声音传来。 星刻立刻望着墙壁,清晰的看到墙壁背后有一团模糊的光影。 陆生则是刚好走到大殿门口,一头冲入星刻的怀里。 星刻抱着可爱的弟弟温和的说道:“你饿了没有啊?陆生!” “饿了!哥哥” 萧瑟微微一笑着说:“两位小哥跟我来!” 两人跟着萧瑟来到小莲峰的草坪上,青衫道人指着漫山遍野,郁郁葱葱的树林。 “这就是早饭了!道观处了杂役弟子以外基本不吃世俗的饭菜!昨晚也是我吩咐杂役弟子准备的。” 陆生有些为难的说道:“萧瑟道长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萧瑟笑呵呵的掏出两颗辟谷丹递到星刻的手里。 “这个也可以!武当修为低下的弟子都是吃这个!” 星刻礼貌的说道:“谢谢,萧道长!” 一颗黑色的丹药送到,陆生的嘴边。 “陆生你将就吃一颗,待会我去溪边捉条鱼,烤给你吃好吗?” “好的,哥哥!”陆生笑眯眯的吃下了辟谷丹,顿时就没有饥饿感,只是觉得身体暖洋洋的。 “哥哥,我饱了!” 星刻宠溺的揉了揉陆生的柔软的黑发,笑而不语。 陆生拉着星刻要去树林里玩,兄弟二人就沿着下山的台阶走进了一片林子里。 武当七十二峰,方圆八百余里,古木参天,天材地宝数不胜数。 郁郁葱葱的树林散发出草木的香气,陆生则是蹦蹦跳跳的拉着星刻手。 此时,星刻的眼中参天古木以及整片树林都有浓郁的天地灵气。 兄弟二人,渐渐走入丛林深处。 “哞哞”一只雪白的梅花鹿出现在两兄弟面前,陆生激动的瞪大的双眼。 “哥哥!你快看白色的鹿耶!” 星刻发现白鹿并不简单,一把拉住想要上前的陆生。 谁知那雪白的梅花鹿竟然无所畏惧的走到陆生面前,用湿润的鼻子轻轻蹭了蹭陆生的头。 星刻见白鹿并没有恶意,就放开了陆生。 陆生白嫩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白鹿的背脊。 这白鹿好似人一样的微眯着眼皮,很是享受。 白鹿轻灵一跃,跑到树林前方,却又回头紧紧的盯着陆生和星刻。 星刻似乎明白了白鹿的意思大声喊道:“你是想要我们跟着你?” 白鹿颇识人性,轻轻的点了一下鹿头。 陆生高兴的一蹦一跳的来到白鹿身边,挽着白鹿的脖子。 “白鹿先生!你要让我们去哪儿啊?” 白鹿高大的身躯微微蹲了下来,示意陆生骑上去。 陆生笑呵呵的坐在白鹿的背上,白鹿轻车熟路的树林中穿行着。 星刻则是紧紧的在后面追赶,一步竟然可以跨越五丈的距离,而且周围的一切障碍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一人一鹿大约快速奔跑了约有一个时辰左右,白鹿四蹄腾空,星刻也是左脚轻灵的一踏。 茂密繁盛的树林变得豁然开朗,一株银色的参天古树映入星刻的视线,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满地都是银色的叶子。 白鹿低下纯白的鹿身,缓缓的放下陆生。 星刻赶忙来到陆生身边,将弟弟拉在自己身旁。 弟弟只是个没有修行的普通人,这眼前的神异古树以及白鹿都极为不凡,根本不敢大意。 白鹿抬起雪白的鹿头望着树上的银色果子,回头望向星刻发出“哞哞!”的叫声。 “你是想让我帮你采这银色的灵果吗?” 白鹿重重的点了点鹿头,发出“哞哞”的叫声! 星刻大步朝着银色的古树走去,白鹿拦在星刻面前示意不要再往前面行走。 星刻满脸疑惑的望着白鹿询问道:“为什么啊?” 白鹿衔起一块石头,扔向发着淡淡银辉的古树。 一道粗大如婴儿手臂的藤蔓疾如闪电的抽向石块,“啪”的一声石块四分五裂。 星刻沉吟片刻,伸出手掌,想要利用火焰驱散银色的藤蔓。 星刻涨红了白皙的小脸,手掌只冒出了一阵青烟。 白鹿发出“哞哞”的叫声,有些鄙夷的看着星刻。 随即白鹿周身发出蒙蒙的白光,腾空跃起,银色藤蔓如影随形发出一声沉闷的破空声,重重的抽向白鹿。 白鹿四蹄燃起白色的火焰,凭空借力,辗转腾挪,避开了藤蔓的攻击。 这时,另一道银色的残影朝着白鹿袭来,眼看就要抽中白鹿。 一袭青衣双手生出熊熊火焰,紧紧的握住藤蔓,银色的藤蔓拽着星刻剧烈的晃动。 重重的一甩将星刻扔在了地上,火焰却不断烧灼着银色的藤蔓,白鹿也乘机叼住一颗银色果子逃到了安全的距离。 星刻被重重砸在柔软的你图上,发现并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疼痛而已。 “原来很简单啊!” 星刻再次心神沉寂于丹室之内召唤火龙,火龙沿着丹室张牙舞爪的冲出,双手再次腾起熊熊烈焰,慢慢的走向银色的藤蔓。 藤蔓不敢靠近星刻,星刻就重重的一踏地,摘下两颗银色的灵果。 星刻将银色的灵果轻轻的咬了一口,以免陆生发生意外。 泛着银辉的果肉入口即化,一股银色的灵力轻轻的游走全身,好似春风吹拂一般,如此丝滑。 星刻递给陆生一颗银色的果子,陆生张开小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就要啃上去。 “陆生,小口小口的吃千万不要急!” 陆生这才轻轻的咬在银色的灵果上,不一会周身就发出淡淡的银辉。 “哥哥好舒服啊!这果子真甜!” 白鹿则是一口吞下了银色的灵果,周身腾起阵阵银辉,来到星刻面前轻轻的蹭了蹭星刻的衣服,以表示自己的谢意。 星刻温和的说道:“要不是白鹿先生带我们来这,我们也吃不上这个果子。” 这时,三名身着青衣道袍的年青道人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望着星刻手中的银色灵果。 “你们是那一峰的弟子?竟敢偷摘师尊的天星果,好大的胆子!” 星刻见状将陆生拉在身后,提防着三位年轻道人,白鹿也是发出“哞哞的叫声!” 一位腰间挂着玉佩的年轻道人恶狠狠的说道:“你们是聋子吗?我问你们话啊?” 星刻看着手中的银色灵果,双手抱拳有些抱歉说道:“我和我弟弟是在这白鹿的指引下,采摘了这银色灵果。不知道是几位道长之物,还望见谅!” 一位面容和善的年青道人来到星刻身前,轻轻的打了一个道门稽首。 “这是我玉虚宫师尊栽种下的天星树,命我师兄弟三人前来采摘!如今被你们兄弟加上一头白鹿给吃了三颗,希望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 星刻温和的说道:“实在抱歉!我和我弟弟不是故意的!” 面容和善的年青道士微微指向前方说道:“请吧!” 星刻温和的说道:“道长请带路!” 三位道人走在前边刚刚转身,星刻则是抱起陆生,左脚重重一踏,化作一道残影,直接跑路。 三个年青道人看着健步如飞,一步十丈的星刻,以及紧随其后的白鹿。 “站住,别跑!” 星刻周围的树林逐渐模糊,强风呼啸而过,白鹿则是发出“哞哞”的欢快声。 “你还挺高兴啊!鹿先生”星刻一脸无奈的暗道。 大约半个时辰,星刻就来到小莲峰的石阶前,白鹿则是再树林里静静的凝望着星刻和陆生发出不舍的叫声。 “我们就在这小莲峰上,你可以来找我们!” 白鹿双眼闪过一丝灵性的光辉,消失在参天的古树之中。 星刻则是身形变幻,迅捷如风的朝着小莲峰道观跑去。 萧瑟站在门口读书,望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星刻。 “怎么了?星刻小哥!” 星刻喘着粗气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简单的给萧瑟讲了一遍。 萧瑟无所谓的笑笑:“不用在意,一切好办!”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一位身着黄紫道袍的中年道人驾着祥云托着三位年青道人朝着小莲峰道观飘来。 萧瑟看着远处来势汹汹的云朵,依旧低头读书。 黄紫道袍的道人,飘飘坠地,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彰显得淋漓尽致。 “萧瑟!你小莲峰何时喜欢行窃了啊?” 萧瑟缓缓放下书本,微微一笑道:“李怀空!你想与贫道论道一场吗?” 黄紫道袍摸着长须轻蔑的一笑:“我乃玉虚宫丹师何必与你这破败的小莲峰论道!还不快将人速速交出来!” 这时,身材高大神情严肃的张九阳凭空出现在李怀空身旁,一双蒲扇大的手掌拍在张怀空的肩膀上。 李怀空身体一颤,运转灵力抵抗着张九阳的手掌,面色涨红气急败坏的吼道:“张九阳你放肆!气煞贫道!” 张九阳淡淡的说道:“你也敢直呼我的名字,我师父是掌教真人的亲传弟子,我与玉虚宫宫主是平辈,你该叫我师叔啊!” 李怀空顶着巨大的压力,满脸通红,双腿不住的打颤。 李怀空上山约莫有四十余载,醉心于长生丹药,不问世事,本想仗着玉虚宫之威名震慑一下早已落魄不堪的小莲峰,谁知竟会是如此难堪。 这时,一位白发白须的身着黑白道袍头顶莲花冠的老道凭空而立,俯瞰小莲峰道观。 “尊掌教真人法旨,收星刻为关门弟子!为小莲峰峰主!” 张九阳恭敬的接住白玉卷轴弯腰低头道:“谨遵掌教真人法旨!” 一旁的李怀空及其三位弟子恭敬的行礼作揖。 “弟子见过掌律祖师!” 小莲峰道观的红木大门内,星刻探出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望着众人。 第九章梦醒时间鲸 掌律祖师白发飘飘,双手背负在身后,仙风道骨,不怒自威。 “一月后举行拜师大典!”随后消失在众人眼中。 众人皆俯首作揖道:“恭送掌律祖师!” 张九眼神情肃穆,仔细的看着白玉法旨上的墨迹,转身走进道观之中, 萧瑟则是懵逼得很,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在道观门口探出半个身子的星刻。 “你要捉的贼就是他!他就是星刻!” 李怀空看着有些清秀的少年,满脸的黑线,脸色青红交错。 对着星刻恭敬的弯腰作揖行礼道:“师叔祖!徒孙知错了!还请师叔祖原谅!” 星刻不解的望着萧瑟,伸出手指一脸茫然的指着自己。 萧瑟用着揶揄的语气问道:“李道长,刚刚不是要捉人吗?还不快去啊!” 李怀空弯着腰,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干巴巴的笑笑。 “那是误会!师叔祖面前弟子哪敢放肆!弟子这就告退!” 李怀空拉着三位弟子,急急忙忙的夹着尾巴驾云而逃。 萧瑟快意的笑着大声的喊道:“慢走啊!不送了!” 高大魁梧的张九阳对着萧瑟挥挥手,示意他进入道观。 三人来到小莲峰道观的偏殿,一张古旧的黄花梨木的椅子,墙上挂有一幅荷花的山水画! 张九阳神情肃穆伸出宽大的道袍指着椅子,双眼凝重的望着星刻。 星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得望着萧瑟。 萧瑟将星刻按在椅子上,然后和张九阳站在一起。 张九阳和萧瑟毕恭毕敬的作揖行礼道:“师侄见过小师叔!” 星刻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别过身子不愿接受二人的大礼。 张九阳从怀里摸出一枚古旧的刻有莲花印记的青铜令牌,郑重的放在抬起星刻的手掌接住莲花令牌。 “小师叔!这是我师父叶九的信物,也是小莲峰的峰主令!” 星刻小心翼翼的握着莲花令牌,没有收入衣袖之中。 “张道长这个对你很重要吧!你不用给我!” 星刻将莲花令牌递给张九阳,温和的笑着说道:“决定要保护的事情就要坚持到底啊!张道长!” 张九阳没有握住令牌而是轻轻的推开星刻的手掌。 “小师叔,你现在才是小莲峰的峰主!” 萧瑟也旁边劝解道:“小师叔你就收下吧!以后我和师兄就跟着你混了!” 星刻这才收下古旧的莲花令牌,望着面色严肃的张九阳,张了张嘴却也没说什么! 张九阳和萧瑟缓缓走出偏殿,来到一处房间内。 萧瑟关好门,以心湖涟漪,神念传音给张九阳。 “大师兄!二师兄生死未卜,在加上小师叔这件事!我小莲峰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既来之,则安之。” “拜师大典,何等隆重!到时候我小莲峰必处于风口浪尖,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张九阳双眼微眯平静的说道:“现在准备一切都迟了,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武当玉虚宫内,一位青衣女冠面色焦急的穿过朱墙高耸,楼台毗连的大殿。 来到一处名为“沁心”的园子,一位容貌秀丽,身材高挑的青衣女冠正在一颗树下打坐。 “云溪师姐!掌教收关门弟子了?” 青衣鱼尾冠的女子睁开一双静若秋潭的眼眸,望着气喘吁吁的师妹,莞尔一笑。 “静安师妹,师父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静心问道,你看你这慌张的样子!” “师姐不知!那关门弟子据说是昨日上山的凡俗之人。” 柳云溪神色一脸轻松的说道:“那也许是掌教真人云游天下时遇见的道材璞玉呗!” “师姐,那人据说成为了新的小莲峰峰主,算是武当最年轻的峰主还未到及冠之年!” 柳云溪微微眯起眼睛朝着小莲峰的方向望去,低声喃喃道:“有意思啊!小莲峰!不知道另外两位怎么想!” 紫霄宫内,神秀峰上的一处悬崖边,一颗巨大的柳树下一位年轻道人正陪着一位黑白道袍的中年道人下棋。 “抱元呐!你觉得那个少年如何啊?” “看不出来,徒儿道法浅显啊!” 中年道人捏着白子,淡淡的讲道:“看不出来也没什么!人各有各的路要走!” 徐抱元眯着眼睛,笑着对中年道人讲道:“师父难道有什么内幕吗?” 中年道人摸了摸胡子,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师祖在想什么啊!” 整个武当都在议论掌教真人的关门弟子,年轻一辈的道士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怎么没这么好的命啊!” “就你这熊样,还想和三位宫主大人称兄道弟!” “据说是一位年轻的师叔祖啊!掌教真人已经几百年不曾收弟子了!” 就在武当弟子讨论得热火朝天时,天下间的修行圣地,世家大族也得到了了传信。 十年磨砺无人晓,一朝闻名天下知。 星刻和萧瑟在小莲峰幽寂的草坪上打坐,吐纳着灵气,感受着武当群峰的浩渺与雄伟。 “萧瑟道长,按照你的说法我已经是通玄境界的修士了!” “对啊!只是我觉得你太过诡异!明明昨日还是凡人!一夜的功夫就成为了别人十年都不一定做得到的事情,真的是天赋异禀啊!小师叔!”萧瑟温和的解释道。 “但是我没有功法啊!” “你可以在你的身体里找一找答案!你这样就是我们道教常说的醍醐灌顶!” 星刻双眼紧闭开始,心神游历与身体的经脉以及丹田处,开始寻找有没有其他东西。 日头逐渐西垂,天地分为一线,阴阳交汇,罡斗列星。 星刻体内丹田处泛起蒸腾的雾气,星光蒙蒙,伴随着一道奇异的鸣叫。 一尾黑背白腹的大鱼冲出雾霭蒙蒙的丹田,然后又潜入丹田中畅游。 随后大鱼再次冲出丹田,阴阳流转,化作一只双翼垂云的鹏鸟,在丹室中吞吐着天地灵力。 星刻看着不断在丹田中遨游变化的大鱼与鹏鸟,心神渐渐沉入其中,欢快的在丹田有遨游变化。 阴阳二气,相互交融,既是相克也是相生。 星刻感到身体被分为两半,一半灼热,一半寒冷,却又糅杂在一起。 毛孔里喷薄出缕缕星光,身体发出淡淡的荧光,体魄初成,宝相**。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星刻发现大鱼和鹏鸟都不再出现在丹田里了,周身也没有忽冷忽热的感觉了。 星刻缓缓睁开眼睛,星河灿烂,列星随璇。 巍峨山峰,星光蒙蒙,为武当平添一份寂静的神秘感。 星刻缓缓的站起身来,感受着刚才在丹田内遨游的感觉,想象着自己就是大鱼和鹏鸟。 缓缓的张开手臂,口鼻之间吞吐着淡淡的星辉。 周围空气变得流动起来,体内的灵力从四肢百骸奔涌而出,身体逐渐变得轻盈。 星刻脚尖轻轻点地,腾空而起,天地之气变得像水一样柔和,如鱼得水般的畅快。 身形在半空中辗转腾挪,轻灵而随意,星刻双眼微微眯起,享受着御空飞行的快乐。 “浩浩乎如凭虚御风,飘飘乎羽化而登仙。” 萧瑟站在道观门口,看着在半空中肆意玩耍的星刻,摸着下巴感叹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生道种吧!” 星刻却不知道,有两双眼睛一直在观望着他。 天柱峰,金顶太和殿内。 两位身着黑白道袍的老人相对而坐,手中的端着琥珀色的清茶! “掌教师兄!你为何会收那个孩子为徒弟啊?”武当掌律祖师有些不解的问道! “师弟啊!你不是看见了吗?多聪明啊!一日之内明悟鲲鹏法之奥妙!” 武当掌律祖师则是不屑的斥责道:“师兄啊!这又有何难啊!那陆一鸣以剑观照天地,自悟通透境界也没有看你出过手啊!” 三通道人摸着雪白的胡须,高深莫测的笑道:“陆小子太过狂妄,过刚易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再说了他的道途是由他自己决定的!” “那这个孩子虽说也是良才美玉,但是他身上有着“神”的气息不是吗?” “对啊!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是要收他为徒!而且还要宣告天下,你不怕教廷的疯子吗?”掌律祖师有些气愤的说道。 张教真人有些害怕的给掌律祖师倒了一杯茶温和的笑道:“师弟啊!你不要急嘛?如今天下看似一片祥和安宁,实则不然教廷势力愈发浩大,各个道统圣地纷纷经过了近千年休养,在加上那几大豪阀世家,其实早已乱做一团,只是缺少一个火星!而且这座天下毕竟姓周啊!” 掌律祖师瞪大眼珠急切的问道:“你难道算了一卦,有何启示啊!” 掌教真人深深的喝了一口香茗,抬起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没有啊!师弟啊!我这么怕死的人怎么可能用命去算这种卦象啊!” 掌律祖师一巴掌拍在空中,随即又变得严肃起来:“你是怎么当时武当掌教的啊?” “还不是因为有师弟你的辅佐啊!否则为兄哪能如此惬意啊!” 第十章徒弟与师父 这是星刻和陆生来到武当的第三天了。朝阳初生,升起漫天霞光时星刻就早早的盘坐在草坪上了。 口鼻之间弥漫了缥缈的紫气,星刻小心翼翼的吸纳着太阳之力,周身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体内火龙如巡守一方的神明,游走于奇经八脉,精纯的灵气不断渗入血肉之中慢慢的改造着身体。 星刻神念观察着原本身体就像是一块顽石不断的被灵气冲刷洗涤,全身血肉经络愈发晶莹剔透。 身体各大窍穴如同开闸泄洪一般,贪婪的吞吸着浩浩荡荡的太阳之力。 萧瑟拿着扫把,轻轻的打扫着道观门前的灰尘望着修行中的星刻,满是欣慰之意。 如此年轻的少年不贪图玩乐,可以静心修道,颇为难得。 陆生也是早早醒来就在道观内,蹦蹦跳跳的玩耍,有时在小莲峰外追寻鸟雀,有时又去溪边戏水,为这清冷的道观平添一股生气。 只是吃了辟谷丹,没什么感觉总是想去找些其他的吃食。 约莫中午时,星刻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望着直插天阙的天柱峰。 对着在道观门口坐着的萧瑟说道:“萧瑟道长我要去一趟太和宫!” 萧瑟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指着天柱峰说道:“往哪儿!飞就可以了!” 星刻望着天柱峰,深吸一口气,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星辉缓缓的飘离草坪。 萧瑟笑着说道:“快去吧!” 星刻脚尖轻灵点地,化作道流光飞速的掠过高悬陡峭的山崖,俯瞰着参天古树。 双手张开,罡风肆意的吹拂着星刻的清秀俊逸的脸庞,一座座雄奇伟丽的山峰让人叹为观止。 其中不乏有突兀嶙峋的怪石,带着各色神辉的灵树,密林间一闪而过的仙家灵兽。 云海翻涌,群峰矗立,云遮雾绕,不愧是仙家山门! 星刻重重的落在太和殿前,身体打了个踉跄,慌慌张张的落在地上。 星刻慢慢的踩在白玉台阶上,看着雄伟壮丽的大殿,挂着金匾正大堂皇的写着“太和”。 武当祖师受真武大帝传道,在此地修行,为了表示对真武帝君的敬仰“非真武不足以当之”故取名武当。 武,止戈也。但如果不曾有勇气使用兵器又如何谈得上放下兵器。勇者无畏,仁者无敌。 当,及时也,果勇也。有当机立断,敢作敢当的意味。 武当祖师希望武当弟子能有行侠仗义长剑出鞘的勇气也有及时收剑归鞘的仁心。 太和殿的由来则是更加符合道家阴阳学说,腾蛇为阴,灵龟为阳,龟蛇相缠,阴阳济济。 星刻有些胆怯的在大殿门口张望了几下,毕竟要面对的是武当掌教,举世闻名的大修行者,一教称尊之人。 “还不快进来!”一道醇和温润的声音响起。 星刻蹑手蹑脚的跨过大殿的门槛,看见一黑白老道跪坐在蒲团之上。 大殿内,鎏金雕塑的真武大帝神像,脚踏灵龟,威严肃穆,手持木剑。 案牍前香火缭绕,一盏长明灯,发出淡淡的微光。 四周壁画,有着历代祖师的神像,以及金漆滕写的《逍遥游》。 星刻站在老道背后,躬身作揖行礼。 “见过掌教真人!” 一根鸡骨头重重的打在星刻眉心,星刻捂着发红的额头,不敢吱声。 “该叫我什么啊!臭小子!” 星刻立刻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 毕恭毕敬的喊道:“弟子星刻见过师尊!” 老道指着旁边的金缕蒲团说道:“过来坐下!” 星刻慢慢的跪坐在蒲团上,一个圆脸有些胖乎乎的白胡子老道抓油腻的鸡腿慢条斯理的啃着! 老道伸出手掌端着一坛醇酒,咬着喷香的鸡腿。 “你来点不?” 老道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叶包裹着的烧鸡,递给星刻。 星刻扯下一个肥硕鸡腿的轻轻的放入嘴中,细嚼慢咽起来。 “好吃吗?” “谢谢,师........师尊!” 就这样寂静**的大殿内,只有着烧鸡的香味和吞咽鸡肉的声音。 白发老道随意的在整洁的道袍上擦了擦手,抱着酒坛痛饮着醇酒。 “星刻!我以后就是你师父了!” “好的!师尊” 白发老道有些无语的放下酒坛,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么干脆!你不是应该痛哭流涕的感激我,然后再询问我为什么吗?” 星刻摸着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懂事比较早!最先学会的就是不要多问!” 白发老道有些失望的摸了摸胡子:“好吧!其实我收你为徒!一个原因是你够资格!另一个是你的身世!” 星刻瞬间脸色变得惨白,瞳孔微缩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白发老道。 白发老道一阵暗爽,让你给我装深沉,老道我都不想点破你! “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我们可是师徒啊!” 白发老道作出一副慈爱的样子,准备迎接热泪盈眶的星刻。 “哦!还有吗?师尊!” 白发老道耷拉着白头有些失望的说道:“没了!” “这么草率的吗?师尊!” 白发老道一脸肯定的点了点头的说道:“对啊!这就是缘分啊!” “好的!” 白发老道继续温和的说道:“其实这次喊你来了,最主要的还是见一面,毕竟是师徒嘛!” 星刻则是温和的说道:“好的!师尊!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白发老道眉飞色舞的拿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红玉牌子,在星刻的面前晃了晃! “这就是为师送给你的见面礼!喜欢吗?” “谢谢师尊!挺喜欢的!” 白发老道看着星刻一脸平淡的样子,有些恼火的摆了摆手。 “没一个会聊天的!四个不成器的徒弟啊!你先下去吧!” 星刻捏着红玉牌恭敬的弯腰行礼:“弟子告退!” 就在星刻转身走出大殿时,白发老道一拍脑袋喃喃道:“差点忘记了!” 随后指尖带着纯净的金光飞快在虚空中游走,勾勒出一张玄奥复杂的符箓,指尖一滴殷红的血液如同红钻点缀在繁琐复杂的符箓上。 白发老道低声喊道:“敕!” 一道金光快速飞出大殿,融入星刻的后背,悄无声息! 星刻走出大殿,轻轻点地,随即腾跃而起,翱翔在群山遍野之间。 不一会的功夫,星刻就看见了云遮雾绕的小莲峰。 萧瑟依旧站在道观门口读书,其实陆一鸣下山之前,他从来都不会在门口读书,后来才在门口读书的! 星刻缓缓的飘在草坪上,陆生站在下面激动挥舞着小手的喊道:“哥哥好厉害!可以飞啊!” 萧瑟来到星刻身前好奇的询问道:“这么早!就回来了!” 星刻想着吃了鸡腿以及内心戏多得一批的师尊,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啊!就是见了一面!给了我一个红玉牌子!” 星刻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红玉牌,仔细观摩起来,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小师叔,你用神念感应一下!这也许是珍贵的空间法器哦!” 星刻握着红玉牌,神念缓缓的渗入其中。 一个长宽高约十丈左右的白色空间,里边有一件黑白道袍,一个白玉丹瓶,以及一个黄色丝绢包裹着的盒子。 “是空间法器吗?” 星刻淡淡的点点头,取出一件黑白道袍,道袍发出淡淡的灵光。 “这道袍怎么和我们穿的不一样啊!” 萧瑟恭敬的捧起道袍,面色肃穆的说道:“我们武当,长老师叔身着黄紫道袍或者青衫道袍,年轻一辈的弟子们则是只能穿青衫道袍,这黑白道袍只能是每一峰的峰主才可以穿!” 星刻看着颇为不凡的黑白道袍,摇了摇头还是放入了红玉牌中。 萧瑟搓着手掌笑眯眯的问道:“还有什么啊!小师叔!” 星刻一股脑的全部取了出来,一个白玉丹瓶,一个黄丝绢包裹着的盒子。 萧瑟惊讶的指着丹瓶说道:“这个是好东西啊!是大修行者以神通手段摄取黄昏与黎明之际的阴阳之力凝练的丹药,叫做阴阳丹!一颗就可以感悟太阴与太阳之力!” 星刻打开丝绢包裹着盒子,一个玉盒被缓缓打开,里边有一黑一白两把不过巴掌大小的飞剑。 萧瑟拍着星刻的肩膀羡慕的喊道:“小师叔不愧是掌教的弟子啊!两把品秩极为良好的飞剑!” 飞剑一黑一白,呈阴阳之态,相互交融,灵性非凡, 星刻双手抓住两把飞剑,有些无奈的望着萧瑟。 “这两把剑如此短小!怎么用啊?” “你需要用自身灵气蕴养在窍穴之中即可!日日夜夜经过自身灵气的洗礼就可以使用了!”萧瑟温和的解释道。 这时,萧瑟突然脸色一变,身形一晃直接冲进了道观之内。 星刻也是眉头紧皱的望着道观,原本属于陆一鸣的气息已经快要消散。 陆生似乎有所感应,慌忙跑进道观之中。 张九阳依旧站在紧闭的大殿门口,细心的感受着跪坐在大殿里的陆一鸣。 萧瑟想要冲进去看看情况如何,却被拦住! “二师弟现在正处于紧要关头,是生是死就看这几天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