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斗命之道》 开篇 这里,入眼的一切,只有黑白灰三色。 一座古桥的一头,许多年龄各异,神情不一的男女老少正在排着队。 桥的另一头是一片迷雾,迷雾掩盖了半座桥,隐隐约约间能看到迷雾里似乎隐藏着一扇高达十几米,正敞开着的灰白色古朴大门。 桥头,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端着瓷碗,目光呆滞地望着碗中清澈液体,却迟迟不饮,似乎他在碗中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 “李兄,很纠结吧。”在他身旁,一个相貌英俊,身穿囚服的男子淡笑道。 那相貌普通的男子回以苦笑。 “我一喝下去,一切都得忘得一干二净。这能不纠结吗?” “这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你在这又不能去找她,见她,联系她都不行,所以啊,你的选择只有一个,痛快点吧,这样看起来爷们些。……对了,听说这东西的味道不怎样,要不我给你说一个甜甜蜜蜜的故事,你边听边喝,可能会好喝点。”英俊的男子调侃地说。 相貌普通的男子,似乎对他的故事很不感冒,白了他一眼后,长叹了一声,似乎也有了决定。他不再犹豫,端起酒碗,一昂头,便喝掉了碗中的液体。 他又叹了口气,说。 “好了,我先走一步。乔兄,有缘再见了。” 说完,他拍了拍英俊男子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往桥上走去,似乎桥的另一头,有着他想要找的东西 相貌英俊的男子,从迷雾中有些不舍地收回视线。 “大人,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要回去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却带着一顶古代官帽,打扮有些不伦不类的老人,恭敬地说道。 “别再这样叫我了,我早已不是你的大人。”男子对此有些苦恼。 “大人,您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我尊敬的大人。” 英俊的男子,摇了摇头,没有跟他纠缠这个问题。 “我们回去吧,免得又给大哥惹麻烦。”说着,他便重新给自己带上镣铐,钻进了押解犯人的囚车 第一章:旧书 “这本书能不能便宜点,都是旧书了,还卖那么贵。”我拿着一本厚厚的玄幻小说向老板问道。 这个长相、神态,无时无刻透露着猥琐的老板,目光从已经图文版金x梅书册上移开,撇了一眼我手里拿的书后,又将目光转回书册,才淡淡开口。 “没得便宜,10块,少不了。” 面前的老板是一个收破烂的中年大叔。他蹲坐在小凳子上,面前摆放着各种书籍。 这些都是旧书,是他收破烂时,论斤收回来的。我见过他好几次穿街走巷地收破烂,也时常见他在这里摆摊卖那些收回来的书。 这些书虽然是二手的,但是胜在价格便宜,生意也还算可以,稳赚不赔。 “老板别啊,我第一次买,新顾客,我身上就10块钱,我还要买别的东西,就便宜点吧,你看七块行不?”我说着,掏出皱巴巴的钱。 老板白了我一眼,说。“这么厚的书,平时我至少卖15。你这个昨天就在我这里看了半天这本书,我都没找你要钱呢?就卖你十块,你还好意思让我再便宜点啊。” “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帮你带旺场子吗。反正书都是二手的了,我在看也不会变三手不是,而且既然买书,肯定看过才知道喜不喜欢啊。”我笑着辩解道。 为什么我不在他的摊子把这本书蹭完?非要买它? 我也想在这蹭着看完就算了,可昨天我才看了两个小时,就被这老板看了两小时,浑身不自在。 他那眼神老可怕了,好像我看的不是他的书,是她闺女似的。 而且,这本斗破写得很好。昨天回家后,我就一直放不下这本书。就像追剧的人,遇到好剧,会为了看最新的剧集,忍不住充上会员,甚至购买“超前点播”,我现在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我不用手机看? 因为穷啊。我用的手机还是按键的老人机,压根就上不了网,话费也都停交两三个月了。 也许还有人疑惑,怎么不去借书来看呢?那可便宜多了。 这是因为我所在的县城没有免费而且还可以租小说的图书馆,只有那些出租小说盈利的书店。 我不知道其他地方的行情,可要在我这县城借一本这么厚的书至少就要三块,还要交20块做会员办卡,而且还不能退!这个我早就去问过了。 最重要的是,我并不常看这些小说,办这卡就跟办健身卡一样浪费钱。要不是昨天无聊路过这摊子,被这本《斗破》吸引住了,又受不了这猥琐大叔的眼神逼视,我才不会掏钱来买。 “反正这书没得便宜。三斤多的书,我也是花了钱收回来的,又不是做无本买卖!”猥琐大叔没有多少服务意识,没好气地拒绝了我的砍价。 “你做的跟无本买卖有什么区别吗?这些书就算没人买,你卖给回收站,不说能赚多少,至少肯定是不赔的。”我在心里腹诽不已。 “不便宜就不便宜吧,可我买了这么大一本书,还是新顾客。你再送我一本薄一点的总行吧?以后我要是要买书,肯定是先来你这。”我换了一种占便宜的方式说道。 老板也不知道是听到我说以后会常来,还是因为真想做我这笔生意,瞥了我一眼后,放下金/瓶梅,拆开了他身旁的一袋明显是刚回收过来,还没摆放出来的旧书。 他在袋子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了一本漫画。 “这本也行。”我下意识的说。 老板瞥了我一眼,说。“这本我要留着看。” 还真看不出,这中年猥琐大叔的喜好还挺宽的。 他又翻找了几下,在里面拿出了一本书页已经泛黄,一小书角已经有些发霉的书扔到了我面前。 我一看到这本书背面就知道它年头就不少了,不仅是因为书页泛黄又发霉,这本书还是用线装订起来的。 我拿起这本书,在书面的中央是“净方”这两个大大的毛笔字。而在大字的一旁,则写着“灵怪纪实”四个小毛笔字。 我随意地翻动了一下,就闻到了树上的霉味。 我嫌弃的捂着鼻子说。“老板,换本吧,这本都发霉发黄了。” “这本书说不定还是古董,里面的东西我也看过,就算不是古董,说不准也是以前哪个作家写的书稿。我把这么大的便宜都给你了,你还挑三拣四的。”老板嘴上叨叨着,又从里面翻出了一本崭新的书。 “要不这本给你。” 看到老板从里面拿出了一大本书,本来我还有些兴奋的,可当我看清这书上面的几个字,立马就坚决地摇了摇头。 《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我靠,我教科书都还没看几页,给我这个有毛线用啊?再说了,我才初中毕业,高中都还没上,能模拟个鸡腿啊。 “同在一方热土,共建美好家园。”不远处传了扩音器的声音。 “他奶奶的,管城又来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老板望着远处缓缓驶来的管城巡逻车埋怨道。 “你要哪一本?快点选,我收摊了。”说着,老板便开始收拾起东西。 “那就这本吧。”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了那本半指厚的泛黄破书,放到了自己袋子里,掏出十块钱寄给了老板。 老板收下钱,十分利索地将摊位的书用布一卷,就扔到了三轮车上,接着,将手里的金x梅往腰间一塞,蹬上三轮车,猥琐而妖娆的身姿,在我注视下渐渐远去。 我叫陈默,人如其名。 别看我刚刚跟老板聊得有来有往,我心底却是一个比较沉默而内向的人。 当然,我的沉默内向,只想相对开朗的人来说的而已,在交流上并没有问题,甚至有时候话还有点多,还能与人侃一会,就像刚刚那样。 到了我这年纪,性格又不是自闭,按道理说应该会有一两个玩得来的知心好友,可我却只有同学,并算不上是朋友,更谈不上知心。 我也是一个比较矛盾的人。 内心渴望有知心的朋友,却又不想主动,老希望别人自己能主动走进来。可当有人想靠近的时候,我心里又设了防线,还害怕,下意识地不愿与人深交。 一想到自己这个毛病,我除了无奈外,就只有苦笑。 不过,这些年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己,这样的生活,并不会因为没有知心好友而感到多落寞,也就有时候觉得无聊罢了。 除了性格比较奇怪外,其他方面就很平常了。家境平平,长相平平,成绩也平平,典型的三平少年。初三也只是勉强毕业,刚考上了当地的一所高中,当然是排名最末的。 几个初中还算聊得来的同学,毕业后,他们要么回了农村,要么离开了县城,放弃了读书,去了大城市,为城市添砖加瓦去了。 原本我也想去为大城市添砖加瓦,可父母不让,非要让我尽量多读书,学历高了这才好找工作。 那时候的我,其实有些不屑父母的话,心里认为自己就算学历不高,也可以混得很好。之所以初中毕业后想辍学而没辍,只是因为不想寒了他们的心。 能聊上几句的同学,都不在了。 我在家已经无聊地过了半个暑假,昨天实在受不了,原本只是想出来逛逛,蹭本书看,没想到反倒被吸引了,无奈之下,只好用偷偷攒下的零花钱买了回来,打发时间。 我拿着书,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我父母干的不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只要太阳还没下山,他们就不会这么快回家。 自从我记事以来,他们都是早出晚归,只有偶尔会有休息的时候。对他们而言,放假休息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眼前的这座70年代的平房,是我父母几年前用半辈子的积蓄买的。也从那天开始,我在这陌生的县城有了自己的家,虽然它已经很旧。 我打开铁门,回到自己房间,在凉椅上躺下,伸了伸懒腰,将那本《斗破》拿了出来,随手就将那本泛黄发霉的旧书,连同袋子扔到了一旁。 许多玄幻小说或者电视的的套路都差不多,这本也不例外,但文笔和细节却写的很好,至少我这个以前不爱看小说的人看了,会心潮澎湃。 “哎~现在的小说和电视剧真是越来越没新意了,只看了开头,就能猜到结尾。” 虽然嘴上说没意思,却看着津津有味。我愣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除了吃饭睡觉外,都把时间都花在了这本书上。 这本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得到机缘成的男主,在一个灵魂的帮助下,不断的变强,不断地打怪升级,越级战斗,然后打家族人的脸,打对手的脸,最终跨过重重障碍,成就武学巅峰。 我翻到最后一章,看完作者留下的伏笔后,合上书,有种怅然若失之感,随手将书放到一旁。 “真不愧是玄幻小说的里程碑。”我扭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感叹道。 我躺在凉椅上回味了一会刚刚的小说后,才出了房间,到客厅看电视。 “怎么又是西游记,都放了半个暑假了还没完。” 电视上刚好播放到女儿国国王**唐僧这一段,我心里不满地吐槽,但还是看完了一集。 我随手按着遥控,翻动着频道。 电视上放的不是还珠格格和西游记,就是当地插播的各种神药和打到骨折的购物广告。 什么痛痛痛,贴贴贴,只要一贴就能好。 泰国翡翠手镯,不要999,也不要399,只要99,只剩10套了,赶紧拿起电话**吧。 暑假天天就放这些,还让不让学生开开心心过暑假了,这分明是要逼着学生暑假好好做作业啊。 我无奈地关掉了电视,回到房间继续躺在凉椅上,想睡个午觉,却没有多少睡意。 在凉椅上辗转间,我瞥见了被扔在一旁的袋子,这才想起来那个猥琐的二手书老板送的那本旧书还在里面。 虽然这破书发霉了,味道还有些呛鼻,但总比电视广告和小燕子有意思多了,而且这书也算是花钱买来的,哪有不看的道理。就算嫌弃、不好看,也要翻上几页,钱可不能打水漂了。 心里这样想着,就伸手抓过了袋子,从里面取出了那本旧书。 霉味还是有些重。 我随手翻动了几页,发现这旧书除了书页泛黄和书角有些发霉外,却很少有被翻阅的痕迹。 看着书面上那几个不像现代工艺印刷出来的几个字,有些出神。 “这字很不错,要是手写的话,这就厉害了。”我这般想着。 这旧书,一开始给我的感觉,像是十几年前的东西。可当我随意翻开书页,仔细感觉后,看法就不一样了。 也许它不是十几年前的东西,而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之所以还能保存完整,只是因为它几乎没怎么被人翻动罢了。 在我小时候,我就曾经在我爷爷手上见过用类似纸张做的书,只是那些书经常被翻阅,所以保存没那么好。我之所以如此印象深刻,是因为小时候情急之下曾经撕下纸张当了厕纸。那是我爷爷心爱的书,因此,我还被他追着打了一顿,气得他差点就进了医院。 刚刚我只是随意的翻动,并没有仔细留意里面的内容。 我翻开封面,想着阅读这本书时,这才留意到了在封面的背面写着一段半文言文,半白话文的字。这些字是竖着写的,从右到左的意思大概如下。 我这一生的时间都在了捉灵降妖,维护阳间秩序,临终的时候,还没有子嗣,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将毕生所学传授,愧对师父的谆谆教导。在我的寿元将尽之际,无奈之下,决定将自己这一生所遇、所闻、所学的东西写成这本书。将传承留给有缘人,延续门派之志,护阳间安宁。 ——李道安,享年九十七。 看到这些字,心里第一反应就是有些不屑,接着就是好奇。 “这该不会是什么邪教的书吧?” 虽是这样想,但我没有放下书的打算,继续往后翻看,仔细阅读起上面的内容。 看了好几页后,我发现这本书里面的字虽然很工整,但却不是印刷的,因为我在这些字里看到了一个被划掉的错字。 这旧书的前面三十多页的内容,是一个个有关灵怪的传说或者是以这个李道安为第一人称的故事。 旧书的纸张不大,但写字的人写得一手好字,字也不大。 每个故事有一页纸,千字左右,因为内容是半文言文和半白话文,所以也足以把故事表达完整、丰富。 对于我这个偏科语文的人来说,里面的文言文理解起来并不难。我一页页地后翻看,只用了三个小时左右就看完了这三十多页。 这本书前面三十多页写的内容都是有关灵怪的。 虽然没有玄幻小说那样精彩,令人斗气昂扬,但是里面的故事讲的都是现实中出现的灵怪,倒也贴近生活。阅读起来也很是轻松,像是一个和蔼的老者在给自己的孙辈娓娓道来他的所知所闻,而且有些故事也会让你不禁毛骨悚然,不乏惊险之处。 整本书可以分为四部分。除了前面的三十多张纸讲的是各种灵异故事外,中间的几页讲的是民间一些关于如何对付灵怪的小法门、小知识。 比如什么灵怪怕阳光、公鸡血、黑狗血啊,如何给自己开灵眼,遇到鬼打墙又该怎么办等等。 这些小法门、小知识,有些我是听说过的,而有些却闻所未闻。 第三部分的内容有十几页。 这十几页写的不是故事,也不是什么民间阴阳小法门,而是一张张图,或者说是符咒更准确些。 它们跟我小时候老妈让我佩戴的护身符很像,一样是看不懂,一样是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神秘。 这十几页纸,每一页都画有符咒,在符咒一旁还做了有关这符咒名字和介绍。 按书中的描述,它把这些像是符咒的图画,分了三类,从低阶、中阶到高阶。 除了上面这些内容外,这本书第四部分是最后的3张纸。 2张是泛黄的空白纸张,剩下的一张中的一页是空白的,另一页上写着几段类似文字的东西,字迹十分潦草,比草书还潦草,里面的一个字我都没分辨出来,但是我能肯定是一种文字。此外,在文字的四周还画着一些好看却又似乎很神秘的符文,我从未见过。 这本书有些意思,可我感觉它却不像是老板说的那样是作者的书稿,更像是以前的骗子用来骗人的书籍。 在我看来,这本旧书就好像星爷电影里的如来神掌秘籍差不多,只不过武功秘籍骗的是那些武迷,而这本书骗的是一些无知又迷信的人。 电影始终是电影,我可不相信这本书会像星爷电影那样,最后会变成真的。 我还记得小时候那会去上小学,在路上就遇到了一个自称是法什么功的高人。那人也许是被我身上散发的天才气息吸引到了,他看到我后,就把我偷偷拉到角落,说要给我一本好东西,收我做关门弟子。 我接过来那一本书,一边听着高人和颜悦色的讲述,一边好奇地翻看着。 由于我从小就立志成为工厂主义接班人,长期受到环境的熏陶,虽然听那位高人天花乱坠地讲了十几分钟,但最后因为害怕上课迟到,做不了接班人,所以最后不得不义正言辞拒绝了那位高人要收我为徒的想法。 我昂头挺胸,天真无邪地望着那人。 “叔叔,我是祖国未来的花朵,我要去好好学习,等我长大了,还要接下共工厂主义的大任,不能陪你修仙了!” 我清晰的记得,当时我说完这句足以让人骄傲三天三夜的话后,那位高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一言不发地收起书。 他临走之前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留下了一个在那时我觉得耐人寻味的神情。 等我长大些,懂的也多了之后,我才知道,那是看沙雕的鄙视和怜悯。 当时那本写着法x功的书,我是有认真翻阅的,详细的已经记不太清,但那种感觉还在,两者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对这本书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它不是骗人的道具书,就是用于xie教传教的书,压根就不是什么书稿。 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从古至今,民间从不缺以诓骗为生的道士,说不定这本书就是他们用来收徒、传承骗术用的。 尽管是如此,我也不得不说这里面的故事和脑洞,还真不错。虽然每篇的字数不多,但描述得很清楚,内容丰富、真实,又刺激。 若是把它当成一本《灵异故事会》来看,那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这书不适合晚上看,虽然里面没有故意描写了恐怖的气氛,但幻想这些内容也足矣让人心里发毛。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当年写这本书的人,也算是个人才了,这水平,都能编一本聊斋了吧。 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后,随手把旧书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又懒洋洋地摊在躺椅上,望着发黄的老旧天花板哀叹。 “暑假好无聊、好寂寞啊,书都看完了,电视又都是重播,接下来的日子还怎么过啊,难道真的要看教科书吗?” 想想别人,年纪轻轻就有女朋友了,暑假不是这里耍耍,就是那里逛逛,多么充实,多么青春,再看看自己,只有还珠格格和西游记相伴,像是一个退休无事可干的孤寡老人。 在我即将进入孤寡老人的心理状态时,大腿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我漫不经心地伸手去抓挠。 一只胖乎乎的蚊子,挺着大肚子从我指缝飞起,飞得慢悠悠的,一飞三晃,样子像是喝醉了一样。然后,它好像飞不动了,停在我了放在凳子上是我旧书上。 它停在鬼画符般的字上休息了一会后,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举动,可它实在是太胖了,刚起飞,就“啪”的一声,就被我夹在了书里。 “晚上都没到,大白天你也敢出来偷吃,还被人逮住了,真没出息。”我对书页上已经成了一滩血迹的蚊子,恨铁不成钢地说完,合上书,随手扔到了角落,打了个哈欠,起身到chuang上休息去了。 第二章:旅游 闲暇的我在家看了一遍西游记和还珠格格后,才等到了开学的日子。 上学的这所高中环境普通,面积也不大,两栋宿舍楼,一栋办公楼,几栋教学楼,再加几个篮球场,就是这学校的全部了。 开学日一早,我就到学校,然后按照在门口的公gao栏上的分班表和校园内的指示牌,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班级。 我来学校比较早,此时班上也才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同学。 我在几个同学的目光注视下,在角落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打了个哈欠,用纸巾擦干净了布满灰尘的桌子,就趴在了桌子上,开始补回笼觉。 尽管早起多年,我也没能养成早起的习惯,特别是经过了这个暑假,早起对我就更加难了,今天全靠老妈这个人形闹钟,才让我早起了。 早起的副作用就是犯困,特别是我这种学渣,别人一看到书就困,而我是一看到学校就犯困。 我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被周围的嘈杂声给吵醒了。此时,教室已经几乎座满了人,我旁边的座位上也坐了一个男生。 哎,怎么是男的呢?我暗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瘦瘦高高,相貌普通的男生。此时,他正回头与后面的两个女同学聊得正欢,正逗得她们花枝乱颤,吵醒我的主要声音就是来源于他们。 时隔两个月的暑假,我又回到了热闹的班级。 “你醒啦?你好啊,大家认识一下,我叫魏烁。你叫什么名字?”我旁边的男生看我醒了,就把头转了过来向我问道。. “什么?猥琐?”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在嘴上重复了一遍。 “不是,魏国的魏,闪烁的烁”他似乎经常被人这样误会,习以为常的解释道。 要是别人不理我,我肯定也不会理他,可别人这么热情,我也不好冷着脸。于是,我笑了笑答道。 “我叫陈默,耳东陈,黑犬默。” “你名字很特别呀。”魏烁说。 我干笑两声。“是吗?没你的特别。” 接着,身后坐着的两个女生也和我打了个招呼。我随意应付了一下后,便不再理他们,开始用这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在班级内扫荡,想找找看有没有漂亮又可爱的女同学。 你们别说我俗。 毕竟上学的日子枯燥,要是能在班里发现几个水灵漂亮的妹子的话,以后的日子能在心理上好过些。 要是你是女同学,难道不希望班上多几个帅哥?上课累的时候,看上一眼调节一下自己枯燥、思春的心? 班上的女同学差不多有一半,大都相貌普通,只有两三个长相水灵的女生。 在这几个好看的女同学四周,此时,早就被不少的男生围上了,一个个都在套着近乎,让我羡慕不已。 这时,从门外走进了一个戴眼镜四五十岁的中年胖子,板着一张脸说道。 “同学们好,我以后就是你们班的班主任,我姓南。座位就不排了,大家就先这样坐着。身体壮实的男同学,来几个,现在跟我去把书本搬上来…。” 高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逐渐对班上的一些同学有些许了解。 首先最了解的,自然是我的同桌魏烁同学。别看他刚开始是正正经经的,看起来只是幽默,其实跟我一样是人如其名,内心猥琐还带颜色。 大家熟络了一些后,有时在好端端地聊着天,他就开始开车,当然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虽然他的车都是开在山间小路,很是隐晦,但我和身后的那两名女同学又不是傻子,多听几次也就懂了。 一开始,那两名女同学听了还一脸的羞涩,可时间长了,她们也就习惯了,也开始原形毕露,经常和魏烁在山村小路上飙车,让我汗颜无比,我都怀疑她们俩是不是隐藏的飙车王者了。 虽然他们飙车的尺度不大,路也是九曲十八弯,到却稳的不要不要的,我一个青铜有时候听着都是一脸的蒙逼,讶然不已。 其次了解的同学,是周围的几个同学,但是他们不重要!这里就不费字说了。 最后我比较注意和了解的自然是班上那三位水灵灵的女生。 第一位叫刑轩,班上的多数男同学都把她当成班花,也时常有其他班的男同学为她慕名而来。 她人长得也的确漂亮,身材高挑,穿着打扮也时尚,很受一些男同学的青睐。 她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跟谁都能聊上来几句,待人接物有礼貌,言谈举止有气质的女孩。 听说好像还是单身,没男友,这就更受班上男生的欢迎了。一到下课时间,就总有几个男生凑到她周围,谈笑风生。 第二位叫卿雨,一个我没有听过的姓氏。 她在班上就没刑轩那般受欢迎了,这并非是因为她不够漂亮。其实她的长相其实不亚于刑轩,只是平时穿着随便,不怎么打扮,所以外貌要逊上一筹。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那双眼眸,清澈动人,邢轩都没有。 之所以她远没有刑轩受欢迎,是因为她虽然看起来性格外向活泼,但她不像刑轩那样,跟谁都能聊,跟谁相处都会让对方感觉愉快。她对那些向她献媚的男生,从不虚与委蛇,她的轻蔑、反感都表现在脸上。 刚开学那会,很多男生都觉得她个性好,不难相处,就开始有人跟她套近乎,献殷勤,可卿雨却是不怎么搭理他们,后来围着她转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最后能和她聊得来的就只有邻桌的一两个男生和女生。 观察久了,渐渐地我发现卿雨除了有外向活泼的一面外,有时候也很文静。让我有种错觉,似乎外向活泼的那一面只是她的伪装。 第三位女生,叫做李雪儿,是一个学霸,县城中考的第一名。之所以她会在这个学校,据说是因为家境不好,这个学校不仅给她免了学费,还发了一笔不小的奖学金,这才让她选择了这里。 她朴素的穿着,也掩盖不住她的书香气。 因为她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加上学习成绩优异,所以许多男生对她都敬而远之。 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学习,当我看到她的时候,都不禁会有自卑感。自卑,也许就是那些男生对她敬而远之的原因。 我从她埋头奋笔疾书的背影上,收回视线。感叹道:上天真是不公平,不仅给了她一副好皮囊,还给她一个好脑子。 哎~,算了,羡慕不来的,还是好好做我的学渣吧,趁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再趴一会先。 时间飞逝,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寒假近在眼前。 这天晚自习下课前,班长郭海突然走上讲台,拍了拍手掌,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后,才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 “咳咳~,同学们,安静一下,我有话要说。明天期末考试了,寒假也要来了,虽然开学了一个学期,但是我们班有很多人都没能相互认识,所以,我组织大家放假后,大家一起出去玩个三五天,旅旅游,增进一下感情。“ 班上一下子就出现了嘈杂声。 ”大家可以放心,花不了多少钱。我舅舅在隔壁市开了一家农庄,准备春节前开业,所以他邀请我们去那边试业,不收钱。我还让我舅舅给大家包了那几天的伙食费,过去和回来的车费都在班费里面出,想去的同学到我这报名啊。” 班长讲完后,底下大部分同学顿时就兴奋了起来,个别自以为很萌的妹子,更是嗲嗲地嚷道:“旅游耶~,真棒,人家要报名”。 班长郭海的舅舅,放学的时候,我在校门口见过几次。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开着一辆宝马来接送郭海的。虽然开的是好车,但穿着却很朴实,看起来像是个和善的中年大叔。 “这事班主任知道吗?不然我们这样去玩不合适吧?”一个男生问道。 郭海解释道。“这事班主任我没跟班主任说。我们是放假之后才去的,也不关学校的事,而且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出去玩个几天有什么好担心的。当然,要是有的同学担心的话,最好还是问下父母,再决定去不去。” 除了他舅有钱外,他也是一名富二代。 一些男同学对他平时偶尔的炫富行为很是不满,这次借机炫富的行为一些人虽也是不满,但也不想真的把这活动搞黄了,毕竟这种可以出去玩,还可能有机会跟心仪的女同学拉进一下感情,度过一段美好时光的机会可不多。 我对班长这种炫富行为,更是喜闻乐见。像这种出去玩,不花钱,还能跟女生在野外相处的活动,怎能少了我?正所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说不定,我的春天就在那里发芽了呢。 隔天,班长统计好人数后,就把出发时间定在了期末考试的第二天。 ………… 几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妈,我出去了”。我穿鞋的时候,跟难得休息,正在吃着早饭的老妈说道。 “小默,要注意安全,有事就给家里电话。” “知道了。”我随口应道。 “桌上给你的钱带了没有。” “带了。” 在老妈的唠叨下,我出了门。 因为在南方,此时虽然已经一月了,但是温度并不低。我穿着一件薄外套出门,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在我快到约好的集合点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来人是我的同桌魏烁。 他朝我yin荡的一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神秘兮兮的的凑上来轻声的说。 “别说我不照顾兄弟,这东西给你。”说着他手上的东西,就往我手里塞。 我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一个用两截手指长宽,正方形的塑料包装物,上面还写着几个英文字母—DUREX,旁边还有几个小字“003超薄”。 这方面,虽然我是个青铜,但见识还是有的。 所以看清楚时,我被这东西吓了一跳,连忙握紧,紧张地往四周张望,生怕被人看到,然后,强作镇定,义正言辞的训斥道。 “大家出去踏踏青,又不是野战,你带这些东西干嘛啊?再说了,你觉得你有机会用得上吗?” “瞧你说的,我也是以防万一啊,就怕有人暗恋着我,趁这次活动机会,半夜来找我。我们还这么小,到时候没这东西,多不方便啊。” 魏烁贱兮兮的向我解释,还向我挑了挑眉毛,要不是我知道他不搞ji,还真怕他这是给我的暗示。 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魏烁跟我也算是熟络了,所以他在我面前才这般不加掩饰。之所以我们能这么熟络,不是因为我打开了心扉,学会了主动,而是因为这家伙太能侃,主动和我侃得多了,自然就熟络了。 “你也知道自己还小啊?这东西,还是你留着用吧,给我也是浪费。”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女朋友都还没有一个,就想这些,这就有些眼高手低了。 我把拿东西塞回去给他后,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往约好的集合地点走去。差不多到集合点时,我就看到了十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同学们,已经早就等在那里了。 平时大家都穿着校服,还看不出差距,一换上便装,画上淡妆后,一些平时不惹眼的女同学,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一些男同学也精心地打扮了一番,看起来虽谈不上帅气逼人,但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了。 看了看他们的穿着,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校服,我只能无奈苦笑。 本以为出去玩,大家会跟我一样,穿得随意,没想到大家的穿着打扮却像过年“走亲戚”似的。 魏烁一到集合点,看到那些女同学后,就丢下了我,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我只好默默地在旁边一个花坛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着其他人集合。 全班40多人,报名参加的有30多个人。 我们在集合点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大伙也差不多来齐了。 班上的三大美女,除了学霸李雪儿没参加,卿雨已经来了,只有刑轩和两个男同学还没到。 又等了几分钟,那两名男同学也来了,只剩下刑轩还没到。 “刑轩来了。” 班长郭海在班上男同学的催促下,正准备给她打个电话,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男生都往来路上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材高挑,发如泼墨,五官精致精致的女孩,背着一个背包,面带微笑,迈着大长腿,向我们款款而来。 这位“班花”,平时穿着校服就有一种清纯脱俗的感觉,今天的她不一样,换上了休闲装,却另有一番气质。 她今天的打扮是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的,所以她出现后,一下子就吸引了大伙的目光。 上身是一件紧身白色毛衣,把原本就已经早熟的xiong部曲线勾勒得更加清晰,下身是一双长筒靴和牛仔短裤,在短裤和长筒靴间,则是一片雪白而纤细的大腿,视觉上十分养眼,像是杂志中走出的模特,看起来有种xing感又不失清纯可人的感觉。 一群男生都看呆了,恨不得自己眼睛能飞出去,这样能离刑轩更近点。 不知道是谁吸口水的声音,把这些怔怔出神的男生给拉了回来,只不过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刑轩的身上。 我自然也被惊艳到了,虽然卿雨今天也打扮了一下,看起来也是十分的养眼,但与刑轩相比还是略逊几筹。 惊艳归惊艳,但我并没有向他们那么失态,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不过,心里也不禁夸赞道。“能当班花还真是有道理的,除了样子长得好外,没想到平时隐藏在校服下的身材也那么好。” 随着刑轩走向人群,男生也赶紧收起了色迷迷的眼神,换上了一种欣赏的目光,簇拥了上去。 “刑轩,你可算来了。”有男生说道。 “刑轩,你怎么这么晚?早知道我叫我爸顺路去接你了。”班长郭海说道 “不好意思,今天起床晚了,让大家久等了。”刑轩笑着道歉道。 “今天的你好漂亮啊,这身打扮真适合你。”有男生夸道。 “是吗?难道昨天的我就不好看吗?”刑轩俏皮一笑,反问道。 “当然好看,只是今天又比昨天漂亮了。” “就是就是,学校的校花,就在我们班上。” 对于这种tian狗无下限的行为,在一旁的我,只能无语摇头。 许多男生围在刑轩的身边,热情地打着招呼,寒暄着。 一些脸皮比较薄的,比如像我这种,没好意思过去,只好在远处欣赏,眼睛时不时地往她身上瞄上一眼。 而那些原本在交谈得热火朝天的女生,此时却安静了不少。个别妒忌心强的女生,已经开始在一旁低声与同伴偷偷地对刑轩指指点点。 对于大家的态度,刑轩早有心理准备,或者说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她神色如常。 片刻之后,约好的客运大巴车也来了。大伙在班长的指挥下,开始排队上车。 不少男生并没有急着上车。 这不是因为他们想礼让他人,很明显他们这是打算,跟在刑轩后头上车,到时候她坐哪,他们就跟着坐在附近,最好坐在一起,离女神越近越好。 打着这种算盘的男生不少,一些脸皮薄的见刑轩不急着上车,自己也不好意思一直赖着不上车,只好跟着女生陆续上车了。只有几个脸皮厚,执念深的,还在车门口原地踏步。 虽然我也很想跟美女坐近些,但是觉得做人还是要有点底线比较好。 我看着没底线的那几个人,心里暗自摇头,傲然起身拿起背包就走上了车,心里偷偷地为自己那也好不到哪去的底线点了个赞。 车上很多座位都坐了人,我只好选了车上后面人少的一个靠窗座位。我坐好后,刑轩和围在她身边的几个男生也跟在后面上了车。 已经上车的男生,一旁还有空座位的,见刑轩上车,眼中都带着希冀,希望这个“班花”能坐到自己旁边。 可没想到的是,刑轩竟走到了我的一旁,轻声问道。 “同学,我有些晕车,想坐在靠窗,方便开窗透气,你能坐到外面来吗?” 我扫了车内一眼,发现这车只有两个地方能打开玻璃窗,其他都是封闭的。 我座位旁有一个,另一边的窗户也有一个,只不过那里已经坐着两个女生了,其中一个女生还是班上唯一一个态度公开妒忌刑轩的。所以她想要坐在靠窗的位置,就只能是找我换。 我看了一眼面容精致的刑轩,脸上露出了了一个礼貌热情的笑容,完全没了底线,起身道。 “当然可以,没事。” 我把刑轩让进去后,迎着好几个羡慕的目光,在走道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同时,心里忍不住得意的想道。 “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你们这些家伙,傻了吧,白费了心机”。 此刻,那些还站在过道上,盯着我的男生,目光满是羡慕、妒忌、恨。可他们却拿我没办法,总不能叫我让座吧?这多损他们在“女神”心目中的形象啊? 这几个男同学,在走道上愣了好一会后,才纷纷离开找了那些离刑轩比较进的空座位。 我以为这事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还没开心多久,一个男生走了过来说。 “陈默,我们换个位置吧。” 我抬头一看,跟我说话的人,是班里的一个“混子”,他叫张猛,一个打架斗殴的能手,同级的人中,没有人不认识,他也是刑轩的追求者之一。 张猛说这话的语气听起来客气,像是在跟我商量,但我在他脸上看到的却是不容我拒绝的神情。 他的拳头有多硬,打服过多少人我不知道。我性格随和,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并不怕他。平时他欺负老实的同学时,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要是真把我惹急了,拼起命来也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念头一闪而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为了一个座位跟他打起来,好像也不值得,而且坐在我旁边的虽然是女神,但却是一个整个学期我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的人?我们并不熟。 所以这事没必要,又不是我跟张猛打了一场后,刑轩就会因此对我倾心了。 想清楚利弊后,我正打算起身让座,旁边的刑轩却开口。 “刚刚我才让陈默跟我换座位的,你就别再找他换了吧。” 刑轩的声音,清脆柔和,尤其是像这种带着请求的话语,一般男生听了都会没多少抵抗力,张猛也不例外,所以他一下子就妥协了,不过,他走之前还是不满的的瞪了我一眼。对此,我完全就当没看到,取出一包饼干直接开吃。 很快,车子开动了。 刑轩周围几个男的,一开始还会没话找话跟刑轩聊天,后来刑轩说有些晕车,要睡一下,他们这才收起了心思。 邢杏并没有睡着,好像只是在闭目养神,十几分钟后,她就睁开了眼。 “你为什么一直往窗外看?不跟同学聊天呢? 我一鄂,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怪怪的,好像她一直在留意着我似的。 还有,她这话好像还有另一层意思。好像是在说,我就在你旁边,怎么你对我无动于衷,怎么你不找我聊天? 咳咳…嗯…她也许只是随口一问而已,这些应该都是我的臆想,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潜台词。 不过,说实话。其实刚开始我就已经偷偷看了她几眼,只是后来觉得这样不礼貌,还有些猥琐,而且看多了自己还会有些害羞,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这才把视线转移到了车窗外。 话说回来。 我听到刑轩突然跟我说话时,心里竟然没出息地荡漾了一下。 荡漾归荡漾,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激动,扫了一眼车内一些聊得热火朝天的同学后,淡淡说道。 “跟他们没什么好聊。还不如看看车外的风景。” 我这话就有些装逼了,其实我心里想说的是。 “我也是想跟他们聊啊,但坐在我周围没一个能聊的人,每个都是你的追求者,我能跟他们说什么?没被他们妒忌死就不错了。而且我也没一直看窗外,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的,我也是瞄了你好几次的。。 “你在吃口香糖吗?”她转头笑着问我,笑容清丽。 我停下咀嚼,依旧十分装逼,自觉幽默地淡淡一笑说。 “嗯,广告说餐后嚼益达,对牙齿好。” 没想到我的话逗乐了他,她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她将那只纤细,洁白的手伸到我面前摊开,对我说。 “我知道,要两粒在一起才最好。” 我听到她接的话,愣了一下,然后我也笑了,随后,拿出益达倒了几颗到她只纤细的手上。口香糖是我早上出门路边买的,没想到竟然帮我搭讪到了女神。 她说了一声谢谢,放入了口中。 我收起了益达,说。“你真幽默的。” 她边嚼着嘴里的口香糖,眼睛含笑说。 “还好啦。是你带的头好。” 我不是一个会找话聊的人,所以说完这句后,便无话可说,两人沉默了下来。 跟美女聊天的机会可不多,我要好好珍惜,找点话题,突破自我,抓住春天。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我却不知道能跟她能聊些什么。衣服?化妆品?还是期末试题?这些都不算我擅长的啊。 我想着该找些什么话题时,她四周的追求者也已经发现她已经醒了。 前面座位的人回过头对她嘘寒问暖,关心她会不会晕车,肚子饿不饿之类的,后面的人也伸长了脖子凑过来参加,很快她们又聊在了一起。 见到这一幕,原本我想着问一下她的爱好,也只好憋回了肚子,继续望着车窗外发呆。 车走了两个多的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第三章:自然山庄 “刘叔,就停在这吧。”叫做刘叔的司机按照班长的要求,将汽车缓缓停在了一片林子入口边,在一旁有个大石碑,上面刻着“自然山庄”几个大字。 四周都是被人工刚开发结束不久的痕迹。 “就是这了,大家带好东西下车吧。我舅舅的酒店就在这山庄里面。”班长站起来指着车外说道。 大家兴奋地收拾好东西下了车后,在班长郭海的带领下,沿着林间的道路往山庄内走去。 班长他舅的酒店所在的这片林子,地势平缓,面积不小。林间的道路已经被人工开发过,很好走,加上林间的空气清新自然,一下子就缓解了我们一路乘车的疲乏,客车车厢内的臭味带给我的胸闷恶心之感,也随之被一扫而空。 我一路跟着班长身后走,听着他跟同学的吹嘘。我才知道,不仅他舅在这建了家酒店,而且这片林子也已经被他舅舅的公司承包了下来。 这座林子背靠着一个沙滩,沙滩已经被**开发好了,很快就要开放,而且这山庄是跟那沙滩相通的。 到时候,沙滩一旦对外开放,成为一个旅游景点后,这片已经被人工改造过的林子,也会随之身价暴涨,成为一个休闲度假的好去处。 越往里走,我越发感到这林子的不简单。 从一些细节上不难看出这片林子的基础是原始的山林,但经过人工打造后,杂草丛生的现象早就没了,反倒像是个绿化非常好的公园。 “这里下个月就要和沙滩旅游区一起对外开放了,到时候得收门票的。我看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才开业,就跟我舅说先让我和同学来玩玩,我舅从小就疼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班长说这话语气平淡,但我能看出他脸上的得意。 额~怎么说法变了? 之前不是说你舅邀请我们来试业的吗?怎么现在变成是你跟你舅要求的了? 我并没有说出来,心中腹诽着继续跟在他后头往前走。 听到这话的人有不少,大都跟我一样选择置若罔闻,只有一些有狗腿子潜质,天天围在班长身边的几个同学在附和。 “别人都说舅舅疼外甥,这话真不假!” “我们是第一波来玩的人,荣幸啊。” “要不是我们班没有郭海你这个班长,大家可没出来玩的机会。” 说句公道话。郭海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也有能力,不然也当不了班长,就是爱显摆,一点也不懂低调,就是这毛病有时候让人受不了。 ………… 郭海领着我们走了十几分钟后,看到了前方的一片被树木包围的空地。 空地上,是一栋七八层楼高,占地面积不小的西式楼房。 楼房的门口旁,有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我们看到他的同时,他也见到了我们。 他扬手热情地向我们打着招呼,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容。 “舅舅,我们来了。”郭海笑着朝中年男人应道,快步朝他走去。 “叔叔好。”同学们来到中年男人面前后,参差不齐地礼貌喊道。 中年男人宠溺地拍了拍郭海的肩膀,笑着和蔼地对我们说道。 “你们好啊,你们跟小海叫我舅舅就行,或者叫我牛叔也可以。大家都累了吧,先到酒店里把行李放好,休息一下再去玩吧。” 大家答应一声,纷纷向牛叔道谢。 郭海他舅给我的感觉很是和善,对待我们就像逢年过节到他家做客的孩子似的。 班长郭海拍了拍巴掌,吸引了大伙的注意后,大声地说道。 “大家先等一下,先听我说。我们两人一组,每个房间住两人,二楼三楼都是双人间,你们想住哪间都行。你们选好房间放好东西后,再出来集合门口。” 郭海说完,就拿着行李带头进了酒店,往楼上而去。 全班我最熟悉的人就是魏烁,两人一个房间的话,我只能选他。 他也没让我失望,由于在班上是出了名的猥琐,男生都嫌弃他,最后他也只能选择我。 我们的房间谈不上华丽,但里面的一切都是全新的,倒是干净整洁。 我放好东西,洗了把脸后,才跟魏烁下了楼。 郭海见人都来齐了,便对我们说。 “大家先听我说。我们一共来了30多人,人比较多,大家一起活动也不现实,所以啊,大家可以几个人一组活动,但不要单独活动,也不要走太远了。这里虽然没有什么猛兽,但毕竟这里是山林,一定要注意安全。” 郭海顿了顿后,又接着说。“要是谁饿了,可以到餐厅吃饭,我让我舅妈煮了粥,大家先将就吃点,晚上我们再一起烧烤。去玩的人,记得要早点回来,不想去玩的人,等下就可以跟我去准备食材了。去玩的人记得早点回来,晚了可就没东西吃了。”郭海最后又重复了一句。 同学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虽然玩心大,但也懂分寸。听完郭海的话后,纷纷回应,然后很自觉地分成了几组人,兴奋地离开了酒店门前的空地。 我原本想着跟魏烁组个队到处去看看的,可他却拒绝了我,竟选择跟一个关系不错的妹纸一起留下来准备食材。 魏烁是怎么想的,我自然清楚,无奈之下,只好一个人跟着其他队伍尾巴离开了空地。 我对土地面积不是很敏感,一圈逛下来,估摸着郭海他舅承包的这片林地,至少应该有几百亩的样子。 这个“自然山庄”,不仅绿化好,里面还建了不少休闲设施、建筑,还圈养了鸡鸭,开辟了农田,中间还有一个地下水形成的内湖和小溪。此外,山庄还有划分了烧烤场,露营地等区域,整个山庄看起来就像是公园和农家乐的结合体。虽然谈不上山清水秀,但空气清新自然,却是一个度假休闲的好地方。 我回到酒店时,太阳已经西斜,那些留在酒店的同学,也已经准备好了食材,并且在酒店不远处的烧烤区域,架起了烧烤架,随时可以生火。 我在烧烤场等了一会后,出去玩的同学们也陆续回来了。 由于人数有些多,所以我们按照烧烤炉分了成了六个小组。 幸亏班长他舅这里就有不少的烧烤工具,不然30多个人围着一个地方烧烤,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饱。 “再给我烤个鸡翅吧,默哥。”魏烁咀嚼着从手上一串鸡翅咬下来的肉,含糊地说。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知道叫哥了是吧。” “知道了。没想到你烤东西这么好吃,以后你烤东西吃的时候,我都叫你哥。” 魏烁嬉皮笑脸地说着,毫不客气地从我手上拿过了一个刚烤好的鸡翅。 卿雨也跟我在同一组一组。此时,她正坐在我对面,拿着自己烤的那个一半生,一半焦的鸡翅,不知如何是好,想吃又下不去口。 我看到她这副有些委屈和不甘的模样,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你试试我这个吧。” 我把手上另一个打算留给自己吃的鸡翅递了过去。 这种献殷勤机会十分难得,哪怕我再内向,也不得不逼自己表现一下。 卿雨抬看了我一眼,有些尴尬,看了看她手上的半生半焦的鸡翅,又看了看我手上卖相颇佳的鸡翅,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对我露出了一个甜甜笑容。 “你烤得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 她出乎我的意料,并没有推脱,看来她是真的饿了。毕竟从烧烤开始,她就一直在烤着吃的,但一直都是失败,我就没见她吃过东西,而且别人送来的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她那两个跟她要好的女生都是个吃货,压根就不能指望。就只会等吃和在一旁指指点点,一会问下这个熟了没,一会问下那个怎么这么久还没好?她们自己都没吃多少,卿雨也不好意思接她们给的食物。 她咬了一口我给他的鸡翅后,水灵灵的眸子骤然一亮,忍不住夸了我一句。 “好吃。你这鸡翅烤得也太好了。” 听到她这话,我顿时精神一震,原本有些饥饿的感觉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受到刺激的我,接着拿过来好几种食材开始烤,烤好后,就分给她。 有了第一次,她也没那么拘谨了,但每次都还是会向我礼貌道谢。不过,她吃的也不多,只是吃了几串而已,也不知是不好意思吃那么多,还是胃口小,最后我精心为她烤的食物反倒都便宜了魏烁这家伙。 …… 一两个小时后,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一同学见时间还早,就提议大家围坐在一起,趁着夜黑风高,讲一下自己知道并且最好是真实发生的灵异故事,让大伙娱乐一下。 讲鬼故事吓女生,这是大多数男生都喜欢干的事。所以其他男生听到这提议,便纷纷附和赞成。 “啊....,不要啦,荒山野岭,讲这些东西会不会不好啊?”一个叫做小文的同学略显做作说道。 “这个时候最适合讲灵异故事了,而且有这么多人在呢,要是你怕的话,可以到魏烁的怀里,他保护你。”一个男生调侃道。 “别啊,小文,我把你当兄弟,你可不能占我便宜。”魏烁嫌弃地说道 “给老娘滚一边去。”小文道。 几人的对话,惹得大伙一阵捧腹。 这个提议只有少部分的女生表示害怕,大多数的女生还是觉得很有意思,最后大家还在围坐在了一起。 “我先来开个头,给大家讲一个爷爷年轻时候遇到灵异怪事吧。”大家围坐在一起后,郭海首先站了起来示意说道。 同学们纷纷赞成,接着郭海整理了一下思路后,开口说道。 “大家注意听,这事是发生在我爷爷身上的,可不是我道听途说来的。在我爷爷还年轻的时候,住在一个山村里,当时那个山村的交通很不方便,出村也就只有一条路,而且走这条路还必须要横穿一片坟场。那时候我爷爷偶尔都要出一趟村,但大都在夜深前就能回到村里。 有一天晚上,我爷爷到村外的事情时候,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回到那片坟场时,夜已经很深了。 我爷爷虽然以前在天黑的时候,也走过这片坟场,但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候走那片坟场。 虽然我爷爷那时候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但他想起村里老人讲的那些有关坟场的怪事,都是在深夜发生的后,这让他不免有些紧张,尤其是他被置身在坟场时。 我爷爷走进坟场后,不敢四处张望,只顾着埋头赶路,只想着快点回到村子。 白天下过了一场大雨,坟场的小路上有个土坑,还积了不少雨水。 这个坑每到下雨的时候都会积水,很难散去,我爷爷以前下雨经过这里时,都是踩在坟包绕过去,这次他也不例外。 他跟往常一样,踩着坟包绕过水坑后,继续往村里走。可他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的凉意。 那时正值夏季,尽管白天下过雨,晚上也是闷热得很,所以那丝凉意很明显,来得也是莫名其妙。 这一诡异的情况,不由得再次让我爷爷想起了村里流传的那些怪事。 我爷爷越想越不安,回头四处张望,四周除了一个个坟包外,什么也没有,周围的草也是一动不动,根本风的痕迹,可那股凉意却真实存在。 我爷爷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越发害怕了,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往村里赶。 可下雨路滑,天又黑,走得太急,一不小心脚下不稳,差点滑倒,幸亏扶住了路旁的墓碑,这才没摔倒,不过那个木质的墓碑也因此被我爷爷掰掉了一角。 我爷爷稳住身子后,没有多想,继续赶路,只想着早点回到村子。 坟场这段路只有几百米,可是,我爷爷愣是走了半小时,也还没能走出坟场,这时他心里也开始害怕了。 也就在我爷爷害怕的时候,他突然隐隐约约地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就要下意识地转身回头时,突然脑海中蹦出了村里老人说过的话。阴灵会叫人的名字,然后趁人转身的时候,吹灭人身上的阳火,这样就可以附身在活人的身上,占有他的身体了。 我爷爷想到这,强忍住了转身的冲动,也顾不上擦拭额头渗出的汗水,艰难地抬起脚,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他又走了很久,依旧没有走出坟场,周围还是那些大同小异的坟包和一动不动的杂草。 我爷爷看着眼前的小路和四周的坟包,心里越发恐惧,但他也知道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他一咬牙,又继续赶路,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 我爷爷他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在心灵和身体的双重疲惫的折磨下,实在撑不住,累晕了过去。 第二天我爷爷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坟场的路口。 我爷爷起身,飞一般的回到村子后,马上找了村里懂这些事的老人,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老人说,我爷爷那是遇到了灵打墙,才一直在坟场里转悠出不来,而之所以遇到灵打墙,应该踩了别人的坟头和弄坏了别人墓碑。老人还说了,那些东西也不是真的要害我爷爷,不然就不是灵打墙了,明显只是想戏弄一下我爷爷而已。 按照那老人的建议,我爷爷当天就准备了元宝蜡烛,纸片贡品之类的去坟场里祭拜,还重新给换了个墓碑,这才安心。 之后,我爷爷再也没有在坟场遇到过怪事了。” 郭海这故事的内容虽然有些老套,算不上精彩,但他在讲述的时候,抑扬顿挫间,倒是把故事的恐怖气氛给烘托了出来,灵异故事需要的效果还是基本做到了。 在郭海讲到gao潮部分时,不少女生也已经因为害怕紧紧挤在了一起,一些胆子大的女生还借机往心仪的男生身旁靠了靠。 “我死的好惨啊~。” 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出现。 “啊!~” 旁边女生的一声尖叫,接着就是魏烁的哈哈大笑声。 “哈哈哈!!胆子这么小!这晚上还怎么睡啊?要不我牺牲点,今晚我给你留个位置?” 那女生这时也明白这是魏烁在吓她,于是,一轮bao风雨般的小拳拳攻击攻向了魏烁。 魏烁嘴上在求饶,其实心里开心得很,享受都来不及。 周围的同学见状,也是被他们斗得哈哈大笑,班长好不容易制造出的恐怖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 大家笑了一阵后,班长郭海才又把主题给拉了回来。 “好啦好啦,我们继续,接下来谁要讲?” “我来讲一个。”娱乐委员站了起来,跃跃欲试。 “请开始你的故事。”郭海捏着主持人的腔调说道。 郭海说完,文娱委员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开始讲起了故事。 文娱委员的故事就内容而论明显要比郭海的恐怖刺激,讲得虽然没有班长那般声情并茂,但也足以吓到班上大多数女生了。 灵异故事一个故事接一个,开始听起来还觉得煞有介事,后来就明显在瞎编,单纯为了吓女生而吓女生,不过吓人这效果还不错,至少不少女生买了账,真的都被吓到了。 我在那本旧书看过不少贴近现实的灵异故事,只要我想,稍微改编一下就可以用,可我脸皮薄,从来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过故事,没那胆量,只能做一个旁听者。 偶尔看上几眼因为害怕却又忍不住想继续听,在半开半合捂着耳朵的卿雨,这可比讲故事有意思多了。 不过,这样我好像挺坏的,竟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时间过得很快,牛叔来叫我们回去休息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大伙见时间也不早了,不得不结束,然后,在班长的指挥下,分工去收拾烧烤产生的垃圾。 郭海他舅不收我们的房费,还给我们准备了食材,要是我们就这样吃干抹净就回去睡觉,那也太对不起那九年义务的教育了。 人多力量大,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就把烧烤场收拾干净,陆陆续续回了酒店。 “幸好两个人一间房,不然今晚我都不敢睡了。”一个胖胖的女生在楼道上跟同寝的女生说。 “嘿嘿,别怕啊,不是有我在吗?我就住你旁边,男人阳气旺盛,我还是个童子身,阴灵这种东西最怕我了,需要的时候,记得找我。”魏烁凑了上去说道,最后还不忘猥琐地抛了一个媚眼。 “滚!” 那胖胖的女生飞起一脚,往魏烁屁股踹去。 这种攻击,魏烁经历多了,自然有所提防。他一个扭身轻松躲过,然后趁胖女生来不及追击之际,钻进了我刚打开的房门。 我一阵无语,魏烁这家伙还真是不挑食,也不怕被人坐坏了,谁都撩。 烧烤的时候,我沾了一身的烧烤味,很是难受,回到房间后,立马就占领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在床上擦拭头发时,肚子突然很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的烤青菜太多了,还是吃了没熟的东西,腹中一阵阵的翻涌,有种随时喷涌而出的感觉。 “魏烁,你好了没,我想上个厕所。”我对着浴室内的魏烁喊道。 “我才进来呢,还在抹沐浴露,你去隔壁借一下吧。除非你借机想看我的body。”魏烁贱兮兮的说道。 我一阵无语,忍着不适,跑到一个还算熟的男生房间,想借厕所,可是浴室里一样有人在洗澡。 这可怎么办?这时候很多人都在洗澡,相熟的人又没几个。 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我考虑,更没时间让我等,最后,我决定到外面的林子里解决。 我出了酒店,在附近的林子里,找了一片比较茂盛的草丛,便开始释放自己。 我施肥完,准备回去时,在这安静的夜里,我听到了脚步声。 往声音来处望去,林子外一个人拉着另一个人往我这边走来。 看着两人离我越来越近,我心里有些不安。我不担心那是什么坏人,这里哪有什么坏人,除了同学就是班长的舅舅、舅妈。 我担心的是被人看到了我,我毕竟在这干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要是被人发现了,那我还不得尴尬死了。 我小心翼翼挪动脚步,跟做贼似的,身子贴到了一棵树后面。 “我们非要这样做吗?那是小海的同学啊,都还是孩子。”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说话小声点,你想其他人也听到吗?”男人警惕地张望四周。“他说了,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对他们的的身体伤害也不大,顶多身子虚弱一阵子,很快就会好的。” “能相信他吗?这都怪你,不然也不会这样。”女人埋怨道。 “好了,我也不想这样。现在我们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他也答应了我们不会对外甥下手。只要我们这次帮了他,他会报答我们,帮我发财。到时候我为了开发这山庄欠下的债也能早点还清,失去的东西也都能拿回来,我们苦日子也就到头了。”男人语气满是希冀。 “我还是有些担心,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我们也脱不了干系啊?” 男人轻叹了口气。 “应该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们也别无选择,要是不按他说的做,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好了,我们回去吧。你记得要镇定点,别再提这事了,小心说漏了嘴。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第四章:阴灵和肾宝片 “怪不得那么好心邀请我们来这人迹罕见的地方玩!原来是别有所图,亏我还以为占了便宜,心里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当他们走近还没没出声,我就认出了他们就是郭海的舅舅和舅妈。 虽然不知道他们谋划的是什么东西,但至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等他们走了一段时间后,才从林子里出来,小心翼翼地摸回房间,生怕被他们撞见。 我不得不回去,回去不是为了把刚刚听到的告诉同学们。我知道这事就算我告诉了他们,他们也不会信的。 这三更半夜,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也哪都去不了,只能回来。 再说了,我做不到把其他人留在这,自己一个人走了。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良知底线还是有的。 现在我既然对他们有了戒心,要是发现他们有什么举动,我也能提前提防,必要时说不定还能破坏他们的事。这就是我留下来的想法。 “当然,我是不会以身犯险,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这是前提。”我在心里给自己设了条底线。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该不会偷偷跟哪个女同学私会了吗?没看出来啊,阿默你看起来正正经经,原来是这种人,喜欢搞地下情。”我一回到房间,就听到了魏烁贱兮兮的调侃。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哪有你这么优秀,只是拉肚子而已,快睡你的觉吧。” 本来还犹豫要不要把刚刚听到的稍微跟魏烁透露一下,看来还是算了吧。 我关上房间的大灯,留下一个昏黄小灯后,就躺下了床,被子蒙了半个头。 我没有睡,借着昏黄的灯光,愣愣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在回想着他们的对话,想从中抓住些东西,判断出他们的目的。 可是我想啊想,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打算放弃的时候,忽然想起不久电视上播过犯罪团伙偷肾的新闻。 我想到这,连忙将那两夫妻的话进行对比,越对比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唯一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就是肾虽然值不少钱,但就算他们把我们的肾都卖了,对他们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钱才对,不至于大张旗鼓地冒这么大的风险打我们这些学生的主意。 我摇了摇头,翻了个身,拿起自己那台老爷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 平时我都是十一点多就睡了,今天还忙了半天,按道理来说,现在应该早就呼呼大睡了,可现在我却睡不着,也不敢睡。 虽然我没走,还跟自己说要替同学提防,必要时破坏他们,但是我心里其实很怕。 电影里相关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我很担心有人会趁我们睡着的时候,会对我们做出人神共愤的事。 我必须保持警惕,做到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率先察觉,到时候也好大声叫醒大家。我心头抱着这个打算。 我想过报警,可我有没有证据,警察不可能单凭一个人的话,就进行调查。就算真把警察请来了,调查也未必能调查出什么,还可能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 我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竖起耳朵,想要听一下酒店里的动静。 我什么都没听到,这里**静了,安静到只有魏烁的呼吸声和酒店外的虫鸣。 时间走到了一点多,我没有继续胡思乱想,因为太困了,只想跟魏烁一样呼呼大睡。 我有些高估自己熬夜的本事了,现在才一点多就已经难以忍受了。 我打了个哈欠,同时想道。 要不还是报警吧,大不了我匿名报警,就算警察调查不到什么,应该也能破坏我们这次野营活动,警察就算查到我了,顶多处理我个报假警。 真是太没出息了,才这么一会,我就因为困意开始妥协了。 正当我想从被子里抽出手,去摸手机时,忽然间,我听到了一声“咔”的声响,虽然很轻,但我听得出来,那是开门锁的声音,而且还是我所在的房门。 都这个时间会是谁?难道是那两夫妻?还是其他人? 我连忙抽回手,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假寐,但是眼睛微张着,想看看进来的是谁。 原本打算有情况就出声的我,此刻并没有马上喊叫,也没有起身躲起来,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我好奇的同时,也生怕自己的喊叫和举动会激怒进来的人,而因此遭到杀身之祸。 所以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我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那两夫妻不给我们下药?这样不是对他们的事更方便吗? 精神高度紧张下,我突然想到了这个。不过,很快就被我丢到了一旁,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这个疑问,在我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幕后,我也就明白了,他们聊天的内容也彻底能解释通了。 房门缓缓被推开。 我眯着眼看向床尾,也就是门口方向看去。我没有看到手持利刃,或者拿着布袋麻绳的人,但是却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没错,就只是看到了一个人影,但那并非是灯光投射到地上或者墙面的人影。 那人影站立着,它的身材高挑,像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我看不到她穿的是什么,也看不出她是美是丑,但是却看到了她脸上那模糊而诡异的笑容,那种感觉真的太怪了,太诡异了。 那人影并没有像人那般抬脚走路,而是犹如踩着扶手电梯似的,慢悠悠、轻飘飘地飘向了离它最近的床。 那张床上睡着的是魏烁,此时他还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东西靠近了他。 这一幕,太诡异了。 此刻,我的心脏似乎都要停止跳动了,脑子里也是突然一片空白,然后神智才又瞬间恢复。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大气都不敢出,但没有因为恐惧闭上眼,依旧保持着眯眼的状态,好奇地望着昏暗灯光下的那个人影。 人影最终停在了魏烁的床头边。 他那若有若无的嘴角咧了咧,接着她伸出了手将猥琐的被子轻轻撩起,然后它手握住了魏烁的手,接着魏烁就坐了起来,犹如一个傀儡一般穿上了拖鞋,在人影的牵引下往门外走去,很快就出了房间。 “这是要干嘛?那…那是又什么东西?阴灵吗?”我脑海中最先想到的是熟悉而陌生的“东西”。 人之所以能见到灵,主要有以下5种原因。 一是天生的灵眼。 二是身子虚,被阴气缠身。 三是修道修佛有成之人,可以用术法打开灵眼。 四是眼睛纯净,据说幼儿的眼睛就很纯净,他们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五是在一些特定的时间段,四周阴气浓重到一定程度,灵又不特意遮掩身形,这时候,普通人也有可能看到。 这些都是我后来知道的,而我当时之所以能看到灵,也许就是因为当时林中阴气浓重。 那人影带着魏烁离开了房间后,我这才稍稍放松了绷紧的神经。这时,我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 我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并没有就此继续假寐,反而担心起了魏烁。 小时候,我就听老人说过不少有关阴灵的故事,其中最多的就是灵会用迷惑人的方法,将人带到野外后杀死,开膛破肚,吃掉他们的心脏。其次就是,阴灵把人带走,就是它在抓替身,只有找到替身,阴灵才能去投胎。 这些流言,小时候,我深信不疑,以至于晚上都是早早回家,晚上从来不敢在外面瞎逛,直到长大之后才对此嗤之以鼻,可现在…… 我眉头紧蹙,思绪翻江倒海,经过短暂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输给了我的好奇心,以及那被九年义务教育熏陶出来的正义感。 一咬牙,我翻身起床,鞋都没穿,就向门外追去。 我脚才刚迈出去,突然脚就是一软,幸亏扶住了床沿才没摔倒。 不知不觉间,我被刚刚那一幕吓得脚都发软了。 我扶着墙出了门,走了一小段路后双腿才恢复过来。 落针可闻的深夜,魏烁穿着拖鞋的脚步声格外的明显,循着脚步声,我不远也不近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走出了酒店。 那模糊的人影就那样牵着魏烁的手,而魏烁也真的就像提线木偶似的跟着它,走进了酒店后的林子。 夜晚的林子内,比酒店更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不知什么时候,虫鸣声也没了。 我跟在魏烁和那东西的身后,虽然距离并不近,但心里还是感觉毛毛的,我甚至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也变得阴森恐怖了许多。 我知道这是我的错觉,但却没办法去抑制,就像一个人走夜路时,总会感觉路边两旁的一切是那么的诡异,让人胆寒。 我没有选择折回,依旧跟在后面。 我担心魏烁,但又不敢现在上去把他抢回来,只能先跟着,看看情况,同时也有一探究竟的好奇。 见那人影拉着魏烁,最后在酒店直线距离百米外的林间空地处停了下来。我也连忙在距离他们十几米的一堆茂密的草丛后头躲了起来。 他们停下来后,那模糊的身影缓缓地转过身,然后用双手捧住了魏烁的脸。 “它想干嘛?难道……” 我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一幅画面。 人影突然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将魏烁的脑袋包裹住,然后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头咬下来,献血飞溅。 就在我打算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人影并没有张开血盆大口,而是将脸靠进了魏烁的脸,从我这个角度来看,它们似乎是在…接吻!! 我呆住了,这是在干嘛?难道我跟出来是错的?竟然还虐我? 就在我胡想乱想时,我看到魏烁的身体开始在颤抖。 今晚的月光很亮,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我还是能看得到魏烁在颤抖。 这又是在干嘛?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该不该豁出去,打断他们时,魏烁突然喉咙中发出了哼哼啊啊的**声,时不时还冒出几句很奇怪的语言。 “啊~” “雅蠛蝶~~” …… 我年纪不大,有些东西不是很了解,但对个别的日文,还是偶有涉猎,毕竟同学魏烁在某些领域是个日文通,尤其是… 怪不得人影要把魏烁带出来,要是在酒店房间传出这种声音,肯定会吵醒其他人,就算别人不来揍他,我也得出手,不然第二天我就得落人口舌,说我们在房间… 我摇了摇头,撇开现在不该有的思绪。 “怎么办?我还要不要出去打断他们?听魏烁的声音,好像很享受,不像是有什么危险。” 此刻我心里很矛盾,明知道这样对魏烁多多少少都是有害的,但似乎又要不了他的命。 一时间,我犹豫不定,主要是不敢出去。 人大都是自私的,而且热又总是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恐惧。 我跟出来前口口声声说担心魏烁,可一见到魏烁似乎一时半会死不了,我又因为害怕而龟缩起来,不愿把自己置于险地,。 我心里继续纠结着,同时留意着魏烁的状况。 一分钟不到,魏烁就停止了哼哼啊啊,恢复了平静,看样子并无大碍,隐约间,我还看到了脸上挂着一抹幸福之色。 人影再次牵起魏烁的手,看样子这是结束要回去了。 见状,我连忙弯着腰,往不远处的小路跑去。 今天下午我出去逛的时候,发现的小路,虽没来时的路好走,但比较隐蔽,走这小路离酒店也近些。 几分钟后,我就已经回到了房间,脚都没来得及擦洗,就钻进了被子,继续假寐。 过了一会,我就听到了房间外魏烁拖鞋的声音。 我调整呼吸,继续装睡,眯着眼盯着门口方向。 很快,那人影就牵着魏烁走进了房间。 带着一脸意犹未尽笑容的魏烁,就这样乖乖地被牵着回到了床上,躺了下来。 然后,人影缓缓地转头看向了我这边。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合上眼。 “不会轮到我了吧?现在距离天亮还那么久,我应该想到的!现在怎么办?我没睡着,他应该也许,可能控制不了我吧?要是控制不了,会不会被发现其实我没睡着?要不我起床跑吧?” 我紧闭双眼,胡思乱想着。 咔嚓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走了?该不会它只是关门而已,其实它的脸已经贴到可我的脸上,打算趁我睁开眼的时候,吓我个半死吧。”电影里的一些片段浮现在我脑海。 我没有马上睁开眼,也不敢睁开,一直保持了十几分钟后,一直听不到动静了,眼睛这才打开了一条缝。 面前什么都没有,天花板还是那天花板。接着,我扫视了一遍昏暗的房间四周,也没发现什么那个人影,这才松了口气。 “那东西就是人们说的阴灵吧?”我这样想着,小心翼翼地下床,来到魏烁床边。 此时,魏烁睡得很香,胸口起伏,呼吸平稳,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就是笑得有些猥琐。 我轻轻拍了拍魏烁,他没有醒,支吾一声,翻了个身后便继续睡。看到他并没有什么异样,我这才终于把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床躺下,担心那东西会去而复返,我迟迟不敢入睡。 忽然想到那两夫妻的话,顿时我也醒悟了过来。 “他们说的那些话,应该跟这个东西有关,似乎还勾结在了一起。” 对于他们勾结能在一起,我只是有些意外,毕竟我刚刚接受了“世界上有阴灵”这种设定,他们的合作比这种设定可容易接受多了。 何况泰国古曼童这种东西,很多人都听说过,据说还有人专门买回来饲养,帮助自己转运。 古曼童据说就是跟养阴灵差不多。 我望着天花板,继续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多。 不是自然醒,而是被在卫生间哼着小曲的魏烁吵醒的。 我没了睡意,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到卫生间准备刷牙,看到魏烁正在给他那本来就几天没洗,已经油光光的头发上抹着发胶,臭美不行。 “你醒啦。”魏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我,接着一脸惊讶道。“我去,你昨晚干嘛去了,黑眼圈那么重?” 我照了照镜子,不仅有黑眼圈,就连我的卧蚕都变成了眼袋。 “昨晚没睡好。” 我有气无力回了一句,然后这才注意到魏烁的脸色一夜间似乎苍白憔悴了许多。 魏烁虽然长得一般,但他的皮肤在男生中算白的了,此时他的脸色似乎又白了一度,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都萎靡了不少。 精气和精气神是同一种东西,只是称呼不同。人看不到它,但却能感受得到,它不仅影响着人的身体素质,还影响着人的寿命。精气神好的人,往往寿命更长,状态更好。 精气又与血液不同。你去献血后,只要补个三两天很快就能恢复,而人的精气一旦丢失,不是多睡几天就能补回来,不保养个几年是不可能的。要是精气丢失过多,甚至会留下永久的伤害。 这些知识,还是我从男科杂志上看到的,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 魏烁的变化,让我想起了昨夜的事,于是问道。 “你的脸色有些憔悴,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魏烁在镜子前摸了摸自己的脸,不以为然道。 “憔悴?有吗?没有吧?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啊,就是早上起来比较累,这也正常,有时候我卫生纸用多了也这样。” 他说完,转过头嘿嘿一笑,猥琐得不行。 “诶,对了。我昨晚做了一个美得不行,还很真实的梦。想知道不?” “什么梦?”我有些好奇。 “你说还有什么梦?当然是春梦。我跟你说啊,我梦见一个女人,身材可好了,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可带劲了,还有那脸蛋,漂亮得不行,比我心目中的老师还要漂亮,千娇百媚的,你是都不知道...…” “停停停…”我连忙打断他,问道。“你昨晚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者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魏烁见我不想听他的风流梦,只好继续自顾自地整理着他的发型,随口答道。 “没有啊,要说奇怪的话也有,就是第一次做春梦这么真实,以前可没那么真实,估计是老子青春期太猛了...,唉,这也是在提醒自己要早点把自己的处男之身送出去…。不行!我要把握住机会,趁早找个女朋友,不能浪费了。我要求不高,长得不丑就行,有刑轩七成,不八成漂亮也就可以了……” 我听着魏烁的喋喋不休,心里却是一个个疑问。 春梦?魏烁的春梦难道是跟那东西有关吗?可昨晚我就看到他们好像接了一会吻而已吧!真离奇,难道这就是那东西的本事? 妖魔鬼怪,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很正常,不然叫什么妖魔鬼怪?赌神不是都还有超能力吗? 要不要把我昨晚看到的告诉他,告诉他之所以那么累,可能跟昨晚我看到的东西有关,春梦可能也是因为它? 可我说了,他会信吗?我觉得他信的可能性,比他在这找到一个女朋友的可能性还小啊。 我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在考虑要不要跟他说。 洗完脸,我出了卫生间,对正在换衣服的魏烁说。“魏烁,我觉得这酒店里不干净。 “这酒店不是挺干净的吗?都是全新的。”魏烁随口应道。 “我说的不干净不是指卫生,我是说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就是阴灵。” 魏烁愣了一下,笑道。 “陈默,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不会是被昨晚大家讲的灵异故事吓到了吧?“ 我犹豫了一下,继续说。 “不是被吓到,我是看到了。昨晚还被灵压床了,我们跟大家说,还是早点回家吧。” 灵压床这是当然是我编的,目的自然是吓唬魏烁。昨晚的事太离奇,说了太难让人相信了。 我想用灵压床这种常见怪事,看能不能先把他搞定了,再想办法去游说其他同学试试。 虽然昨晚的那东西并没有把魏烁怎样?但我隐隐感觉到不安,不愿意再继续呆在这里。可我又不能一走了之,只能先试着跟他提一下阴灵,暂时不跟他说昨晚的事。 “啊?你看到了?”魏烁有些惊奇,接着十分严肃地拍着我肩膀说。“阿默啊,我以前看过一片研究报道,说一个人要是撸多了,身子虚,就容易产生幻觉,灵压床也是症状之一。大家都是男人,能理解,但一定要注意身体。” 我一把拨开了魏烁搭在我肩膀的手,心里委屈。你大爷啊,理解个鬼啊!你TM的才撸多了!老子比处男还处男呢! 在心里咆哮之后,突然有些落寞。想到自己不仅是处男,甚至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太悲哀了! 我放弃了,不想再继续劝说他。 魏烁看了我这落寞的样子,啥也没说,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一瓶东西,扔了过来。 “好东西,吃点吧。” 我拿起来一看。 肾宝片! 看到这三个字,耳边顿时不由自主浮现了这几句话。 身体好像被掏空。是不是肾透支了?想把肾透支的补起来?汇仁肾宝片,22味中药,温阳补肾,扶正固本。肾透支了,试试肾宝片,把肾透支的补起来。他好,我也好! 我冷冷地看着这瓶药,又看了看魏烁。 看着他那一脸真挚的笑容,我就来火,真想一瓶药就砸过去! 最后还是忍住了,把药扔了回去。 “你自己留着吧。” “你不试试啊,这东西真不错的。”魏烁说着就自己吃了一片。 …… “魏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昨晚难道你俩偷偷释放了基情?” 酒店的餐厅里,一个经常与魏烁开车,有些娘娘腔男生调侃道。 魏烁的脸色的确是比昨天差了不少,这并不是我的错觉。 之所以魏烁没有明显察觉,是因为自己的变化,自己往往是察觉不到的,周围的人反而看得清。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端着一碗粥刚坐下来,旁边的另一个男生便递过一盒牛奶,继续调侃道。 “多注意身体啊,小心精尽人亡。来,喝瓶牛奶补补,今晚才能继续。” 我还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哪有心情跟他们开玩笑,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接过他的牛奶。 “你才精尽人亡,你全家都精尽人亡,十个你,我都能干死信不信?”魏烁道。 精尽人亡? 听到这词,突然,我想起了那本旧书曾经提到过的一个阴灵,叫做梦春女。 根据书中的描述,那是一个给男人制造春梦,然后趁机吸**气的灵。 不过,也有些不同之处。 书中所说的这个灵一旦吸**气,就会把男人的精气吸食得干干净净,并不会留下活口。 如今魏烁只是看起来精气神差了不少而已,并看不出有什么生命危险。 这样的话,那东西还会旧书中所说的那个梦春女吗? 这里我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何世间会存在各种各样的灵。 这个问题,那本旧书上是这样解释的。 人死后,几个时辰内魂魄就会脱离肉体,灵就是从魂魄中衍生而来的。 但并非所有魂魄都叫灵,大多数的魂魄会到阴间去,成为阴魂。 很少的一部分魂魄,由于有着强烈的执念或者怨念,魂魄离体后产生了自己的神智,游荡在阳间,这就成了我们口中的阴灵,或称为鬼。 这些魂魄形成灵后,又因为它们的执念、怨念、杀孽、修炼方式、生活环境等因素的不同,就会形成各种各样的灵怪。 这就像人的性格一样,随着年纪、阅历、环境、知识等因素的不同,形成的性格也的多种多样,甚至千奇百怪。 原归正传。 我一边机械地吃着碗里的粥,一边回忆着那本旧书中的内容,试图从中了解那个阴灵。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昨晚的经历并不是梦,它几乎已经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对于灵,我早已不再认为那是一种只会存在故事里的东西了。 曾经的我,对那本旧书的内容不屑一顾。 此刻,细细回忆之后,我对它有了新的认识,它对我来说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即使我依然无法确定里面的内容的真实性和有效性,但在我的所知的知识里,看起来却是最靠谱的。 仔细回想着有关梦春女的内容,以及那两夫妻的对话,越想越发不安。 现实情况跟旧书上所描述的梦春女有些出入,魏烁并没有死,只是精气神萎靡了许多。 如果那个灵,并不是梦春女,情况可能没那么糟,就算继续留在这,应该是不会死人,可能就几个男同学亏损精气神而已。 可真的只会有几个人遭殃吗?那样的话,他舅怎么会让班长邀请了这么多同学?我没办法肯定我的猜测。 我越想,不安的感觉不但没减少,反而加重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虚无缥缈的第六感,似乎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让我离开这,不要侥幸。 我看了一眼正在跟同学聊得挺欢的魏烁,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左耳后多了几撮根白发。之前在房间,我没留意,也没看过他这一侧边,这才没发现。 看着他的那些白发,心里更加复杂了。 我跟魏烁是同桌,他有没有白发我很清楚,自从认识他,他就是一头乌黑明亮的头发。如今他突然有了白发,要说这跟昨晚那东西无关,打死我也别不信。 …… 吃完早饭,我回了一趟房间,拿了手机才下楼到空地集合。 此时已经有不少同学吃完早餐,集合在了楼下。 看着有说有笑他们,我其实很想去跟他们说。 “我们回去吧,这酒店不干净,这里有灵,我都看到了。” 有了早上的教训,这个我也就只能想想,他们不可能会听的,就算说了也没用,最后只会嘲笑我是被昨晚的故事吓到了,胆子小,成为大家的笑料。 所有同学到齐后,班长拍了拍手掌道。“今天上午大家自由活动,吃完中午饭后,下午我们就准备食材,晚上我们焖窑怎样?” 焖窑是一种民间的野外烹饪方法,历史悠久。 首先将一些土块垒成一个塔状,留个洞口,然后用柴火放在从里面烧。土块烧红后,就可以灭火,然后将准备好的食材放到塔内,再将烧红的土块打碎,覆盖在上面,静待一段时间后,就可以挖出来食用。 这种“烹饪”方式,我们都知道制作的食物味道会很好,但因为做起来比较麻烦,平时很少会使用。 现在大家出来玩,时间宽裕,而且这个活动要人多才会热闹,才会好玩,所以班长的提议并没有人反对。 “大家没意见那就这样安排了,下午我们在烧烤场集合。李杰、张猛你们跟我一起,等下我舅带我们出去买食材。” 班长说完后,大家就散了。一部分人选择在中午之前留在酒店,另一部分则选择去四处闲逛。 看着同学们嬉笑着走远的背影,站在空地的我,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最后只能自叹一声。“我好难!” 我离开了空地后,没有回酒店,也没有就此一走了之。而是在距离酒店不远处,一个没人的地方,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我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班级很多同学都有了手机,只是这些手机并没有现在这么好,大都是些按键型手机,也就班长有一台4寸触摸屏,内存256M的单核手机。 我手上这台手机,在班上都能排得上号,当然只是倒数。它几乎算得上是小灵通,除了能接电话打电话外,就没别的功能,而且还欠费了。 除了是因为学生党没钱充话费外,主要是平时我不知能打电话给谁?谁又会打电话给我?冲了话费,交了月租也是便宜了运营商。 欠费的状态下,别的电话,我打不了,但紧急通话却没有问题。 我看了看信号,有一格,勉强能用,于是,按下了110。 嘟嘟…… 听筒传来了两声后,就被接通了,一个甜美而职业的声音响起 “你好,这是110报警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我想报警。”我有些磕磕巴巴地答道。这还是第一次打110,心里心里难免紧张。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呃…要是…我说我见到了阴灵在害人,这事你们管吗?”我弱弱的问了一句。 “先生,我们这里是报警中心,请不要开玩笑。如果您有其他问题需要帮助,请说明情况,如果没有,那我就要结束通话,把有限的资源就给其他人了。” “警察姐姐,我是说真的,我真的看到了阴灵,不是玩笑。你们有没有什么部门专门抓这些东西的?” “先生,这里是接警中心,每天都要处理很多案件,请不要开玩笑。要是你打110是为了开玩笑,那你这是在浪费公共资源,是违法的,你知道吗?”电话那头的甜美声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姐姐,我是说真的。我看电视上、小说里,都有什么一些超自然研究所,或者负责灵异事件的部门?你要不问问你上司?说不定他知道。” “不好意思,有其他电话进来了,我先挂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这世界上既然有灵,应该也会存在一些特殊部门,于是我才决定打电话碰碰运气。 事实证明,果然,是我想多了。 我暗叹了一口气。握着“小灵通”犹豫了好一会,才再次拨通了110.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这次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 我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道。 “你好,我怀疑有人要盗取他人的人体器官,这事你们管吗?” “盗取人体器官”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严肃地说道。 “当然管,具体地点在哪里?请将详细情况说明。” “地址是……”我将这山庄的大概地址报了出来后,又继续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只知道这里有30多名学生,可能是他们的目标。” 接线员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我会将情况汇报给指挥中心,如果你还有新的情况,请再联系我们,也请你的电话保持畅通。” “好的。” 我挂了电话后,因为紧张手还有些颤抖。这是我第二次报警,还是报假警。虽然这是无奈之举,但一想到会浪费很多警力,心里就难免有些羞愧。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听到了警笛声往山庄内而来。 我顺着警笛声,往酒店走去,差不多回到酒店时,刚好看到一辆警车停在了酒店前的空地上,四名身着制服,装备齐全的警察,从车上下来。 在酒店门口,准备出门的牛叔和班长几人也看到了。 “张警官,你怎么突然来我这了。”牛叔笑呵呵地向带头的中年警察走了上去。 “牛总,我收到了举报,过来了解一下情况。”那名中年警察明显认识牛叔,绷着的脸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牛叔听了这话,顿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同时也有些紧张。“张警官,到底怎么回事?谁举报我啊?又举报我什么啊?我可是什么违反的事情都没做啊。” “有人举报你这里有人要盗取人体器官,上头让我来调查。”几个没有离开酒店的同学,听到动静也围了过来。 那名带头的中年警察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只好压低声音对牛叔说,我也听不清楚,听到命令就来了。 牛叔听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张警官,这不是明显就是有人瞎胡闹,这你们怎么也信。肯定是那些跟我有仇怨的人干的。”牛叔有些愤慨的说道。 中年警察严肃的说。“虽然假警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有警情就我们必须出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还请牛总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行吧,张警官,你需要怎么配合告诉我就行。” 那个张警官扫了一眼周围几个旁观的同学,问道。“他们是学生吗?” “是啊,他们都是我侄子的同学。我这里就要开业了,刚好他们放假,我侄子就带他们来这里玩。”牛叔答道。 那个张警官随后,又向旁边正在看热闹的魏烁招了招手,然后魏烁就屁颠屁颠地跑到了中年警察面前。 “同学,你们出来玩,家里人知道吗?”中年警察问。 “知道啊,警察叔叔,出了什么事情啊?”魏烁八卦地问道。 “没什么事。”张警官随口应了一声,然后对身后的警察说。“走,大家去四处看看。” 那三名警察四处散开,而中年警察自己进了酒店。 半个小时左右,四名警察重新在酒店门口集合,三名警察均表示毫无所获,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中年警察拿出手机,好像拨了一个号码,不过似乎并没有接通。 估计刚才那电话,就是打给我的。可惜了,我的手机报完警后,就把它关机了,怕的就是这个。 那个张警官皱着眉收起了手机,交代了牛叔几句后,就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就这样走了吗? 原以为警察来了,就算什么都没发现,也会把我们的活动给搅黄了,没想到,这样就走了。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警察走了之后,剩下的同学们相互八卦了几句后,便各自散了。 我也没在酒店停留,失落地走在林间,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 "哎~这事看来只能靠自己。"我站在一棵颇有年头的桃树旁,自语道。 这棵桃树是我昨天发现的,树上唯一的一颗果子,昨天就已经被我昨天吃了。 那本旧书上提过,柳树属纯阴,桃树属纯阳。这两种树的枝条,对于阴灵都有克制作用,特别是桃木。 既然不能一走了之,选择了留下来,我自然要准备一些对付灵的手段。它不来了还好,要是还来,至少还有办法可以试试。 我仔细回忆过旧书中介绍的那些民间驱灵的手段后,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桃木枝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 今晚,我必须做好准备,我可不想真有事的时候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旧书上的东西是真是假,管不管用,我不知道,但既然有灵的存在,那它很可能就是真的。 没有十足的信心,但我也没得选择,它是我此时唯一能依赖的东西。 旧书上还有不少对付灵体的符咒,可是当时我没有在意,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然现在也不用来打桃树的主意,倒是可以画几张符试试。 这颗桃树并不高,我站在地上就把它一截拇指粗细的树枝给折了下来。 扯掉树叶和多余的枝条后,便又往山庄的内湖走去。 我记得湖边种着几棵柳树。 一到湖边,我就看到几个女生搔首弄姿地在用手机拍着照,在镜头前摆着各种表情。 我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她们的手机。 她们手上的虽同样是按键手机,像素也不高,但也远比我这台只能打电话的“小灵通”要好得多。 几个女生拍的不亦乐乎,见了我,也只是打量了我和手上的树枝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摆着各种土到暴的pose,喊着她们的“田七、茄子”。 我也没理她们,走到一棵柳树旁,折下了一条带着叶子的柳条,就离开了。 我回到酒店,趁没人注意,在供奉着财神爷的柜子上,顺走了半瓶二窝头和一把香灰。 回到房间,我把香灰用纸包好,放好手上其他东西后,又拿着一个空的矿泉水瓶跑到酒店的厨房。 这山庄靠海,地下水很丰富,所以酒店除了用自来水外,自己也挖了口井。 我装了小半瓶井水后,又跑回了房间,然后将半瓶二窝头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将酒倒进了装着井水的瓶子里,接着又往里面倒进了之前顺回来的一些香灰。 摇了摇,瓶中的液体便成了灰黑色,看起来脏兮兮的。 我将柳条上的叶子都摘了下来,十几张仍进了瓶子里,轻轻摇匀,让它浸泡在里面。 我这是在按照旧书中开灵眼的办法而做的准备。 据说,柳叶在里面浸泡两个时辰以上后,将柳叶取出贴在眼皮上一刻钟,普通人可以打开灵眼,在一个时辰左右可以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这个办法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也只能一试。 昨晚我看到的那东西,身影很模糊,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他的真面目。 今晚还能不能看到它我不确定,若是昨晚看到只是因为机缘巧合下,今晚要是不做准备,很可能就看不到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要证明,证明旧书中所说的是真是假,值不值得相信。 若是今晚看到的昨晚不一样,那就说明那本旧书说的东西可信,这样的话,我也有了底气,反之…… 我为今晚做的准备,这才只是一半而已,接下来我还要去弄些公鸡血。 ”雄鸡一唱天下白。“ 自古以来的传说中,公鸡有着感受阴阳变化的能力,驱邪通天的神性。 旧书上也说过,公鸡与黑狗是纯阳的动物,它们的血都可克阴邪之物,尤其是公鸡的鸡冠血,更是它的至阳之血。 那公鸡哪里有呢? 这山庄里面就有圈养着鸡鸭的地方,只是还没有对外开放,里面的鸡鸭不多,但我记得那里是有一两只公鸡的。 我已经想好,等到了晚上,就偷偷地摸过去,把一只公鸡宰了取血。 有了计划,心里也安定许多。我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早。 昨晚没睡好,此刻我已经觉得有些疲乏了,要是不补个觉,今晚我可熬不下来,说不定那人影没等到,我就睡着了。 我调了个闹钟,便补觉去了。 …… 我没有睡多久,闹钟没响,我就已经先醒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已经两点多了,一楼餐厅内,几个同学在就着咸菜吃粥。 粥是班长的舅妈煮的,为了我们几十个人,煮了好几大锅。 午饭之所以这么清淡简单,并非是那两夫妻舍不得这点花钱,而是因为这是大多数同学们主动要求的。 毕竟我们晚上的活动,吃的用的都是他们提供的,这对同学们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谁还能厚着脸皮要求更多呢? 我坐下来吃了两碗粥后,就去了烧烤场,大伙约定集合的地方。 不少同学已经到这里了,正三两成群地聊着天。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魏烁跟同学吹牛逼、侃大山。 时间过得也快,下午三点半左右,班长和张猛、李杰三人就带着食材回来了。 他们买了不少红薯、土豆,鸟蛋、鸡蛋,但却没有看到肉类。 班长从车上把食材搬下来,放到了一旁后,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现在我给大家分一下工作。女生负责洗菜,顺便帮男生打打下手。懂得建窑的男生跟着张猛去捡土块,在前面的那块空地上建窑,建个七八个,大点的,其他男生跟我去抓几只鸡鸭,这是我们今晚的硬菜。” 早就等待已久,蠢蠢欲动的同学们,欢呼一声,便兴致勃勃地各自分了组,开始忙碌了起来。 我自然是跟着班长去抓鸡,原本就打算才偷偷摸摸去的,现在有了机会,再好不过了。 我们抓了四只鸡,四只鸭。 家舍里其实有两只公鸡,本来我打算两只都抓的,可是有一只也太灵活了,班长抓了只母鸡凑够了数,我也不得不放弃。 厨房内。 虽然我没杀过鸡,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妈过年过节杀鸡的时候,虽然我没帮忙,但是也没少围观。 我一手抓住翅膀和脖子,一脚踩住公鸡的双脚。 “公鸡大哥,你的牺牲是有价值的,等下你忍忍啊,很快就过去了。” 以前围观归围观,鸡肉也吃了不少,但是第一次动手杀鸡,心里难免觉得残忍。 我给自己打了打气,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然后按照我妈杀鸡放血的手法,用刀快速割开了它脖子,将伤口对准了准备好的大碗。 鲜血喷射而出,溅了我一手。 手上的公鸡随之血液的流失,挣扎越来越小,没一会便没了动静。接着,我又割开了他的鸡冠,也许是因为放了血的缘故,鸡冠里并没有多少血液,只流出了几滴。 做完这些,我把公鸡扔到了一旁,然后拿了一双筷子和这碗鸡血,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摸出了厨房。 回到房间,锁上门后,我马上用筷子在那碗鸡血里顺时针不停地搅拌。右手累了,就用左手,来回换了几次手后,我这才停了下来,拿起了筷子。 此时,筷子搅拌鸡血的那一头,已经沾满了丝状血液模样的东西。 这是一种让鸡血长时间不凝固的办法,是我妈妈告诉我的。 当时我不清楚原理,后来看了一个科普的节目后才知道,筷子上那些丝状血液叫做纤维蛋白,它就是让血液凝固的主要物质。 经过了不停搅拌后,就可以破坏这种纤维蛋白,血液长的时间也不会凝固了。 我将喝剩的半瓶矿泉水倒掉,将鸡血小心翼翼地倒了进去,把它藏好后才离开了房间。 “陈默,你去哪啦?鸡杀到一半就不见了你。”我刚回到厨房,一名正在给鸭除毛的男同学问道。 “刚刚有些内急,去上厕所了。”我讪讪一笑,连忙加入了拔毛的行列。 第五章:十万块 班里很多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在干家务活方面动手能力强,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就把鸡鸭给处理好了。 不仅仅是除毛,连内脏这些东西都处理干净了,还用调料腌制了起来。 我们把东西带到烧烤场时,那些负责建窑的同学还在忙碌着,瞧他们那专心的模样,像极了在精心雕琢的匠人。 空地上已经有两个已经建好的窑,这些窑虽谈不上美观,但内部宽敞,完全符合焖窑的标准。 “男人认真干活的样子还挺帅的。”坐在一旁的刑轩,看着那些正在专心建窑的男生与旁边的闺蜜谈笑道。 旁边一些无所事事的男生,被刑轩本是随意的一句话刺激,好几个都想去帮忙建窑了,可建窑这东西,人多手杂,去了反而会帮倒忙。他们只好没事找事干,这里整理一下食材,那里拾取一些干柴,看起来也挺忙碌的样子。 差不多下午六点的时候,土窑终于全部建好了。 土窑由同学轮流掌火,其他无事可做的同学,则围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趣事。 这样轻松惬意的时间,过得很快。 随着各种树枝柴火,一点点地送入窑口,土窑上一开始被柴火熏黑的土块,渐渐地被炙热的火焰烧得通红,火苗也忍不住从土窑缝隙中窜出,这说明可以焖食材了。 我们从土窑里清理出一些碳灰后,将腌制的鸡鸭加上其他配料,用锡纸包裹好后,塞进一个个被烧红的土窑内,然后又放进了一些其他食物,这才将它们一一推到,用木棒砸碎土块,掩盖住食物。 这些土块被柴火烧过后,变得很脆弱,轻轻一砸就碎了,一点也不费力。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土凉了,里面的食物也熟了。 此时的同学们早就饥肠辘辘,但大家还是忍着饥饿,将东西全部挖了出来,放在了一起,等大伙一起再动手。 地瓜挖出来后,独有的香气让人垂涎,但当掀开包裹着土鸡的锡纸后,地瓜的香气顿时黯然失色。 虽然焖窑比较繁琐,但此刻单闻着这香气,大伙都觉得之前的忙碌都是值得的。 同学们真的太饿了,动手后,都只顾着吃,除了偶尔感叹一句真好吃、鸡腿真香外,就没了多余的交流。 食物的量刚刚好,没有多余,也没有浪费,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大家休息了一会后,便开始打扫现场。 … 我和魏烁并肩,跟着大伙往酒店走去。 “吃饱喝足了,就是容易犯困。”魏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自语道。 一回到房间,魏烁澡都没洗,脱掉外套和鞋子后,便倒在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下午开始,我就发现他已经犯困了。要不是周围女生多,估计早就回去睡觉去了。 自从我认识他后,他给我的印象,除了是个猥琐的司机外,平时也是个精神头十足的人。 今天的反常,跟那些白发一样,十有八九就是因为昨晚那事,让它损失了不少的精气导致的。 他这种状态,若是没看错的话,应该还会维持一段时间,至于多久我就无从得知了。 虽然我中午睡了一下,但现在还是犯困了。可我不能像他这样倒下就睡,还得防着昨晚的东西,只能继续振作精神忍着。 我望着床上呼呼大睡的魏烁,好生羡慕。 洗了个澡出来,我精神这才好了不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我取出浸泡着柳叶的瓶子,浑浊的液体里的柳叶依旧翠绿,似乎比白天的时候更翠绿几分。 我将两片叶子取出,按旧书中的描述,闭上眼,将它贴在了眼皮上。 刚贴上去的时候,眼皮只感觉凉凉的,半分钟后,两只眼睛突然感到一阵阵针刺般的刺痛,难以忍受。 怎么回事? 难道混着酒的液体流到眼睛里面了吗?可叶子上也没沾那么多水啊,而且我还特意把眼皮闭着死死的,也没感觉有白酒流进来啊。 我靠啊! 该不会这什么鬼灵眼没开成,还把自己弄瞎了吧?这找谁说理去啊? 我正打算放弃,取下叶子去清洗眼睛的时候,那股针扎般的疼痛突然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皮上又是一阵阵的冰凉,舒服之极,好像刚刚那瞬间的疼痛,从未出现过。 这又是怎么回事?正常现象吗?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立刻取下柳叶,直到一刻钟左右,冰凉感消失了再没有其他感觉,这才拿了下来。 我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还是原来那样,昏黄灯光下的房间,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特效,不过,视野里的东西似乎要比平时要清晰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发现此时的眼睛视物久了,就会有发酸发涩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一开始很轻微,但是它在渐渐地加强。 我不清楚这又是不是正常现象,只好闭上了眼,眼睛这才好受了一些,那种酸涩感也才渐渐消失。 夜越来越深,随着同学们的睡下,酒店内也渐渐变得安静了。 时间已经走到了十二点多。 我打了个哈欠,人也越来越困。 会不会它今晚不来我们这房间了?要是他去祸害其他人怎么办?卿雨就住我旁边,要是去找她怎么办?也许它只找男的吧?要不我去走廊里等? 还是算了吧,这太危险了,还是先顾好自己! 虽然我没出去,但还是竖起了耳朵,集中十二分精神去听酒店里的动静。 心里不怀好意地想着:若是它去了其他房间,我得看看它找了谁再说,要是张猛这倒霉孩子的话,只要没把他吸干,我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我今晚准备的这些,并不是想要跟那东西拼命,更多的是防范,以防万一,因为那不安的感觉太重了,同时也带了一丝的好奇。 夜深了后,虫鸣声也没了,比昨晚消失得还早,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安静的酒店里,我突然听到了扭动门把手的声音,而那声音又是来自我们的房间。 我去,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往门口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着黄衣的女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女人,她身子有些通透,并不凝实。她身穿的衣衫不像现代的服饰,而像是一件简单的古装衣衫,就好像是轻纱一般。 她的面色十分的苍白,但不是病态的那种苍白,而是像在脸上涂上了一层面粉一般,白得十分诡异。 不过,即使她面白如纸,五官轮廓看起来也是个美人,就是透着的诡异,看着就有些吃不消,让人脊背发凉。 诶~!! 我竟然看到了!我真的开了灵眼吗?这就是灵吗?!那本旧书真的有用!?我脑海中闪过一阵思绪。 一阵激动、兴奋过后,我心里才开始发毛,害怕,气都不敢大口喘。 “卧槽,这是阴灵啊?我兴奋个什么劲啊?”我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 这时,我再看那女人,就只感觉渗人,哪还会觉得它有一丝的美。 此时我视野中的人,跟昨晚的相比,就”清晰度“而言,简直天差地别,恐惧也是有增无减,足够渗人。 那女人进来后,扫了床上的我们一眼,接着就径直飘向了我。 这一刹那,我感觉心脏似乎都漏跳了一拍。 你就不能换个房间去吗?难道就因为我们的房间在二楼楼梯口附近,就找我们吗?你都是用飘的,不差那几步吧? 酒店里还住着不少人,要不你去找其他男的吧?他们应该比我好欺负。 闭上眼假寐状态的我,心里无比紧张,怀着恶意的这样想着,以此缓解我的恐惧。 别说我怂。 要是大晚上的,你看到一个像人的东西飘过来,你也得怂。何况,那东西还是灵,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走夜路时大多数人都还会害怕的东西。 我的被子突然被掀开了一角,极度紧张下,我吓得一哆嗦,接着我的右手好像被什么握住了,有种软绵而冰凉的触感。 这是在干嘛?难道这是在迷惑我,像昨晚对付魏烁那样?要把我像木偶那样拉起来吗? 怎么办?反抗? 我另一只藏在被窝里的手,握紧了那半瓶的鸡血,心里在犹豫要不要马上拧开泼它一身。 当能清楚看到这东西时,那本旧书在我心里的地位,早就拔高了许多许多,对于鸡血的作用,心里也有了底。 我还没下定决心,手就已经被松开了。 我没有马上睁开眼查看,原因跟昨晚的一样,生怕一睁开眼,一张惨白的脸就贴在我眼前,怕被吓得背过气去。 等了一会后,我就听到了旁边起床穿拖鞋的声音。 我壮起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就看到魏烁正被那女人牵在身后,再次像傀儡一般,向门外走去。 昨天不是搞过他了吗?虽然我不行,但可以选其他人啊?比如那个张猛就不错。我在心中替猥琐鸣不平。 经过昨晚的事,魏烁的状态已经很不好,经不起再次折腾了。这个暂时被我称作“梦春女”的东西,这次带他出去就算没把他吸死,肯定也会被她吸废吧! 现在摆在我面前就两个选择。 一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留着鸡血,保全自己。 二是用它来对付这个灵,救下魏烁。 这次我竟然没有出现什么激烈的心理斗争,很快就有了决定。 也许自我选择留下来开始,摆在我面前的,就只有一个选择,只是我不愿意承认,不然我白天找个理由离开就好了。 而且现在我手上还有鸡血,有桃木棍并非手无寸铁,心里也有底气。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用在此刻的我身上最为合适。 等他们走远了一点后,我马上拿好东西,蹑手蹑脚地就跟了出去。 我并不打算在酒店里动手,一是怕惊醒了其他人,二是怕这东西不好对付,反而激怒了它,害了其他人,狭窄的酒店也不利我必要时跑路。 可能会有人问,惊醒其他人不好吗?这样他们就可以看到这东西,大家就都信我了。 结果未必会这样,说不定他们并不会像我昨晚那样能看到这东西。那样的话,他们就只会看到是我一个人在发疯,到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再说了,万一它没那么好对付,发起疯怎么办?就算我有信心保护自己,那别人呢? 出去后找机会再动手,是我思虑再三的决定,至于明不明智,那就说不准了。 …… 我再次光着脚,跟着他们出了酒店。 那叫做“梦春女”的灵,这次还是将魏烁带到了昨晚的地方。 他们在空地停了下来时,我也躲了起来,然后小心地扭松了装着鸡血的瓶盖,伺机而动。 我躲在树丛里,那女人刚好背对着我。 当她惨白的手伸出去捧住魏烁脸的同时,我一咬牙,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心里无比地紧张。 她的脸凑近魏烁的瞬间,我用拇指迅速旋出瓶盖,握着瓶子,将里面的鸡血朝她身上甩去。 瓶子里被甩出的鸡血,犹如一条血鞭,抽打在她的身后。 她顿时发生了凄厉的惨叫声,尖锐的叫声,直刺我的耳膜,同时,淡淡黑气从被鸡血泼洒的后背上冒出。 魏烁失去控制,顿时软倒在地。 我没有去理魏烁。 因为紧张而颤抖的手,继续将瓶子里剩下的鸡血全都甩了出去,甩到了“梦春女”的身上。 她身上不断地冒着丝丝黑气,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原本苍白还算姣好的面容,被鸡血洒到之后,顿时变得狰狞恐怖。 我看到这渗人的情景,一时间吓得楞了一下。很快我反应了过来,操起手上的桃木棍,往她的身上抽打而去。 “梦春女”不停地在地上挣扎惨叫,压根就没空反抗。 对我而言这是最理想的情况,我可不想要什么势均力敌的战斗,一边倒的虐菜才是我喜欢的! 她被我抽打得不断地嘶叫 。 “哎呀!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鬼叫,扰我美梦。” 我抽打了十几下之后,忽然听到地上的魏烁含含糊糊地抱怨道。 我下意识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去,只见魏烁已经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看到魏烁醒来,我楞了一下,然后回头再去看那“梦春女”,只见原本她应该在的地方,早就没了她踪影。 我连忙环视四周,周围一片昏暗,加上树木的遮挡,视野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视野内,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我心里有些可惜,同时也有些庆幸它刚刚没有趁机反击。 我再次仔细地环顾了一遍,确定它不在了,这才放下心来,对魏烁说。 “感觉怎样?没事吧?” “这是哪啊,我怎么在这?”魏烁往四周看了看,手摸到被我不小心洒在他身上的鸡血后,看向了我。“我身上这些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卧槽,该不会陈默你对我干了什么吧?” 我去你三姑六婆家的!不就是不小心洒了你一点鸡血吗?你思想是有多脏啊?刚醒随口开车就这么污了?还撞到我身上来了! 我压下想给这家伙抽一棍的冲动,说。 “你想多了,这里是酒店的后面的小树林,你身上的是公鸡血。” 魏烁把手上的血凑到鼻下闻了闻,疑惑的说道。“我怎么在这?身上这鸡血又哪来的?” 我随口就瞎编道。“呃…是这样的。我发现你梦游,怎么叫都不醒。我记得 老人说公鸡血泼在人的身上,可以唤醒那些梦游的人。我就洒了一些公鸡血给你。” “ 啊?我梦游啦?”魏烁挠了挠头,似乎还没清醒。 “是啊,不然你怎么会在这?”我说。 魏烁试着擦拭了一下衣服上的血。“哦,那这血你哪来的?” 你大爷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平时上课怎么不见你问过老师问题?! 我心里不满,但还是说道。“我昨天不是说看到了脏东西吗?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没想到用在你身上了。走吧,很晚了,我们快回去睡吧。” “我怎么会梦游呢?刚刚我明明在梦里跟美女约会来着啊。”魏烁起身拍掉尘土,打了个哈欠自语道,样子很是疑惑。 我将几乎被我打折成两段的桃树枝,背在身后,与魏烁并肩往酒店走去,同时心里也在忧虑。 那东西好像伤得不轻,今晚应该不会来了。可要是明晚来报复怎么办? 她应该算是书上说的黄衣阴灵吧?我记得书中描述的黄衣阴灵没那么菜啊? 难道是我太厉害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异禀? 不可能啊。我几斤几两自己清楚着。 那么就是我运气好,她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才显得她这么菜? 要是刚刚只是因为我的运气好的话,那就麻烦了。 她明晚不来还好,要是还来,不找我,反而找其他同学怎么办?他们就是送菜的份吧。 最好也别找我… 我一边走,心里一边琢磨着,越想越担忧。 看了旁边的魏烁一眼,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魏烁,其实吧…你刚刚是被阴灵带出来的,那些血,也是我泼它的时候,溅到你身上的。” 一直打着哈欠的魏烁停下了脚步,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四周。 “大半夜的别说这些啊,挺吓人的。” 我看魏烁有些害怕,问道。“你信吗?” 魏烁摇了摇头,不以为然。“不信,不过你这话倒是吓到我了。大半夜讲这个不吉利。” “我是说真的,昨晚我就看到了。” 我小心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异样后,又继续说道。“没骗你,可能你昨晚梦见的那个就是灵,也是她让你梦游的。你看,我这是桃树枝,就是打它打断的。我们赶紧去跟其他人说,让他们小心点,今晚就别睡了,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 魏烁看着我手上的树枝好一会后,然后说。 “我知道了,你在整蛊我对不对?亏你想的出来啊。趁我梦游这么整蛊我。” “我这哪是整蛊你,真的。” “这山庄树这么多看起来的确有些阴森恐怖,但你说见到了灵,还打了它,谁信啊?该不会你也梦游了吧?要是真有,你看到他的时候叫上我,让我也瞧瞧。再说了,我来这里的目的还没达到呢,明天最后一天了,我是不会放弃的。”魏烁给自己打气道。 我急了。“怎么你一点都不怕?你不觉得你的梦游很诡异吗?以前你应该没有梦游的情况吧?” “有啊,我小时候就梦游过几次,不过很久都没梦游过了。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也太兴奋了吧。我记得有专家说过梦游就是因为这样太累或者太兴奋导致的。所以啊,你晚上要小心点,免得我梦游对你做出一些超友谊的事。” 一时间我无语了,一半是被他气的。 没想到他还真梦游过,还解释得头头是道,而且还有空开玩笑?刚才说那么多都白搭了。 现在怎么办?他宁可相信自己是梦游的,也不信是阴灵在作祟。 我转念一想也是。 这种情况,梦游确实比阴灵作祟更容易让人相信,尤其是他还有梦有前科。要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没看到阴灵,打死我之前也不信。 哎,那怎么办啊?连一个亲身经历者都不信我说的,这还怎么跟其他人说,还怎么劝他们? 魏烁见我一副颓然的摸样,搭着我的肩膀开玩笑地说。 “世界上哪有灵啊。你该不会跟谁打赌吓我吧?还是说,阿默你被昨晚的故事吓破胆,出现幻觉了?要是打赌呢,你就别折腾我了。要是真的有阴灵的话,下次你看到叫我。我梦里那个要真是阴灵,还那么漂亮,让我来治治她!我就不信我这个憋了十几年的童子身,治还不了她了!” 我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有些后悔救他了。 …… 回到酒店房间后,魏烁简单洗了个澡,将脏衣服泡在了水里,就回到床上睡觉了。 我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长时间的视物,让我的双眼已经很是酸涩了。 我算了算时间,灵眼的时间也差不多要过了。 长夜漫漫,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又用了两片柳叶。 这次使用柳叶,比第一次使用的时候,那种针刺般的感觉更加明显。而且每当保持睁眼没多久,眼睛酸涩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我只好尽量保持着闭眼状态。 我从魏烁床边,把他的手机顺了过来。 他的手机有录像功能,打算要是它今晚再过来,我就把它录下来,看他们到时候信不信,就是不知道相机能不能录得到她? 我闭着眼,却没有多少睡意,依旧还保持着清醒,床边还放着那几乎被折断的桃木枝。 躺在床上闭着眼,耳朵仔细地留意着周围声响。 虽然我觉得她今晚很有可能不会再来了,但我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今晚,我算是得罪她了。 想起之前抽打那“梦春女”的情景,我不禁有些后怕,有些后悔刚刚没给自己蒙个面,那样好歹也能糊弄她一下。 我熬过了最难熬的凌晨三四点后,人也有了些精神。 按旧书中的描述,这个时间,灵怪不太可能会出现了,但我还是一直坚持到了凌晨六点,才放下了警惕,沉沉地睡了过去。 “还不起床?都九点多了。”魏烁喊醒了我。 我撑开干涩的双眼,在床上挣扎了很久,哼了半天梁静茹的勇气才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眼睛真的很难受,只要睁着眼,就有干涩的感觉。 这不单单是因为熬夜的原因,更多像是开了灵眼的后遗症。所幸也只是干涩,视力似乎并没有影响。 洗漱之后,我托着昏昏沉沉的身子下楼,吃了简单的早餐后,便到了酒店门口集合。 同学们都等在了这里,我算是来得最晚的了。 酒店的老板牛叔也在,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低着头抽着烟,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看上一眼。 我等了一会后,班长开始安排今天的活动。 班长说,明天中午就要回去了,今天白天大家就自由活动,四处玩玩,傍晚大家再组织一次烧烤。 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最后一天,大多数人都想有点自己的时间。 班长交代后,大家便散了。 见大家走得差不多了,我走向了牛叔。 他一开始没注意到我,掐捏手中的烟头,正准备进酒店,见我径直向他走过来,这才堆起和善的笑容说。 ”同学,有事吗?“ 我没打算跟他拐弯抹角,但还是假装神秘兮兮地说道。“牛叔,我昨晚夜里看到了一个女人,她好像不是人。” 牛叔听到我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同学,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牛叔,你这里,有灵,还是个女人。”我说 “同学,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迷信呢?”牛叔看着我依然笑道。 “你邀请我们来这里玩的原因,应该跟那个灵有关吧?“我突然正色说道。 他脸皮一抖,脸上的笑容依旧。”同学,你说得我都糊涂了。我邀请你们来这里,是因为你们是小海的同学啊,我这里哪有什么灵啊。“ ”牛叔,你别装了,你们的事我知道了。阴灵可是会害死人的,昨晚一个同学差点就出事了。要是我们在这里出事了,你逃得了责任,良心会安吗?我们还这么小啊!。“ 他脸皮又是一颤,笑容有些不自然了,目光打量着我,沉默不语。 我以为他被我说动了,便继续说道。”现在还没出什么大事,还不晚。牛叔你让他们今天就离开这里吧。“ 他挤出一个笑容。“同学,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没有追上去。 看来他是铁了心了,今晚还得靠自己。 灵确实让人畏惧,但昨晚的经历不管是我的运气还是实力,都让我明白了它并非是无敌的。 我自信地认为,只要准备妥当,自保一晚不成问题,再耗它一晚应该也并不难。 我打消了一个人走的念头。 昨晚的事,那东西肯定记恨了我,要是我走了,还真怕其他同学被报复。原本也许像牛叔所说不会要人命,现在被我这一折腾,就不好说了。 魏烁跟着几个女生屁股后面去玩了,我也想去来着,可是实在太困,有心无力。 回到房间后,我反锁了门,一直睡到下午三四点才起床,精神也好了许多。 我下楼时,我又遇到了牛叔。 他也看到了我,在跟我擦肩而过时,他停下脚步,低声说道。 “它说过,不会要了你们的命的。这里的事,你别跟别人说,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信的。这事结束后,我会给你10万块作为封口费。” 听到最后的话,我不由心里一颤。 十万块!好多钱啊,我从小都没见过,平时听都没听过几次。要不还是他们卖了吧,反正也不是我害的,我自己保护好自己就好了。刹那间,我不受控制地闪过了这些念头。 我盯着这个面容和蔼的牛叔好一会,压下了内心的激动以及对rmb的渴望,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那笑容有些苦涩。 我走出酒店,抬头望向不见尽头的蔚蓝色,脸上笑容苦涩。 微风拂过的同时,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清新自然的空气涌入胸腔,将浊气挤出,那微微动摇的心,此刻也稳了下来。 我抬脚往桃树的方向走去。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而我也一样。 第六章:生死存亡 这次我选了一根比之前那根粗了一倍多,一米多长的桃树枝。 折去旁枝后,我又到湖边去了一些柳树叶。 我不知道昨天开灵眼的材料才能不能用,所以回到酒店后,又在厨房顺了瓶白酒,取了一些香灰和井水才回了房间。 下午五点多,在外面玩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后,班长便开始组织大家准备今晚的食物。 我们依旧是分成了六个烧烤小组,我、魏烁、卿雨还有五个同学分了一个小组。之所以我这组的人多,自然是被我的手艺吸引来的,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们选择过来,自然蹭吃的成分多,辛苦的就只有我。 经过了这两天的相处,同学们也没那么见外了。我这组一开始只是八个人,后来又来几个脸皮厚的同学。 我几乎成了烧烤摊的老板,还是不收钱的那种,幸亏卿雨帮点小忙忙,不然,我忙半个晚上连一串热乎韭菜都吃不到。 今晚是最后一晚,但我并不担心那两夫妻会给我们下药,将我们放倒,这样弄出的动静太大了,这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想要的是置身事外,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他们的目的。 至于单独对我下药,我也不是很担心,大伙都在一起吃喝,他想下药也没那么容易,而且我还提防着呢。 到了后半场,大伙都是有说有笑的,比刚来的时候要融洽了许多。班里的“二流子”张猛,对男生也友善了许多。 为什么只说对男生友善?因为平时他对女生,尤其是漂亮的女生,一直都很友善。 八点多的时候,我借尿遁离开了烧烤场,带好了家伙摸到了圈养着公鸡的地方。 尽管我用食物诱骗,准备充足,也费了很大的劲才抓到了唯一的那只公鸡。虽然折腾出了不小的声音,但鸡舍距离大伙比较远,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先是给公鸡做了一下心理辅导,然后又给它普及了一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最后我才割开了它的脖子放血。 有了昨天的经验,这次放血很是顺手,血都没洒几滴。 放完了血,我按昨天的方法进行处理后,才挖了个坑,把为了正义付出生命的公鸡给埋了。 做完这些,我摸回房间放好了东西后,才又回到了烧烤场。 晚上十点左右,烧烤也到了尾声,但大伙依旧兴致勃勃。在几个同学的联名提一下,大伙决定洗漱完到一楼的餐厅集合,一起玩真心话游戏。 听到这个安排,原本有些困乏的魏烁,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他带来的“东西”虽然用不到了,但是趁机跟女同学拉近关系,为以后做准备还是有可能的。 其他人同意的原因很简单。一是明天就要回去了,趁还有时间,大伙都想多玩一下。二就是八卦好奇,是人都想知道别人的秘密。 也许还有第三个原因,就是有些人想趁机表白,或者对心仪的对象进行摸底,就像魏烁这样。 这个提议,一开始我想反对来着,毕竟觉一堆人在一起,要是那东西出现,可能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不过,转念一想便同意了。 聚在一起这样也有好处,至少我不用担心那东西瞒着我,偷偷去对其他人下手。虽然它今晚来报复我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得防它不按常理出牌。 说不定,大家聚在一起,阳气重,那东西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还能一直玩到天亮,那最好不过了。 当然,这种可能,我并不抱什么希望。 快十一点的时候,烧烤活动结束,大伙便回去洗漱了。 我洗漱完,用柳叶给自己开了灵眼,这才下楼。 餐厅很大,我们人也不少。我们将桌子拼在了一起,围坐起来后,显得有些拥挤,座位明显不够。 我、卿雨和两个同学对这个游戏不感冒,并不想参与,见状连忙提议退出。 位置确实不够,所以班长也没说什么,就让我们旁观做裁判。 游戏规则很简单。 拿四副扑克牌,里面放大小鬼牌各一张,将这些牌平均发给每个人。然后每个人轮流从旁边的人手上抽一张,十分钟暂停一次。 暂停时,拥有大鬼牌的人,可以向拥有对应小鬼的人提出一个问题。对方必须诚实回答,或者要求对方讲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讲述的秘密,还必须得到三分之一的人认可才算过关。 如果拥有小鬼牌的人被人识破了谎言,则识破谎言的人下一局将拥有大鬼牌,小鬼牌依旧留在说谎言的同学手上,并且得重新接受别人的提问。 班长讲解完规则后,大家都没意见,直接就开始了游戏。 班长的舅舅和舅妈听到动静下楼,见我们在餐厅玩游戏,提醒了我们不要玩那么晚后,便离开了。 游戏第一轮,魏烁很幸运地拿到了大鬼牌,见拿到与他对应小鬼牌的则是刑轩,他一下子整个人就精神了。 魏烁直切主题。 “刑轩,你觉得我这个人怎样?” 其实魏烁这个问题还是要脸的,至少没有直接问,你喜不喜欢我。 刑轩笑着答道。 “嗯~我觉得你这个人挺不错的,是个好人。” “啪”一张好人卡无情地甩在了魏烁的脸上。 其他同学听了刑轩的回答,顿时哄堂大笑。 “魏烁,好人卡收好咯,别弄丢了,免得刑轩又要重新给你发。” “我听说你这两天收了不少好人卡啊,集齐七张没?可以试试能不能召唤个女朋友。” 一些偷偷打着刑轩主意的男同学,纷纷开口揶揄。 要是被取笑的人是我,肯定想找个洞钻进去,可魏烁不一样,压根就当没听到似的,似乎收了张好人卡还有些得意。 “你干嘛找虐,还不如问一下她的三围,那不比找虐有意思吗?好人卡打脸疼不疼?”我在身后也忍不住对魏烁低声说道。 “还好,还好,至少不是张坏人卡。还有,三围这种东西,我一看就知道,干嘛还问。” 魏烁的回答,一下子就噎得我无语了。 我暗暗竖起了拇指,对他的技能表示佩服,不愧是老司机。 除了留意着游戏外,我也在留意着周围,但长时间地睁着眼,会让眼睛变得很干涩,只好长时间闭眼休息,偶尔才睁开一会。 …… 几轮游戏下来,我听到了不少的八卦和秘密。个别同学也借机向倾心的对象,暗送秋波,拐弯抹角地试探着。 已经一点了,一切如常。 那些说了真心话的,心有不甘,都想听听别人的真心话,那些没说过的,听了别人的秘密更是兴奋不已,想听更多,所以,游戏里的同学玩起来也越发起劲。 积极归积极,但时间毕竟有些晚了,一些同学早有了困意,只是强打着精神。 刚刚张猛就忍不住,去洗手间洗脸去了,临时交给其他同学顶替。 “张猛怎么去了那么久?不就是上个厕所,顺便洗个脸吗?都十几分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顶替张猛的同学,看着自己手中的小鬼牌,心急如焚。要是张猛没回来,时间一到,就得他说真心话了。 “可能肾不好,现在还在酝酿呢。”一名与张猛相熟的同学笑着调侃道。 我睁开酸涩的双眼,往酒店门口旁边的卫生间望去。 我坐的位置,是特意挑的,不仅能看到餐厅里的每一个人,也能看到一楼的卫生间。 此时,卫生间正亮着灯,门也是开着的,半个厕所我都看得到,里面并没有看到人。 难道他回房间上厕所了?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起身去厕所查看。 厕所果真没人,座便器都还没冲,一旁边掉落着一卷手纸。酒店的大门也被人打开了,外面寒风吹进来拂过我的脸,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也顿时精神了。 张猛不会上厕所的时候太困睡着了,被那东西带走了吧? 念头一起,心里就越发不安。 我连把藏在楼梯口的桃木棍和小半瓶鸡血取出,跑到张猛的房间。 门没锁,里面没有人。 我拿着东西出了酒店,往昨晚的地方跑去。 同学们并不知道张猛不见了,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专心玩着游戏,我离开酒店时,也没有他们的注意。 我跑得很快,半分钟就到了昨晚的空地,可是那里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艹,我暗骂一声,它看来也不傻。 这下麻烦了,这里这么大,怎么找啊。要是那东西只是吸食张猛部分的精气还好,要是把张猛吸成人干怎么办? 想到牛叔说过它不会伤我们性命这话,又想起昨晚我殴打它的情景,心里越发焦急。要是它因为记恨我把张猛害了,那我罪过就大了。 我脚步不停,开始以酒店为中心,向四周寻找。幸亏今晚的月亮足够的亮,加上灵眼对夜视也有帮助,周围能见度不低,不然寻找起来将更加的困难。 我喘着气快速的奔跑,同时往四周张望。 大约寻找了一刻钟,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在小树林里发现了他们,看样子张猛也只是刚被带了过来。 我松了一口气,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向他们靠近。 那东西,跟我昨晚看到的好像没什么变化,似乎昨晚的鸡血对她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走进些后,我发现,她的身子已经没有昨晚那般凝实了,看起来要通透了许多。 张猛呆呆地站在那女人面前。 “刑轩,我喜欢你很久了。这里没人,我们开始吧。”张猛突然开口了。 夜里很安静,张猛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我虽然距离十来米,但还是听得很清楚。 他的声音木讷,没有感情。 我有些诧异,定睛细看之下这才发现,张猛跟魏烁前两次的状态有些不一样,他并不是双目紧闭,而是睁着眼的,神色间有些呆滞,不像是梦游,更像是被催眠。 张猛没睡着?那东西是怎么把他带出来的? 难道那东西还能迷惑清醒的人?要是那样的话,怎么我昨晚没事? 我的脑海中猛然蹦出旧书中描述过的一个词。“灵遮眼” 灵遮眼就是一些比较特殊的灵,可以给人制造幻象,用来迷惑意志不坚定的人。 我直接过去会不会也把我迷惑了? 我还在想着对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那女灵已经等不及了,双手捧住张猛的脸,亲上了他。 张猛的身子顿时出现了剧烈的颤抖,比魏烁第一次的反应更加明显、剧烈。 此情此景,已经由不得我多想。 我连忙快步冲了过去,全力一往那女灵的头上劈下。 木棍与空气摩擦,发出呼啸之声,一下子就惊醒了正专注着享受的女灵。 她扭头一看,接着便想要躲开,可我这一棍用了不少力气,速度极快。 她刚做出反应,我的桃木棍已经擦着张猛的脸,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闷哼了一声,然后迅速飘离了我,张猛也随之软到在地,不省人事。 “又是你!”女灵扫了我一眼便认出了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阴森恐怖。 虽然有心理准备灵会说话,但第一次听到,除了觉得有些新奇外,更多的是渗人。 我心里苦涩,警惕地望着她,因为紧张、畏惧,话都有些结巴。 “我…我们明天就走了,你们的事…我我也不会管。今晚你就放过我们吧。” 面色苍白的她听了我这有些哀求的话,冷笑一声。 “呵!放过你们?我原本打算只要男的精气,放过那些女的。可你昨晚伤了我,让我不得不改变主意。今晚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都将成为我恢复实力的补品。” 女灵咬牙切齿地说完后,便桀桀怪笑了起来,同时,她的面容也在笑声中发生了变化。 她的眼睛凹陷,眼眶内黑洞洞的,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了森森白牙,双手指甲也瞬间长了几厘米,模样看起来恐怖至极。 面前的这一幕,吓得我小心脏猛然一跳,身上的汗毛都起来了。 假的,没事的,这是特效,这是特效。我在心里不断地念叨着这几个字,借此缓解恐惧。 女灵怪笑突然停止,紧接着便犹如野兽般扑向了我,修长的指甲朝我而来。 人在危急时刻的时候,要么身体麻木,反应迟钝,要么眼疾手快,爆发出从未有过的灵敏。 此刻,所幸的是,我是后者。 心里的恐惧、紧张在此刻,没有让我寸步难行,相反的,我的精神高度集中,身体的每一根弦几乎都绷紧了。 就在女灵扑向我的刹那,我也一棍朝她砸去,同时侧身躲避。 我以为我的反应和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女灵的速度比也不慢,她那一下,我也仅仅躲过。 躲开的我,后退的同时,连忙摸出口袋的瓶子,拧开瓶盖。 瓶盖我并没有拧死,轻轻一扭,很容易就打开了。 就在这时,女灵又朝我冲了过来。 这次我没有躲,抓着瓶子,就往她的身上甩去。 也不是知道是我的动作太慢,还是女灵吃一堑长一智,早有预料,一半的鸡血被我甩出去后,她一个侧身,只有几滴洒在了她的身上。 几滴鸡血只是让她哼叫一声,便再次朝我袭来。 此刻,她离我太近了。 这次,我的反应没能像之前那般迅速,似乎刚刚的敏捷,只是昙花一现。 我刚后退两步,抬起瓶子准备再次洒鸡血,她就已经一爪子抓在了我的手腕上。 手腕一阵刺痛,手上的小半瓶鸡血脱手落地,我不敢去捡,连忙后退,跟她拉开了距离。 “多管闲事,该死!”她怪笑着,白森森的牙齿格外的渗人。 她没有马上朝我扑来,似乎在等,想看看我还有什么手段。 我趁这空隙低头看了看被她抓伤的右手,外面的袖子完好无缺,但手腕却有种火辣辣,又冰凉刺痛的感觉,很是怪异。 我拉起袖子。 手臂上没有流血,也没有伤口,但我却在上面看到了三道淤青,像是被指甲划伤的。 这就是被灵弄伤的样子吗? 虽然旧书上提过被阴灵抓伤是怎样的,但第一次见到,还是忍不住感到惊奇。 今晚让我惊奇的事太多了… 我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见我没能再使出其他手段,便再次扑了过来。 我虽在查看伤口,但也一直在警惕着她。 她扑过来时,我往侧身一跳,同时左手一棍抽了过去。 她突然一个诡异且非常人能做到的扭身,便躲开了挥出的桃木棍,而且动作都不带刹车的,又向我而来。 我刚跳开,脚都还没站稳,要是像她那样也来个非常人的扭身的话,我的腰都得废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反手一棍又扫了回去。 这次我的动作不快,加上又是左手,她只是一个侧身便轻松躲开,然后又是一爪子抓在了我的左手上。 刺痛让我差点又松开了棍子。 我左手一颤,忍着不适,连忙将棍子换到右手,一棍往她劈去。 我的动作太慢,她又太近。桃木棍刚出手,手腕就被她握住了,动弹不得,接着,她那张恐怖的脸就贴到了我的眼前,然后脖子只感觉一阵的冰凉,也被她另一只手给掐住了。 “男的就是该死!你的精气我不要了,你就在在我面前痛苦地死去吧。”女灵怪笑着说道,话里兴奋无比。 脖子被掐住后,渐渐出现了窒息感。 我的右手又动弹不得,左手使尽全力想去掰开她的手,可她那只冰冷的手触感像是棉花,却结实得跟铁钳似的,纹丝未动。 求生的本能,让我的脚胡乱地往她身上踢着,左手也是胡乱地抓着,但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我的手脚就好像碰到了棉花一般,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丝毫没能让她的手有所松动。 渐渐地,强烈的窒息感让我感觉她的手,似乎要把我冻僵一般,脖子好像都要被她掐碎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也在一点点地开始发胀、麻木。 麻木的双手失去了力气,桃木棍也随之滑落。 “哈哈哈……死吧!死吧!” 眼前的女灵笑得越发狰狞,耳边都是她兴奋的怪笑。 此刻,我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又过了几秒还是几十秒秒,在我看来是那么的短暂。面前那狰狞而扭曲的面孔和地上不省人事的张猛,开始在我视线中模糊。 我要被掐死了吗?死了也好啊,这世界也挺无聊的,并没有小时候向往的那么精彩,连个喜欢我的女孩都没有,呵呵…这时候我怎么想这个。 哎…,要是我死了,会有人知道我为何而死吗?会有人帮我抓到这个“凶手”吗?有多少人会为我难过呢?我又能被他们在记忆里存放多久?爸、妈! 一阵胡思乱想过后,脑海中陡然间浮现出了父母每日辛劳的模样,想起了父亲半夜冒着大雨背着我去看医院的情景。 他们就我一个孩子,如果我就这样死在这里,他们会很难过吧?往后的日子,他们没了依靠该怎么办?痛不欲生、郁郁而终吗?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照顾着我,好不容易我长大些了,却还没来得及孝顺他们就要离开这世界了吗? ……无数个念头从我脑海中掠过。 我好不甘,好不愿啊。我还想活着,我不想死。我不想就这样死了,我好像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还有以前没在意的人在等我! 念头及此,我浑浊的大脑恢复了些许清明。 我吃力地睁开胀痛的双眼,我都能感觉到沉重的眼皮在颤抖,眼前是女灵那兴奋地嘴脸。 我缓缓张开口,接着鼓起全身的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用力往舌尖一咬。 疼痛瞬间让我神智又清醒了不少,一股血腥味涌入鼻腔,血腥的液体溢出嘴角,顺着嘴角滑落。 接着,面前面容狰狞的女灵,怪叫一声,突然就松了掐住我脖子的手。 得以喘息的我,像是在水中憋坏的人,冒出头后,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大口地吸了一口气。 我这一大口气涌入喉咙和肺部,被刺激得生疼,但也因为这样,我神智又多了几分清明,身体也恢复了一似气力。 女灵的手腕被我舌尖流出的血沾染到,右手正冒着丝丝黑气。 那滴鲜血,对她来说似乎像是烙铁般。 她拼命地甩动右手,试图将滴落的血液甩掉,可却是徒劳。 传说活人身上有三盏阳火,而舌尖血就是被活人身上的眉心阳火所蕴养过且积累在舌尖的,所以舌尖血对妖邪有着极大的克制。 我喘了两口气后,没有继续享受这美妙绝伦的氧气,而是提起一口气,将口中流出来的混着舌尖血的唾液,往女灵身上喷去。 女灵离我非常的近,而且此时她正被右手沾染的的舌尖血分了神,等她注意到我的动作时,已经晚了。 大部分的血液和唾液,都喷洒在了她的身上。她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身上一股股淡淡的黑气,离立刻从她的身上飘散而出。 此刻她的模样看起来极其痛苦,叫声比昨晚泼她一身鸡血时还要凄厉几分。 吐出这口血后,我全身也软了下来,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喘气。 “咳咳……” 我的肺好像都要咳出来一般,一些唾液和血液随着我的咳嗽都喷到了地上,看着有些浪费。 这个状态,我只是维持了一会,身体有了些力气后,便快速起身,捡起地上的瓶子。 瓶子掉到地上,里的鸡血已经洒出去了不少,如今瓶子里只剩下二三十毫升的样子。 一阵剧痛之后的女灵,此刻已经不再尖声哀嚎,身上的黑气依旧冒着,整个身子在颤抖,痛苦**着。 看到她这样子,恐怕用不了多久,她便能缓过来,到时候,我又不知道是何下场。 我捡起桃木棍,将瓶子里仅剩不多的鸡血都淋在了桃木棍上,接着,我又将口中新流出的一点血沫吐在了桃木棍上。 我快步走到她的身旁,举起沾满血液的桃木棍,狠狠地往她身上抽去。 她看到了我的动作,想要躲,却是有心无力。 原本就要缓过来的女灵,被我这一棍抽到,顿时再次发出一声怪叫。 怜香惜玉、同情等一切形容男人美好品德的词语,我早就抛在了后脑。 我不顾地上她的怪叫和挣扎,用尽全力不断地挥舞着桃木棍,试图把刚刚我受到的痛苦十倍百倍地还给她。 我右手打累了,就换左手,不知道挥打了多少下,气力渐渐不支,手臂酸软,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此刻,地上的女灵声音已经很虚弱,也已经不再挣扎,只是蜷缩着身子在地上颤抖着,身躯也变得更加虚幻,就跟海里的水母一般透明。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又打十几下,最后没了气力,不得不停了下来。我背靠一棵树大口地喘着气,拿着桃木棍的手臂微颤着,身体的脱力感,脖子、胸腔的不适,让我相当难受。 我没有忘记警惕她,视线依旧停留在地上她的身上。 她狰狞恐怖的面容,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恢复了惨白的面孔。 灵的命门在眉心和胸口。 刚刚我曾想过干脆用桃木棍洞穿它的命门,尽管理智告诉我,应该这样做,但最后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安静下来,我望着地上虚幻的女灵,心里又开始了挣扎,犹豫着要不要趁现在杀了她,一了百了。 可是,她现在这样子,已经十分虚弱,短期内应该已经伤害不了我们了。 我不忍心,毕竟她看起来也是人模人样的,但我又担心,担心她恢复了,会找到我报仇,或者有去祸害别人。 该怎么办? 用桃木棍洞穿了它的命门吗?这样的话,她就会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别说做不了灵了,连再世为人、为阿猫阿狗的机会都没了。 没有标准答案的选择题真的好难啊! 一会后,我的气力又恢复了一些,可我依旧犹豫。 地上的女灵虚幻的身子也已经不再颤抖,她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望着被树叶遮挡了大半的夜空,似乎并没有起身和我拼命的意思。 我握着木棍警惕着,也没有再冲上去一顿乱打。 要是再来一次那样的乱打,就算不对着她的命门,她照样受不了,只有魂飞魄散的份了吧。 我沉吟了片刻,最后决定再打它一顿。 当然,这不是要把她打得魂飞魄散,而是想尽量再削弱她,这样会保险一点。 第七章:林婉 发酸脱力的手,紧了紧桃木棍,准备上前。 这时地上躺着的女灵缓缓转头看向了我,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此刻她的面容恢复了人样,这个笑容不再像刚刚那么恐怖、渗人,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凄婉。 她声音温和地说。“谢谢你。我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若不是你,不知道我还要害死多少人。” 我停下动作握紧了桃木棍,依旧警惕地望着她,没有搭话。 她又笑了笑,依旧躺在地上,似乎这样躺着就能让她感到轻松。 “别怕,我现在恢复了理智,不会再伤害你,也伤害不了你了。” 灵受到执念或怨念,又或这两者的共同影响,性情、理智和行为都不似常人,凭执念、怨念行事。 综合旧书的故事,若是把执念和怨念来分个善恶的话。我觉得怨念极大多数都是恶,而执念比较中性,可善可恶。 我清楚地记得旧书中这样的一个故事。 一位下水去救溺水儿子的父亲,最后溺死在了水里。生前救人的执念,让他的魂魄留在了阳间。 此后,一旦有人在附近落水,他会被执念驱使将人救起,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遇到了一个道士,这才解脱了他。 有些扯远了。 之前从她身上冒出的那些丝丝黑气,应该就是旧书中提过,由执念、怨念形成的阴煞之气,就是它蒙蔽、侵蚀了她原本的心智吧。 那旧书好像真的不一般啊… 旧书中描述的道士,可以用符咒将阴煞之气从灵身上驱除,让他们恢复理智、本性面对自己的怨念、执念。可我用的只是粗糙的民间驱灵手段,只能把他暂时打散驱离她的身体而已,治标不治本,并不是真正的驱除,阴煞之气早晚会再次凝聚,将她的心智蒙蔽,失去自我。 举个不恰当的比喻。 怨念、执念假设是干柴,那么干柴燃烧产生的火焰就是阴煞之气。 道家的符咒就像强效阻燃剂一样,将火焰一点点地扑灭,而被扑灭后的干柴虽还在,但再也无法燃烧。 而我用民间驱灵的手段,只是暂时将火扑灭而已,火星还在,迟早都会再燃起火来。 这里顺道说一下佛家是怎么对付它们的,这些都是我后来了解多了才知道的。 佛家的方式简单地说是先治标后除本。他们将干柴上的火焰扑灭后,再把干柴(执念、怨念)也一点点抹掉,让火焰(阴煞之气)再也无法产生。这样做最彻底,也最麻烦。 有些度灵的意思… 是不是没听明白?那很正常,不然我怎么说这是不恰当的比喻。 又扯远了,赶紧把故事主线拉回来…… 旧书中对于阴煞之气的描述并不详细,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她能保持理智多久,又会什么时候再次被控制,所以,尽管她看起来奄奄一息、弱不禁风了,我也必须保持警惕。 何况,我的状态现在也好不到哪去。想到刚刚我点被她给掐死,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你跟那两夫妻是一伙的吗?”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开口说点什么。 “算是吧,那个我需要一些少年的清纯精气恢复实力。以前那个我的实力,比昨天还要强很多很多。” 她回答得没有丝毫迟疑,说到最后,还看了看我,似乎提醒我的运气有多好。 “那个我跟那对夫妻有交易。答应那对夫妻,他们只要找十几个少年过来,让那个我恢复一些实力后,就会帮他们做一些事。” 听到她说到昨晚她的实力远不如以前时,我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有些后怕。 昨晚我打了她一顿后,今晚的她还如此厉害,速度、反应远不是常人能比。那以前的她,到底有多厉害?那些鸡血、舌尖血,对以前的她又会起到多少的作用? 后怕完之后,我又有些好奇了。 听她说以前这么厉害,那现在又怎么成了这样?她又是不是那个梦春女呢? “你是梦春女吗?”我想了想后,又问道,反正她现在看起来是有问必答。 她出乎我意料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那是你们对那个我的称呼吗?” 听到她的回答,我也很疑惑。 “如果那不是梦春女,那你为什么要吸我们的精气,还让我同学做那些梦?” “以前,只要是被那个我选中的人,都不会放过。不管男女老少,精气都是那个我的补品,可以让她变得更强大。当然,少年的精气才是最纯粹的,尤其是他们在做那种梦时,精气最为浓郁、精纯。这样的精气对那个受伤的我来说,更是大补,所以那个我才会用这些小手段。”她说 她一开始,就把现在的自己和之前的自己区分了开来。话语里常常用“那个我”来代替之前的自己,似乎之前的她,就不是她一般。也许,这是因为她十分排斥以前的她吧。 “幸亏有你在,不然昨晚,可能会有很多人会因为精气枯竭,死在那个我的手上,说不定那女孩也得死几个。”女灵说到这,有些苦涩地笑着。 听到她这话,我心里一惊,同时也很不理解他这话。 “我听那两夫妻说,不会弄出人命的。可我听你的意思,若是我不阻止你,你会害死我们?” “十之八九吧。毕竟你们的命在那个我眼里并不算什么,尤其是男的。”她说着,神情里多了几分哀伤。 “你不是答应那两夫妻,不会害我们性命吗?”我说 她又笑一声。“那又怎么样,就算把你们都害了,那么多人命。你以为那两夫妻敢把实情说出来吗?人性的丑恶,我见多了。更何况,他们说了,又有多少人信,最后还不是惹了一身的麻烦?!” 我背后出了冷汗,后怕不已。 “要是,你不在乎我们的性命,那为什么第一天晚上,你没有吸干净那个男孩的精气?” “那个我倒是想,可她的实力受损严重,没办法一下子吸取那么多的精纯精气,而且第一晚的那个少年,他的精气比常人还要浓郁纯粹。也就是他的精气,让那个我一下子就恢复了不少实力,所以我才说昨天晚上,要不是你阻止,很多人很可能都会死。“ 我还在因她的话而后怕时,已经沉默了片刻的女灵,突然撑着虚幻的身体,缓缓坐了起来。 尽管她看起来依旧十分的虚弱,但我还是提高了警惕,握紧了手中桃木棍。 “想听一下我的故事吗?”她突然开口说道。 讲故事?这么老土的情节? 我动了动身子,发现依旧乏力酸软,又看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但胸口平缓起伏的张猛,稍微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除了有些八卦外,主要也是因为我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尤其了手臂,虽然我还提着木棍,但其实酸软无力。 当然,上去再打她十几下还是可以的,可我面对这样的她,已经有些下不去手了。 此刻,她看起来只是一个身体透明、面容苍白得有些怪异,模样只有二十来岁清秀的女子,与之前那副狰狞恐怖,欠抽的模样相比,已经判若两人,就像是一个被投影出来病殃殃的女人。 当然,我之所以同意,主要是现在的她十分的虚弱,短期内是根本无法恢复的,就算她有什么异动,想再攻击我,我也不担心,反而喜闻乐见。 这样我就可以迈过心理线,顺理成章的杀了她,也不会觉得内疚不安。 其实吧,我现在心里很复杂,想放她,又想除掉她。尽管想到她刚刚差点要了我的命,也无法狠下心来。 所以,我需要一个理由,杀她的理由,或者放她的理由。听她故事,是为了积攒体力,也是为了找理由。 …… 她双手抱膝,坐在地上 ,背靠一棵树,沉吟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半晌才开口向我讲述起她的故事。 她的本名叫林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家庭条件还可以,但她有一个嗜酒如命的父亲。 她说,小时候,只要她父亲一喝醉了酒,便动不动就打骂她的母亲。每一次,都是以她母亲鼻青脸肿而结束。 那还是一个封建的年代,尽管他父亲一喝醉就便对她母亲拳脚相向,她母亲也没有真正地离开,而是一直选择忍让。 直到有一次,他父亲又喝醉了酒,再次对母亲拳脚相向。 那年,她十岁了,也懂事了,眼看母亲又被打,虽然害怕,但还是上去求情了。 他父亲并没有因一个小女孩而停手,尽管那是他的女儿,反倒连对自己的女儿也动了手。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母亲见状,死死地护着林婉,第一次开始试图反抗她的父亲。 林婉母亲的行为,再次激起了父亲的怒火,下起手来更重了,没有丝毫的克制。 这一次林婉母亲的倒下,再也没能像以前那般坚强地起来。躺在床上熬了两天的母亲,对着床头的小林婉,留下一行清泪后,便撒手人寰。 母亲死后,林婉以为他父亲会愧疚、后悔,可这最终也只是她的奢望。从此,她父亲醉酒后的施暴对象,变成了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她想逃离这个家,但她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 幸好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孩,叫林中。他是一个孤儿,正是他让林婉在地狱里得以喘气,坚强。 林婉十七岁那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她有能力,也有勇气逃离地狱时,他的父亲也死在了酒坛里。 林婉有一手好的裁缝本领,在她20岁的时候,靠着她的本领和他青梅竹马的男孩子(林中)在城里开了家裁缝店。 十几年的相处,两人关系极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林中曾经多次向林婉儿示爱求婚,但每次也让林婉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的遭遇。她迈不过这道坎,所以一直选择逃避。 林中没有放弃,一直陪在林婉身边,默默地努力着。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后,林婉被林中的坚持打动了,深思熟虑后,最终决定嫁给那个一直想嫁却不敢嫁的男人。 婚后的一两年内,两人的生活还算美满,裁缝店也做得有声有色,只是男人不知何时沾上了赌博,这让美满的生活有了些瑕疵。 尽管林婉知道男人只是小赌,对他们的生活影响不大,但她依旧对此十分不喜,两人时常因此起些小争执,每次都在男人保证下而结束。 日子一天天过去,男人的保证,就跟放屁一般。 林婉发现男人的赌瘾越来越大,两人好几次为此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一天早上,男人突然温柔地向林婉为昨日的争吵而道歉。 他们虽然经常吵架,但林婉依然很爱他、在乎他,所以听了男人的道歉后,自然心中欢喜。接着,男人又告诉林婉,说他在城东接了一笔好生意,有人订了一件衣裳,那人急着要,所以多付了一半的钱,要求赶在天黑前做好送过去。 林婉没有多想,心里只有对男人态度转变的欢喜。 林婉在太阳要下山时,做好了衣裳后,便想让男人送过去,毕竟城东太远。 可是见到男人在为她下厨,为他准备许多她喜欢的饭菜,于是她决定自己送过去。 林婉按照自己丈夫给的地址,在天刚黑下来便找到了客户住的地方,在一条深巷的尽头。 她敲开屋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她认识面前的汉子,好像叫龙哥,是城里的恶霸。以前林中欠过他的赌债,来过店铺几次。那时候,每次龙哥看她的眼神,都让清丽貌美的林婉很不舒服。 林婉回过神来,心中有些不安,想赶紧确认一下地址有没有错,就马上离开。 可她刚问出来,就被龙哥和后面出来的两个小弟强行拉进了屋。 她心里很害怕,但还是强作镇定,告诉龙哥,说她的丈夫知道自己来这里。 意思很明白,就是在提醒龙哥,想让他有所忌惮。 没想到,龙哥听了林婉这话,却是哈哈大笑。龙哥直言告诉林婉,之所以她和他们会在这里,都是林婉丈夫的安排。 龙哥也毫不避讳地告诉了林婉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丈夫欠了龙哥很多的赌债,而龙哥也早就看上了林婉。于是,龙哥跟他的丈夫两人商量后,决定用林婉的一夜来抵掉那些赌债。 龙哥还拿出了欠条,试图用言语劝说林婉就范。 尽管上面的字迹刺痛了林婉,但她并没有完全相信,也没有就范顺从的意思。 龙哥见林婉不为所动,最后龙哥抛出了一件让林婉震惊的事。 半年前,裁缝店失窃案,让她失去全部积蓄,这事也是自己和他的丈夫密谋的,为的也是还赌债。 林婉原本还抱着这都是谎言的念头,可当龙哥拿出一只黄金发钗时,唯一的信心顿时奔溃了。 那是失窃的物品之一,曾是林中送她的定情信物,是她最喜欢的饰品。 龙哥让林婉奔溃了,但却没有让她顺从。 肉到嘴边了,哪有不吃的道理,最后,龙哥只能选择最不想的方式,霸王硬上弓。 他将准备好的药,让两个手下灌进了林婉的嘴里。很快,林婉便四肢无力,连叫唤都不行。 …… 半个时辰后,龙哥穿好了衣服,坐在床头,品着酒,端详了许久一丝不挂的林婉,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林婉虽然四肢无力,但神智却是清醒得很。 此刻,她的眼泪已经流干,眼中满是羞耻和愤恨,死死地盯着龙哥,恨不得用眼神杀了这个玷污她的男人。 龙哥对此视若无睹,和林婉说了几句话后,又贪婪地看了林婉好一会,这才不舍地离开。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林婉逐渐恢复了力气,穿上衣服,魂不守舍地离开了。 犹如行尸走肉的林婉,回到了裁缝店。 饭桌前喝着小酒,脸颊泛红的男人,见到面如死灰,头发蓬乱的林婉,便上前关切地问道。 “婉儿,你没事吧?” 林婉没有回答,抬头望着男人,空洞的眼中,除了悲戚,更多的是愤恨。 爱的越深,恨的时候也越深。 这句话用来形容那时的林婉,最适合不过。 男人全当做没看到,依旧语气关切地说。 “婉儿,菜都凉了,赶紧坐下来吃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林婉木木地坐了下来,但并没有动筷,而是冰冷的问道。 “你用了我还赌债,是吗?” 男人也坐了下来,喝了口杯中酒,沉默了半晌后,似乎也有了底气。 “林婉,我没办法。如果我不这样做,他们会打断我手脚的,而你只要陪他一晚,我的赌债就不用还了。十两金子啊,这…这不是很划算吗?” 林中的模样此刻看起来有些癫狂… 那时候的女子对自己的贞洁十分重视,远不是如今能比,所以,男人的回答一下子刺痛了林婉的心。 林婉看着这个相识十几年,自己以为很了解的男人,良久,苦笑了一声。 “林中,我是你妻子,你竟然为了十两金子,就这样对我,任由别的男人污辱我?!” “婉儿,你是我妻子,为我付出一点,这…这不是很应该吗?只要你陪龙哥一晚,我的债就清了,这样,我们就又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这不是很好吗?” 既然两人话已至此,男人说出这番话时,也是理直气壮。 林婉冷冷地盯着男人道。 “林中,我们回不去了。” 男人听到这话,眉头紧皱,又默默地喝了两杯酒后,才说。 “婉儿, 既然事已至此,我有个想法想跟你说。” 林婉没有说话,死灰般的目光,盯着男人,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 “婉儿。你现在正是年轻貌美的时候,在城里很多人都说你是裁缝西施,难得的美人。我们生意这么好,不都是那些人试图讨好你,与你接触,这才找我们做衣裳的吗?既然他们对你有好感,那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只要陪一个有钱人一晚,赚到的钱,也比我们辛苦干一个月赚的还多。这样……” “啪”。男人正说得兴奋,脸上突然就被忍无可忍的林婉狠狠扇了一巴掌。 “林中,你是不是男人!这么多年,我真是瞎了眼了!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林婉愤恨地骂道。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巴掌打懵了,回过神来后,火气也蹭的一下冒了出来,也是一巴掌甩在了林婉的脸上。 “林婉!这些年我赌博花了你这么多钱,你早就觉得我没用,早就想找别的男人了吧!别以为我是傻子!看你对那些来做衣裳的男人笑脸相迎、娇声细语,我就知道!既然如此,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你帮我赚二十两金子,或者你找个相好,给我二十两金子就可以,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男人狰狞的咆哮,口中的酒气浓郁。那模样,跟林婉以前所认识的男人完全判若两人! 林婉平时对客人笑脸相迎,轻声细语,这不都是为了生意,为了这个家吗?这本是正常的事,可如今看在这男人的眼里,却是犹如献媚,如此不堪?! 此刻,林婉心中满是悲愤。 十几年的家暴地狱,她好不容易离开了,接着,又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嫁给了面前的男人,以为从此就能幸福下去。可万万没想到,只是几年的光阴,她的幸福梦就破碎了,而且还碎得如此彻底。 看着面前这狰狞的男人,林婉想起了她的父亲,也想起了丈夫以前的种种誓言。 只是一瞬间,林婉对面男人的爱意,荡然无存,心中只剩下愤恨,恨这个男人,也恨自己的有眼无珠。 想起面前这面孔狰狞的男人,以前的种种誓言,此刻,林婉对面男人的爱意,瞬间荡然无存,心中只剩下愤恨,恨这个男人,也恨自己的有眼无珠。 林婉愤恨地看了男人一眼,便到房间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这个该死的男人,离开这个家。 男人见到林婉收拾东西要走,酒气、火气顿时涌上了头,冲上去对着林婉又是一巴掌。 “想走!我就说嘛!你果然在外面已经准备了男人。好啊,既然你不想给我赚钱,那你也别想走!” 林婉放弃了继续收拾东西,想就这样离开,可还没走出家门,就被男人拉了回来。 “你休想出去找你的男人!” 男人说着,就又是一巴掌,随后就是对林婉拳打脚踢。 赌博、酒精、无能,让这个平时看起来的好好先生,变成了一个魔鬼。 这一幕刺激到了林婉的内心。 她从小就被家暴,每次她都想着反抗她的父亲,但是年幼的她没有胆量,也没有实力,而此时的她却完全不同,心中并没有多少害怕,更多的是对这男人的愤恨,于是她反抗了。 难以想象。 林婉虽然是个弱女子,但在此刻动起手来,男人却没占到多少便宜。林婉似乎要把十几年对父亲的不满、愤恨,在此刻都发泄出来。 男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眼看占不到便宜,便随手抓起一旁的剪刀。 两人一边扭打,一边争夺锋锐的剪刀。 突然。男人的动作一滞!然后他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半截锋锐的剪刀,扎进了男人的胸口,溢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林婉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胸口上的剪刀。 男人抚着胸口,大口喘息了几下,便躺倒在地,渐渐没了声息。 这时,林婉才回过神来,焦急地去查看男人的情况,但男人已经死了,不再动弹。 听到打斗声的邻居,报了官,带走了有些魂不守舍的林婉。 冷静下来的林婉对丈夫人的死,没有痛不欲生的懊悔,只是有些悲戚而已。 这并不是她铁石心肠,相反她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 如果说她被龙哥糟蹋后,她对自己的丈夫还存有希望,那当她的丈夫对她说出那些不堪的话,并且拳脚相向时,她就恨上了那个男人。 当初的爱有多深,那时的恨就有多深。 林婉觉得很可笑。 离开地狱后,原本是充满的一生,却毁在了那个曾经给她希望的男人。 …… 男人的死,证据确凿,林婉也没有做多余的辩解,很快,她就被送入了监牢。 林婉以为这一生都尘埃落定了,余生就在牢狱内老死。她觉得这样也不错,可事情往往就是不尽人意。 林婉样貌其实很不错。 虽然她现在是阴灵,但我也能多多少少看出她生前样貌的不俗。就算放在如今都肯定是个美人,更别说是那个年代了。 不施粉黛的林婉,不论是在身材还是相貌上,在那个年代都要比大多数精心打扮的女子出众。 尽管身陷囹圄,她的美貌也并没有衰减多少,反倒与牢狱中的其他女子相衬之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林婉没想到因为她的美貌,在她刚进牢房的第一天,就被那些别有用心的狱卒盯上了。 那个牢狱内漂亮女人,可没一人躲得过他们的毒手。 果然,当天晚上,几名狱卒的手,就伸向了林婉。 林婉根本就没想过到了牢房内,自己还会遭遇这些事。 她被几个狱卒带到了一个房间后,她再次经历了不愿再经历一次的事,而且这次她经历了几次,这让她生不如死。 她父亲死后,愿以为自己脱离的地狱,没想到又掉进了另一个地狱,而如今她再次掉入了新的地狱。 几个月过去了,林婉几乎每天都要经历非人的过程。她没有像牢狱内的一些女人那般适应,她也适应不了,痛苦、折磨让她都快疯了。 她试图反抗过,也试图逃走过,可却是徒劳。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也越发痛恨男人。痛恨那个暴戾的父亲,痛恨出卖她的丈夫,更痛恨这些犹如恶魔般的狱卒。 她的这一生,都毁在了男人的手上。 被折磨得要发疯的她,无路可走,只能每天都在心里诅咒他们,诅咒带她下地狱的男人。 一天夜里,林婉再也承受不住,心怀着对那些狱卒和男人的满腔怨恨,在狱卒为她准备的牢房内,用手指扯开了她脖颈的大动脉。 林婉死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像老人讲的灵异故事那般,变成厉灵,报复这些狱卒,报复男人。 她的愿望成真了。 生前积下的怨念,让她变成了灵留在了阳间,但也让她失去了心智,这是她所没有预料到的。 当天深夜,成为阴灵的她杀了牢狱之内的所有狱卒,并且吸收了他们的精气,也不管当中有没有不曾折磨过她的人。 这些狱卒的精气,若是她心智还在,肯定不屑。 可她失去自我了,被怨气执念控制的她成了厉灵后,就像是一个瘾君子,而那些精气像是对她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毒品。 杀了那些狱卒后,被怨念控制的林婉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游荡在城里,寻找着她新的目标。 她游荡在城里,仅一个月时间,就有上百名男人死在了她的手上,同时她也变得更强大了。 这一切,林婉自己都看在眼里,善良的她后悔了,试图收手,但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 那时的她,就像有着双重人格的阴灵,一个对男人充满怨恨,一个对男人痛恨,但却是明理善良,而那个怨恨男人的人格异常强大,一直在主导着她的行为。像是瘾君子无法拒绝吸食毒品,却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吸食,清楚毒品的危害。 她这样一直维持了很久,直到她要杀害了一名富贾时,遇到放置家中的一块玉质佛牌,这才结束。 尽管那时林婉的阴灵,道行已经很是不凡,但那玉牌的吸力她却难以抵抗,一下子就被吸入了其中。 她进入佛牌后,并没有魂飞魄散,但是她的道行和怨念形成的阴煞之气在被佛牌一点点地不断消磨,只是速度很慢。 依旧被怨恨操控、主导的林婉,并没有坐以待毙,每日都在抵抗,都在试图逃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发现佛牌的束缚越来越弱,在她的两魂七魄能短时间离开佛牌时,就看到了牛叔。 林婉被佛牌消磨了不知道多少年,但怨念、阴煞之气依然存在占据着她的心智。 她看到牛叔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把他的精气吸食干净,但没想到牛叔身上带着护身符,这让道行大损的她,不得不暂时打消了念头。 林婉虽然看似出来了,可实际上她的命魂还被困在佛牌中,只有在阴气旺盛的时辰才能出来一段时间,并且离开佛牌的距离也有限制。 林婉要是再继续留下佛牌内,也许再撑几年,佛牌对她的禁锢就会对她彻底失去作用,她就能彻底摆脱。 可被禁锢了无数个岁月的她,重见天日后,再也不愿意多等一刻,里面的日子,对她来说是度日如年。 于是,那个林婉连哄带吓地与郭海的舅舅达成了协议。 只要牛叔为她找来一定数量精气旺盛的少年,帮她恢复一些实力,她就帮班长的舅舅办一些事。 当然,她答应班长的舅舅,并不会害死人,他舅舅这才同意。 郭海的舅舅一开始很害怕,后来想到了泰国的养灵,觉得这也差不多,这才壮起了胆。 她告诉我,之所以要选少年,而不是青年、壮年,是因为少年的精气纯粹,用于恢复她的道行,最快,也最合适。 那个林婉原以为自由指日可待,没想到,魂魄不全,道行受损的她,却遇到了我这个不知死活的菜鸟。 这故事之所以这么长,是我根据林婉她那断断续续的讲述,经过整理、稍加润色的结果。 我看着眼前几近透明的林婉,心生怜悯。对她的遭遇,我无法感同身受,却可以想象、理解。 我沉默了片刻,忍着舌尖的不适,突然无脑地说道。 “你为什么昨晚还要找那个跟我睡一间房的少年?要是你不找他的话,可能我就不会出手了。” 这话里话外,有对她遭遇的同情,也是我让我疑惑的地方。此刻我完全忘了,她说过若是昨晚没有我,可能会死很多人。 “虽然他被吸食过,但他的精气依然比你们任何一个更纯粹、浓郁,对那个我的恢复最有帮助。我说过,要是昨晚你没阻止那个我,那个我吸食了那个少年后,就会至少再吸食掉十几个少年的精气才会罢休,就算他们不死,也会废掉的。”林婉说出这话时,面露庆幸地看着我,似乎我帮了她大忙一般。 我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后,问道。 “佛牌,能消除你的阴煞之气。要是你现在进入佛牌中,它可以阻止你心智再被侵蚀、蒙蔽吗?” 林婉现在的心智虽正常,但是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阴煞之气只是暂时散了,它的根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被打散的阴煞之气,还会死灰复燃,再次让她失去心智。 我现在下不去手,也不想杀她了。 我想着,要是佛牌对阴煞之气有克制的话,那让她先回到佛牌好好待着,然后,我再想办法超度她也好,送她离开也好,不再有后患就行。 林婉摇了摇头。 “现在我能感觉心智又在一点点地被侵蚀,尽管过程还很慢,但我已经能感觉到,那些应该就是你说的阴煞之气吧。在佛牌里的命魂里也还有很多。佛牌对我的作用越来越小了,回到里面,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失去自我。”林婉凄美的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难道没办法了吗?能不能找个东西把你关起来,你先不要回去,然后我再想办法把你超度或者送到阴间地府去之类的?”我问道。 林婉依旧摇了摇头。 “没用的,我的命魂在佛牌里,要是不回去,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灰飞烟灭。要是破坏佛牌试图把命魂放出来,结局也一样,除非有办法将命魂安然从里面取出来,然后将我是困住。别说你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一般的道士和尚,应该也没办法吧?我对这佛牌太了解了。所以现在只有两条路,回到佛牌里重新变成我不想要的样子,或者就在这里烟消云散。”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也没有再说话,抬着头,视线穿过稀疏的林子,望着遥不可及的洁白残月,神情有些木然,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一人一灵陷入了沉默。 不论是出于怜悯还是莫须有的道德,我都已经下不了手了,可又没有办法阻止她再为恶。这让我苦恼不已,比之前犹豫要不要杀她更加的艰难。 要不想办法把她留在外面,让她自生自灭吧?可……这跟杀她有什么区别? “你杀了我吧。”林婉从空中的残月收回了视线,突然幽幽开口道。“趁现在神智还是自己的,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我看着她,苦笑道。“说实话,我有些下不去手了,但又在担心你还会为恶。不如,你想想看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林婉望着我,含笑摇头,只是神色间难掩落寞。 “陈默,是你吗?”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从林子外传来。 我到这熟悉的声音,转头往声音来处看去。 一个女孩,摸样有胆怯地站在林子外,正向我所在的林子里张望。距离有些远,我也看得不清楚,但她的声音我却听得出来,是卿雨。 她怎么会在这?疑惑在脑海中闪过,便就明白。可能是我和张猛离开太久,已经开始有人出来找我们了吧。 没想到是卿雨找到了我,难道是心有灵犀?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臆想着的我,正准备抬手向卿雨示意,眼角余光却瞥见原本坐在地上的林婉,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正张牙舞爪向我扑来… 第八章:离开山庄 这是我第一次跟阴灵打交道,虽然林婉看起来虚弱不堪,可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隐藏手段,所以在眼角余光瞥见那一幕的刹那,我的心脏忍不住一颤,恐惧涌上心头。 难道她这么快又失去了自我吗?不对,刚刚还好好的不可能转眼就变成这样。 难道她之前说的一切和我看到的都是假的,只为了骗我,让我卸下心防?只是瞬间,这些念头在我脑海闪现。 其实,之前我听完她的故事时,就闪过类似的想法,也许是觉得过于杯弓蛇影,或者是出于对她的同情就被我抛到了脑后。 我大意了…但绝不会束手就擒。 我手上一直握着桃木棍,在她扑向我的刹那,念头闪动间,我也已经本能地将桃木棍朝她刺去。 我的速度不快,本以为她会有所防备,能躲过去,但事实是在刹那之后,我感觉手中桃木棍好像捅进了一堆棉花里。眼前是林婉虚幻的胸口,被沾染着血污的木棍穿透的情景。 此刻,她虚幻的身体,插着木棍,离我不到半尺。 看着胸口被桃木棍贯穿的林婉,我没有怜悯,有的只是被戏耍之后的愤怒。 林婉强忍着痛楚,努力挤出一个浅笑。“谢谢你,我的神智快被侵蚀了,只有这样我才能解脱。” 我一鄂? “什么?”我脑子还没转过来,下意识地说道。 “一开始,我以为把男人都杀了就是我想要。可当那个我真的杀了很多人,他们亲人、儿女在为他们痛哭的时候,我后悔了。尽管我依旧怨恨着男人,但我还是后悔了。那些让我痛不欲生的人,我都杀了,不想再伤害其他人,不想再被怨念控制,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哪怕是一刻钟也不想。这么多年了,现在我才觉得是最轻松的。你是个好人,不要自责,这是我的选择…” 说到最后,她虚幻冰凉的身子软倒在我的胸前,只感觉胸前就好像被堆了一团冰凉凉的棉花一般。 刚有这种感觉,眼前林婉透明的身子,便犹如风吹细沙般消散,不到片刻的功夫,她便在我胸前彻底消失了,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似乎她从未出现过。 “她刚刚是在寻死吗?” 缓过神的我,才想明白,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怜悯、惋惜、自责,五味杂陈。 她消失后,刚刚那一切好像都只是我的幻觉一般,似乎林本就不存在,只有我胸前残留的冰凉提醒着我,这一切并不是幻觉。 “你在干嘛啊?怎么我叫你,你不应我?”卿雨不知何时走进了林子,正站在不远处问道。 这一声把还有失神的我唤了回来。 我收起感慨,随口解释道。“哦,我听到了,正准备叫醒张猛回去呢。” 卿雨那明亮的双眼,转向地上的张猛,神情疑惑。 “张猛?他怎么也在这?怎么躺在地上,没事吧?” “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我说 听到这话,卿雨转头打量起了我,只是我感觉眼神有些奇怪。 “你们……” 我扫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猛,又看了看卿雨怪异的眼神,连忙解释道。 “你…你别误会啊,我可跟他没什么,我也是出来找他的,只是比你早些找到而已。我的爱好是正常的。” 卿雨看起紧张的样子,突然展颜一笑。“逗你呢,就算你有这癖好,相信你也不会找张猛的。” 我松了一口气。想想好像不对啊,什么叫我就算有这癖好,也不会找张猛? 我刚又要再解释,卿雨已经蹲在了张猛旁边,用手推了推张猛。 “他怎么在这睡着了啊,把他叫醒回去吧,好几个同学都出来找你们了。” 张猛并没有被卿雨轻推醒。 被卿雨刚才这一打岔,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我刚来这里就看到他这样了,好像是晕过去了,我来试试。”说着,我上前蹲下,直接就给了张猛两嘴巴。 这家伙,我早就看不顺眼了,现在有机会,怎能放过。 张猛脸上被抽了两下后,这才悠悠醒转。 他睁开眼后,是一脸的蒙逼,摸着被打的脸说道。 “哎哟,这是哪啊? 我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这里了。”我说道。 “是啊,张猛。怎么,你也记得你怎么会在这吗?”卿雨疑惑的问道。 张猛饶了饶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我也不记得了,就记得去了厕所。” “不记得就算了。可是上厕所太困睡着了,你梦游了吧。我们快点回去,大家都在担心呢。”我趁机打起马虎眼。 张猛想要起身,但不知是因为刚睡醒,还是之前被吸走了一些精气的缘故,身体疲惫,撑起身子都是颤颤巍巍的。 “陈默,我身子有些软,没什么气力,你来扶一下我。”张猛说这话时,一点都没有请求的意思,更像是命令小弟的语气。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不爽。 你大舅的,老子为了你,差点把命都丢了。现在还想让我扶你?我都还缺人扶呢。 他见我没动静,便眼神不善地瞪着我,想逼迫我顺从。 这手段,在学校很有用,很多人都怕,可惜这里不是学校,我也不吃这一套,想想老子刚刚那么凶猛,还怎么会怕你一个眼神?? “你爱走不走,不走你就在这躺着吧。”我没好气的说完,见卿雨想过去扶张猛,连忙转头和颜悦色地说。 “卿雨,别理他,他不会有事的。我们走吧,去跟大家说找到张猛了,免得他们担心。” 说这话时,心里在想:我比你惨多了,都没让她扶,你也别想。 卿雨看了张猛一眼,见他确实没啥事,便轻“嗯”了一声,也打消了去扶他的念头。 张猛见我阻止了卿雨,想发作凶我几句,但话到嘴上还是忍住了没说。 他借着旁边的树,撑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后,便跟在我们身后,往林子外走去。 “你舌头怎么了?刚刚听你说话好像不利索?”刚出了林子,卿雨便问我。 之前咬了舌头,虽然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但是还是疼,说话时下意识地保护,以至于口齿有些不清。自己听起来还好,别人听起来可就明显多了。 “出来找张猛的时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我胡诌道。 现在,我瞎编都不用打草稿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又遇到了出来找我和张猛的班长和两个同学。 他们看到我们找到张猛,便赶紧打电话通知其他同学回酒店。 回到酒店时,其他几个出去找张猛的男同学也正好回来了。 大家聚在餐厅里,酒店的那两夫妻也在。他俩估计是知道我和张猛不见了,班长就把他们喊了起来。 “你们去哪了?”餐厅的同学们见到我们后,便七嘴八舌地问道。 “我发现张猛不见了,就出去找他了。” 我靠坐在椅子上,身体舒服了许多,又将之前的话说了一遍。 “张猛,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出去也不说一声,手机也不带。”与张猛相熟的男同学有些责怪的问道。 张猛面对这么多关心他的同学,也耍不了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出去了。可能是我上厕所太困睡着了,人也迷糊了吧。” “你不会是梦游吧?”一个女同学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也没发生过。”张猛说。 “哎呀,会不会是阴灵带你出去的?可能前两天我们说灵异故事把它们招过来了?听说山里阴气重最多这种东西了。”一个胆子小,却又喜欢看恐怖电影的女生,不嫌事大地说道。 她身旁的闺蜜,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你要吓死人呀,人不是找到了吗?要是被阴灵带出去,那还会完好无缺地回来?难不成张猛像电影里那样,也变成了阴灵吗?” 几个同学听了这话,下意识扫了张猛一眼,其中一个说道。 “阿梅,你…你也别说了,越说越恐怖。张猛不是有影子吗?你再危言耸听,把我们这些男同学晚上吓得睡不着,可都去找你啊。” 同学听到这话,感觉好笑,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 “别自己吓自己,世上哪有阴灵?现在张猛不是好好的吗?”郭海看了看时间,接着又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游戏就不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发生了这种奇怪的事,这还在怎么睡得着啊。”一名女生道。 “晓丽,等下我洗完澡就去你房间保护你?”魏烁不放过每一个耍流氓的机会。 女生白了魏烁一眼,轻哼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大家都散了吧。要是有阴灵,哪还能让我们开开心心在这玩这么久?牛叔这酒店还敢在这开?”我说着,瞥了一眼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两夫妻,他们此时也正望着我,神色复杂。 我今晚实在太累了,此刻四肢还有些酸软,尤其是双眼,放松下来后,酸涩更加明显了。所以,我说完这番话后,便不再理他们,自己上楼回房间去了。 林婉虽然是死在我的手上,但我并没有因此而过于自责。对她来说,这样也许才是最好的。 回到房间,我连澡都没洗,换了身衣服,倒头就睡。 没了后顾自忧加上又困又累,才闭眼没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似乎是梦见了投胎转世后的林婉。 醒来后,具体细节已经不记得了就记得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她的生活。 梦里的她,小时候有着父母的疼爱,长大后,有着丈夫的宠溺,生活平静而祥和。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睡眠足了,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也好了许多。 下楼吃午饭时,在餐厅里,我看到了在忙碌的两夫妻。 他们给我们煮了粥,这时在跟同学们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 只是他们似乎昨晚没睡好,精神头似乎不太好。 他们跟我对上眼时,我本来打算回以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毕竟我已经把阴灵的事解决了,有这个资格。 可又觉得这样做实在太中二,加上想到了可怜的林婉,也就没了兴致,最后我啥表情都没做,冷着脸自己盛了粥坐到了一旁。 张猛昨天也被吸食了一些精气,虽然今天的他状态不太好,跟魏烁第一次被吸食后差不多。 虽然我昨晚动手晚了点,但还是算快的了。之所以这样,也许就是林婉说的那样,魏烁的精气比常人更纯厚吧。 其他同学们早就把昨晚的事抛到了脑后,依旧跟以前一样,该笑的笑,该闹的闹。 吃完午饭,我们就回去收拾东西。 差不多两点时,大家带齐行李下楼集合,出山庄搭车回家,约好的大巴也差不多到了。 牛叔牛嫂两夫妻,一直送我们出了山庄口。 等同学们差不多都上了大巴后,我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于是我凑到他俩身旁,低声说。 “你们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晚上能睡得好吗?就不怕有报应吗?” 听到我的话,他们脸色变了变,神情复杂,但什么都没说。 我又说。“那个阴灵已经不再了,你们好自为之吧。以后再做这种事,小心害人害己。做人还是要有良心,昧着良心得到的东西,你不觉得脏手吗?” 听到这话,他们的脸色又是一变。 我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搭理他们,背着包直接就走上了大巴。 我知道我一个毛头小子,这样对他们说教,好像挺奇怪的,而且他们也未必听得进去。 其实我也不太想说这些话,但这些话要是不跟他们说,放在自己心里,我又觉得实在是觉得膈应。 现在说出来舒服多了,至于他们什么反应,怎么想的,我才不管,反正我爽了就行… 第九章:再看旧书 上了车,我靠坐在座位上,听着车厢内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 本来我只是出来蹭吃蹭玩的,没想到却摊上了这种事,还差点把命留在这了,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哎~,这也就算了。 可我拼死拼活做了这么多,可们却毫不知情,还不能跟他们说,有种被迫做了好事,还不让留名的郁闷。 这两天的遭遇,刷新了我的世界观。不仅确定了阴灵的存在,还跟它斗了一场。这种情况,也就只有小时候看电视剧时幻想过。 想到家里的那本旧书,不由得有些小兴奋。现在它在我心里,不亚于一本武功秘籍般的存在。之前对它的各种怀疑和不屑,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 “我记得书上画有不少的符咒,回去得好好看看那本书。要是学会了那些符咒,不奢望能像林正英那般厉害,有个五六成总该没问题吧?三四成也成啊。我可不想再遇到这种事时,还得去抓鸡,累死累活的。……呸!最好是没下次了。不过,万一呢?到时候能用符多好,帅气又省力。也不知道那算不算超能力?“虽然这是在胡思乱想,不过,我对那本旧书却是真的心怀期待。 那时候,我之所以有这些胡思乱想,除了对灵异、阴阳这些事有好奇外,更多的是觉得要是自己会一些常人不懂,神乎其神的东西,会觉得很厉害,有种与众不同地满足感和自命不凡的感觉。 简单地说,我就是典型的中二病上头了。 车到了学校。 我跟正在与几个同学在商量要不要去唱K的魏烁打了声招呼,便快步往家赶去。 回到家,老爸老妈还没回来。我直奔房间,在角落的杂物里,翻找了一会,才找到那本旧书。 我有些兴奋地拍干净上面的灰尘,坐到了书桌前,下意识地随手翻动书页,不知道从何看起。是直接看符咒部分,还是从头看一遍呢? 无意间,我发现书中最后两张半原本空白的页面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内容。 这书最后几页我印象很深,所以一眼便察觉了不一样。 我记得那三张纸里,除了有一页是一篇鬼画符的文字外,其他五页都是空白的。 那些空白页上面的字迹,看起来比前面页面的字迹要新,但又不像是刚写不久的,有些奇怪。 更让我奇怪的是,原本字迹模糊,有着鬼画符般的那一页,此时上面的字符竟然清晰了许多,似乎还多了些内容。当时我没仔细看这一页,所以有些不确定。 要不是上面有一摊血迹,还有那只死相难看,被压扁的蚊子在书页上,我都要怀疑这书是不是之前那本书。 我记得之前这几页是没有内容的,那一篇鬼画符的字迹也没那么清晰。 难道我之前记错了?尽管有蚊子佐证,我还是有些怀疑以前的记忆了。 我翻了翻刷页面,没看出其它的不同,好像就只有那几页有异常。 我心存疑惑,同时也更加好奇。于是,我开始仔细的阅读起这些在我以前记忆中没有出现过的内容。 这些新出现的内容一共有五页,都在以前的空白页页上。 第一页,里面讲的都是一种名为“道气”的修炼方法和有关这个道气的说明。 据书中的内容,简单地说就是道气像是一种犹如空气一般不可见,却是真实存在世间的东西,或者说是能量之类的。 通过一定的方式方法,可以吸纳这些存于天地间的道气。这些道气不仅能强健体魄,还能积蓄在体内为己用。使用道气绘制出的符咒,也才能对灵怪等邪物有克制和威慑作用。 原本以为学会临摹那些符就可以,没想到还要使用这个什么道气才有用。这感觉好像自己真的捡到一本武功秘籍一般。 若是之前,就算我看到了这些内容,肯定也是不屑,可这两天经历了那些事后,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反而还有些欣喜。 越想越觉得有种本主角捡到秘籍,将要一路开挂逆袭,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不对不对…,我要冷静点,这不是一本武侠小说,更不是玄幻小说啊!! 我摇了摇头,抛开这些中二的念头,继续往下看。 第二页的内容讲的是,如何运用道气绘制符咒、绘符的注意事项,以及符咒的使用方法。 第三、第四页讲的是关于阴灵以及阴阳两界的一些知识,不多也很笼统,大多都是“教你做人”的内容。这些话像是一个历经世事的人,在教导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为人要与人和善、除恶扶弱之类的。 第五页就是之前说过,那些看不懂含义,字迹已经变得清晰了许多的鬼画符。 我翻到第六页,也就是最后一页。 这一页上部分,是一张看起来比前面那些符咒,还要复杂许多的符文和一段关于这符文的介绍,下部分是一段话。 内容是:本门名为净方,入本门者,必犯命缺,难及不惑年。惟善,乃可暂解。除妖驱邪,维阳世定,门之任也,子弟须遵。遇妖邪不尽驱,厄运追身,时或失命。切记!切记! 这段话的大意是。入了本门的人,必犯五弊三缺中的命缺,难以活到不惑之年,也就是40岁。只有行善积德,才可缓解命缺。斩妖除魔,维护阳间的稳定,是门派的责任,门派弟子需要遵守。如果遇到妖魔鬼怪,而不去尽力履行门派的责任,就会厄运缠身,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五弊三缺是什么?这个我是知道的,虽然我不是道士,但是小时候听爷爷讲故事的时候,我就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我爷爷是个迷信的人,尽管经历了破四旧也依然是。当时他跟我详细解释了五弊三缺,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他的话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五弊是鳏、寡、孤、独、残。三缺是命、钱、权。(自己查哈,不水字数) 看完上面的字,我心里有些莫名的不适,好像是不安感。 我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啊?不说这什么道气、符咒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又没学,哪算入门了?可这不安的感觉又是哪来的? 我皱眉思索,偶然扫见上一页纸上的血迹和蚊子干尸,顿时恍然,那不安之感更加严重了。 “我去,不会吧?这么扯?不会就因为这样,就算做我签订了什么契约之类的东西吧?可…可上面的血不算是我的啊!这该死的蚊子吸走了,就算它的才对吧?再说了,现在是21世纪,要讲科学啊!!宁可信屈原是韩国的,这也不可能是真的吧?” 要是之前,我铁定不信会有这么荒谬的东西,更不会反应如此激烈。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确定了阴灵的存在,还跟她干过架后,这旧书的诅咒由不得我不怀疑啊。 很可能就是因为我的血,后面几页和那些鬼画符才出现了变化,按照玄幻小说的套路来讲,这就是签订了什么契约。再重申一次,我这不是什么玄幻小说啊。 此刻,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既希望书中的东西是真的,更害怕是真的。 要是真的话,后面说的命缺,也就是活不过40岁的诅咒,极有可能也是真的。 上面说了,虽然行善积德可以缓解命缺。 但是我了解自己,我这个人不做坏事就不错了,还学锋哥行善积德,这就太为难我了,前两天山庄的事,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手的。 再说了,这年头好人也不好做啊。路上有老人摔倒,你扶起了她,他不讹你,开玩笑地说,那是他在行善积德,而不是你。 可能有人说,随手捡地上的垃圾,给乞丐碗里扔几块钱,这也是行善积德啊。 没错,可那诅咒可是命缺啊?偶尔的小善小德远远不够改变吧?难道要我天天啥都不干,就去学锋哥?这也太为难我了。 “不对啊,我这只是签订了契约,还并没有修炼道气,应该不会犯命缺吧?”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这可能性不大。 假设这些都是真的话,这个什么鬼道气的修炼方法肯定很珍贵,作这本书的人不可能还没拉我下水,就把修炼方法展现了出来让我看到。 胡思乱想了一阵后,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算了,别乱想了,浪费脑细胞。是真是假,按照上面的方法试着修炼和画符,验证之后不就清楚了。 有了这个决定,我便在床上盘坐了起来。 书中并没有说修炼时需要盘坐,但我还是规规矩矩地盘坐着,要的就是仪式感。 然后,我闭上双眼,按照书中的描述,聚神放松,调整呼吸的节奏为长呼短吸,同时通过“想象打开”身体上的毛孔,感受周遭的“气”,“想象着”将这些“气”通过毛孔引入体内。 这修炼方法有些抽象,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才做,具体是否正确就不得而知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身体内也没有出现所谓的道气,丝毫没有书中所说那种修炼出道气的感觉。 我伸了伸懒腰,躺在床上,想睡一下,可又完全没有困意。我只好又盘坐起来,继续按照书中的修炼方法,坚持了一个小时左右,腿都麻了,结果还是一样,啥感觉都没有。 书上没说要修炼多久才有那种入门感觉,只说这个因人而异。 因人而异的意思我没理解错的话,就是修炼道气这种东西还得看天赋,说白了就是天才随便搞搞,都能比废柴修炼一年半载要好。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了玄幻小说里的设定。 哎哟! 我伸了伸发麻的双腿,颤颤巍巍地下了床。 虽然修炼了没见效果,但这倒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这就是假的,所以才连门槛都摸不到。 想是这样想,但我还是决定接下来的三个月,每天花一个小时来试着修炼那个什么“道气”。 如果到时候还是没能修炼出来,这就证明是假的,我也能安心。 没办法,那个“命缺”,我实在没办法置之不理,尤其是知道这世界有阴灵,这种科学难以解释的东西存在之后。 有了决定后,人也明显轻松了许多。 我见还有时间,便坐到书桌前,好奇地试着用笔去勾勒了几张旧书中所画的符咒。画出来的符咒除了丑,远没有旧书上的好看外,也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我没有失望,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旧书上说过符咒需要用到道气去勾勒且成功后,才会出现异象。 我放下笔,重新拿起旧书,再次仔细翻阅,想重新确定看看其他页面有没有发生变化,却一无所获。 老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听声音像是开始在做饭了。 我出了房间,坐在电视前的椅子上,随意地按着手上的遥控,想找个好的节目。 ”小默,快来帮我把这酱油瓶的口子打开。“老妈在厨房喊道。 ”诶!“我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遥控,跑过去从老妈的手上接过一瓶未开封的酱油。 瓶口的拉环已经被扯坏了,但是瓶口还没开。见老妈在催促,我怕挨念叨,也不敢怠慢,连忙找到水果刀把口子给扎开。 把酱油交给老妈后,我就回到了座位上,准备继续翻找电视节目。 当我听到电视上播放的内容后,我停下了遥控上的手。 此时,电视上播放的是一个XG地区的节目。 这是一个风水节目,以前也见过几次。今天这一集讲的是关于手相的。 电视上一名满头华发,颇有仙风道骨的老人正跟主持人讲解着手掌中几条重要纹路所代表的含义。 这种节目也就在XG地区能播,据说XG地区人比较信风水、看相这些传统文化。 那个满头华发的老人正讲解到掌纹中的生命线,也就是距离拇指最近那条比较粗且有弧度的纹路。 老人说,在相术上,这条纹路象征着生命线。一般来说它的粗细、长短等,表示着寿命的长短、生命力的强弱等方面。这条掌纹一般不会短时间出现明显的变化。 如果电视机前的朋友这条掌纹比较短,纹路不是特别清晰,又或者杂乱,也不用担心,随着时间的变化,人的掌纹也会逐渐发生改变,它并非是一成不变的。 上面另外两条,是感情线和智慧线…… 听完老人对生命线的讲解后,我没再听后面的,好奇地摊开了左手掌,看向掌中的生命线。 左手掌上,我记得应该几乎延伸长到手腕处粗壮的生命线,此时竟比印象中短了一半,后半部分是模糊且杂乱的。 我又看了看右手掌,生命线也差不多,一半短,一半乱。 看着两只手掌的生命线,我不禁皱眉,有些郁闷。 我记得初中的时候,同学们有时候喜欢交换着看掌纹,比比谁的掌纹更好看,更清楚,尤其是男生,特别喜欢这个游戏,因为这样可以名正言顺的摸女同学的手。 我摸不了女同学的手,羡慕别人时,只能自己看一下自己的掌纹。我看了无数次,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初三的时候,我的掌纹还是清晰、粗壮的,长度也几乎可以到手腕。 上了高中,这种游戏没人玩了,我也很久没留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不小心签了那个鬼画符,犯了命缺的缘故? 手相这东西,以前我不懂,也不信,认为它只是用来忽悠女生的把戏。可现在,怪力乱神的事我已经见识过了,还知道了旧书说的命缺。我再说不信,那是骗自己,可说信,又不全对。 在我心里,它至少已经有了一定参考的作用,所以当看到自己掌纹的变化后,我才一下子郁闷了。 我呆呆地望着掌纹,皱眉郁闷了许久,直到老妈叫我吃饭,这才稍稍收拾了心情。 掌纹这事,更加坚定了我接下来三个月每天修炼一小时的想法。 现在的我,既好奇,又担心,心里复杂得很,难受得不行。我越发想证明这道气和命缺的真假,除了满足好奇外,也是想自己早日忧心忡忡的感觉。 接下来,整个寒假里,每天我都会抽出一个小时,试着用书中的方法,进行道气修炼。 一个月都过去了,我已经开学了好几天,书中所说的道气并没有出现,不过我倒是发现,最近每次按书中的方法修炼完后,人似乎变得精神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 日子又过去了半个月。 我已经坚持一个半月,都可以开学了,那所谓的道气依旧没有出现,反倒是家里发生了一件不幸,打破了我枯燥而平静的生活,也正因此,让我一夜成长。 3月26日,星期四,阴转多云。 这天,跟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在快到家门口时,我却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要不是我过年时半推半就地收了一百多块红包,都没钱给手机充话费,手机接电话这功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用。 老妈在电话里告诉我,说自己要带老爸去看医生了,晚点才能回来,饭菜已经做好了,让我自己先吃。 我应了几声,没细问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今天我爸的脸色不是很好,风吹雨打的日子,都会去上班的他,今天没有去工作,听说是感冒了。 早上出门前,我还叫他去看医生,可他坚持说没事,不愿意去。 我知道他这是怕花钱,去一趟医院,检查这检查那,动辄就要几百块。医疗保险没普惠到我家,所以这笔钱对我爸来说可不少。老妈见老爸状态挺不好的,只好请假留在家里陪着,估计不久前说服了老爸,这才去了医院。 上了一下午的课,或者说是睡了一下午,我肚子实在是有些饿了,一进家门就闻到了饭菜淡淡的香味。 我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子,一个人坐在饭桌前自顾自地大快朵颐了起来。 桌上的饭菜虽然已经凉了,估计是做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但老妈的手艺好,吃起来也没差多少。 吃完了饭,我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一直到八点多,听到大门响动,转眼就看到了进门的老妈。 老妈的脸庞虽早已青春不再,但却总是让人感觉脸上带着笑,就连平时骂我也一样。可能是心态好,所以她面容看起来要比同龄人年轻。而现在,我看到的老妈,她脸上却满是难掩的忧色,仿佛一下子就老了许多。 刚在看娱乐节目的我,看到老妈这副摸样,心中不安,笑容不由得僵在了脸上。 老妈进门见我在看着她,她连忙尽量收敛忧色,若无其事地含笑说。 “小默。吃饭了没有。” 小默。老妈从小就这样叫我,到了高中也经常这样喊我的名字,好像我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我点了点头。 “我吃过了,爸呢?他怎么没回来?” 老妈进门后就把门关上了,老爸并没有跟进来,这让我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安。 第十章:道气 “你爸在医院吊针呢,他让我先回来吃饭。”母亲笑着答道。 老妈的回答,并没有让我放心。要是老爸只是普通的感冒,老妈脸上不应该有这么明显的担忧才是。 “医生怎么说?爸的感冒很严重吗?怎么还要吊针?” “不严重,小默,别担心,医生说吊针好得快。” 他们去医院至少都三四个小时了,县城的医院人又不多,就算吊针也不可能这么久吧。而且老妈怎么不等老爸一起回来,这不是她的作风啊。 老妈的解释,依旧没能让我放心,反而更加的不安了。 “妈,老爸病得很严重吗?不然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继续追问。 “你爸没事,只是我有些饿了,你爸就让我先回来吃饭。” 老妈的回答和脸上难掩的忧色无法让我心安。 在我的连续追问下,老妈知道这事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最后还是跟我说出了实情。 “小默啊,这事你爸不让我告诉你。知道这事瞒不了,你迟早都会知道的……” …… 今天下午老妈早早就做好了饭,老爸被老妈喊出来出来吃饭时,突然晕倒了。 在盛饭的老妈见状,吓了一跳,连忙查看。 不省人事的老爸,不管老妈怎么叫唤,都没反应,呼吸心跳也变弱了。 老妈哪遇到过这种事,当时就急哭了。稍稍缓过来后,马上叫了救护车,然后跑出门喊了周围的邻居帮忙。 好在邻居里有几个热心的,在他们的帮忙下,老爸被抬出了马路,刚好救护车也来了,省了不少的时间。 老爸送医及时,经过抢救,生命体征恢复了正常。 老妈看到老爸没事了,悬着的心刚放下来。可当看了老爸的片子和听了医生的话后,又提了起来。 医生说,老爸之所以今天会晕倒,是因为长期过度的劳累,心血管堵塞严重,今天又发烧了,这才引发了心脏病。如果老爸平时感受到心脏不适的时候,早些就到医院检查,及时治疗干预,就不至于到今天需要抢救的地步。 医生还说,这个病要是在早期的话,能通过药物治疗,但是老爸现在的情况严重,药物治疗已经没什么效果了,必须要进行手术,疏通血管才能根治,否则,身体如果一直带着这个病灶,就算用药物控制,调理得再好,最多也就只有两三年活头。 老妈说到这时,早已泣不成声。 看到老妈这副摸样,我心痛如刀绞,眼睛和鼻子也抑制不住发酸。 我强忍着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的眼泪,安慰道。 “妈,先别哭,医生不是说能做手术吗?做了手术,老爸就不会有事的。” 我说出这话,老妈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医生说了,这个手术要三四十万,可家里没有这么多钱。手术费的事,我跟你爸商量,想着去找亲戚先借钱动手术,以后再慢慢还,但是你爸不同意,让我们不要浪费钱给做这个手术,坚持说自己没事了,是医生在忽悠他,还非要吵着出院。还说就算是真的也不做手术,能活几年就几年,要把钱留下来供你读书和娶老婆,让我千万要瞒着你……” 在我眼中打转的泪水,此刻再也兜不住,夺眶而出。温润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角,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良久,我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泪水,让自己平静下来后,说。 “妈,别哭了。这手术老爸一定要做。我等下跟你去劝他,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他的。” 老妈听了我的话,哭红的双眼看着神情坚定的我,似乎得到了莫大的安慰,重重地点了点头。 …… 老妈草草地吃了几口饭,便带着我到了医院。 我跟在老妈的身后,进了一间摆着十几张床的大病房里,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的老爸。 老爸看到跟在老妈身后的我后,原本因看到老妈而出现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撑起比同龄人要干瘦一些的身子,靠坐在床头神色恢复如常,笑着说道。 “小默,你怎么来了。我刚吊完针,有些困了,先躺一下,晚点就回去了。” 老妈在病床旁的桌上,放下了那个老爸经常带出去工作的老旧便当盒,一言不发地将饭菜取出,摆在桌上。 我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像老了十几岁的老爸,压下鼻子微微发酸的感觉,努力用平静语气说道 “爸,你的病,妈都跟我说了。” 父亲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旁一声不吭的老妈,随后笑着说。 “没事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医生都喜欢把病说得特别严重,然后医院才好赚钱,也才显得他们专业。到了老爸这个年纪,哪个身体没点毛病的?不用大惊小怪。其实我就是感冒太严重,身体弱,受不了才晕倒的。你别听你妈瞎说,女人就是喜欢小题大做,等我吃完饭就回家,在这病床上躺一天都要几十块,不便宜。” 老爸的话,让我眼眶发酸湿润。 我很久没有认真看过老爸的脸了,望着不知何时已经满脸皱纹的他,一时间却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良久,我望着坐在病床上,正细嚼慢咽地吃着饭的老爸,语气坚定地说。 “爸……,这手术成功率不管多少成,都一定要做,钱不够,我们就先去借。以后我来还,你也不用替我担心了。从小到大,你一直在外面辛苦工作,为这个家、为我付出了半辈子,我心里都记着。我还没来得及孝顺你,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了。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你已经不用整天为我着想了,要为自己、多妈妈考虑。做手术吧!一家人没了谁都不行!……” 我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哽咽。 老爸听了我这番话,没有说什么,有些浑浊且带着血丝的双眼,怔怔地望着我,似乎可以从我眼中看到心里的千言万语。 我们两父子就这样足足对望了十几秒,他浑浊的双眼也已经微微湿润。 他眨了眨眼,缓了一下发酸的双眼后,释然一笑,说。“好!小默长大了,这次我就听你的。” 听到这话,我不知是因为开心,还是怎么的,眼泪突然就忍不住滑出了眼眶。 老爸笑着,并没有说什么安慰我的话,转过头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饭。 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有时候却总会忍不住眼泪,因为想到、见到的东西有时候真的太“刺鼻”了。 从我记事以来,老爸一直都是个很节省的人,平时感冒,跌打扭伤都不会去看医生。 这不是他吝啬,而是想把好的东西都留给我,而他自己,总是吃、用剩下的,十分节省。 在他看来,那几十万的手术费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剩余生命的价值。 原本以为要苦口婆心劝说一番才能说服老爸,没想到只是几句心里话就能让他改变了主意,仿佛他能看到了到我内心的坚定。 也许,这就是两父子间无声的“语言”。有时,只是一个眼神,或一个动作就够了。 老爸留下来住院,我和老妈回了家。 半夜,我躺在床上,睡不着,一闭眼脑海里就是以前没有在意过的片段。 想起了小时候父母对我付出的点点滴滴。 想起了这些年我是怎么花着父母辛苦赚来的学费,浑浑度日。 想起了小时候我犯错时,老爸在打我时,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和老妈心疼的样子。 想起了吃饭时,他们总把好吃的留给我,自己却吃着剩菜剩饭。 想起了我小时候生病,父亲背着,夜里冒着雨,一路奔跑,敲开诊所门情景。 我犹如打开了封存着记忆的盒子,种种回忆,纷纷在我脑海中涌现。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很多,枕头早已不知何时已被打湿了大片。 我忘了时间,哭累了,想累了,脑子再也转不起来,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早上,老妈做早饭的声音吵醒了我。 我一边扶着因睡眠不足而发胀的脑袋,一边揉着干涩的眼睛艰难地起了床。 一夜的反省反思,虽然痛苦,但也值得。也正因此,一直以来前路茫茫的我,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路。 之前我打算高中毕业后,就到外面打工赚钱,轻松自在地花着自己的钱,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从没有考虑过他人和自己的未来。 现在,这个的想法现在已经彻底打消了。我不该这样,这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 家里的亲戚都是普通人家,老爸老妈几乎把全部都借了个遍,东凑西凑了几天,才凑了20万,加上家里的存款,才勉强把需要的手术费给筹齐了。 20万,也许听起来并不多,但是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却已经是笔巨款、巨债了。 钱凑齐后,医院很快就安排了手术。 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后,老爸被安然地转到了普通的病房。 在老爸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我下课一有时间就往医院跑,坐在医院父亲的床前,一起聊聊家常,看看电视。 以前家里人坐在一起在一起,很少会聊天,所以渐渐造就了我沉默、内向的性格。 经历了这件事,我们两父子之间的话明显多了,也少了很多的隔阂,更像一家人了。 这段时间的观察相处,我发现他们真的老了,原本乌黑的头发都已经开始出现了零星白发,脸上的皱纹也越发明显了。 …… 在学校,我没有再继续荒废时日,继续过着以前那种浑浑噩噩的日子。 我这个上课盼着下课的学渣,开始向为了学习而废寝忘食的学霸转变。这个过程,只有学渣才能明白有多难,甚至可以说是痛苦的。 我平时成绩本来就不咋地,考试全靠蒙,作业全靠抄。 这几天,尽管我已经很努力,但一个学渣想把以前落下的知识捡起来,难度实在是不小。 周围的同学看到我的变化感到很奇怪,偶尔还会调侃我几句装模作样,对此,我都是一笑置之。 那次寒假外出游玩之后,我和卿雨才算真正的认识。 现在偶尔在班级外遇到都会打个招呼,也只有她对我的改变给予了言语鼓励,而不是像别人那般调侃讥讽。 除了每天专注在学习上外,道气的修炼我一直也都没有停下来,依旧坚持每天至少一个小时,都形成了习惯。 眼看自己给自己定下的时间,还剩一周,然而…… 这一天是周末。 我跟平常一样坐在床上,按照修炼道气的方式进行修炼,在预定修炼的时间快要结束时,突然,我感觉到腹内凭空出现了一团暖意。 此时天气还有些凉,我穿着单薄,所以这股暖意的出现,格外的明显。 我精神一抖,惊奇地睁开了闭着的双眼,修炼因此中断,那股暖意很快便也消失无踪。 虽然腹中暖意消失了,但让我更加惊奇的是,我却还能感觉到一样东西的存在,这种感觉说不上的奇怪,也许那就是书中说的道气。 我惊诧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又试着重新进入刚刚修炼状态,很快,那股暖意又出现了,而腹中那“东西”的感觉也更加的明显了。 这情况跟书中修炼出道气的描述一模一样!! 惊奇过后,我心里便是苦涩,没想到那是真的。 原以为有了结果后,自己就不会再为此忧心,可实际的情况跟之前却好不了多少。 假如因为命缺只能活到40岁,那我还有二十多年,看起来是挺多了,实际上也很短暂,十几年自己还不是眨眼就过来了。 要是在老爸没病之前,我可能还没这么难以接受,可现在不一样了,多了牵绊。 也许是这两个多月来,心底潜移默化间已经对此有了准备,所以我只是郁闷了好一会后,便也没那么抗拒,认命了。 其实这样也好,既然知道是真的,那以后就多行善,按门规来,总比自己不到四十岁莫名其妙就死了来得好,而且,提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未必不是好事。 再说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活不到四十岁呢。 被自己这样一安慰,心里也释然了。 …… 我下床坐到了桌前,找了张纸和签字笔,想按照书中的方法,试试看能否用这刚出现的道气画出真正的符咒。 画符不一定需要毛笔,普通笔就可以,笔只是一个媒介而已。当然,如果你要用到朱砂、鸡血画符时,那也只能用毛笔了。 书中的那些符咒,可以分成低、中、高三阶。低阶、中阶符咒的种类较多,而高阶的符咒就只有一种,就是刚出现在原本空白页面的那张无比复杂符咒。 我开始想选那张高阶的符咒试试,可是想到自己这是眼高手低,似乎不太好,而且那张符咒的笔画也太复杂了,我在以前也没临摹过,所以最后我选择了低阶符咒中的”破阴净煞符“,书里说这是最常用的符咒。 低阶符咒,据旧书所说,是最简单,也是最常用的符咒,并没有门槛 ,只要有道气,不管浑厚程度如何,只要经过一定的练习,都有可能绘制出来。 这些天,我除了每天学习和修炼外,无聊的时候也会临摹一下符咒,特别是这”破阴净煞符“。经过多次的临摹,它现在对我来说,此时就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文字罢了。 我按照旧书的描述,开始用意念,也就是靠想象来控制腹中的那团“气”。 一开始还找不到感觉,多试了一会后便掌握了。也不知道是我天资聪颖,还是本来就是如此…… 现在,只要我念头一起,道气便会如臂使指般出现在。 我将道气运到拿笔的手掌。 虽然肉眼看不到它,但我却能感知到,这一现象,虽旧书中早有提过,但我对此还是再次觉得惊奇。 想到只有将道气运于笔尖画符,这样画出来的符咒才有可能成功,不然还是废纸一张。 于是,我试图将这股气从手掌运于笔尖,可这一步却并不容易。 此时,我能感觉到被运在了笔尖的道气,它在拼命地想从笔上重新回到我手上。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被运在笔尖的“气”,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的想回到岸上,而我就是那个一直把它往水里推的人,要抵抗着它的“挣扎”。 这种情况书中也有提过,所以我只是稍稍惊讶后,便收起心神,开始按照旧书教的方法,在纸上一笔一划缓缓地临摹起“破阴净煞符”。 符咒分为三部分,分别是符头,符胆,符脚。 符头我很顺利地画好了。 符胆的部分,据说这是符咒中最难绘制的一部分。 当开始绘制符胆部分的笔画时,就感觉到被我绵绵不断运到笔尖的气,正被符胆的笔画所吸收,但并非像符头那般均匀的吸收,而是时缓时急、时多时少地吸收着笔尖的“气”。 尽管书中有说,但我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措手不及,瞬间增加了对道气的操纵难度。 一不小心,运在笔尖的道气量对不上,或者供应突然中断,这张符就得作废。 破阴净煞符虽然说是最简单的符咒,但当我将要完成符胆时,还是因为一个走神,笔尖的道气赶不上符胆的变化,道气突然中断,功亏一篑。 我一松懈下来,笔上剩下的道气就像见到猫的老鼠般,飞快地窜回了我的体内。 我舒了口气,静了静因紧张剧烈跳动的小心脏,精神似乎也因为刚刚的高度集中,有些困乏。 休息了片刻,我喝了口水,换了张纸后,又再次开始绘制。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画符胆时,我格外小心,虽然依旧不易,但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后我还是成功完成了符胆,剩下的符脚就不难了。 符脚的最后一笔结束时,纸上用黑色签字笔绘制的符咒,在那漆黑的笔画上,骤然泛起淡淡地黄光。 这些黄光很微弱,出现的时间也是极短,要不是我视线还集中在符咒上,也难以发现。 这一现象,说明这张符成功了。 这张符咒虽然是成功的,但是并不代表它的威力多大。 按书中所说,符咒的强弱跟道气的浑厚程度有关,就算可以把我此时全部的道气用来画一张符,强度也不会有太大的增强。 我现在的道气太稀薄了。 “像我这种刚刚修炼出道气的人画的符咒,不会就是给阴灵挠挠痒而已吧。”我妄自菲薄地猜想。 我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只是一会的功夫,疲惫感便渐渐涌了上来。 像是做了剧烈运动后的感觉,不流汗,就是单纯的累。 我背靠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符咒,置于眼前,心中有欣喜,也有烦忧。 这所谓的道气真的存在,符咒也是真的,那该死的命缺这下算是坐实了。 “我这下真的要把“行善积德”当成自己的座右铭了。哎……我的梦想就是当个长命百岁的有钱人,不行的话,做个身体健康、儿孙满堂的群众也行。没想到我这个在外面看到老爷爷倒地,只想着围观的人,以后可能就要去扶他了!好郁闷啊!” 虽然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番。 我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符咒,望着有些老旧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今年过年的时候,听说表哥大学毕业后,在大城市呆了两年,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生活也拮据。 也许、说不定、可能,我会这个,到时候我毕业了,实在没工作,还可以在天桥下,摆个摊,帮人打打小人,驱驱灵,赚点生活费。想到这,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哎~!这就当学了一门技术吧,俗话说,一门技术在手,天下任我走,就是这学费忒贵了。 再说了,现在到处都是地沟油,毒食品,就算我没有这个命缺,也未必能活到40。活到了40,也未必身体健康,就算身体健康,也未必能平安。 “算了,不想了,反正事已至此。以后我就多做好事,多抓点阴灵,维护阳世的稳定,尽量多挣扎,这样也能有多点时间陪爸妈走远点。” 我在桌前静坐着,自己安慰了自己十几分钟后,那股疲惫感并没有明显的消退,而我体内那团被消耗的“气”,也没有恢复,好像是少大半。 我没办法看到这道气的存在,这完全是靠感觉估量的。 我又试着修炼道气半个多小时,这才感觉疲惫消退了些许,但也仅是些许。 我这种状况,书中没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画符消耗的气太多了,估计想要消除这种疲惫感,至少得保持修炼小半天。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我没有再继续修炼,而是下床去做饭了。 吃完了晚饭,我又坚持修炼了一个多小时,可这太枯燥了,尽管有好转,我还是放弃了今天继续修炼的想法。 第十一章:卿雨 第二个学期,我虽然上课不再睡觉聊天打屁,但能听明白的内容还是很少。不过,我倒是利用课余时间,把初中除了英语外的书本知识拾起了大部分。 我以前是彻头彻尾的学渣,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多少以初中的知识,要是不重学没有这些基础知识的支撑,想要学懂高中的内容,简直难如登天。 对于一个珍惜时间的人来说,时间总是溜得飞快,第二学期,眨眼间就要结束了。 自从那天确定了“气”的存在后,一开始我每天都会坚持修炼一个小时,偶尔还会练习画符,后来身心投到了学业里,修炼的时间只能压缩到了每天半小时,有时候还不得不中断。 老爸身体恢复后,我劝他别再干工地这些粗重的活,找点轻松的干,可他不听,只是因为工地赚的钱要比普通工作多,他这是想趁还年轻力壮,多赚点钱把欠债还了。 …… 生活如常,时间飞逝。 到了高二结束时,我一年多的努力也终见成果。 原本在班里垫底的成绩,爬到了班里前四,但与排在前头的卿雨相比,距离还是不小。 我们所在的这个学校并不怎么好,我这个班级前五的水平,要是拿到其他重点学校,也只有在班级垫底的份,但这并不妨碍我为之高兴。 照这样进步下去,要是我再把英语这个弱项学好了,在高考时取个好成绩,也并非不可能。 有了目标,有了决心的人过得总是充实的,时间走得也格外的快。 紧张且充实的高三时光,就这样在笔尖流逝。 …… "高考是我们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只看能力,不看其他条件的公平竞争,也是人生的分水岭、十字路口。所以…大家加油!老师相信你们!” 老爸老妈送我到了考点门口时,就听到了一个带着眼镜,老师模样的中年男人,在对几个学生做最后的激励。 “小默,不要紧张,你尽力就行,考得怎样都没关系。”老妈怕我紧张,临进考场时对我安慰道。 “妈,我知道了,你们都还要上班,回去吧,我会努力的,你们也不要太紧张了。” 十年磨一剑。 老爸老妈的紧张其实远胜于我,昨夜就开始为我张罗早上要吃的东西,还时不时提醒我今天要带的物品,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 第二天下午,我随着人流走出考场时,紧绷了两年多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身心畅达的我,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啊~,终于考完了!发挥得感觉还可以,考个普通的大学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默,看你样子,应该考得不错吧。”魏烁从后面过来搭住我肩膀。“我就惨了,能不能上专科都是问题。” 到了高三后,魏烁也开始认真了。由于他的基础不算差,加上我的帮助,经过一年的努力,成绩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我还好吧,你也别担心。你高三也不是白过的,最后成绩不是也上来了吗?” “哎,还是有些虚啊!早知道以前上课就认真点了,一年时间太少了。”魏烁感叹完,立马换上一副贱兮兮的模样说道。“我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今晚十点,城市KTV见哦~” “我知道了。” 我答应一声后,魏烁便迈着愉悦的步伐离开了,哪还有刚刚担心成绩的样子。 高二分文理班时,以前的不少同学还是分在了一个班,比如魏烁、卿雨、刑轩,郭海都跟我同班,而班长还是万年班长——郭海 高考前,郭海便在班里提议高考完后,大伙搞一个毕业聚会,去KTV好好放松一下。 被学习压抑了一年的同学,早就期待这一天了,所以对于这一提议,自然是连声拍手叫好。 我很不喜欢到ktv那种地方,除了觉得龙蛇混杂外,里面的鬼哭狼嚎,也是我讨厌的重要原因。 在我看来,聚会就应该大伙坐在一起,好好吃个饭,烧个烤什么的,这样也可以狂欢,也可以很开心。 现在有我这种想法的人,已经很少了,许多人都觉得KTV、酒吧这些地方,才能让他们放松自我,愉悦身心。 我其实很不想去,但这是毕业聚会,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大伙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而且今晚之后能否再见到卿雨,也只能看天意了。这也是我决定参加的原因。 这两年,我和卿雨的也就是普通同学关系,只是偶尔聊上几句,并无其他。 呃……好吧。要是非说有些什么,就是我单方面对她有“非分之想”。 …… 晚上十点。 “如果我是DJ ,你会爱我吗? 你会爱我吗? 你会爱我吗?……”我一走进城市KTV,一首夜场名曲就直往我耳朵里钻,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家KTV是县里最大、最出名、也最豪华的一家,平时生意就很好,今天高考结束,生意尤其火爆, 据说这里的包厢几个星期前就被订满了。要不是郭海的老爸在这ktv有股份,也走不了关系给我们留了一间豪华大房。 我给门口的迎宾员报了房号后,漂亮的迎宾员便客客气气地把我领到了包厢门口。 “如果我是DJ ,你会爱我吗? …… ”站在门外,我就听到包厢内几个走音的大嗓门,正嚎叫着这首魔曲。 我开门进去,包厢里五彩的灯光炫目。 我来得比较晚,偌大的包厢里,此时已经来了大半个班的同学。班上的那几个活跃分子,正拿着麦克风,故作深情地演唱,剩下不少的同学正三两群玩着游戏,气氛热烈。 同学们见有人进来,只是扫了我一眼,便继续着他们的游戏和演唱。 我找到了魏烁,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刚坐下了,魏烁就凑了过来,从兜里摸出一个小而薄,包装上泛着淡淡夜光的正方形物品往我手上塞,凑到耳边大声说。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这次是夜光款的,里面和包装都是夜光的,可好看了,你收好。” 我下意识接了下来,从手感和视觉上,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我…我用不着,你留着吧。”我把东西塞回他的手上,苦笑不已。 这是他第二次送我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魏烁把东西硬塞到了我的兜里,模样张贱兮兮却硬要故作语重心长地说。“你拿着,我这还有很多,男人嘛~在外面就要懂得保护自己。” 我俩的举动,引起了周围几个同学的注意,我没敢再把东西掏出来还回去,只好默默地接受了。 距离林婉那事,已经过去两年多,魏烁的那小撮白发已经没了,精气神也是足足的。 三年的高中生涯,他不知道调戏了多少女同学,但却一直都没能祸害到谁,依旧天天盼着脱单脱处。 魏烁把东西塞给我后,便跟旁边女同学玩到了一起。 我不喜欢这种喧闹的环境,但也不好这么快就离开,而且今晚我还特意少吃了饭,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我靠坐在沙发上,听着深情歌唱的同学,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零食水果,视线在房间里游荡,然后我在一个昏暗角落,找到了正一个人默默喝着啤酒的卿雨。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喝酒,她好像是不喝酒的。今天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有些反常。 刚认识的时候,她给我的感觉很活泼,虽然后来渐渐感觉她变文静了许多,但依旧笑口常开。今天这种日子,就算不去唱两首,也应该跟同学玩在一起才对,远不止于一个人喝闷酒。 我没好意思过去,依旧吃着东西,留意着她。 眼看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前面的桌上已经空了五六个啤酒罐。期间,有几个同学邀请她去玩,但都被她拒绝了。 “可能是有什么心事吧,有或许是因为毕业了有些伤感,说不定是跟男朋友分手了。”我打了个饱嗝,这般想着,心头不禁莫名地有些酸。 好奇心让我想过去八卦一下,安慰几句,可我又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和脸皮。 桌上一半的食物被我消灭后,人也饱了,鬼哭狼嚎的歌声也变得越发的刺耳,包厢内的声音不知道谁又把它放大了,心脏被音浪鼓动着,十分难受。 我靠在沙发上又坚持了一会,实在难以忍受了,也顾不上观察卿雨了,抓了一把零食和两罐王老吉一个人走出了包厢。 这家KTV开在一个老旧的公园里。 此时夜深风凉,公园里已经没有了闲逛遛弯的人,只有KTV门口偶有几人在进出。 我靠坐在KTV门前不远处的石椅上,吹着凉风,欣赏着公园的湖堤上镶嵌的霓虹灯,一口零食,一口王老吉,感觉比里面惬意多了。 “让开,我…我没兴趣。” 一个带着怒意和些许醉意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声音有些熟悉。 我寻声扭头望去。 两个男人在昏暗的KTV门口的一角,拦住了一个女生。看到这女生模糊的身影,我的脑海不自觉浮现出了卿雨相貌。 “不交朋友也没关系,我做好事总行吧?!你看你都醉了,又那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一个男人语气轻佻地说着,他的手也顺势往女生的腰上搂去。 “别碰我。” 女生怒斥着推开了男生手臂,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果然,真是卿雨。 那两个男人没有放弃,又跟了上来。另一个身高一米八,身材壮实,长得还挺帅的年轻男子,又拦在了卿雨的面前。 “美女,你喝多了。我车就在附近,我们送你吧。” 脚步有些虚浮的卿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声吐出了一个字。 ”滚!。“ 那帅气男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地跟另一个男子把卿雨围住了。 “美女,这里夜深人静的,别那么犟嘛。我都想说一声: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理你。”那言语轻佻的男人说完,自觉幽默,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着向卿雨身边靠去,试图再去搂她的腰。 放在平时,卿雨也不可能有气力推开他们,更何况,此时她已经喝了不少酒,脚步虚浮,走路都不稳。 “哎呀!妹妹,你怎么喝了这么多。”我喊着跑到卿雨身边,接着故作感谢道。“两位大哥,谢谢你们,这是我妹,我来扶着就好。” 卿雨醉眼迷离,转过头看到是我,对我一笑。“陈默,是你啊。” 旁边两名男子见突然有人莫名其妙地跑了过来,先是一楞,然后目光不善地打量着我。 我没理他们,拉着卿雨就想走。 这跟我平时臆想的英雄救美不同。 但这不是怂,瞧那1米八男子衬衫里的胸大肌,再看看我这一百斤多点的小身板,真打起来也就是给他热身的料吧。我又不傻,能不跟他们发生冲突把事情解决了,自然最好。 可我拉着卿雨的手,还没走出两步,那个英俊的男子的手搭上了我肩膀拉住了我,呵呵笑道。 “诶诶~兄弟,先别走啊。我看你妹长得不错,今晚我有个局,让你妹过来一起玩,唱几首吧?当然,你也一起来。” “今天还是算了吧,你看我表妹都醉了,歌肯定唱不了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等我送她回去后,马上过来找你,陪你们唱到天亮都没问题。” 我随口敷衍的话,没想到让微醉的卿雨听了忍不住咯咯直笑。 喝醉的人,笑点这么低吗?我有些无语。 我刚刚那话除了卿雨觉得好笑外,也引起了两男子的不满。 那帅气男子搭在我肩膀的手紧了紧,掐住我的肩,声音有些低沉的说。 “小子,你逗我呢?是不是想进医院躺上个把月啊?”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场,这人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一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可现在我必须得先忍着。 “大哥,今天,我妹妹跟班里的人在里面聚会呢,等下还要跟同学们一起回去,实在是不方便。我们留个电话,下次、下次一定找你们。”我在话里暗示了,今天我们这里有很多同学在,目的是想让他稍微忌惮,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呦,还是个学生啊,你妹妹哪个学校的啊?交个朋友,以后在学校,我罩着你们啊。”轻佻男说道。 “陈默,别…别理他们,我们走…”卿雨低声说了一句,脚步有些虚浮的她便拉着我要走。 帅气男子见状,连忙伸手想要也搭住卿雨的肩膀。 卿雨今晚穿的一件有些露肩的白色长裙,肩上的肌肤光滑如玉,很适合她的气质。我在包厢里,都忍不住看了半个晚上。 在男人的手要碰到卿雨肩膀的一瞬间,我压制着的脾气,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上来了。 我挡在卿雨前头,同时向前一步,双手抓住那只伸过来的手,往自己肩上一搭,用力往下一带。 我的动作一气呵成,就在我以为他将要被我一个完美的过肩摔放倒时,我的后腰突然被一只手掌顶住了。 不管我怎么使劲拉扯他的手臂,也没能把他摔出去。 “卧槽,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原本他被我抓住的右手,顺势往我脖子上一勒,然后,不争气的我,整个人差点就被他给提了起来。 那场面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他用手臂勒住了我的脖子,但没有用力收紧,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很难受,一半来自脖子,一半来自尴尬。 我回过神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右手屈肘迅速地往身后男子的腹部撞去、 他闷哼了一声,手一松,我便轻松挣脱了。 刚才发生的这一幕,很是短暂。 微醉的卿雨反应了过来时,人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上前扶住我担心的问道、 “陈默,你没事吧。” 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妈的,找死是吧?!”回过神来的轻佻男子,指着我骂道,一副要冲上来拼命的架势。 我没有说话,警惕地看着他。 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善男信女人,就算不是练家子,真动起手来两个打我一个,我也肯定够呛的。 要不是刚刚他只是想戏弄我,估计我就得吃些苦头,也那么容易从他手中挣脱。 被我手肘撞到的帅气男子,用手揉了揉腹部,看样子并没有受什么伤,但脸上却有了怒意。 他冷笑道。“小子,你有种。这个亏我也不能白吃,我就送你个医院七日游。” 见状不妙,我刚准备让卿雨先走,去把包厢里的同学叫出来,那帅气男子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马上收起了怒气,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小子,你运气好,今天我有事,先放过你。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有你好果子吃的……”他回来后留下这句话,然后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才招呼旁边的那个同伴,快步朝公园出口走去。 看着他们走远,我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的运气不错,没打起来,不然不知道得在卿雨面前多丢脸。 我转过身,看到卿雨正扶着一棵树,似乎想吐但又吐不出来,样子有些难受。 我走过去,想伸手帮她拍一下背,手伸到半空,我又收了回来。 这样用手拍她的背挺不好意思的,好像有吃豆腐的嫌疑。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我作为了一个伪君子,该伪装还是得伪装一下。脸皮薄的我,最后还是没好意思。 “你没事吧?”我轻声问道。 她摆了摆手,酝酿了片刻后,还是吐了出来。 我掏出纸巾和一罐王老吉递给她。 她接过东西,用纸巾擦了擦嘴又喝了口饮料后,笑着跟我道谢。 喝了酒的卿雨,双颊绯红,雪白的月光洒在她那犹如婴儿般无瑕的俏脸上,甚是迷人。 我的目光碰上她那双晶莹明澈的双眸时,小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漂亮。 此情此景,让我怔怔出神,似乎魂都要被勾走了。 “喂。。” 她轻声唤我一声,或许喝了酒的原因,又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此刻她的声音听起来清脆**,似乎我的心弦都被她这一声给撩动了。 回过神的我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不用谢我,大家都是同学,应该的,应该的…” 她笑了笑,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了下来,白嫩的小手抚着额头,似乎这样能缓解酒精给她带来的不适。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就这样走开,一阵犹豫后,最后还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我不是一个会主动聊天的人,所以我坐下来后,两人沉默了好几分钟,我这才鼓起了勇气。 "大家都在里面,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她做了个深呼吸后,说。“里面太吵了,出来透透气。” “哦,我也是。” 说完就没了下文,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她背靠着石椅上,昂着修长的脖颈望着天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过了几分钟,为了缓解尴尬以及满足好奇心,我又开口了。“今天……我感觉你跟平常很不一样,还喝了那么多酒?是有什么心事吗?” 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没有了往常的灿烂,反而让我感觉有些苦涩。 “我今天考试考得不太好。迟到了,试卷的后面几道大题没来得及做。” 她顿了一下,接着又自嘲地笑了笑,说。“不过,现在都没关系了,反正全做了也没用。” 她后面的话,我听不太懂,但还是试着安慰道,只是我平时没这个经验,说得很没有水平。 “没事的,你平时成绩这么好,就算没做完,你成绩不会差很多的。就算本科上不了,好的专科肯定没问题。万一……万一实在不行,还可以再复读一年,考个更好的学校。” 卿雨听了我安慰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模样,看着我莫名的心疼。 “高中这三年,是我奶奶好不容易争取的,再想复读不可能了。这次不管我考得多好,我也上不了大学,他们不会为我再掏这么多的钱,他们只想我早点出去工作,然后找个条件好的人嫁出去。今天就是也是因为这事,考试才迟到了。不过,这事我不怪他们。” 她这番话,让我有些诧异。难道她的父母对她这么不好吗?我心有疑惑,但又不敢问出来。 我们虽然是认识了很久,见面也会打招呼,有时还会聊上几句,但其实我们的关系也就一般,就是普通同学,算不上什么朋友,哪有资格掺和她的家事。 “这个年纪,我们已经可以自食其力。如果你想读书,可以试试自己赚钱读书,或者先工作几年再读也可以。实在不行,就算上不了大学,也有其他出路。至于她们想你早点工作、结婚,这只是他们的想法,现在不是什么封建社会了,怎么做,还是你说了算。” 这番话我并没有经过斟酌就说了出来,因为这里面都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是啊!~。、” 卿雨望着泛着波光的湖面,展颜一笑,笑容灿烂,就这样不轻不重地回了我一句。然后,她长呼了口气说道。“这些话,我都懂,只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难过。不过,刚刚我喝酒发泄过了,憋在心里的话,现在又跟你说了,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我正为卿雨的转变而喜悦时,她突然转过身,绷起可爱的俏脸,一脸的严肃。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她不觉这动作突兀。 “陈默,这话我就跟你一个人说过,你可别给我传出去,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还不忘捏着小拳头,在我面前晃了晃,威胁的意味浓郁。 她这样子,让我忍不住一笑。 “放心吧,我又不是魏烁那个大嘴巴,口风紧着呢。” 卿雨认真地点了点头,对我回答表示满意。 “你就跟你的名字一样,平时沉默寡言,口风一定很紧。” “呵呵…”我笑得有些尴尬。 两人又陷入沉默,但我没有再因为无话可说而觉得尴尬。 我就这样坐在她身旁,静静地望着反射了霓虹灯的湖水,心中惬意,感觉这样陪她坐着就很满足。 大概坐了二十分钟,卿雨打了个哈欠。 “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你喝了酒,一个人太危险了。”我担心的说。 “不用了,我吐过之后又休息了一会,已经好多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她说 “哦…”我看了看时间,时间确实挺晚了。“那我送你出去吧,现在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恩…”卿雨应了一声,没有再拒绝。 卿雨刚走出两步,路过我和那个男子冲突的地方时,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地上一个泛着夜光的物品,然后,她好奇地蹲身去捡。 我第一眼看到就意识到什么,一摸口袋,连忙出声。 “诶…别动!” 可是已经迟了,她已经捡了起来。 “这是你掉的吗?” “啊?不…不是啊,我是想叫你不要随便乱捡东西。”我连忙否认,心里把魏烁和这东西的设计师骂了好几遍。 魏烁你这个王八蛋,形象都被你毁了。还有这该死的设计师,你大爷的,你卖就卖呗,还搞得胡里花哨的,有必要吗? “这是什么东西?好奇怪啊。”心虚的我,试着转移话题,同时想伸手去拿。 可是又晚了,这东西背面已经被卿雨转了过来。 这东西一面什么都没写,而另一面写了三个大字和几个小字,那三个大字,尤其明显的还是夜光的。 “避X套”这三个字,只是微醉的卿雨,一下子就看得清清楚楚。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卿雨反应过来后,也是一脸的尴尬。 “我…我就说ktv这种地方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的,真…真恶心,你还是赶紧扔了吧。” 为了打破尴尬和撇清干系,我连忙故作义愤填膺地指责了落下这东西的人。 卿雨听了我的话,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两指手指非常嫌弃地捏着这东西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我…我们走吧。” 这个时候最忌讳就是再提那啥,所以我故作见多识广,多见不怪,处变不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的样子,说道。 “嗯……”卿雨明显也不想继续提那啥,应了一声,便若无其事地向公园外走去。 我跟着她往外走,同时发了条信息到群里,告诉大家我有事先走了,便收起了手机。 跟着卿雨出了公园门口,她指着一个方向说。 “我走这边。” 她所指的方向,跟我家的方向是相反的。 她那话明眼人都知道,意思是在提醒我,回家洗洗睡吧,该分道扬镳了。 当然我也是明眼人,于是我说。 “巧了,我也是,走吧…” 我记得前面那边有一段小巷,是没有路灯的,我打算送她过去。虽然她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脚步也不虚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恩。”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跟着她身后,陪着她穿过了那条漆黑的巷子,又到了一个分叉口。 她抬眼看着我,那清澈明亮的双眸,似乎在问。 “你走哪边?” 我笑着指了指我家的方向。 “我走这边。” “那我们在这分开吧,我走这边。”她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 我点了点头,在她转身要走时,开口道。 “诶…那个…你以后少喝点酒,女生喝酒不安全。” 她没有回头,抬起手,扬了扬纤细的手臂,一边走着,一边说。 “放心吧,我这是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朝自己所指的方向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卿雨渐行渐远的身影,取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没有一个行人的街道。然后,我转身也朝她的方向走去,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走,直到她拐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才回头。 第十二章:两人的对话 高考结束后,我在家没待多久,就感觉有些腻了。 怎么办?暑假还有那么长,上大学还要花一大笔钱,家里现在情况又不是很好。我考虑了两天,最后决定趁暑假这段时间,出去找一份短工。 找工作远比我下决心还难。我在外面找了两天,问了大半个镇上正在招聘的店铺后,才终于找到了一份餐厅服务员的工作。 这是我第一次出来工作,很多东西都不懂,幸亏人间有真情,同事们很热心,这让我少走了许多弯路,渐渐也就上手了。 这份工作待遇一般,也谈不上多累,倒是很充实,一晃十几天就过去了。 到了6月底,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我怀着忐忑心情上了一天的班。 一下班,我连饭都没吃,就跑到了附近的网吧查高考分数。 别看我高考完后,似乎不怎么在意成绩,其实心里常会忐忑,这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 当看到自己的分数时,我松了一口气。 分数不算高,但跟自己平常的的成绩相比,却高了不少,勉强进到了二本线。 这个成绩,对于学霸来说,并不算什么,甚至会为此痛心疾首,但对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伪学霸来说,却已是十分满意。 很多同学都在班群里说了自己的成绩,大多人的成绩都不理想。我没有把自己的成绩发到群里,尽管这是一个很好的炫耀机会。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魏烁的电话,他很高兴地告诉我,他的分数达到了专科B线。 我心里真心为他高兴,两人聊了一会后,才挂了电话。 知道了自己的成绩后,我并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忧虑之后的报读问题,因为心里早有想法。 我的成绩虽然到了二本线,但并不打算去报读二本学校。它的学费太贵了,家里肯定是吃不消,所以我决定做鸡头也不做凤尾,到时候报考一个好的专科。 …… 我修炼道法已经两年多,虽然后面因为学业的原因,放松了修炼,但道气也增长了不少,自我感觉应该算是略有小成了,连续绘制几张低阶符咒已经不是难事。 在餐厅工作久了后,我便感觉上班变得越发的无聊。为了消遣时间,我开始在上班时间自己找乐子。 玩手机肯定是不行的,找人聊天也不方便,最后决定对自己使用灵眼符。 每天我都习惯备几张低阶符咒在身上,不是我多想遇到阴灵,只是用作防身罢了。 林婉那件事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每当我将要忘记这事带来的负面感时,我总会梦到自己被阴灵掐住脖子或被追赶,那濒临生死的感觉挥之不去。 符咒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两年多来,就单单灵眼符,我就用了不下十次,不为别的,只是童心未泯,单纯地想过过瘾,享受一下与别人的与众不同。 说回灵眼符。 灵眼符跟我之前用土法开的灵眼不同,它对眼睛的副作用几乎没有,只有短时间连续多次使用才会对眼睛产生负担。另外,灵眼符跟土法开的灵眼还有一处不同,就是它能看人身上眉心、双肩的三盏阳火。 第一次看到阳火时,我还震惊了好一会。 人身上的三盏阳火的旺盛程度,会因人年龄、气运、体质等因素而不同,大的有拇指大,小的有尾指般小,但同一个人身上的三盏阳火大小、旺盛程度正常情况下都是一样,同步变化的,只有厄运缠身或与阴气相伴的人,眉心的阳火才会较双肩阳火的弱些,而气运旺盛的人,眉心则较双肩要强。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被阴灵缠身的人。他们眉心的阳火不仅比双肩的要弱,眉心阳火还会蒙上黑气。一旦眉心的阳火熄灭,人也就活到头了。 这些天在餐厅里,我见过眉心阳火或弱或强的人,但从未见过眉心有黑气的。这也许是因为如今的阳间社会安定繁荣,加上早些年的破四旧运动,让阳间的灵怪也因此变得极其稀罕了吧。 我一无聊就会给自己用上一张灵眼符,观察到店里吃饭的顾客来打发时间。 观察几天下来,我发现了十几个被厄运缠身的倒霉蛋,而气运强盛的人却屈指可数。 这些倒霉蛋身上的厄运一般都不会要了他们的命,也不会一直跟着他们,会随着时间变化,可能明天就好了,也可能一年半载,这个说不准。对此,我爱莫能助,我可没有什么转运的符咒。 那些气运旺盛的人也是如此。 渐渐地,无聊时用阴阳眼观察别人已经满足不了我,有时候我还会侧耳从顾客口中听到一些有趣的内容。 这并非是我故意偷听的,而是我这个服务员的站位,总能听到一些他们的谈话。 情侣间打情骂俏,情人间的虚情假意,职场上的搬弄是非,这十几天,各样的八卦我已经听了不少。 今天,我旁边的一桌,坐着的是两个警察,他们其实穿着便服,之所以我知道他们是警察,自然是因为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虽然餐厅内嘈杂声不少,但他们的谈话内容,我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两名身着便服警察坐下来,点了一些吃的后,闲聊了几句,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他们的工作上。 虽然在公共场合,但因为餐厅内有些嘈杂,也没有注意到我,所以他们言语上并没有多少避讳。 “马队,案子难道这就结案吗,真的不打算再查了?”对面一个年轻的男警察问道。 对面被称作马队的中年男人喝了口水,平淡地回答,语气神态都表明他已经是个阅历丰富的老警察。 “该做的调查都做了,这个案子,更像是自杀或者意外。” “可是楼顶的栏杆存在人为损坏的可能啊,就这样结案,是不是太草率,对死者也太不负责了。”年轻的警察有些不满地说。 “那只是可能,并不能确定,而且就算是人为的,看那痕迹也是两三个月前被损坏的,跟这案子未必有关系。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没有调查,可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的,我们也只能按意外、自杀结案。不然上面的压力你替我扛啊?”中年警察反驳道,但语气并没有多少责怪之意。 “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几个月前就损坏了栏杆,等的就是这一天。我看那个周晓霞也有问题,我在讯问她的时候,能感觉到她的紧张比伤心要多。死者是她的好闺蜜,她这样实在不合常理。”年轻警察继续陈述自己的见解。 “小李啊,我们警察办案讲的是证据,不是靠感觉和察言观色就能给人定罪。” 中年警察给自己倒了半杯啤酒,一口喝掉之后,才又说道。“其实吧,我也觉得周晓霞的表现和态度有些奇怪,但是这种事也非解释不了。说不定死者死了,她心里的高兴远比难过多。以前我就遇过类似的案件,不稀奇。用现在的流行语形容她们的关系,这就叫做塑料姐妹。” 年轻警察没有因为马队的幽默而发笑,反而一脸严肃。 “听那女孩的妈妈说,女孩平时很开朗乐观,所以我觉得她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就算她和他妈吵架了,大半夜也不可能一个人跑到那里去吧?还发生了意外?我觉得肯定另有隐情。” 中年警察似乎对叫做年轻警察的执着很是无奈,没好气地回道。 “什么隐情?凭目前的人证物证,已经可以按意外或者自杀结案了。难道你觉得是周晓霞杀的?办案可不能靠想象,你又不是写小说的,办案材料全靠编。而且,周晓霞也说了,那天晚上,是死者打电话要约她过去那里了,最后因为太晚她才没去那,我们也没在楼顶找到周晓霞去过那里的的痕迹。所以估计是死者一个人在那喝闷酒,喝多了,不小心靠到栏杆上掉了下去。” “一个女孩子,大半夜一个人去荒废的楼顶,这不太合理啊。”年轻的警察依然坚持道。 中年警察叹了口气。 “哎!~正常情况当然不合理,可那也不算偏僻,死者当时又喝了很多酒,而且那个地方以前是她和周晓霞的所谓秘密基地,一个人去那里静静也能解释得通。小李啊,你别那么较真。这种似是而非的案件也不少了,我以前也遇到过,一开始觉得事有蹊跷,可查到最后,拐了个大弯,还是证明只是意外或者自杀。” “马队,不管怎样,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草率就结案了,你向上面申请一下,再缓些日子吧。”年轻警察说。 “缓到什么时候?你以为公安局你家开的啊?我都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偏偏选了你这个新警进来。MD,老子以后再也不看成绩选人了。”中年警察有些气愤地说道,但脸上却没有多少怒意。 “我们做刑警的,遇到疑点的案件,不是应该寻找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吗?”年轻警察接着又说。 “这话哪部电视剧学的,少年包青天吗?”中年警察笑了,喝了一大杯啤酒,接着又说。 “算了,我回去就跟局长说说,让他再缓个几天看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要是还是没证据证明是他杀,必须得结案,这可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谢谢,马队!”年轻警察认真的说道。 他们的对话,除了这些有点意思外,剩下的对话就只是些闲谈。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死人、查案这种东西,实在难以接触,所以他们的谈话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印象,颇为深刻。 … 第十三章:阴灵缠身的人 翌日。 “可惜了,怎么灵眼符没有透视功能呢》稍微透视一点也好啊。” 开着灵眼的我,打量着三个坐在不远处,穿着清凉的难得的美女,心中龌龊地想道。心里冒出这个念头后,自觉不妥,连忙在心里斥责,把锅甩了出去。 “学坏容易,学好难啊,不知不觉间竟被魏烁这个王八蛋给传染了!魏烁你大爷的,还我单纯,还我天真浪漫。” 我换上一种关怀的目光,重新打量起那三位清凉美女时,餐厅突然停电了。 晌午,正是皎阳似火的时候,餐厅的空调失去作用几分钟的时间,室内温度就升高了好几度,客人受不了逐渐买单离开。 半个小时后,餐厅一个客人都没了。 老板接到通知说得停电到晚上八九点,无奈之下,只好让全餐厅的人提前下班。 回家的路上,我在经过一条长巷子时,突然看到了巷子另一头一个叼着烟,身材匀称、相貌英俊的男人,正无精打采地向我这边走来。 看到这男人,我一下子就把他认了出来。 他就是前些天,在“城市KTV”门口差点被我打惨的人。(我这马后炮不犯法吧??) 我把头低下,余光盯着他,放缓脚步。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往回走时,那家伙已经注意到了我。深呼一口气,我掏出手机低头乱按着,故作镇定继续朝前走,想着借此蒙混过关。 在我将要与他擦肩而过,躲掉这麻烦时,他把我给喊住了。 “诶,巧了,这怎么就被我遇到了你呢。” 我心头一紧,然后装作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此时,我们离得比较近,当我看清楚他的脸时,不禁愣了一下。 我回过神后,故作茫然地问。 “你是?我们…认识吗?” 男人往我脸上吐了口烟,冷笑道。“小子,装什么装,才几天啊,这就不认识我了。” 我知道不好再装下去,只好换成一脸恍然的模样,说。 “哦!我想起来了,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你说呢?刚好最近我心情不好,上次没揍成你,打算这次补上,除非你叫上那天的小美女,我们晚上一起去喝几杯。”说完,他那帅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欠揍的笑容。 我没揍他,白了他一眼,嘴上没有丝毫的客气,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喝你妈呢,你这样子还能喝几天啊。” 这句话一出口,我的衣领就被他一下子抓住了。 “我草,你TM找死……” 他喊着,扬起拳头就要砸过来。 我没有去挣脱他的手,也没有因为恐惧而慌乱,我抬手去挡的同时 淡淡地开口道。 “你被阴灵缠身了吧?” 他的拳头砸在我手臂,手臂一阵生疼,心里暗骂。“我草,装x装过头了,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什么?”他的第二拳停住了,看着我的目光带着诧异。 今天下班得早,灵眼的时间还没失效,刚开始远远看到他的时候,还看不清他眉心的阳火,直到刚刚我才看清楚。 他眉心阳火比双肩阳火要弱许多,不仅如此,眉心阳火周围还笼罩着一股黑气,近看之下,格外明显。 这种情况,按旧书中的描述,他极有可能是被阴灵缠上了。 他眉心阳火已经很是微弱,继续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眉心火就要被黑气完全笼罩,最后一命呜呼。 除了灵眼看到的这些,肉眼也看到了他神情间的疲惫,黑眼圈、苍白的脸色都表明了他的异常。 本以为我那句话出口,他的拳头就会停住。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是挨了一拳。 “你刚刚说什么?”他又重复问了一次。 我不着痕迹地甩了甩被他砸到的手臂,镇定地说。“我说,你是不是最近看到了阴灵。” 他望着我,目光闪烁,眼中掩饰不住的震惊。 把手放下后,他诧异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我拍了拍他另一只还抓住我衣领的手,示意他放开。 此时,我看似从容淡定,其实心里对他的反应还是有些小得意。 他松开了手,我稍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 “我看出来的。我能看到你印堂发黑你信不?而且,再继续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你就得去卖咸鸭蛋了。” 我刚说完,衣领一下子又被他抓住了。 “诶…诶…诶,先放开,听…听我说。”以为他又要打我,吓了一跳,连忙喊道,刚刚好不容易装出来的淡定,一下子荡然无存。 我应该是最废的主角了。 他松开了手,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语气缓和了一些说。“这…这真是你看出来的?” “这当然是我看出来的。”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仔细地打量了我片刻,目光狐疑。 “呵~小子,你才几岁?就会看这个?我找了很多大师,他们都没能看出来。” 他说完,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化,又要伸手抓我的衣领。 幸亏我早有准备,连忙向后躲开了。 “靠,你还抓上瘾了。我难道不要面子啊!!” 他并没有继续上前抓过来,而是收回了手,说。 “你是不是在哪偷听到了我说话,才知道的?” 我没兴趣跟他做过多的解释,直接一摊手。“这个,你爱信不信。” 那家伙又把我打量了一遍,目光中依旧狐疑。 “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吗?” 我身上正好带有一张“驱灵护身符”,于是,我摸出身上的符咒,在里面找到护身符和两张破阴净煞符递给了他。 他看着手中用签字笔绘制在白纸上符咒,脸上的狐疑更胜。 我知道这符咒的卖相实在不咋地,跟普通人印象中的符咒相差甚远,看起来就跟是一张彩笔画的人民币一样不靠谱,不过,我面对他这目光,确实十分地坦然,淡定从容。 “这是…你画的?”他有些嫌弃地拿着护身符问道。 我点了点头。 “这是护身符,带在身上一般的阴灵应该就不敢靠近你了。要是阴灵靠近你,可以用这两张净煞符扔它。” 我又递给他两张符。 他给我的印象并不好,所以就算他被阴灵害死了,我也不会有多少怜悯。 要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诅咒”,我都不想理这家伙,也正因此,我才给了他几张符,这也算是做了善事吧。 我的做法,也许有人会觉得欠妥,没人性,是见死不救。 你们可以这样说,我不反驳。但我想说我不是圣人,没有那心胸,也做不到慈悲为怀、普度众生。 我也不欠谁的,这身道术还是用命缺换的,所以在我心里,并不存在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说法,我只愿意救自己觉得该救的人,做自己觉得该做的事。 一直以来,在道德这方面,我对自己的要求不高,认为自己只要不做坏事,偶尔再做做好事,这就已经很对得起自己和社会了。 “这…这个能有用吗?”他有些好笑的说道。 瞧她的模样,要不是白纸上的符咒画得像模像样,估计他老早就揉成一团当垃圾给扔掉了。 “收好,管不管用,到时候就知道了。”说完,我也不管他还有什么想法,抬腿就溜。 走了几步,我又停了下来。 本来想说”你要是觉得没用的话,可以扔了。“可话到嘴边,还是改成了。“你最好随着带着,别说我没提醒你。” 那家伙并没有再上来阻拦,我一路畅通回到了家。 第二天早上,我出门去上班,刚走近昨天的那条巷子,就看到站在巷子口的那家伙。 第十四章:红包 我看到他时,他也看到了我。 这家伙怎么又在这,好像是特意在等我?不会又要找我麻烦吧? 我停下脚步,转身就想往回走,换条路躲掉这家伙。 可刚转身,他就喊住了我。 “诶…朋友,等一下。” 我脚步一顿,眉头一挑。朋友?啥时候变朋友了? 他跑了过来。 我感觉他似乎没了之前的恶意,他过来后,我便问道。 ”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今天的他,模样比昨天又憔悴了些。 ”朋友,昨天……“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昨天你说的话,我信了,谢谢你昨天给的符。“ 他用了? 稍稍诧异后,我轻“嗯”了一声,接受了他的道谢。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朋友,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他连忙开口道。 我扫了一眼不远处地上散落的十几个烟头,然后说道。 “你专门在这等我的?” 他笑着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经过这?”我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碰运气而已,没想到真等到了你。今天之所以在这等你,是有事想找你帮忙。”他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个昨天拽得跟二五八万的家伙,此刻对我的态度已经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客气,甚至还有一丝讨好的味道,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张狂。 也对,他被阴灵缠身,走投无路,说不准哪天就要死了,现在知道了我是那根救命稻草,要是对我还不客气,那他就是找死。 我掏出那破手机,看了看时间。 “现在我没什么时间,还要赶着去上班,你……” 我还没说完,他一下子就急了,态度更加地恭敬。 “兄弟,帮帮忙,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事成之后一定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以后在这一亩三分地,有人欺负你,尽管找我。” 天地良心,我说这话,不是想要钱。本来见他态度这么好,之前的气也消了不少,想说等我晚上下班,让他到时候再来找我,没想到他却如此的着急,话都没听我说完。 不过,说实在的,他说的”红包“两字我爱听,我也曾想过靠这个特殊技能赚点外快,没想到机会真的来了。 虽说遇邪必除是门派宗旨,也是行善积德,缓解命缺的办法,但是有钱不赚,王八蛋啊。至于旧书中说“不可用道术敛财”这话,应该管不了收红包吧?顶多到时候收了钱,捐出一部分当做行善那总可以了吧。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这些念头。 回过神后,我看了一眼面前一脸急切的家伙,收拾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淡淡说道。 “那行吧,你现在就把事情跟我说一下。” 听到这话,他憔悴的脸上满是喜色。“兄弟,你没吃早餐吧?这样,前面有个茶楼,我们到那边说。” 嘿!他还挺会做人的。 我自然没有反对,很是淡定地点了点头。 他走在前面,领着我往不远处的茶楼走去,趁这个时间,我也给餐厅的经理发了条短信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餐厅的经理可是斤斤计较的主,我迟到一分钟,都得扣我半小时的钱。 我工作的地方是西餐厅,不做早市,早上也不忙,很容易就请到了假。 我们到了茶楼,找了位置坐下后,他反倒不着急说事了,而是先点了些吃的,沏好了茶,又客客气气的给我倒了杯茶,把该做的都做了后,才开口说道。 “我叫李超,兄弟,你怎么称呼?” “叫我莫晨就行。”真名我并不想告诉他。 “晨哥,昨天那张符,真是你画的吗?” 这下子,连晨哥都叫上了。 “怎么?你还不信啊?”我随口道。 茶楼的菜上得很快,才一会的功夫桌上已经摆上了各种吃的。我早饭没吃,正饿着,所以一看到秀色可餐的茶点,便直接动筷,一点客人的觉悟都没有。 李超连忙解释。 “当然不是。晨哥,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会这个了,有些难以置信。前些天我找了好几个市里出名的大师看了,也买了符,都没你的有用。” “说吧,把你的事情说一下,你是怎么被阴灵缠身的?你应该看到它了吧?它长得什么样?”我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糊的说道,一点都不担心李超会因此对我有意见。 距离上次遇到的阴灵,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虽偶尔还会做噩梦,但那毕竟只是梦,所以我对阴灵的恐惧,早已淡去,加上我有道术在身,对自己也是颇有自信,早就跃跃欲试,恨不得一展所“长”。 “晨哥,是这样的,我女朋友找上了我,要我去陪她。”李超说。 啊?我听了一愣,抬头望着他。 “那你去吧?去之前先把这单给结了,你的事情晚上你再来找我说也行。” “晨哥。不是…不是,我女朋友事几天前已经死了。”李超说着,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惧意。 我又是一愣,这家伙怎么说话大喘气。 “怎么回事?别说一句,停一下,我又不是算命的,不会未卜先知。直接把详细情况告诉我。” 李超点了点头,喝了口茶水定了定神后,说。 “十几天前,我女朋友就发生意外死了。然后……然后,在她死后的第二天,我就开始梦到了她。在梦里,她说她很想我,要我去陪她,当时我看到她满脸鲜血的模样跟我说这些话,一下子我就吓醒了。之后的每天晚上,我都梦到了她,虽然模样没那么恐怖了,但我还是会被吓醒。这段时间,我买了很多辟邪的东西,也去庙里求了平安符,都没有用。昨天,我没有梦到她,而是看到了她。也许是经历了十几天的精神折磨,那次我看到她时,并没有马上被吓晕过去。于是,我硬着头皮告诉她,说我不想跟她去,然后她就生气了。还说这事由不得我,再过几天,我不想去也得去陪她了。” 李超说起这些的时候,尽管是光天白日下的回忆,脸上的恐惧也不小。 在李超惧怕女朋友的阴灵这事上,我并不觉得他多么的薄情。 生前两人可能是你侬我侬,干菜烈火的,可毕竟人已经死了,还见到了她满身是血的模样,还说要你去陪她,大多数人都会怕。 至于,怕过之后,是义无反顾、奋不顾身地去陪女朋友,还是惶惶不安,那就不好说了。 “你昨晚用了我的符咒吗?”我问。 他喝了口水,缓了一下情绪后,接口道。 “用了,不然也不知道晨哥你这么厉害。昨天,她走之前,说想亲我一下,就向我飘了过来。房子就那么点大地方,最后我被堵在卫生间门口,没地方躲了。后来,我就起了晨哥你给的符咒在卫生间挂着的裤兜里,于是我把它摸了出来,想死马当做活马医来着。没想到向我飘过来的女朋友,一看到手上的符咒,一下子就停住了,看样子还有些恐惧。我见符咒真的有用,就把你给我的另外的两张,向她扔了过去。其中有一张符咒打在她的肩上一下子就烧着了,然后她尖叫了一声,生气地哭着就走了,走之前说还会回来找我,一定会让我去陪她。” 听他的描述,似乎这阴灵对他没什么仇恨,还什么生气地哭着走了,不像是个恶灵的样子。 沉默了片刻,我才问道。”她…不会是你害死的吧?“ 我担心李超对我有所隐瞒,故意挑好的说,同时也想到了一些电影的狗血剧情,这才问出这话。 我仔细地观察李超的神情。 他听了我这话,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连忙摇头摆手否认。 ”晨哥,她的死不关我的事,警察调查了说是意外。“ 我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有撒谎的痕迹,那不可言说的第六感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若是那女孩是他害死的,我肯定不会帮他,还会顺便把他给举报了。 我放下了心,红包没跑就好。 ”那你当时看到她,她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白色,有些透明,好像她整个人都有些透明。“ 他都没怎么想就答道,看来印象深刻。 一般来说,普通阴灵的凶猛程度,基本就靠衣服的颜**分,依次是白、黄、蓝、红,四种颜色。 所以李超的回答,让我大定,那是最弱的阴灵。 我压下想要打出来的饱嗝,喝了口水,又用纸巾擦了擦嘴,才继续说道。 ”这样吧,留个电话,我晚上去找你看看,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先去上班了。“ ”晨哥,能不能现在去帮我把事情解决了,我一定会给你包个大红包的。“李超说。 ”多大?“见再提红包,我不由得心头一动,随口就问了出来。 李超伸出一个巴掌,试探地问道。”五千,行么?晨哥。“ 没出息的我,倒抽了口冷气,小心脏都在狂跳。 五千啊,从小到大都没拿过这么多钱啊!! 我喝了口茶,压下心里的激动,语气故作平淡,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模样。 ”没问题。不过,白天她不会出来的,世界那么大,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她。等晚上吧,晚上她应该还会来找你,到时候我陪你等她。“ 李超犹豫了片刻。”那…那我白天去?“ ”哪都行,你怕的话,站在太阳底下也行,她就算白天敢出来,肯定也不敢晒到太阳。等下午六点多,你再来百草西餐厅找我。“ 说完,我拿起桌上用来点菜的笔,在菜单上写下了我的电话。 ”这是我的电话,我真的赶时间,就先走了,你记得买下单。“ 说完,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下有些失望的他,叼着牙签就径直离开了茶楼。 我到了店里没多久,李超也跟了过来,还跟我打了个招呼,不过他没在店里呆多久,就站到了门口的太阳下。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怕死,还是怕我跑了。 看他年高马大的,胆子却这么小,真是没用啊,想当初,自己可比他镇定多了。我这样想着,忍不住在心里骄傲了一把。 他并没有在太阳下站多久,估计是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又进了餐厅里,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没理他,跟平常一样上着自己的班。 第十五章:乾坤无极,阴阳妙法 李超就这样坐在店里,一直等到了我下班。 现在的时间其实还早,阴灵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出来,本来想让李超自己先回去,等九点后我再去找他,可他不同意,非跟着我。 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见他态度这么好,我也不好再坚持,他的面子可以不给,那五千块红包的面子还是要顾忌一下的。 我回了趟家,把符咒都带上后,跟着李超到了他的住处,那是一间中规中矩一房一厅的出租屋。 李超告诉我说他是一个孤儿,就只有他一个人住,让我自便就行。 这话听起来很有主人的味道,可惜他说这话时,是躲在我后面跟进来的,更像是在做贼。 他之前梦见女朋友的阴灵后不久,他以为是房子不干净,也曾经尝试出去住过,但是并没有用。 进了他的出租屋,我并没有马上打开灵眼,不是我托大,而是现在这个时间阴灵不太可能出来,就算它真出来了,用符咒开灵眼也很快,并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我随便在房间四处看了看后,就在客厅坐了下来,随手打开了电视,看起来我更像是这房子的主人。 “晨哥,怎样?她在这吗?” “不在吧,现在这个时间还早,你想见他估计要晚点才行。你别畏畏缩缩的,找个地方坐着吧。”我切换着电视频道,随口应道。 根据李超的描述,他女朋友的阴灵虽然留在的阳间,但还只是普通阴灵中最弱的一种,所以我才这般淡定,这般有恃无恐。 毕竟两年前我就对付过看起来更厉害的阴灵,更何况我现在有了道术傍身,即使打不过,带着李超逃跑也是有把握的。 我坐在沙发上从容自若地看着电视,是不是与一旁坐立不安的李超聊上几句,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十点。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想了想,还是取出了灵眼符,剑指夹住置于眼前,双目紧闭,然后按照书中的咒诀,在心中默念道。 “乾坤无极,阴阳妙法,令!” “令”字在心头出现的同时,我运转体内的道气,通过双指,注入符咒,紧接着符咒上便闪现出淡淡的黄光,然后符纸快速的自燃了起来。 符纸的火势很小,温度也是出奇的低,但是燃烧的速度却很快。我紧闭着的双眼,只感觉一阵暖意拂过,符纸就已燃烧殆尽,化作灰烬飘落。 “晨哥…,你…你真厉害…”被我这一手被惊讶到的李超,立马拍了我一记马屁。 “还行,正常操作…” 我心里难免得意,嘴上谦虚地说着,同时扫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然后,我把视线转了回来,继续看着综艺节目。 “你家里有没有吃的?泡面也行…”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开始有些饿了。 李超摇了摇头。 “晨哥,要不我们先到外面吃点东西吧?” 他待在房间里提心吊胆了几个小时,估计早就想出去了,哪怕只是一时半会也好。 我正犹豫要不要先去填饱肚子时,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女人,从客厅的窗外飘了进来。 那是一个模样20岁左右,五官精致、面容清秀的女孩,只是面容苍白如纸,没有了人气。 但若在生前,她肯定也是个被许多男孩惦记,难得一见的美女。 怎么阴灵都长这么好看??难道这就是红颜薄命? 我注意到这阴灵时,身弱体虚、阳火萎靡的李超也看到了她,然后他立马就躲到了我身后,口齿不清地说着,指向了窗口方向。 “她…她…她来了。” “看到了。”我说 那女灵一进来就看到了我和李超,见我正盯着她看,她稍稍一愣后,问道。 “你是谁?” “我是李超请来的,想跟你谈谈你和李超的事。” 我并没有马上对她出手,要是能用嘴遁解决,还是别用武力的好。 时隔两年多我再次见到阴灵时,心底还是难免有些紧张,手偷偷地伸到了兜里,握紧了符咒。 “谈什么?”她疑惑地望着我。 “你之前说想让李超去陪你是吗?我就是想跟你谈谈这个。”经常归紧张,但语气不卑不亢。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她答道,语调阴森平淡。 “要是他愿意跟你去,这的确无我无关,可李超现在是不愿意去陪你,然后他请了我帮忙,这就关我事了。”我说 “不!你骗人!以前他就说过,不管我去哪,他就去哪。就算我死了,他说自己也不会苟活,不论天涯海角、阴曹地府,都会一直陪着我。现在就是他履行承诺的时候,我相信他肯定愿意的,只是还没接受而已!你不要阻止我们,不然小心我伤害你。” 女灵一开始说起他与李超之前的承诺时,我在她苍白且有些虚幻的脸上,看到了不自觉间流露出的一抹幸福。 听到她这话,看到她脸上刹那间流露出的幸福,我莫名的有些同情。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样的话,男人十有八九都说过,可到头来能做到、能遵守的又有多少? 十不存一! 我同情归同情,但受人之托还得终人之事,何况命缺还压着我,我不能因为李超那些不经心的承诺而放弃。 “我知道,可是他现在不想死,还不想去陪你啊。”我说 “我不管,这是他答应我的。“她的声音突然尖利了起来,脸上也有了怒意。“我再说一遍,不要阻止我们。现在你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 阴灵的性格因为受到执念或者怨念的影响,脾性难以捉摸,有时候根本无法以常理度之。 “大家有话好好说,你先别生气。现在你们已经阴阳相隔,早已不是同路人,况且他也是真的不愿意随你去,你又何必执着?这只会让自己痛苦。再说了,要是你爱他,让他好好活着不好吗?” 我劝说的同时,手上也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破阴清煞符,攥在了手上。 据说破阴清煞符对阴灵的魂魄的伤害一般,主要是破坏它们身上的阴气,削弱她们的实力,同时一点点地清灭它们心中执念、怨念产生的煞气。 “我一定要带走他,今晚就要!”她喊了这一句后,不等我再说话,直接就向我扑了上来。 李超胆子跟他的身材并没有成正比,见女灵扑来已经吓得跌坐在沙发上。 “乾坤无极,阴阳妙法,令!” 第十六章:忽悠 我默念咒语,同时调动体内的道气激发手中的符咒,往她肩膀拍去。 破阴清煞符若是没有道气催发,它对阴灵也是有作用的,但相比道气催发后的效果要差上许多。 不知是她对我缺少防备心,还是小看我手上的符咒。见我符咒向她而去,他也并没有做出闪躲的动作,只是扑上来的同时,试图把我的手推开。 我的手一偏,符咒直接拍在了她的手臂上,符咒乍现出一团淡黄的火光。 “符纸火光乍现之后,她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身形倒飞出去好远,模样奄奄一息。” 眼前并没有出现我以前幻想的那一幕,符咒的威力远比我想象的要弱。 符咒的火光在女灵手臂乍现的同时,她只是尖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捂着手臂,脸上有些痛苦和畏惧而已。 “你是专门抓阴灵的人?”她语气有了些忌惮。 “算是吧。” 我从失望中回过神,虽然符咒没有重创它,但是效果还勉强可以,不算很失望,起码能伤害到她。 “我们谈谈怎样?你放过他,我送你到阴间,我再让他逢年过节都给你烧香、上贡。这条件挺不错吧?” 我看她不像是恶灵,所以心里其实也不愿意真的重创它,不然刚刚就不会选择打她的肩膀,而不是她的命门了。 “不行,我要他履行承诺。”说着,她压下了忌惮,再次张爪扑来。 我手中早就备了符咒,这次我还是将符咒瞄准她的肩膀。 这次她有了防备,符咒只是擦到了她的肩膀。 她轻叫一声,并没有就此罢手意思,我只好一把推开李超,同时借势往另一边躲避。 她一击不中,转身又向我扑来,举着那黑色指甲的爪子,蓄势待发。 她很清楚我是阻碍她和李超双宿双飞的绊脚石,所以她准备先处理掉我这个麻烦。 她的爪子挥下,我再次闪躲,但还是差了点,她黑色的指甲擦着我的手臂划过。也就在此刻,我忍着手臂的刺痛,迅速取出一张破阴清煞符,她向拍去。 此时此刻,我俩离的很近。 这是一个极其暧昧的距离,要不是对象是一个想要我命的阴灵,我此时应该已经脸红了。 这个距离,即使她有心想躲,也已经来不及了。 火光在她的肩膀乍现,她一声惨叫,重心不稳摔了出去,模样比刚刚手臂受伤难看多了。 我高估自己了,自认为学了些皮毛,便能应付自如。 可事实上,刚刚的一切,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勉强,即使面对的是最弱的阴灵,也没有我想象中好对付。不过,好在她确实也不是很强,我有信心就算打不过,肯能也能跑得过。 “还是谈谈吧?我们又没有深仇大恨的,没必要这样你死我活的。”我揉了揉被她的指甲擦伤的手臂,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 开始她只是像在自语,可说着说着突然声音变得尖利,从地上迅速起身又扑了过来,毫无征兆。 她这次扑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刚刚那苍白清秀的脸庞,而一张血淋淋,甚至是有些变形的脸,这应该就是她的死相。 惨死的阴灵,除了容貌可以是正常人的模样外,也可以幻化出自己的死相。 我对女灵的反扑有所准备,手上都还拿着符咒,但是没预想到眼前会突然出现如此恐怖的一幕,顿时我就被吓得稍稍楞了一下。 “我艹!!谁来给她打个码!”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此时,我终于明白了马赛克的重要性。 就耽误了这刹那的功夫,我回过神要做出躲避时,她的爪子已经离我的胸口很近了。 由于活人体内有阳气,普通阴灵的攻击一般只能伤害到活人的“表体”,当然这里“表体”的意思,并非只是皮肤,还包括比较浅的肉体软组织,所以普通的阴灵它们往往用窒息的方法将人杀害,或者将人活生生吓死。 一些厉害阴灵,它们的攻击可以深入到活人体内。若是活人的心脏受到猛烈的伤害,比如大面积的抓伤,可能会因此引发心力衰竭、心肌梗塞之类的症状,最后猝死。 虽然我不认为她的爪子能插进我的心脏,但我还是被她这一手惊出了一身冷汗。 慌忙间,我侧身躲避,她的爪子从我肩膀划过,瞬间的冰凉感觉过后,就是火辣辣的疼痛,这一下可比刚刚手臂的那一下痛多了。 疼痛让我脑子骤然间活络了起来。 我一咬牙,没有后退,反而是趁机将手上的符咒催发拍到了她的胸口上。 “啊!!!” 她又是一声惨叫,跌坐了出去,捂着胸腹蜷缩在地上哀嚎,模样十分的痛苦。 这空挡,我才顾得上自己的伤。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靠在沙发上捂着受伤的肩膀,都没空去抹额头渗出的汗。 “晨…晨哥,你没事吧。”李超挪到我身旁,紧张地问道。 看样子他是关心我,但我觉得他只是认为在我身边感觉更安全而已。 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落井下石的事,我很喜欢干,但此时并没有追击的打算,也许是恻隐之心作祟。 她在地上缓了一会后,停止了颤抖,她的身子因为刚刚那一下,也变得虚幻了许多。 “这下能谈了吧?” 我揉了揉火辣感并没有消退多少的肩膀问道,这是我第四次说这话了。 “为什么要阻止我,我就想跟阿超在一起,难道有错吗?” 这话她是带着哭腔说的,模样像是在哭,但却没有眼泪,看着让人感觉有些别扭。 阴灵是没有眼泪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同情地说道。 “我说过了,你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要是李超被你害死,你也会罪孽加身,这对你对他都不好。如果你真的那么爱他,就遵从他自己的想法吧。他要是想去陪你,我可以不拦着你们。” 她渐渐停止了哭泣,转头看向李超,脸上已经不再是血淋淋的模样。 “阿超,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你要是也死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李超想都没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坚决无比。刚刚女灵那恐怖的样子,李超也肯定是看到了。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才鼓起了勇气,结结巴巴的说。 “小…小童,我…我还不想死。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我们虽然分开了,但我相信,我们缘分未尽,下辈子我们一定还能在一起。下辈子我…我…再爱你,这辈子我要把你这一份也好好活下去。” 她的名字叫做林小童,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林小童听了李超的回答,并没有愤怒,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小童是吧,你也别太难过了。虽然他不能陪你去,但我会让李超逢年过节,经常给你烧香祭拜的。你可以安心去阴间地府,若是你们真有缘,说不定下辈子真的可以再续前缘啊。” 俗语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缘分这东西虚无缥缈,哪有那么容易。但是为了能忽悠她放下执念,放过李超,我也不得不这样安慰她。我这也算是善意的忽悠了。 “我们会有下辈子吗?”她这话是问李超的。 李超站在我身后,坚定的答道。 “会的,下辈子,我一定还能在一起。” 第十七章:林小童的死因? 林小童望着李超,目光希冀。 看着她这模样,我突然想到,她其实前几天就可以将李超活活勒死的,也许是不愿他痛苦,这才一天天来找他,用最温和的方式把他带走。 她沉默良久,这才开口说道。 “阿超,你以前说过,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这话还算数吗?” 她没有再提让李超去陪她的事,而是突然说起了这个,只要人不傻,多多少少都能看出她这是打算放弃了。 李超自然不傻。听到这话,只是稍稍愣神,就反应了过来。 他连连点头。“当然…当然算数,以后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我一定 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 听到李超的回答,林小童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但很快神色又变得忧伤。 “那就好。我放不下的也就只有你和我妈妈。”她自语般地说道。 我没有说话,李超也没有,两人一灵,陷入了沉默。 …… 事情似乎就这样被我还算和谐的解决了,接下来只要把她送走就大功告成! 没想到五千块这么好赚,虽然没有碾压式的胜利,但倒是体现了社会和谐的一面。 “这样啊,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去阴间吧,你的妈妈就交给李超照顾吧。”我打破了沉默,对神色忧伤的林小童说道。 她抬起头,望着我,语气有些哀求。 “我能不能不去阴间,就留在这里,不会伤害人的?” 我想都没想,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说阴灵不能留在阳间,就算我让她留下来,哪天她发疯把谁给害了,那我就罪过大了。 “你有你的去处,现在的你不该继续留在阳间,要是让你继续留在阳间,对你对别人都不好。要是你留在活人的身边,他还会因你体虚身弱,寿元大减。百害而无一利。”我这话半真半假。 林小童沉默了好一会后,问道。 “我有个请求。 我能明天再走吗?我想明晚去看看我妈,还有,你能让我妈跟我再见一面吗?” 皱眉思索了片刻,说道。 “这样,现在还有时间,我们现在就去吧,不要等到明天了,我会让你们再见一次面的。” 我不想拖到明晚,想着今晚就把事情都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 “今晚我想留在阿超身边,多看看他。你放心,我不会害他了。明晚再去看我妈可以吗?” 林小童没有了之前的凶戾后,言语间俨然变回了一个普通的女孩。 我看向李超,他也看着我,我能他眼神里看到让我拒绝的意思。 可林小童这个要求也不过分,让她待两晚就能把麻烦解决了,其实性价比还挺高的,而且我觉得她确实是不想再要李超去陪她了,只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在他的身边多呆一会而已。 再说了,我也怕要是拒绝她,她会因此不满,折腾出更大的麻烦。至于李超的安危问题,到时候多留些符咒给他防身也不成问题。 今晚林小童也试过了符咒的威力,而且她也受了伤,实力有损,就算她再想对有符咒在手的李超不利,也得掂量着来。要是真动起手来,李超有符咒就算打不过,苟着活下来应该不成问题。 最后一点,李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当初的事我还记着呢。要是有个万一万二的,他真出了什么事,顶多我那五千块不要了。 想清楚这些后,我点头同意了。 “我答应你。不过,你不能离他太近,这样对他不好。你要是趁机害他,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妈妈也不想你这样吧。” 说完,我又转头对已经一脸苦瓜色的李超说。 “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一些符咒的防身的,而且我看她也没了再要你命的想法。” 李超听到我会给他一些符咒,他脸色这才稍稍缓过来了一些。 他们两人以前是男女朋友,曾经肯定也山盟海誓过,没想到见女朋友变成阴灵后,他会这般的害怕。这个叫做林小童的女孩,生前肯定很爱李超,不然也不至于让她留在阳间的执念有李超的一部分。而李超之前在KTV门前对卿雨的举动和今天的表现,不难想象,李超对她真心肯定不多,说不定还是基于林小童的美貌上的。 想到这些,我不禁有些唏嘘。哎……白菜都让猪拱了。 “李超,问你个事,我给你帮了忙,你包宵夜吗?”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本来我就有些饿了,被这么一折腾,更饿了。想着不宰白不宰的道理,所以我没有含蓄地七拐八绕,直接就开口了。 “包,包!晨哥,我带你去外面吃吧。” 李超听到我的话,没有犹豫立马就答应了,也许对他来说,我多留意一分钟,他的性命就多一分的安全吧。 “那走吧,吃完我好回去睡觉。”我出了门,李超紧跟在后,林小童也跟了出来。 在路上,我取出了五张护身符和十几张破阴清煞符都交给了李超,这是我一半多的存货。 离开李超的住处洁癖,走了十分钟左右,他把我领到了附近的一个烧烤大排档。 我们坐下来后,林小童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李超的身上,似乎想在走之前将李超深深地刻在记忆里。 李超知道林小童在看着他,但因为恐惧,并不敢正眼瞧她。 烧烤上菜都比较慢,而且这个摊位生意也不错,撸串喝啤酒的人特别多。 我点好菜后,无事可干,两人一灵就这样一直沉默着,林小童望了李超半天,也没说一句话,似乎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只是想看他。 我打了个哈欠。 平时这个时间,我应该已经在跟周公聊人生了,要不是烧烤的香味支持着我,周围都是划拳摇骰子的声音,我这时应该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我压下又想打哈欠的冲动,看了林小童一眼,想起她之前那血淋淋的模样,人一下子清醒不少。 我突然八卦地问道。“对了,小童,你是怎么死的啊?能跟我说下吗。” 李超因为好奇,也抬眼看向了林小童。 林小童听到我的话,视线从李超身上转了过来,原本满是不舍和憧憬的双眼又被哀伤占据。 她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起那晚的事。 林小童出事的那天晚上,跟她吗妈吵了架,吵得很凶,凶到她妈妈一气之下打了她一巴掌。 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两父女相依为命多年,她妈妈一直都很疼她,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那是林小童记忆里的第一次。 林小童很难过很气愤,摔门而出,想去找李超倾诉,可李超说有事,没办法陪她,她只好一个人跑去了喝闷酒。 几瓶酒下肚,酒劲也有些上头了。这不仅没让她的心情好转,反而觉得越发委屈、烦闷。 她想找个人倾诉,于是,她又给自己的好朋友打了电话。两人聊了几句后,两人就约到以前的老地方见面。 那地方是以前废弃工厂的楼顶,是林小童和她好友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偷偷去玩,消遣时间、诉说心扉的地方。 林小童带了很多酒到那里,打算跟她的好友一醉方休。可林小童到了那里后,等了很久都没见好友过来,期间一个人又喝了不少酒。 林小童见好友迟迟不来,等得不耐烦了,也担心好朋友出了什么事,于是她把电话打了过去。 后面的事,她说喝断片,已经记不清了,只隐隐约约记得她在楼顶上靠着的栏杆突然断了,人从楼顶掉了下来。 第十八章:照片 林小童的悔意都写在了脸上。 “我不应该跟我妈吵架的,她现在一直很自责,很后悔打我的那一巴掌,甚至在她认为这一切就是她的那一巴掌造成的。”她着脸捂,带着哭腔自语道。 不管出于人道,还是同情,我都应该马上出言安慰一下,但我没有,因为她的话让我想起了前两天在餐厅里听到的对话。 “那两警察说的死者,应该就是她了吧?这么巧吗?我记得那警察说栏杆几个月前有被人为损坏的痕迹,那个年轻的警察还怀疑一个叫周晓霞的人,那应该就是小童口中的好朋友了吧。” 我回忆着、对比着那两警察的话和林小童刚刚说的,思绪翻涌,隐约间我竟有种直觉,就是林小童的死似乎并非意外那么简单。 不过,这只是虚无缥缈的直觉,极有可能是某部狗血电影,在脑海深处留下的记忆碎片在作祟,所以我也只是在脑海中自己折腾了一下,并没有把那两警察的对话说出来,也没有再细问林小童。 我担心会因为自作聪明的多嘴和好奇心弄巧成拙,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破坏社会的和谐稳定。 我不是警察,没有寻出真相的坚持,所以这些念头很快就被我扔到了一边。 “你不要太难过了。明天跟你妈见面后,好好道个歉,说清楚,这样她心里应该就会好受些了。”我安慰道。 “我会帮你照顾阿姨的。” 李超突然这样说了一句,不知道这话是发自真心,还是为了稳住林小童,免得我走后林小童违背承诺对他出手。 落寞的林小童感激地看向李超。 面对她的目光,李超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 看着林小童这痴情的模样,我又不好说李超的坏话,只能在暗自摇头,心里有些替她的痴情感到不值。 我感叹一番之后,菜也送上来了。 我实在是饿,没有跟李超客气的意思,直接上手开吃。 半个小时的功夫,桌上的大部分都进了我的胃里。李超没啥胃口,只吃了一点,而小童一点也没吃,她用闻的。 听说阴灵用“闻”的方式,可以吸食阳间食物的精华,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被林小童闻过的一些烤串都少了不少味。 要不是我看得到林小童,我都要怀疑是不是老板用了假韭菜了。 我严格执行光盘行动,将最后一串塞进胃里后,将符咒的用法跟李超交代了一遍,又提醒了林小童几句,这才拍拍屁股离开了。 回到家,我并没有将手机关机,担心有个万一李超真有事会联系不到我。 …… 我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我第一件事就给李超打去了电话,询问他和林小童的情况。 李超说,林小童昨晚在他床边一直坐到凌晨三四点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是说了句让我们明天直接去她家里找她就走了。 李超的话,让我彻底放下了心。 林小童之所以一晚上都不跟李超说话,一个是因为对我的承诺,第二个也许是怕两人说多了,自己就会越舍不得。 哎~,只可惜痴心错付。 我拉开衣服看了看昨晚被林小童弄到的伤口,上面的淤青还在,跟之前的一样,并没有因为一晚的时间发生便消退掉。 我伸了伸懒腰,感受着昨晚造成的酸痛和疲惫,强忍住了想躺下再睡一觉的冲动。 …… 今天,李超没有再来店里等我,只是快下班的时候,才过来。 李超见我从餐厅出来,打着招呼迎了上来。 “晨哥,现在我们直接去小童她家吗?。”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七点多,天也才刚刚黑下来。 “时间还有些早,你还是先回去,晚点我再去找你。你知道她家在哪吧?” “她家我知道。晨哥你吃饭没,我们先去吃饭吧?”李超说。 下午的时候在餐厅已经吃过饭了,现在不是很饿,所以直接就拒绝了。 “不了,我先回家睡一会,晚上九点多再去找你。” 一夜的相处,李超已经没有昨晚那么害怕了,见我这样说,也没有再挽留。 我回到家调好闹钟,便躺到了床上。 昨晚经过折腾,又睡得那么晚,加上今天工作了一天,此时我实在是有些累了,躺下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叮叮叮~ 我爬起床洗了把脸,跟老爸老妈交代说去找同学玩,便出了门。 …… 九点多我和李超碰面后,他用摩托车把我拉到小童家所在的村子。 在村子里七拐八绕了一会,我们才来到了林小童的家。 面前是一栋已经有许多年头的两层老建筑,大门上铁锈斑斑,墙面很多地方都掉了墙皮。 屋内的电灯瓦数并不高,与周围邻居窗户上透出的灯光相比,显得有些凄凉。 林小童一直以来都是和他妈妈相依为命,现在林小童不在了,现在里面就住着她妈妈一个人。 我把灵眼打开后,和李超对视了一眼,他便很识趣地上前敲响了铁门。 “阿姨,我是小童的朋友。” 我们等了一小会,一个妇人缓缓拉开了有些沉重铁门。 铁门发出一阵有些刺耳的声音。 门被打开,我也看清楚了开门的人,那是一个穿着四十多岁,模样看起来却像是五六十岁的妇人。同时,我也看到了站屋内的林小童。 阴灵并不是一定要半夜三更才能出现,只是半夜三更的时候阴气重,更适合他们活动而已。 今天林小童应该很早就在了,前些日子,她应该也是经常会回来,因为妇人的眉心阳火要较双肩弱一些,但并没有弱到像李超这种能见到阴灵的程度。 “你们是?”妇人有气无力地问道,声线有些沙哑。 “阿姨你好,我是小童的朋友,他是小童的男朋友。” 李超既然答应了以后要替林小童照顾她妈妈,那就要个理由,男朋友这个身份最好。我这样直接说出来,其实也有种逼他上梁山的意思。 妇人打量着李超,她眼中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有好奇,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之前就有了男朋友。 她打量完李超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脸上陡然出现了无法掩饰的哀伤,不过,很快就被她压了下来。 “哦~,你们有什么事吗?” “阿姨,小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今天过来,是帮小童完成心愿的。”我说。 说道这,妇人好不容易压下的哀伤再次显现,他的鼻子一酸,刹那间有些浑浊的双眼不自觉地就湿润了。 “谢谢,你们有心了。“妇人揉了揉眼,把我们让进了屋。”你们知道小童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是吗?你们跟我说,我想再为小童做点什么。” 屋内的大厅的墙上挂着一张林小童的照片。 那不是一张死气沉沉的照片,照片上的林小童的笑得很甜、很开心,看着就让人有种恍若犹在的感觉,只可惜那是黑白照片。 第十九章:相见 我从林小童的照片上收回了视线。“阿姨,小童的心愿就是想见你一面,再和你说说话。” 妇人听了我的话,楞了一下,声音有些凄凉。 “迟了,都迟了,我的小童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妇人的痛心的模样,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李超在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语,而林小童则捂着嘴蹲在一旁抽泣,可惜她的声音传不入妇人的耳中。 我让妇人缓了一会后,才继续说道。 “阿姨,如果我可以让你看到小童的阴魂,也可以让你跟她说话,你想见吗?” 我担心妇人怕触景伤情,不愿意与林小童的阴魂,所以想先征询她的想法。 可没想到,妇人听到我的话后,脸上收起了悲伤,神情戒备,稍带怒意。若之前不说我们是林小童的朋友,现在估计脸色还会更难看。可以想象,这段时间,她肯定找了很多办法,肯定也失望过许多次,花了很多钱,才会有这般神情。 “阿姨,林小童就在家里,我给你开灵眼,你就可以看到她了。”看到她这样,我也不好跟她解释太多,免得弄巧成拙,直接就取出了一张灵眼符,对她说。“阿姨,你闭上眼,一会就好。” 她看着看我,目光稍有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闭上了眼。 哪怕只是万一,她都想试试。 我双指夹着符咒,放在了她的眼前,念咒催动符咒,符咒迅速在她眼前燃烧,化成一片片灰烬飘落。 “可以了。” 我说完,妇人就睁开了眼。她看着面前的我和李超,目光有些呆滞、落寞,似乎在因为眼前没有出现异常而感到失望。 灵眼符用在普通人身上是会打折的,作用有限。普通开了灵眼后,只能见到阴魂以及和它们交流,没办法像修道之人这般,借此观测到活人身上的阳火。 “妈……” 就在妇人的神情,从失望逐渐转变为对我们的厌恶时,这声呼唤,让她有些纤瘦的身子陡然一颤,然后她迅速转头往声音的地方看去。 她最近常常会出现幻听,这一个简单的字,他这些天已经听过许多次。但这次她没有再失望,回头看到了日思夜想的身影。 妇人呆愣在原地,眼睛睁得老大,泪水毫无预兆地从有些浑浊的双眼中涌出、滑过有些褶皱的脸颊,身体也因为激动在颤抖。 “小…小童,是你吗?”妇人的声音颤抖,同时身子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向林小童靠近,生怕自己的动作大些,面前的一切就会成为泡影。 “不要靠的太近,这样对你和小童都不好。”我淡淡地开口,不知怎么的,声音有些沙哑。 靠近一点其实没多大关系,但我怕妇人会忍不住去抱住林小童,那样的话,就真的是对他们两人都不好。 “妈,是我…”林小童虽然双眼中没有泪水,但从她的神情上也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与思念。 妇人粗糙的右手抚上林小童的脸颊,也许是确定到了林小童与常人的不同,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痛哭道。 “小童,对不起,是妈害了你,是妈害了你,妈不该打你的……” “妈…你别哭了。这事不怪你,都怪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哭着,互相倾诉着自己的过错和思念,以及那些不再会有的如果。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两人才平静下来。 “谢谢你…”妇人说着就要向我磕头。 我连忙伸手拦住。 “阿姨,你别这样,都是小事,应该的。” 我有些尴尬,连忙把话题转移,对了阿姨,这是小童的男朋友,小童以后不在了,他会替小童照顾你的。“ 眼眶有些泛红的李超,听了我的话,没有推脱的意思,轻轻地点头回应。 妇人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儿。 林小童点了点头。”妈,以后我不在了,阿超会帮我好好照顾你的。“ 妇人也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又湿润了。 ”对不起,小童,妈妈不应该否定你地选择…“ ”小童,趁现在还有时间,你好好陪陪你妈妈。十二点我就要送你走了……还有,你们已经阴阳相隔,尽量不要有太多的接触,对你们谁都不好。“我不愿再见到刚刚那一幕,交代了一句后,就往门外走去。 其实我可以再晚点再送她走也没关系,只是担心她留的时间越长,在她们分离时,两人的不舍会又多一分。 我在门口附近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紧接着,李超也走了出来。 李超递过来一支烟,我摆了摆手,示意不要。 他靠在墙上,自顾自地抽着烟,一言不发。 ”对了。你知道吗?活人是不能随便对阴灵许诺的。答应她们的事一定要做到才行,否则会霉运缠身和折寿的。“我说的自然就是他照顾林小童母亲的事。 ”我知道。“李超转头看了我一眼后,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屋外没有灯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刚那话,当然是在胡扯,为的就是防止在林小童离开之后,他会反悔。 我的视线,从一旁默默地抽着烟的李超身上收了回来。 他今天有些反常,是在为屋内的两人难过?还是为了以后要照顾林小童的妈妈而烦恼? 我摇了摇头。 这些都与我无关,该做的我都做了,事情办完我就收钱走人,至于李超的心情,他到时候又会不会反悔,那我也管不了这么多。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在我的贪吃蛇失败了三十八次之后,显示屏上的电子钟也走到了凌晨一点。 我收起手机,回到了林小童的家里,看到好像有着说不完话的两母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 ”小童,时间差不多了。“ 听到我的提醒,林小童看向我的眼神落寞,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她笑着朝对妇人说。”妈…,时间已经不早,我要走了。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 妇人知道好不容易相见的女儿又要离开自己,泪水又打湿了红肿的眼眶。 ”小童,你放心,不用担心妈妈。妈妈听你的,会好好活着,不会寻死。以后过年过节,我还要烧很多东西给你。“ 其实我有些担心妇人看到小童的阴灵后,会有轻生去陪林小童的念头,现在看来,我的不用瞎编一些话来吓她了。 妇人依依不舍地送了林小童出门,就好像一个母亲送一个将要远游的孩子一般,一路送了好远,送到了村口。 ”阿姨,就送到这,你回去吧。“我再不出口,估计她能送林小童一夜。 当然,我也可以当着她的面送林小童离开,只是我不想这样做而已。因为我觉得林小童在母亲的眼中犹如远行般走远,会比凭空消失来得容易接受。 第二十章:意外? 妇人点了点头,不舍地停了下来。 我上了李超的车,林小童跟在身后,两人一灵缓缓远离了妇人的视线。 摩托车又走了一会后,我示意李超在这个点几乎无人途经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这吧。“我从车上下来。 我看了一眼李超,又看了一眼林小童。”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话出口,不禁自觉有些好笑,自己怎么像是一个将要取人性命,送人上路的杀手呢? ”我妈就交给你了。“ 林小童望着李超深情且郑重的说道。 这次李超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但也没有说些感人肺腑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从口袋里取出“通冥符”。这是一张可以暂时为阴灵打开通往阴间通道的符咒。 刚要念咒催动符咒,林小童开口突然打断了我。 ”我…我能再提一个要求吗?“林小童小声试探性的问道,模样有些难为情。 我眉头微皱,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要得寸进尺。 事到如今,只差一步,尽管我心里不爽,但也不愿硬来,这样有违和谐和会的宗旨。 ”你又想怎样?“我的语气难免有些不耐烦。 她也知道临时提要求不对,有些胆怯地看了我一眼后,解释道。 ”我还想见见我的好朋友,就是那个约我到天台的朋友,那天如果不是她约我上去,我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虽然我没有怪她,但她肯定也很自责,所以我想跟她说几句话,不想她像我妈妈那样,因为我这个已经死的人感到自责。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多久的,给我们半个小时……不,十分钟、五分钟也行。阿超有车,我们现在就去,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 林小童前面说的话,勾起了我的记忆,让之前被我抛在一边的思绪再次活跃。 我没记错的话,那两警察那天话里的意思说的是,那晚是林小童主动约的人,可现在林小童却说自己是被约过去的,完全相反。 怎么会这样?我确定没听错啊。谁说的才是事实?这点上,我当然更倾向于林小童,毕竟她是当事人,…不,是当事灵。 难道林小童的死真是年轻警察说的那样,另有隐情?那个叫做周晓霞的,难道真是害死林小童的人吗?又或者说,周晓霞只是怕警察追责而已,才故意说是林小童约的她?可他们不是好朋友吗?连承认这点的勇气都没有吗? 还有,那栏杆又怎么说?被人损坏这事,真的只是巧合吗? 这些念头一出,便一发不可收拾,不断在我脑瓜里反反复复。这已经不仅是虚无缥缈的直觉了,而是有一定人证基础的推测。 我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些念头,不理不顾,可此刻已经做不到了。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多有正义感的人,但我也不想让这样的凶手逍遥法外,不想让这个原本正值青春的女孩死不明不白。 不知不觉间,我对林小童的同情越发的浓厚。 想到那两个缺乏证据,却依旧继续坚持的警察,想到林小童双目浑浊的母亲,想到毫不知情,临走前依然心系好友的林小童。 我心里摇摆不定! 是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赶紧把林小童送走,收钱了事?还是设法帮助那两名警察,给林小童一个真相?? 想到这,我心头已经不自觉有了一个帮助俩警察,让林小童清楚真相的办法。 这个办法还需要林小童帮忙,可要是她知道了那人可能是害死她的人,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心生怨恨去找那人偿命? 要是这样…… ”晨哥,可以吗?“ 林小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林小童正小心翼翼地望着我。 我看着她那苍白却难掩清秀的面容,想到她本该有的青春年华,我叹了口气。 我不会刻意去寻找什么真相、正义,但如果力所能及之下能行正义之举的话,我也许应该去做。 换成一种自私的说法就是。 要是万一林小童真的是被人害死的,而我因为袖手旁观,导致警察不得不按意外草草结案,那我估计得自责很久很久吧。 我才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让自己陷入愧疚自责中,哪怕这只是一种可能。所以自私也好,为了无愧于心也罢,还是把能做的都做了吧。 至于林小童暴走,我倒不是十分担心。 对付她,我心里还有数。 ”你那朋友是叫周晓霞吗?“我试探的问道。 心里期待着林小童否定的回答,那样的话,也许那只是一个巧合,这一切都是我的意淫而已。 然而…… ”是啊,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吧,你也认识她吗?“林小童诧异中带着兴奋,似乎见到了她那个请求的希望。 我心一沉,没有马上回话,深吸了口气。 ”我可以让你去见她,但是我有事要先跟你说,但你得保证听完之后,要冷静,一切听我的安排,能做到吗?“ 林小童见我突然如此严肃,脸上虽有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前两天,我无意间听到了两个警察的对话,对话内容说的就是你坠楼这事。他们怀疑你的死有可能不是意外。“ 我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林小童的脸色变化。见她只是面露诧异,并还没有其他反应,我才又继续说道。 ”他们说,天台楼顶的栏杆之前,很可能就被人为故意损坏了。那个周晓霞的口供说是你约她过去的,而不是她约的你。警察还觉得周晓霞的表现有些异常,怀疑你的死跟她有关,但是现在没有证据。“ ”晨哥,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首先说话的不是林小童,而是李超。 我扫了一眼李超,视线回到陷入震惊中的林小童身上,手上我摸到了口袋的符咒。 ”我没有开玩笑,这是我在上班的地方,听到警察说的。对比了一下小童刚刚的话后,我跟那警察一样,也觉得事有蹊跷,周晓霞确实也可疑的地方。” 我苦笑了一下,对依旧陷入震惊中的林小童,说。“我之所以在这时候把这些说出来,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而已,并没有想要挑事,要伤害你和你们的意思。当然,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我多虑。“ ”不会的…我的死应该只是意外…“沉默良久的林小童低下头自语道,似乎是在努力地寻找那晚的记忆,想找到东西来证明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我了解晓霞。我和她都是孤儿,从小就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她是个天真善良的女孩,怎么可能对小童做这种事!?。”李超坚定的说,心底十分抗拒我的怀疑。 怎么?李超还认识周晓霞??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不…不…会的,一定是我记错的,晓霞怎么会害我?我…我们的感情这么好。“林小童依然是在自语,只不过,她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声音有些不自然。 ”先冷静点,刚刚你答应我会冷静的。“我连忙提醒了一句,然后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吗?“ 第二十一章:周晓霞 ”我…我好像记起来了一些东西。“林小童抬起头,双眉紧蹙,脸上有痛苦,也有挣扎。 ”我记得当时我见晓霞那么久还没来,就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在电话里问她来了没有,她说给我准备了惊喜,让我往楼下看。当时我喝了很多酒,没在意,跟她的话来到楼顶边缘往楼下看。我说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就说,让我再把头伸出来一点就可以看到了。然后我就按她说的,身体靠在栏杆上,尽量伸出去往下看。再然后,身子突然一轻,栏杆就断了,我…我和栏杆一起掉了下去……“ 林小童说完,看向了我,双眼茫然,似乎连自己刚刚说的话都不愿意相信,在向我求证,想从我口中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比如:你已经死了,不记得的东西就是不记得了,你刚刚想起来的东西,只是因为我的话,而产生的胡思乱想罢了,并非真实发生的。 可惜,她这种情况,我也不清楚。 …… 不过,要是林小童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个叫做周晓霞的女孩也太恐怖了,这种剧情,也就只可能出现在电影里吧? “怎么可能,小童你是不是记错了。你们认识多少年了,关系又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这样做?”李超替周晓霞辩解道。 “我…我不知道……” 林小童没有发疯暴走,她对于周晓霞可能的陷害,更多的是痛苦和排斥而非仇恨,这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孩才会有的心性。 我又是一个叹气。 “这事我本来不想管的,只怪我偏偏听到了不该听的。现在既然到了这步,我们也别在这妄加猜测了。我们试一下一切都会明了。” …… “喂…,晓…晓霞,你还没睡吗?恩……我在你楼下,你下来一下吧。下来你就知道了,我等你……”李超挂掉了电话。 周晓霞和李超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所以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不用理由,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把她叫了出来。 “晨哥。要不是她,会很伤她的心吧。”李超心有不忍。 “没事,要是她真把小童当成好朋友,就算知道我们是在设计她,真的生气了,也就只会难过一会,不会觉得多伤心的,反而她见到林小童,说不定还会很开心。”我说。 我们等了十几分钟后,一个20岁左右,扎着马尾,长相也颇为俊丽的女孩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楼下。 女孩看到李超,带着笑容小跑了过来。他看到了李超,自然也看到了旁边的我,只是她的眼里只有李超,对我并没有在意。 “超,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怎么不直接上楼呀?” 李超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按照我们商量好的台词说道。 “晓霞,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是礼物吗?”晓霞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然后瞥了我一眼。 “你…你先闭上眼。” “到底是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一脸疑惑的周晓霞嘟了嘟嘴,有些不情愿的说着,闭上了眼,脸上写满了期待。 这时,我取出一张灵眼符,置于她面门前,默念咒语,催动了符咒,动作流畅、迅速。 闭着眼的周晓霞似乎感到了些许异样,皱了皱眉。符咒这种“燃烧”方式,味道并不重,不注意的话难以察觉。 周晓霞依旧保持着闭眼状态,等待着惊喜。 “行了吗?我现在可以睁开眼了没?” “你数十个数,就可以了。” ”哦,那我开始数了。1…2…3…4……“ 周晓霞眼前没有花,没有礼物,没有她幻想中的任何一种东西。 之前说过,普通人就算开了灵眼,视野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所以她闭眼前是什么样,现在眼前还是什么样。只是原本在她面前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人呢??” 她一脸疑惑,四处张望,正当她准备拿出手机给李超打去电话时,似乎感觉到身后有异样,以为李超就在身后。 她兴奋地转身看去,接着,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林小童低着头,长发披散,正站在她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 愣在了原地的周晓霞,脸上兴奋的神情僵在了脸上,脸色逐渐惊恐。 “为什么…为什么…” 林小童努力地发出极其阴森的声音,周晓霞听到这声音,突然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她这表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原以为她能设计杀害林小童,胆子应该不小才是。 事实上,是我低估了常人对阴灵的恐惧,“灵”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中,一直都是恐怖的存在,一直是人们心里畏惧的东西。 林小童见到周晓霞的反应,被长发遮挡的眼睛里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但她还是按照之前我们商量好的继续演了下去。 林小童清秀的五官,缓缓幻花成血淋淋的模样,继续阴森森的说道。 “晓霞,我死得好惨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已经有些缓过神来的周晓霞,看到林小童这副模样,仓皇地从衣领里扯出挂在脖子上的一个三角形的红色布包和一个十字架。 十字架我就不用多说了,那个布包是一个符包,里面包裹着的是符咒。 以前,一些相信鬼神之说的人,常会将在高人或者寺庙里求到的符咒用红布包起来,带在身上,作为护身符。 “别…别…过来,我有护身符,小心让你魂飞魄散。” 周晓霞提着挂在脖子上挂的符包和十字架,整个人似乎也有了胆气,镇定了不少。 她回过头,想去找刚刚还在这里的李超,然而,身后依旧空空如也,似乎刚刚那两个人,本就没有存在过。 在周晓霞倒数的时候,我便拉着有些不情愿的李超,偷偷地退到身后不远处的漆黑小巷里躲了起来。 就算是白天,周晓霞此时所在的位置角度也未必能发现我们,更何况是三更半夜的,这里漆黑一片。 四周空荡荡……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是面前林小童的阴魂弄出来的?怪不得阿超就今天如此反常。周晓霞心中闪过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她把刚刚看到的一切,归咎于林小童制造出来的幻象。 “这是为我准备的吗?以前我都没见过带过这种东西。”林小童看着周晓霞手上的符包,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愤怒,反而有些凄凉。 周晓霞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你都死了,干嘛还要回来找我。”也许是周晓霞以为林小童还不攻击她,就是因为忌惮她身上的符咒和十字架,说话渐渐有了底气。 “晓霞,你为什么要害我…”林小童继续问着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呵~!为什么?”周晓霞冷笑一声,怒声道。“难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吗?因为你抢走了我最爱的人啊!!” 林小童皱眉。“谁?阿超?” “没错。”说到李超,周晓霞站了起来,继续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和阿超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跟他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她的话,让林小童有些惊讶,随后眼神变得哀伤。 ”晓霞,以前我问过你,你不是只把阿超当成哥哥的吗?“ 周晓霞自嘲一笑。 ”呵!是啊,我以为我可以,但真的见到你们在一起后,我才知道我根本做不到。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们认识,不应该让你们在一起!”。 林小童望着周晓霞目光复杂。 “那天台的栏杆,你之前就动了手脚吗?那天晚上,叫我过去,也是你设计好的吗?” “没错,栏杆是我动的手脚,但是如果那晚你没来找我,事情也不会这么完美。“ 周晓霞没有否认,说起来时脸上竟似乎还有一丝的得意。 ”其实我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你还记得吗?之前,我就约过你好几次,可是你不是因为阿超,就是为了你妈妈,老是没空。本以为我没什么机会了,没想到那天晚上你却主动提了出来,还喝了那么多酒。这是天意,才会这么完美。天意也想阿超重新回到我身边。” 说到最后,周晓霞脸上满是向往,甚至有一些癫狂。 第二十二章:通冥符 ”晓霞,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情同姐妹?你怎么就下得了手?“林小童痛心说道。 周晓霞冷笑道。 “在我眼里,阿超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和她在一起,牺牲你我的感情根本就不算什么。” 林小童神情更加苦涩,她被周晓霞的话伤到了。 “我问过阿超,他说一直以来都只是把你当成妹妹而已,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不!他会的!”周晓霞坚定的说。“他骗你而已,你们在一起后,我跟阿超表白过,阿超说,如果没有你他选择的肯定是我!现在没有你了,以后他就只属于我了。” 躲在旁边小巷里的我,听到周晓霞这话,突然我想到了一种叫做“渣男”的生物。 “就算这样,你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把阿超抢走啊,为什么非要我的命!”林小童对此实在不解。 现在的周晓霞对林小童已经没了多少的恐惧,就好像面前站着的林小童只是一个根本就伤害不了她的虚拟投影。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从容的微笑,理直气壮地说。 ”小童,阿超之所以选择你,无非就是你长得比我好看而已。我曾经想过把你的脸毁掉就好了,可是我把你当朋友,我知道要是你被毁容了,肯定会生不如死。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脸面,所以我才为你准备了那么久,让你一了百了。现在既然你已经死了,那你就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再来找我了,不然,别怪我不顾生前的姐妹情谊,让你魂飞魄散。“ 这番话,让我听到了她思想的扭曲。 林小童也因为她的话语塞,脸上满是苦涩。她望着面前的周晓霞,她突然感觉面前这个一直被她视为闺蜜、姐妹的人,突然变得好陌生、好陌生。 “你走吧。”良久之后,林小童才不温不火的开口。 这三个字,让一直心怀警惕的周晓霞愣了一下,她有些不敢相信林小童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她后,会就这样放过自己,她可是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虽然她也不清楚该如何出手才好。 周晓霞是疯子,但不是傻子,不会做自讨没趣的事。 她谨慎地缓缓退后,走出一段距离后,才转身快步像自己的住处走去,期间还警惕地回了两次头。 她走的时候,看起来并没有刚刚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我收起一直握着的符咒,松开了一直捂着的手机屏幕,将录像功能关闭后,收起了手机。 我轻声招呼林小童一声,她向我这边飘了过来。 我带着神情恍惚的李超和脸上依旧苦涩的林小童,往另一头走去。 从李超之前紧张周晓霞的表现,以及刚刚林小童和周晓霞的对话,我能想象周晓霞在李超心中的地位。 走出一段路后,我回头看了李超一眼。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十分的复杂,有悲伤,有懊悔,有痛苦…… 我又看了林小童一眼。“你不生气,不想杀了她吗?” 我对此很是不解,林小童的冷静超乎我的想象。本以为就算顾及对我的承诺和面子不害她,至少也得动手吓唬她,泄一下愤吧? 此时,林小童心中的痛苦还没有缓过来。 她听到我的问话,苦涩一笑。“她不把我当朋友,可我却做不到。尽管知道了她就是害死我的人,我也无法对她出手。” 阴灵的脾性还真是难以捉摸。难道林小童对周晓霞的感情就这么深吗?真的情同姐妹?? “那你甘心,就这样放过她吗?”我问。 李超听到这话,也看向了林小童。 林小童感觉到了李超的眼神,扭头扫了李超一眼后,摇头说。 “你把刚刚的视频交给警察,剩下的交给他们去做吧…” 刚刚我录的视频里,只能看到周晓霞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所以单靠这个视频,是定不了罪的,最多引起警察的重视,给他们提供一个侦查方向罢了,至于能不能将周晓霞绳之以法,那就不清楚了。 林小童自然也能想到,她似乎并不在意之后的结果,一切交给天意。 我在路边停了下来,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要把你送走了。” 林小童点了点头,没再提什么要求。 “谢谢。”说着,她便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没有拦她,也没有说什么虚伪的客套话,这一鞠躬,我自觉还受得起。 她抬起头后,我没有再耽误时间,直接取出一张通冥符,念上咒语,催发符咒,然后,按照书中的描述,将符咒往前方虚空中扔了出去。 尾部正一点点燃烧的符咒,扔在虚空中,就好像扔到了水面上一样,虚空中那一小片地方,竟荡出起了微弱的波纹,紧接着,符咒一点点地消失。它不是燃烧殆尽了,而是像是一片纸没入到了水中。 这张符虽然是低阶符咒,但绘制难度不低。这两年来,前些日子才绘制成功了,存货也就这一张都没舍得用,所以眼前的这一幕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感到惊奇。 从通冥符的惊奇中回过神来的我,催促道。 “抓紧时间走吧,你朝符咒刚刚消失的地方走去,应该就能进到通往阴间的通道了。” 一直在眺望着她家方向的林小童,收回视线,转过头再次感激地朝我欠身,然后眼神复杂地望了李超一眼,不用我再指示,便径直向符咒消失的地方走去。 “对…对不起……”这三个字,声若蚊蝇地从李超口中说出。 寂静的夜里,林小童似乎也听到了这几个字,但脚步只是微顿,便继续朝符咒消失的地方走去,然后她渐渐地像那符纸那般没入了前方的虚空。 一般来说,活人死后,魂魄刚离体,魂魄还处于呆滞的状态,魂魄很容易会受到来自阴间的牵引,自主从通道离开阳间,而因强烈执念、怨念或其他原因死亡的,魂魄离体后,魂魄的神智是清晰的,很容易就抗拒了阴间的牵引。一旦这种牵引消失,通道就会被关闭。 这种通道都是唯一对应的,留在阳间的魂魄,无法通过牵引其他魂魄的通道前往阴间,这些魂魄若再想到阴间,只有人为给他们打开“无差别”的通道。 第二十三章:捐款 林小童离开后,我才算真正放松了下来。 结局,比我想象中的要和谐太多了。 原以为周晓霞承认后,林小童会与她拼命,可没想到结局却是这样的和谐。 我拍了拍一旁还有些发愣的李超,并没有说什么安慰他的话。这事说到底他也有责任,心里的煎熬、折磨也是他应该承受。 “你的事情解决了,我回去了。”我打了个哈欠,然后故作无意间想起般问道。“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红包,什么时候给我?” 既然事情办完了,工钱可不能不问。 李超恍然,尽管心情复杂,但还是礼貌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晨哥,这事谢了,钱我已经准备好了。”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厚实的红包。 看到这厚实的红包,我心里一下子就乐开了花,虚伪的客套道。 “哎…你也真是的。其实你意思意思一下就好了,不用给这么多,我做这个,并不是为了钱,主要还是为了做好人好事,给自己积德。” 我嘴上客气,手上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就拿了过来。沉甸甸的红包一到手,我就直接打开了红包往里瞅。 尽管已经夜深,光线不好,那里面一片片的粉红色还是那么的吸睛。 林小童、李超、周晓霞,这三人的事,对我的影响并不大,所以一看到里面的钱,脸上便不由自主地堆起了笑容。 我扫了一眼心情复杂,正努力陪着笑的李超,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连忙开口告辞。 “咳咳~,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晨哥,我送你吧…” “不用,这里离我家不是很远,我走回去就行。” 我现在正开心着呢,要是跟现在的李超在一起,肯定不自在,还不如自己走回去,反正路也不是特别远了。 “对了,你答应林小童的事,你要记得…”我提醒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出一段路后,我忍不住取出了红包里的钱,不敢置信地数了数好几遍,一张不少,刚好五千。 我现在兴奋的模样,要是看在别人眼里,肯定觉得我十分没出息。 “要是经常有那么好的事,干两场就能成万元户了。” 我收起了钱,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其实已经清楚得很,阴灵又不是大白菜,哪有那么容易遇到。要是真遇到像林小童这样的阴灵,我还能比较轻松应付,可如果我运气不好,遇到凶灵,那可就倒霉催的了! 想到这,软妹币带来的高涨情绪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以后还是小心点吧,虽然自己会点道术,但这又不是天下无敌了,谁知道下次遇到的,还是不是林小童这么好捏的软柿子。 怀里揣着五千块,走起路来也轻快了许多,很快我就回到了家。 我小心翼翼地开了门,但还是让睡得浅父母听到了动静,我找了个理由解释了过去,这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我带着黑眼圈起了床。 不全是昨天回来晚睡的原因,更多的是我躺下床后,想到要将好不容易赚到的钱捐出一部分,就心疼得睡不着。 那可不是捐个三五百就可以了,旧书里那个叫做李道安,我的半个师父,他都是捐出去的多,自己拿的少啊。 这样捐法,那人总不会是傻才这样吧,肯定是怕命缺,为了行善积德才下手这么重。 这样算下来的话,我至少捐个2500左右,心里才会踏实。 洗漱完后,我揣着两千五出了门。 在路过福利彩票站时,差点就说服自己买彩票也是在做善事的一种,好在最后还是没有被“社会人”这一套自欺欺人的说法给迷惑。 我老老实实地揣着兜里的两千五,走进了旁边县城里唯一的一处十字会捐献点。 在工作人员热情的帮助下,我终于松开了手,为山区建设希望小学献出了一分力。 怅然若失的我,熬到了下班。 我在旁边的一家手机店内买了一张手机内存卡和读卡器,然后又到附近的网吧,把手机上昨晚录的视频拷贝进了新卡里。 林小童这案件,根据我看了这么多集的柯南经验来说,可以说近乎完美了。就算有视频指明侦查方向,调查取证也会很困难,想给周晓霞定罪更是不容易。 我摇了摇头,甩掉不该有的心思,这些已经不是该我操心的了。 离开网吧后,我又在文具店买了个信封,把那张内存卡装了进去。 找到了辖区的派出所,我很容易就避开了门口信箱附近监控,把信封塞进了信箱里。 我不知道几天前在餐厅里谈论林小童案件的那两个警察叫什么,但是我知道这里的派出所肯定是知道,所以我直接就在信封上注明——侦办林小童案的民警收。 办完这时后,我整个人终于轻松了,林小童的事,在我这里算是结束了,至于林晓霞会不会被绳之以法,就交给警察吧。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专科填报志愿的时间。 填报志愿这事本想跟老爸老妈商量一下来着,可他们却说不想掺和我这人生的重要选择,让我自己做主。 我自己拿着填报资料琢磨了好几天,仔细对比了一些学校和专业,又经过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后,最终选了s市的一所专科院校的工商管理专业,看似逼格颇高的专业。 几年后,我才知道,这专业除了听起来逼格高外,其实“水”得不行。这些都是后话了。 关上电脑,离开网吧,被填志愿这事折磨了好几天的我,顿时轻松了许多。说实在的,像我这种成绩中等,高不成低不就的,填报志愿这活折磨人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再进一次考场。 在街上走着,目光随意地在行人的身上流转, 我突然想起了模样微醺的卿雨,也不知道她怎样了,又报了哪个专业? 毕业后,班里人之间的联系就少了很多。一开始,大家还会在群里聊聊成绩、往事,家常什么的,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发言的人越来越少,群里也渐渐冷清了。 就连最近填报志愿的事,也就只有几个积极分子在群里聊了两句而已。 我有她的联系方式,但却没好意思去问,毕竟我们关系也就一般,加了她做好友这么久了,我们的聊天记录都还是空白的呢。 我暗自摇了摇头,退出了企鹅,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第二十四章:大学 光阴荏苒…… 在暑假快结束时,我也结束了近两个月的暑假工。 我在家当了几天的咸鱼后,便开始忙碌起开学需要的东西。 这几天,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是对大学的向往的,毕竟自高中以来就一直听别人描述大学生活的美好。另一方面,是舍不得父母,也不愿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 尽管有诸多的不舍,我还是在父母的叮咛下,提着大包小包搭走进了候车厅。 老爸老妈他们嘴上说着我长大了,不愿掺和我的事,我知道其实他们只是嘴上说得轻巧,其实还是很担心我,前天开始就不停地暗示,想要送我去学校来着,只是被我拒绝了。 路途遥远,一来一回都得十几个小时,我真不想折腾他们,而且自己也不小了,有些事真没必要再让他们操心。 一上车,我就闻到客车上一股充满着车厢的劣质皮革味道,和空调许久没有清洁空调味。 这两股味道的混合,我一吸入鼻腔,就觉得整个人好像都要晕死过去,满满的一股恶心的呕吐感。 尽管有千般的不愿意,我还是强忍着不适和味道刺激产生的眩晕,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坐下之后,后面跟上来的一名三四十岁,穿着人模狗样的男子就坐在了我旁边。 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见旁边做了个陌生人,想起新闻里提到扒手,心生警惕,下意识将自己随身的包抱在了身上。 车厢的味道虽然很难闻,但却有催眠的作用,开车没多久,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生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套路,身上的东西都完好无缺。但我不是被汽车颠簸醒的,而是被车厢内出现的第三股味道弄醒的。 那是一股咸鱼的味道。 我所在的城市是一个近海的城市,刚开始还以为是谁把特产带上了车,可我用力吸了两口之后,我才感觉这味道好像有些不对劲。 真正的咸鱼闻起来是有种淡淡的咸香味,而这股味道有些怪,夹杂着腐烂的臭味。 我睁开眼,打算看看味道是那传来的,一眼就看到我旁边那个大叔,正光着一只脚踩在坐垫上,正有一只手揉搓着脚背,而且他搓了搓后,还把手指凑到鼻下闻了闻,一脸的陶醉。 看到这一幕,胃部一阵翻涌,想吐又不敢吐,十分的难受。 我以为他享受一会就会穿上鞋,所以并没有提醒他,就一直强忍着。 三分钟后,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实在是受不了。 “大哥,你能不能把鞋子穿上啊…味道有些重…”我捂着鼻子说道。 男子闻了闻自己的手指,一脸不悦的白了我一眼,似乎我的话亵渎了他的脚丫。 “我的脚哪有什么味道。” “真有味道,我都快吐了,等下要是我吐了,别怪我溅你一声啊…”这味道我实在受不了了,被他这话一激,脾气也上来了,就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你这小年轻,怎么这样说话,我脱鞋关你什么事,又没放你座位上碍着你。” 我刚准备再怼回去,就听到旁边的乘客帮嘴说。 “大哥,你的脚真有味道,快把鞋子穿上吧,我哮喘都要发作了。” “咦,我去!我还以为是谁带了咸鱼特产,都闻了半天了。干劲穿上,恶心死了。”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名妇女嫌弃说完,一个反胃,差点吐了出来。 见车上这么多人有意见,中年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恋恋不舍的穿上了鞋,隔了许久,车厢里的味道才渐渐散去。 这只是车上的一个小插曲。 我又在车上睡了一觉后,汽车终于驶进了目的地城市,但是距离汽车站还有很远。 此刻,已经没有睡意的我,看着窗外远处属于大城市才有的建筑,心里有种土包子进城的期待和激动。 汽车行驶在整洁的街道,穿梭过无数栋高楼大厦后,缓缓驶进了终点站。 车门一开,我冲下车,使劲地呼吸了好几口清新的空气后,才感觉活了过来。 我跟着人流出了汽车站,一下子就受到了拉客的大叔们的热烈欢迎,比老爸见到儿子还热情。 这种现象,不管在小城镇,还是大城市原来都一样。 在我坚决表明了不打车后,他们才悻悻地松开了行李握把上的手。 平整的沥青的路面上,各种车辆来来往往,路两旁是一栋栋在老家足以算得上是标志性的建筑物。 我环视四周,在公路对面不远处的人行天桥下找到了一个公交站。 我背上有些破旧的背包,拉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往天桥走去。 站台上,站了不少的人,一个个不是西装笔挺,就是衣着光鲜。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土鳖的穿着,不禁苦笑,难免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我收拾了一下心情,拉着行李走进了站台去查看站牌,找到去学校的路线。 老家那边虽然也有公交车,但是却没有站牌,都是招手即停,喊声便下,加上我平时都不怎么搭公交车,所以看站牌公交路线对我来说还真有些难度。 我是按学校给的指引乘车来的,这附近应该会有直达学校的汽车。 我抱着这个想法,在几个站牌上密密麻麻的站名中找了许久,终于在角落发现了学校的名字。 确定了自己候车方向没错后,我松了一口气,就准备挪到人比较少的位置去等,可行李箱装的东西实在太多,行动有些不便,尽管我十分小心,但还是难免会碰到了旁边的人。 “你干嘛啊,土包子!小心点,别把我新买的包包弄脏了。” 一个浓妆艳抹,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小心翼翼地用手轻抚了一下她那崭新的手提包,瞪着画满眼线的双眼,没好气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 女人见我道歉,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厌恶的瞪了我一眼,远远地走开了。 我在站台等了半个多小时,车才缓缓到站。 车上没有人售票,都是自己投币或者刷卡的,这就难为我了。 在老家,车上都是有人售票找钱的,可现在没人,我身上最小面值的就是20块,这可怎么办? 我手里拿着20块,看着前面“上车两元”的提示,正犹豫着要不要投的时候,车已经开动了。 司机见我一脸的为难,开口提醒道。 “小伙子,你先投了钱,等下有人上车,要是给的是钱,你再收回来就是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司机主动提出来,那自然最好不过。 我向司机道了声谢后,把钱投了进去,又把行李往挪到了一旁,然后在其他乘客奇怪的目光下,像一个售票员一般继续站在钱箱旁边。 这事对于很多人来说,其实听丢脸的,可蚊子肉也是肉,该省的还得省,家里现在还欠了不少的钱呢,十几块,好歹也将就能吃一顿饭了。 再说了,这是我该拿回来的钱,想通了也就没什么好丢脸的,而且这里也没人认识我,还能丢脸给谁看呢。 我站了很久,在快到学校时才终于从一个个疑惑的乘客手中收够了18块。 “下一站职业技术学院,到站的乘客请带齐行李下车。”公交车播报完没多久,汽车就停在了站台上。 几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女,拿着行李下了车。 公交车驶离站台,马路对面一个像大门的大型建筑物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建筑物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几个金色大字——某某职业技术学院。 大门后,学校里是一栋栋的高楼。 这两天正是新生入学的时间点,不少同龄人在父母的陪伴,或独自一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四处张望地向校内走去。 我望着眼前的新学校,心里有了对新学校、新生活的期待和向往,原本离家的落寞瞬间就少了许多。 “大学我来了,甜甜的恋爱,你在哪?。” 心里念叨着这句话,拉着行李穿过斑马线向校门走去。 学校大门一进去,就看到路两旁挂着各式各样的横幅。 “师兄教你用知识打倒高富帅,师姐教你用才华战胜白富美” “新生需知:师姐是师兄的,师妹也是师兄的” “师兄带你撸啊撸,师姐教你打农药。” 这种不正经的横幅比比皆是。 我跟着路两旁的新生入校指示牌,走了一会,就看到一些穿着红色马甲的师兄师姐在给一些新生指路和讲解报到需要注意的事项。 我凑到近前,听他们讲解完后,就按照他们的指示方向,向报到处走去。 除了这些热心的师兄师姐外,还有不少打着便利新生的旗号,在道路两旁叫卖生活用品的师兄师姐,时不时还会有人直接上来推销,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走进了一个批发市场。 我拒绝了一名上来热情推销的师姐,新奇地打量起这个将要生活三年的学校。 我在新生Q群里了解过这学校,据说这所大学是收购了其他大学的分校建成的。他们只翻新了一些年份不长的楼房,一些比较老旧的都拆掉重建了。 路两旁这七八栋、十几层高的宿舍楼,和远处用玻璃做墙面、看起来十分气派的办公楼就是新建的,而教学校和食堂这些年份不长的楼,则是翻新的。 这些楼房和周围的环境、道路也都被修整过,看起来跟新没什么两样。 我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已经跟着路旁的指示到了缴费和办理入学的地方。 我照程序把学费交了后,拿着工作人员给我的学校地图,在迷宫般的宿舍楼间转了好几个圈,这找到了我宿舍所在的楼。 在宿管处办好了入住手续后,拿着钥匙搭上了电梯。 没错,是电梯。 我以前可没想过宿舍楼还有电梯这玩意,刚刚还以为自己要爬十几楼呢,大城市就是不一样。 第一个来宿舍的人,里面还没有被打扫过,地上、桌上、床上全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是一件四人的宿舍,有独立卫生间和阳台。房间里采用的是上床下桌式的设计,桌子和床都是一整套的,看起来格外的上档次。 虽然我在新生群里已经见过宿舍的照片,但当我真的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为之惊叹。 这比中学那破破烂烂的宿舍实在好太多了,怪不得大家如此向往到大城市生活。 一番感叹后,我对比了门口贴的床位表,找到了自己的床位,用手在桌上擦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放好了行李,便动手开始搞卫生。 第二十五章:情侣自杀 我本来打算只清理一下自己的位置就算了,可我把自己的位置打扫干净后,还没见其他室友来。于是,想着以后大家都是同学了,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便又动手清理干净了其他三个床位。 我把宿舍的卫生搞好后,其他三个舍友才陆续到来。 他们的穿着打扮一个比一个时尚有档次,我新买的背包在他们面前都显得那么的逊色。 宿舍我刚打扫干净,很多地方都还有水迹未干,他们知道是我打扫的后,礼貌地向我道了一声谢,态度虽说不上热情,但了胜于无。 …… 开学后,我发现这学校大多数的学生都是这个市内生,只有五分之一,甚至更少的同学是来自市外省内的学生。 这些市内生的同学,他们的生活习惯、观念跟我这种小城镇来的很不一样。 即使是同一个宿舍的,经过了半个多月的相处,我们也只是简单地相互了解了一下,根本就无法做到像小说、电影里的舍友那般,相亲相爱,称兄道弟愉快地玩在一起。 不过,总的来说,还算融洽,有种相敬如宾的感觉。平时没事也可以聊几句,小事也能搭把手帮帮忙,虽然说不上好朋友,但也对得起同学这层关系。 我和这些同学的差距,虽然没有让我交到朋友,但由于我性格本就有些孤僻,也耐得住孤独,所以也不觉得有多失望。 一个多月后,我开始觉得这大学生活有些无趣,跟我所期待的很不一样。也正因此,让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学习上。晚上自习的时候,还时常会忘记了下课的时间。 这倒并非是我在学习上做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只是教学楼没有晚自习的铃声罢了,而且,晚自习的时间还没结束,班上的同学就走得七七八八了。有时候我看书做题入迷了,就会忽略了时间,下课了也不会有人提醒我。 大学的自习是真正意义上的自习,晚上只需签个到,剩下的全靠学生的自律,没有铃声,也没有任何老师的监督。 大概是十月中旬的一天晚上,我又错过了自习下课的时间。 本来自觉的人就不多,我离开教室时,教学楼的走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我下了楼,往宿舍区走时经过一楼的一间教室的窗户,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 我转头看去,身后昏黄的灯光下,空无一人,不远处的窗户内也是漆黑一片,四周也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此时虽然才十点多,但是由于这片是教学楼的区域,晚上很少有学生会在这片活动,只有偶尔一些小情侣情到浓时才会到这边来。 我挠了挠头,皱眉从四周收回目光并没有多想,继续回忆着今晚学习的内容,往宿舍区走去。 大约又过了一周。 这天晚上我没有错过自习下课的时间,但是教学楼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刚开学的时候,大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还会来自习一下,但随着时间长了,又没有人约束,来的人也就越来越少,别说他们,就连我都有好几次想不来自习了。 我带着耳机,听着不知名的歌曲,往楼下走去。 刚下到一楼,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不远处教学楼旁的一颗树下,似乎有些热闹? 今晚怎么这么多人在这?我带着疑惑和好奇,走上去一看,刚好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同学正被人抬上了担架。 这是怎么了?不会真是小情侣在这里偷偷摸摸的时候,搞出事了吧? 我在心里满怀八卦味道地想着时,忽然听到身旁一个脸上被青春留下不少痕迹的男同学,十分不满的对旁边的好友吐槽道。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搞什么殉情,这是脑子瓦特了吗?还带上这么漂亮的妹子…我草……” “就是啊,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老子学这该死的建筑两年多,手都起茧了连女同学的手都没拉过呢…”另一个同学也是愤愤地应道。 “师兄,他们这是真的殉情啊?”殉情这种事,我也就听说过,可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不禁好奇心大起。 “同学,你刚来吧?” 我点了点头。 “我也是刚来……”对方笑着答道。 我一脸的黑线……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这是殉情啊?”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啊。刚刚就有人这样说。这俩情侣在这上吊了,幸亏被路过的同学看到,不然就真的完了。听说啊他们被放下来的时候,舌头都伸出来了,脸上也是一片紫青,老恐怖了。要不是刚好那同学会急救,他们现在就不是送医院,而是直接送殡仪馆了。” 这位脸上洋溢着青春痘痕迹的师兄说完,顿了一下,感叹般地自语道。 “女朋友那么漂亮,怎么就想不开寻死呢,都不好好珍惜。现在可是男多女少,又现实、物质的社会,女孩子要求高得很,单身狗想找个女朋友多难啊。” 我似乎在痘印男的话里听到了他的心酸……我也莫名的有些感触。 那两名上吊的同学被抬走后,人群也渐渐散去,但议论却没有因此停止。 “这女同学怎么上吊还穿个超短裙,我刚刚看到里面可没有安全裤啊,也不怕自己吊在上面,走光被人看到……”前面的一个女生对他的两个同伴说道。 “刚刚我也注意到了。我看到她被台上担架时,还有好几个男同学都往她裙底瞄,还偷偷议论呢…呵,男人…”另一个女同学不满地附和道。 “对了,他们是怎么吊上去的是?我们来得那么早,都没看到有什么工具。听说放下来的时候是有同学托举他们,另一个同学上树隔断的绳子,这才放了下来的。”另一个女生沉默不语的女生,突然淡淡地开口。 “诶~对哦,他们怎么上吊的啊,树下又没有看到垫脚的东西,你说会不会……”那个对男人颇有意见的女生说到最后,语调有些阴森。 “哼!你们别想吓我!”刚刚第一个说话的女生似乎经常被同伴吓唬,连忙开口给自己壮胆。 三个女生打闹着往宿舍区走去…… 第二十六章:纠结 他们刚刚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担架上女孩的穿着和当时所见的现场。 想着想着,眉头不觉皱起,心里也有了那几个女孩一样的不解和疑惑。 那女孩被抬走时,的确穿的是超短裙,外面露着大长腿呢,这个我记得清楚。 女孩穿短裙,不穿安全裤?好像国内还没这么开放吧?这确实有些奇怪。这么多年,我不小心看到的,可无一例外都是安全裤啊? 难道是因为她男朋友痴爱超短裙?或者女孩特意这样穿着上吊的?为了就是死后再显一把自己的大长腿? 还有另一个疑惑,就是他们是怎么吊上去的。 他们总不会自己爬上树后给自己脖子套了绳子,然后两人从树上跳了下去吧? 这样的话,颈椎早就断了,直接殡仪馆了,哪还有得救? 不知不觉间,我脚步已经停了下来。 心里的好奇和莫名的心悸,让我很不舒服,于是,我又折了回去,想要满足好奇和找到那心悸的原因。 人有时候莫名的感觉并非是空穴来风。 也许你有这种经历。出门时,莫名的有些不安,似乎感觉少了什么,忘了什么,一时间难以想起来。但若是想起来了,那不安的感觉便一下子烟消云散。 我回到刚刚人群聚集的地方。 那棵不知年岁的荔枝树下,是一片平整的草坪,没有任何能垫脚或者支撑的物体。 不远处有一张供人休息的椅子,上面还有个不知是谁落下的挎包,那是一张石椅,而且是固定的,不可能利用它来垫脚上吊。 在我思索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女孩微微喘着气跑了过来。 “阿婷的包在这。”其中一个白衣女孩说。 “走吧,我们快去医院,我很担心阿婷。”另一个女孩快跑过去拿起椅子上的包,转身就往回走。 我望着她们,突然心里一动,于是拦下了那个白衣女孩。“学姐,这包是刚刚那位上吊那女同学的吗?” 她样子看起来很青涩轻,不管她们是不是新生,都叫学姐肯定是对的。 俩女孩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我,她们疑惑地打量了我一眼。 “是啊,你是也小婷的朋友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说。 “你们看看班里面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虽然这包不是她俩的,就算看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丢东西,但他们听了我的话后,还是下意识得打开了那个挎包。 我往挎包里看去。 斜挎包不大,里面有着各种各样,我叫不出用途的化妆品和个人用品。它们有条不紊地被放在包里,其中还有两张明天演唱会的门票。 学校附近有个体育场,经常举办演唱会,明天就有一场周董的演唱会,这场演唱会在学校炒的沸沸扬扬,所以我一眼便认出了门票。 “我也不知道阿婷的包里有什么,有没有丢东西啊。”反应过来的女生说道。 “这样啊,那你们快去医院看她吧。”我说。 “哦”女生走了两步,回头又问我。“你不去吗?” 她这是以为我是那个叫做阿婷的朋友了…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事。“ 两女生疑惑的地转过头,快步远去。 我看这挎包,当然是故意的…这更增加了我的疑惑。 要是里面是空的,用来装绳子的还好,可里里面的东西却是整整齐齐的?这哪像是想要自杀的人,像是出来约会的人才对。 那门票的发现,是意外收获,更加说明了事有蹊跷。一个人想要自杀了,不可能还买了明天的门票…… 想到这事的蹊跷,我莫名有些兴奋,随即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我心底突然冒出了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不会吧…一定是我想多了。说不定只是有人想杀他们,特意布下的局呢,柯南不是一大堆这样的故事吗。” 尽管与阴灵打过两次交道,自己也会些道术了,但我依然对阴灵有所抗拒。 上次林小童的事,虽然赚了几千块,心里也还挺开心的,但我也清楚了自己的那点本事。 常在河边走,总会有湿鞋的时候。就算是林小童那种实力水平的阴灵,我也没信心会每次都能顺利。 再说了,这可是高危职业,又还没五险一金,我可不想栽了跟头,而且这种活很可能付出努力,还得不到回报。 这是关乎性命的事,所以如果让我选,我宁可在这见到柯南和警察,也不希望见到阴灵。 在我胡思乱想着这些时,那种被人在身后盯着的感觉又来了,心里又是莫名不安,难以形容。 我迅速把头转过去,试图找到让我不安的原因。 身后没有人,空荡荡的…… 转过身,我并没有因此放松,那感觉还在,刚刚那很不好的念头萦绕在我心头。 我脸色一沉,抬脚径直往前走,拐过前方的墙角后,才停了下来。 哗沙沙…翻书页,我从里面找出了灵眼符。 随身带着几张符咒,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 我催动符咒,打开了灵眼,从墙角伸出了半个脑袋,往大树方向看去。 我没有在树下发现什么阴灵,我刚要为之庆幸,视线突然在旁边的窗口里捕捉到了一个人影。 眼皮不禁一抖,连忙凝神往窗户那边看去。 昏黄的灯光,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窗洒入教室,虽然这点光线无法看清教室内的全部,但窗口附近却看得清楚。 在半开半合的宽大窗帘旁,站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男人,他也正望着我所在的墙角。 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他具体的模样和年龄,但我能看到他脸上那非人的苍白,以及身着的黄色。 看到视线内的男人时,我愣了一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阴灵已经消失在黑暗的教室里。 他也看到了我吗?我有种偷窥被发现了的不安。 我又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这是第一次见到男性的阴灵,而且还是黄衣的。 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有些后悔凑这个热闹。 为什么不是白衣这种软柿子?。黄衣啊,那男子的衣着颜色,似乎还要比我第一次遇到的林婉还要深一些。 怎么办?又不能真的当做没看到? 可我对上它,能赢吗?他怎么看都比林婉要厉害。 之前差点死在黄衣林婉手上的恐惧,浮现心头。我开始纠结、矛盾了。 这种必须拿命做赌注的活,我不想干,不想做什么英雄,特别是这种无名英雄,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原因。 我想好好地活着,如果非要跟阴灵打交道的话。我希望在实力的允许下,遇到的都是一些实力弱小的阴灵,让我除魔卫道来缓解命缺。 我没有在墙角停留多久,缓步往宿舍走去,心里在纠结着。 是履行那所谓的责任,为他人奉献,还是选择不顾命缺的诅咒,自私点,苟活性命? 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你又不是没遇过黄衣阴灵,之前不是遇过吗?再说了,他衣着虽然是黄色,说不定只是阴灵的品种问题,其实菜得很。 另一个声音反驳道:放屁,被听他的,这种可能性太小了。而且,他还是男的,实力说不定比同样的女灵还要强很多,还是当没看到吧,狗命要紧,要是出事了,学校自己会处理的。 那个声音又:学校可不是你,它们可不相信阴灵这种事,就算等到学校找人处理,那肯定也是死几个人之后的事,你能看着这些可爱的同学死吗?再说了,就算你赢不了,脱身总还是有把握的吧?别忘了你还有那该死的命缺在身,你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一直就这样纠结着……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辗转了许久才有了决定。 “算了。要是我放着不理,真出了事,肯定会良心不安的,命缺这事还得靠行善积德,可我又不是慈善家,哪有那么多条件行大善,只能硬着头皮了!要是实在干不了,我就跑,量力而行,至少这样我也能无憾。” 我视线从摊开的掌心上收了回来。 虽然已经有了决定,但肯定不是今晚就过去的,也不是明晚。在那等我的又不是花姑娘,我何必急这一时。 现在已经周四,周末的时候,学校不上课,大部分的市内生都会离校回家,所以等周六晚上再去最合适,最方便。而且,我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两天,抓紧时间,多画些符咒。 虽然我不知道我这水平的符咒对黄衣阴灵的伤害有多大,但至少符咒越多,胜算越大,这一点肯定是没错的。 至于,这两天会不会又有人在那里莫名其妙的上吊,那我可管不了了。要是真发生了,只能算他们倒霉吧。 第二十七章:树下来人 第二天,上午有课。 我在教室后排的座位坐了下来。 昨晚本来是想着多画几张破阴清煞符的,可后来想了想,这破阴清煞符平时就积累不少了,已经够用了。于是,决定利用这两天试试画一两张中阶符咒。 我现在将要画的是一张迅身符,按旧书的描述,那是一张中阶符咒中最简单的符咒。 它可以提升使用者约一倍的反应和敏捷度,作用时间大约有一刻钟,但这符咒也会产生副作用。使用完后,使用者的全身会有一定时间的脱力、无力感,而且在短时间内,这种符不能多用,要是过量使用,不仅会副作用会成倍增加,符咒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中阶符咒有好几种,之所以选择迅身符,一是因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名言。我也相信,只要反应快了,能抓住的机会也多,不管是攻击的机会,还是逃跑的机会。 二是因为这符是中阶符咒中最简单,最有可能成功,性价比最高的,我自己什么水平我知道,不敢好高骛远,不想辛苦两天还是原地踏步,一无所获。 当然,要是我不畏生死的精神感动了上天,让我突然超常发挥,早些顺利画好迅身符,我再挑战其他符咒也不迟。 其实高考之后,我也试着画了几次迅身符,但从未成功过,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也只是绘制了一半的符胆而已,那次还把我累了个半死。 虽然没有成功过,但迅身符的模样我已经烂熟于心。 我体内的道气不多,不能随意浪费,所以,我在白纸上,试着用笔勾勒了几张迅身符,找了找手感后,集中精神,运气,落笔。 中阶符咒绘制难度,远超低阶的符咒,它道气以及对道气控制的要求更高,所以也间接提高了绘制者的精神集中力的要求。 视线集中在桌上的白纸上,感受着白纸上符咒笔画对道气的吸力,我不断地控制着体内适量的道气通过手臂涌向笔尖,时缓时急,时多时少,寻找那微妙的平衡。 这跟低阶符咒很像,但控制的难度却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符头部分没有意外,接下来是符胆部分。 符胆对道气的控制要求更高了,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我刚画到三分之一的符胆,突然课堂上响起一片哄笑声,我只是刹那间的分神,笔尖与符咒上道气的联系便已经中断了,附着在笔上的道气,像见了猫的老鼠,瞬间缩回了我的体内。 我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此时天气已经转凉,我额头不知何时还是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 我休息了一会,没有再继续画,怕又被打扰前功尽弃,白白浪费了道气。 今天的课,我已经预习过,所以我没有留心去听,而是闭目修炼起来,试着恢复刚刚浪费的道气。 尽管我每天都坚持修炼,但体内能留存住道气还是不多。虽然经过了两年多的修炼,我能感觉到容量以及道气的浑厚已经有所增长,但很慢很慢,若不是时间跨度大,这些变化根本难以察觉。 静坐修炼一节半的课,我才感觉将刚才消耗的道气,补回了一些。 上午我们班只有两节课,下课铃声刚响完没多久,我所在的教室就已经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教室里。 我怕再被打扰,起身把教室的门窗都关了起后回到座位,简单地调息了一下,便再次开始再次绘制迅身符。 30分钟内,我连续绘制了四次迅身符,但都是在符胆部分以失败告终。 体内的道气所剩不多,已经无法继续绘制,此刻身体也有了明显的疲惫,精神也因多次高度集中,大脑有些昏沉沉的。 虽然这几次都失败了,但也并非毫无所获。第三次的失败,就是失败在了符胆的最后部分。 我能感觉到自己在绘制迅身符上的进步,只要练习的次数够多,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它绘制出来。 我在教室静坐缓了一下,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教室。 下午没有课,我睡了个午觉,补了一下精神,道气也恢复了些许,已经有了少半。 除了进入修炼状态外,睡觉、休息也能恢复道气,这我还是最近的几个月才发现的。 具体原因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每天的日常修炼,让身体有了本能,以至于睡觉,休息时身体会进入修炼的状态吧。 不过,这种情况下恢复道气的速度要慢很多,并没有直接修炼恢复来得快。 若要排个序,修炼恢复速度是最快的,睡觉次之,日常的休息,比如静坐看书,看电视这种最慢,而且这三者的恢复速度差距还很不小。 为了早些摆脱身体的不适,早些恢复道气,我在床上坚持修炼了三个小时,几乎要过了饭点才停了下来。 修炼总是枯燥的,所以这么久以来,我都只是每天修炼一个小时左右而已,今天能坚持三个小时,实属不易。 吃完晚饭,已经七点多,回到宿舍,我又咬着牙坚持了一个多小时的枯燥修炼才停了下来。 四个小时的修炼,让我体内的道气差不多恢复满了。 我拿起笔,又开始试着绘制迅身符,结果并没有惊喜,这三次又失败在了符胆最后的部分上。 我长呼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 我出了宿舍楼,穿过篮球场,在距离教学楼百来米能看到那棵老树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不放心,还是来了…… 坐在椅子上,我面向着昨晚窗户的方向。那里有路灯,要是有人上吊,尽管距离百米也能发现。 坐了一会后,有些无聊,我突发奇想。 我望着老树的视线逐渐变得呆滞无神,同时尝试着感受四周,引气入体,试着修炼道气。 可坚持了半个小时后,我放弃了。 一心二用果然效率低。 虽然是大部分的精神集中在修炼上,但效果还真的不咋地,不仅枯燥感满满,恢复的道气也慢得出奇。 消遣时间,还得靠手机。 十点多,还在教学楼那边走动的学生已经屈指可数,在校园闲逛的同学也开始变少。 十一点多的时候,整个校园闲逛的人就更少了,教学楼区域已经看不到人了。 道气能通过修炼恢复,但精神主要还得靠睡觉来恢复,今天废了不少神,到了这个时间,我已经开始哈欠连连。 就在我想着很快就可以回去休息的时候,忽然看到又有人出现在了视线里,还停在了窗口附近的树下。 我强打精神,往树下望去。 那是谁? 学生?保安?校领导三更半夜来视察?我在脑海中对那个作出了种种猜测。 距离有些远,尽管我视力不错,也只能分辨那是个男的,衣着眼神都分的不太清 那人在树下停下来没多久,窗户里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虽然距离远,看不清那身影的样子,但猜也能猜到那就是之前看到的男性阴灵。 我收起手机。 此时,学校里闲逛的人已经很少,教学楼那边更是人迹罕见。如果男鬼要害他,那会是最好的机会。 我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那人只是在树下停留了一会,便转身走了。 那个阴灵似乎也没有出手的意思,就那样让他走了,然后自己又消失在了窗口。 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担心有不开眼的家伙又跑去那树下,又在原地观察了一个小时,校园里几乎看不到闲逛的人后,这回了宿舍。 今天实在是够累的,我草草地洗漱一番,躺到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十八章:夜闯教室 我一觉睡到了中午,精神头也回来了,体内的道气也已经恢复了大半。 洗漱完,下楼吃了个饭,补充了一下体力后,回到宿舍又修炼了一个小时,这时体内的道气已经充盈。 体内的道气充盈后,我可以继续修炼,这可以让道气变得浑厚,但这是非常困难的事,两年多坚持,也只是让我体内的道气,比开始时浑厚了些许而已。 舍友在跟人开黑,有些吵,宿舍不是绘符的好地方。 教学楼的教室基本都是不锁门的,周末也没有什么活动,安静得很,最适合静心绘符。 我来到教学楼,找了间教室,在里面静坐了一会后,才提笔开始绘符。 连续两次都失败了。 第三次,好不容易将符胆的部分画完,却因兴奋而松懈再一次失败。 我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为自己的粗心懊悔不已。 体内剩下的道气已经不多,只够再试一次。若再失败,今晚的计划也许要延迟了。 我没有马上接着进行第四次的绘制,而是静坐在教室里,脑海中细致地回忆了一番这两天绘制迅身符的细节,又在脑子里模拟了几次,觉得有把握了,才再次提气运笔。 经过刚刚的一番梳理和仔细的模拟,符胆部分一点点出现在纸上,这次没有意外,很顺利便完成了这部分。 符脚不难,只要维持这种状态感觉继续临摹下去,很快就可以成功… 我不敢放松,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和紧张…… 在我即将完成符脚的最后一笔时,符咒对道气的吸力陡然增加。 幸亏此刻我的全副心神都还放在符咒上,吸力增加的同时,我也下意识地引动更多的道气涌到笔尖。 这种情况旧书中有提过,只有中阶以上的符咒才会出现。 只是我长期以来画的都是低阶的符咒,从来就没有成功过一张中阶的符咒,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这茬。 符咒通过笔尖持续地吸收着道气,此时体内道气本就所剩不多,我能更清晰的感受到道气在体内的流失。 “糟了,要见底了。” 就在我以为这张好不容易绘制到这一步的符咒又将失败时,符咒对道气的吸力突然消失了,跟来的时候一样突然。 与此同时,符咒上出现一抹比低阶符咒要强盛些许的黄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黄光便敛于纸内。 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我发出一声感慨后,整个人无力地爬在了桌上,困意也随之而来。最后那一下,体内本就所剩不多的道气几乎都被抽空了。 身心俱乏之下,我才趴在桌上没一会,便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身体有些酸软,但精神体力明显恢复了不少。 看着一直握在手上的迅身符,心里有些激动。 这不仅仅是因为今晚多了几分胜算,这也是我修炼生涯中的一个“里程碑”。 我把迅身符贴身收好,收拾好笔和纸离开教室,快步往饭堂走去。 这一下午消耗不小,此时我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身体的酸软很大一部分就是饿的,肚子连抗议的力气都发不出来了。 吃完饭,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休息,又不禁担忧起今晚的行动。 一通胡思乱想后,我甩了甩脑袋,便进入了修炼状态。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修炼,道气已经恢复了不少,身体状态也好了许多。 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我换上一身运动服,将符咒分类放在身上的各个口袋里,方便到时候取用,剩下还有几张用处不大的符咒,被我随意塞到了身后的裤袋。 几十张的破阴清煞符、十几张护身符、几张阴眼符和一张迅身符,这已经我全部的家当了。 每天我都坚持修炼,也时常会画上几张,但低阶符咒也有失手的情况,加上画好的符咒如果长期不用,符纸上的道气便会渐渐消散,保质期大概一年,所以这才导致我的存货不多。 今天周末,这个时间还在校园里走动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有些冷清。 深秋,夜凉。 走入教学楼区域,四周便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白炽路灯下,只有我一人和地上一个在移动的影子,安静得出奇。 秋风让我紧了紧单薄外套。 我又一次体会到了孤独,这种感觉跟两年多前在自然山庄的时候很像。 扯了扯嘴角,我强挤出一个安慰自己的笑容,只是有些苦涩。 “万一我今晚死在那里,会不会有人知道我是为何死的?老爸老妈又会怎样?也许会崩溃吧?……”虽然我有把握今晚就算打不过,也能跑得掉,但还是不由得这般想。 “哎!~,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让我摊上这种事!还是以前好,浑浑噩噩、平平淡淡就是一天。这种生活,只有像我这种经历过了凶险的人才会羡慕吧。”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教学楼大门前。 教学楼区,一共有六七栋,相互接壤,围在一起,中间是一块空地。 平时本是开着的路灯,周末都没有开,只有几盏昏黄的小灯泡挂在教学楼的外围。 这点光源仅能为小范围提供光亮,便逐渐被周围的黑夜吞噬。 静悄悄的,离我最近的一盏灯下,只有一群小飞虫在围绕着光源在飞舞。 从它们的身上收回视线,往里面望去。 没有灯光和月光的教学楼内,几乎是黑漆漆的一片,只能隐约看到一些轮廓。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的作用,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 出于人类对黑暗和未知事物的恐惧,原本说法自己的我,又有些犹豫了。 “这大晚上的,不知道他睡了没有,打扰到别人会不会很没有礼貌?我今天也没带手电,要不还是白天再来,白天应该没有多少人在这边吧?” 自语完,我又是摇头苦笑。 我也想白天啊,可他们白天肯定是躲起来的,我去哪找他们啊?这行,想调整一下工作时间看来是不行的了。 我抬头望着没有一点星光的夜空,叹了口气,好像自己很喜欢叹气。 “我要是一个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的人,该多好啊。” 自语之后,我取出灵眼符开了灵眼后,又给自己喊了几句加油,这才迈步走进教学楼。 进去后,眼睛适应了黑暗,加上开了灵眼的关系,视线要比想象中好一些,能勉强视物,但置身于黑暗的不安,却没能缓解多少。 从口袋掏出手机,想打开手电筒来照明,可一看电量,就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cao!忘记充电了!” 人置身于黑暗中,总是恐惧的,哪怕我见过阴灵,也不例外。 本想着用手机的光,来给自己壮下胆,这下只能放弃了。相比于照明,这点电留着在必要时候打”妖妖灵“求救更好。 那男鬼出现的教室,教学楼区的左边。只要穿过几间教室,转个弯就能看到了。 我记得那是一件空教室。 因为刚搬学校,生源少的原因,像这样的教室,学校还有不少。 里面一些有桌椅,但由于没人用,暂时都被堆叠到了墙的一边四周,活动空间大,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缓步向目标教室走去。 尽管我的脚步已经放得很慢、很轻,但在这四周安静的环境里,脚下声响依然清晰。 也不知是因为害怕那黄衣阴灵还是受到这气氛影响,我离那教室越近,心里的不安就越明显。 每走一步,心里的不安似乎就加重一分。 我压下不安和紧张,继续走,最后拐弯。 然后,我就看到诡异的一幕。 在那教室旁,是一间厕所。微弱的光线从门缝下透出,毫无规律地闪烁着。 盯着厕所门缝闪烁的微光,思绪翻动,心里不安更胜。 “怎么厕所还亮了灯?学校不可能唯独忘关这个灯吧?难道有人大半夜来这上厕所?图刺激还是在里面开party?” 门缝处闪烁的灯光,让我心里毛毛的。“学校厕所闹鬼的故事听多了,这个翻新的教学楼厕所该不会也有阴灵吧?还是说那男鬼其实住厕所里?那教室只是他的客厅,偶尔出来逛逛而已?” 我越想,心里就越不得劲。 视线在厕所和教室间徘徊了片刻后,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进厕所探个究竟,决定先去教室看看情况。 现在我的情况,按照游戏或者电影的说法,就是遇到了支线剧情,如果要是选择了支线剧情,往往都会给主线剧情增加难度。 “厕所就那么点地方,要是男鬼真在里面,把门堵了,我又打不过,想溜就难了。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想到这,我取出破阴清煞符,默念咒语后将它们贴在了门上。不需要胶水,念上咒语的符纸就好像有吸附力一般自动附在了门上,那感觉就像冬天里衣服上的头发。 我在门上用了五张符咒,这些符咒没有用道气催发,威力会不足,不用个五张达不到重创阴灵的效果。 道行高的阴灵可以穿墙,但这也并不容易,如果有门,他们还是会选择走门或者直接穿门。 门和墙的区别,在他们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泡沫板和木板的区别。如果有的选,阴灵肯定都会选择门。 当然,走门的话,他们多数情况下,还是会自己开门,而不是直接穿门,所以,我还要做点什么,让它更可能地选择穿门。 我今天穿的是运动裤,腰上可以系绳子那种。 运动裤的松紧带已经够用了,这条绳子很是鸡肋,不用多想,我立马抽出裤子上的绳子,一头绑在门把上,一头紧系在门旁边的消防管上。 做完这些,我安心了不少。 要是真有阴灵,从里面出来,直接穿门时碰到我设置的符咒,就算它们没有被道气催发的效果好,也能造成不小的伤害。 此时此地的我,有些听风就是雨的意思,但我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妥,小心驶得万年船,宁可是浪费几张符,我也不想因此翻车。 从厕所收回视线,我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那间教室。 教室门紧闭着,但没有加锁,整个教学楼的教室都是如此。 我一手握符,一手轻握上门把手,缓慢旋转,动作轻柔,几乎没发出一丝的声响。 “开门之后,首先得冲进去把灯打开,然后趁那阴灵没反应过来,先给他来一下。” 我这样想着,回忆了一下教室开关的位置后,便迅速一把推开教室的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向讲台边上的电灯开关处。 虽然教室里有小半边窗是朝外开着的,没有窗帘遮挡,但由于没有开路灯,里面的能见度也跟教室外的差不多。 我很顺利地冲到讲台旁,“啪啪”两声,几个电灯闪烁的同时,目光迅速给教室扫了一圈,接着,我整个人就愣住了。 第二十九章:群殴比霸凌更可怕 教室里,桌椅、杂物被堆放教室后边,中间是一片空地。 而在空地上,不仅仅只有黄衣男鬼一个阴灵,还有一个浅黄色的女灵以及两男两女4个白衣阴灵,而且它们的身体比林小童要凝实许多。 这一幕,让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心底涌出一阵寒意,充斥全身。 “卧……” 回过神的我,连粗口都没说完,便迅速转身想要离开。 “……槽~。” 眼前的状况,我喊出没说完的话。 只见一个白衣男性的阴灵站在门旁边,带着冷笑望着我,缓缓地把门给关上了。 我稍稍愣神后,冲上去,试图去阻止,也就在我有所动作的同时,另外几个阴灵也冲了过来。 我没有停下动作,催动手上的符纸,朝门前的阴灵甩去。 那阴灵也早有准备,见我出手,他便躲到了一旁。 符纸还没落地,我就已经握上门把。 可没等我把门拉开,身后阴风便已袭来。 我虽然我看不到,但我知道他们已经近在眼前。 我不敢赌,没有用时间去开门,而是蹲下身子,往旁边一滚,起身的同时,手上已经抓出了几张破阴清煞符。 门口,两黄六白,八个阴灵。 他们的苍白的脸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诡异笑容,像是嘲讽,像是在看瓮的鳖。 我不自觉得咽了口唾沫,感觉浑身的汗毛,此时因为紧张,都立了起来。 这,这是在做梦吗? 我能感觉到背后的冷汗,知道这不可能是梦,但我依然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 盯着面前这些阴灵,有些绝望,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荒诞的情节。 如果这是一部喜剧该多好?。 我也许可以像星爷那样,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跟他们笑着打个招呼,让他们让一下,然后打开门,非常淡定从容地走出去,离开这里。 “你是道士,是吗?” 明显是领头的黄衣男灵,是一个模样三十多岁,身材匀称,但长相却很是一般,说难看有些不尊重人,但是说看好绝对算不上。 他突然开口,把出神的我拉了回来。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之所以没有否认,是我觉得,道士与他们的关系,就像是阳间的警察与偷渡分子,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应该会因此有所忌惮,说不定还给我列队欢送。 可并没有出现我希望的反应。 黄衣男灵见我点头,眼中闪过怨毒之色,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渗人。 见到他这副模样,我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但没有起到震慑作用,似乎反而还激起了他的怨恨。 “这个大哥,你…你…是不是对道士这个职业有什么意见、误解之类的?你可以跟我说,我这行也算是服务行业了,一定会吸取你的建议,多多改正的。”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和蔼的对黄衣男灵说。 黄衣男女冷笑。 “意见?误解?等你留在这的时候,我会慢慢跟你说的。” “大哥,看你对道士意见不是一般的大,我就跟你说实话了吧。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一个道士拐走了,天天被他逼着去乞讨,骗人,还要照顾他的起居饮食,刚刚你看到的符咒这些东西,我也是那道士逼我学的,要是我不学,我就没饭吃。我也是个苦命人,身不由己……” 双拳难敌四手。 到了这份上,我早已心生退意,什么话都能编出来,而且感情还挺真挚,要是能再加两滴眼泪就更棒了。 “所以,我虽然算是道士,但其实我对道士的不满,一点都不比你少。今天我算是遇到同道中人了,大家交个朋友怎样?别管什么人不人,灵不灵的,只要大哥你不嫌弃,随时可以叫我一声老弟。” 我这番话说完,其中有两个没什么心机,样貌年轻的白衣阴灵,看着我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已经动容了。 可惜那领头的黄衣男鬼,依然冷笑地看着我,根本就不为所动。 “故事很动听,可惜道士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你也别想我会放过你,既然你发现了我们,要么你留下来,要么除掉我,只有两条路。“黄衣男灵说完,脸上的怨毒更盛了,感觉随时都会向我出手。 “我就是路过而已,我们又没仇没怨的,这又是何必呢?!而且要是我们真拼起来,大家未必都能好过。还不如让我走,或者让我超度一下你们,让你们再入轮回。”我对上这群阴灵,实在是没有把握,只好继续软硬兼施地劝说。 黄衣男灵冷笑。“仇怨?你是道士,这就是最大的仇怨。”。 果然,跟阴灵沟通是一件高难度的事,他们的脾性根本就不正常。 我伸手摸向口袋。 这动作很明显,都看在他们的眼里。 突然,黄衣男灵朝我飞扑了过来。 他的速度不慢,到我面前的同时,伸手想要掐住我的脖子。 掐脖子这种手段,我吃过亏,早有防备。 伸入口袋的右手,迅速抽出,握住了他那惨白有力的手腕。 黄衣男灵神色一变,被我握住的手腕出,同时冒出了丝丝黑气。 它没有马上挣脱,而是咬牙忍着被符咒灼伤的疼痛,挥起左手一拳朝我打来。 我可以躲开,但我没有,而是收回握住他的手,抬起右臂,护在了面前。 他的力气比成年人还要大,只是一拳,就把我打得几个踉跄,差点摔倒。 紧接着,他一步上前,一脚往身上踹了过来。 男人动起手来,果然不像女人那样,只会掐脖子,乱抓一通,但对我来说,这不是值得表扬的事。 我身形还没站稳,不得不再次架起双臂格挡。 硬生生接下这一脚,我再也站不稳,整个人滚倒在地。 我还没来得及起身,他又已经冲了上来,一脚踢向我肚子。我没办法躲开,也没来得及用手去阻挡,只来得及绷紧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腹肌。 腹部传来剧痛,然后我身子不由自主在地上滑行了两米多,才停了下来。 我忍不住咳出声来,一只手捂住腹部,在地上缩成了一团,模样十分的痛苦。 我的惨状并没有得到黄衣男灵的怜悯就此罢手,他只是稍微顿了一下,一声冷笑后再次冲了上来。 我的肚子是真痛,但倒不至于让我失去判断、理智。 待他来到近前时,我猛然起身,将三张破阴清煞符朝它的面门拍去。 至于这些符拍中它命门后,它是死是活,那只能听天由命了。此刻此况,我一个弱者,没资格留情。 我的动作,已经够快,够突然,可它的反应还要更快。眼看符咒就要拍在他额头上了,却被它用双臂给挡了下来。 这也只是让他撕叫一声,后退了几步。 我的动作没有停,又从口袋摸出几张符,朝它扑了过去,同时催动符咒,扬手将符咒甩向了它。 符咒在空中铺开的范围不小,但他的动作十分迅速,甩出去的五六张符咒,并没有打中要害,只是落到了他的手臂和肩上。 男衣男灵看着丝丝黑气从手臂上腾起,皱了皱眉,脸色只是稍稍难看了一点,看样子并没有受多重的伤。 “好奸诈的东西,是我疏忽了,差点就着了你的道。可惜,你本事一般。” 他说完,微微把头转向了另外几个阴灵。 “你们一起上,他就一个人,实力也就一般,你们对付他绰绰有余。” 他的话实在伤人,还当着这么多阴灵的面说,可我作为一个菜鸡却无法反驳。 那几个阴灵,听了他的话,几个白衣阴灵相识一眼后,随着黄衣女灵就围了过来。 “靠” 我连忙从口袋里摸出几张护身符,催动后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护身符对阴灵的伤害很低,但却有震慑作用。我这水平的护身符,估计也就是吓住一些实力不高的阴灵,让他们心生忌惮。 举个不恰当,好理解,又有些恶心的例子。 你跟别人打架,然后你自己抓起一把动物的粪便,往自己身上抹,这样打起架来,别人也会怕你三分。 当然,这只是个例子,护身符在他们眼中可不是粪便的存在,而是一种让他们产生畏惧之心的气息,更像是仙人球上的刺。 果然,我往自己身上贴上护身符后,那几个白衣阴灵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惧,脚步有些犹豫,而那黄衣女灵则只是皱了一下眉,对她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聊胜于无吧…… 我转眼看向教室的大门,那个黄衣男灵已经退守到了门边。 我又瞄向了教室的窗户。 这个教室只有靠外边的墙上有三个窗户。 这些的窗户不是那种横拉式的窗户,而是两边向外推开的窗户。可这种窗户又不能完全敞开,只能敞开三分之一左右,而且在窗户中间,还有一条竖着的铁柱。 原本可以轻松钻出一个人的窗户,因为这铁柱的存在,想要出去得废些功夫了。 “钻窗户是下下下策,估计刚爬上窗台,就得被人拉回来一顿暴打。” 就在我想着逃出去的方法时,等不及的黄衣女灵,突然就飞扑了过来。 要是这样飞扑过来的是一个美女,我肯定乐开了花,哪怕是美女认错了人,我也十分乐意张开臂膀,可惜她不是。 她的速度不慢,但我们之间有些距离,而且我一直警惕着,很容易就被我躲开了。 这还没有结束…… 黄衣女灵扑过来之后,伺机而动的其他阴灵,也压下了对护身符的恐惧攻向了我。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们有十二只手。 几个躲避闪身之后,我动作稍慢,左胸口被黄衣女灵狠狠地占了一把便宜。 冰冷、火辣的疼痛感出现在胸口,痛得我眼泪都要差点出来了。 我知道,那里肯定又多了两道淤青的抓痕,加上刚刚被黄衣男灵打的,才一会的功夫身上至少已经四五处伤痕了 之前就说过,阴灵伤到人后,是不会流血的,但会出现淤青一样的伤痕。 有些人发现自己身上无缘无故出现了淤青或者抓痕,很有可能就是阴灵留下的。 言归正传。 我强忍着胸口的不适,连忙摸出一张破阴清煞符,催动后往正扑来的阴灵额头上拍去。 我动作匆忙,而那阴灵又早有提防,它头一偏就躲开了要害,符咒只是落在了它的肩上。 想到自己一个法师系的,却要像战士一样“肉搏”,就无比的心塞。 此刻,我多希望能像电影那样,扔符咒能有扔石头的效果。这样的话,我就能跟他们拉开距离,逃跑的机会也会更多。 愿望是美好的…而现实不是… 我再次躲开一次扑击,抽空伸手取出两张符,往身侧准备偷袭的阴灵扔去。 那阴灵机灵得很,见我这一动作,立马拉开距离,那两张符咒才扔出一米多的距离,就落了到了地上,成了灰烬。 “纸太软了,下一次我用硬一些的纸画符,这样应该能扔得远一点。” 我下意识为符纸,提出了改进的意见,完全忘了,我很可能再也没有下一次。 这五个白衣阴灵,已经够我受得了。可一旁还有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的黄衣女灵。 我真是太难了。 要不是,身上的护身符让白衣阴灵稍稍忌惮,估计我会被虐成狗,职业生涯早就走到头了。 突然,一只惨白的手,出现在我眼前。 仓皇间,我想要侧身躲避,但还是晚了,黄衣女灵的指甲已经划过了我那本就不英俊的脸颊。 此刻,黄衣女灵还离我很近,但我来不及取符咒还击,因为又有两个阴灵朝我杀来,我只好连连后退到墙边。 这个位置不算好,但至少后背不用提防了。 我喘着气,用手擦了擦额头流出来的汗,接着对刚才那两个攻击我的阴灵骂道。 “艹,你们人多就算了,还这么喜欢搞偷袭,要不要脸?” 除了我真想骂他们外,也想用激将法让他们动手时,顾忌一下礼义廉耻,不要那么多人一拥而上。 然而……我的主角光环太差了。 那些阴灵,听了我的话后,压根就不为所动,反而笑容更加的阴森,似乎对自己偷袭这一手段感到自豪。 “你们是不是怕我,才这么多人一起动手啊?那你们真丢阴灵的脸,竟然还怕我一个只会些皮毛道术的小年轻?!有本事你们一个个来,我打你们打得你祖宗都不认识。”我继续刺激他们,但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脸皮。 “小道士,你不用激我们,我们生前死后都活了那么多年,哪还会因为你几句话就被激到,你还是听话,乖乖留在这吧。再说了,你们佛家道家不是喜欢度化人吗?你让郭大哥把怨气发泄在你身上,那也是大功德啊。” 一个中年模样,有些尖嘴猴腮的男性白衣阴灵笑着说道。 “我又不是和尚,不讲什么度化人,度人只是顺便的,我们讲的是斩…。咳,要不这样吧,你们肯定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你们都告诉我,我去帮你们完成,今天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大家就交个朋友。” 既然他们想聊,那自然好。 不仅我能多活一会,多喘几口气,还能多点时间去想办法,而且说不定我的主角光环就在这嘴皮子上。 尽管这可能性十分渺茫,我还是忍不住奢望。 第三十章:绳子 守在门口的黄衣男灵,双手交叉于胸前,冷冷地看着我开口,打破了我的幻象。 “道士的话,不能相信,别跟他废话这么多。想聊的话,先把他废了再慢慢说。” “大哥,你对我这道士身份的偏见也太大了吧。”我嘴上说着,手已经伸进了放清煞符的口袋。 不知不觉,清煞符已经少了一半,一摸厚度我就知道。 稍稍犹豫后,我趁还有时间,迅速拉开上衣拉链取出了内袋里的迅身符,默念咒语催动符咒后,往自己身上一贴! 我本不想用它,担心效果没有想象中好,反而因为副作用栽了跟头。可现在没办法了,如果还不用,等到清煞符用完,到时候结局更惨。 符火在胸前燃烧,却没有烧着我的衣服。 符纸变成灰烬的同时,一股暖流钻进我的体内,接着分成几股清爽的暖流,向体内四肢流窜而去,其中一股暖流直冲我天灵盖,大脑瞬间清明,精神为之一振,全身舒爽无比。 “啊~” 我不禁**出声。 我的动作,他们都看在眼里。 之前说话的那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白衣男灵,察觉到我的异样后,率先冲了上来,一拳砸向我的面门。 他的动作我看得清楚。 在他拳头临近我时,我抬手握住他出拳的手腕,接着往后一扯,同时一张破阴清煞符往他的后心上一拍! 我有把握把符咒贴到他的额头,但我下意识还是选择了他的后心。 后心的两张符咒,让他发出了有些凄厉惨叫,看起来伤得还并不是很重。 我没空再给他补一张,只是一脚他把踹到了一旁,因为我看到那个黄衣女灵又扑了上来。 她右手成爪,插向我的胸口。 虽然迅身符让我的反应增强了不少,但她的速度在我眼里依旧不慢。 我侧身躲开后,她插空的手立马变向横扫向我的胸口。 我再次撤身后退,同时伸手取符。 黄衣女灵并不想我拿出符咒,穷追不舍,爪子胡乱挥舞。 在我跟女灵纠缠时,其他白纸阴灵也已经开始围了过来。 几击未中,女灵突然纵身一跃,朝我扑了过来。 我跟她离得太近,她笔直朴来,我后退也已经来不及拉开距离,而且我也不能再退再躲,必须重创她,不然等她和其他阴灵一起围上来,我就很难抽身。 念头闪过,她也离我越来越近…… 我后退脚步一顿,整个人向后倒去,同时将掏出的两张符就往她的脑门拍去。 此刻,我们离得实在太近,尽管她看到了我的出手,想要阻止或者躲避也已经晚了。 符咒按在黄衣女灵面门…… 她的命门受创,整个身子好像受到巨力一推,违反物理学般倒飞出去了几米,同时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教室里。 两张破阴清煞符打在他命门,虽要不了她的命,但足以重创她。 她惨叫的同时,那几个向我围来的白衣阴灵因为这一幕也停止了动作,缓缓后退,脸上有了掩饰不住的惧意。 连续两个同伴受伤,尤其是黄衣女灵的受伤,让他们意识到我并非是随便可以捏的软柿子。 我迅速从地上起身,警惕着其他阴灵,脑海中回想起刚刚一连串的动作,难免震惊。 这样的距离,若在平时,我身体更多的是靠本能反应,很难像这样随心所欲地做出攻击。 “小娟,你怎样了。” 原本守在门前的黄衣男灵,不知何时已经抱起了正哀嚎着的黄衣女灵,关切的问道 女灵停止了哀嚎,在黄衣男灵的怀里痛苦地**道。 “强…强哥,我头好痛。” “你好好休息,我帮你去报仇。”黄衣男灵轻柔说完,转头愤怒地瞪着我,眼中的尽是怨毒。 他要杀人般的目光,我全当没看到,这时候自己再求饶已经晚了,倒不如硬气一把。 我的视线扫向在场其他的阴灵,才缓声道。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已经留手了,不然她伤得更重。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还有很多符,你们要是不怕魂飞魄散,可以过来试试。” 那几个白衣阴灵之前就吃过了一些亏,刚才又看到我一下子重创了黄衣女灵,听到我这话后,脸上惧色更加明显了。 不过,刚刚被我伤到后背尖嘴猴腮的男灵,脸上除了畏惧外,还掺杂着明显的怨恨。 时间宝贵,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我珍惜。 我从容地摸出了三张破阴清煞符,握在手上,见他们还没有再扑过来的意思,便开始缓步向门口挪动。 刚挪动两小步,那黄衣男灵已经放下女灵,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哼!想走!” 黄衣男灵说出这话的同时,已然冲到我面前,一拳往我脸上砸来。 这一拳的速度很快,不过我早有提防,后退侧身便躲开了。 一拳不中,他迅速转向又朝我挥来一拳。 这次我们距离比较近,要不是有迅身符的作用加成,我就得挨上这一拳。 两击未中… 这让黄衣男灵极其愤怒,追着我连续挥拳,踢脚… 虽然他这没有什么招式可言,像是流氓打架,但胜在速度快。即使我有迅身符加身,也不敢大意只好小心躲闪,实在躲不了的才出手硬接,疼得我龇牙咧嘴。 幸好其他阴灵没有上前帮忙…… 我不记得他出手了多少次,就在他又是一脚踹过来的时候,这次我不但不退,反而向前一跨的同事,身子一侧,早已准备好的符咒直接拍向了他的面门。 黄衣男灵愤怒的脸上,终于有了其他表情。 他面露惊骇,想要躲避,但此刻他一脚悬空,根本就没办法后退,只能努力控制脖子往旁边一歪。 我们当时之间的距离很近,但符咒并没有能拍在他的脸上,而是擦着他的脸拍在了他的左肩。 虽然没有打中他的要害,但三张符咒还是让他受了伤。 在他因为受伤分神,动作停滞时,我迅速又摸出了两三张清煞符,想要趁机再给它来一下。 可我手刚抬起来,便感觉我的后衣领处传来一股后扯的大力,拉得我后仰倒地。 身后传来阴森笑声…… “让你用符咒打我!痛死了!这下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了,大家上啊!” 我努力扭头一看,扯住我后衣领的正是那个尖嘴猴腮的男灵。 我在地上被拖行着,其他阴灵听到那家伙的招呼,立刻就围了上来。 眼看几个阴灵离我越来越近,我连忙握住符咒往扯住我衣服的手腕抓去,同时另一只手掏符。 尖嘴猴腮的男灵手腕被符纸灼烧,吃痛松手后,我连忙往旁边一滚,同时朝已经围到面前的阴灵扬出手中的符咒。 那几个阴灵见势不妙,慌忙躲避,只有一个倒霉的白衣女灵被符咒伤到。 我还来不及换几口气,便看到黄衣男灵突然在那几个白衣阴灵的身后出现,双臂张开扑向了我。 刚刚被那几个白衣阴灵挡住了视线,所以这才没能发现他,等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扑了过来,而且很近。 我没时间去取出符咒,只能选择躲避。 就在我想往旁边一滚,躲开他的扑击时,只感觉脚腕一阵冰凉,脚好像被灌了铅似的。 下意识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之前被我重创的黄衣女灵,双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脚踝。。 “糟了!”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反应,就已经被黄衣男灵来了个熊抱。 突然被他抱住,我第一个念头不是害怕,而是心里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衣服上仅剩的一张护身符触碰到黄衣男灵,淡黄符光一闪,便然后瞬间化为了灰烬,但这对他的伤害不大,他连惨叫一声意思一下的面子都不给。 此刻,我的双臂被他抱住了,难以动弹,更别提取符了。身上的阳气对黄衣男灵的影响微乎其微,只是刹那的功夫,我就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窖里,冷得我直打哆嗦。 “拿绳子来,勒死他。”黄衣男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打起精神,试图用手臂撑开,但他的力气太大了,我连撑出个缝都做不到。 我并没有放弃反抗,一番挣扎无果后,迅速将头往仰,狠狠往黄衣男灵额面门撞去。 也许是因为我眉心阳火的原因,我的头撞到他面门后,他发出一声痛苦的**,但手上却依然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嘞得更紧了。 我想再给他来一下,但是情况不允许,刚刚那一下,我不仅疼,还有些晕。 我甩了甩晕眩的脑海,让自己集中精神。 情况紧急,要是真被绳子套住,那就麻烦了,而且迅身符的时间估计也快到了,必须尽快离开这。 这种情况,即使我不想也没别的选择了。 我在心里问候了一遍这群阴灵的父母亲人后,心一狠咬破自己舌尖,顿时腥热的鲜血涌了出来。 忍着舌尖的疼痛,我一口舌尖血往黄衣男灵的脸上喷去。 “噗!” 黄衣男灵刚刚被我撞了那一下后,就一直防备着我,虽然我们此时很近,但他反应不慢,有一小半血被他突然歪成90度的头躲开了。 不过,尽管如此,喷到他脸上、身上的舌尖血也够他受的了。 剧痛让他发出嘶吼,下意思地用手去试图擦拭脸上的血。 我身体被松开后,又将嘴里剩下的血沫往还抓住我脚踝的黄衣女灵身上吐去。 女灵吃痛一声,松开了我的脚踝。 我没顾得上追击他们,目光迅速往四周一扫,然后便停了门口的一男一女两名阴灵身上。 我没有多作停留,迅速摸出破阴清煞符和护身符后,便往门口冲去,心中怒吼。 “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鬼地方。祖国的建设还要靠我呢,什么斩妖除魔,除魔为道的,去他娘的!” 门口的两个阴灵,见我来势汹汹,一时间都被吓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但却没有让开的迹象。 见状,我便朝已经退守在门边两个阴灵,扔出了手上的全部护身符。 护身符虽然对阴灵的伤害很小,但它们却十分的惧怕护身符的气息。 符咒一扔出,门口的两阴灵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连忙远远躲开。 大门近在眼前,我要活下去!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眼前刷过一条东西,紧接着脖子就是一紧。 刚刚从眼前晃过的东西是…绳子! 第三十一章:同学?同行? 那是一个绳套…… 我手摸到绳子的同时,脖子上的力道已经在往后拉扯,踉跄两步我才勉强稳住,险些跌倒。 “你们这些道士就是该死!”这愤怒怨恨的声音我听出来了,是那黄衣男鬼。 “呵~啊~”我想说话,却只能听到自己喉咙发出细小的嘶哑声音。 片刻的功夫,窒息感便十分明显。 我试图把手指伸进绳套,阻止它,可绳套太紧了,脖子都抠破皮了,我的手指也没能伸不进去。 接着,我下意识地把手上还握着的破阴清煞符往绳子上贴,但却什么作用都没有。 突然,绳子另一头的力道加大,之前我和绳子维持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我整个人向后倒去,摔倒在地。 我试图挣扎起身,却做不到。 被拖行了一两米后,我的脚腕突然被冰凉的手抓住,然后整个人就因头脚两端的大力浮空了。 “用力勒死他!。”我双脚方向,一个声音说道。 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抓住我双脚的就是那尖嘴猴腮的阴灵。 绳子两端的拉扯力让我十分难受,我只好双手用力扯住脖子后的绳子,这样才能消减一些力道,让自己舒服一些,但也只是舒服一些而已。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 从我脖子被套,到整个人浮空,也只是过去了两个呼吸的时间。 这短短的时间,死亡已经逼近了我。 用不了多久,要么窒息,要么就是颈椎被扯断,留给我的时间,连用来想遗言都不够。 我咬牙坚持着,眼泪从我紧闭着的眼角滑落,不知是被绳子勒出来的,还是因为身陷险地的无助和后悔。 这熟悉的状况,两年多前我就经历过,可惜我没有时间去感慨。 我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意识逐渐在模糊…… ”我不想死,要活下去。“ 意识逐渐模糊到只剩下这个念头时,突然燃起的求生欲让我像回光返照般,意识瞬间出现了短暂的清明。 我咬牙维持这一丝清明,全身迅速绷紧、蓄力,然后以腰带动腿,往下迅速扭身。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力道大,还是我的举动太突然,双脚一下子就从白衣男灵的挣脱了出来。 双腿落地后,我没空去享受得来不易的空气,左手撑住地面的同时,握住绳子的右手瞬间发力! 绳子另一头反应过来的黄衣男灵,刚想有所动作,就被我突然的大力一扯,一个脚下不稳朝我摔了过来。 距离太近,时间太紧,我来不及取新符,只能将一直握在右手,与绳子摩擦多次,有些残破的几张符,直接拍在了摔来的黄衣男灵额头上。 符纸拍出后,我顾不得追击,从他的手上抢过绳子,头上的绳套都没来得及取下,摸出两张符后,起身就往门口跑。 周围的白衣阴灵被突然的变化惊到,加上对我有畏惧,一时间竟没有扑上来,这倒是给了我机会。 此刻,我能感受到迅身符的效果在明显的流失,身体感觉也开始在变重。 身后的黄衣男灵,并没有被我重创,只是哀嚎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我不敢回头看,闷头往门口冲。 在门口的尖嘴猴腮男灵,试图阻止我,但也许是被我此刻狰狞的面目,或者气场震慑,被我瞪了一眼后,他放弃了。 门越来越近… 有了之前的教训,我没有放松,手里握着最后的两张破阴清煞符,更加的警惕。 “你走不了!”身后传来黄衣男灵的声音。 我手握住门把手的同时,头也不回,直接将最后的两张破阴清煞符,甩向身后。 身后的声音离我很近,两张符我没把握能逼退他,但我也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 就在我拧动门把手时,突然门从外面被打开了,而且力道还不小。。 门太近,开得又快了。 “嘭…” 门板直接怼到了我脸上。 这一下把我撞蒙了,踉跄两步,差点跌倒在因门突然被打开,动作一滞的黄衣男灵怀里。 我捂着额头,脑袋一阵眩晕,晃晃悠悠地和黄衣男灵拉开了距离。 “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我往门口望去。 门被完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一身运动服,身上的三盏阳火十分旺盛的男生。 这个男生身材中等,与我年龄相仿,刀削般的脸有些黝黑,但却也颇为帅气,额前还有一小撮明显的白发,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乌黑、深邃而有神的眸子。 “他也是学生吗?路过这里被声响吸引过来的吗?” 我闪过这个念头,从他的身上收回视线,迅身符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几乎要压垮了我。 此刻,我心情无比地复杂,好想大喊一声“天要亡我”来发泄一番。 这下怎么办? 要不要叫他进来试试看能不能把我带走? 能跑得掉吗?那样只会害了他吧? 叫他走?要是他走了,我怎么办?要不是他,我可能已经跑出去了。 不行了,身体越来越重了,给我机会也跑不动了。 今晚我会死在这吗? 只是一瞬间,脑海中便已闪过种种念头。 ”同学,你快离开这。“ 趁这些阴灵还没回过神,我朝门外的同学喊道,同时挪动沉重的脚步,面向了阴灵,试图为他争取一些时间。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这里有阴灵。“ 谁都有逆反心理,我和他素不相识,我直接叫他离开,他未必会听,恐怕还会跟我啰嗦半天,所以才在后面加了这么一句。 这个时间,在这种地方,看到我的这番惨状,一般人听到这种话,胆子再大也会感到发毛吧。 可站在门口的同学听到我的话后,并没有走,而是问道。 ”师兄,旁边厕所的门,是你关的?“ 我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废话少说。 这是多少部灵异电影用人命总结出来的真理!。 我又急又气,心想:老子要被你害死了,还替你争取时间,还叽叽歪歪的。 ”不想死的话,马上离开这!“我朝他吼道。 刚吼完,我全身肌肉骨头再次传来几倍的酸麻、疲累感,要不是我用手撑住膝盖,早就躺下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看你现在这样子,好像不太好啊,连一个都对付不了吧?“他说。 现在时间紧迫,阴灵们也回过了神,我哪还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心里正烦躁着,刚想骂他一句“煞笔”,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扭头诧异地望向他。 ”师兄,你好像被打得挺惨的,没事吧?。“他看着我,笑呵呵的。 要是别人在这时候笑呵呵的跟我说这话,死之前我也一定回他一句nmsl。 可面前这男生脸上的笑容,我却感觉不到有嘲弄的意思,那只是一个憨笑,善意的憨笑。 他的憨笑并没有转移我的关注点。 “他看得到阴灵?可他身上的阳火也没虚到可以见到阴灵的程度啊?难道是同行?” 想到这,我顿时精神一振。 这时,回过神黄衣的阴灵,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脸色一沉,二话不说便扑向了我,眼中满是怨恨。 黄衣男灵心里清楚,我一个人就让他们吃了不少的亏,要是再来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他们肯定难以应付。即使我现在看起来战斗力大减、模样狼狈,也不能小视。 此外,用我发泄心里的怨恨,对于折腾了半个晚上的他来说也十分重要。 他对道士的怨恨,远比我想象中强烈。 他扑到了摇摇欲坠的我,然后左手掐住我脖子,抬起右指并成刀。 看到他这一动作,我就知道他想干嘛。 如果他是白衣阴灵,我肯定不担心,可他是黄衣男灵,还对道士充满怨恨,谁知道他这一下会不会出现暴击。 我不敢想象他这一手刀插下去,我的心脏会怎样。 我想要抬起酸软无力的手,去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是手好像被灌了铅一样。 在我准备用祈祷产生的意念来阻止他时,眼角闪过一道残影,黄衣男灵也被这突然出现的残影击中,倒飞了出去。 第三十二章:双拳难敌群殴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一旁已经站了个人,他的右脚正从半空中收回来。 刚刚看到的残影,就是他抽出的鞭腿。 黄衣男灵倒飞着出去,只是因为阴灵的身子比较轻而已,其实他并没有受什么伤。 在那同学向他抽出的这一腿,对我来说很突然,但对早有提防的黄衣阴灵来说,却是意料之中。 他及时变攻为守,将本要攻击我的手刀护住了他自己。 不过,他与这同学第一次接触,似乎还是吃了个亏。 黄衣男灵皱眉看向自己的右臂。 上面正冒出细若游丝的黑气,这丝黑气及其微弱,远不如我的符咒造成的明显,但肉眼却也能分辨。 我扭头看向正磕着自己右脚的同学,有些诧异。 直接肉搏吗?怎么不用符咒?他的腿是怎么回事?肉搏竟然也能伤害到阴灵? 虽然阳火可以灼烧阴灵,但直接这样就可以对阴灵造成伤害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难道他的腿内有玄机?跟卡卡西的眼睛一样?我心里不禁冒出了这个念头。 “你也是道士吗?”黄衣男灵,从手臂上收回视线,阴冷的目光转向这名同学的身上。 “我不是啊。”面对这么多的阴灵,我并没有在那同学脸上看到紧张,面色依旧泰然。 “那这里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可以离开这里。”黄衣男灵指着门外,冷冷道。 那位同学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那不行,我就是来找你的。本来今晚只是想先过来探一探,没想到这里面竟有这么多阴灵。不过,你们好像在这位师兄手上吃了不少的亏。不然,我一个人赤手空拳的,啥都没准备,还真得走。现在倒是可以试试。” 此刻,迅身符效果已经过了,强烈的副作用,让我恨不得当场就睡过去,可这种情况我哪敢真睡。 我咬牙撑起身子,坐靠在墙边,身子感觉软趴趴的。 “既然不是道士,为什么要跟我们作对?”黄衣男灵问道。 “为什么?难道你们没点逼数吗?前两天,有两个人在窗外上吊,这是你们干的吧?" 黄衣男灵直接承认,正气凌然道。 “没错,背信弃义的奸夫**,该死。” 同学皱眉。 “你杀了多少人?上次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 “我从来不会随便杀人,几十年来,我也就杀了七人而已。” “你泰迪吗?七人?还嫌少啊?“那同学惊呼完,平复后劝说道。 ”你们现在是阴灵,阴阳有别,不适合继续留在阳间,我也不能再让你们继续留在这。你们配合点,让我把你们送到阴间去,也许还能轮回为人。这总比在阳间做个只能呆在阴暗里,不见天日的阴灵好多了。“ ”阴间有什么好去的,再世为人又有什么好的?今生的苦还不够吗?就算做个阴灵苟且在阳间,我觉得都比在为人好。“那个尖嘴猴腮的白衣男灵不屑地反驳道。 ”没错,我也不想去。“ “在这里就挺好,还能杀那种曾经让我们痛恨的人。“其他阴灵附和道。 ”真是一群粉肠!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我来硬的了。“ “你别太得意了,我让你离开只是因为你不是道士,不是怕你,只是懒得动手而已。“黄衣男灵冷笑。”要是我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你的话,随你处置。” 黄衣男灵说完,其他阴灵也纷纷出言,似乎得知他们即将面对的不是道士,而有了信心。 “就算我们已经受了伤,也不怕你。“ ”那小道士那么难缠,都被我们差点弄死了。看他现在是鸟样,也帮不了你。我就不信,你一个人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那同学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伸张了一下四肢。 ”那就试试呗,我也很久没动手了。" “同学,他们不好对付,你先扶我走吧,过两天再来也不迟。” 他刚刚那一脚看起来挺厉害的,可这里这么多的阴灵。我对他可不报多少希望。 我现在已经成了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可不想继续留在这,要是有些差错,说不定命就没了。除魔卫道这种事,缓缓再说都行,还是小命要紧。 “没事,你先等等。虽然我是第一次对上这么多阴灵,但最厉害的也只是黄衣,而且他们还被你伤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过,不然让他们逃了,那更麻烦。你不用担心,就算打不过,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诶~,同学,你全身而退,那我呢?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可怜巴巴的说。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不妥,憨笑道。 “嘿嘿~,我说的全身而退,自然也包括你,别担心。” 我被这群阴灵蹂躏怕了,真不想继续呆在这,正想继续劝说他时,他已经冲向了过去,一拳砸向站在最前面的黄衣男灵。 黄衣男灵早有防备,抬臂很轻松地就挡住了这一击。 但那同学的攻击并没有结束,他紧接着迅速一个转身,一脚踹向黄衣男灵的腹部。 尽管同学的动作迅速流畅,提防着的黄衣男灵反应也不慢,双手架在胸前,就把这一脚挡了下来,同时借力飘退了。 见黄衣男灵飘退,同学的目标一变,一拳挥向了旁边的一个白衣女灵,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那个白衣女灵,刚从两人的交手中回过神,一声惊呼的同时,匆忙伸出双臂挡住了这一拳,但紧接着她的肚子却被另一拳砸中,踉跄跌倒。 接着,同学转身去寻其他目标,却发现其它阴灵都和他拉开了距离,后退到了黄衣男灵周围,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神色。 这一连串的一幕幕,再次让我诧异。 这同学应该是个练家子,跟我这种动起手来,流氓气息十足的打法完全不同。 “大家别怕,虽然他手脚不错,但对我们造成的伤害远没有那小道士的大,我们这么多人,乱拳都能打死他。” “郭大哥说得对,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不怕他。”尖嘴猴腮的阴灵,站在黄衣阴灵一旁,附和道。 其它阴灵再次看向那同学时,似乎又有了信心。 在黄衣阴灵的眼神示意下,他们缓缓将那同学包围了。 虽然这同学看起来挺厉害的,万一他还是输了,他能跑掉我相信,但带上我就未必了吧。 我想先走,一是怕拖后腿,二是怕到时候,会被当成包袱抛下,成为众矢之的。 想是这样想,可我全身酸软无力,寸步难行,而且爬到门外的这个过程,很可能会引起阴灵的注意。 若是引起了他们注意,想起来还有我这个软柿子就麻烦了。 我瘫靠坐在墙边。算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教室的阴灵将那同学包围后,黄衣男灵突然扑向了他,试图将他抱住。 那同学早有地方,一个侧身的同时,一记勾拳往他的腹部而去。 吃过亏的黄衣男灵谨慎得很,他连忙用手护住腹部,借力飘退开。 也就在这时,同学身后那个已经受了不少伤,身子虚幻的黄衣女灵突然冲上去,爪子抓向他的后心。 眼看爪子要落到他的后背时,那同学突然一个转身,同时抬起手肘撞向了黄衣女灵的头部。 黄衣女灵匆忙收手,虽然护住了头部,但还是因为这一击摔退出去。 这时,其他白衣阴灵也纷纷出手。 那同学的速度和反应都很快,一点都不输使用了迅身符的我。 尽管如此,双拳始终难敌四手。他虽然让那些阴灵吃了不少亏,但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那些阴灵并不笨,几招过后,他们就没有再一拥而上,而是像打游击似的,瞅准了时间才动手。 那同学分身乏术,很快他就明显落了下风。 黄衣男灵的胸口被他击中的同时,他也被伺机而动的白衣阴灵狠狠踹了一脚,“砰”的一声撞到了教室后头的桌椅上。 第三十三章:地主的嘴脸 那同学龇牙咧嘴地扭动了一下刚刚撞到桌子的肩膀,微微喘着气,郁闷道。 “你们还要不要脸了,这么多人打我一个,还玩游击那一套。有本事,你们单挑,一起上也行。看我不把你们打成孙子。” 黄衣男灵捂着胸口,冷笑道。“又不是在比武,只要能赢就行,过程不重要。” 刚刚那一番打斗,黄衣男灵首当其冲,多次伤了那同学,但自己也受了不少的伤。 “除非我们都拼命,不然我也打不趴你们,你们也很难把我留下来。这样吧,我们今天就不打了,让我把这位师兄带走,怎样?”那同学说。 黄衣男灵望着他,冷冷道。“之前,我说的只是让你走,并没有包括他,现在也是。你若想走,我也拦不住你,但你若坚持要带他走,那可能你的命会先留在这。” 那同学若有所思得点着头,揉着肩膀缓步绕过阴灵们。 黄衣男灵他们也不阻拦,就只是盯着他。 我以为他这是被阴灵三言两语说动了,刚想开口说些感人肺腑的话,他却又在我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他面向阴灵背向我,双手背在身后,像似在犹豫。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手,在重复做着两个手势,意思好像是让我趁他们待会动手的时候,先行离开。 我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看到了手势。 “怎么?又不想走了吗?”黄衣男灵冷冷道 他似乎做出了艰难地决定一般,长呼了口气。“哎,这样走了,于心不忍。要不,你让我们一起走吧?“ 黄衣男灵冷哼一声。“哼,别得寸进尺。你不是道士,我才让你走,你要不走,那就别怪我们没给你机会了。” 黄衣男灵经过刚刚的交手,对那同学的本事也有了底,见他不走,话里态度也强硬了不少。 那同学耸了耸肩。“那就来吧,到时候你也别怪我不给你的机会。” 很快,他们又打成了一团。 看着被一群阴灵纠缠,很快又处于下风的同学,我有些犹豫了。 我摸出手机。 碎裂的屏幕,已经亮不起来了,连报警的机会都不给我。 怎么办?要是我走了, 会不会恼羞成怒因此拼命留住那同学?那同学身手这么好,应该能应付得了,想逃应该不难吧? 要是我们都走了,今晚过后,这些阴灵不会再傻傻的留在这里了吧? 到时候,去哪想再找它们? 唉~ 我叹了口气,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有功夫担心这个。 我看着前方打斗,犹豫片刻后,有了决定。 “这点时间,他应该撑得住吧。只要把黄衣男灵解决了,其他阴灵对他来说,应该就构不成威胁了。” 我趴着向门外匍匐而去。 我这样除了不想太引起他们的注意外,也是因为迅身符的副作用让我全身酸软无力,难以支撑行走。 尽管我是用爬的,四肢的酸软也让我移动起来很是不易,几米的距离愣是让我爬了半分钟。 出了教室,我往厕所方向看去。 厕所的门已经被打开,灯光依旧无规律地闪烁着,门上贴着的五张破阴清煞符还好好地粘在门板上。 我用手撑着墙面站起身,颤颤巍巍走到厕所门前,将符咒扯下放回兜里后,我又撑着墙面,往教室门口走去。 “郭大哥,那个小道士跑了。”教室内响起了那尖嘴猴腮的男灵声音,打斗声渐小。 “你们想追,先过我这关再说。”那同学说道,似乎将追出来的阴灵拦了下来。 “这小子交给我。你们去把他给找回来。”黄衣男灵怒道。 “人家是道士,虽然看起来没多少还手之力,但别人用的是符咒,不像我靠的是蛮力,你们去抓他,小心被他打得魂飞魄散。”那同学故意说道。 本来就有些犹豫的白衣阴灵,听到这话,更加犹豫了。 那同学的话提醒了他们,虽然我在他们眼里看起来虚得很,但我靠的不是拳脚功夫,他们可不知道我已经没有能对付它们的符咒了。 主要是他们对我这个道士的怨恨,并没有黄衣男灵那般深,要是搭上命,就不值了。 之前的打斗,他们可都是藏着掖着,没真的拼过命。一直拼命的只有那两个黄衣阴灵,白衣阴灵中,就那个尖嘴猴腮的家稍微起劲。 “你们还愣着干嘛,我俩拦住他,你们去追,拦住他就可以!”黄衣男灵催促道 “郭大哥,我们去一两个人可能留不住他,要是都去了,你这边肯定打不过这小子。我们留下来帮你。那小道士肯定是这学校的,我们把这里的解决了,再去找他也不迟。”那尖嘴猴腮的阴灵提出了一个看似不错的建议。 “不,你先去跟着他,不要招惹他动手,等我们把这小子解决了,就过去。”黄衣男灵说。 “把我解决?想多了吧,我要是想走,你们可留不住我。说不定,你们还被我解决了呢。” 我回到教室门口,阴灵的视线一下子就集中到了我身上,我不顾他们,靠墙边滑坐了下来,脸上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我还没走呢,只是去了个厕所,你们继续。” “小道士,你竟然还敢回来!“黄衣男灵语气里有些意外。 那同学一脸的疑惑。”师兄,我刚才给你打的手势,可不是叫去上厕所啊!” 我笑了笑。“我知道,你还记得厕所门上贴的东西吗?” “我只记得夏明河畔的大雨荷。”他这话下意思地脱口而出后,才反应了过来。“记得啊,怎么了?” 我说。“我只有这些了。现在我行动不便,只能靠你给机会了。” “算了吧,你先走,这里交给我就行。 ” “我就这样走了,挺没义气的,还是试一下吧,而且要是他们离开这,可能就找不到了。如果大boss被解决,剩下的你应该就可以吧?当然,如果要是失败,你还能拖住他们吗??” 那同学稍微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黄衣男灵冷笑。”你们别想搞什么花样,你既然不怕死回来了,那就好好看着,等我把这小子解决了,就轮到你。” 也许是黄衣男灵意识到若是继续拖太久,可能真会被我逃掉,所以他说完这话后,便不再等待带着其他阴灵再次出手。 他们在与那同学打斗的时候,还不忘抽空看我一眼,生怕我会跑掉。 同学虽生猛,但毕竟是人,体力有限,之前还打斗了这么久,这次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就在我担忧他能不能创造机会时,黄衣男灵趁那他不注意,突然越过了他朝我冲了过来,同时向其他阴灵喊道。“拦住他!” 也不知道是那同学反应快,还是早有准备。 在黄衣男灵越过自己时,他便紧跟其后冲出,之后才是刚反应过来的其他阴灵。 他们的举动,我都看在眼里。 黄衣阴灵朝我而来,我紧了紧藏在大腿边上握着符咒,没有恐惧,只有紧张和绷紧的酸软肌肉。 距离不远,黄衣阴灵的速度也快,只是一个眨眼就到了我眼前。 他速度不减,右手成刀,作势向我插来。 这时紧跟在他身后的同学,已经张开双臂飞扑向了他,速度很快。黄衣男灵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突然被同学从后面将他双臂环抱住。 一人一灵,失去平衡朝我撞了过来。 我鼓起体内的全部气力,将一直藏在右手的五张符咒催动,往撞来的黄衣脸上拍去。 距离太近,太意外,他的身体又被束缚,尽管看到了我手上的符咒来也已无力改变。 符咒准确拍在黄衣男灵的脸上,同时一人一灵也撞到了我胸口,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啊!!!~~~” 黄衣阴灵发出一声痛苦嚎叫,从同学手中挣脱,在地上挣扎。 紧随在后的白衣阴灵看到这一突发情况,停住了脚步,后退拉开了距离,只有那个虚弱的黄衣阴灵楞了一下后,尖叫一声扑向了我,但很快就被那同学一记“神龙摆尾”狠狠地踹飞了出去。 “还差点。” 同学扫了地上的黄衣男灵一眼,自语一声,便上前一阵狠踢暴打。 打了十来下的拳脚后,才停了下来。 “这样就差不多了,这下子他就翻不起什么浪了。” 期间,黄衣女灵又扑了上来,但她已经很是虚弱,动作并不利索,被那同学两下就踹到了一旁,而其他白衣阴灵早就被着突然的一幕吓得退到了一旁,不敢动作。 我的视线从地上颤抖的黄衣男灵身上收了回来,转向其他阴灵,一副农民翻身做地主的嘴脸。 ”怎样?还打吗?“ 第三十四章:驱灵人 几番打斗,那些白衣阴灵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它们的视线在我们和黄衣男灵身上几个来回后,原本脸上还带着的几分怨恨,一下子便烟消云散。 “不打了,不打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就离开。”前头那个尖嘴猴腮的白衣阴灵开口道。 “走?走哪去?继续留在阳间害人?“ 尖嘴猴腮的阴灵刚想辩解,又被那同学打断了。 ”别跟我说你们不会害人了,我tm要是信了,就是泰迪。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你们主动到阴间去,二是我把你们打到服了,打残了,再强行把你们送到阴间。” 黄衣阴灵对他失去了威胁后,那同学话里话外又恢复了之前的气势。 “怎样?选一个呗。可别想着分散跑啊,你们跑不过我,就算我不能全逮住,我也要把逮住的打得魂飞魄散,就看你们谁运气不好了。哪怕就算你们全跑了,我也有办法一个个把你们找出来。”那同学冷冷道,一副毫不在乎它们生死的模样。 他这后半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唬人的,反正若是阴灵跑掉了,我是没办法找到的。 几个白衣阴灵面面相觑。 原本想开口劝说其他阴灵的黄衣女灵,也没有说话。 “阴间是怎样的?我们会下地狱吗?”一个白衣女灵问道。 “这我哪知道?我又没去过。”见它们依旧犹豫,那同学没好气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你们又打不过我。到时候不是我押你们去,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黄衣男灵突然起身,想要扑向我。可他现在太虚弱了,动作很不利索,刚有所动作,就被一旁警惕着的同学一脚踹翻。 “郭大哥。”黄衣女灵见状,再也忍不住,但并没有出手的意思,而是跑过去扶起了黄衣男灵。 那些白衣阴灵见黄衣阴灵被一脚轻松踹翻,也不再犹豫了,纷纷表示愿意去阴间。 我这是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又是一次大难不死。这感觉,太奇妙了。 在我准备为今晚的结局,做出一番感叹时,看到那同学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扎口布袋。 这布袋看起来很普通,在袋子的一面上绣着一个道家的阴阳鱼图案。 他拉开袋口,对那几个白衣阴灵说。 “排好队,把手伸进来,放松,不要有反抗的想法,你们先进袋子里面待着。我今天有些累了,看明天我挑个时间再把你们送到阴间。放心,你们在袋子里面不会有事。” 他说完后,没人主动上前。 “怎么,还要我求你们进去吗?” 现在这些阴灵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为了保持威慑,他的态度很是强硬。 “你,过来。”他指着前面的一个白衣阴灵说道。 那白衣阴灵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把手伸进去,然后放松。”那同学打开袋口对着这个阴灵道。 白衣阴灵在那同学目光注视下,很不情愿地把手伸了进去,紧接着它的身体就化作了一团灰色烟雾,钻进了袋子里。 阴灵消失在袋口后,那同学又把袋子整个倒翻了过来。瞬间,一团浓郁的烟雾就被倒了出来,逐渐恢复成了刚刚那阴灵的模样。 “看到没有,里面安全。”他对目光惊愕的阴灵们说道。 这些阴灵见他展示完后,都打消了疑虑。 他们虽已经成了阴灵,之前也表现强硬,但如果可以重新轮回,谁又会选择死磕到底,魂飞魄散。 一个个白衣阴魂消失在教室,黑色的布袋也被一点点撑了起来,像是被吹起的气球。 “轮到你俩了。”他看向两个虚弱黄衣阴灵,说道。 黄衣女灵看向男灵,等待着他的答案。 黄衣男灵没有理那同学,抬眼看着我,眼中依旧愤恨。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知道你对道士有什么仇恨,但我个人可跟你没过节,别把你的不满发泄到我头上,这锅我可不背。” 整个人放松下来后,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你之前说,要是你们不是我对手,就随我处置,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别忘了这个。”那同学提醒了一句后,顿了一下,又继续说。 “你们既成了阴灵,生前肯定有什么怨恨,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可别把气撒在别人身上。执于一念,便受困于一念。就算你杀了千百个道士,你内心的怨恨、痛苦也依然会存在,甚至变本加厉,无休无止。你死后怨煞之气缠身,估计你也没机会真正地面对过你心中的怨恨。现在有机会了,你可以到里面好好想想那些执念、怨恨,值不值得你为之痛苦。” 黄衣男灵望着我们,心里似乎在挣扎,渐渐得他的神色间没有之前的那般坚定,看向我时眼中的愤恨也少了许多。 片刻之后,他转头看向黄衣女灵,目光柔和。 ”我先进去了。“他低声说完,把手伸进了袋口。 他消失后,黄衣女灵也紧跟着他进到了布袋里。 ”总算都进去了。“ 那同学松了一口气,收起已经鼓鼓囊囊的布袋,随后看向我。 ”师兄,你怎么样?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是脱力了,怎么搞成这样的。 我苦笑道。”这是符咒的副作用,现在连起身都难,麻烦你扶一下我回宿舍,我现在困得不行了。“ ”你这样子,扶着估计也站不稳,我背你吧。“说着,他缓缓蹲了下来,抓住我手臂就要往他背上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借力爬到了他的背上。 ”咝~!你悠着点,后背刚刚被他们搞了不知道多少下,有些疼。” 他缓缓把我背了起来,走出教室。 “师兄,你叫什么名字啊?”他问道。 我趴在他背上,困意更浓,有气无力地答道。“哦,我叫陈默,你呢。” “王磊。财务管理专业的新生,师兄你什么专业的?” “你别叫我师兄,我也是新生,工商管理专业的。” “啊?你不是师兄啊?亏我还叫了这么多次,便宜都给你占了。”王磊语气轻松地说道,似乎教室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过去了很久,好像他只是背了一个喝醉酒的人回去而已。 “呵呵~” 我无力地轻笑两声回应,困意袭来,双眼皮越来越重了。 “诶~这次多亏了有你在,消耗了他们不少,不然单靠我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他们。真是没想到啊,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个阴灵,也不知道这学校里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对了,你住哪个宿舍……”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迷迷糊糊地听着,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稳,我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眼前熟悉的天花板一点点在清晰,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但身体四肢残留的酸软感明确告诉我,那一切真实发生过。 “啊~活着真好。”我感叹了一声。 “你可算醒了,昨晚你睡得真沉,叫都叫不醒,要不是我力气大,你就得睡地下了。”宿舍内出现一个男声,有些熟悉。 谁? 冒出这个念头后,我这才想起昨晚自己还没回到宿舍就睡着了。 我转头看向四周,确实不是我的宿舍。 这时,我才发现身上盖着一张被套被洗得有些发白的军绿色被子,身上除了内裤外,衣服都没了。 昨晚被阴灵抓伤的地方,被包扎或者贴上类似膏药的东西。 我缓缓撑起还有些酸软的身子,往床下的声音看去。 昨晚那个小麦色皮肤,额前有一撮白发的男同学,好像叫王磊。他此刻正在坐在桌前抬头看着我,脸上带着憨厚的笑。 “这是…你的宿舍吗?”我问。 “是啊,我看你昨晚睡得这么沉,又叫不醒,刚好我宿舍的人都回家了,就把你带回来了。”王磊说 “拿我身上的衣服你脱的?” “是啊,你衣服都脏兮兮的,不脱你会弄脏我的床。“说完,他叹了口气。 ”哎~,没想到我第一次给人脱衣服,竟然是个男人。现在想想都后悔,早知道就把你扔在地上睡算了。 我笑了笑,没接他这茬。“那我这脸上,身上的东西,也是你弄的?” “是啊。看你受了不少伤,就给你处理了一下。” “没有流血,可以不用管它,半个月左右自己就好了。”我无所谓的说道 “我知道。不过,这些伤留在身上这么久也不好,贴了这些膏药好得快。你这些小伤,现在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笑了笑,没有当真。 他见我不信,把一个镜子递到我面前。 “不信你掀开看看。” 镜中的自己有一边脸上有一块敷贴,隐约能看到敷贴下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 我接过镜子坐起身,好奇的掀开脸上那敷贴。 我记得这边脸昨晚被阴灵抓伤过,而此时本该淤青的地方,现在的皮肤已经基本恢复正常。 这不由得我惊奇。 以前我也试过有各种铁打酒和膏药试过,都没办法祛除这些淤青一样的东西,只能等它自己消退,因此还被老爸老妈念叨了很久,以为我跟人打架了。 “你这是什么药?这么神奇?” 王磊说。“香灰,公鸡血粉末和一些药材粉末,按比例调制的。诶~,你是道士,不知道这个吗?这方子,还是一个老道告诉我爷爷的呢。” 我摇头苦笑道。 “我是半路入门的,顶多算半个道士,这方子,我还真不知道。” “你们有没有都问题不大。反正你们道士受了这些小伤,就跟淤青一样,半个月就能好,也不怎么碍事。像我受伤的话,要是没这药,得一个多月才能消退,普通人还要更久”王磊说 “对了,你昨晚说你不是道士,那你是哪门哪派的?怎么拳脚也能伤得到哪些阴灵?” 想起昨晚的事,我对他有些好奇,也许是入门时间短,认识少的原因,我还从未听说拳脚对阴灵有这般威力。 “怎么说呢。我无门无派,应该算是驱灵人吧。” “驱灵人?”这个名词我还是第一次听。 第三十五章:先天道体 “你没听说过吗?”王磊见我一脸的疑惑,便解释道、“就是一些不会正统的佛家、道家手段、术法,只能用民间土法治灵、驱灵的人。这称呼是行内的人给自己取的,我爷爷以前就是驱灵人。“ ”驱灵人,这称呼不错,比道士好听多了。“我真诚的说道。 ”好听有啥用的。本事跟你们这些真正的道士相比,可差远了。“王磊说 驱灵人,顾名思义,就是帮人驱灵祛邪的人,但驱灵人不算真正的玄门、道门中人,当然他们也不会受五弊三缺的折磨诅咒。 他们虽然不是真正的玄门中人,但干的活却跟道士有些相像。于是,行内就给那些不会道术、玄术,却又能驱灵除妖的民间能人取了个驱灵人的称呼。 驱灵人没有什么传承可言,但这个职业历史悠久,前人倒是积累了不少驱灵治邪的手段和知识,只可惜大部分都葬送在“打倒牛鬼神蛇”的运动中消失了。 现在留存下来的都是一些比较简单,容易操作的法子。 比如,若是人被鬼附身了,可以用筷子或类似的硬物,用了夹中指,就能将附身的阴灵逼出来。童子尿或纯阳之人,也就是元阳未泄过之人的尿液,能破鬼打墙之类的。 这些法子,普通人就能用,有时候比道术来得方便有效,玄门中人也经常会使用。 话说回来。 ”那你是怎么做到拳脚能伤阴灵的,是你脚上或者衣服上做了什么手脚吗?“既然是驱灵人,那他就是普通人一个,所以我才不由得这般猜想。 ”嘿嘿。我可没做什么手脚。“王磊憨笑两声,有些得意。 ”我爷爷以前是少林寺的,打战的时候,少林寺没了,他也就还俗。我爷爷年轻时就是罗汉拳高手,机缘巧合上发现拳法对阴灵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后来便渐渐走上了驱灵人的这条路。我从小就跟他修习的就是拳法和心法,加上我是先天道体,所以拳脚才能伤到他们,不然我啥都没带,哪敢去教室。“ 普通人除了身上的阳火外,自身的拳脚是很难伤害到阴灵的,但据说像屠夫这种职业,自身带凶戾之气,或当官带有清廉正气的人,可以对他们有威慑,并且可以伤害到它们。 而像王磊这种因修习了少林寺的拳法、心法能伤害阴灵的,我又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想到少林寺属于佛教的禅宗祖庭,与佛教渊源颇深,而且据传少林寺武学禅宗的祖师就是达摩祖师,罗汉拳就是他所创下的武学。 这样一想,他的拳法能克制阴灵就能理解了, 想到这,回忆起他昨晚与阴灵的打斗,我不禁生出其他疑问。 ”你昨晚用的是罗汉拳吗?怎么我没看出拳法套路啊?“ ”主要是罗汉拳的心法能克制阴灵。拳法我平时没认真学,用招式的话,我打得不习惯。“王磊憨笑道。 “哦……,那你刚刚说的什么先天道体,这又是什么?“ “你一个道士,连先天道体都不知道?”他好奇得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 从来没有人教授过我这方面的知识,旧书上记载的东西也很有限,自己又从来没去琢磨过,所以懂的并不多。 以前还不觉得怎样,现在一交流起来,不禁有些惭愧。 “我是先天道体这事,还是我爷爷那个道士朋友说的。好像说我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所以是先天道体,这种体质万里无一,最适合修习道术。当时那道士还说要收我为徒,但我爷爷没同意。他不想我以后涉险外,也不想我遭那五弊三缺的天谴。不过,虽然我没有修习道术,但我这体质在对阴灵的克制上倒也有加成的作用。”王磊有些得意的说道 听他说完,除了惊诧于他体质的特殊外,心里也为他爷爷的明智而感慨。 只有傻子才入这五弊三缺的坑。 说到道士,大多数人想到的先是封建迷信,然后才是道教文化。如今的时代,即使改革开放了,道士也远没有以前那般受人尊重,甚至还很不受人待见。 可以想象,如果有一天在相亲桌上,别人问你是做什么的,你回答是一名道士,那对方的脸色可想而知。 上学、毕业、找份好的工作,再不行瞎创业、经商才是当今的主流。 想靠道士这迷信的职业养家糊口,有些不切实际,而且这行是高风险职业。要是哪天不小心死了,连工伤赔偿都报不了。 “咕噜噜~” 腹部传出绵长的声响,打断了我的思绪。 王磊递过来两个馒头。”这是我早上拿回来的,你先将就着吃吧,晚点饭堂才有饭吃。” “谢谢。” 我也不客气,接过馒头就往嘴里塞。 人在饿的时候,干巴巴的馒头吃起来特别的香甜。 我伴着水吃完两个馒头后,感觉身体恢复了些许体力。 征求王磊的同意后,我再他宿舍洗了个澡,这才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昨晚的打斗早就已经把衣服弄脏了。 王磊昨晚不仅把我背了回来,给我上了药,还帮我洗好衣服起来。 如此周到,要是他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生,我早已情不自禁,对她无法自拔了。 可惜他是男的,连女的都不是,而我也是一名钢铁直男,只能在言语上对他表达感谢。 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想起昨晚见到王磊时他说的话,便问道。 “王磊,昨晚在那厕所里面的人是你吗?” “是啊。你不说这个,我都差点忘了。你昨晚干嘛要把厕所门拴上绳子啊?” 想起昨晚我做的事,有些尴尬。 “我这不是以为厕所里面还有别的阴灵吗。” “不是吧,你一个人这么猛,打那么多个都不怕,就算厕所还有,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吧?” 王磊有些不解。 我苦笑。 “大哥,我又不是去找死,要是我知道教室有这么多只阴灵,我才不回去。我只是进去了出不来了!“ 王磊恍然,深有同感的说。 “说得也是,当时我也就看到了一个,知道里面有这么多的话,我也不会赤手空拳就过去了。” “你说,大半夜的,整个教学楼就那一个厕所亮着灯,还一闪一闪的,诡异又渗人的,我能不提防吗?” 我又解释了一句,想到昨晚那诡异的厕所,又问道。“你呢,怎么大半夜的在那里上厕所,里面的灯一闪一闪的,你不觉得渗人、刺眼吗?” 说到这,王磊脸上一苦。 “昨晚到了教室的时候,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就想着先去上了个厕所,免得打起来的时候丢人。谁知道我蹲上坑后没多久,那灯就坏了,一闪一闪的都快给我闪晕了。总不能让我提着裤子去把灯给关了吧?我都是闭着眼上完的厕所。” 听他说完,我有些无语。 “我在教室里的动静不小,你应该早就听到了吧,怎么也不早点结束来帮忙,不然我哪用这么狼狈。” 王磊讪笑道。 “这个…其实我没听到,当时我还塞着耳机听歌呢。我上完厕所摘下耳机,这才注意到教室的声响和厕所门打不开。我怕把门给弄坏了,要赔钱,所以开门又耽误了些时间。“ 我暗自苦笑,这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心里一番感慨后,我向王磊感谢道。 “昨晚多谢了,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现在已经成新闻素材了。” “这是哪的话?要不是有你身先士卒,削弱了它们的话,被我遇到这么多阴灵、想逃也难。” 他这话是谦虚,凭他昨晚表现的身手,想逃并不是难事,不过他这话,我爱听~ 我没有继续跟他再说这个,随口跟他闲聊起了其他事。也许是有了昨晚的经历,我们相处起来并没有多少陌生感。 一番闲聊下来,我发现我们虽然不同专业,但是住在同一栋楼,一样也都是市外生,老家还在同一个城市,只是距离比较远。 这些共同点,顿时让我们的陌生感更少了,加上他从小在农村长大,不像城里人心眼这么多,性格开朗又朴实,交流起来让我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