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斗虎戮兽》 第一章砺庄·恶虎 春日里,尖峰岭山清水秀、姹紫嫣红;山野处处鸟语花香、春光明媚。 这个时节是砺庄村民们忙碌的时节:播种施肥、松土移栽,田间地头满是劳作的村民。 一位正在地里浇菜的村民突然瞪着大眼发愣。他旁边一村民见此忙问他:“你怎么了?”发愣的村民抬手指向前方。问话村民朝他所指方向望去—— 一队凶神恶煞正朝砺庄走来…… “魔兵!魔兽!”一声大喊,令所有劳作的村民环视……“啊!”“啊!”……惊呼四起;紧接着村民们丢下活儿撒腿就往村内跑。一些胆大的村民边跑边喊:“鬼兵来了!”“魔头来了!”“恶兽来了!”……喊声中充满惊恐和畏惧。 砺庄村处于尖峰岭南面山腰一平缓处。整个村庄被一条长方形围墙围着,墙高四米有余、宽不足二米,墙上有墙垛、垛口。砺庄村民称此墙为护村墙。 当时为封建帝制,恶魔横行、群雄争霸、匪盗猖獗。砺庄村民为了保卫家园,历经十多年不懈努力建成此护村墙。 护村墙正前方开一大门——此乃进出砺庄唯一门户。此时,庄外的村民边惊叫边发疯似的奔入大门…… 庄内的村民们听到惊呼声后纷纷拿起刀、枪、棍、斧、弓箭等武器涌向村头的护村墙。 顷刻,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村民。庄外的村民全进村后,四个大汉使劲合上那二扇厚重的大门…… 这支兽军的为首者是只吊晴白额老虎。老虎头戴皇冠、身披锦袍、着绸裤,坐在绑着竹竿的竹躺椅上被四个熊兵抬着,煞是威风。 砺庄村外有块大坪,坪左右二边是山林,坪前方是大片庄稼地和稻田;地上瓜果飘香,田里稻禾青青。一条曲折的进村大道在田地间穿过。 这队兽军走到大坪上自动排成队列。四个熊兵放下躺椅。老虎从椅上走下来。 老虎走上前傲慢地望着墙上众村民吼:“我乃尖峰岭山大王!今日率众前来拜访各位乡亲。你们哪位是主事的?” 墙上一位老者说:“我叫罗护安!是本庄庄主。你有事就说,有屁就放!” 此老者年近六旬,着长袍、蹬布履,头顶扎个发髻,发髻用条淡红布带束着,下巴一溜黑白相间胡须,长像有些仙风道骨。 老虎说:“你们居住我的领地,理应归我管并向我纳税交粮。从今日起,砺庄村每月向我交粮十担,交银三十两;还得不定期为我提供劳力。否则,我率众踏平砺庄!” 众喽啰振臂高呼:“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罗护安捋捋胡须:“何方怪物?来此出言不逊。我们权当你在放屁!” 老虎瞪眼咧嘴:“管此山的山神便是我师傅!我师傅仙逝后,我在青笋峰下的虎啸洞内闭洞修炼十年。最近大功圆满修成,便拉起这支队伍出洞行使我的权力。如你们胆敢违抗,全斩!”老虎作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青笋峰位于尖峰岭东侧,为尖峰岭第一高峰。峰高高耸立如一根插入云霄的大笋。历年来,砺庄村民不敢靠近青笋峰。砺庄先民传下话,说此峰有神仙居住,不可冒犯!否则,必遭不测! 罗护安冲老虎说:“你这分明是敲诈勒索!如此恶劣行径为世人所不耻!” 老虎凶光毕露:“你不想活了?” 罗护安义正辞严:“我罗护安不是吓大的!象你这样的恶虎我们不欢迎。滚!” “恶虎!滚!”“恶虎!滚蛋!”……墙上的村民们大喊。 恶虎恼羞成怒:“我今日就把你们的庄主拿下!” 恶虎一纵,跳到护村墙脚下。墙上的弓箭手见此忙搭箭拉弓对着恶虎射击。恶虎张开大口对射来之箭吹出劲风。“呼——”,疾风过处,飞箭或偏离或折断。墙上些许弓箭手亦被风吹的东摇西晃。 就在村民们愣怔之际,恶虎跃上护村墙落在罗护安身后。它身子一抖,从衣服内甩出一条长长的尾巴扫向罗护安。这只恶虎的尾巴比其它任何老虎的尾巴都长。罗护安被虎尾缠住。恶虎尾巴一翘,罗护安被高高举起。 “放下我爹!”随着一声大喝,一位英俊小伙手持大刀冲向恶虎。恶虎翘尾举着罗护安猛一纵扑向小伙子。就在恶虎与小伙子相交之际,恶虎空中快速击出右掌打落小伙子手持的大刀落在他身边。 小伙子挥拳打恶虎,恶虎侧头躲过并敏捷伸出右掌抓住小伙子的衣领把他高高提起,再双足一蹬——恶虎越过村民头顶落到坪上。恶虎这一系列动作既快又狠。待墙上的村民们缓过神,恶虎已带着罗家父子和队伍离去。 留给村民们的是恶虎边走边吼的一段话:“如你们不答应我的要求,两日后我必杀这对父子!杀了他俩你们仍执迷不悟,我再来抓两个村民去虎啸洞。如此循环下去,看你们如何应对。哈!哈!哈!” 村民们纷纷涌入吴平家中,嚷着:“吴副庄主!不好了!罗家父子被恶虎掳去了!”“不好了!尖峰岭出恶虎现魔兽!我们没好日子过了!“”罗家父子被恶兽抓走了!怎么办?”…… 吴平年近七旬,身子有些佝偻。他是庄里唯一的郎中,村民们视他为“宝贝疙瘩”,所以不许他上战场。他白头披肩,由于年事已高不爱梳理,头发有些凌乱。 吴平的老伴离世多年。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吴波,长得敦厚矮壮,年过四十,还未结婚;二儿子叫吴崖,年近四十、身材高大。吴崖的妻子叫张英子。张英子跟着吴平学医。 吴平的住所是间不足七十平米的青砖瓦房。小小的房子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自然异常拥挤。他听完大家的述说后皱紧眉头…… “吴庄主!怎么办?”“吴副庄主!你得想想办法!”……众人七嘴八舌。吴平挥着双手说:“乡亲们!散了吧!散了吧!今晚治村会成员来我家开会。” 第二章妥协 罗家父子被关在虎啸洞内的囚室里。所谓囚室就是从洞壁上凿进去一个数平方米的小洞,小洞洞口装一扇厚重的木门,木门上方开有一个方形观察小孔。 十多年前,罗护安为楚州一私塾学堂的先生,因写了几首讽刺官场腐败的诗遭恶人举报。 那日,十多个衙役冲进罗护安家见人就抓。罗护安的儿子有些武功,与冲进来的官府衙役打斗起来。终因寡不敌众被官兵杀害。 罗护安妻子拖着女儿想破窗逃跑,被官兵逮住。禽兽不如的官兵把罗护安十多岁的女儿按倒在地进行猥亵,罗妻扑上去与官兵撕打。一个小头目恼羞成怒,拔刀杀了罗妻。 罗护安之女遭官兵们羞辱后抽刀自尽。幸亏那日罗护安出门访友,逃过一劫。 傍晚时分,罗护安方回,在楚州城外遇到一位好友。 这位好友把罗护安家里发生的事告之。罗护安听后撕心裂肺哭嚎。好友劝罗护安赶紧逃走,而罗护安死活要回家看看。好友说,你回去就是送死! 罗护安从此走上了逃亡之路。在逃亡路上,罗护安遇到一位小乞丐。他见小乞丐独自一人十分可怜便收留了他。罗护安给这个小乞丐取名罗卫仁,把他视为自己的儿子。 逃亡毕竟不是长久之策,得找个安身之地。罗护安一路逃亡一路打听,得知尖峰岭山高林密最适合隐居,便带着罗卫仁进入尖峰岭并找到砺庄村。 砺庄村民见罗护安知书达理、学识渊博,甚是看重。一年后,村民们推举罗护安做了庄主。罗护安上任后殚精竭虑为砺庄做了不少事情,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此时,罗护安和罗卫仁坐在一小堆茅草上依偎着。囚室上方用铁条吊着一盏油灯,灯光闪烁不定,犹如鬼魅发出的灵光。 罗护安说:“此洞通风良好,定有几个出口。依我之见,此洞洞道异常复杂,或许洞内暗藏密道与玄机。” 罗卫仁不解:“爹!你刚进来,根本不了解这个洞,何来见解?” 罗护安爱怜地看着卫仁:“爹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兽兵们把我俩带入洞内时,我看到洞两边石壁凹槽处放着的油灯灯光不断摇曳,证明洞内通风顺畅。恶兽们在洞内说话会产生回音。这些回音参差不齐;有的回音甚至变调。唯有复杂的洞道才致使回音变调。因此,千万不可小瞧虎啸洞!” 罗卫仁微微一笑:”爹见多识广!” 罗护安:“难道我说的没道理?” 罗卫仁点头。 罗护安眯眼歪头:“你仔细听,能听到细微水流声。洞内有暗溪。” 罗卫仁看着罗护安:“洞内没水,恶兽们如何生存?” 囚室外有二个狼兵看守。这二个狼兵不时走到紧闭的囚室门旁透过观察孔看里面的情况。 晚上。砺庄治村会成员坐在吴平家中,大伙多少有些沮丧。 吴平首先说话:“罗家父子被恶虎掳去,我悲痛万分!我认为救人第一,其他的次之。要想救罗家父子,必先答应恶虎提出的条件。” “吴庄主说的对!可我还是担心……如开了这个口子,恶虎的胃口定会越来越大。到时我们如何承受?”说话者叫王荣。 他三十出头,长的粗眉大眼、熊腰虎背,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在头上,下巴处一溜浓密络腮胡,长相很有男子汉的豪放粗犷劲儿。 他原为县衙捕快,因不满官场黑暗得罪了主子。主子便诬陷他贪赃枉法,拿下法办。没想到,王荣机智地从官牢里逃出来躲进尖峰岭。 “现在恶虎提出的进贡数目,我们很难完成。如日后恶虎再加重税赋,我们如何生存?”说话者为吴波。 “这些事往后从长计议。先想法子救出罗家父子!”说话者是吴崖。 “现尖峰岭出现了魔兽,使我们时刻处于危险中。为了村民及砺庄的安全,很有必要组建一支保村护民的队伍!”说话者叫陈叔。 他四十出头,长的五大三粗。他原住在县城里,因父亲嗜赌成性,欠下一屁股债无力偿还,便逼陈叔去债主家做苦力还债。陈叔在债主家受尽折磨,不得不逃出来躲进深山老林。 陈叔面上布满沧桑,看上去很显老。 “陈叔说的好!砺庄青壮年村民足有百余人,组建一支队伍不难。队伍组建后,大伙互相切磋武艺,取长补短共同进步。王荣懂武艺,可让他当头儿!”说话者叫黑仔。 他三十出头、因其皮肤黝黑,大伙便叫他黑仔。他的实名反倒没人叫了。他穿短袍着黑裤,腰间扎条淡蓝色布带,最特别的是——他头上扎着七、八条长短不一的小辫子。 “我认为应该马上组建队伍!这支队伍就叫——护村队吧!”说话者叫田二栓。 他二十有余、长的斯斯文文,大字不识几个,却爱装文人,喜欢在大伙面前卖弄文采。他常年穿长衫戴书生帽,一副秀才模样。 “恶虎绝非信义之徒!我们答应它提出的要求。它未必放出罗家父子。成立队伍之事,我双手赞成!”说话者叫闷汉子。 他年近四十、长的矮胖。因他说话闷声闷气,大伙便给他一个“小名”——闷汉子。 “救罗家父子和组建队伍同步进行!”吴平环视大伙。 陈叔:“护村队队长由谁担任?大伙推荐推荐。” 大伙都说:“王荣当队长最合适!”“就让王荣当!”“王荣最合适!” “王荣!你尽快把队伍拉起来。明晨,我带王荣、吴波去虎啸洞与恶虎谈判。看能否减少一点进贡的数目。目前我们斗不过人家,只能选择妥协。”说这话时,吴平满脸的无奈。 黑仔:“吴庄主!你可是村里的‘宝贝疙瘩’,不能去!” 吴平挺胸:“就一把老骨头了,恶虎能拿我怎样?再说,我不去也不合适。因为我是副庄主,庄主不在,庄里的事理应由我出面。” 王荣不悦:“老吴!要是你有个闪失,往后村民找谁看病?” 田二栓:“吴庄主!你不能去!” 吴平:“又不是去打斗,怕什么?” 王荣:“照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恶虎……会守规矩吗?” “勿多劝!此事就此定下来。”吴平神情坚定。 闷汉子:“世间一物降一物。我就不信找不到降伏恶虎的人。” 陈叔叹言:“世间确有高人,可我们未必能找到!就算找到了,高人也未必能降服恶虎。” 吴平:“我们这旮旯地方有啥子高人?唉!” 第三章谈判 虎啸洞内有个大厅,足有百余平方米。此厅取名议事厅。 厅中央有一石柱,支撑着厅顶。石柱正面上方挂个骷髅。骷髅下面是张靠柱而立的石椅。椅子座位上垫着一张全羊皮。这张石椅便是恶虎的座椅。厅四面洞壁上凿有不少凹槽。凹槽内放着油灯,厅内灯光还算明亮。 此时,恶虎端坐石椅上。军师、左、右将军、三个队长立于恶虎前。 恶虎问狐狸:“砺庄刁民们会就范吗?” 这只短尾狐狸为恶虎的军师。它穿件灰白长袍、着淡蓝裤子,手里常拿一把折扇。 狐狸“啪”一声打开手中折扇,摇头晃脑:“我们抓了他们的庄主,他们肯定会派人前来求情!再说大王神功盖世,砺庄刁民岂有不就范之理?” 闪魍向前跨一步:“大王放一百个心!砺庄刁民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除了答应大王提出的条件别无选择。” 闪魍是只花豹,恶虎封它为右将军。此豹穿花色上衣、着青长裤,腰扎一根羊皮带子,皮带上挂把鬼头大刀。 凶魅说:“豹将军说的对!可我还是有一事不明:砺庄一月才交粮十担、银三十两,给我们塞牙缝都不够,能起什么作用?倒不如把那些刁民全杀了省事。” 凶魅是一头棕熊。恶虎封它为左将军。它穿件齐膝交领绸袍、着黑裤,腰间束条铜箍,铜箍正面铸个熊头,一把铜锤斜插铜箍右侧。 恶虎诡异一笑:“这——你就不懂了。难道我们只局限于这座尖峰岭?师傅曾教诲我,你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离败亡也就不远了。往后我们还得扩大地盘、称霸一方。一旦发动战争,我们需要很多人做事;如运粮、伐树、修路、架桥、建房……你们的眼光能否放远一点?” 恶魇说:“大王有此意,干嘛还要收砺庄刁民们的税?不如让他们安逸生活、养精蓄锐,日后好为我们做事。” 恶魇是头大灰狼,为兽兵二大队队长。它上身斜披一块羊皮、下身着宽松黑裤,腰束锦带、带上插把长砍刀。 恶虎嘴角露出奸笑:“你不懂。我收他们的税是为了控制他们!” 胖魖满面狐疑:“控制?收税与控制有啥关系?” 胖魖是一只长的肚圆脑肥的硕鼠,为兽兵一大队队长。它上穿花短褂、着大红裤子,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一把剑斜插腰后。 狐狸摇动着折扇说:“我来帮大王解释。收税与控制是有密切关系的。正因我们向他们收了税,象征着我们才是他们的主人。正因我们收了他们的税,让他们的生活更贫穷窘困,使得他们整日为吃饱穿暖犯愁。他们拿什么蹦跶?拿什么与我们抗争?这难道不是控制?” 恶虎对着狐狸伸出大拇指:“知我者,军师也!留着那些刁民往后还是有用的。不过,那些公开抵触我的人,绝不能放过!被我抓来的那对父子无论如何都得死!第一次我就手软了,往后如何在刁民面前立威?再说,我拿这对父子有特别用途。” 悍魈急问:“大王拿他俩有何特别用途?” 悍魈是头性情凶悍的黑毛野猪。它穿黑短袍配黑裤子,腰扎一根牛皮带,带上插把利斧。 恶虎说:“再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胖魖!你明日带些弟兄去绿谷镇买些香烛、冥币上来。” 胖魖咧嘴问:“弄这些东西上来干啥?” 恶虎板着脸:“叫你干啥就干啥!” 第二天早晨。吴平骑着毛驴,王荣、吴波跟在其后。三人走在去青笋峰的山路上。 吴波忧心忡忡:“爹!谈判能谈成吗?恶虎会释放罗家父子吗?” 吴平眯眼不答。 王荣:“老吴!恶虎不除,往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艰难!” 吴平还是不答,只长长叹口气。 王荣、吴波见吴平无心说话,便不再絮叨。 “青笋峰到了!”吴波说。 吴平抬头望向山峰,发出感慨:“好一座挺拔青翠的山峰!” “那儿就是虎啸洞!”王荣伸手指向一面陡峭的石壁。 只见石壁上刻着三个红色大字:虎啸洞。吴平说:“描字的红漆如此鲜艳,这三个字一定是恶虎最近刻上去的。” 三人来到洞前,见洞口高约一丈、宽有二米。洞外有块小坪,小坪右侧长着一棵大香樟树,树干两人无法合抱。香樟树茂盛的枝叶几乎把这块小坪覆盖。 “是个好地方呀!这么好的地方被恶兽占着,可惜了这片大好风光!”王荣说。 吴平下驴,走到那扇紧闭的洞门前。他举起手掌拍打石门。 “吱呀、吱呀……”几声,石门向左侧打开一条缝。一个狼兵探出脑袋审视一番后,问:“何方人氏?来干啥?” 王荣走上前向狼兵作揖:“我们是砺庄村民,前来拜见大王!望通报。” 狼兵瞪王荣一眼:“你们在此等候。我进去通报。”狼兵缩回头,门又关上。 “大王!洞外有三个砺庄人求见。”狼兵单腿跪地向坐在石椅上的恶虎通报。 恶虎哈哈一笑:“来的好快呀!把他们带进来。” 狼兵领命而去。 旁边的凶魅说:“有好戏看了。大伙精神点!” 狼兵带着吴平、王荣、吴波走进洞内。但见两边洞壁上每隔几米凿个凹槽,槽内放盏油灯。所谓的油灯就是一只扯根灯芯装着桐油的小瓷碗。 油灯之光摇晃着,如鬼火。洞门合上后,洞内没了自然光。灯火把影子投到洞壁上,影子随摇曳的灯光晃动,似鬼影绰绰。人置身其中难免有些毛骨悚然。 吴平、吴波、王荣随狼兵来到议事厅。几个兽兵头领龇牙咧嘴向他们仨狂笑。“咦呀呀”“嘘矣——”“吱呃呃”……这些怪叫声显然带着威胁恐吓和得意忘形。 他们仨全然不顾,大义凛然走到恶虎前。 吴平向恶虎弯腰施礼:“老朽是砺庄副庄主吴平。” 恶虎“哼”一声。 “这位叫王荣。那位叫吴波。”吴平分别指一下王荣和吴波,“就大王提出的要我们缴税纳粮出劳力之事,我们三个代表砺庄全体村民前来与大王交涉。” 狐狸阴笑:“你们有与我们交涉的资本与条件吗?没有吧?既然没有还提交涉干嘛?” ”哈、哈、哈……“恶兽们一阵讥笑。 恶虎说:“我向来以礼待客、以诚服人。闪魍、胖魖你等严肃点。说吧!你三人有何要求?” 吴平说:“你每月向我们征十担粮、三十两银,是不是太重了点?我们自身温饱尚且难解决,你还要我们交税……我们恳请大王少让我们交点。行不?” 恶虎皱眉:“这个——我也没办法!我养着这么多的兵,吃喝拉撒都要钱,一大笔开销呀!我仅象征性地向你们收了一点东西,你还言多收了,不识好歹!” “你怎可这样说话!”吴波指着恶虎。 吴平一把拽下吴波指着恶虎的手:“不可无礼!” 狐狸冲吴平说:“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们答不答应我家大王提出的要求?” 吴平点头:“答应!答应!” 恶虎从座椅下拿出一张黄纸甩给吴平:“签字画押吧!” 黄纸落在吴平脚边。吴平弯腰正要捡,王荣抢先跨过来捡起黄纸。王荣展开黄纸,吴平、吴波凑过头看黄纸上写着的字——原来,恶虎早把一切写好了。 看完。吴平说:“我们仨签了字,你们可否放了罗家父子?” 恶虎虎须一抖:“你们不签,我立即收回黄纸。你们便没有签字的机会了。那对父子就死定了!” 吴平忙答:“我们签!” 狐狸拿起一支毛笔走到吴平身边:“给!”吴平接过毛笔在黄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毛笔给王荣。王荣签好后给吴波。 “我们三个都签了。这下可以放罗家父子了吧?”吴平对恶虎说。 恶虎眯眼:“你呀真不知好歹!我说过要放罗家父子吗?罗家父子在大庭广众中冒犯王威罪不可赦!再过两天就是我师傅的忌日了。我要拿他俩的命祭祀我师傅!我师傅辞世后,我闭洞修炼‘风功’十年。十年没祭祀过师傅,我内心愧疚呀!如今‘风功’修成,我得隆重祭祀一次师傅!听着!两天后,我在云仙坑祭祀我师傅。如果你们不去云仙坑与罗家父子告个别,往后就再也见不着他俩了。” 吴平听后一个趔趄。吴波忙扶住他。 王荣攥紧拳头向前跨了一步。一道寒光划过,一把大刀挡在王荣胸前。王荣定神一瞧,闪魍手握鬼头大刀如凶煞般立在他身旁。 闪魍:“你再敢上前一步,保准你的项上人头落地。” 吴平一把拖住王荣:“不能冲动!” 恶虎冷眼相看:“不服?不服你能怎样?我稍动指头你的命便没了。信不?” 吴平面对恶虎跪下:“除了父母,我从未向任何人跪过。今天,老朽求你了!请大王放了罗家父子!” 恶虎哈哈狂笑:“你们仨再不滚,我就叫手下把你们拿下。” 凶魅怒吼:“快滚!再不滚,休怪我们不客气!” 王荣与吴波拉起吴平离去。 第四章送别 云仙坑位于尖峰岭南面半山腰中,离砺庄约五里路程。云仙坑是个天然大坑,椭圆形坑口足有八亩地宽,坑深无人知晓。坑口常年雾气弥漫。逢刮风下雨天,坑口更是云蒸霞蔚,似有神仙出没。正因如此,故得云仙坑之名。 坑口为何会冒出雾气?谁也说不清。砺庄老辈人说,云仙坑深可通地宫,冒出的雾气袅袅升腾,上达天庭。此坑可谓连天通地。因此,许多村民来此处许愿祈福。久而久之,这儿便成了拜仙、祈福、祭祀之地。 云仙坑口周边地势平缓,几十棵参天古树分散在坑边。大坑东边建有一座小庙,供着土地神。由于年久失修,庙顶已坍塌一半。 大坑西、南、北三面各有一尊巨石。西面那块巨石,是尊长条石,厚有一米、长达十多米。它静静地躺在坑口西边草地上。坑口南面是一块斜立着指向天空的方形石。坑口北面立一锥形石。此石高约三米,石头上有数条裂缝,裂缝中还长着些许杂木和草。 吴平、王荣、吴波回到砺庄村前,等候的众村民立即围上来,问这问那。可他们三人皆阴沉着脸不搭理。一些村民急了:“怎不说话?摆啥架子哟?”“去了一趟虎啸洞成哑巴了?”“三人都沉着脸,事情可能办砸了”“没带罗家父子回来,肯定没办成!”…… 面对村民们的诘问,王荣板着脸:“我们答应了恶虎提出的条件,可恶虎就是不放人!还要……唉!” “有啥不能说的?”“难道恶虎已把罗家父子杀了?”“王荣!快说呀!”……村民们不断追问。 吴平说:“我现在心情不好!你们别缠着。乡亲们!让开!让开!”吴平扬起手掌猛拍一下驴臀部,驴子撒腿跑起来。 村民们拉住王荣与吴波。“你俩说说,到底咋回事?”“快说呀!别让我们干着急。”…… 王荣只好说出了实情…… 村民们听后大愕;接着群情激昂:“恶虎太无耻!”“恶虎作恶,难道我们袖手旁观?“我们与恶兽们拼了!”……怒火一下子在村民们心中燃烧…… “安静!我们现在去和恶虎斗就是送死。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蛮干是要吃大亏的!”王荣扯开嗓子说! “咣当”一声,囚室门被打开。四个豹兵冲进来一把揪住罗护安和罗卫仁。“把他俩的手反绑起来!”一个小头目说。 兽兵用粗绳分别绑住罗护安和罗卫仁的手,然后推着他俩走出囚室。“带我俩去哪里?”罗卫仁大声问。“去你俩该去的地方。”那个小头目答。 此时,议事厅里二百余兽兵已列队整装待发。恶虎坐在石椅上,石椅前摆放着香烛、纸钱、羊头等祭品。 当四个豹兵把罗家父子带到议事厅,小头目走到恶虎前:“罗家父子带到!”恶虎站起身:“兄弟们!去云仙坑!” 兽兵们敲锣打鼓走出虎啸洞。恶虎坐在绑着二根竹竿的竹躺椅上被四个熊兵抬着走在队伍中间。罗家父子被六个豹兵押着走在队伍后面。 罗卫仁小声问罗护安:“爹!它们这是干什么?” 罗护安说:“卫儿!别怕!我俩这下可以解脱了。” 罗卫仁听懂了意思,默默地靠紧罗护安。 “快走!”一个兽兵催促。 砺庄村民早已聚集在云仙坑边。除了幼童和不便出门的老者,其他的全来了。远远看去,黑压压一片。 村民们静静地等待着,没一人说话。风呜咽着吹过。鸟揪心地鸣叫。 “咚、咚、咚……”“当、当、当……”随着锣鼓声的隐隐传来,村民们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上。吴平从村民中走出来,面对众村民说:“乡亲们!在这样的场合要保持冷静!千万别犯傻!不然,我们会吃大亏!希望大家配合!”吴平向众村民鞠一躬。当他抬起头,眼角已噙满泪水。 凶魅带一队兽兵快速走过来围住村民们。 凶魅举着铜锤对村民们吼:“祭祀时谁敢轻举妄动,立斩!” 当四个熊兵抬着恶虎出现在众村民眼前时,村民们的眼里立即射出怒火。有村民小声说:“怎不见罗家父子?” 落轿后,恶虎从躺椅上走下来。其它的兽兵列队站好。狐狸、闪魍、胖魖、恶魇、悍魈跟在恶虎后面。它们手里或拿蜡烛或拿纸钱,个个神情肃穆。恶虎带着它们向破庙走去。 恶虎和五个头领进庙后向土地爷三叩首;并点蜡燃香,烟雾立即从坍塌的庙顶飘出。 恶虎带着头领们从庙里出来。庙旁已摆好了一张方桌,方桌上放着羊头、纸钱。方桌两边的地上各插一根大红烛。烛火随风飘摇。 恶虎走到桌前开始念祭文:“苍天在上!诸神在上!今尖峰岭山大王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在此祭祀师傅——山神!我师乃天封之神,兢兢业业镇守尖峰岭达百余年!为护这方山水保此地平安,师傅可谓殚精竭虑!他对徒儿更是恩情有加!不仅对我等传道授业、答疑解惑,还教我等知天道明事理。徒儿在此对你深表感谢!可惜师傅过早辞世,令徒儿每每想起痛不欲生……”念到此,恶虎的眼角流出泪水。 恶虎觊觎左右,见属下皆露出悲伤之情,不由得偷偷黠笑;接着突然呜呜哭起来…… 吴平看着这一幕,想:恶虎这虚情假意的戏演的蛮真呀!它这样做无非是想在属下和我们面前立德树品。明为祭祀山神实则标榜自己。恶虎可谓用心良苦! “祭文念完。带罗家父子上场!”狐狸大声说。 罗家父子被几个兽兵从密林里押出来。村民们见罗家父子出来了,大伙拥挤着朝前走。 “停下!再不停下我就下令杀人了!”凶魅手握铜锤指着往前走的村民发怒。众兽兵用刀与矛指住前面的村民们。吴波全然不顾危险,猛冲出来。一个兽兵挥刀向他砍来。王荣跨步一把拽回吴波。那个挥刀的兽兵砍空了。 王荣对着村民们大喊:“大家不要冲动!否则,会造成恶果!”村民们站住。 罗家父子对着众村民微笑。村民们高呼着:“罗庄主!砺庄少不了你呀!”“罗庄主!你不能走!”“罗卫仁!你还年轻!怎可离我们而去?”“罗卫仁!你不能走!”…… 罗家父子站住,对着众村民鞠躬。此时,许多村民眼里挂出了泪花。 吴平冲恶虎大喊:“可否让我代表众乡亲敬罗家父子一杯酒?” 恶虎心想:当着这么多属下与村民,拒绝似乎不近人情,便答:“可以!” 吴平走到罗家父子旁帮他俩解开绑住双手的绳子。三人抱成一团。吴平呜呜大哭。 罗护安说:“我都没哭,你哭啥?生死由命,不必伤心!”罗卫仁说:“吴庄主!我俩不都好好的吗?别哭。”罗卫仁轻轻推开吴平,伸手为他擦拭泪水。 “别磨蹭了!酒,我给你们端来了。”恶魇托个木盘站在他们三人旁,木盘上放着三杯酒。 吴平、罗护安、罗卫仁各自从木盘上端起酒杯。“来!我们干一杯!”罗护安笑着说。三人昂头一口把酒喝完,然后把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罗护安扭头对众乡亲说:“各位父老乡亲!我罗护安无能,愧对你们!”人群中顿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哭声…… 恶虎对着罗家父子说:“云仙坑通天连地,是个不错的地方!我选一个这么好的地方让你俩栖身,该知足了!”恶虎对站在罗家父子身旁的兽兵挥下手。 几个兽兵凶神般冲过来推着罗家父子往坑口走。罗护安怒斥:“不劳你们动手,我俩会走。” 罗护安拉着罗卫仁的手走向坑边。此时,人群中再次骚动,哭喊声如波浪般起伏激荡:“罗庄主!你不能走!”“罗家父子我们不让你俩走!”“罗卫仁!我的好兄弟。你不能走!”…… 罗家父子站在大坑边转身向众乡亲再次深深鞠一躬,然后毅然跃入大坑…… 村民们如决堤之水,冲破众兽兵的阻挡奔向坑边。恶虎见状忙大吼:“撤离!撤离!”兽兵们拔腿就跑…… 村民们一个个跪在坑边对着坑口嘶声裂肺地哭嚎:“罗庄主!罗卫仁!你俩上来吧!”“罗庄主!卫仁!我们会为你俩报仇的!”“天呀!你看着恶虎作孽为什么不劈了它?”…… 第五章坑底 罗护安的右手紧拉着罗卫仁的左手极速下坠。呼呼的风从他俩耳边掠过,二人身上的衣服被风吹的哗啦啦响。 穿越雾霭层,眼前豁然明朗起来,罗家父子看到了陡峭的石壁……下坠……快速下坠…… 一片碧蓝出现在罗家父子眼前。一片清澈的碧蓝令他俩目眩…… 罗卫仁眨一下眼,再看——碧蓝、清澈的碧蓝色。 “嗵”、“嗵”二声,水花溅起老高老高。罗护安与罗卫仁感觉一阵发麻,除此外,好像没伤着什么——原来他俩落在了水里! 山里人上山狩猎下河摸鱼,大多会游泳。罗护安与罗卫仁浮在水面上,彼此脸上露出朝阳般温暖和煦的笑。 “哈哈!我俩没摔死!”罗卫仁开心地大喊。 他俩抹掉粘在脸上的水,环视四周,坑底一半是水一半是滩。幸亏掉在有水这边,不然…… “上滩!”罗护安向滩边游去。 两人上滩。滩上满是砂砾,还有一些从上面掉落下来的石头、树枝及长着的杂草、藤蔓。 “那里有片树林!”罗卫仁手指前方。罗护安一看,前方石壁下果真有片小林子。 “爹!我俩能在此生存吗?”罗卫仁问。 罗护安不答。他抬头望坑口,哪能看到坑口呀,看到的是一团雾气;而阳光却能透过云雾照射到坑底。罗护安再看坑壁,如刀削斧劈般垂下来。罗护安脸上立即布满忧郁。 罗卫仁:“这坑底有吃的就好了!” 罗护安:“水里有鱼。” 罗卫仁:“有鱼也吃不成,我俩无法生火。” 罗护安:“先把湿衣服脱下来拧干,再挂树枝上晾晒。” 他俩脱下衣服,仅穿一条短裤。“爹!我帮你拧。”罗卫仁一把从罗护安手中夺过湿淋淋的衣服。 罗卫仁拿着衣服走向那片小树林。 当罗卫仁走进小树林,发现林子里有两棵挂满桃子的桃树。他脸上立马笑开了花:“爹!我俩不会挨饿了。这片林子里有两棵挂满桃子的桃树。你快过来看!” 罗护安一听,忙跑过去。“看!桃子!”罗卫仁指着树上的桃子说。 罗护安脸上的愁容舒展开来:“可以熬上一阵子了!” “爹!地面上的桃树才开花。坑底的桃树咋就挂果了呢?”罗卫仁问。 罗护安捋着胡子说:“这坑底的气候与地面不同。坑底冬暖夏凉、昼夜温差大,所以地面桃树才开花而坑底的桃树已挂果。坑口冒出的雾气也是温差造成的,坑底的冷气冒出坑口时遇到地面的热气,便产生了雾。 “爹!你知道的真多!” ”快把衣服晾在树枝上。我俩得立即搭建一间茅草屋。夜里,这坑底一定冷。没御寒的草屋,我俩会被冻坏的!” 罗护安开始扯滩上的杂草和藤蔓;还把那些从坑上掉落下来的粗树枝捡起来。 罗护安把树枝架起来。罗卫仁用藤条把架起的树枝绑好。很快一间占地数平米的长方形草舍立在滩上。 站在草屋前,罗卫仁说:“爹!那些桃子吃完后,我俩吃什么?” 罗护安皱紧眉头:“如出不了坑,我俩迟早会困死在此。” “坑壁如此险峻陡峭,别说爬就是飞也很难飞出去。”罗卫仁说。 “暂且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罗护安说。 “爹!我饿了,去摘几个桃吃。你饿不?” “去吧!给我弄几个来。”罗护安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 罗卫仁跑进那片林子。他站在桃树下往上瞧,想选些大一点的桃子摘。透过繁密的枝叶,罗卫仁看到坑壁上长着一棵怪树:此树的树干约拳头大,树干顶端均匀分出二个小树杈,二树杈上各缠一条细细黑藤,黑藤上长出的叶子象片片书页;最让人称奇的是:两分杈处夹着一个橙白色果实。此果实酷似一个盘腿而坐的小男孩。 罗卫仁呆呆地看着这棵怪树,百思不得其解。 罗护安见儿子站在树下发呆,便问:“你在干吗?” 罗卫仁说:“爹!你快过来看。这里有棵怪树!” 罗护安起身走过去:“哟!这样的树我第一次看到!” “那个橙白色果实可吃吗?” 罗护安摇头。 “我上去把这个男孩果实弄下来,说不定是大补之物!” “不可!如果中毒了,咋办?” “人参长的象人,是上好补品。它也长的象人,能吃!” 罗护安摇头:“不一定!” “好吧!我先摘桃子。” 站在树下,罗护安仔细看这棵怪树。怪树长在坑壁缝罅处,离坑底约六、七米。树外表黝黑黝黑,缠绕二个树杈的藤条细细的。令人费解的是:夹在二个树杈中间的那个酷似小男孩的果实。“小男孩”双手垂放盘着的腿上,眼、鼻、嘴、耳清晰可见;且面容十分清秀。 “爹!接桃子。”罗卫仁站在树枝上喊。 罗护安回过神:“好!” 第六章议事 这天下午,吴平把治村会成员召到家中开会。 大伙坐在吴平家里一个个耷拉着头,如霜打过的茄子。 吴平说:“这次召大伙来开会,主要商议如何按月完成恶虎强迫我们上缴的粮饷。”顿了片刻,吴平愠怒:“瞧你们,一个个低头耷脑,现在还没到生死攸关之时!” 吴波:“村里没半点收入,上缴粮饷只能摊派到每位村民身上。头二个月可能比较容易完成,因有些人家还多少有点余粮余钱。而往后想要完成任务就难了。” 陈叔:“依我看我们得想办法创收。不然,很难支撑下去。” 黑仔:“我们这里最大的资源就是树木与竹子。这些东西山下也到处都是,值不了几个钱!” 闷汉子嚯地站起来:“把树木和竹子加工成木器竹器,再弄下山去卖就值钱了。” 吴平拍下大腿:“是个好主意!把竹子编成竹篮、箩筐、粪箕,用木材做成凳子、桌子、椅子;再统一运下山去卖。赚到的钱用来缴税。” 王荣:“村里的王汉青是有名的篾匠。他编的竹器结实耐用。村头的肖木匠做了一辈子木工,做出的东西精巧实用。而伐树劈竹锯木铆榫……这些粗活,村里人大多会做。我们可以发动村民,大家齐上阵把这件事做好。” 大伙纷纷点头。 吴平:“这件事就此定下来!” 王荣:“护村队已经成立了!目前队员人数为八十多人。我真心欢迎村里的青壮年踊跃参加!村东南一角有块小坪,我把这块坪定为护村队的训练坪。每日早晨或黄昏没事的队员都要去训练坪训练,武器自带。” 大伙纷纷说:“王队长办事利索,队伍仅用二天时间就拉起来了。”“我回去动员家人参加护村队!”“王队长好样的!”…… 田二栓:“要说异士高人,山下祥云观的凌空道长算是一个。村里可派人去拜访一下他。” 吴平:“听说这人定了个规矩:一年只接三单降妖捉怪的生意。做完这三单,本年内便不再接生意了。” 王荣:“听绿谷镇的人说,有一次,兽兵们下到镇子里抢劫。有人跑去祥云观求凌空道长出面降了这些兽兵。道长不敢出面。” 田二栓摆手:“古话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去拜访一下吧!” 黑仔:“你得写封深情并茂的邀请函,让我们带上它去见凌空道长。凌空道长读了邀请函一定会慷慨激昂地前来。” 田二栓愠怒:“你……你们……又欺负我。” 黑仔戏谑:“谁欺负你?你不是常在我们面前吹,下笔千言、一挥而就吗?“ 绿谷镇位于尖峰岭山脚下一条山谷中。谷底流水潺潺,谷两岸绿树葱茏。房屋坐落于两岸,依坡而立。一座木桥跨溪而架,连通二岸。穿镇而过的是条官道;此道名叫湖广驿道,是湘东一带南下广东北上广西的官道。原本绿谷镇是个驿站。后来驿道上来往商贾不断增多,一些人因此看到了商机,便在驿站周边办起了饭店、旅馆、杂货铺……久而久之,这儿便成了一个镇子。 尖峰岭山脚下没几处村庄。绿谷镇是尖峰岭山脚下最热闹的地方;也是走驿道的商贾们交易商品的一个小集市。 第七章神弓小子 罗卫仁在滩涂上闲晃。走着走着……他又想起了那个橙白色小男孩果实。它到底能不能吃呢?罗卫仁驻足瞥罗护安一眼,罗护安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打盹。何不趁此机会去把那个“小男孩”掰下来? 他快速走进那片林子,观察着如何爬上石壁去摘那个“小男孩”。他发现有一条槐树树枝伸向“小男孩”。如果站在这条树枝上,离“小男孩”就近多了。 罗卫仁纵身抱住槐树树干向上爬。他很快爬到那条树枝上。他站在树枝上向“小男孩”伸手,还够不着。他从树枝上移步到坑壁上,开始爬壁而上…… 眼看就要接近怪树了,罗卫仁脸上笑开了花。他把右手插进一条石缝用力攀爬。“啊”——罗卫仁大叫一声,锋利的石棱划破了他的手掌。这声惊叫惊醒了罗护安。他环顾四周,不见罗卫仁,忙喊:“卫儿!卫儿!” 罗卫仁不搭理,继续往上爬。终于抓住了怪树树干。此时,罗护安看到了爬在壁上的罗卫仁,小跑过来:“要你不要去摘,你咋不听?快下来!” 罗卫仁噘嘴:“就要摘到果实了。我才不下呢。”罗卫仁伸出划破的右手掌按住“小男孩”的头往下掰,手掌上的血涂在了“小男孩”头上…… “噗”一声,突喷出一股浓烟。罗卫仁吓得从坑壁上掉下来。罗护安忙伸出双手去接,罗卫仁掉在罗护安伸出的双手上。由于太重罗护安无法接住,罗卫仁又从罗护安手中滑落地上。经罗护安双手一挡,罗卫仁掉落地上似乎无大碍。 罗护安拉起罗卫仁,二人惊魂未定地抬头望怪树。怪树已不在坑壁上。烟雾中那些长的象书页模样的藤叶飘飘扬扬叠加在一起,形成一本书…… 罗家父子正发愣时,响起一声稚气的童声:“我在这呢!”随之烟雾散去。 罗家父子望向发声处,只见不远处一个约十一、二岁小男孩正对他俩微笑。此男孩与怪树树杈上那个“男孩果”长得一模一样。难道…… 小男孩向罗家父子鞠躬:“谢谢你俩让我变成了人!” 罗卫仁眼尖,看到小男孩脚边有把小木叉,模样如那棵怪树,只是缩小了很多。缠在树杈上的二条细藤变直了;且没了叶子。二条细藤的一端分别绑在二个木叉顶端;另一端分别绑在一块小皮片子的二边。由藤叶变化而成的书落在小木叉旁。 罗护安仔细端详这个小男孩:他上身穿件无袖白色褂子、下着灰长裤、足蹬布履、腰间扎根红带子,身高一米出头,长的眉清目秀。他头顶只留三撮头发:脑门正上方一撮、两耳上方各一撮,其余一片光。 小男孩捡起地上那把小木叉插在红腰带上,再弯腰双手捧起那本书送到罗护安面前:“爷爷!我不识字。你能把书里的东西教会我吗?” 罗护安连退几步:“你到底是谁?” 小男孩说:“三百年前,太上老君下凡间云游。当他飞过尖峰岭时见山上有一大坑,便飘然而下。 他被大坑的壮阔与冒出的云雾所吸引,不由得绕大坑走了一圈,而后感觉口渴,便从衣袖内掏出一个人形仙果吃起来。吃完,他把果核吐向坑口;并说,你本是天上之物,能否在凡间生长,就看你的造化了。即使你能在坑底生根发芽结果,还要有人用鲜血度化你,你才能幻化成人。可这大坑坑底谁能下去呢?我非为难你,想度化为人得经历百般磨难与万般孤苦,还要等来千年机缘!不然,休想!说完,他飘然离去。” “啊!”“啊!”罗家父子发出惊叫。特别是罗卫仁,他伸出右掌看,掌上还有血迹。而小男孩捧着书向他俩跪下:“你俩是让我重生的大恩人!” 罗护安慌忙扶起小男孩:“使不得!使不得!你乃天地造化之物,不是神仙也是半仙,岂能向凡人下跪?” 罗护安说完双膝跪地:“小神仙!受老朽一拜!”小男孩又跪下:“你是我的恩人!不可!不可!” 待双方站起,小男孩又恳求:“爷爷!把书里的东西教会我。” 罗护安从小男孩手中接过书,书面写着“弓术”二字。罗护安对小男孩说:“这本书书名叫‘弓术’。” “坐下来讲给我听。”小男孩拉着罗护安坐在一片杂草上。罗卫仁自然而然凑过来。 翻开书面,一图映入三人眼帘。此图就是一把小木叉。木叉上写着“神弓”二字。罗护安说:“这把小叉名叫神弓。”图上还有注释:二个小叉旁用小字写着“弓叉”;那根主棒旁写着“弓柄”;绑在二叉顶端的那二根细线旁写着“皮筋”;二根细线另一端绑着的那片方形小皮旁写着“皮兜”;二叉之间写着“弓门”。图下方还有几个小圆点,圆点旁写着,圆点代表一些圆圆的小石粒,称谓为“石弹”。石弹应放进皮兜内,是用来射击的。罗护安把这些告知小男孩。 翻到下一页,写着“如何使用神弓”。罗护安仔细看完这一页后,要小男孩把插在红腰带上的神弓取下来。 罗护安手把手教小男孩:“左手握紧弓柄。把石粒放入皮兜后,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皮兜包着的石弹往后拉,再放开,石弹就能射出去。” 小男孩在滩涂上捡起一粒圆石子放进皮兜:“试一下。”他按罗护安说的去做,果真拉开了神弓。 罗护安说:“发射!”小男孩拉开皮筋的右手一松,“啪”一声轻响,石弹打在对面坑壁上。 “让我试试。”罗卫仁一把接过神弓。他捡起一个石粒装进皮兜,然后拉弓……可怎么使劲就是拉不开弓。难道神弓上有机关?罗卫仁拿着神弓左瞧右看,没发现任何机关。 罗护安说:“给我试试。”罗卫仁把弓递给父亲。 罗护安也拉不开弓。罗护安望着这把黝黑的神弓说:“此把神弓!唯小男孩能用!” 小男孩眨巴着眼对罗护安说:“我叫你爷爷,好吗?”他又指着罗卫仁说:“叫他——叔叔。你俩就是我的亲人了。对了,你俩叫什么名字呀?” 罗护安笑着说:“我叫罗护安。他是我儿子,叫罗卫仁。”罗护安指一下罗卫仁。 “没想到你俩是父子!爷爷!能给我取个名字吗?”小男孩望着罗护安。 罗护安沉思片刻后,说:“你是小男孩,拥有神弓,就叫你——神弓小子吧!” 小男孩挥动着双手欢呼雀跃:“我有名字啰!我有名字啰!” 第八章落空 王荣用竹扁担挑着木凳、箩筐、竹笼之类走在前头。田二栓牵着一头毛驴走在中间,毛驴上驮着一堆木器和竹器。黑仔挑着一担木器走在最后。 他们三人正往绿谷镇而去…… 黑仔:“凌空道长会出手帮我们吗?” 田二栓:“这事等见了凌空道长后便可知晓。” 王荣:“还是快些赶路吧!” 他们三人来到绿谷镇,见镇上一半的商铺关着门,甚奇怪。“大白天的,不做生意了?”黑仔嘟嚷。 街上不少人手拿纸钱,香烛匆匆而过。田二栓蹙眉:“怪呀!” 王荣:“难道绿谷镇遇邪了?” 黑仔拦住一位行人问:“镇子里怎么了?这么多商家关门?” 行人说:“祥云观凌空道长升天了。镇里许多人去了祥云观。”说完,此人匆匆离去。 王荣冲行人喊:“道长是怎么去世的?”行人不搭理。 他们三人在街上找到一家卖木器的店铺。王荣和黑仔挑着东西走进店内。田二栓牵着毛驴站在店外。 店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见客人来了,迎上来:“看样子,你们是来推销木器竹器的。” 王荣:“是呀!老板看看我们的东西吧,是否中意?”王荣和黑仔放下担子。 老板低头查看器物。王荣问:“店老板!听说凌空道长去世了。他好好的咋就突然去世了?” 老板抬起头:“你们刚到绿谷镇?”王荣点头。 老板说:“最近这段日子不知从何处窜出一股兽兵,时不时来绿谷镇抢劫。开始几次,众村民还能组织起来与兽兵们一搏,但不是兽兵的对手;加之镇子里拿不出多少钱来对战死者家属及受伤者进行补偿。再后来兽兵们来犯时就没人出面组织抵抗了。 昨日,一只肥硕的老鼠带着十多个兽兵来镇子里抢东西,正巧被凌空道长碰上。凌空道长对着兽兵大喝一声,住手!便拔剑与兽兵们打斗起来。凌空道长的功夫在绿谷镇可是一流的!还是被兽兵们杀害了。待镇上的几位公差赶到,兽兵们已带着东西走远了。等一下,我也会去祥云观。道长是为我们而死的,我得去给他送行。” 王荣叹息:“恶兽当道,好人遭殃。” 店老板说:“东西做的蛮好。如价钱合理,我全收了。” 黑仔说:“谢谢老板!” 店老板说:“主家出个价吧。” 王荣开始与店家讨价还价—— “这个竹篮二文钱,怎么样?”“少了!再加一点。”“这张小木椅给多少钱?”“三个铜板?”…… 王荣最后说:“一共多少件,店家你点个数,再给我们一个总价。好不?” 他们三人从木器店出来后,王荣说:“这次主要是来拜访凌空道长的,没想到他……” 黑仔:“还去祥云观吗?” 王荣:“木器竹器都卖了。我们就没啥事了,去祥云观为道长磕几个头烧些纸钱吧!道长为民而死,值得敬重!” 黑仔指着田二栓:“最好让大秀才给道长写篇祭文。如此,他的文采必会轰动绿谷镇。” 田二栓瞪眼:“你又来了!别门缝里瞧人。说不定我会洋洋洒洒写出惊世之作!” 黑仔:“我去为你买纸墨。买来纸墨,你写不出咋办?” 田二栓窘了。 祥云观位于绿谷镇东南六里外山坳中。观主体建筑为一栋四角飞檐的青砖大殿,殿右侧一排平房为住房。殿外是块坪,坪中立一座青砖砌成的小宝塔,坪二边分立二排高大的柏树。 此刻,坪上站满了人。塔前放一具漆黑棺椁。许多人向棺椁弯腰致礼。 王荣、黑仔、田二栓来到焚香炉前点蜡焚香;再走向棺椁三叩首…… 前来的人神色肃穆、小声交谈,嘤嘤低泣声环绕整个现场…… 面对棺椁,王荣默默流泪…… 田二栓:“还得赶回去呢!” 黑仔捅一下田二栓的腰:“你写的祭文还不拿出来?” 田二栓嘴一撇:“我的心太悲伤了,一时半会写不出。” 王荣:“就知道斗嘴!不懂礼数。” 第九章练弓 坑底。 罗护安坐在一块石头上。神弓小子蹲在他身旁。 罗护安手捧“弓术”正给神弓小子讲书中内容:握弓之法有三:橫握、斜握、竖握;打弓之法亦有三,瞄打、瞄估打、估打。 橫握就是手握弓柄与地平面几乎平行。斜握就是成一定角度握着弓柄。竖握就是直握弓柄使二个弓叉朝向天空。 瞄打,当然是瞄准目标打。橫握弓瞄打,瞄点一般定在上弓叉叉端。以叉端为瞄点对准目标,再根据目标的远近高低调整弓的高度……瞄估打就是大概对目标瞄一下后再凭弓手对目标的判断与估测射打……估打就是完全凭弓手对目标的目测和感知进行的一种打法。 必须先练好瞄打再练瞄估打,最后练估打。目标远,打弓时应适当调高一点角度……固定目标能轻而易举打中后,方可练习打移动和飞行目标……弓无常法,想要技高一筹必苦练多练。 一个好弓手不仅弓打的好;还要学会腾、挪、跃、跳、翻。因你在射杀对手时,对手也会攻击你!所以练弓时应同时苦练腾跳、挪移、空翻、纵跃……方能有效规避敌人的攻击…… 普通打法练好后再练“特殊打法”。特殊打法有多种:如双弹放入皮兜拉弓射击,分别击中二个目标;腾跳于空中拉弓击打;将二条皮筋拉得不对称射击——石弹因受力不均会弧线飞出,可击中躲在障碍物后的敌人……这些特殊打法很难练成。不把弓术练得炉火纯青难以实现! 罗护安问:“我讲的内容你懂吗?” 神弓小子点头:“我懂!你讲一遍我就懂了。” 罗护安伸手摸摸神弓小子光秃秃的头顶:“你小子天资聪慧,是个好苗子!将来定会成为一名好弓手!” 神弓小子站起身开心一笑:“我一定苦练!绝不辜负你俩对我的度化之恩!” 他从腰间抽出神弓:“练弓啰!” 罗卫仁忙跑过来:“神弓小子!我给你捡了不少小圆石粒。” 神弓小子:“谢罗叔!”他抓起一把小石子装进衣兜里。 神弓小子拉开弓瞄准一片树叶:“橫打!”打完又迅速装弹拉弓:“竖打!”然后猛向前一跃,双足刚落地,他又前弓步拉开弓:“斜打!” “只打中一次。还要加倍努力!”罗护安指着那片树叶说。 “坑壁上有朵白色的小野花。我打花啰!”神弓小子说。 神弓小子立身站好,拉弓竖打。“嗒”一声,没击中目标,石弹擦过坑壁逬出一点火星。 罗护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脸上的皱纹一下舒展开来,露出久违的笑容。 “差点击中野花了。”罗卫仁说。 神弓小子又打,这次野花被打中,碎片四处飞扬…… “啪”、“啪”……罗护安鼓掌:“有进步!” 神弓小子一蹿,跃上水边一块一米多高的石头上:“爷爷!我要站在这块石头上跳向水中练习空翻。” “你会游泳吗?”罗护安说。 罗卫仁说:“来!我先教你游泳!”罗卫仁朝水边奔去。 神弓小子边脱衣服边说:“好!” “不可游久!天气有些凉。”罗护安说。 练得精疲力竭时,神弓小子就掀开草帘躲进草屋里休息。 此时,罗家父子一般坐在滩上闲聊。 “爹!桃子快吃完了。我们要饿肚子了。”罗卫仁满脸忧伤。 “就算有吃的,我们也无法在此长久生活下去。冬季来临前我们出不了坑,必会冻死在此。”罗护安脸色凝重。 “天天吃桃子,你瞧我俩瘦成什么样子了?而神弓小子每日练弓耗上不少体力,不吃好一点身体也会垮掉!”罗卫仁嘟嚷。 “那——我们就吃顿好的,怎么样?”罗护安微笑。 “就知道哄我!这儿哪有好吃的?”罗卫仁沮丧地低下头。 “爹何时骗过你?” “有啥好吃的?”神弓小子突然走了过来。 罗护安冲神弓小子一笑:“你怎么不休息了?” 神弓小子抿嘴:“一个人躺草舍里——闷。” 罗卫仁:“坐下!我们聊聊吧!” 神弓小子坐下:“有件事我始终不明白:你俩是如何来到坑底的?” 罗护安把恶虎如何向砺庄村民征税,他俩又如何被恶虎抓走……最后被恶虎逼着跳入大坑的事,一 一告知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原来如此!这下我更要练好弓术了!好出去帮你们消灭恶虎和兽兵。” 罗卫仁指了指坑口:“这坑如此险峻陡峭,能出去吗?” 神弓小子眨眨眼:“爷爷曾说,天……天无绝人之路。会有办法出去的!” 罗护安起身:“我得去做一件让你俩吃惊的事!” “我也去!”罗卫仁说。 罗护安在滩上扯了一把枯草放在一块石头上。罗卫仁不解地问:“爹!你这是干什么?” 罗护安不搭理。他冲神弓小子说:“小子!不休息就练弓吧。这次专打水里的鱼!” 神弓小子喜滋滋地起身:“打鱼?我太喜欢了!” 神弓小子站在水边,装弹拉弓。一些在水面游来游去的鱼成了他的活靶子。“啪”、“啪”、”啪”——几下子,鱼不是被打穿就是被打爆头。 “去捡鱼呀!”罗护安冲罗卫仁说。 “要吃生的?我可吃不进。”罗卫仁有些不情愿。 “弄上来再说吗!”罗护安说。 罗卫仁脱衣下水…… 罗护安走到那块盖着枯草的石头旁,指着石头对神弓小子说:“改变射击目标。你瞄准这块石头打。尽量让石弹擦过石头表面。” 神弓小子转过身,拉弓瞄准石头打。次次击中。 “目标太大了!没意思。”神弓小子说。 罗护安:“打!继续打!” 一粒石弹擦过石头表面,闪出一串火花,“噌”一下,放在石头上的枯草被点燃。 提着鱼走过来的罗卫仁惊讶地瞪大眼;接着欢快地嚷:“有火了!有火了!我们可以烤鱼吃了!” 罗护安捋着胡子笑了。 “爹!你真没骗我!” “快去捡柴扯枯草,快去!”。 “好的!”罗卫仁丢下鱼…… 第十章赌 王荣垂头丧气走进吴平家中,端坐木椅上的吴平见此,说:"王队长神色不好,事办砸了?” 王荣坐下后,把去绿谷镇遇到的事告诉吴平。 吴平听后脸色由晴转阴:“凌空道长辞世,尖峰岭周边再也找不出高人了!我们该怎么办?” 王荣:“如在此实在过不下去,我们就离开这里!” 吴平:“村民们在此开垦田地、建起房子,生儿育女,说离开就能离开吗?这儿堪称‘世外桃源’都有了‘豺狼虎豹’;还有没‘豺狼虎豹’的地方吗?” “唉——”王荣长叹一声,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这是卖了竹器木器的钱。” 砺庄村东南一角那块空坪上,护村队成员们排成四列正在听黑仔讲如何射好箭。 黑仔是村里公认的“神箭手”。 黑仔手握着弓边做动作边说:“拉弦之手千万别抖,眼微眯、目光顺着拉开的箭延伸出去对准目标。” 有名队员说:“黑仔!给我们露几手,咋样?” 田二栓挖苦:“他能露啥?还不是老套路:射对面护村墙上挂着的那块小木板。那块木板我也能射中。” 黑仔冲田二栓说:“你要我射啥?说呀!” 田二栓从兜里掏出一枚铜板。他捏着铜板说:“我把这枚铜板放在离你五十步之处。我俩来赌一局。我赌你射不中。你敢与我赌吗?” 黑仔嘻嘻一笑:“你输了咋办?”众队员大嚷:“他输了,现场作诗一首;不然,大伙不会放过他!” 田二栓拍胸说:“好!不就是一首诗吗?你黑仔输了咋办?” 黑仔举起手中的雕花硬弓:“这把弓跟随我多年,是把好弓!我输了这把弓归你!” 田二栓想:距离五十步射小铜板,就算你是神箭手也绝对做不到。便说:“好!就这么定了!” 田二栓拿着铜板走到黑仔身旁,再转身往前边走边数:“一步、二步、三步……”当数到五十步时,田二栓停下来转过身:“就这儿!拿根木棍来。我把这枚铜板挂在木棍上。” 黑仔:“免了!你捏着这枚铜板高举着手就可以了。” 田二栓:“你那射箭水平我心知肚明。万一射到了我的手,你陪得起吗?” 黑仔:“少啰嗦!照我说的去做。射中了你的手,我把自己的手剁下来赔你!” 田二栓嘲讽:“拿弓之手怎可和握笔之手相比?” 黑仔怒:“狗嘴吐不出象牙!看弓!”黑仔拉开弓对着田二栓…… 田二栓畏惧:“这样……我就……不和你赌了。” 黑仔:“如此胆小,给他一根棍子。让他把铜板挂在棍子上举起来。” 一名队员在地上捡起一根小木棍跑向田二栓。 田二栓把铜板挂在木棍叉子上举起棍子。 黑仔搭箭拉弓——瞄准。田二栓说:“你可要瞄准!千万不要射到我的手!” 黑仔:“你举棍之手别抖!好不好?” 田二栓:“我镇定着呢。你快射!” “嗖”一声,箭飞射而出……“嘡”一声响,被射中的铜板飞出去老远…… 田二栓忙丢下木棍转身就逃。 “别让他逃了!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众队员嚷着追过去。 队员们散开围住田二栓。“看你往哪跑!”吴波一把扯住田二栓的耳朵。 “作诗!作诗!”“你输了!写诗呀!大秀才!”“你今日写不出诗,我们扒了你的衣裤,让你光着身子回家。”……众人嚷嚷着。一些人开始解田二栓的衣服。田二栓吓得大喊:“我作诗!我作诗!你们先放开我。让我想想!” “我们已把你围住。你休想跑掉!”陈叔指着田二栓说。 众人放开田二栓。 田二栓皱紧眉头想:这咋整? “写不出吧?准备脱他的衣裤。”黑仔说。 众人立即摩拳擦掌。 “慢!让我再考虑一下。”田二栓的脸被憋得通红通红。他抬手摸下后脑勺又低头沉思……突然,他大叫一声:“有了!你们让开一下。我要学曹植作一首七步诗。”田二栓立马昂首挺胸、神情庄重。大伙被他唬住了,以为他成竹在胸,忙为他让开一条道。 田二栓跨出第一步:“铜板棍上高高挂”。当他跨出第三步时,吟出:“众人惊目盯住它……”大伙屏住呼吸,看来他真作诗了。 就在众人凝神之际,田二栓撒腿就逃…… “我们上当了!快抓住他!快抓住他!”“别跑!臭秀才!”……众人想再次围抓他。可田二栓已跑出了众人的包围圈。 “我满腹经纶,你们能斗得过我吗?你们想让我出丑,没那么容易!我田二栓不陪你们玩了!”田二栓边跑边回头说。 陈叔捡起田二栓逃跑时掉落的书生帽大喊:“你的帽子不要了?” 田二栓头也不回:“去要帽子,又会落入‘虎口’!我是堂堂大秀才不是傻子!” 坑底。 罗家父子并肩站着看神弓小子练神弓。“打坑壁上那朵黄花。”神弓小子话音刚落,那朵黄花已粉身碎骨。“打桃树枝条。”“砰”一声,一根大拇指粗的枝条被击断。“射鱼!”“哗”一声,鱼翻转身子浮在水面。 “好!这下可指那打那了。进步很快!”罗卫仁说! “飞出的石弹好有力!树枝都能打断;而且石弹飞行极快肉眼根本看不清,可谓让人防不胜防。”罗护安有些激动! “跳!”神弓小子飞身一纵,便站在了一根离地面约三米高的树枝上。“再跳!”神弓小子跳到一根更高的树枝上。“向下跳!”神弓小子双足一蹬,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并在空中连翻二个筋斗…… “如此看来,你可以练习特殊打法了。”罗护安对神弓小子说。 神弓小子:“爷爷!你忘了,打飞行的目标还没练呢。” 罗护安哈哈一笑:“爷爷岁数大记性不好了。” 罗卫仁:“坑底很少有飞行的动物呀。如何练?” 罗护安:“很简单!你捡起小石块往空中一抛,不就是飞行物了!” 神弓小子:“好!罗叔叔!你来抛小石块。我来打。” 罗卫仁弯腰拾起一块石头抛向空中。神弓小子迅速拉弓击打…… “没打着!”罗卫仁再次抛出石块…… 第十一章山神的三本练功心得 虎啸洞的主要头领都有一间独立的卧室。所谓卧室就是从洞壁上凿进去一个独立小空间。恶虎的卧室最大,约十八平方米。其它头领的卧室也就十四平方米左右。 此时,恶虎在自己卧室内正同凶魅、闪魍、狐狸、胖魖围桌喝酒,桌上摆放着干鱼炒辣子、油炸花生米、野笋炒腊肉、烤鸡肉等十多道菜;还有一缸老白干。 “大王呀!我们为何不拿下绿谷镇和百里外的县城?如此,我们要财有财要人有人。”凶魅端着酒杯说。 “我们占领了绿谷镇和县城,这二个地方的人就会逃走。人和兽能住在一起吗?我们占领一座空镇和空城,有屌用!如果我们现在去占领砺庄村并住在村里,砺庄刁民们也会陆续离开。他们敢和我们住在一起?”恶虎昂头一口把瓷杯里的酒喝尽。 “每攻下一座村庄我们便下令,不准百姓逃离。逃离者,斩!”闪魍说。 “平民百姓要耕田种地、买卖东西,不准他们离开村子,如何生存?再说,这样做动静就大了,会震慑到更远的地方。 这片土地上还有其它枭雄。他(它)们得知我们攻城掠地的消息后,便知我们有称霸天下的野心!为保住自己的地盘,枭雄们会团结起来并视我们为敌。远的不说,就说我的二个师兄吧。它俩的本领就比我强!你们以为我的风功能打遍天下无敌?不!不! 再者,攻城掠地要有一定的兵力和财力;还要有一批武艺高超的将领和运筹帷幄的谋士。我现在只有二位将军、一个谋士,所存财富不足以支撑我们打大战。不具备条件,冒进是要栽跟头的!这些道理都是我从师父身上悟出来的。”恶虎挥一下手。 “大王高见呀!让我等茅塞顿开。来,满上!”狐狸抓起酒缸给恶虎的酒杯满上。 “大王!你说有二个师兄。我们从没见过。它俩叫啥?怎么不来你这里?”凶魅问。 “说来话长呐。这些旧事还是不说为好。”恶虎又端起了酒杯。 “反正是喝酒瞎聊。大王!你就说给我们听听吧!”胖魖端起杯子与恶虎碰一下。 恶虎已喝的三分醉,借着酒劲恶虎打开了话匣子—— “虎啸洞原本是尖峰岭山神的住所。那时此洞没名字,我师傅山神为何不给这个洞起名?是为了不想让人知道此洞。 我师傅不想平庸一生,自然心怀野心。他时常与那些仙姑道士往来,同他(她)们在一起谈论最多的是如何修炼奇门邪术。我师傅还精心收集这方面的资料并整理提炼,最终,他选定了风功、火功、电功这三功为修炼之术。 为了在洞内一心一意修炼此三种法术,山神把我、狮王、鹰隼招来。我管饭菜。狮王是他的卫士。鹰隼当他的联络员。我们三个成了山神的徒弟。 鹰隼为老大。狮王为老二。我是老么。此后,师傅把一切闲事交给我们仨处理。他专修法术。师傅练功之余,教我们仨识字读书。师傅书房里藏有不少书籍,我们仨可随便拿来读。”说到此,恶虎端起酒杯猛喝一口。 “你那二个师兄叫鹰隼和狮王?”闪魍问。 “狮王那时只是一头雄狮。现在它是狮王了。”恶虎说。 “你师傅的三样法术都修成了?”狐狸问。 “你们问这问那的,我就继续说。”恶虎把酒杯往桌上一放—— “我师傅边修炼边总结规律和经验;并写下练功心得。经二十年苦练,他终于把这三样法术修成了! 他自恃神功在身,野心更大了。他想招兵买马组建一支队伍,然后打下一片江山自立为王。首先,他要把自己的住所打造成坚固的堡垒。那段时间,他不断从远处抓来民工为他挖洞修密道。现洞道如此复杂且不少洞道内设有机关陷阱,都是我师傅的功劳呀!我是坐享其成。 如今,敌方若敢进洞攻击我们,不管来多少人马都会葬身洞内……不能再说了。再说就说漏嘴了。”恶虎打了个饱嗝。 “怪不得洞内某些洞道大王不让我们进。”狐狸砸吧着嘴说。 “我们正听的来劲,大王咋就不说了?你师傅为何从远处抓来村民挖洞?多费事!”凶魅问。 恶虎摆着右手说:“你们真的不行!所以,我教你们识字读书。没文化就没智谋。没智谋如何担当大任?我师父精明着,抓近处的村民,其村里的人发现后定会在附近寻找。万一找到了山洞,洞内秘密很有可能暴露。还有,从附近抓来的村民对周边地形熟悉,容易逃脱。一旦逃回村子必会把洞内的情况说出来。所以我师傅只抓远处的村民来洞里干苦力。你们……学着点。” “那你师傅是如何去世的?山神是神仙能长命不死呀!”狐狸问。 “我师傅尽管把一切做的滴水不漏;可还是被天庭闻出了异味。有一天,哪吒来到洞外嚷着要见山神。鹰隼忙进洞禀告山神。山神立即出洞迎接。哪吒不愿进洞。在洞外,哪吒把一张请柬交给山神,说再过二天是父亲托塔李天王的生日,要我师傅去天宫赴宴。”恶虎突然身子一歪伏在桌上。 “大王!你醉了?我们扶你上床。”闪魍大声说。 恶虎醉眼迷蒙地抬起头:“谁醉了?这点酒填肚角都不够!说到何处了?” “说到你师傅去天宫赴宴。故事很精彩!”凶魅说。 “谁说是故事?是真事!那天,我师傅从天宫回来,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走路东倒西歪。我、鹰隼、狮王合力把他扶进卧室;并抬他上床。就在此刻,我师傅突感肚子一阵剧痛;接着浑身抽搐。‘哇’一声,我师傅吐出一口鲜血。 我们仨急了、懵了。我师傅捂着肚子对我们三个说,我现在才明白……可惜晚了!天庭早已察觉我有野心,所以……天要灭我,我不得不死!你们跟了我一场……我写有三本心得……练法术的心得:风功心得、火功心得、电功心得。三功中,风功最弱,火功居中,电功最猛……你们三个各分一本吧!三本心得藏在我的练功房右壁暗室里。打开暗室的钥匙挂在我腰……间。你们三个各自练好其中一功,便……可自保。 我师傅还想说……可一阵一阵剧痛令他无法说下去了。我师傅再次吐出鲜血,接着两眼一闭就走了。”恶虎说到此,眼睛微微湿润。 “大王!我们让你伤心了。”闪魍说。 恶虎对着桌子拍一掌,桌上的盘子与碗筷被震得一阵乱响:“憋在肚里难受!说出来痛快!那时,我们三个都想独吞这三本心得。因为只有这样方可所向披靡、天下无敌。可当时,我们三个的功夫不分上下,一旦打起来谁也占不到便宜,便坐下来达成一个协议:抓阄决定谁得哪本心得。 三功中风功最弱。抓到风功心得者,作为补偿,把山神住的这个洞给它。其余二位另找地方修炼。我抓到‘风功心得’不服气,定要与抓到‘电功心得’的鹰隼交换。就在我俩剑拔弩张之际,狮王劝住了我俩。此后,我们三个分开,各自修炼功夫。”恶虎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大王!说得嘴干了吧?我为你沏杯茶。”狐狸站起身。 “你们要从我说的这些事中得到启迪。不然,你们的智能实……堪忧。”恶虎摇头晃脑。 闪魍献媚:“大王抽出时间教我们识字断文。我们总算明白大王的良苦用心了!” 第十二章希望 坑底。 神弓小子猛一跳达七、八米高,;并在高处一个侧身翻拉开神弓。“嗒”一声,罗卫仁放在大石上的小桃核被击碎。他的双足刚落地又向前一纵,空中猛回头拉开弓,射出二粒石弹,“哒”、“哒”二声,罗卫仁插在对面坑壁上的二根小短棍被击断。神弓小子落地后立马一个后空翻,蹿起三米多高。神弓小子刚落地,罗卫仁抛出一块石头,神弓小子立即后弓步拉弓估射,抛出的石头被击爆。罗护安和罗卫仁同时对神弓小子伸出大拇指。 罗护安:“再练十多日,你的弓术水平可达极限了!我父子俩为此感到由衷高兴!” 罗卫仁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我把这块石头放在那棵槐树树干后面,检验一下你的‘特殊打法’。”罗卫仁走到槐树旁把石头放在树干后。 神弓小子站在离槐树约三十米远的地方,站在这个位置只能看到树干,放在树干后面的石头仅看到它的影子。神弓小子拉开神弓,两条皮筋被他拉得一长一短,皮兜所处位置与弓门中点成一定斜角……神弓小子拉紧皮兜的手一松,只听“当”一声,隐藏在树干后的石头被击飞出来。 “好!好!好!”罗卫仁振臂高呼。 罗护安:“我在神弓小子身上看到了希望。砺庄有救了!我俩有救了!” 罗卫仁瞥父亲一眼:“出不去,再多的希望也是失望!” 罗护安抬头望向坑口:“大坑如此险峻高耸,我俩肯定无法爬出去。现神弓小子功夫如此了得,说不定能攀爬出去。他出去了,我俩还愁出不去?” 罗卫仁摇头:“未必!” 罗家父子的对话神弓小子没听到。他正在滩上忙着练弓、腾跳、空翻…… 夜晚,坑底一片漆黑。三人躺在草屋内铺着的槁草上紧靠身子抵御寒冷。神弓小子此时嚷着要罗护安讲故事。罗护安给他讲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孙子兵法;还讲砺庄的故事……听着听着,神弓小子便睡着了。 天刚泛亮。神弓小子便一骨碌起床。首先奔向那潭清澈的水,在水边洗面漱口,然后拉开架势练功夫…… 待罗家父子起床走出草屋,屋门口已放好了几条死鱼。罗家父子洗漱完毕,便捡柴准备生火做早餐…… 当神弓小子练的满头大汗时,罗卫仁便嚷:“吃鱼啰!” 三人围火而坐,开始吃鱼。 “你的弓术已经练的很好了!我可以走了。” 不知何处传来声音,他们仨惊诧四望,见一块较平整的方形石上突然腾起一股青烟。 "那本《弓术》就放在这块石头上!"罗护安惊呼。 “你们看,石头上没书了!”罗卫仁说。 罗护安指着袅袅散去的青烟:“快跪拜!谢神灵。” 三人对着飘然而去的青烟跪拜。 罗护安边拜边说:“感谢上苍!感谢神灵!” 第十三章缴赋税 吴平住所大门外笔直站着十一名护村队成员,领头的是王荣。王荣肩上挎着一个布袋,袋里装着三十两银子。其他队员面前各放着一担粮食。 吴平站在自家门口高声说:“这次派你们去虎啸洞缴赋税,无论遇到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忍耐!王荣!你要把他们安全地带回来!谁也不能缺了胳膊少了腿。否则,我拿你问罪!” 王荣从队列中站出来。他转身面对其他十人:“吴庄主说的话,你们听清了吗?当我们向兽兵交粮缴税时,恶兽们肯定会刁难我们,说不定还会故意挑衅。面对这些问题,如果我们无法忍耐与它们发生对抗,吃亏的是我们!所以交粮缴税时,大伙一定要听从我的指挥。我可不想让吴庄主治我的罪。出发!” 他们这一行人在众乡亲的目送下,走出砺庄村。 刚出村,王荣对挑着担的黑仔说:“你性子有些急,面对兽兵时你可忍着点。” 黑仔点头。 一路上大伙不想说话,只低头赶路。因为他们心里憋着气。把乡亲们辛苦获得的劳动成果拱手交给恶虎,谁不恼火? 路上,谁挑担累了,王荣就替谁挑一程。 来到虎啸洞外,众人见洞门紧闭便放下担子。王荣走上前拍打石门。石门打开一条缝,探出一个长满灰毛的猪头。此猪兵看了一下王荣他们,问:“是来交粮缴税的?” 王荣低头作揖:“是的!烦通报一声。” 猪兵把头缩进去,洞门复关上。 虎啸洞议事厅一角摆着十几张小方桌子。此时,洞内头目们正坐在桌边听恶虎讲课…… 猪兵冲到恶虎前,单腿跪地:“大王!砺庄刁民来缴赋税了。” 恶魇起身:“大王!此事我去处理。” 恶虎:“不可娇惯他们!挑刺儿为难一下。” 恶魇点头。 王荣他们在洞外等了一会后,洞门打开了。从洞内走出一小队兽兵,带头的是只大灰狼。它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大砍刀趾高气昂走过来。那头猪兵指着大灰狼对王荣说:“它是我们的狼队长!名叫恶魇。” 王荣取下肩上挎着的布袋递给恶狼:“袋中有三十两银子,请你点数。”恶魇看都不看一眼。旁边的猪兵见此替恶魇接过袋子。 恶魇走到一字排开的那十担大米前瞧了一下:“米中掺了不少砂砾,十担算五担。” 吴波从箩筐内捧出一撮米:“这米碾得如此好,哪有砂砾?队长!你可要看仔细。” 恶魇脸色一沉:“你是不是想说我的眼不好使?把他抓起来!”兽兵们一下子把吴波围住。 王荣忙走到恶魇旁:“这是十两碎银,望笑纳!”王荣把一个小布袋塞进恶狼的口袋里。恶狼乜王荣一眼,阴笑一下。 恶魇对围着吴波的兽兵们挥了一下手,兽兵们散开。 王荣对着恶魇点头哈腰:“粮食真的很好!没掺砂砾。狼队长不信,你们可拿张竹席来,我把粮食倒在竹席上给你们查验。” 恶魇:“我恶魇今天心情好!这次就宽恕你们。下不为例!” 王荣抱拳施礼:“队长大人大量!我们万分感激!“ 恶魇扭头对那些兽兵说:“把粮食挑进洞里。” 王荣:“这箩筐?” 恶狼瞪他一眼:“还想要箩筐?” 王荣连忙摆手:“不要了!不要了!”恶魇开怀大笑。 面对恶狼的恣意妄为,黑仔绷紧脸,眼里隐隐射出怒火。 兽兵们挑着粮食进洞后,洞门关上。黑仔对着洞门唾口痰:“呸!” 吴波垂头丧气:“我们真成软柿子了!看来往后得低着头过日子。” 王荣:“没有低头何来抬头?” 第十四章出坑 坑底。 罗护安站在神弓小子前神色凝重:“三人中你本事最大!出坑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出坑了,我父子俩便有救了。”罗护安向神弓小子鞠躬。 神弓小子忙说:“爷爷!你这是折煞我!快直起腰!” 罗护安直起身:“你出坑后立即去砺庄。如何去砺庄村,我以前给你讲过多次。你还记得吧?” 神弓小子点头。 罗护安从衣兜里掏出一枚刻着莲花图案的银戒子:“你到了砺庄便找吴平和王荣,将事儿告知。如他俩不信,你就把这枚戒子拿出来,他俩定会相信你。平日,这枚戒子时常戴我手指上,村里的人几乎都认识它。我被恶虎抓走后,偷偷取下它放入衣兜。” 神弓小子接过戒子小心揣入兜里:“爷爷!罗叔叔!我要攀爬大坑了。” 神弓小子猛一跳,便爬在了离滩底足有七米高的石壁上。罗家父子抬头看着神弓小子如壁虎般在石壁上爬,两人脸上露出些许欣慰。 神弓小子抬头往上看,寻找下一个“落脚点”。他见离自己约六米多高的石壁上有块凸出的岩石。他瞄准这块石头,憋劲双足用力蹬壁——神弓小子飞身纵起,双足稳稳落在凸出的岩石上。石块凸出部分不足半米。 神弓小子再往上看,看到的都是垂直陡峭的石壁。他便寻找石缝,手指紧紧扣进石缝,双足死死踏住石壁,缓慢向上攀爬……一些被神弓小子触动的松石块不时“哗啦”滚落下去。 有些石块落在罗护安和罗卫仁身旁,他俩全然不顾。罗护安冲神弓小子大喊:“小心!千万小心!” 神弓小子答:“我会小心的!” 坑壁壁立千仞,异常险峻。神弓小子专寻石缝与凹凸不平处下手。有时他曲折向上爬;有时需平行爬一段后才找到向上攀的“下手处”。 爬着爬着,神弓小子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任汗珠从脸上滴落。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铆足劲爬上去!他咬紧牙关向上爬……爬!终于,他看到上面一棵长在石缝中的小松树。 这棵松树橫生石缝中,树干同人的手臂差不多粗。 神弓小子向头顶这棵松树爬去……足用力蹬壁、手紧扣石隙、腰时弯时伸——他象极了一条在石壁上爬行的壁虎! 滩上,罗家父子昂首全神贯注盯着神弓小子,心怕出现丁点闪失…… 神弓小子在他俩眼中越来越小…… 终于离那棵树不远了。神弓小子紧贴石壁纵身一跃,空中伸出双手抓住树干。可能由于树干小了点难以承受重量,弯曲下来复又弹起。神弓小子随树干上下晃动几次后,树干慢慢弯曲不再弹起……神弓小子意识到了危险,忙抬头向上看,离自己约十多米高的石壁上盘绕着一根粗藤。神弓小子抓住树干用力向上甩动身子,“咔擦”一声,树干断了。神弓小子向上翻转着甩出去。当他的身子贴近那条粗藤时,敏捷地伸出双手抱住藤条,整个人荡秋千般擦着石壁来回荡动几次后,藤条没断。神弓小子长长舒口气。他本能往下看,内心发悚——已离滩涂足够高了。神弓小子不敢懈怠,顺着藤条曲折地继续向上爬…… 此时,罗家父子眼中的神弓小子已小的如一只“蚂蚁”。 “神弓小子已爬到高处,万一……”罗护安额上沁出细密冷汗。旁边站着的罗卫仁看出了父亲的心事,悄然伸出右手紧紧握住父亲的左手:“神弓小子这么厉害,完全能爬出大坑。我俩没必要担忧!”罗卫仁虽这么说,可他的心早已紧张的蹦蹦乱跳…… 神弓小子爬进了雾气区。进入雾气区意味着离坑口不远了。神弓小子紧绷的脸一下子舒展开来,流露一丝笑意。 因雾气弥漫、视线受阻,无法看的更远,但二十多米范围内还是能看清。神弓小子咬紧牙关继续攀爬。此时,他所穿的白褂已被汗水浸透,衣服多处划破,手掌亦磨出了血迹…… 坑底的罗家父子看不到神弓小子了。 罗卫仁皱眉:“大坑如此险峻,抬头看一下都怕!他真能攀爬出去?” 罗护安假装开怀一笑:“他已经爬到很高的地方了,不是没事吗?” 神弓小子拼命往上爬……终于,他听到了鸟鸣且明显感觉到了高于坑底的温度。他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不知哪来的一股神力突然间在他内心窜起,他顿感力劲倍增,便飞身向上跃起……达三十多米高。 当神弓小子从空中落到坑边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神弓小子站稳后定神一看——自己已爬出了大坑!他兴奋地举起双手想高喊,可一阵昏眩直袭脑门,神弓小子仰面倒下…… “他爬出去了吗?”罗卫仁不停搓双手。 “不会有事的!”罗护安说。 罗卫仁嘟嚷:“可这么久了……” 他俩烦躁地在滩涂上徘徊、仿徨…… 温暖的阳光晒干神弓小子衣服上的汗水。啁啾的鸟鸣把昏迷的神弓小子唤醒。他眨巴着眼缓过神——任务?哟!还有任务在身!他晃晃悠悠站起来。站定后,他开始寻找去砺庄的山路。 当神弓小子看到砺庄村时,激动的热泪盈眶。他擦干泪奔向砺庄,犹如奔向母亲的怀抱…… 快到村口时,神弓小子遇到一位村民。他忙问:“吴平家住哪里?王荣家住哪里?”村民用异样的目光望着神弓小子:“你找他俩干啥?”神弓小子说:“我找他俩有急事!你赶快带我去吧!”村民带神弓小子进村。 村民把神弓小子带到吴平家中。坐在木椅上的吴平见他衣裳破烂、手上脚上布满血痕,整个人软绵绵的已严重体力透支,便问:“你是从远方来的吧?找我有何事?” 神弓小子说:“罗家父子在坑底活的好好的!你们马上准备绳索把他俩拉上来!我是从坑底爬出来的。” 吴平哈哈大笑:“大坑深不见底,别说人,就是一块大石落下去也会粉身碎骨。你不就是一个小孩吗?能从坑底爬上来?谁信?人小应心纯,而你居然骗上辈老爷子,这可是大错哟!” 神弓小子从兜里掏出那枚银戒子给吴平看。吴平一看大吃一惊:“这枚戒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神弓小子噘嘴:“是罗护安爷爷给我的!他说,如你们不信我说的话就把这枚戒子拿出来。” 吴平接过戒子细看,旁边的吴波及那位带路村民也围过来看。“是罗庄主的戒子!”“看来罗家父子真没死!”…… 吴平立马大嚷:“快!快去通知村民们,就说罗家父子在坑底还活着;再把全村所有绳索收集起来。快去!” 那位带路村民立即奔出吴平家…… “吴波!你在家里照顾好这位小孩。我和村民们去云仙坑。”吴平对吴波说。 “我要亲眼看到罗爷爷和罗叔叔上来!”神弓小子拉住吴平的手。 吴平摸摸他的光顶说:“你体力已经透支,在家好好休息。” “不!我一定要去!”神弓小子拉住吴平的手不放。 “吴波!拿几个红薯给他吃!吃完我们就去!”吴平说。 村民们听说罗家父子没死,纷纷来到吴平家里,请求去救罗家父子。 吴平说:“乡亲们!你们迫切想救出罗家父子的心情我理解。可去的人太多怕引来兽兵,所以,只能去十几个人。望乡亲们理解!” 吴平骑着毛驴带着十多位村民来到云仙坑边。村民们各自把手里拿着的大圈绳索放地上,再把各条绳索打结连接起来…… 吴平要王荣把长绳的一端绑上一块石头,再投下坑……随着石头的不断下落,绳子亦不断下落…… 拉绳头的黑仔说:“这绳子够长吗?” 神弓小子:“应该差不多了。” “爹!你快看!绳子!绳子放下来了!”罗卫仁拍着手兴奋地叫嚷。 “我俩有救了!”罗护安皱巴巴的脸笑开了花。 “爹!你先上!”罗卫仁拉住绳子猛扯几下。坑上拉绳头的黑仔感知到了,说:“坑底的人拉住了绳子!”, 罗卫仁拿着绳子往罗护安腰上缠…… 绑好后,罗卫仁猛扯几下绳子。上面的人开始用力拉,罗护安一下子被提起来…… 王荣说:“快拉!”五位村民紧紧握住绳索向上拉…… 当罗护安被村民们拉上来时,大家围住罗护安嘘寒问暖:“庄主!让你受苦了!”“罗庄主!真的是你呀!”“总算见到你了!受伤没?”…… 神弓小子见状急了:“坑底还有罗叔叔呢!” 众人立即散开。“快!放绳下去。”王荣说。 罗卫仁被拉上来后,大伙高兴的手舞足蹈。 吴平大声对村民们说:“罗家父子安然无恙回来了!我们去土地庙烧柱香吧!” 众人收拾东西走向坑边那座土地庙…… 第十五章村民们初识神弓 吴平、王荣他们簇拥着罗家父子走到村外,早已等候在村口的众村民蜂拥而上。顷刻,罗家父子被众村民团团围住。大家争先恐后与罗家父子拥抱、拉手——“你俩还真活着!奇迹呀奇迹!”“罗庄主!你瘦了!”“卫仁呀!你父子俩在坑底受苦了。”“天佑好人!天佑好人!”…… 面对如此热情洋溢的场面,罗家父子流出了热泪。许多村民亦流出泪水。 罗家父子面对村民们的嘘寒问暖忘了向村民们介绍神弓小子。神弓小子反被晾在一旁。 罗家父子不停地抱拳向众村民施礼:“谢谢乡亲们!”“谢谢你们的关心!”“谢谢你们!”…… 村民中有人说:“听说是位光头小孩前来报信的?” 罗家父子才回过神…… 罗护安挤出人群拉住神弓小子的手:“他叫神弓小子!我父子坠到坑底后遇到了他!要不是他,我父子根本无法出坑!他是我父子的救命恩人!” 神弓小子开怀笑:“罗家父子把我度化成人,他俩才是我的恩人!” 王荣说:“谁是谁的恩人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都平安回来了!” 吴波说:“度化成人?看来,坑底真有神仙!” 吴平微笑:“一个小孩子能爬出大坑?除非他是神仙!传言坑底有仙看来是真的。” 一个村民问:“罗庄主!这个小孩是神仙吗?” “肯定是神仙!不然罗家父子跳下大坑怎会毫发无损?”“大坑深不见底。凡人能爬出来?”“能爬出大坑的,非仙莫属!”……村民们你一言我一句的。 罗护安说:“不管你们怎么说,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是我们的救星!” 众村民瞪大眼:“真的?”“如此说来,他真是神仙?”“庄主不会对我们说谎话吧?”…… “拜仙!”“拜仙!”众村民要跪拜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一蹦,双足踩在罗卫仁的双肩上:“大爷大叔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你们不能跪!大家都是平等的。我希望你们接纳我,让我成为一名砺庄人!” “好!”“好!”“好!”……众人发出如潮般的应答声。 “你到底是不是神仙?给我们交个底吗。”黑仔追问神弓小子。 “你们以后会知道的!”神弓小子笑嘻嘻的。 “这小子还会卖乖。人小鬼大!可我们急呀!我们正在苦苦寻找降服恶虎的高人。”篾匠王汉青冲神弓小子嚷。 吴平说:“乡亲们!先让罗家父子回家吧!一切以后再说。” 神弓小子从罗卫仁肩上跳下来。 众村民让开一道口子。 罗家父子携神弓小子来到自家大门前驻足凝视:门还是那扇木门、墙还是那面泥砖墙、屋顶还是那片褐色的泥瓦…… “我们以为你俩真走了,所以把你家的门锁撬了。不过屋里的东西一件没丢!你俩进屋看看吧。”吴平说。 罗护安轻轻推开房门,见屋内窗明几净,地上没一丝杂物。罗家父子惊讶。 吴平说:“你俩不在家那段日子,村民们时不时来你家打扫卫生。他们以这种方式怀念你俩。” 罗护安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落下大滴泪水。他转身对站在身后的村民们深深鞠躬。 吴平对身旁的吴崖说:“捉只家里养着的大母鸡来,再把我放柜子里的那碗花生米拿来。还有——带些青菜过来。这屋子冷清了将近二个月。我们今日得让它冒冒热气添点喧哗。” 罗护安说:“吴大哥呀!你这样做我受不起!你的生活捉襟见肘,还是免了吧!” 吴平说:“你父子俩劫后重生;还为我们带回一位小神。我破点费算什么?” 吴崖说:“我去了!” 罗护安想拖住吴崖,被吴平拦住。 吴平对门外的村民们说:“大家回去吧!我和罗庄主叙叙话。” 村民们不愿离去,嚷着要见识一下神弓小子的功夫。 神弓小子说:“看来,我不露一手你们就不会走,是吧?” “是呀!”“是呀!”……众人答。 神弓小子拍一下插在红腰带上的神弓,说:“这就是我的武器——神弓!” 村民们看后或窃笑或摇头:“这小叉不是小孩子玩的玩儿吗?”“我还以为是什么利器,就一把小木叉?”“哎哟!用这木叉子与恶虎斗?会笑掉大牙。”…… 面对众人的质疑,神弓小子抬腿对着靠在墙上的一根木棍踹去,木棍被踢飞。神弓小子迅速抽出神弓腾空而起;在高空扭头拉开弓对着下落的木棍射击。“嗒”一声,木棍被击断。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众人围住神弓小子问:“刚才是用这个小叉打的?”“没想到一把小叉居然这么厉害!”“我们只看到棍子断,没看到用什么打它的。”…… 面对众人的疑问,神弓小子扬着小叉说:“这武器虽小,可厉害哟!”接着,神弓小子从兜里摸出一粒石弹:“神弓打的就是这么小的一粒圆石弹。你们千万别小瞧这粒石弹,经神弓发射能击杀恶兽。” 一旁的罗卫仁说:“神弓虽小,不可小瞧!” “神弓?”众人惊呼。 黑仔把斜挎肩上的大弓取下来:“能和我这把大弓比一下吗?我这弓是射箭的。”黑仔上箭举弓,“嗖”——射出一箭,一只站在屋顶的小鸟被射翻。 众人拍掌叫好! 神弓小子说:“你别以为我的弓小就会怕你。” 黑仔搭箭上弓:“敢和我比吗?” 神弓小子双手叉腰:“你只管拉弓朝天射,其他不用你管。” 黑仔拉开大弓,“嗖”——箭带着呼啸声射向天空。 神弓小子立即举弓对着飞箭射击。“咔”一声轻响,正快速飞行的箭被击断。 众人被这一幕镇住了,瞪着大眼发愣…… 站在门口的罗护安趁机说:“乡亲们!这下可以散去了吧?” 众人回过神:“看来他真是小神!”“我们有救了!”“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拜仙!大伙拜仙!”……众人陆续跪在神弓小子前。 神弓小子慌了,扭头看着罗护安:“爷爷!这如何是好?” 罗护安对着众乡亲说:“快起来!你们不起来,我罗护安就向你们跪下!” 众村民听后忙起身…… 罗护安说:“散了吧!散了吧!” 村民们边对神弓小子啧啧称赞边慢慢散去…… 罗护安拉了一下站在身边发愣的吴平:“进屋吧!” 吴平回过神:“让我大开眼界!我原以为一个屁大小孩有何能耐?我小瞧他了!” 罗护安说:“进屋!” 两位庄主、神弓小子、罗卫仁进屋坐定后,吴平把砺庄近期发生的事一 一告知罗护安。 罗护安听后,说:“成立护村队是上上之策!我双手赞成!” 一旁的罗卫仁说:“我要加入护村队!” 神弓小子:“我也要加入!” 第十六章藏宝洞 胖魖带着十多个兽兵埋伏在湖广驿道一侧的密林里。 胖魖靠在树干上嘟嚷:“埋伏半天了,只见‘小鱼小虾’游过,不见‘大鱼’来,看来今天没啥收获了!” 一只浑身长满黑毛的老鼠踱到胖魖前:“队长!放点耐心!” 此鼠上身穿件灰短褂,下着一条宽松齐膝短裤,腰上扎条布带子,带子上挂把短柄砍刀。它是一大队副队长,绰号“黑鼠”。 胖魖说:“黑鼠!我等烦了。” 黑鼠谄笑:“再等等吧!守株待兔要有足够耐心。”黑鼠挨着胖魖靠在树干上。 一只蜜蜂飞过来绕着胖魖旋。“讨厌!”胖魖挥掌打蜜蜂。蜜蜂逃走。 其它兽兵也都倦了,一个个坐在林子里打盹。 突然传来马蹄声。黑鼠警觉地竖起耳朵:“有五匹马。” “有人过来了,打起精神!”胖魖小声对兽兵们说。 兽兵们马上各自找位置埋伏好。驿道上果真出现五位骑马人…… “这五个人咋样?”胖魖边窥视前方来者边问身边的黑鼠。 黑鼠眯眼望着来者说:“此五人行色匆匆、快马加鞭,身上必带贵重东西想尽快赶回去。你看那二人,肩上的挎包沉甸甸的,里面可能装着钱财。后面二人目光犀利、腰挂大刀,定是护卫。有护卫护送绝非‘小虾’,‘大鱼’也!”黑鼠得意一笑。 待五位骑马人靠近,胖魖挥下手,兽兵们冲出林子…… 见龇牙咧嘴的兽兵围过来,这五人勒住马缰一点不惊慌;而马匹却受惊嘶鸣。黑鼠悄悄对身边的胖魖说:“这五人如此镇定必有来头。我们有大收获了!” 胖魖:“我就佩服你的目光!毒!” 黑鼠撇撇嘴:“在丛林社会混,没这本事如何生存?” 兽兵们把这五人围住。一位穿长衫的大个子中年人对兽兵们说:“诸位缺钱,我可以给你们一些。你们也让我们一步。好吗?” 胖魖一纵从林中跳出来:“想和我们谈条件,没门!” 黑鼠一个空翻落在胖魖身边。它手一挥,兽兵们挥刀握枪与这五人打斗起来。那二位带刀护卫武艺了得,骑在马上打得兽兵们无法还手。穿长衫的中年人与另一位挎着包裹的年轻小伙可能没功夫,打马往前冲。兽兵们舞动长矛挑马脚。二匹马先后扑倒,二人从马上摔下来。几个兽兵冲上来,那位穿长衫的中年人被刺中二刀,倒在血泊中。那位年轻小伙见此大叫一声:“爹!”话音刚落,一只长矛刺进年轻人的胸膛…… 另一中年人骑在马上挥枪与二个兽兵打斗十多个回合后,被兽兵撂下马刺死。 二个护卫见此怒发冲冠,手中的大刀愈发舞得虎虎生风,兽兵几乎无法近身。二人趁机策马冲向倒地的穿长衫中年人…… 一旁观战的胖魖伸手摸向腰后抽出利剑,它憋足劲一跃蹿到前头那位护卫头顶,空中闪过一道白光,这位护卫坠落马下,他的脑袋被削开。胖魖刚落地,另一护卫策马举刀砍向胖魖。黑鼠趁机掷出砍刀,击中这名护卫举刀之手。护卫“哎哟”一声摔落马下。三个兽兵趁机冲过来,对这名护卫一阵乱刺…… 胖魖说:“给我搜!搜身!” 黑鼠咧嘴:“我就看中那二个包裹。把那二个包裹取下来。” 二个兽兵分别从二具尸体上取下包裹拿到黑鼠前。黑鼠解开其中一个包裹,立马闪烁出一片白光——包裹里全是银子!胖魖和黑鼠脸上笑开了花。其它兽兵亦高兴的合不拢嘴…… 胖魖用剑挑开另一个包裹。包裹内是账本和一些碎银玉器。 “发了!“”发了!”……兽兵们欢呼。 黑鼠脸色一沉:“发什么?抢夺和缴获的一切财物全部上交大王!这是铁律!谁敢侵占和瓜分,斩首!” 胖魖说:“把没用的东西丢弃,带上金银财物快快离开这里!” 一个小狼兵说:“马匹如何处理?” 胖魖瞪眼:“不要!” 胖魖带着这队兽兵走到林子冲时,它喘着粗气说:“休息……在此休息一下。”胖魖仰面躺在一片青草上。 黑鼠左右肩上各挎一个缴获的包裹。它把二个沉甸甸的包裹往地上一放:“兄弟……兄弟们!过来看好包裹!”兽兵们围着二个包裹坐下来。 黑鼠走到胖魖身边,对胖魖使一下眼色。胖魖会意一笑。 围着包裹而坐的兽兵们开始议论:“这二个包裹里到底有多少银子呢?”“你这只死狼想知道能分多少赏钱吧?”“有奖赏谁不高兴?”“我们能得多少奖赏,解开这二个包裹清点一下数目不就算出来了?” “不可!”胖魖突然坐起来:“我们不能动包裹!否则讲不清!所有缴获的东西不许乱翻乱动;都要完整地原封不动地带回去当着大王的面点清数目。这是大王定下的规矩。谁违背杀谁的头!” 兽兵们立即静若寒蝉。 胖魖伸伸懒腰:“想拉屎了。” 黑鼠说:“队长!你累了,我扶你去。” 胖魖对着兽兵们说:“看好这二个包裹!我去拉个屎。” 黑鼠扶着胖魖走进一个山坳。山坳里满是遮天蔽日的树木。这个山坳就是林子冲。它俩走到一处繁茂的藤蔓下站住。黑鼠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放地上:“我神不知鬼不觉从二个包裹里偷出了些许银子和玉器。” 胖魖蹲下身把布袋里的东西倒出来:“哟!不少呀!” 黑鼠说:“包裹里的东西大伙都看到了,大概多少都知。不然,我会再偷一些。” “我为什么与你合作?就是看好你的身手。那二个包裹只要往你身上一靠,我就知道,你能在众目睽睽下不动声色偷出东西。”胖魖喜形于色。 “这个对我而言是小菜一碟!”黑鼠有些得意。 “这些财物应放入藏宝洞。你累了。我去放。”黑鼠边说边收拾地上的财物。 “咱俩可是说好的,放藏宝洞内的财物你四我六分成。你可别对藏宝洞里的财物动歪脑筋做小动作!藏宝洞有多少财物我心里有数。”胖魖眯眼盯着黑鼠,眼光阴森森的。 黑鼠委屈地低下头:“你呀还是对我不放心!你我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我俩翻脸,谁都活不了。大王对私自截留财物的属下从不手软!” “快去!快去!”胖魖挥着手说。 黑鼠走向林子冲底。冲底除了树木就是乱石。 黑鼠在乱石中拐来拐去,终于在一个坡前停了下来。此坡长满藤蔓与杂木。黑鼠稍辨别了一下路径,便钻了进去。在藤蔓与杂木间走了一小段路后,一个小洞出现在黑鼠眼前。此洞高约二米、宽不足二米。黑鼠钻入洞内。洞内漆黑(鼠在黑夜中亦能看清东西)。它在洞内轻车熟路找到那块靠洞壁而立的大石。黑鼠用力搬开大石露出一方**。穴口约水桶大小,深一米有余。**内放着玉器、银镯、碎金银、镀金塑像、铜元之类。黑鼠从衣兜里掏出这次收获的银子玉器放入穴内,然后搬动大石堵住穴口。 黑鼠从林子冲底走上来,见胖魖躺在一棵大树下正眯眼休息。 黑鼠冲胖魖说:“队长!办妥了!” 胖魖起身:“走!” 黑鼠:“我俩行事如此稳妥,不会被其它兽兵发现吧?” “谁知道谁倒霉!”胖魖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黑鼠:“队长!你真想离开大王?” 胖魖:“大王不仅多疑还心狠手辣、骄横跋扈。跟着这样的主子混是没好结果的。再多攒些钱财,我俩就可以悄悄离开虎啸洞了。” 黑鼠:“有了大把的钱到哪都能过上好日子!” 胖魖和黑鼠来到兽兵们身边。 胖魖:“该启程了!黑鼠!你仍然负责背这二个包裹。好心看管!如丢失了财物,要你脑袋落地!” 黑鼠点头哈腰:“队长放心!有我在,保证包内财物万无一失!” 胖魖带着兽兵们来到议事厅,见恶虎坐在石椅上正与狐狸、闪魍、凶魅聊天。 胖魖笑嘻嘻走上前:“大王!大收获!” 恶虎身子前倾:“干了一个大单回来?” 胖魖手一挥,黑鼠走过来把左右肩上分别挎着的二个包裹甩地上,二个包裹松开…… 恶虎与凶魅、狐狸、闪魍发出啧啧惊呼:“哇!收获真不少!”“全是银子玉器!这回发财了!”“干得漂亮!” 恶虎起身走到胖魖前:“好兄弟!这次又立功了,当重赏!” 胖魖面带谦容:“要说功劳,黑鼠功劳最大!我们埋伏驿道边等了半天没目标出现。我下令撤离。黑鼠要求再等等。这一等就等来了‘大鱼’!” 恶虎走到黑鼠旁,拍一下它的肩:“胖魖多次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头脑灵活反应敏捷,还擅长刺探情报。稍有风吹草动你都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是这样吧?” 黑鼠:“谢大王夸奖!谢胖魖队长美言!” 恶虎胸一挺:“除按所获财物总金额的二成奖赏参与者外,对胖魖、黑鼠各追加赏银五两。” 兽兵们挥手高喊:“大王威武!“、”大王英明!”…… 第十七章法术 王荣、陈叔、田二栓、闷汉子跨进罗护安家。罗护安请他们落座。 大伙坐定后,田二栓问:“怎不见神弓小子?” 罗护安说:“卫仁带他出去玩了。” 陈叔问:“这个神弓小子到底是啥来头?你要给我们交底。” 罗护安:“你们的好奇心很重呀!那我就说说他的来历吧……” 听完罗护安的述说,王荣他们啧啧称奇。 田二栓起身:“小子乃是神造之物,开天辟地难遇一次。我等应当打消疑虑,他若非仙亦半仙。” 闷汉子讥笑:“要你作诗时,屁放不出一个。闲聊扯蛋时,你倒能信口开河。” 田二栓头一昂:“水不可堵,秀才不可欺。” 王荣两道粗眉一翘,不怒生威:“现在在谈正事,不是闲扯蛋。田秀才!你肚里那点墨水众人皆知,何必卖弄?坐下!” 田二栓坐下。 陈叔:“不是神,一个屁大小孩能从坑底攀爬出来?” 闷汉子:“神能腾云驾雾、变幻多端,他能吗?” 王荣:“不是神也非凡人。还是田秀才说的好,至少是半仙。” 罗护安哈哈一笑:“随你们怎么说。” 王荣:“罗庄主!再过三天就是向恶虎缴赋税的日子了。我们还缴吗?” 罗护安斩钉截铁:“不缴了!” 陈叔:“老吴也是这个意思。村民们都说,有了神弓小子我们不用再怕恶虎了。” 罗护安:“我们不向恶虎缴税,恶虎定会带兵前来攻打砺庄。从明日起,安排护村队成员到护村墙上去放哨,不分昼夜,采用分批轮换制!” 王荣:“好!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神弓小子能否战胜恶虎?” 田二栓:“大家见识过他的功夫,就二个字:高超!” 陈叔:“恶虎的功夫,我们也见识过。它呼出的风能吹折飞行的利箭。那……飞行的石弹……” 罗护安:“你是担心恶虎吹出的劲风能吹落飞行的石弹?” 陈叔点头。 罗护安:“细小的石弹快速飞行时,肉眼无法看清。恶虎如何找准目标吹风?再说,石弹如此细小,不受风。” 王荣:“这个问题不必过多讨论。神弓小子与恶虎没交过手,到底如何无法定论。” 罗护安:“王荣说的对!此事暂且放一边。” 王荣:“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应对来犯兽兵?” 罗护安含蓄一笑:“我已有了计谋。” 王荣:“说来听听。” 罗护安神秘一笑。 闷汉子:“啥计谋?就是装神弄鬼。” 罗护安:“闷汉子脑瓜灵光,说对了一半。” 王荣、陈叔、田二栓面面相觑、迷惑不解。 王荣问:“庄主!把话说明!” 罗护安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 陈叔跺脚:“人家都急死了!” 田二栓指着陈叔:“时候未到,何必急躁?时候一到,齐声称妙。” 陈叔举起手:“臭秀才!欠揍!” 狐狸摇着折扇走进议事厅,见恶虎坐在石椅上闭目养神,不敢打搅,想悄悄溜走。没想恶虎开口了:“军师有何事?” 狐狸向恶虎鞠躬:“大王!今日是本月最后一日,都下午了,还不见砺庄刁民前来进贡。” 恶虎睁开双眼:“军师不必担心。他们今日不来缴赋税,我明日带兵去砺庄抓人。” 悍魈步入议事厅:“大王!他们今日不来,我明日带队人马去砺庄杀几个人,练练手。” 恶虎一笑:“猪队长身先士卒,可敬!” 悍魈走到恶虎前抱拳:“愿为大王披肝裂胆!” 早晨。砺庄上空袅绕十多股或大或小的炊烟。这些炊烟因风的吹动曼妙着飘散…… 罗护安刚吃完早饭。吴平和王荣走进来。 吴平:“今日是本月开头之日。上月我们没缴税,我想今日肯定会有兽兵来攻打砺庄。我们得商议一下对策。 罗护安:“老吴!你不要急,坐下说。” 吴平与王荣刚坐下,神弓小子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有兽兵来,我就可以试试这把神弓了!” 罗护安白神弓小子一眼:“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就会丢掉生命。” 王荣:“吴副庄主莫急。罗庄主自有‘天机’在胸。” 吴平:“已到这个时候,该把‘天机’亮出来了。” 罗护安捋捋胡须:“到了该说出的时候了。是这样……” 吴平和王荣听完罗护安的述说,点头。 罗护安说:“你俩立即吩咐下去,要村民们保守秘密。” 悍魈步入议事厅对坐在石椅上的恶虎说:“昨日刁民们没来缴赋税。今日已到已时了,还不见刁民们前来。大王!不能再等了。” 恶虎怒目一瞪,面露杀气:“猪队长!看你的了。” 悍魈鬃毛一抖:“我立即带兵去砺庄。让我的利斧沾沾血。” 当悍魈带着一队兽兵出现在砺庄村外时,护村墙上的哨兵们立即扯开嗓门大喊:“恶兽来了!恶兽来了……” 整个砺庄村一下子喧哗起来:脚步声、呼喊声、孩子的哭声…… “咣当”——进村大门被紧紧关上。村民们拿着武器奔上护村墙。 罗护安、罗卫仁、神弓小子蹲身躲在垛墙后。他们仨伸长脖子透过垛口看到一队兽兵正向砺庄奔来。 罗护安对蹲在身边的神弓小子说:“你一定要配合好王荣。” 兽兵们来到砺庄村外那块坪上列队站好。悍魈站在这队兽兵前头。 罗护安透过垛口边看边说:“我失算了!这次恶虎没来。” 旁边的罗卫仁说:“这次恶虎没来,下次肯定会来!” 悍魈气势汹汹挥着利斧对站在护村墙上的众村民吼:“本队长前来砺庄,你们不夹道欢迎;反紧闭大门,刀枪相对,这是造反!” 王荣说:“你们嗜血成性,我们不得不防!” 悍魈指着王荣:“你们上月未向我们缴赋税,已犯下重罪。现又聚众造反,是罪上加罪,罪不可恕!拿命来!” 这头悍猪举斧就要往前冲,王荣喝道:“猪头!打来打去没啥意思。我们能否来点新鲜的,你敢吗?” 悍魈收回迈出的脚步,不屑地冲王荣说:“你想来点什么?大爷奉陪到底。” 王荣:“我王荣想和你赌一局,怎么样?” 悍魈想:刁民们深知来硬的必败,所以来软的。先问问他赌什么。 悍魈:“你们也敢和我赌?赌什么?” 王荣:“我最近学了些法术。如今小有收获,想在你身上验证一下。敢吗?” 悍魈手指王荣:“少磨蹭,快说赌什么?” 王荣:“我说跪下,你就得跪下。我说放下武器,你就得放下武器。赌这个!” 悍魈开怀大笑:“哈!哈!我的手脚怎会听你指挥?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傻的人!不用赌,你输定了!” 王荣:“还没赌,怎知输赢?” 悍魈抿嘴笑:“一定要赌?你输了咋办?” 王荣:“我输了,往后我们每月加倍向你们缴赋税。如果你输了,你们不得再来砺庄闹事和征税。” 悍魈想:就二个月时间,他能练成法术?骗谁也不能骗我!悍魈便答:“好!我答应!开始吧!” 蹲在垛墙后的神弓小子稍抬头透过垛口看到了悍魈。墙下的悍魈却看不到神弓小子。神弓小子悄悄拉开弓对准悍魈。 站在墙上的王荣侧头瞥一眼神弓小子后,大声对悍魈说:“孽畜!跪下伏罪!” 神弓小子拉开弓的手一松,二粒石弹飞射而出。分别击中悍魈的一对膝关节。一阵剧痛令悍魈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墙上的村民们见此,拍手称快!而兽兵们见此,心惊肉跳。 悍魈无地自容。它举着利斧使劲挣扎,就是站不起来。 王荣大喝:“你作恶多端应受惩罚,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悍魈拼命使劲,憋得满面通红、青筋暴突,还是站不起来。 悍魈咬牙大吼:“让我受此大辱!我非杀了你们不可!” 王荣双手合于胸:“死到临头还不悔改,无可救药!” 悍魈挥着利斧:“有本事你们杀了我!” 王荣大怒:“孽兽!放下武器!” 神弓小子对着悍魈举斧之手射击。 悍魈高举斧头的手猛一抖,“嗒”——利斧掉落于地。悍魈看到自己右手腕上出现一个血孔…… 兽兵们见王荣的法术如此厉害慢慢退缩…… 悍魈突然就地一滚,滚到兽兵中间:“快!快把我抬回去!” 兽兵们一个个已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哪敢抬悍魈。悍魈大声哀求:“精瘦猪!一撮白!你俩是我提拔的小队长,快救我!”精瘦猪与一撮白不仅不救反加快后退步伐。悍魈气得龇牙咧嘴、鬃毛乱抖。 站在墙上的王荣见此,忙下令:“放箭!放箭!”墙上的弓箭手们对着兽兵射箭,箭如雨般射向兽兵…… 兽兵们“呼”一下转身便逃。悍魈冲逃跑的兽兵大喊:“你们不能丢下我不管!你们……”没等悍魈把话说完,三支利箭射中它的头。悍魈哀嚎几声后不动了。 站在墙上的村民们见兽兵大败而逃,立即欢呼起来:“我们胜利了!”“我们打胜了!”“恶兽们滚蛋了!”…… 第十八章蹊跷 随悍魈去砺庄的兽兵们灰溜溜逃入虎啸洞。精瘦猪和一撮白立即朝议事厅奔去…… 精瘦猪是头干瘦的野猪。它浑身长满棕色长毛,腰间围着一块羊皮,手里拿着一根长矛。一撮白是只灰狼,因其脑门上长着一撮白毛而得此名。它上身穿绿色绸短褂,下着淡红裤子,腰间挂把短剑。 精瘦猪和一撮白跨入议事厅便大哭。弄得坐在石椅上的恶虎及站在恶虎前的狐狸、凶魅、闪魍面面相觑。 恶虎厉声问:“哭啥?你家死了爹娘?” 一撮白边走边说:“猪队长……它……它被刁民……射杀了!” 恶虎惊的直起身子:“放屁!砺庄何人能斗过悍魈?” 精瘦猪走到恶虎前,泪眼婆娑:“是……真的!悍魈被他们……不!是刁民……弄死了!” 恶虎冲过来,一把掐住精瘦猪的脖子:“你胆敢骗我!不想活了?” 精瘦猪吓得双腿打颤,哆嗦着:“我哪……敢骗……大王!悍魈的确……死了!” 恶虎怒问:“有此等怪事?那它是怎么死的?” 一撮白:“砺庄村有个刁民……叫王荣。他修炼了一些法术。王荣与悍魈打赌。王荣说让悍魈下跪,悍魈就得下跪。让悍魈放下武器,悍魈就得放下武器。悍魈不信,与他赌。结果——悍魈输了。我们……我们亲眼所见!” 恶虎松开掐住精瘦猪脖子的手:“法术?他使法术让悍魈下跪并放下武器?” 精瘦猪:“千真万确!大王!去的兄弟都看到了。悍魈赌输后被刁民射杀……” 恶虎怒吼:“集合队伍,去砺庄为猪队长报仇!” 狐狸忙说:“大王!你可要三思而行!鲁莽行事往往会吃大亏!” 凶魅:“悍魈已被刁民所害。你不摸清情况贸然出击,犯了……兵家大忌。” 闪魍插话:“大王!不可冲动!” 恶虎喃喃自语:“短短月余能练成法术?骗谁?其间必有诈……” 狐狸摇着折扇说:“当务之急——摸清敌方的真实情况。如果那位刁民真有法术,往后我们可不能再象以前一样在尖峰岭横冲直闯了。但我还是怀疑……” 恶虎接过狐狸的话:“还是怀疑王荣没法术,对吧?就一个月砺庄没来缴赋税。一个月他就炼成了法术?法术这么容易修成?” 闪魍说:“可……悍魈之死又如何解释呢?” 一撮白眨几下眼:“我想起来了,悍魈下跪后,它膝盖处流出了血。” 闪魍:“这说明是被击伤了腿才下跪的。” 精瘦猪凑过来:“王荣两手空空。我们也没看到有什么东西射向悍魈……” 凶魅:“能远距离攻击的武器唯有弓箭。箭能看到呀。这……” 精瘦猪:“就算箭击中了猪队长的腿。猪队长腿上应插着箭。我们看到它膝盖处除了血没其它的。” 恶虎摇头:“怪!越听越觉得奇怪!” 狐狸:“胖魖手下有个叫黑鼠的。它不是擅长刺探情报吗?何不派它悄悄潜入砺庄摸清情况。” 恶虎头一昂:“‘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去把黑鼠叫来。” 吴平带着王荣、黑仔、陈叔、闷汉子来到罗护安家。神弓小子忙为他们搬凳。 各位坐定后,王荣说:“我有一事不明,想问罗庄主。我们为何不乘胜攻打虎啸洞?” 罗护安说:“我在虎啸洞住了两天。据我对虎啸洞的观察,此洞非一般的洞!洞道复杂,进去可能迷失方向。我还怀疑洞内设有机关和陷阱。贸然攻洞不可取!” 吴平说:“我进了一次虎啸洞,也有这种感觉。” 王荣若有所思:“我随老吴进过虎啸洞……经你们一说,我似乎也有此感觉。” 陈叔:“这事需要核实。没核实前最好不要攻洞。可我们如何核实?” 黑仔:“如果不攻洞,我们就很难灭掉那群恶兽!” 罗护安:“我、卫仁、神弓小子回村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恶虎来攻打砺庄时就会有所防备;如此,治它于死地就有难度了。我本以为今日带兵前来攻打砺庄的是恶虎。如果是它来,早死了!还用我们在此议事?我又想,恶虎从逃回洞的兽兵口中得知恶猪被我们射杀后必会立即前来报仇,现在太阳已西沉,还不见恶虎前来。问题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严峻呀!我想在恶虎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让神弓小子射杀它!” 大家发出惊叹:“哟!罗庄主谋事真乃高人一筹!佩服!”“是条妙计!可惜恶虎没来。”“罗庄主做事滴水不漏,不到时候不会向我等亮出底牌,服了!” 罗护安:“这只是谋算。实际情况如何另当别论。” 吴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愿下次带兵来攻打砺庄的是恶虎。” 陈叔:“按理,下次来的应该是恶虎。” 黑仔:“我们的罗庄主办事稳妥、精于谋略,可与古时的姜子牙一比。” 罗护安摆手:“我一村野匹夫。姜太公是啥人?是大儒圣尊。如我是一片叶,他就是一座大山。叶与大山能比吗?” 闷汉子:“下次如恶虎不来……我们的麻烦更大。” 罗护安:“闷汉子说的在理。” 黑仔:“村里的人不会把神弓小子的事说出去。恶虎无从知晓也就不会防备。我们必胜!” 吴平:“在短时间内一下灭了恶虎,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就怕战事遥遥无期!我们拖不起。” 闷汉子:“我们射杀了那头野猪,意味着正式向恶虎宣战了。往后村民们要尽量少出村,一旦在村外遇到兽兵就麻烦了。” 吴平:“村外那条通往绿谷镇的山路,是村民的生命之路。无法上下山,我们就会困死在此!” 陈叔挥一下拳头:“所以要一举灭了恶虎!不然……” 神弓小子双手托腮坐在板凳上仔细聆听。 王荣:“希望恶虎尽快带兵前来攻打我们!” 罗护安扭头问神弓小子:“看你这么认真听,想必有所收获吧?” 神弓小子起身:“当然有收获!谋事要——运筹帷幄、深谋远虑;议事要——广开言路、集思广益。” 闷汉子指着神弓小子:“好小子!言之凿凿远胜田秀才。谁教你的?” 神弓小子眼一眨:“当然是我爷爷啰!在坑底,他给我讲了不少‘孙子兵法’里的故事。” 黑仔:“不得了!此小孩长大后必远超其爷爷。” 黑鼠溜到恶虎前:“大王!我来了!” 坐在石椅上的恶虎正了正身,把悍魈被砺庄刁民杀害之事告知黑鼠。 黑鼠听后,说:“有这等怪事?” 恶虎说:“要想怪事不怪,非你出马不可。” 狐狸对黑鼠说:“大王要你今晚偷偷潜入砺庄摸清情况。” 黑鼠对恶虎叩首:“大王!保证完成任务!” 第十九章大有收获 待天完全黑下来,黑鼠溜出虎啸洞,朝砺庄奔去。在漆黑的山林里,黑鼠照样行走自如。 老远,黑鼠就看到砺庄方向一片火光。它想:难道砺庄村着火了?黑鼠加快了脚步…… 奔到砺庄村前,黑鼠才看清:砺庄护村墙上每隔一小段距离插根火把。火把绕护村墙一圈,从远处看便是一团火。火光中,墙上有人影晃动。 黑鼠细瞧:墙上有五、六名哨兵。他们在护村墙上交叉来回走动。 黑鼠窜入一个瓜棚下,抬头观察墙上的哨兵,觉得有空隙可乘。它快速从瓜棚里溜出来,奔到护村墙脚下。黑鼠敏捷地往上一跃便爬在了墙面上。 它贼眉鼠眼地往上爬。当快爬到墙头时,见一个哨兵正向自己这边走来,吓得它缩紧身子屏住呼吸紧贴墙面。待哨兵走开,黑鼠翻过墙头再一跃,跳入砺庄村内,落地时发出一声轻响。墙上巡逻的哨兵立即奔过来……黑鼠听到了脚步声,忙就地一滚,滚到四米开外的一堆木柴旁伏身隐藏。哨兵站在墙上往墙内看,看了片刻没发现什么便离开了…… 隐藏在木柴堆中的黑鼠偷偷溜出来…… 村内,家家户户亮着灯。村道上不时有人走动。黑鼠只好选偏静阴暗处走。它从一户人家后窗经过时,听到屋内的人在说话,便停下脚步,贴墙偷听—— “罗庄主鬼点子真多!他让躲在暗处的神弓小子配合王荣上演那场射杀恶猪之戏,就是给恶虎放烟雾,让它摸不清我们的底细。” 听到这话,黑鼠内心一颤:难道罗护安没死? “就一把小木叉怎那么厉害?” “谁说是木叉?是神弓!要不是神弓小子射伤恶猪,我们能射杀它?” “幸亏罗庄主带回了神弓小子!不然,我们就没出头之日了!” “一切上苍自有安排。罗家父子是好人,所以,从天坑跳下去落在了水里。” “老婆!我去罗庄主家坐坐。现在,我们不向恶虎缴税了。我去问问他,木椅、木桌的还做不?” “吱”——门被打开,走出一人。 这人要去罗护安家,我得去见证一下他父子俩到底是不是还活着。黑鼠远远地尾随这个人。 跟着这个人拐过二条巷子,黑鼠见此人进了一户人家。 黑鼠蹑手蹑脚来到这户人家的屋后。屋后有一窗,黑鼠蹲在窗下偷听—— “肖木匠!这段时间,你赶做了不少木器,辛苦了!我们不向恶虎缴赋税了,你也不必再为村里做木器了。”黑鼠一听——是罗护安的声音!它的心猛一紧:难道罗护安真没死? “罗庄主!你与恶虎玩的战术叫啥战术?” “心术!让恶虎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难不成,恶虎真会相信王荣有法术?” “那头恶猪的确死了!还有那么多兽兵亲眼所见。恶虎就算不信,内心也不会安宁。” 越听黑鼠越恐惧,难道世间真有鬼? 眼见为实。黑鼠踮足伸脖靠向窗口……这一看让它惊的差点跌倒:只见罗护安与罗卫仁真真切切坐在屋里! 黑鼠忙缩回头: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就算他父子俩落在水里,可他俩是如何爬出大坑的?黑鼠不由得发愣。 镇定!镇定!黑鼠暗自对自己说。黑鼠靠墙冷静片刻后再次抬头往屋内瞧:见罗护安身边坐着一个小男孩。他腰间插着一把黑黑的木叉。黑鼠想:难道这个小孩就是神弓小子? “上次来的是头恶猪,要是恶虎前来就好了。” “如果是恶虎前来,死的就是它!” “现恶虎不知我父子俩还活着;更不知我俩带回一个神弓小子。所以,下次恶虎来进犯砺庄不会有防备。神弓小子可一举射杀它!” 一只飞蛾从门口飞入绕着桌上的油灯旋转。罗护安抬手去打。蛾吓得飞向屋顶。 “下次恶虎会不会来?” “肯定会来!” 那只蛾从屋顶飞下来又绕油灯旋转。罗护安挥着巴掌拍打,蛾受惊飞向门口。 “我来解决它!”神弓小子快速从腰间抽出弓装弹射击。飞蛾被击碎;接着“嗒”一声,半开的大门上端出现一个小孔——石弹射穿了木板。 黑鼠看到这一幕,惊的差点叫出声来。它忙用手捂住嘴蹲下身子。“我的妈呀!”黑鼠内心发出惊叹。 黑鼠想:这个小孩肯定是神弓小子!那把木叉一定就是他们说的神弓!赶紧离开这里,如被他们发现必死无疑! 黑鼠慌张离去…… 议事厅里。恶虎与狐狸、闪魍、凶魅正围桌喝闷酒。 “大王!大王!……”黑鼠带着惊恐扑进议事厅。 话没说完,黑鼠跌坐在地。 闪魍指着黑鼠斥道:“你如此惊慌,在外碰到鬼了?” 黑鼠语无伦次:“还……还真……碰到了……鬼,鬼!罗家父子这……两个鬼!” “啊!”、“啊!”……几个头领一个个惊得瞪大眼。 恶虎急问:“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黑鼠哆嗦着:“说出来……怕……怕你们也……吓个半死。” “世间哪有鬼?我不信!”凶魅起身大吼。 恶虎指着黑鼠怒斥:“吓成这样!丢我的脸!站起来好好说!” 黑鼠站起身:“我……我看到……罗家父子了。他俩没死!” “这怎么可能?”头领们异口同声。 黑鼠颤颤惊惊:“没死!我……看到他俩活着……好好活着!” 恶虎说:“看来,你今晚中邪了,满嘴胡话!” “大王!”黑鼠走上前:“我……今晚进砺庄……大有收获!” “啥收获?我只听到一堆胡言乱语。”恶虎鄙视黑鼠。 黑鼠“扑通”一声,跪在恶虎面前:“大王!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有半句假话,你剁了我!罗家父子真的还活着!我亲眼所见。他俩从大坑上跳下去落在水里……他俩还带回一个叫神弓小子的男孩。此男孩用的武器叫神弓,就是一把小木叉。是这个神弓小子用神弓射伤悍魈后,悍魈才被刁民用箭射死。神弓射出的是小石粒……是这样拉弓射击的。”黑鼠做了个拉弓的动作。 这下,恶虎、闪魍、凶魅、狐狸立马严肃起来。 “对了!还有一件要……事相告:那些刁民想在大王亲自带兵攻打砺庄时,让神弓小子偷袭大王,置大王于死地!那个自称有法术的王荣,根本没法术!上次,如果是大王前去,大王定……”黑鼠不敢再说下去。 狐狸:“神弓小子何方来历?” 黑鼠:“听刁民说,是罗护安……从坑底带回来的。” 凶魅:“传言坑底有神仙,难道是真的?” 闪魍急了:“神弓小子真是神仙,那我们不就——玩完了?” 恶虎怒斥:“现在还没弄清情况,不可胡扯!黑鼠!站起来!把你看到的听到的详细说一遍。” 黑鼠起身…… 听黑鼠说完,头领们沉默了。 “黑鼠!你今晚探到的情报非常重要!相当于救了我一命!拜谢!”恶虎抱拳向黑鼠施礼。 黑鼠受宠若惊:“大王如此大礼,黑鼠受不起!黑鼠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恶虎:“黑鼠今晚独闯‘魔窟’,带回重要情报,赏银三两!悍魈已去,就让黑鼠当三大队队长。” 狐狸、闪魍、凶魅忙附和:“好!”“好!”…… 黑鼠向恶虎叩首:“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狐狸小心问:“大王!如神弓小子真是仙,我们……我们……” “我们还要与刁民们斗吗?”闪魍神色慌张。 凶魅也脸露惧色。 恶虎见几位属下惊慌不定,厉声说:“就算他是神仙也无法挡住我的风功!有何惧哉?” 狐狸带头鼓掌:“大王天下无敌!”其它头领见此也稀里哗啦鼓掌。 恶虎拍胸说:“兄弟们!神弓小子不就是一个小孩吗?有什么可怕的?他那把神弓再厉害,可他一拉弓我就立马防备,不足惧!明日我带你们去会会这个小子。” 狐狸小心说:“大王!你可要三思。万一……” 恶虎怒:“军师!你敢动摇军心?” 狐狸退缩。 凶魅谄笑:“大王决意要去……不正合刁民的意?” 恶虎虎须一抖、满面威容:“现在神弓小子到底是人是神还不确定,我就不敢去砺庄了,往后,我如何带兵打仗?又有何颜面称山大王?” 黑鼠说:“大王执意要去……我们得谋划谋划。” 恶虎昂头一笑:“谋划?不必了!我有‘铁罩神甲’!” 狐狸面露疑惑:“‘铁罩神甲’?何物?” “‘铁罩神甲’是一副铠甲的名称。我师傅心怀雄霸天下的野心,自然提前备好必需品。这副铠甲由天庭‘御造坊’制作。我师傅为此贿赂了‘御造坊’的几位名匠十个银锭。这副铠甲的头盔由铁铸成,衣甲由铁丝串连厚铁片一块一块缝成,可谓精工之作!”恶虎有些得意。 “如此说来,这副铠甲是山神的备战之物,对吧?”闪魍问。 恶虎点头;接着叹言:“再好的宝贝也有缺陷,此铠甲无法防护脸面、颈部。” 狐狸媚笑:“没想到,大王还有如此宝物!” 第二十章交战 清晨的尖峰岭山岚轻飘,似纱巾般轻轻抚摸尖峰岭的脸面,让沉睡的尖峰岭悄悄醒过来。 罗卫仁与神弓小子睡在一张床上。卫仁推一下神弓小子:“起床!去训练坪操练。” 罗卫仁、神弓小子麻利地穿衣着裤。 他俩走出卧室,直奔厨房去洗漱。厨房里罗护安在做早饭。 罗护安:“你俩起这么早又去早练?” 神弓小子:“爷爷!一天不练神弓手就痒。” 罗护安:“练习惯了,不练不自在了。” 神弓小子边洗脸边说:“爷爷!今日恶虎会不会来?” 罗护安:“它真来了,我们三人还象上次那样,躲在垛墙后,给恶虎来个出其不意!” 罗卫仁:“就怕它不来!” 一阵阵隐隐的锣鼓声从远处传来。罗护安眯眼聆听:鼓声沉闷恢弘,气势逼人;锣声铿锵有力,透出杀气。 罗护安说:“不好!兽兵来了!” 三人匆匆吃了几口饭后奔出屋……才走了小段路,村庄上空便响起哨兵的疾呼声:“恶兽来了!”“兽兵来了!”“恶魔来了!”…… 众村民各自拿起武器涌向村头的护村墙…… 锣鼓声越来越雄浑,隐隐地震人耳膜。 躲在垛墙后的罗护安和神弓小子透过垛口,看到一对兽兵如长蛇般在蜿蜒的山路上蠕动。兽兵们举着几十面各色旗子,朝砺庄走来。 “锣鼓喧天、旌旗招展,阵势不小呀!”罗护安边看边说。 王荣走过来蹲在罗护安身旁。罗护安对他一阵耳语后,王荣离开。 “这么大的阵势,想必是恶虎亲自带兵前来。”罗卫仁说。 待兽兵们走近,神弓小子透过垛口瞪大眼细看,没发现恶虎,叹气:“唉!恶虎没来!” 锣鼓声消停,兽兵们在村前那块坪上横着排成几列。那些举旗手排成二列站在最前头。旗上画着魔头、虎头、骷髅、恶狼…… 尽管山岚飘荡,但不浓密,对视力影响不大。 一些村民嘀咕:“怎不见恶虎?”“恶虎没来?”…… 王荣对着兽兵们大声说:“怎不见你家大王?我想和它斗斗法术。上次那头恶猪被我斗死了,恶虎就成缩头乌龟了?” “谁说我是缩头乌龟?你家罗庄主才是缩头乌龟!只会躲在背后使些小人伎俩。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亦有法术——能洞悉一切!”从旌旗背后传出恶虎的声音。 众村民一惊,立即安静下来。 王荣内心疑惑:它怎么知道罗庄主躲在背后?也许是误打误撞吧?不象!它一来就躲在旌旗背后显然有所防备。难道它真能洞悉一切? 王荣打破沉寂:“既然你能洞悉一切,何必躲在旗后?” “罗家父子和神弓小子不也躲在背后吗?他俩不现身,我怎敢露面?” 众村民异常诧异,开始窃窃私语:“恶虎怎么知道罗家父子还活着?””恶虎还叫出了神弓小子,它真能洞悉一切?”“如果恶虎真能洞悉一切,我们还能取胜?”…… 躲在垛墙后的罗护安眉头紧锁:恶虎是如何获知这些情况的? 王荣内心惊慌,看来恶虎着实不简单! “我要是先站出去,隐藏暗处的神弓小子会拉弓打爆我的头。是个男人就出来光明正大干一仗。躲背后耍阴招会被世人耻笑!”恶虎的声音阴沉沉的瘆人。 王荣怔住了。 墙上的村民们一阵慌乱…… 躲在墙垛后的罗护安一屁股坐在墙上。 “爹!我们的事恶虎是怎么知道的?”罗卫仁问。 罗护安摇头。 神弓小子说:“难道村里有恶虎的眼线?” “罗家父子、神弓小子!不敢出来?要做一辈子缩头乌龟?”躲在旌旗后的恶虎嘲讽。 罗护安想:此时不亮相,村民们会更慌乱,在心战上自己便输给了恶虎。罗护安对神弓小子和罗卫仁使下眼色,三人霍然站出来…… 罗护安亮开嗓门:“恶虎!天佑好人!我父子俩又出现在你面前了。你很失望吧?” 恶虎一纵,从旌旗后跳出来落在兽兵队列前。只见它身穿‘铁罩神甲’、肩披黄色绸缎披风,一副威风凛凛的架势。 “罗庄主!好些日子没见面,挺想你!今日特来拜访!”恶虎大声说。 神弓小子手握神弓指着恶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神弓小子一跃,从墙上跳到恶虎面前。 “你就是神弓小子?一个屁大小孩来此胡闹,不要命了?回去喝奶吧!”恶虎讥笑。 神弓小子怒目圆睁:“少废话!吃我一弹!”神弓小子来个后弓步拉弓…… 恶虎听黑鼠说过,弓拉开后,拉弓的手一松便射出石粒。它忙往右一挪,石弹从恶虎左侧飞过射向兽兵,击中一个举旗狼兵。狼兵迎面倒下。兽兵们一阵慌乱。 恶虎猛张开血盆大口对着神弓小子吹风。一股劲风呼啸着扑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一蹦,这股劲风从他脚下掠过。“看弓!”腾空的神弓小子拉开神弓……恶虎见此一个腾跃高达二十余米……石弹射空。 神弓小子刚落地,正下落的恶虎向他吹出一股劲风。”呼——”,风声似乎要把空气撕裂。神弓小子忙向左腾挪十米……劲风直扑地面,顿尘土飞扬、泥石乱舞。神弓小子“消失”在尘灰中。 恶虎刚落地便睁眼寻神弓小子。神弓小子从飞尘中一个纵跃蹿至二十多米高处侧身拉弓对准恶虎。恶虎一个急转身,二粒石弹从它右侧飞过,射入泥土里。 不容神弓小子换弹,恶虎又张开大口对着下落的神弓小子吹风……神弓小子在空中一个急扭身——侧身漂移十米,劲风擦身而过。恶虎想再次吹风,一时运气不上来。而落地的神弓小子立即装弹拉弓……恶虎见此双足一蹬,身子直冲而上。没想到,神弓小子拉弓未射。他忙抬弓对着飞升而上的恶虎……恶虎一个空中猛转身,披风飞扬,石弹射空。神弓小子刚装好弹,呼呼风声骤然响起。“不好!”神弓小子腾空后翻,落在十五米外。劲风直撞神弓小子刚才所站之处,顿泥沙飞溅、尘土高扬,地面立马出现一个小坑。恶虎刚落地站稳,又张开血盆大口。“去死!”神弓小子拉弓射击恶虎。恶虎同时吹出一道劲风。飞行的石弹与呼啸的劲风相碰,石弹被风吹偏方向…… 恶虎立即半蹲运气;神弓小子忙着装弹。 恶虎慢了半拍,神弓小子对它拉开了弓。恶虎急向右侧身,射出的二粒石弹,一粒擦身而过,一粒击中恶虎戴着的头盔。石弹撞击厚铁——碎裂。 恶虎“哼”一声,面目一下扭曲、怒容横生。“呼——”,恶虎吹出一道劲风直扑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腾空而起,于高空拉弓横打…… 恶虎一个侧身翻,落于十米外单足点地扭头对刚落地的神弓小子吹出劲风。神弓小子双足一蹬侧身飞起同时拉开神弓——“当”一声,石弹击中恶虎胸部盔甲,擦出火花。这下神弓小子终于明白了:唯有射击恶虎的脸面、颈部才有效! 恶虎接连被石弹击中,尽管没伤着它,却大煞它的威风。恶虎恼羞成怒,身子一抖,从披风内甩出一条足有三米长的虎尾。恶虎扬起尾巴对着神弓小子猛扫地面,大块泥土无数石沙被虎尾扬起射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眯眼腾跃躲避…… 墙上的罗护安见此,伸手指向恶虎:“放箭!放箭!” 墙上的弓箭手向恶虎射箭……恶虎舞动尾巴和双手悉数打落射来之箭。 神弓小子趁机拉弓狂射恶虎的脸……恶虎不停闪动身子,动作快的让人无法看清…… 尽管如此,也有击中恶虎的箭和石弹,只是未能击中它的脸和颈。这下,恶虎被彻底激怒!它一边闪动一边对周边地面猛吹风,顷刻,飞沙走石、尘土乱舞。 恶虎突然“消失”了。就在众村民环顾寻找中,无数泥块碎石射向护村墙。村民们立马蹲身躲在垛墙后。恶虎在滚滚尘埃中闭目舞动钢鞭般的尾巴扫动泥巴石块射向护村墙;还不时对周边地面吹风。尘土弥漫,砂石飞扬,使得神弓小子找不到目标。 突然,二道劲风从飞扬的尘土中呼啸而出,扑向垛墙,一小段垛墙被吹倒,个别村民被吹落……墙上顿响起一片惊叫声、呼喊声…… 神弓小子心急如焚,举弓对着弥漫的尘埃乱射一通。尘土越来越浓,渗入神弓小子的眼和喉,呛得神弓小子不停咳嗽…… 恶虎于尘土中边闪动边闭眼聆听……片刻,它就判断出神弓小子所处位置。 恶虎在尘土中一纵,落在神弓小子前。灰尘浓烈,神弓小子看不到恶虎的举动。恶虎却能凭感觉对他吹出一道劲风。神弓小子被吹得飞起来,“嗵”一声,重重撞在护村墙墙面上,再从墙面掉落墙脚。 听到响声后,恶虎开怀大笑。这笑声震得空气一颤一颤的。墙上的村民顿感不妙,却不知发生了何事。因尘埃迷离,一切无法看清。 恶虎从兜里掏出一面手绢擦脸。恶虎停止了动作,尘土慢慢散去、变淡。战场上出现少有的安静。 待有了一定能见度,恶虎冲护村墙墙面接连吹出二道风,劲风撞击墙面,大墙微微颤动。墙上村民一阵慌乱。 恶虎冲村民们吼 :“神弓小子已死在墙下!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墙上众村民大惊,纷纷探身往墙外俯看……一些村民朦朦胧胧中看到伏在墙脚的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神弓小子倒在墙脚下!”“神弓小子!快起来!”……一些村民大嚷。 罗护安听后双腿一软,跌坐墙上。“爹!”旁边的罗卫仁忙蹲下身扶起罗护安。 “刁民们!投降吧!我给你们一刻时间考虑。时间一到,你们还不投降,我就带兵杀进去,一个不留!”恶虎叫嚷着。 “大王威武!”“大王威武!”……众喽啰振臂高呼。 就在此刻,神弓小子突然一跃而起并迅速拉开神弓……恶虎正抬头望着墙上。可它还是感觉到了异样……本能地头一歪,一粒石弹擦着它的虎须飞过,数根虎须被石弹射断;同时“当”一声响,另一粒石弹击中恶虎上腭右侧獠牙,獠牙被击落。 “啊!”恶虎一声惨叫后忙扬鞭扫向地面……石块、泥沙、尘土再次飞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一跃,跳上护村墙。他刚想拉弓,一波泥石飞过来。罗护安大喊:“蹲身!”神弓小子及旁边的村民马上蹲下身子,躲过飞沙走石。 恶虎趁机夹着尾巴逃跑…… 神弓小子起身寻找恶虎,眼睛一阵胀痛看不清东西。 神弓小子眨几下眼,还是看不清。 神弓小子抬手揉眼…… 众村民围过来:“神弓小子!”“神弓小子!你没事吧?”“你受伤没?”“我见你卧于墙下一动不动,吓死我了!”…… “我的眼怎么了?”神弓小子嚷。 王荣走到神弓小子身边:“我给你看看。” 王荣伸手翻开神弓小子的右眼皮看:“眼里进了太多尘灰。赶快回去让吴平给你清洗一下眼。” 有村民问王荣:“队长!兽兵正在溃逃。我们赶紧追吧!” 王荣怒:“缺了神弓小子,就算追上去也斗不过恶兽!” 第二十一章神药 恶虎逃回虎啸洞后直奔自己的卧室。狐狸、凶魅、闪魍、胖魖、恶魇、黑鼠紧随其后。 恶虎掏出铜钥匙打开房门。凶魅抢先进去拨亮桌上的油灯。此时,恶虎已痛得龇牙咧嘴、鼻眼歪斜;且满嘴是血。 卧室内摆设简单:一张床靠右壁而放,一个高柜依正壁立着、二张太师椅放在房子左侧,屋中摆着一张木桌,桌旁放着三条长板凳。 恶虎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褐色瓷瓶。此瓶肚大颈细、小小的瓶口被一个木塞塞住。恶虎拿着瓶子走到太师椅旁坐下。 恶虎扯开木塞从瓶中倒出黑色液体于掌心,再张开大口把液体涂抹伤口处。 “大王!我来给你涂抹。”狐狸接过恶虎手中瓶子。 狐狸小心地给恶虎涂药…… “大王!痛吗?”狐狸关心地问。 “我去找些干净的布条来,把大王口中的血擦净。”闪魍转身离去。 “我去为大王打盆水来。”黑鼠迈向门口。 狐狸帮恶虎涂完药后,恶虎的伤口不再出血。 “这药真是神药!”狐狸说。 恶虎合上大口闭目靠在太师椅上,神情沮丧…… 神弓小子坐在吴平家木椅上仰面歪着头,吴平正在给他洗眼。 一旁的罗护安说:“几天能好?” 吴平说:“先用清水洗。药液正在熬,来不及。眼内蒙尘,用药液洗几次就没事了。” 旁边的王荣说:“不会影响眼力吧?” 吴平说:“不会!” 吴平把手中的水瓢递给身旁的张英子,扭头对神弓小子说:“洗完了。你看看我们吧!” 神弓小子睁眼:“眼里还有些胀痛;不过,能模糊看到你们了。” “正在给你熬药水。你再等等。”张英子言。 神弓小子闭上眼:“这次没射杀恶虎。我……” 罗护安:“你打伤了恶虎,已经很了不起!别自责,下次还有机会。” “你看!被你打落的虎牙。”旁边的黑仔把那颗獠牙拿出来。 神弓小子闭目不看,仍一面的不高兴。 罗护安拉住神弓小子的左手:“别生闷气。要不是你,砺庄今日就保不住了。你救了整个村庄的人!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大英雄!” 旁边的人都说:“你是我们的大英雄!”“神弓小子了不起!”“除了你,谁能打伤恶虎?”…… 神弓小子沉着脸:“你们怎么不说我被恶虎吹倒在地生死未卜?” 王荣说:“当时,确实吓到我们了!可你片刻就站起来了呀。” 神弓小子嘟着嘴:“被风吹飞撞在墙面上又跌落于地,我一直清醒着。当时,我只感到身上一阵发麻,仅此。为什么我不立即起身?一怕恶虎再对我吹风!二吗当时我看不到恶虎,如何击杀它?还不如伏地诈死等待机会。” 王荣:“你这臭小子鬼精鬼精!不仅骗了恶虎连我们也被你骗了。” 神弓小子冲王荣说:“只准恶虎使诈不许我耍滑?” 吴平指着神弓小子说:“鬼点子挺多!是个鬼小子!” 神弓小子撇嘴:“别以为我是小孩子,其实我比你们精明。” 众人哈哈大笑…… 恶虎坐在太师椅上眯眼休息半个时辰后,睁开眼,见狐狸、闪魍、凶魅毕恭毕敬站在眼前,便说:“怪我大意。我以为那小子死了。普通人如此被我一吹,必死!这小子——有别于凡人!” 闪魍:“靠使诈获胜不算本事!” 凶魅:“豹将军说的极对!” 狐狸:“大王!这身铠甲该脱下了。” 恶虎起身。狐狸和凶魅为恶虎脱盔甲…… 闪魍:“这药真是好药!仅涂药半个时辰,大王的精神就好多了!” 恶虎:“这瓶药是我师傅留下的。我也不知是什么药。只听师傅说,太白金星在天宫御花园开了一块地,种了不少珍奇药材。他收集这些药材炼药。我师傅知道后携‘皇庭酒’去找太白金星。太白金星被我师傅的花言巧语迷惑,送了我师傅一瓶药,说是治伤的神药。这就是药的来历!就此一瓶……说多了,嘴痛。” 狐狸:“盔甲脱下了。大王!你上床休息吧。” 吴平、王荣、黑仔、吴波、闷汉子坐在罗护安家中正在议事—— 黑仔:“村里一定有恶虎的眼线!” 吴平:“我与村民们相处六十年有余,对村民们甚是了解。我认为砺庄村没恶虎的眼线。” 黑仔:“这就怪了!难道是风把咱们的‘秘密’传给了恶虎?” 吴波:“恶虎可能真有洞悉能力。” 王荣:“扯蛋!它有这本事,罗庄主、卫仁、神弓小子还能出坑?” 闷汉子:“可能是恶虎派探子潜入砺庄探到了情报。” 罗护安:“是我们把情报泄露给了恶虎!” 众人吃惊。 吴平指责罗护安:“你说出这等话,有依据吗?” 罗护安从衣兜里拿出几根黑毛:“我反复想,恶虎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最大:那就是派探子潜入村庄获取情报。这几根黑毛是我在这间屋子后面找到的。我们在屋内说话,探子在屋外偷听偷看,难道不是我们把情报泄露给了恶虎?” 众人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 神弓小子拍着巴掌说:“爷爷!你真聪明!” 王荣说:“既然此事已查清,往后我们咋办?” 闷汉子说:“我们已经与恶虎开战,那就无法收手了。往后,恶虎肯定会千方百计围困扼杀我们。” 罗护安说:“在村子周边劳作可让神弓小子站在护村墙上护卫。下山上山只能选择时机走小道了;且人数不能太多。” 黑仔说:“可以让神弓小子保护村民上下山吗。” 陈叔说:“不行!恶虎说不定会派兽兵巡山或盯梢我们。如神弓小子下山被兽兵知晓,恶虎带兵来攻打砺庄,谁能抵挡?” 罗护安说:“陈叔说的对!从今往后,砺庄村民不可随便出村。村民需要的东西由护村队派人瞅准时机统一走小道下山购买。” 吴平说:“还有一事必须马上办!哨兵们放哨,热天遭太阳暴晒,雨天被雨淋。我们在护村墙上搭建几间草舍,如何?” 罗护安说:“这事怪我考虑不周!王队长!明日你着手办理此事。” 王荣说:“在护村墙四个角上各搭一间草舍,怎样?” 众人点头。 一大早,凶魅来到恶虎的卧室。恶虎刚起床。 凶魅说:“大王!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我手下有个豹兵。它身子敏捷、手脚勤快,善使二把匕首。因它的皮毛长得绚丽夺目,我们叫它花俏。我调它来伺候你,好不?” 恶虎点头。 凶魅说:“我去叫它。” 罗护安用木瓢舀满药液:“神弓小子!我给你洗眼。” 蹲在门口的神弓小子走进屋坐在一张小板凳上。 罗护安说:“把头歪向一侧。” 神弓小子说:“我刚才坐在门口想,恶虎派探子潜入砺庄尝到甜头后肯定还会再派探子来。” 罗护安说:“你这臭小子与我想的一样。” 神弓小子说:“那我们……” 罗护安说:“洗眼了。” 凶魅带着花俏走进恶虎的卧室。花俏上身没穿衣,下身围着一块黑色绸布,一条绸带扎在腰间,绸带左右两侧各插一把匕首。 花俏见狐狸正给恶虎涂药,忙说:“何劳军师动手!属下来做。”花俏从狐狸手中接过那个药瓶子。 花俏向恶虎鞠一躬:“大王!我来伺候你。” 恶虎瞟眼花俏,见它身子矫健、面容谦恭,就点了一下头。 第二十二章路君兰和丁野丫 王荣站在护村墙上指挥村民们搭建草舍:“这根树要竖直!不能有半点倾斜!”“田二栓!把锯子拿过来。” “你们看!来了两位姑娘!”一位正在墙上做事的村民伸手指向前方。 众人扭头看,果见进村路上出现两位姑娘。 “看似长的蛮漂亮!”田二栓脸上露出喜色。他把锯子往王荣脚边一丢,屁颠屁颠冲下台阶…… “猫闻到腥味了!”不远处的黑仔说。 王荣:“来了陌生人,我们去了解一下情况。” 两位姑娘见田二栓跑来,站住。 一位肩挎花布包手拿长剑的姑娘指着田二栓问:“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田二栓向两位姑娘作揖:“此村叫砺庄。两位姑娘前来干啥?” 另一姑娘说:“我俩是上山来找兽兵的。在山上转着转着就来到了这里。” 两位姑娘……来找兽兵?田二栓内心疑惑,可不敢乱答,只瞪着大眼瞅两位姑娘—— 拿剑姑娘芳龄约十八,穿件淡白土布斜襟短褂,襟边绣黑红花纹,下着淡绿长裙,头上梳二个小发髻,容貌娇美。 另一姑娘穿交领浅褐色窄袖绸短褂,袖边绣着牡丹花瓣,下着淡蓝绫裙。她头上绾个高髻,髻上斜插一个吊坠银钗,一张瓜子脸上有对水灵灵的大眼,鼻高唇红,芳龄约二十。 “瞧够没?没见过女人?”拿剑姑娘冲田二栓瞪眼。 田二栓回过神:“还真没见过如此貌美的姑娘!” 另一姑娘朱唇轻启:“你头戴方巾,身着交领长袍,是个读书人吧?” 田二栓得意一笑:“姑娘慧眼过人。鄙人田二栓,乃砺庄秀才。” “哟!刚与人家见面就自吹自擂,面皮挺厚。”王荣带着黑仔及部分村民走过来。 田二栓扭头剜王荣一眼。 拿剑姑娘说:“秀才!我家小姐问你是否知道兽兵,你咋不答?” 王荣插话:“姑娘为何打探兽兵?” 另一姑娘说:“我家在邑城开钱庄。前些日子,我父亲带着四个人出来催收欠款考察商户,路过绿谷镇时遭兽兵杀害。” 说到此,姑娘饱满的胸部急剧起伏,眼泪簌簌落下。 拿剑少女指着落泪姑娘说:“她是我家大小姐,叫路君兰。我是她的妹妹,叫丁野丫。我俩是来此找兽兵报仇的!” 田二栓双手一摊:“你应该是路小姐的丫鬟吧?你的穿着暴露了你的身份。” 野丫:“是丫鬟,你又怎样?” 黑仔:“两位女流敢来尖峰岭找兽兵,胆识令人佩服!只是……兽兵们个个如凶神恶煞,你俩可不是它们的对手。” 野丫指着黑仔说:“你可别小瞧我俩!就算你们几个一起上也不是我俩的对手。” “哟!哟!你别拿把剑唬人。我就不信!”田二栓嬉皮笑脸。 野丫杏眼一瞪:“你敢和我比试?” 田二栓撸了撸衣袖:“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敢与女人比试,岂不颜面扫地?” 田二栓从身边一村民手中拿过一杆枪,一个前弓步拉开架势:“丫头!来吧!” 野丫把肩上的挎包取下递给君兰,“嚓”一声抽出利剑。野丫左手拿剑鞘,右手握剑:“你先出招!” 田二栓举枪刺向野丫。野丫挥动剑鞘挡开枪,握剑直刺田二栓腹部。田二栓向后退一步躲过刺来之剑,挥枪横扫野丫的头。野丫蹲身躲过,顺势挥剑跨步直取田二栓的胸。田二栓用枪架开刺来之剑。 野丫收回剑:“还有点小本事。看剑!” 野丫上下左右翻舞长剑,只见片片剑花不见人影。 田二栓举枪乱刺,皆被剑挡开…… 只听野丫大叫一声:“着!”田二栓向后四仰八叉跌倒,枪脱手飞向空中。 “看我的!”君兰一跃而起,于空中伸出右手接住下落的长枪掷向田二栓。 长枪穿透田二栓头上戴着的书生帽斜插地上。 田二栓吓得二眼翻白,手脚抽搐…… 王荣他们亦惊出一身冷汗。 黑仔走到田二栓旁蹲身推田二栓:“田二栓!田二栓!没死吧?” 田二栓惊乍坐起:“我的妈呀!枪擦着我的头发而过。”他本能地抬手摸头,“我的帽子呢?” 黑仔伸手一指:“被枪插在地上了。” 王荣抱拳对两位姑娘说:“两位姑娘功夫了得!不瞒你俩,兽兵也是我们的敌人!前二天,就在这里我们与兽兵打了一仗。” 君兰说:“如此说来,你们知道兽兵住何处。快带我俩去!” 王荣说:“此事说来话长。两位姑娘随我入村见见我们的庄主,一切便明了了。” 君兰说:“好吧!” 花俏从柜子里拿出神药:“大王!该涂药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恶虎对花俏说:“没事时,你可回宿舍休息;亦可侯在我卧室门外。” 花俏点头。 狐狸与凶魅走进恶虎卧室。花俏见此拿着药瓶候在一边。 凶魅向恶虎作揖:“刁民们捡了我们一次便宜,如我们不给他们一点颜色,他们会更加嚣张!” 恶虎正正身:“军师有何高见?” 狐狸说:“大王有伤在身,目前应以治伤为重。不过,我们也不能让刁民们过安稳日子。下山之路乃刁民们的‘生命线’。我们可派出些许兽兵盯梢砺庄和巡山,如发现有村民出村或下山,我们就痛下狠手!” 恶虎点头。 狐狸说:“如此,刁民们无法上下山,必会被我们困死在砺庄。” 凶魅说:“如果神弓小子护卫刁民上下山呢?” 恶虎咧嘴一笑:“我求之不得!” 凶魅疑惑地望着恶虎。 狐狸说:“我们得知神弓小子下山后,趁机攻打砺庄,咋样?” 凶魅抓下后脑勺:“我明白了!罗护安不敢派神弓小子下山。” 恶虎说:“吩咐下去,从明日开始各头领带兵出洞巡山和盯梢。” 第二十三章暗杀 王荣带着两位姑娘跨入罗护安家。 坐于桌边的神弓小子和罗卫仁见王荣带两位姑娘进来,皆面露诧异。田二栓从两位姑娘身后冲出来给她俩搬凳子:“两位美女请坐!” 神弓小子盯着两位姑娘:“嘿!还真俊俏!” 罗卫仁指着田二栓头上的帽子:“帽子怎么破了?” 田二栓窘的低下头;接着黑仔走了进来。 罗卫仁:“王队长从何处捡回两位大美女?” 罗护安从里屋走出来,见家中坐着两位陌生姑娘:“这两位姑娘?” 王荣指着罗护安对两位姑娘说:“他就是罗庄主!” 两位姑娘起身向罗护安施礼:“罗庄主好!”“庄主好!” 罗护安问:“你俩是……” 王荣把两位姑娘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罗卫仁盯着田二栓:“你的帽子是这样破的?丢人现眼!” 罗护安:“两位姑娘请坐!有些情况你俩不明,老夫慢慢道给你俩听……” 罗护安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两位姑娘听完罗护安的述说后,君兰问:“恶虎真有庄主说的那么厉害?神弓小子又是谁?” 黑仔甩一下头上的小辫子:“我家庄主说的全是实话!这位就是神弓小子!”黑仔指了指桌边坐着的神弓小子。 君兰和野丫见是个屁大小孩。两人抿嘴而笑。 “一个小孩能有那么大能耐?谁信?”君兰说。 野丫打量一下神弓小子:“他腰间插着的小木叉就是神弓?我一剑就可劈断它!敢与我比试吗?” 神弓小子:“为何要和你比?好男不跟女斗。” 君兰:“人小脾气够大!怕是没真本事。” 神弓小子:“我不是田二栓。肚里没点墨水,还招摇着要别人认他为秀才。有真本事的人绝不张扬。” 一旁站着的田二栓冲神弓小子瞪眼。神弓小子假装没看到。 野丫:“你这不是间接说我没真功夫吗?” 黑仔:“别斗嘴了!听庄主说正事。” 罗护安说:“我村数百人与恶虎斗也没占什么上风,就凭你俩能斗得过恶虎?两位姑娘还是回去吧!我们会替你俩报仇的。” 君兰:“既然恶虎是我们的共同敌人,我俩加入你们的队伍,可否?” 罗护安:“你俩还是回去吧!” 野丫噘嘴:“庄主是看不起我俩,怕我俩拖累你们,对吧?” 罗护安:“王荣说过,你俩功夫不错。我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卷入这场战争,不想让更多的家庭因此担惊受怕!” 君兰“扑通”跪在罗护安前:“庄主的好意我领了。可杀父杀兄之仇不报,我君兰枉为人!我在祖宗牌位前发过誓,报不了仇绝不回家!” 罗护安:“两位姑娘,听我的劝。” 君兰昂首:“家父带着哥哥、尧账房、两位私家护卫出远门收账,路过绿谷镇时被恶兽杀害,所带财物遭劫。绿谷镇官府无力处理此事,匆匆掩埋受害者了事。我们等不到亲人回家,不得不派出佣人沿途寻找。找到绿谷镇方打探出家人已罹难……佣人回家禀报时,我母亲当场晕倒……苦海深仇呵!我岂能不报?” 罗护安:“勇气可嘉!行为不妥。” 见此,野丫亦跪下:“庄主!我家五位家人埋在绿谷镇外的乱坟岗上。我俩上山时祭拜了五位亲人。我俩在亲人坟前发誓:不斩杀恶兽,绝不回家!望庄主理解我俩的心情,收留我俩!” 罗护安慌了:“你俩起来!快起来!” “庄主不收,我俩就不起来!”君兰说。 听到这话,田二栓内心喜滋滋的:“庄主!她俩如此倔强,不如……留下她俩。” 王荣对田二栓说:“庄里没多余房子,把你家的房子腾出来给这两位姑娘住,如何?” 田二栓皱眉:“你——你总和我过不去。” 黑仔说:“你那点心思能瞒得了我?你是想打这两位姑娘的算盘吧?” 众人大笑。 两位姑娘脸上顿泛起红晕…… 罗护安:“黑仔!不可乱说!卫儿!你去把吴平叫来。” 恶虎受伤后很少去议事厅,整日闷在屋里。它的起居饮食皆由花俏负责。花俏倒也勤快,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 每天各头领不时来恶虎的卧室,与它闲聊。 这天,狐狸与胖魖、恶魇来到恶虎的卧室。恶虎端坐太师椅上正闭目沉思。 狐狸问:“大王在想什么?” 恶虎睁开眼:“那小子是个硬茬子!如钳制不了他,我们就没好日子过。” 狐狸“啪”一声打开折扇:“等大王伤好后,他的死期就到了。” 恶虎:“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狐狸收起折扇:“大王的意思是——暗杀神弓小子?” 恶虎:“知我者军师也!” 胖魖:“派黑鼠去暗杀他?” 恶虎:“罗护安住何处,洞内只有黑鼠知晓。不派它去派谁去?不仅仅是暗杀神弓小子……” 狐狸细眼珠一转:“大王还想得到神弓?” 恶虎起身:“如我得到神弓,真应验了那句成语——如虎添翼!就算我攒不够备战资金、招不到更多良将猛士,亦可横扫诸雄称霸天下!” 狐狸满面堆笑:“大王英明!” 恶虎:“把黑鼠叫来。” 卫仁带吴平走进家中。“哟!两位姑娘,挺俊!”吴平说。 坐木凳上的君兰和野丫起身:“大爷好!”“大爷好!” 吴平落坐后,说:“嘴还挺甜。” 罗护安把两位姑娘的事说给吴平听。 吴平听完,说:“历年来,逃入砺庄的都是男人,弄得庄里光棍成堆。有姑娘投奔砺庄还是头一回哟!既然是头一回,我们理当珍惜!何况人家执意要留下,我等岂能伤人家的心?” 君兰抿嘴一笑:“还是大爷通情达理!” 罗护安说:“如何安顿这两位姑娘?” 吴平略思忖:“我住所后面有间小屋,是用来堆放药材的。我把它腾出来给两位姑娘住。只是屋子破旧,望两位姑娘不要介意!” 君兰说:“只身在外能有个容身之处,已倍感庆幸!” 田二栓:“我带人去收拾房子。黑仔!走!” 吴平说:”你看!有了姑娘,年轻人做事多主动!” 神弓小子仰着一张懵懂的脸:“田秀才为何主动?” 卫仁说:“你还小,不懂。要想知道,得问这两位姑娘。” 神弓小子瞪着好奇的眼:“两位姐姐,你俩说说原因?” 君兰和野丫的脸刹那通红。 神弓小子眨着清澈的眼:“哇!她俩的脸红起来更好看哟!” 罗护安斥道:“你这臭小子没完没了!” 深夜。黑鼠躲在砺庄村外一灌木丛里探头观察护村墙上哨兵动态。它见墙上哨兵不多;又看到四个墙角上分别搭了一间草舍,想:其他哨兵可能躲在草舍内。 黑鼠小心翼翼奔到护村墙下开始爬墙而上…… 村内,家家户户熄了灯。 黑鼠轻车熟路来到罗护安住所后面。它想透过后窗看屋内情况。刚靠近后窗户,一声轻响,从上面罩下一张大网网住黑鼠。黑鼠吓得跌坐地上;接着屋内亮起灯光…… 罗卫仁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握着大刀冲出屋,神弓小子紧随其后。 它俩来到屋后,见黑鼠正在网中挣扎…… 罗卫仁用刀指住黑鼠:“老实点!”神弓小子解开罩住黑鼠的网。 罗卫仁小声说:“恶鼠!进屋。” 罗卫仁和神弓小子押着黑鼠进屋。罗卫仁把油灯放桌上。罗护安早已坐在桌边。 罗护安对黑鼠说:“在此恭候你多日了。” 黑鼠浑身颤抖。 罗护安指了指桌边的凳子:“坐吧!” 黑鼠早吓的魂魄俱散,哪敢坐。 罗护安满面温和:“我今晚只想和你聊天交友,没有伤害你的意图。要是有,你还能站在这儿吗?坐吧!” 黑鼠忐忑落座。 罗护安提起桌上的茶壶为黑鼠倒杯茶:“喝口凉茶,压压惊。” 黑鼠哆嗦着:“我……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你有话直说。” 罗护安说:“你我之间确实横着一条沟壑;但只要双方拿出诚意就可跨越!” 黑鼠耷拉着头:“你到底……要说啥?” 罗护安说:“恶虎凶残狡诈、作恶多端,你跟着它会有好结局吗?如果你还心存善意、良心未泯,不妨做我们的内应?为我们提供情报。” 黑鼠跪下:“杀头的事,不可!不可!” 卫仁举起大刀:“如果不是你上次前来刺探情报,恶虎早被我们射杀了!错过良机,往后砺庄人会遭受恶虎许多罪;甚至因此付出沉重代价!杀你一百次也不为过!” 罗护安说:“事已过去,不必再提!” “罗叔说的好!它该杀!”神弓小子从腰间抽出神弓…… “小爷!饶了我!饶了我!”黑鼠向神弓小子求饶。 罗护安:“不可这样对待客人!” 黑鼠浑身筛糠般颤抖。 罗护安指着黑鼠:“你不干,我们不勉强。你起来,我们聊聊天,好吗?” 黑鼠稍抬头:“我只想走……” 罗护安:“既然你不信任我,多说无益。你执意要走,那就走吧!出村时小心点,别让哨兵发现。” 黑鼠眼珠一转:“你真让我走?” 罗护安:“我罗护安一口唾沫一个钉,从不说谎!” 黑鼠面露疑惑…… 罗护安:“不想走了?“ 黑鼠嗫嚅:“当……我跨出房门,神弓小子就会……从背后对我射击,是吧?” 罗护安微笑:“你想多了!背后捅刀是不仁不义之徒!我是那样的人吗?” 黑鼠说:“那……我走了。”它起身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一眼,他们仨站着没动。黑鼠方打开房门走出屋…… 罗卫仁跺脚:“爹!我们精心设网苦等几个晚上,好不容易抓住了它。你却轻易放走它。我想不通!” 神弓小子嘟嚷:“它对我们而言犯下了重罪!要不是它潜入砺庄窃取情报,恶虎早灭了!它该死!” 罗护安:“要想真心和别人交友就得摒弃前嫌,既往不咎!” 罗卫仁:“可人家不愿和你交友!你也没从人家嘴里得到丁点东西。” 罗护安:“让对方了解我认知我就是收获!” 神弓小子:“爷爷!这有用吗?我想不通。” 罗护安:“还有你俩更想不通的,我得借查哨之名去村头探探那只黑鼠是否安全出村。” 罗护安操起桌上的油灯起身走向门口。“爹!”罗卫仁满脸不悦。 罗护安没停步。当他刚要跨出房门时,一道黑影闪出……吓得罗护安后退两步。 神弓小子和罗卫仁忙冲过来,见黑鼠跪在门外。 “爷爷!是那只黑鼠!”神弓小子说。 罗护安定神一看,果然是它! 黑鼠说:“我黑鼠没走,躲在门外偷听你们说话。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耻!我今晚是奉恶虎之命前来刺杀神弓小子并夺取神弓的。我该死!” 罗护安说:“起来吧!其实我知道你今晚来干什么。没说破,是怕引起卫儿和神弓小子的愤怒!对你不利。” 黑鼠依然跪着:“庄主为我考虑如此周到,出乎我的意料。黑鼠愿与你交友。只交友,不干别的。” 罗护安说:“好!好!快起来!” 黑鼠起身。罗护安拉着它走进屋。 黑鼠坐定后,说:“我只给你提一条意见:你们千万不能攻打虎啸洞!你们一旦攻洞,正合我家大王……不!是恶虎,正合恶虎之意。它会敞开洞门让你们攻入。虎啸洞内布满机关和陷阱,好多地方恶虎不让我们涉足。恶虎曾说,就算千军万马攻入洞内,我也能在短时间内把敌人消灭。” 罗护安:“谢谢你为我们提供这么重要的情报!” 黑鼠打下自己的嘴巴:“看我,说了只交友;却谈起了虎啸洞的事。” 罗护安:“今晚布网时,我就对卫儿和神弓小子说了,今晚如有事发生千万不可说出去!” 黑鼠:“现在我信任你了!” 罗护安:“你在恶虎那边遇到了麻烦不想跟恶虎干了,就来找我。我愿帮你!” 黑鼠:“我知道跟着恶虎没好结局,可……唉!别扯那么远了。往后,你我不可明目张胆来往,那……我俩如何联系?” 罗护安:“云仙坑边有尊大石,因其身上有数条裂纹,我们估且叫它裂纹石。你想联系我,可把字条放入石头上端裂纹内。我会叫卫儿隔三岔五去裂纹石瞧瞧。咋样?” 黑鼠:“好!” 罗护安:“今晚尽管我们说话非常小声,但还是不能久聊,怕惊动左邻右舍。为了你安全出村,我去护村墙上借查哨之名引开哨兵。好吗?” 黑鼠抱拳施礼:“庄主的真诚令黑鼠汗颜!” 罗护安拿着油灯携神弓小子走出屋子。黑鼠悄悄尾随后面。 走到村大门口,墙上哨兵发现了罗护安和神弓小子:“两位!这么晚了还没睡?” 神弓小子:“我爷爷考虑这考虑那的睡不着,就来这里看看。” 罗护安和神弓小子走上护村墙。罗护安对哨兵们招手:“都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说。” 当哨兵们凑到罗护安身边时,黑鼠从暗处溜出来,窜到那段没哨兵的围墙下——开始爬墙…… 第二十四章难题 早晨。黑鼠走进恶虎的卧室。卧室内,恶虎正与狐狸闲聊。 恶虎见黑鼠进来,急问:“昨晚没得手吧?” 黑鼠沮丧地低下头。 狐狸:“要是昨晚得手了,回来再晚,黑鼠也会给大王报喜的,对吧?” 黑鼠耷着头:“大王!我……没完成任务。” 恶虎问:“为何?” 黑鼠:“我在罗护安住所后踩到一只破碗,滑倒在地,惊动了屋里的人,只好逃跑。翻越护村墙时又被哨兵发现。幸亏我跑的快,不然……见不着大王了。” 恶虎叹气:“唉——” 狐狸:“这下打草惊蛇了,往后对方会加强防范,想再潜入砺庄——难了!” 恶虎:“暗杀之事……只能暂且放下。” 狐狸眼珠一转:“大王另有高招?” 恶虎:“从明日开始,分批派出兽兵砍伐树木。” 黑鼠问:“砍树干啥?” 恶虎:“做厚实的木盾牌。待我的伤好了,再战。” 狐狸眉头一展:“让兽兵们手持盾牌作战。厚实的盾牌完全能抵御石弹与弓箭的射击,妙!” 黑鼠:“高招!” 君兰和野丫的住所是间屋顶盖着泥瓦的小土坯房。 此时,君兰和野丫正在糊窗户。 张英子双手捧着一叠被褥走进来:“我是吴平的儿媳,叫张英子。这套被褥送给你俩。” 君兰:“谢谢英子!” 英子:“往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可别见外。” 君兰从英子手中抱过被褥:“英子大姐!” 张英子笑着:“应该叫姨。” 君兰把被褥放在床上。 英子:“你俩成了砺庄一道靓丽风景,那些没成家的男人都在议论你俩。” 君兰娇嗔:“英姐!你……” 英子凑到君兰旁:“砺庄的光棍虽穷可心眼好!想不想在砺庄找一个?” 君兰抡起拳头:“英姐真坏!” 英子“噗嗤”一笑。 吃过早饭,罗护安问神弓小子:“你的眼还痛吗?” 神弓小子说:“好了!不用洗眼了。” 罗卫仁边收拾桌上的碗筷边说:“王篾匠、肖木匠家中还堆放些许为村里做的木器和竹器,怎么处理?” 罗护安:“如今不比以前,下趟山不容易呀!” “罗庄主!我俩上山时一路悠哉,何来危险?”君兰带着野丫走进来。 罗护安:“兴许你俩机遇好。” 君兰:“庄主!我俩上山前在绿谷镇的‘南北客栈’开了一间房,我和野丫的坐骑还拴在客栈的马厩里。今日,我俩要去绿谷镇与客栈老板结账,顺便买些生活用品。吴老爷说,庄里与恶虎开战后定下了规矩,不许村民随便下山。要下山得你同意。” 罗护安:“村外说不定隐藏着盯梢我们的兽兵。你一出村,恶兽便盯上了。它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它们能盯梢我们,我们却无法盯梢它们。” 罗卫仁:“这是道难题呀!不破不行!” 君兰走到罗护安旁,对着罗护安一阵耳语。 罗护安:“不行!我怎能把你俩置于危险境地?” 君兰杏眼一瞪:“庄主放心,几个兽兵我俩能对付!” 罗护安沉下脸:“就是不行!” 君兰身子一扭,边走边说:“庄主不答应,我俩自个干。野丫!走!” 罗护安忙招手:“你这倔姑娘,真拿你没办法!等等!让我想想。” 君兰站住。 罗卫仁:“爹!又怎么了?” 罗护安:“把王荣叫来。” 君兰和野丫一前一后走向村口。 君兰穿条织花长裙,裙领开的低,露出淡绿抹胸。野丫穿条长纱裙,浅红抹胸透过薄纱隐约可见。她右手没拿剑,而是挽个竹篮。 一个哨兵立在墙上问:“两位姑娘要出村?” 野丫举起手中竹篮:“去村外菜地摘菜。”她的声音如莺歌燕语,引得墙上哨兵全部转身向内看她俩。 两位姑娘羞的低下头。 当王荣与神弓小子出现在村口时,墙上哨兵只顾盯着她俩看浑然不知。 王荣见此,大声说:“看够没?看够没?” 哨兵们忙转身面朝外面。 神弓小子问:“王叔叔!他们怎么……那么爱看漂亮姑娘?” 王荣拍下神弓小子的脑袋:“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神弓小子追问:“干嘛非要长大了才明白呢?” 王荣哑然。 君兰和野丫走出村庄。神弓小子和王荣分别躲在二扇大门旁观察她俩。 君兰和野丫来到菜地开始摘小白菜…… 离菜地百余米远的一处丛林里。一头熊兵对身边的猪兵说:“菜地上来了二个女的。” 猪兵:“有些远,看的不怎么清楚。好象长得蛮漂亮。” 熊兵:“靠近看看。就两个女的怕个逑。” 猪兵:“抓回洞中领赏。” 君兰和野丫边摘菜边观察周边情况。当君兰看到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些树枝在晃动时,用手肘碰了一下旁边的野丫。野丫点下头。 两个兽兵一纵,从林中跃出来站在两位姑娘前。 熊兵淫笑:“挺俊的姑娘哟!跟我俩回洞吧!” 墙上的哨兵大喊:“有兽兵出现,快去救两位姑娘!” 此时,神弓小子与王荣已冲出大门…… 两个兽兵听到哨兵呼喊忙挥刀分别砍向君兰和野丫……君兰向后一跳,随之右手一扬,闪出一道光,一枚飞镖击中那个猪兵的脖子,猪兵轻哼一声倒了下去。那个熊兵见此愣住了。野丫趁机一个腾空飞腿,踢飞熊兵手中的大刀。君兰一纵,空中接住下落的刀掷向熊兵。大刀插入熊兵胸膛。 王荣和神弓小子跑到君兰旁。神弓小子对着君兰伸出大拇指:“姐!好身手!” 野丫说:“我家小姐在我们那儿可是有名的‘飞镖王’,人称路飞镖!” 王荣:“大小姐还有这手‘绝活’,王荣有眼不识泰山!” 君兰莞尔一笑:“再好的身手也斗不过神弓小子!一些村民对我俩谈了他的事。我和野丫才有眼不识泰山。” 王荣说:“暗探已除。我们可以下山了。回村!” 半个时辰后,王荣、黑仔、陈叔、吴波各挑着竹器与木器。君兰牵着毛驴,驴背上驮着木器。野丫拿着剑;他(她)们鱼贯走出村庄。 王荣扭头对吴波说:“走小道你熟,你走前头。” “等等我!等等我!”背后传来呼喊。 王荣他(她)们止步扭头一看,见田二栓正急着奔来。 王荣压低声音对吴波说:“他是冲两位美女来的。” 田二栓跑到王荣旁:“队长!我也要下山!” 黑仔不屑地看着田二栓:“是冲两位美女来的吧?” 田二栓不悦:“你说啥子哟?我是想为村里多做些事。” 陈叔问:“庄主同意了?” 田二栓:“庄主要我来找王队长。” 王荣指一下君兰:“你去问君兰。只要她同意,你就可随我们下山。” 田二栓喜滋滋跑到君兰前:“大美女!我跟你们下山,可否?” 君兰抿嘴:“牵绳!”她把手中的绳子甩给田二栓。 田二栓接住牵毛驴的绳子:“走!” 罗卫仁对罗护安说:“今日君兰出个鬼点子除掉了暗探,往后呢?” 罗护安捋下胡须:“往后我们如何安全上下山?这道难题难解呀!” 一旁的神弓小子说:“爷爷!你不是说山里人善设机关布陷阱逮猎物吗?” 罗护安:“这招术我想过。只能在村子周边设机关布陷阱。走远处去设,万一遇到兽兵咋办?如派你去远处执行此类任务,兽兵发现后立即来攻打砺庄又如何应对?有人说,我们可派人去盯梢虎啸洞。一个来回二十多里呀!最怕的是——我们的盯梢者一旦被兽兵发现,生命难保。就算你能盯住洞口,可洞内有密道。从密道进出难道不可?而密道出口在何处我们根本不知。” 罗卫仁:“在村子周边设机关布陷阱又怕村民们出村劳作时不小心碰到。” 罗护安、卫仁、神弓小子抱头围坐桌旁苦思闷想…… 一刻后,罗护安起身:“听说吴平家还有剩余的油漆。我去看看。” 罗卫仁问:“爹!要油漆干嘛?” 罗护安不理,径直走出房子…… 第二十五章路遇兽兵 黑鼠坐在卧室里嗑瓜子。 “嗵”、“嗵”……响起一阵敲门声。黑鼠起身开门,胖魖闪进来。 黑鼠关上门:“大哥快坐!” 胖魖坐在桌旁:“鼠弟升官后也不去大哥那儿坐坐,是不是想撇下大哥独干?” 黑鼠忙说:“承蒙大哥在大王面前替小弟美言,小弟才有今日!不管怎样,黑鼠永远是大哥的手下!岂敢独干?” 胖魖一笑:“话说的中听,你内心咋想又是另一回事。” 黑鼠把装着瓜子的瓷碗推到胖魖前:“我跟随大哥不是一、二天,我啥样,大哥心知肚明。” 胖魖:“地位一变,人亦会变。” 黑鼠:“我没变,还是原来的黑鼠。” 胖魖:“如此说来……你还听我的?” 黑鼠点头。 胖魖:“往后我俩截留的财物依旧你四我六分成?” 黑鼠:“照旧!一切照旧!” 胖魖突然眼露凶光:“如果你口是心非,休怪我不客气!” 黑鼠想:不是我善于偷窃,你哪能得到那么多财物?可它外表还是陪着笑脸:“黑鼠不敢!” 胖魖一下面露喜色:“大哥说话重了点,小弟勿怪!我俩任何时候都是好兄弟!” 黑鼠:“此话说到小弟心坎上了!来!吃瓜子。” 黑鼠眼珠一转:在这魔窟里哪有兄弟情义?全是坑蒙拐骗、尔虞我诈。它突然想起罗护安对自己的宽待…… 胖魖:“现在你我都是大王手下重臣,更应该——携手合作!懂吗?” 黑鼠点头:“懂!” 王荣他(她)们走进绿谷镇一家木器店。戴副老花眼镜的店老板一瞧:“哟!又是王老板!” 王荣放下担子:“店老板!点数。” 君兰、野丫跨入店。店老板一瞅:“这回带老婆出门了?” 王荣尴尬地傻笑。 君兰:“店老板!东西你全要?” 店老板点头。 君兰:“田二栓!把驴背上的东西全卸下来。” 罗护安提着一只木桶走进屋。 坐桌边的神弓小子蹦到罗护安旁,见木桶里装着大大小小的罐子:“啥东西?” 罗护安:“油漆。” 神弓小子:“干啥用?” 罗护安神秘一笑。 君兰、野丫带着王荣、陈叔、吴波……走进南北客栈。 “孙老板!”君兰敲一下柜台。 坐柜台内看书的人放下书:“是两位丫头呀!不见你俩回来住宿,急死我了!你俩到哪儿去了?” “结账!”君兰嬉笑。 “带这么多人来……你?”孙老板瞅着王荣他们。 “野丫!去牵马。”君兰不理店老板的疑问。 田二栓:“野丫!我俩一起去。” 野丫:“大秀才!俺没文化,和你臭味不相投。” 田二栓:“你……这是……” “黑仔!走。”野丫对黑仔招手。 陈叔:“田二栓!你这身长衫白穿。” 精瘦猪带着十多个兽兵在尖峰岭南面山腰伐木。“哗——”,一棵大树被兽兵砍倒。“这棵酸枣树可做十多面盾牌。”一个虎兵说。 “把树枝砍掉,把树干截断。”精瘦猪指着酸枣树说。 王荣他(她)们走在上山的路上。小道崎岖难行,一个个走的汗流浃背。 田二栓双手各牵一根马缰:“牵着马却不能骑,憋屈!” 黑仔:“小路太窄,路边林木众多,枝杈横生。你骑马,不怕树枝蒺藜划破你的长衫弄坏你那张厚脸?” 野丫:“马背驮着我和小姐的生活用品。秀才!你可别走神!” 田二栓瞟野丫一眼:“你俩的东西,我会小心呵护。” 吴波:“哟!这下好了,往后这二匹马由臭秀才照顾。” 田二栓:“我?秀才遇莽夫——啥也说不清。” 野丫摸出那件碧玉心形坠挂:“小姐!这个挂件挂在床头,咋样?” 君兰:“你喜欢,回去就把它挂在床头吧。” 田二栓靠过来:“挂在床头一定好看!还能避邪祛污。野丫真会选东西!” 吴波:“前方有块小草坪。到了那里我们休息一下。” “嘶——”一匹马突然长啸。 坐地上的精瘦猪立起身:“有情况!别休息了!” “好像是……马鸣。”一个熊兵说。 “跟我来!”精瘦猪对兽兵们挥下手。 走着——走着,精瘦猪看到了前方的人影。 “哟!还有两位美女!”一个豹兵说。 精瘦猪压低声音:“我们去前头挡住他(她)们。” 吴波说:“到草坪了。大伙休息一下。”吴波放下牵驴的绳。 王荣突然举起右手:“有些不对!” “呼”、“呼”……精瘦猪带着十多个兽兵跳跃出来,挡在前头。 精瘦猪:“不想死,就跟我乖乖回虎啸洞。” 王荣从腰间抽出大刀:“看我这把刀同不同意。” 精瘦猪握着长矛亮开架势:“来吧!猪爷陪你玩几招。” 王荣举刀冲向精瘦猪。一个“泰山压顶”,王荣挥刀砍向精瘦猪。精瘦猪横矛架住。王荣抽刀刺向精瘦猪腹部。精瘦猪挥矛向下一扫挡开。王荣握刀沿着矛杆向上扫。精瘦猪握矛的双手依次松开,再依次握住长矛砸向王荣。王荣橫刀架住。精瘦猪使劲一压,长矛一下弯曲。野猪蛮力大,王荣受不起,双腿一软跪下去…只听“当”一声,一支箭击中压在大刀上的矛头,矛头受到撞击从刀上滑落。 精瘦猪单手握矛一个猛转身,长矛扫向王荣腰部。“嘡”一声,有人挥剑挡住扫向王荣的矛。“王队长!你下去。我来!”野丫说。 精瘦猪收起长矛淫笑:“好嫩的丫头!真不忍心下手。” 野丫满面怒容:“看剑!”野丫持剑刺向精瘦猪。精瘦猪提矛挡开,接着握矛上挑,矛尖划向野丫腹部。野丫侧身躲过,顺势挥剑劈向精瘦猪。精瘦猪往后跳开。 野丫猛舞长剑,发出片片剑花直逼精瘦猪。剑花令精瘦猪目眩。它猛一跃,跳到野丫身后,一个转身双手握矛刺向野丫的背。野丫扭身用剑挡开刺来之矛。精瘦猪随之一个侧身腾空翻转,单手握矛于空中划条弧线击向野丫……“啊!”一声,野丫被击飞,剑脱手落地……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田二栓对着野丫飞身纵起;于空中一把抱住野丫。 “嗵”一声,田二栓抱着野丫落地。野丫压在田二栓上面,与他面贴面。一股芳香直冲田二栓的鼻。田二栓一下子忘了疼痛。 野丫抬起头,扬手打田二栓一巴掌:“不要脸!”;接着野丫柳眉紧锁:“哎哟!我的背好痛哟!” 田二栓一下子缓过神,才感到背部灼痛:“我的背——也好痛!” 精瘦猪阴笑:“好一招英雄救美!” 君兰一个前空翻落在那把剑旁。她弯腰拾起剑冲向精瘦猪:“恶兽!看剑!” 精瘦猪往后一跳,避开刺来之剑:“又来一个美女!今日猪爷艳福不浅。” 君兰持剑砍向精瘦猪。君兰和精瘦猪打起来…… 王荣与陈叔扶起野丫。田二栓躺在地上似乎还在品味什么。 王荣冲他说:“自己起来!” 田二栓双掌撑地坐起来。 君兰突然向右侧跳开,随之对精瘦猪掷出长剑;再左手一扬,射出一道光…… 精瘦猪挥矛打落飞来的利剑,而那道光直逼猪头……飞镖击中精瘦猪突出的鼻子。 “哼”——精瘦猪一声惨叫。其余兽兵忙冲过来围住精瘦猪。 君兰两手向前一甩,闪出二道光,二个兽兵被飞镖击中倒下。黑仔拉开弓,“嗖”一声,射倒一个豹兵。见此,兽兵们簇拥着精瘦猪逃跑…… 君兰追击。王荣大喊:“别追!在山上我们跑不过野兽。” 君兰转身奔到野丫旁:“伤重吗?我背你上山。” 田二栓走过来,馋着脸:“我来背!” 他弯腰欲背野丫:“哎哟!腰痛!” 黑仔:“为了美女,不要命啦?” 王荣:“砍二根竹竿,用藤条做个担架,抬野丫回去。” 第二十六章怀疑 精瘦猪捂着鼻子跑进恶虎卧室:“大王!” 坐在太师椅上的恶虎见它满嘴是血,问:“怎么了?” 精瘦猪:“我带着十多个兄弟伐木时,遭遇砺庄刁民。刁民中有两位女的,甚是了得。我的嘴就是被一位女刁民弄伤的。” 恶虎一惊:“怎么又冒出二个女的?” 精瘦猪:“属下……也不知。” “花俏!”恶虎冲门口喊。 侯在门外的花俏走进来:“大王有何吩咐?” 恶虎:“你扶猪队长下去,帮它洗净伤口。对了!带上我那瓶神药。” 虎啸洞议事厅南面角落。二十多个兽兵正在忙活着:锯木的锯木、劈树的劈树、刨木的刨木;它们正在做木盾牌。 一旁监管做事的凶魅弯腰拿起一面做好的长方形盾牌细看:“这么厚实的盾牌,射出的石粒不可能穿透它!” 野丫伏在床上。 张英子抱个小药箱走进来。 君兰见英子来,忙说:“英姐!快给野丫看伤。” 英子走到床边把箱子放在旁边木凳上。 英子小心掀开盖在野丫身上的被子,露出凝脂般的肌肤,只见她右肩胛下一片青紫。 英子用手轻按伤处:“痛吗?” 野丫咬住牙:“痛!” 英子打开药箱拿出一叠黄纸片放床上:“这是我家老爷子熬的黑膏药,专治伤的。” 英子拿起一片膏药从对叠处撕开,露出黑膏。 英子把膏药贴在野丫受伤处:“一块不够,得贴二块。” 野丫问:“英姐!何时能下床呀?” 英子:“你是练武之人,体质好,躺数天可下床。要是普通人非躺十天半月不可。” 野丫娇嗔:“哎哟!躺这么多天,身子会散架哟!” 瘸豹奔入恶虎卧室:“大王!” 花俏正给恶虎的伤口涂抹神药。 瘸豹:“大王!‘大鱼’来了!” 恶虎推开花俏:“详细说来。” 瘸豹:“我带着四位兄弟埋伏在湖广驿道旁,发现一队官兵约五十余人押着三辆马车走进绿谷镇。马车上装满了东西,上面盖着灰布并捆得非常结实。据我观察定是贵重物品。为首者骑着高头大马,是名武将。因对方人数太多我们就四个兄弟,不敢贸然行事。这队人马现正在绿谷镇吃饭。望大王速派兵下山!” 瘸豹是头花豹,在上次随悍魈攻打砺庄的战斗中,左脚被箭射伤,治好后落下残疾。从此,花豹变成了瘸子。兽兵们便称它为“瘸豹”。它现为兽兵二大队小队长,擅使大刀。 恶虎说:“花俏!把凶魅、胖魖它们找来。” 花俏刚走,狐狸进来了。 狐狸摇着折扇说:“大王好!哟!瘸豹也在此。” 瘸豹:“我有事向大王禀报。” 狐狸:“何事?” 瘸豹便把事儿告知狐狸。 狐狸收起折扇:“大王!这次肯定要发财了!” 恶虎:“何以见得?” 狐狸:“这么多官兵押送三辆马车,肯定是贵重物品!三辆马车——数目不小哟!大王!得多派些头目去。” 恶虎思忖片刻:“好!” 此时,那队官兵正在绿谷镇的二家饭馆内就餐。为首的武将叫高将军。 绿谷镇西岸密林中,四个兽兵站在高高的树枝上正在观察这支队伍。 王荣提着一篮桃子走进君兰住所。 君兰问:“王队长!你这是……” 王荣说:“上次,要不是野丫持剑挡住扫向我的矛,我还能站在这儿吗?” 君兰甜甜一笑:“你是专门来谢野丫的?你怎么不说,要不是我打败恶猪,王荣不可能站在这里。是我不值得你谢?” 王荣窘得答不出话。 伏在床上的野丫愠怒:“王队长!真正救我们的是大小姐!你主次不分,赶紧向我家小姐赔罪。” 王荣向君兰鞠躬:“王荣愚钝!向大小姐赔罪。这桃子送你。” 君兰头一扬:“我岂可夺他人之物?你得另给我备份厚礼。” 野丫“噗嗤”一笑:“王队长!把你最贵的礼物给她——你的那颗真心。” 君兰冲到床边,敲打野丫的头:“臭嘴里吐不出象牙。” 野丫指下王荣:“小姐!人家还窘在那儿呢。你就收下那篮桃子吧!” 君兰走到王荣旁:“哟!还脸红了。大老爷们害什么羞?”君兰伸手去接篮子,与王荣的手碰触了一下。 王荣内心微微一颤:“小姐的手好柔滑。”便夺门而逃。 野丫嘻嘻笑:“小姐!怎么样?” 君兰拿着那篮桃子愣着不动…… 瘸豹领着狐狸、凶魅、恶魇、黑鼠、胖魖及五十余兽兵来到绿谷镇西岸。 树上盯梢的兽兵见自己的队伍来了,陆续从树上跳下来。 狐狸问盯梢的兽兵:“那队官兵呢?” 一个豹兵说:“你们来的正好!那队官兵正在列队准备出发。” 狐狸说:“这儿离绿谷镇太近,不方便下手。到前头去等他们。” 高将军带着这队人马走出绿谷镇。旁边的副将说:“吃饭时,店家说这一带有兽兵出没。我们要小心!” 高将军举着手中的狼牙棒:“我征战多年,还怕几个野兽?” 驿道路边密林中。 狐狸:“各自埋伏好!我听到马蹄声了。” 胖魖冲身边的黑鼠说:“抢到财物后,‘做事’利索点。懂吗?” 黑鼠悄悄说:“来了这么多头儿,不敢下手。” 胖魖嘴角露出讥讽:“胆小鬼!” “哗”、“嚯”、“呼”——兽兵们从树上、草丛、林中一下子冒出来围住这队官兵。 凶魅手握铜锤挡在前头。它身边站着狐狸、恶魇。 高将军振臂高呼:“何方毛贼?胆敢拦截官兵!不想活了?” 凶魅歪着头蔑视高将军:“下马受降,不然全斩!” 那名副将提枪策马冲过来…… 恶魇举起长柄砍刀迎上去。 副将举枪刺恶魇的头。恶魇头一歪躲过,挥刀砍向马腿,马右侧前腿被砍断。马嘶鸣一声扑倒,副将滚落于地。 副将立身握枪刺向恶魇。恶魇挥刀对着刺来的枪砍去……枪被砍成二截。 就在副将吃惊之际,恶魇一扬砍刀,副将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一头倒下去…… 高将军大呼:“给我杀!杀了这般孽兽!” 众官兵与兽兵们打起来…… 高将军策马挥动狼牙棒照凶魅的头打去。凶魅举起铜锤挡住。高将军骑马向前冲…… 凶魅转身猛一跃,跳到高将军身旁,空中挥锤把高将军打下马…… 众官兵见头儿落马身亡,四下逃窜…… 凶魅说:“别追了!赶紧查看东西。” 众兽兵跳上三辆马车,挥刀割断绳索挑开盖布,露出一个个堆放整齐的箱子。 胖魖站在一架马车上把一只只箱子踹下车:“撬开!看看里面是啥玩意。” 兽兵们挥刀撬开一些箱子:“是银锭!”“官银!是官银!” 另二架马车上的兽兵听到惊叫声,噼里啪啦开始撬箱子……兽兵们围着马车拥挤着…… 狐狸见场面混乱,忙说:“不能再撬了!点一下有多少箱,全部扛回虎啸洞!” 田二栓光着上身走进吴平家。吴平起身:“来擦药了。” 田二栓不搭理,一屁股坐在木凳上弓着腰。 吴平从放药的木架上取下一只粗瓷碗走到田二栓背后:“你背上的伤没那么肿了。”吴平拿着小布片沾着碗里的药液给田二栓涂药。 英子从里屋走出来:“臭秀才!听说你下了趟山交了桃花运?” 田二栓:“桃花运没交着,反弄了一身伤。” 英子:“与人家面贴面,断条腿也值!” 田二栓面露委屈:“别听他们瞎诌,没那回事。” 英子:“占了人家便宜还卖乖?” 田二栓:“英子这嘴真象一把刀子,我说不过你。” 吴平:“你呀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婆娘了!” 田二栓苦笑:“想找,就是找不着。” 兽兵们把箱子扛进议事厅码成一排。 恶虎、狐狸、凶魅、胖魖、恶魇、黑鼠站在这排箱子前。 恶虎说:“军师!有多少箱子,你点下数。” 狐狸:“在山下已点过,现在复核。一、二、三、四……” 凶魅:“这次我们发大财了!” 胖魖:“难道这些箱子里全是金银财物?” 恶魇:“全是?不可能!” 狐狸:“点清了。” 恶虎:“箱子里可能有蛮多贵重物品。你们回避一下。我要打开所有箱子清点。点清后再奖赏你们。” 众头目及兽兵们陆续回避。 恶虎见狐狸没走,问:“军师还有事?” 狐狸:“大王!少了一只箱子。” “啊!”恶虎一怔。 恶虎:“你能确定是谁干的吗?” 狐狸:“现场几十号兄弟;而我仅一双眼睛。” 恶虎眼露凶光:“你给我查清此事!要暗中查!有没有怀疑对象?” 狐狸悄声说:“我怀疑胖魖。” 恶虎阴险一笑。 第二十七章那只丢失的箱子 黑仔走进吴平家。英子正在捣药。 “姐!野丫那伤……重吗?”黑仔问。 “哟!你们男人咋的了?田秀才、王荣也这么问过我。”英子瞥黑仔一眼。 黑仔:“姐!我们和她一路同行。途中她斗兽兵受了伤,同行人关心她一下有何不妥?” 英子一笑:“就关心一下这么简单?她的伤呀不重也不轻。如能让她吃好一点,伤会好的更快!” 黑仔回到家直奔厨房。 灶台上挂着小片腊肉,黑仔小心取下来。 “兔崽子!你取下这片腊肉干啥?”大黑叔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 大黑叔是黑仔父亲。十五年前,他家住在定台县城。那年,叛军攻破定台进行屠城……黑仔母亲与姐姐皆被杀。大黑叔抱着黑仔躲入死人堆才幸免于难。 “爹!我想用这块腊肉做道菜。”黑仔说。 “这块肉是爹留着用来过节的。你……”大黑叔脸一沉。 “野丫……受了……伤,我想……用这肉……做碗菜……送过去。”黑仔支吾着。 大黑叔立即面露笑面:“我儿懂事了!爹帮你做。” 狐狸来到黑鼠住所门外,轻敲房门…… 黑鼠打开房门见是狐狸,忙说:“军师?稀客!进来坐!” 狐狸于桌边坐下。 黑鼠:“军师!我为你倒杯茶。” 狐狸拿着折扇指着黑鼠:“不用了。坐下和我聊聊。” 黑鼠坐下来拨亮桌上的油灯。 狐狸:“你在一大队时与胖魖亲如兄弟。对吧?” 黑鼠:“关系确实不错!” 狐狸眼珠一转:“胖魖它——咋样?” 黑鼠:“对兄弟们挺仗义。就是作战时怕死,爱贪点小便宜。” 狐狸一笑:“黑鼠老弟没包庇它!” 黑鼠:“在军师面前,我岂敢撒谎?” 狐狸:“个别兽兵说,一大队抢夺和缴获的物品有些不清不楚。你对此有何看法?” 黑鼠正色道::“一大队纪律严明。说此话者可能心地不良!尽管胖魖爱贪点便宜,可它只贪我们的小便宜。大王的,它丁点不敢贪。” 狐狸砸下嘴巴:“你就没发现它一些大点的毛病?” 黑鼠瞪着懵懂的眼:“啥子大毛病?军师明示。” 狐狸:“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闲聊吗。” 狐狸走后,黑鼠关上房门。它在屋里来回踱步:看来恶虎怀疑胖魖了。是有兽兵告发胖魖还是胖魖做的不好露出了蛛丝马迹?胖魖一旦被恶虎抓起来,这个怕死鬼定会供出“藏宝洞”之事,自己便搭了进去。 黑鼠的心不由得咚咚乱跳。 黑仔捧着一碗菜走进君兰住所。君兰不在屋里。 伏在床上的野丫见黑仔进来,忙说:“黑仔!快过来!我一人正闷得慌。” 黑仔走到床边:“野丫!我给你做了一碗菜,青椒炒腊肉。让你补补身子。” 野丫快人快语:“好不好吃哟?拿块菜给我尝尝。” 黑仔说:“你家的筷子呢?” 野丫嘟嘴:“要啥筷子,就用你的手。” 黑仔:“我这手……” 野丫不耐烦了:“我都嘴馋了,快点!” 黑仔伸出手指拿起一块腊肉往野丫张开的嘴里送…… 野丫边吃边说:“腊肉!在砺庄可是稀罕物。你家……” 黑仔:“好吃吗?” 野丫:“好吃!就是太奢侈了。” 黑仔甜甜笑了。 野丫吞下腊肉后,问:“你咋把这么好的菜送给我?” 黑仔低下头,脸红红的。 “这还用问,人家喜欢你呗。”君兰跨入房子。 野丫嗔怒:“小姐!你坏透了!” 黑仔见君兰进来,把碗放床边凳子上,低着头快速离开。 黑鼠带着十多个兽兵从洞内走向洞口。 快到洞口时,黑鼠看见胖魖站在洞门旁。它身边站着六个兽兵。黑鼠忙喊:“鼠队长!” 胖魖扭头见黑鼠走来,问:“要出洞?” 黑鼠:“出洞伐木。你呢?” 胖魖:“巡山呗。” 黑鼠走上来:“咋不走?在此站着干啥?” 胖魖:“大王要瘸豹跟我们一起去。我在这等它。” 黑鼠内心“咯噔”一下,对胖魖使眼色。 它俩走到洞口一暗处。黑鼠小声地把狐狸去自己住所“串门”之事说给胖魖听。 胖魖听后背脊发凉。 黑鼠问:“上次抢劫那队官兵时,你截留了财物?” 胖魖低声说:“要你动手,你不敢,只好自己动手了。我截留了一只箱子,正想借今日巡山去处理箱内的东西。” 黑鼠浑身一颤:“那么多头目在场,你也敢做?胆子恁大!定是狐狸清点数目时发现少了一只箱子,才……” 胖魖插话:“我明白了,怎么无缘无故派瘸豹和我一同巡山?瘸豹是来监视我的。我把那只箱子放在打劫地右侧林中一丛杂木内。箱子上盖了些许槁草。看来,我今天无法脱身了。你去帮我处理一下。我带着瘸豹在砺庄村周边巡查。” 黑鼠:“风头上,我不敢!” 胖魖眼露凶光:“你不去,休怪我无情!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散了吧。” 胖魖踱步到洞门旁骂骂咧咧:“瘸豹咋还不来?它妈的!让老子等这么久!” 黑鼠右手伸入衣兜紧紧握住兜里那张字条。这张字条是黑鼠写给罗护安的。 胖魖跺脚:“瘸豹还不来,我们不等了。” “来了!来了!”瘸豹边喊边跑。 胖魖冲守洞门的兽兵说:“开门!” 王荣站在住所外一根竹竿前晾衣服。 “王队长!”响起一声甜甜的叫声。 王荣偏头一看,君兰正向他走来。 王荣对她微笑:“闲逛?” 君兰看一眼王荣晾着的衣服:“你看,衣服破了咋不缝补一下?” 王荣有些羞涩:“我一个粗人,那会针线活。” 君兰眨下媚眼:“屋里还有破衣服吗?我帮你缝补。” 王荣:“你是大户人家小姐,怎可……” 君兰不搭理,转身走进王荣住所。 王荣:“大小姐!你……” 王荣胡乱把剩余衣服晾好,拿起木盆进屋。 跨进屋,王荣傻眼了:只见君兰站在自己那个破衣柜前正一件件看衣服。 王荣:“大小姐!你这是……” 君兰:“我在选破衣服。” 王荣放下木盆走到君兰旁:“大小姐!你不能这样!” 君兰瞪他一眼:“穿着这些破衣服出去让别人笑话你?” “我不是……这……意思……你高贵……我粗劣,不值得你……”王荣结巴着。 君兰愠怒:“你是队长,我是队员。你比我高贵!” 王荣:“我说不过你。”他伸手去抢君兰手中的衣服……拉扯中,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君兰动情地看王荣一眼,低下头。 王荣愣怔片刻后松开手。 君兰瞟他一眼:“你不是说我的手好柔滑吗?咋不握了?” 王荣的脸一下子通红…… 君兰柔声说:“这几件破了的衣裳我拿去给你补好。”君兰扭身走向门口。 王荣的心狂跳。 黑鼠带着兽兵走进一片密林。 黑鼠对兽兵们说:“我到周边巡视一下。你们砍树吧!” 黑鼠跑向云仙坑。 在坑边,黑鼠找到那尊“裂纹石”。它把字条塞入石头上端裂纹内。 黑鼠靠在石头上转动眼珠四下观察一番后,离开…… 胖魖带着兽兵在山上巡查。 瘸豹问;“鼠队长!今日就在砺庄周边转?” 胖魖:“砺庄周边是我们巡查的重点区域!” 一个猪兵说:“在这巡查还不如去驿道旁蹲守,说不定能捞到‘大鱼’,得些赏钱。” 胖魖拍下猪头:“你就别做梦了,没这么多‘大鱼’。” 胖魖打个哈欠:“兄弟们!休息一下。” 黑鼠来到上次抢劫处。 他在驿道右侧林中一番寻找,果然在一杂木丛内看到了一层槁草。黑鼠扒开槁草露出一只箱子。箱子小巧玲珑,八个角包着铜皮,有对铜环提手。 黑鼠打开箱盖,箱内满是金银首饰和玉器,东西杂乱放置,显然是私人财物。 黑鼠提着箱子钻出杂木丛,奔向林子冲…… 第二十八章黑鼠弃暗投明 君兰坐在床边对野丫说:“该换药了。” 伏床上的野丫:“小姐!你看到我那块心形挂玉没?” 君兰边撕药膏边答:“没有。” 野丫:“那天与恶猪打斗中……掉了?” 君兰:“下次去绿谷镇再买一块。” 野丫:“那几件衣服是谁的?我看你缝补衣服时好用心哟!小姐有心上人了?” 君兰轻捏一下野丫的伤:“叫你乱说!” 野丫皱眉装痛:“哎哟!” 罗护安和神弓小子坐在桌边。罗护安正在教神弓小子识字:这个字读“母”,母亲的“母”。 罗卫仁跨入家门:“爹!离上次黑鼠进庄已过去四天。我得去云仙坑看看。” 罗护安思虑片刻,说:“现在不能去。最好明早天刚泛亮去。” 罗卫仁:“对呀!恶兽不会这么早出来盯梢我们。” 夜晚,胖魖在自己卧室内一会站、一会立、一会踱步——可谓坐立不安。 它在想:如何才能摆脱恶虎对自己的怀疑。此时,它有些后悔了,不该私自截留那只箱子;又转念一想,箱内装着那么多财物足够自己过一辈子,谁不动心?对了,那只箱子黑鼠放入“藏宝洞”没? 胖魖走向房门。刚走到门边,它又站住:此时去黑鼠住所合适吗?说不定门外就有兽兵盯梢自己,得瞅个机会。 清晨,山中晨雾如梦如幻,象一层盖住大山的洁白纱绸。还没完全醒来的大山时不时推它一下、蹬它一脚。所以雾岚铺开后又聚拢、翻转后又飘腾。而鸟儿叽叽喳喳的非要把大山完全吵醒不可。 罗卫仁悄悄起床。与他睡一床的神弓小子还在轻轻打鼾。 罗卫仁小心走出卧室,见罗护安已坐在厅中。 罗卫仁悄声说:“爹!你……” 罗护安:“我送你出村。” 清晨,砺庄东南一角那块小坪上。护村队队员们整齐地排成五列。 王荣站在队列前正在教队员们舞刀—— “这招叫前弓步横刀出掌。往前一个弓步,随即右手握刀橫在头上方,再猛力击出左掌。” 王荣收起大刀:“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吴崖:“君兰的飞镖厉害!让她教我们射飞镖吧!” 君兰从队列中走出来站在王荣旁。 田二栓:“大小姐!教我们射飞镖!” 君兰抱拳向大伙施礼:“练飞镖不练一年半载没啥用。我十岁时,家父请来‘一道光’师傅教我练飞镖。我学会后坚持练习,才有今日的丁点成就。” 王荣插话:“当前我们还是以练刀、棍、枪为主。练飞镖需要长时间苦练,不然,投出去的飞镖没力,无法对敌人造成致命伤害;加之,我们随时可能与恶虎交战,先练好常用武器再练其它的。” 闷汉子:”王队长说的对!” 田二栓走出队列,单腿跪在君兰前:“大小姐!你收我为徒吧!” 君兰有些不知所措。 黑仔:“臭秀才!这么多人在场,你这样酸不酸?” 闷汉子:“他呀醉翁之意不在酒。” 众人大笑…… 田二栓瞪眼:“你们……你们……尽往坏处想。” 吃早饭时,神弓小子问:“爷爷!卫仁叔叔呢?” 罗护安边吃边说:“他一大早就去云仙坑了。” 神弓小子眨眼:“清晨去比较安全,对吧?” 罗护安点头。 “爹!我回来了!这是黑鼠送出的字条。”罗卫仁快步走过来。 罗护安忙起身接过字条:八日己时,我在砺庄对面那个长满竹子的山包上等你。 罗护安说:“八日?不就是今天吗?” 罗卫仁点头。 黑鼠带着四个兽兵走出虎啸洞。 一个狼兵问:“队长!去盯梢砺庄?” 黑鼠:“盯梢砺庄枯燥乏味,我去盯梢片刻。你们下山去驿道旁埋伏,说不定能干上一票!” 狼兵:“队长真心光照我们!我们走了。” 已时。罗护安携神弓小子走向村口。罗护安手里拿把砍刀。 墙上哨兵问:“庄主要出村?” 罗护安举着砍刀说:“去对面山包上砍几根竹子。” 哨兵:“庄主要小心啰!” 罗护安指一下神弓小子:“有他陪着怕啥?” 罗护安和神弓小子走进竹林。 “黑鼠!”“黑鼠!”……罗护安边走边小声喊。 “嗵”一声,黑鼠从一根竹竿上跳下来:“罗庄主!神弓小子!” 罗护安迎上去紧紧握住黑鼠的双手。 黑鼠说:“今日是我盯梢砺庄。我俩可以在此长谈一次。” 罗护安和黑鼠席地而坐。 罗护安对神弓小子说:“警戒!” 神弓小子一跃,跳到竹竿上抱紧竹竿瞪大眼环视四周。 黑鼠:“我想好了,跟着魔兽们混是条死路!我愿做你们的内应,为你们提供洞内情报。” 罗护安眉开眼笑:“太好了!我代表砺庄全体村民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黑鼠:“你是让我涅槃重生之人!” 罗护安:“主要是你觉悟高!” 黑鼠:“我有要事与你商议……” 黑鼠把它和胖魖所做的“苟且”之事;还有恶虎对胖魖的怀疑一 一告知罗护安。黑鼠一再强调,愿把“藏宝洞”里的财物作为自己投靠砺庄的见面礼。 罗护安听完,低头沉思…… 黑鼠见此,说:“庄主!你要给我拿个主意。还有,胖魖有可能携藏宝洞内的财物逃跑。” 罗护安抬起头对着黑鼠一阵耳语…… 黑鼠听后,笑了。 罗护安:“前些日子,兽兵们在驿道上劫杀了五个人?” 黑鼠:“是我们干的,怎么了?” 罗护安:“被你们劫杀的那个路老板的女儿前来报仇了。” 黑鼠惊讶:“那个老板姓路?你怎么知道?” 罗护安把路君兰和丁野丫之事说给黑鼠听…… 黑鼠听完跪在罗护安前:“庄主!我犯下了大罪!那五人是我和我的手下杀的。我该千刀万剐!” 罗护安:“你以前没归顺我,所做的坏事我不追究。从现在起,你不能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黑鼠往后当尽心竭力为你们做事,以此为自己赎罪。” 罗护安起身扶起黑鼠:“你在魔窟为我们做事,非常危险!一旦发现不测,你立即奔向砺庄。哨兵阻止你,你就说找我有要事相告。哨兵会带你进村。” 黑鼠:“多谢庄主提醒!” 罗护安:“往后‘裂纹石’便是我们传递情报的交接点。” 黑鼠点头。 罗护安:“我出村太久,哨兵们会不放心。以后再聊。” 黑鼠抱拳向罗护安施礼:“告辞!”黑鼠一蹿,消失在竹林…… 神弓小子从竹竿上跳下来:“爷爷!它愿意做我们的内应了?” 罗护安:“你听到了?” 神弓小子点头:“爷爷付出的真情总算有回报了!” 罗护安笑笑:“砍竹!” 神弓小子小嘴一抿:“不砍几根竹回去,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罗护安欣慰地看神弓小子一眼:“你的脑瓜子愈发灵光了。” 神弓小子:“这都是跟着爷爷学的。” 第二十九章拿定胖魖 “田二栓!太阳晒屁股了。你咋还不起床?”田大川推开田二栓的卧室门,见田二栓坐床沿正把玩一块心形玉佩,大惊:“这玉咋来的?” 田二栓立即攥住玉块:“爹!你问这干啥?” 田大川追问:“你有钱买玉吗?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田二栓:“不是偷的也非抢的。” 田大川扬起巴掌:“臭小子!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揍死你!” 田二栓脱口而出:“这玉是野丫送的。” 田大川垂下巴掌:“有这事?我儿有出息了!”田大川憨厚地笑了。 罗护安来到王荣住所。 王荣忙请罗护安坐。 罗护安落座:“有件急事,你得立即去办!” 王荣:“庄主快说!” 罗护安把自己如何擒获黑鼠,黑鼠又如何愿意为砺庄做内应之事告知王荣。 王荣拍下大腿:“庄主!你做的很好!” 罗护安:“此事仅四人知晓:你和我、神弓小子和卫仁。你不可泄密!” 王荣:“这关乎黑鼠的性命,也关乎我们与恶虎作战的胜败。我绝不会外泄!” 罗护安又把“藏宝洞”之事告知王荣。 王荣听后异常兴奋:“如得到洞内财物,可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罗护安对王荣指点一番…… 王荣听完,说:“庄主高明!我立即带人出发。” 胖魖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快走到门口时,胖魖觉得后面有“尾巴”。它没进卧室,向洞深处走去…… 拐过一个弯道,胖魖隐入一条废弃的叉洞。叉洞内没灯光。胖魖蹲身隐于叉洞内瞪眼看着洞口,只见瘸豹从洞口一闪而过。胖魖额上冒出细密冷汗。胖魖想:现在自己拥有不少财富了,何不早早逃离虎啸洞?至于黑鼠那四成,给它个屌。 狐狸走进恶虎卧室。 恶虎问:“那只箱子查的怎样?” 狐狸:“没半点收获。” 恶虎眉头紧锁:“难道胖魖察觉了?” 狐狸:“我也不知呀!” 恶虎:“放弃对它的盯梢,它可能会有所行动……” 狐狸插话:“死死盯住它,它怎敢‘动’?它不动我们怎么下手?大王高明!” 王荣带着黑仔、陈叔、吴崖进入林子冲。 吴崖问王荣:“你说你留意林子冲有些日子了。那段时间,我们还没和恶虎交战。过去这么久了,情况会不会有变?” 黑仔:“王队长也是,怎不早对庄主说?” 王荣:“兽兵满山跑,在林子冲的山洞外发现几个兽足印有啥奇怪?昨日,我把这事向庄主提了一下,庄主却非要我带你们前来搜查那个山洞,还交代我一大堆话。” 陈叔:“庄主思维敏捷,根据你说的可能理出了一些道儿。” 王荣:“好些日子没来林子冲了,冲底林木又如此茂盛,我都不怎么记得山洞的具体位置了。” 黑仔:“我们一起找。” 胖魖来到林子冲,向冲底奔去…… 来到冲底,胖魖从衣内扯出一个大布袋。 “别动!”身后传来一声断喝。胖魖丢下袋子右手伸向腰后摸剑…… “怎么了?还想和我们干一架?”王荣走出来挡在胖魖前;接着陈叔和黑仔也走了出来。 胖魖伸向腰后的手放下来。它脸上堆出笑容:“我……还以为是谁呀,原来是砺庄村民。老相识,咱们都是老相识!” 王荣:“拿一个这么大的袋子,想去洞内装财宝?” 胖魖挤眉弄眼:“啥洞?啥财宝?” 陈叔:“揣着明白装糊涂。此家伙不老实,当斩!” 站在胖魖身后的吴崖把大刀架在胖魖脖子上。 胖魖触到刀的冰冷后,浑身哆嗦:“大爷!大爷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王荣对胖魖说:“介绍一下自己。” 胖魖:“我绰号‘胖魖’。在大王……在恶虎手下当个小队长。” 黑仔拉开弓对着胖魖:“说的可是实话?” 胖魖忙答:“实话!实话!” 王荣:“我们根据你留下的足印找到了那个小山洞。” 胖魖苦笑着:“啥洞?啥山洞?” 陈叔怒了,跨步上前伸出右手揪住胖魖的腰带一把将它举起来:“再装糊涂,我摔死你!” 胖魖蹬足大叫:“大爷!大爷放下我!我说!我说!” 陈叔手一松,胖魖摔落在地:“哎哟!痛死我了!” 胖魖不敢起身,跪在地上:“几位大爷!我错了。”胖魖抬手打自己一巴掌,“我知道那个小洞。” 陈叔怒目圆瞪:“洞内有什么?” 胖魖眨巴着小眼:“没啥!” 王荣:“砍下它的一条腿。” 吴崖走到胖魖右侧举起大刀。刀光一闪,吓得胖魖忙磕头:“洞内……洞内有些财物。” 众人见此不由得偷笑。 王荣:“这些财物怎么处置呀?” 胖魖:“交几位大爷!交几位大爷!” 王荣:“空口无凭,得立个字据。你说呢?” 胖魖:“听大爷的!” 王荣从衣兜里摸出一支短毛笔,一方砚与一截墨。王荣把墨和砚放胖魖前:“磨墨。” 胖魖:“没水。” 王荣:“你的口水呢?” 胖魖往砚上吐口水…… 吴崖踢胖魖一脚:“快点磨!” 王荣又从兜里摸出一张黄纸放胖魖前:“我说,你写。” 胖魖边磨墨边乞求:“大爷!我……没啥文化。” “不写?去死!”吴崖再次举起大刀。 胖魖:“写!写!” 王荣说:“一箱金银首饰、十一个银锭、十三尊镀金佛像、约五十两碎银、约十五两金子、十八个玉镯……” 胖魖愣住了,停下笔。 吴崖用刀背拍下胖魖的肩:“怎么不写了?” 胖魖心想:完了!辛苦攒下的财物全落入他们手中了!“唉——”胖魖长叹一声后继续写…… 王荣接着说:“我愿把这些私自截留的财物献给砺庄全体村民。” 黑仔:“记得签上你的鼠名。” 胖魖把纸与笔递给王荣:“写好了!” 王荣接过来看了看,说:“这个字据我们留下。不过,我们还要给你一个任务:从今往后你得为我们提供洞内情报。” 胖魖面露惧色:“这……是……要掉脑袋的。万万不可!” 陈叔:“你不干!现在要你掉脑袋!”陈叔举起利斧对着胖魖就要砍下……胖魖忙求饶:“大爷!我干!我干!” 王荣:“如果你向我们提供假情报甚至利用情报引诱我们上当,我们会千方百计斩杀你!就算你躲洞内不出,我们也有办法灭你。当兽兵来攻打砺庄时,我们会把你写的这张字据拿出来,到那时不用我们动手,恶虎也会杀了你!” 胖魖磕头:“我不敢!我一定向你们提供真实情报。” 王荣:“记住!砺庄村外南侧有座山丘。山丘上有棵最大的香樟树。此树有条粗大的树枝被雷霹断好多年了,仅留下小截残枝在树上。残枝中间已空,形成一个小树洞。往后,你把情报放入这个小树洞内,我们会派人去取。我们对你下的指令也会放入此树洞内。” 胖魖:“我一定记住!” 王荣:“现在我们给你一个立功机会,好让恶虎更加信任你。” 胖魖一面茫然。 王荣对胖魖说:“起来!跟我去‘藏宝洞’瞧瞧。” 胖魖有些犹豫。 陈叔一把拽起它。 王荣他们带着胖魖从洞内出来,王荣对胖魖说:“我说的,你记住了吗?” 胖魖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王荣:“‘藏宝洞’周边现场我们会处理好。只是……你还得出点血。” 胖魖:“你们……真要卸我一条腿?我以前做了不少坏事,可我以后……保证不做坏事了!” 陈叔:“你这样回去像吗?” 胖魖似有所悟:“那……要怎样?” 王荣:“算了!你走吧!” 胖魖:“真的?”王荣点头。胖魖撒腿就跑…… 王荣对黑仔使个眼色。黑仔搭箭拉弓对准逃跑的黑鼠。“嗖”一声,箭射穿胖魖的右耳朵。胖魖吓得扑倒在地。 王荣他们偷笑。胖魖捂住右耳爬起来继续跑…… 胖魖边跑边想:本想前来卷起财物逃走,没想到攒下的钱财被刁民们一举缴获,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如此,只能回虎啸洞继续跟着恶虎干,往后再想法子截留财物。 王荣说:“庄主果真料事如神!我无意间向他说了在林子冲发现一个小洞。他就知道这洞不简单,要我带人来搜查。庄主,神人也!” 陈叔从茅草丛中拿出一个竹背篓:“收获真不小!满满一背篓。” 王荣:“扯些草盖在背篓上。回去!” 第三十章转运点 胖魖心急火燎冲进恶虎的卧室:“大王!” 坐在太师椅上正闭目养神的恶虎睁开眼:“哟!胖魖!何事?” 胖魖急切地:“我发现……发现刁民的藏粮洞了!” “什么?”恶虎惊立,“你的右耳怎么有血?” 胖魖:“大王!你听我慢慢道来:前几次巡山,我在林子冲一带发现一些人留下的足印,我就开始关注林子冲。昨天下午我独自去林子冲,发现有新留下的足印。回来后,我琢磨这事——刁民们不可能坐以待毙,一定背着我们有所动作……我似有所悟。今早,我出洞去了林子冲。当我悄悄来到冲底,听到有人说话。我靠上去,见五、六个刁民正从一个小洞内搬出鼓鼓的麻袋。有个刁民说,我探了路,没兽兵,赶紧运粮上山。听到这话我内心一阵兴奋,急转身朝山上跑。本想尽快回来告知大王,没想到被一根藤条扳倒,惊动了那些刁民。有个刁民对我射了一箭。我的右耳朵被箭射穿,就……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见不着大王了!” 恶虎:“你下去休息。我立即要凶魅带兵去林子冲。” 胖魖捂着右耳走出恶虎卧室。 恶虎对站在门外的花俏说:“你去把军师叫来。” 王荣、黑仔、陈叔、吴崖走进罗护安家。 罗护安忙起身相迎:“总算回来了!我正为你们担心呢!” 旁边的神弓小子问:“咋样?” 坐在桌边的罗卫仁说:“看他们个个笑容满面,定大有收获!” 陈叔放下背篓,拿开盖在背篓上的草:“你们看!” 罗护安、神弓小子、罗卫仁凑过来一看,皆发出惊呼:“大收获!”“哇!发财了!”“这下,我们有本钱与恶虎熬了!” 罗护安:“如不能自由上下山,再多的钱也没多大作用!” 王荣:“钱有了,下一步该解决上下山之事了。” 罗护安对卫仁说:“去把君兰叫来,说不定这些财物中有她家的东西。” 罗卫仁:“叫她来,她也认不出那些钱是她家的。” 罗护安:“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罗护安又指一下王荣他们:“你们还愣着干嘛?清点数目记录在册!” 众人立即忙活起来…… 狐狸带着闪魍、凶魅、恶魇、黑鼠及二十几个兽兵走进林子冲。 它们在冲底发现不少人留下的足印。 “散开搜寻!”狐狸说。 黑鼠走到狐狸身边:“军师!怎不带胖魖来此?若它来了,一下子就能找到那个山洞。” 狐狸狞笑:“有些事你不懂;再说,它受伤了。” 恶魇跑过来:“军师!捡到一支箭。” 狐狸接过箭一看,箭头上还有血迹。狐狸伸出长长的爪子触摸箭头上的血,确实是新沾的血。 闪魍跟着人留下的足印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了山洞。 闪魍大呼:“找到了!找到洞口了!” 狐狸它们奔过去,果见一个小山洞。 恶魇抬脚要进洞,狐狸一把拖住它。 狐狸扭头对站在身后的一个猪兵说:“你进洞瞧瞧。” 猪兵小心走进洞内,发现几个鼓鼓的麻袋。猪兵解开麻袋查看…… “洞内藏有粮食!”猪兵叫嚷着。 狐狸:“进洞!” 凶魅、闪魍、恶魇、黑鼠在洞内一番查看,发现五个麻袋分别装着玉米粒、豆子、大米之类。 凶魅:“刁民们挺狡猾!他们不敢一次性把粮食运上山,怕途中遭遇我们,被我们全缴。所以分段运粮上山,以规避风险减少损失。” 黑鼠:“依我看,这个山洞如此小仅是刁民的一个临时转运点。” 闪魍:“有道理!” 恶魇:“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狐狸盯着一对贼眼在洞内仔细查看。当它看到洞壁上那个**时,伸手进去一阵乱摸。 闪魍见狐狸查看的如此仔细,说:“刁民们都逃了,就剩下几袋来不及搬走的粮食,有必要看这么仔细?” 凶魅:“把这五袋粮食抬出去!” 君兰跟着卫仁走进罗护安家,见地上摆满金银首饰与碎银、玉器、金像,大惊:“你们去打劫了?” 坐在桌边正在记数的王荣说:“我们还真去打劫了!劫了恶兽的藏宝洞!” 君兰噘嘴:“有这么好的事?发了!” 罗护安笑眯眯地对君兰说:“没和恶虎开战前,王队长在山中发现一个小山洞,洞外有兽足印。昨天,他无意间和我说了此事。我觉得此洞有些蹊跷,便叫王荣今日带人去洞中搜查,居然搜出这么多财宝!实出我意料。” 王荣:“显然,这些财物是一些兽兵私自截留存放的。” 罗护安:“君兰!说不定这些财物中有你家的银两!” 君兰柳眉一翘:“庄主是叫我来认钱的?你呀把我君兰看成什么人了?就算这些财物全是我家的,我也会奉献出来!大家都在为我报仇呀!” 罗卫仁:“话不能这么说。你不来砺庄,我们照样与恶虎斗!” 君兰一笑:“问题是,我来砺庄了。钱——我不认!” 狐狸、闪魍、凶魅走进恶虎卧室,依次向它说了林子冲的事。 恶虎端坐太师椅上眯眼沉思…… 闪魍:“大王!山如此大,想要完全封锁谈何容易?” 黑鼠:“豹将军说的对!我们想困死刁民,难矣!” 恶虎睁眼:“盾牌已经做好了。我的伤也好了。择日与砺庄刁民们再战!” “大王威武!”头领们齐声喊。 恶虎:“散了吧!” 待其它头领走后,狐狸靠向恶虎:“大王!胖魖独自发现刁民的转运点,是不是有些巧合?” 恶虎:“你仔细查过现场吗?” 狐狸:“查过!没发现可疑之处。” 恶虎喃喃自语:“粮食对刁民而言是极其重要宝贵的财物!而小洞内实实在在发现了刁民存放的粮食……这……” 狐狸:“在暗查丢失的那只箱子期间,胖魖发现刁民的存粮洞……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 恶虎:“这两件事……我怎么想也想不到一块儿。你可以继续暗查丢箱之事。但不能再把胖魖作为重点嫌疑对象!” 狐狸点头。 君兰步入住所,见野丫端坐床沿,喜不自禁:“野丫!能下床了?” 野丫不悦:“你还想让我再躺几日?” 君兰走过去:“走几步给我看看。” 野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小姐!给我搬张凳子出来。好几天没晒太阳了。” 君兰拿起一张竹椅子奔出门。 她把椅子放门口:“你坐!我去吴平家。” 野丫坐在竹椅上怡然自得地眯眼看远方。 “野丫!你的伤好了?” 野丫扭头一看,是田大川:“田大叔!” 大川嘿嘿一笑:“路过此地,见你坐在门口就过来了。” 野丫:“我去给你搬张凳子出来。” 田大川摆手:“不用了!我这就走。” 野丫见大川依然站着没走,便说:“大叔!你有话要对我说?” 田大川搓着双手:“我……我就想问你一句……话。那个……玉佩……是你送田二栓的?” 野丫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喔——你咋知道的?” 田大川说:“我见二栓时常把玩那块心型玉佩就问他……他告诉我的。”说这话时,田大川有些紧张。 野丫明眸一转,微微点下头。 田大川喜滋滋地:“我走了!打搅姑娘了。” 野丫望着田大川离去的背影,想:刚才自己为啥要点头呢? 晚上。吴平、王荣、黑仔、吴波聚集在罗护安家。 罗护安说:“现在我们获得了一笔横财,可以给那些在战斗中伤亡的村民一定的补偿了!虽然我们不再缺钱,但上下山的安全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大家说说看法吧!” 王荣:“我们可以要求胖魖提供这方面的情报,伺机上下山。” 吴平:“据说这个胖魖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可靠吗?” 王荣:“它的小命捏在我们手里,再奸猾也得掂量掂量。” 黑仔:“它有个致命弱点——怕死!我们抓住它这个弱点就可控制它。” 陈叔:“就怕它逃走。” 罗卫仁:“没了钱财,它逃向何处?除了怕死,它还很贪财!” 罗护安:“一个既怕死又贪财之徒,最好控制。” 吴波:“如此说来,胖魖不敢耍滑。” 罗护安:“我们想要它提供哪方面的情报,可以向胖魖传字条。但,有一点大家必须明白,事情瞬息万变,胖魖提供给我们的情报只能做参考。” 吴平:“庄主说到点子上了!” 罗护安:“往后取情报之事,由卫仁和王荣负责。他俩可自由出村。” 第三十一章王荣和君兰 吃过晚饭,君兰拿起凳子上那叠补好的衣服…… 野丫笑:“去会相好了?小心我跟在你背后。” 君兰瞪野丫一眼:“说不定过一会……田二栓又来找你了。我得知趣点——早早离开。” 野丫做个鬼脸:“田二栓又不是我相好。他来不来与我何干?倒是别人,补衣服时专情又专心,全然忘了我的存在。往后,我见谁穿着小姐补的衣服,就对谁说,我家小姐给你补衣服时好用心哟!” 君兰怒:“臭丫头!伶牙俐齿的,我说不过你。” 君兰跨出房门…… 闷汉子小心跨入田二栓家。田二栓独坐桌旁正把玩那块玉。玉佩在桌上油灯照射下,愈发熠熠生辉。 闷汉子悄悄走到他身后,伸手一把夺过玉。 田二栓扭头一看:“闷汉子!把玉给我!不然,我和你拼命!” 闷汉子攥紧玉块:“哟!为了一块玉敢和我拼命。这块玉对你就那么重要?说说玉的来历。” 田二栓:“我不告诉你,你能咋样?” 闷汉子扬一下手中的玉:“那我跑路了。”闷汉子转身奔向门口…… 田二栓一下子软了:“好兄弟!过来坐下,我说!我说!” 闷汉子转过身走到桌边,坐在田二栓对面。 田二栓低声说:“这是野丫送我的!” “有这回事?” 闷汉子伸出舌头,故做惊讶。 “秀才是知书达理之人,会说假话?” “你打肿脸充胖子要充到什么时候?”闷汉子不屑。 米婆子从里屋走出来。闷汉子见后忙说:“大婶好!”米婆子是田二栓的妈。 米婆子说:“闷汉子!你别小瞧我家田二栓。这玉还真是野丫送他的。” 田二栓:“娘!你咋知这事?” 米婆子一笑:“娘关心着你呗!” 闷汉子砸吧着嘴:“秀才走桃花运啰!” 米婆子对闷汉子说:“你的岁数也不小了,该找一个姑娘了。唉!砺庄的光棍汉哟……” 田二栓向闷汉子伸出右手:“把玉给我!” 闷汉子把玉块放田二栓手掌上。 君兰捧着衣服走进王荣住所。王荣正坐桌边吃饭。他见君兰进来立即放下碗:“大小姐请坐!” 君兰把衣服放王荣床上:“就吃点白菜?” 王荣:“有菜吃已经不错了!” 君兰甜甜一笑:“你长得熊腰虎背,吃白菜能撑起身子?” 王荣:“就这生活,大小姐别见笑。” 君兰一屁股坐在王荣坐的长板凳上。王荣立即闻到一股芳香。 君兰端起王荣放在桌上的碗:“饭还没吃完,快吃!” 王荣接过碗,胡乱扒几口:“吃完了。我去洗碗。” 君兰一把夺过碗放桌上:“这么急着去洗碗干吗?陪我说说话。” 王荣低下头:“除了我母亲,我还没这么近……挨过女人。” 君兰媚眼一眨:“嫌我挨你太近了?”君兰挪动身子进一步靠近王荣。 王荣指一下大门:“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君兰起身走向房门。“哐当”一声,君兰关上大门。 王荣:“门一关,屋里太黑。我点灯。” “点啥灯?你不是怕别人看到吗?”君兰紧挨王荣坐下 王荣:“这……这样不……不妥。”他要起身。君兰伸出双手按住他的双肩:“我不配和你坐一起?”君兰盯着王荣。王荣不敢动了。他隐约感到君兰呼出的气息抚过自己的脸。他的心立马蹦蹦乱跳…… 君兰低声说:“看着我!”王荣却把头垂的更低。 王荣揶揄:“我一介……粗人,穷的叮当……响,而大小姐……生在……富贵人家、容貌出众……我……” 君兰贴着王荣的耳朵说:“我看中的是你的勇敢、顽强、老实、正直,其它的都不重要!” 王荣内心一怔;接着伸出双手一把握住君兰的双手。四目相视,君兰眼里流出万般柔情。王荣眼里滚烫着灼热的泪…… 闷汉子从田二栓家出来后,转悠着来到王荣住所门口,见大门虚掩,屋内一片漆黑,想:他肯定不在。 闷汉子正要转身离去,听到屋内传出细碎的女人说话声,顿感奇怪。他透过门缝往里瞧,朦胧中,见一位穿素色长裙的女子和王荣靠在一起。闷汉子内心一惊:这女子是谁?由于屋内太黑,只能看到模糊身影。从穿着上判断,不是君兰就是野丫。闷汉子想推门进去又觉不妥。可他很想知道屋内女子是谁。闷汉子突生一计…… “嗒、嗒、嗒……”从罗护安卧室内传出敲击木头的声音。坐在客厅里的罗卫仁对身边的神弓小子说:“你爷爷又在悄悄干私活了。” 神弓小子神秘一笑:“可别说出去。” 罗护安打开房门走出来:“你俩又在说我坏话了?” 神弓小子:“没呀!” 闷汉子急匆匆走进来:“庄主!王荣独自在家喝闷酒,喝醉了!” 罗护安:“他从不喝酒。你骗谁呀?” 闷汉子:“我刚从王荣那儿来。他真的喝醉了!也不知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一个人在黑灯瞎火中喝闷酒。我劝他别喝了。他暴跳如雷。我劝不住,只好来找你。” 罗护安:“他一个人住,喝醉了怕出事。我去瞧瞧。” “天黑,你岁数这么大了……”闷汉子说。 神弓小子一个跟斗落在罗护安前:“爷爷!还是我去吧!”接着一蹦已到屋外…… 神弓小子来到王荣住所前,果见屋内没灯。 神弓小子一把推开门,闯进屋…… 借着射进屋的天光,神弓小子看到王荣和君兰坐在凳子上,君兰的右手抱着王荣的腰。 “啊!”神弓小子惊呼一声后忙双手蒙眼夺门而逃…… 虎啸洞议事厅内。恶虎端坐石椅上。 狐狸、闪魍、凶魅、恶魇、胖魖、黑鼠立于恶虎前。 恶虎:“我的伤已治愈,该准备与砺庄刁民们再战了!闪魍!你明日负责运粮上山。凶魅!在二日内,你要教会兽兵们使用盾牌。狐狸!你负责给我选个出战的黄道吉日。恶魇、胖魖、黑鼠负责出洞巡山。” “大王英明!”“大王威武!”……议事厅里响起高亢的喊声。 神弓小子一溜跑进家,指着坐在桌边的闷汉子说:“汉子叔叔好坏!好坏!” 闷汉子偷笑。 “咋了?”罗卫仁问。神弓小子拉着脸不说话。 罗护安问:“他在喝酒吗?喝醉没?” 神弓小子:“王荣叔叔在喝‘美酒’,醉人的‘美酒’!” “啊!”罗护安一惊,我去瞧瞧。 神弓小子:“爷爷!人家早走了,还有啥瞧的?” 罗护安:“臭小子!你今晚怎么了?说话颠三倒四。” 闷汉子问神弓小子:“看到什么了?羞不羞?” 神弓小子:“你……捉弄人!” 罗护安蹙眉:“你俩说啥子?我听不懂。” 神弓小子:“我推开门,看到大小姐和王荣叔叔……靠在一起。” “啊!”罗护安惊呼。 “我才不信。”罗卫仁说。 神弓小子指着闷汉子:“你——使坏!” 闷汉子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笑啥呀?”王荣跨步进来,“神弓小子!你……” 神弓小子噘嘴:“我啥也没看到。” 王荣问罗护安:“派神弓小子去找我,有事?” 罗护安:“当然有事!你屋里黑灯瞎火的,和谁靠在一起?” 王荣面露窘色。他冲神弓小子扬起拳头:“你这小子,快嘴快语。欠揍!” 第三十二章赠玉 深夜。虎啸洞内一片寂静。 黑鼠悄悄来到胖魖卧室前,轻敲房门…… 胖魖打开门。黑鼠闪进来。胖魖把头探出门外左右看看,再关上房门。 屋内,胖魖与黑鼠隔桌而坐。 黑鼠:“‘藏宝洞’是如何被刁民发现的?” 胖魖:“具体情况我也不知。” 黑鼠眼里射出犀利的光:“洞内的粮食又是怎么回事?” 胖魖:“事情是这样的:前两日我偷偷去‘藏宝洞’,在冲底发现五袋粮食。我见周边没人,便把这五袋粮食扛进了洞内。我在洞内查看了一番后出洞,刚走到洞口,六个刁民突然冲出来……我斗不过他们只能乖乖就范。他们要杀我。我只好说,你们不要杀我,洞内有财宝,全归你们。刁民们不信,我就跪地求饶。他们派一个人进洞查找。查看的人说,只发现他们留下的五袋粮食不见财宝。一位刁民举刀要砍我。我边向他们磕头边说,移开那块大石,财物在里面。洞内那人移开石头发现了财宝。洞外的人留下一人看守我,其余的皆进入洞中。我趁机一跃而起撞倒看守拼命逃窜。洞内的人追出来,有人对我射出一箭,射穿我的右耳。” 黑鼠:“你走到林子冲时,运粮上山的刁民们便发现了你,而你没发现刁民。刁民们以为你是走在最前头的兽兵,忙挑着粮食躲进林子冲底。没想到你也是去林子冲底的。当你扛粮进洞时,躲在暗处的刁民们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刁民见没其它兽兵前来,料定只有你一个。所以他们隐藏洞口守株待兔!可惜了我的那些财宝哟!可惜了!” 黑鼠低头落泪。 胖魖陪笑面:“好兄弟!你说的对极了!不过……你不用伤心,往后捞钱的机会多着!从现在开始,你我获得的钱财五五分成,咋样?” 黑鼠扳着脸:“狐狸正在查你,还五五分成?” 胖魖黠笑:“兄弟呀!它查我,我就不让它查。”胖魖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黑鼠一惊:“你想杀了狐狸?把事情闹大了,你脱得了干系?” 胖魖诡异一笑:“借刀杀人。” 黑鼠:“如何借刀杀人?” 胖魖:“得寻找机会。机会来了,小弟可要配合我。” 黑鼠不屑:“‘藏宝洞’之事差点就露陷了,你还要我配合?” 胖魖起身走向柜子。它打开柜门摸出一个小木盒。 胖魖拿着木盒来到桌边坐下。 “啥东西?”黑鼠问。 胖魖打开盒盖给黑鼠看。盒内装着碎银和些许金子。“这些都是我平时节俭下来的,送你!权当对你的一点补偿。”胖魖把盒子推给黑鼠。 黑鼠眼睛一亮:“大哥真好!”拿起盒子揣入兜里。 胖魖想:金银财宝真是好东西!兄弟情在钱财面前就是狗屁! 胖魖压低声音:“大王有个‘藏宝室’,你听说了吗?” 黑鼠眼一眨:“听说过。有头儿对我说,‘藏宝室’不仅存放着我们抢劫来的财物;还存放些许山神留下的财宝。” 胖魖:“你知道大王的‘藏宝室’在何处吗?” 黑鼠:“你想打大王‘藏宝室’的主意?你吞得下吗?” 胖魖眼里闪过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蚂蚁还能吞食大象呢!” 王荣吃完早饭走出屋。“呼”一下,从门外两边冲出闷汉子、陈叔、黑仔、吴波、吴崖。 王荣笑着说:“你们为何躲在外面不进屋?” 众人嘻哈着:“怕大小姐在屋里呀!” 王荣挥拳:“你们……” 众人哈哈笑:“全村人都知道了。你还装什么?” 王荣:“神弓小子乱说。我找他算账去!” “干嘛?”“干嘛?”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 “大小姐来了!”陈叔说。 众人立即跑开…… 君兰走过来:“他们围着你干嘛?” 王荣低着头,一副窘态。 君兰伸出玉指戳下王荣的额头:“瞧你!窘的象个孩子。” 罗卫仁快步跨入家门:“爹!黑鼠和胖魖送出的情报。” 罗护安起身接过两张字条,打开其中一张:恶虎近段时间做了不少木盾牌。择日会去攻打砺庄。 罗护安打开另一张字条:恶虎做了不少厚实木盾牌,不知石弹能否击穿?恶虎很可能近两日会攻打砺庄。希望你们做好准备!庄主的妙计让胖魖化险为夷了。因前段日子狐狸(恶虎的军师)对胖魖进行暗查,胖魖怀恨在心,想杀害狐狸。我认为这是件好事。我会暗中配合它。 罗护安晃动一下字条:“这张应该是黑鼠送出的。” 罗卫仁凑过来一看,点头。 坐在桌边的神弓小子说:“爷爷!你在恶虎身边安插两个内应。它俩送出的情报一对比,一切便明白了,对吧?” 罗护安:“有长进!我进屋写字条回复它俩。” 胖魖走进恶虎的卧室:“大王!你那瓶神药能否借我用一下?我这耳朵……”胖魖抬手指指右耳。 “花俏!”恶虎冲大门喊。 胖魖:“花俏不在门外。” 坐在桌边的恶虎指指柜子:“你自己去拿!” 胖魖拉开柜门,就在它伸手拿神药时,瞥见柜子内放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银针的一头已变色。胖魖眼睛一眨,似有所悟。 胖魖摸出药瓶倒药液于左掌,再涂到右耳受伤处:“涂上药后伤口一片凉爽,真是神药!” 田二栓走到君兰住所门外驻足整理一下衣冠方跨入门—— 见屋内只坐着君兰,便问:“野丫呢?” 君兰:“大秀才!她去找黑仔了,说要黑仔教她射箭。” 田二栓转身讪讪离去…… 君兰:“不坐了?” 田二栓回头颔首并跨出房门。 田二栓边走边想:黑仔教她射箭。他俩一定在村东南那块训练坪上。田二栓朝村东南走去…… 田二栓来到村东南,远远看到黑仔和野丫并肩站在坪一角。野丫前弓步握弓。黑仔不时指点。两人的手时不时碰触一下。田二栓顿生怒火。 “男女授受不亲。你咋对人家动手动脚?”田二栓冲过来喝斥黑仔。 黑仔侧头:“臭秀才!话可不能乱说。” 田二栓一面严肃:“你刚才难道不是对野丫动手动脚?” 野丫拿弓指着田二栓:“他手把手教我练弓,是正常接触,怎成了动手动脚?” 田二栓陪着笑脸:“我的弓术也不错。我教你练弓,咋样?” 野丫瞪眼:“你想的美!对了!我正想找你算账。” 田二栓小心问:“你我有啥账可算?” 野丫拿弓点下田二栓的胸:“在村人面前说自己是知书达理的秀才,实则是泼皮!脸往哪儿搁呀?” 田二栓内心一颤:“你可别污我名声!” 野丫头一昂:“我不但没污你名声,还给足了你面子。捡到我的玉佩却对家人说,是我送的。大川叔还喜滋滋为此来问我。我不想让他失望,便点了头。我可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田二栓听后,羞愧地低下头:“野丫!我……我……错了!” 田二栓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玉:“野丫……给你!” 野丫莞尔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野丫扭头对黑仔说:“继续教我练弓。” 田二栓揶揄:“这玉……你……不要了?” 野丫回眸一笑:“你已知错,这玉……赠给你。” 田二栓脸上立即露出笑容:“野丫真好!我和你俩一起练弓。” 野丫:“好嘞!” 黑仔:“秀才!拜我为师吧!不然,你休想摸弓!” 野丫不悦:“黑仔!你要是这样,我就不练了。” 黑仔:“逗他的。” 第三十三章再战恶虎 这天上午,阳光温和,万里晴空。村外那片田地上,一些村民正在劳作。 护村墙上的哨兵警惕地眺望前方…… 突然,蜿蜒的进村山道上突兀出一片旌旗;接着走出一支队伍…… “兽兵来了!”“恶魔们来了!”……哨兵们大喊着。高亢的喊声在砺庄上空回荡。 村外劳作的村民急奔向村内。村内的村民纷纷拿起武器冲向村头…… 拿着长方形盾牌的兽兵们在村外那块坪上横着排成几列。 “喝!“、”喝!”……兽兵们边喊边整齐地举起盾牌,再猛力扎地,一排排盾牌竖立着。兽兵们全蹲身躲在盾牌后。 此时,空中没一丝风儿,散淡的阳光有些晃眼。大山一片寂静,百鸟似乎屏住了呼吸。 盾牌后响起恶虎带着恐吓的吼声:“神弓小子!你敢再和我大战三百回吗?” 立于墙上的神弓小子爽朗答道:“恶虎!出来吧!小爷早就手痒了,想与你玩几招。” 恶虎一纵,从盾牌后跃出来。只见它头戴盔帽、身穿“铁罩神甲”、肩披战袍,右手拿着一面厚实大盾牌。 神弓小子从墙上一跃而下,落在恶虎前方。 恶虎哈哈笑:“哈、哈……你的神弓能射穿我的盾牌吗?” “少废话!吃我一弹!”神弓小子右脚后退一步拉开神弓竖打。 恶虎双足一点,腾空飞起老高。石弹从它脚下飞过。“呼”——恶虎于空中向神弓小子吹出一股劲风。 神弓小子一个左侧方叉落到十米开外。劲风冲撞地面,泥沙随风直扑前方。 恶虎刚落地又对神弓小子吹出劲风。只见神弓小子双足猛一蹬,整个人仰面向后高高抛出。呼啸的劲风从神弓小子身下掠过,神弓小子刚落地便装弹拉弓。恶虎本能地移动盾牌挡住头部。只听“嗒嗒”两声,两粒石弹深深嵌入盾牌内。 恶虎听到响声后,料定神弓小子已射出石弹,立即移开盾牌……它本想再对神弓小子吹风,却瞥见空中有十几只箭射来,恶虎用盾牌护住头向上一纵,只见一道黑影直冲而上。那些射来的箭悉数落空。 恶虎在空中一个侧身对准神弓小子吹出两口劲风。神弓小子咬牙一个筋斗翻,跃至二十多米高。两股劲风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从神弓小子下方扫过扑向地面,两团尘灰顿腾空而起。神弓小子下落时拉弓对着落地的恶虎。恶虎向右一个旋转避过石弹的同时扭头对着护村墙上方吹出劲风。墙上的村民们立即蹲身躲在垛墙后避过风头。一些垛墙上的砖石被风吹飞,砸中个别村民。 神弓小子刚落地,呼——呼——风声又起,两股狂风直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索性向上一纵避过风头于高空对着恶虎拉开神弓……恶虎忙平举盾牌护住头部。“嗒”、“当”两声:一粒石弹击中盾牌;一粒石弹弧线绕过盾牌前边缘击中恶虎的胸。 “我有‘铁罩神甲’不怕你!”随恶虎一声大吼,一股劲风扑向刚落地还未站稳的神弓小子。神弓小子双足尖猛点地,整个人仰面向上射出。劲风撞在护村墙上…… “射箭!”墙上的罗护安发令。 顷刻,风啸凌厉、箭声嘶鸣、喊声骤起、飞沙走石…… 神弓小子面对愈发浓烈的尘灰,跃到坪边避开浓尘以便观察。 灰尘中,恶虎的身影朦胧成一片黑影。神弓小子还是对它拉开了弓……恶虎目光犀利,忙躲在盾牌后缩紧身子。这次,神弓小子用的是特殊打法——两粒石弹弧线飞出,从盾牌左右两侧边缘弯道射入,一粒击中恶虎的右肩铠片,碎裂;另一粒击中恶虎的左上臂铠甲,擦出些许火花。 恶虎为此大吃一惊,想:幸亏盾牌大,不然,这拐弯的石弹必射中自己的脸…… “嗷——”恶虎咆哮一声,地表随之颤动,接着身子一抖,从战袍内甩出那条长尾。恶虎翘起尾巴扫向地面,如钢鞭般的虎尾击起泥沙石砾射向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蹦到高空再一个后空翻,转正身子拉开弓对准恶虎……恶虎见此就地一滚躲过射来的石弹;同时狂舞虎尾扫刮地面,立马砂石飞溅。有些泥巴石块打在神弓小子身上。神弓小子感到阵阵疼痛。恶虎还不时对地吹风……瞬间,恶虎淹没在尘灰中…… 面对四处飞来的泥沙尘土,神弓小子猛一跃跳上护村墙。神弓小子刚在墙上站稳,一股劲风夹带泥沙袭来,神弓小子低头弯腰跑向护村墙右角上搭建的草舍。 恶虎闭着眼边滚动边狂扫尾巴;还不停地凭感觉对护村墙或地面吹风。“哐当”一声巨响,进村大门被风吹倒。 神弓小子躲进草舍,靠窗探出半个脑袋注视外面的动静。 恶虎尘土中突然起身大吼:“兄弟们!大门已吹倒,给我冲!” 那些手持盾牌的兽兵们呼喊着冲向护村墙。 灰尘弥漫、喊声震天。 墙上的弓箭手们搭箭拉弓对着兽兵一阵乱射。由于灰尘浓烈加之兽兵们手持盾牌挡在身前,墙上的弓箭手很难射中兽兵。 兽兵们冲到墙下,开始爬墙而上。村民们举起墙上早准备好的石头砸向兽兵。弓箭手亦对兽兵不断射箭…… 陈叔单手举起一截圆木砸向墙下的兽兵,有二个兽兵被砸中倒地。 凶魅与闪魍功力深厚,它俩一跃跳上护村墙,与墙上的村民们打斗起来…… 护村墙上刀枪飞舞、剑光闪烁…… 黑鼠拿着盾牌护住自己龟缩于尘埃中。胖魖跟在兽兵后面只吆喝不进攻。 闪魍挥动着鬼头大刀和盾牌应对前后夹击的村民。尽管村民人数多,可墙面宽度有限无法让更多村民围打闪魍。闪魍凭借高超武功,不时有村民被它击倒(落)。 凶魅一手拿着盾牌抵挡刺来的刀枪、一手握着铜锤攻击;飞舞的铜锤有时击打在垛墙上,立马墙倒砖碎…… 眼看部分兽兵从大门冲入村庄,君兰大喊:“随我去堵住兽兵!”一队人马跟随君兰冲下护村墙…… 尘灰和泥沙飞扬、漫舞。 神弓小子躲在草舍内象一位高超的猎人耐心等待…… 藏在灰尘中的恶虎听到护村墙上传来凶魅的怒吼及闪魍的嗥叫,认为神弓小子已经受伤或死亡。否则,兽兵们不可能攻上护村墙。恶虎忙纵身跃起,达二十多米高,飞跃浓尘之上。 躲在草舍内等待时机的神弓小子见恶虎从尘灰中一跃而出,立即拉开神弓…… 恶虎于空中俯瞰护村墙,不见神弓小子,便张口欲对墙上的村民吹风……没想到两粒石弹已从草舍窗**出…… “嗷——”恶虎一声惨叫划破长空;接着坠落于地。 在墙上正与村民们厮杀的凶魅和闪魍听到恶虎的惨叫后,急从墙上跳下。 闪魍落地后跑向倒地的恶虎:“保护大王!”“保护大王!” 此时,飞尘散落,光线灰蒙。 凶魅一手抱起恶虎并用盾牌护住。神弓小子迅速装弹拉弓。灰蒙蒙的尘埃中,一对兽兵举着盾牌围住凶魅和恶虎。神弓小子用特殊打法击打持盾牌的兽兵。石弹从盾牌边缘弯道射入,没穿盔甲的兽兵不时被击中倒下,豁开一个“口子”。旁边的兽兵立即填补…… 凶魅丢下盾牌弯腰背起恶虎逃窜……众兽兵举着盾牌护卫着一并后撤。 正在进村大门口与兽兵们打斗的君兰和野丫见兽兵突然后撤,两人急喊:“追击!”“追!”“快追!”村民们跟着她俩追击兽兵。 神弓小子见此,急从窗口一跃而下。他边追边对兽兵射击…… 君兰见恶虎长长的尾巴拖着地暴露在外,对着虎尾投出飞镖。可惜没击中。 追赶的神弓小子见此,对着虎尾射出石弹,二粒石弹并行击中虎尾,一截虎尾断掉。 很快兽兵们逃入林子里。 神弓小子一个前空翻落在君兰前。他伸出双臂拦住君兰:“不能再追了!兽兵们进入林子后见我们还在追击,会立即隐藏起来,我们就成了它们的活靶子。” 君兰怒斥:“为什么不追?我们可趁机攻入虎啸洞!”君兰拔腿就要往前冲,被赶上来的王荣一把拖住:“虎啸洞内布满暗道机关,就算千军万马攻入,也是有进无出。千万不可贸然攻洞!” 旁边的陈叔说:“赶快打扫战场,抢救伤员!” 众村民散开…… 凶魅背着恶虎奔到恶虎卧室前,跟着的狐狸把手伸入恶虎的铠甲内摸出钥匙。 狐狸打开恶虎的卧室门,凶魅背着恶虎进屋。随后闪魍、胖魖、恶魇、黑鼠进入……几个头目七手八脚把恶虎抬上床。 恶魇伸出长长的右爪拨亮桌上的油灯。 “解下大王身上的盔甲。”狐狸说。 凶魅和闪魍忙给恶虎卸铠甲……此时,众头目才看清,恶虎脖子上有二个小孔,血还在往外流。 闪魍试了试恶虎的胸,感觉心还在跳动。它又查看了恶虎的颈背,没见出孔,便说:“两粒石弹没射穿脖子,留在了里面。” 花俏拉开柜门拿出那瓶神药。 闪魍说:“盔甲卸下了。快给大王涂药。” 花俏上前给恶虎的伤口涂药。 恶虎闭着眼,面色苍白。 黑仔带着三个人押着三个受伤兽兵来到罗护安前。 “庄主!这三个受伤兽兵如何处理?”黑仔问。 罗护安对着兽兵说:“我们讲人道,不滥杀、虐待、侮辱俘虏。但有一条:你们不能再跟着恶虎作恶了!如不思悔改,一旦被我们发现,立斩不赦。” 黑仔:“放它们走?” 罗护安:“叫王荣取些碎银来分发给它们。” 罗护安又对兽兵说:“我给你们盘缠,你们拿着盘缠先找郎中治伤。” 这三个受伤兽兵突然跃起扑向罗护安和黑仔……旁边的三位村民挥刀举枪还击。三个兽兵倒下…… 罗护安:“兽性难改呀!” 第三十四章毒药 夜里。王荣、黑仔、吴波坐在罗护安家。 罗护安问神弓小子:“你击中了恶虎哪个部位?” 神弓小子:“我击中了它的脖子。” 王荣:“击中了颈部,就算恶虎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吴波:“恶虎此战大伤元气,兽兵们肯定会在洞内龟缩一段时间,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可利用这段时间干自己的事。” 黑仔:“现在大伙最关注的是:恶虎是否被打死了?” 罗护安:“等我们获取胖魖送出的情报,便知恶虎是死是活。” 躺在床上的恶虎睁开眼,见狐狸与花俏坐在床边打盹,轻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狐狸一个激灵睁开眼:“大王!你可醒了!你已足足睡了十个时辰。”狐狸眼角流出泪水。 花俏被惊醒。它见恶虎睁开了眼喜不自禁:“天佑大王!”“天佑大王!” 恶虎:“我的伤……” 狐狸哽咽:“两粒石弹击中大王的脖子;且留在了里面。还有……你的尾巴被刁民射断了半截。” 恶虎痛苦地闭上眼,想:颈部经脉丰富,这两粒石弹怕是取不出来了。往后梗脖运气吹风时会不会……恶虎不敢往下想。 狐狸见恶虎面露忧郁,说:“大王!我明日去绿谷镇为你拾几副中药上来,内服外涂,伤好的快!” 清晨,罗护安来到吴平家中,见英子正在扫地,便问:“老吴呢?” 英子直起身:“前日一仗,二十几个村民受伤。我家老头子这两日忙的够累,现在还在睡觉。” 罗护安:“让他好好睡觉吧!我走了。” 英子问罗护安:“前日五个村民战死。你是不是来喊我爹去悼念这五人?” 罗护安摇头。 回家路上,罗护安遇到王荣。 王荣把一张纸递给罗护安:“对伤亡村民的补偿费用都写在这张纸上。你核实一下吧。” 罗护安接过纸:“没战争该多好呀!” 虎啸洞的大小头目听说恶虎醒来了,一拨一拨来到恶虎卧室向恶虎问好。 恶虎躺在床上看着这些头目们,神情木讷。 狐狸提着一串药包走进来:“大王!药——我给你买来了。”狐狸把药放桌上。 旁边的凶魅说:“军师辛苦了!” 狐狸:“应该的!” 这天下午,砺庄村为五位战死的村民进行“集体”出殡。五俱棺椁摆在进村大门口,全村三百余村民排成队列面对并排的五俱棺椁默哀。死者家属跪在棺木前哭天喊地、声嘶力竭…… 罗护安拿着纸站在前头念祭文:……你们五位是砺庄村的英雄!砺庄所有村民不会忘记你们!你们放心走吧!活着的村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罗护安边念边哭,声音凄切、语气悲哀。 清晨,罗卫仁跨入家门,见罗护安坐在椅子上打盹。卫仁想:父亲这两天实在忙!一大早起床又睡着了。罗卫仁轻手轻脚走向自己的卧室。没想到罗护安突然睁开眼:“有情报吗?” 罗卫仁:“这两天爹走访受伤村民、安葬死者,着实很累!你就多睡一会吧!” 罗护安:“有情报吗?” 罗卫仁从口袋里掏出字条。 罗护安看完两张字条后长叹:“唉——恶虎没死!” 罗卫仁:“爹!趁这段时间兽兵们不敢出洞。我们可下山多购些必需用品,如:桐油、粮食、铁器、布匹……” 罗护安:“你去把王荣叫来。” 黑鼠走进胖魖的卧室并顺手关上门。翘着二郎腿坐在靠背椅上的胖魖忙招呼:“小弟快坐!坐!” 黑鼠坐在桌边:“大王受重伤,狐狸忙着向大王献殷勤,倒把查你之事忘在脑后了。” 胖魖:“狐狸善于抓住时机对大王献殷勤。在这方面,我俩应向它学习。” 黑鼠:“那你为何不整日陪着大王?” 胖魖:“我心里烦,没那心情。” 黑鼠:“想出灭狐狸的高招没?” 胖魖:“还得等机会。” 君兰和野丫冲入罗护安家,两人面带怒容。 坐桌边的罗护安问:“两位姑娘有气?” 君兰媚眼一瞪:“你安排王荣带人下山,为何不告诉我俩?” 罗护安微笑:“上次下山,野丫受伤而回。才多久?你就忘了?” 野丫:“这次下山若再遇兽兵,我非杀它几个不可!” 罗护安:“上下山很危险!你俩还是不去为好。” 君兰:“我俩就要随王荣他们下山!” “你俩——倔!”罗护安双手一摊。 野丫一笑:“庄主同意了?” 罗护安:“路上注意安全!” 君兰弯腰:“谢庄主!” 狐狸坐在床沿问躺床上的恶虎:“大王!你想吃啥?我给你弄。” 恶虎:“我现在只能喝粥和汤。我的伤需要一段时间治疗。这段时间可别让刁民们过安稳日子。军师!你有何计谋?” 狐狸“啪”一声打开折扇:“大王受伤不便征战……我们只能小规模派出兽兵袭扰他们。” “我另有想法。”凶魅走了进来。 恶虎:“说说你的想法!” 凶魅:“砺庄村外,地上满是庄稼,田里稻谷飘香。这些都是刁民们的命根子哟!我们可趁夜派出兽兵把这些东西全部毁掉。” 恶虎:“这主意可行!熊将军!此事你负责去做。” 凶魅:“我去安排一下。今晚就行动。”凶魅走出房子。 狐狸:“大王!我为你去熬药。” 狐狸走后,恶虎冲房门喊:“花俏!” 候在门外的花俏走进来:“大王!” 恶虎:“把柜子里那根银针给我拿来。” 花俏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拿出银针…… 恶虎接过银针放入枕头底下。 王荣带着罗卫仁、黑仔、闷汉子、田二栓、君兰、野丫来到绿谷镇。 君兰说:“我们先逛街,好吗?” 王荣点头。 野丫冲黑仔说:“陪我逛街。” 田二栓:“野丫!我也跟你去。” 野丫:“镇上没兽兵,要那么多人陪着干嘛?” 田二栓面露不悦。 “拿着!野丫不要你跟着她,你就牵驴吧。”王荣把牵驴的绳子甩给田二栓。 君兰走到王荣旁:“我俩去逛街。” 闷汉子望着君兰与王荣离去,说:“好般配的一对!”接着闷汉子拉起罗卫仁就走。 田二栓大嚷:“你们丢下我……不管?” 罗卫仁回头说:“毛驴也需要人陪!” “你看!那里的香包多好看。”野丫走向一个卖香包的摊子。 站在摊子旁,黑仔说:“你喜欢哪个?我来出钱。” 野丫娇嗔:“真的?”黑仔点头。 野丫选了一个火红的香包。黑仔付钱。 走在街上,野丫问黑仔:“你说说,我为什么选这个香包?” 黑仔摇头。 野丫拿着香包给黑仔看:”你瞧!这香包上绣着一对鸳鸯。” 黑仔的脸泛红:“野丫!” 野丫神秘地眨下眼:“我就不信,你想不明白。” 狐狸端着药罐走进恶虎卧室:“大王!药熬好了。”狐狸把药罐放桌上:“大王!趁热喝。” 恶虎闭目不理。 狐狸本想坐下陪陪恶虎,见恶虎闭目养神自觉退出去…… 王荣他(她)们走在上山的路上。 田二栓牵着毛驴闷闷不乐地走在前头。驴背上驮着二个**袋,麻袋里装着为砺庄村买的东西。 闷汉子指着田二栓向旁边的野丫呶嘴。 野丫:“田二栓!你闷闷不乐,下次别跟我们下山了。” 田二栓:“有你在,我怎会不乐?” 野丫:“一张臭嘴。” 君兰手里拿着一把弯刀,刀鞘鞘口与鞘尾用铜皮铆着,刀柄上刻着凤尾图案。 黑仔问君兰:“这么精致的刀,多少钱一把?” 罗卫仁:“你是问不出的。这刀是人家送她的。” 野丫快人快语:“是她心上人送的吧?” 王荣立马羞涩地低下头。 君兰抽出刀:“你总爱多嘴多舌,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罗卫仁:“是柳叶弯刀!名刀!” 野丫:“心上人送的,肯定是好东西!” 君兰举刀奔向野丫。野丫嬉笑着往前跑…… 花俏端起药罐走到床边:“大王!药冷了。我喂你。” 躺床上的恶虎坐起身子一手接过药罐:“你暂且出去。” 花俏走出卧室并带上房门。 恶虎从枕头下摸出那枚银针放入药液中搅动几下,再拿出来。恶虎见搅液的针端发黑,浑身一颤,药罐差点从手中失落…… “是谁在药里下毒?”恶虎陷入沉思…… 第三十五章黑仔被抓 深夜,夜风微凉、雾气升腾。黑沉沉的天穹无数星星眨着疲惫的眼想美美睡去。黝黑的大山因虫鸣显得愈加寂静辽阔。 黑仔在护村墙上来回走动。他是今晚放哨组负责人。 趁着夜色掩护,凶魅带着五十多个兽兵从密林中悄悄走出来,窜入庄稼地和稻田。它们手握利刃割稻谷削瓜果剃蔬菜,再手捏脚踩…… 护村墙上插着的火把照不到稻田、菜地那头…… 一阵夜风夹带着窸窣声刮过来。黑仔驻足聆听,可风一过又没了。黑仔不由得警觉起来,响声好像从庄稼地那边传来的。 哨兵钟于山从另一端朝黑仔走来。他见黑仔凝神站着,问:“黑仔!怎么了?” 黑仔:“你听到异响没?” 钟于山:“异响?” 黑仔:“是异样声响。” 钟于山站住仔细聆听…… 黑仔:“听到没?从庄稼地那边传来的。” 钟于山:“听到了。响声有些异样。” 黑仔冲左右两边墙上放哨的人说:“你们过来一下!” 奔过来四个哨兵:“怎么了?”“有情况?” 黑仔:“我和于山听到了异样的声响,是从庄稼地那边传来的。我俩去庄稼地那边看看。” 一个哨兵说:“不行!深更半夜,出了事咋办?” 黑仔:“我们放哨的发现异常情况不去查实,出了问题咋办?” 另一位哨兵说:“就怕遇到兽兵!” 黑仔想了想,说:“声音如此细小,就算有兽兵也就几个。再说,庄稼地离护村墙百余米,我俩举着火把去庄稼地,你们站在护村墙上完全可以看到我俩。有啥可怕的?” 黑仔从墙上取下一根火把:“于山!你拿着火把。” 黑仔走在前头,于山举着火把跟在后面。他俩打开大门走出村子…… 庄稼地上,一撮白对身边的凶魅说:“熊将军!有人来了。” 凶魅一看,小声说:“立功的时候来了。”凶魅学几声山蛙叫。兽兵们听到后蹑手蹑脚撤向密林…… 凶魅指一下前方的瓜棚。一撮白明白了凶魅的意思。它俩躲入瓜棚藏起来。 黑仔和钟于山走到庄稼地旁,见地上满是凌乱的蔬菜,田里稻禾被割的七零八落…… “快回去!”黑仔说。 凶魅和一撮白从瓜棚内一跃而出,落在黑仔和于山身边。 于山挥刀砍向一撮白。一撮白侧身躲过后,一剑击中钟于山的胸…… 黑仔快速取下肩上斜跨的弓,凶魅立即伸出右手一把握住黑仔手里的弓并击出左掌。黑仔胸部中掌,晕倒下去…… “有兽兵!”“有兽兵!”“快去救黑仔!”……墙上的哨兵疾呼。 沉浸梦乡的村民们被哨兵的惊叫声吵醒,立马起床点灯…… 凶魅背起黑仔:“快走!”一撮白跟着凶魅窜入林中…… 哨兵们举着火把冲到庄稼地旁,见钟于山倒在血泊中,忙叫喊:“于山!”“于山!”…… 一个哨兵俯身把食指放在钟于山鼻孔前:“没气了!” “黑仔呢?快找黑仔!”另一个哨兵说。 村民们举着火把拿着武器奔到村口,见进村大门敞开,门外有火把晃动,火光映照着人影。 “他们在村外!”“他们在村外!”……村民们涌向村外…… 凶魅背着黑仔走了一段路后,黑仔醒过来,大嚷:“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凶魅摔下黑仔:“把他绑起来!” 几个兽兵冲上来压住黑仔的手和脚…… 罗护安急匆匆来到庄稼地。王荣迎上来:“庄主!于山被杀。黑仔下落不明。这是黑仔的弓。”王荣拿着弓给罗护安看。 “王队长!你说黑仔下落不明?”野丫奔过来。 王荣点头。 野丫挥着剑说:“找!我一定要找到他!” 王荣指了一下田地上无数举着火把的人:“他们都在找。” “我去找他!”野丫跑开。 “于山!”“于山!”“于山!你醒醒!”……凄厉的哭喊揪痛众人的心。于山的母亲山花抱着于山大哭。 罗护安走过去蹲下身:“山花妹子!于山……他……” “于山!我的于山!”“于山!”……山花哭嚎着。 罗护安泪如泉涌…… 陈叔跑过来:“庄主!大黑叔不听劝,冲入林中去找黑仔了。罗卫仁和神弓小子带着人追了上去。稻谷和庄稼大多被兽兵们毁坏了。” “唉——”罗护安叹息。 凶魅站在恶虎卧室门前使劲拍打房门。屋内,伏桌而睡的花俏惊醒:“谁呀?” “我!凶魅!我有要事向大王汇报!”凶魅叫嚷着。 躺床上的恶虎睁开眼:“让它进来。” 花俏用打火石点亮桌上油灯后去开门。 凶魅一头闯进来:“大王!好消息!” 恶虎:“看你急的,啥事?” 凶魅:“我今晚带着兽兵去破坏刁民们种的庄稼和稻禾,惊动了哨兵。有两人前来查看,一人被杀,一人被活捉。活捉的那个,现关在囚室里。” 恶虎死沉沉的脸立马绽放灿烂的笑容:“熊将军立大功了!对俘获那个要严加看守,不得出差错!” 凶魅点头。 恶虎稍沉思:“看守俘虏之事由你负责。除看守外,其它将士不经我同意,一律不准靠近俘虏!” 清晨,黑鼠一进厨房就听到吃饭的兽兵们在议论:“凶魅昨晚抓回一个刁民。”“凶魅又立大功了,叫它请客。”“凶魅没那么大方。”…… 黑鼠内心一怔:凶魅昨晚出洞,自己怎一点不知?可能是恶虎暗中要它带兵出洞的。 吴平、王荣、陈叔、闷汉子聚在罗护安家。 罗护安:“找了一晚找不到黑仔,八成被兽兵抓走了。我立即给胖魖传字条,要它打探黑仔的下落。” 吴平:“夜里兽兵们来破坏我们的庄稼和稻禾,胖魖咋不传情报给我们?” 罗护安:“洞内之事皆由恶虎安排,恶虎所安排的事不一定所有兽兵头目都知道。再说,恶虎会突然安排某某立即去做某事。就算胖魖知道也没时间传出情报。” 陈叔:“所以,我们不能完全依赖获取的情报谋事定策。” 王荣:“稻禾、庄稼遭到严重破坏。往后,村民们如何生活?” 闷汉子:“往后菜和粮食只能下山购买了。可下山的路……危机重重。” 王荣:“今晨,许多村民在自家菜地上捡拾残叶破果。遭此劫,谁还敢去村外耕耘田地?” 罗护安:“我们去钟于山家。这些事以后再议。” 第三十六章二鼠合谋 几个主要兽兵头领喜滋滋地涌入恶虎卧室。 躺在床上的恶虎乜眼齐刷刷站在床前的头儿们,说:“昨晚熊将军带兵出洞执行任务,抓回一个刁民,随它去的一撮白刺死一个刁民。它俩再建功勋,当赏!我决定:赏熊将军银锭二枚,赏一撮白银锭一枚。昨晚我们的行动很有成效!刁民们所种的蔬菜和稻禾被我们毁坏殆尽!往后刁民们只能不时下山购粮买菜;如此,给我们创造不少诛杀他们的机会。从明日起,我们继续不定期派出将士巡山。熊将军!昨晚审了俘虏没?” 凶魅倾身:“审了!此人名叫黑仔,其它的一概不说。” 恶虎:“你们说说,如何处置此人?” 闪魍做个杀人手势:“一杀了之。” 恶魇:“费尽周折才抓到一个活的,不可立即斩杀!我们可利用此人要挟罗护安。” 狐狸摇动折扇:“恶魇说的极对!我们与砺庄开战以来,还没胜过。刁民们士气嚣张,而我们士气低迷。属下认为,押着此人去砺庄村前,当着众村民的面刀剐此人,以此威慑刁民,消殆他们的士气,壮我军威!” 黑鼠:“不可!此招会激起刁民们内心深处的愤慨,使他们抱得更紧、斗志更高!” 凶魅:“大王!还是你拿个主意吧!” 恶虎想了想,说:“暂且不杀。如何处置以后再议。” 罗护安带着治村会成员来到钟于山家门外,见于山的至亲垂首立在门外的棺椁前痛哭,其他乡亲忙着烧纸、点蜡…… 罗护安带着王荣他们走到棺椁前三鞠躬。 罗护安扭头对山花说:“妹子!这点薄礼望笑纳。”罗护安把一个小布袋放在山花手中。 “我不能要!我只求你们带领村民早早灭掉恶虎!”山花哭诉。 “这是你应得的!”罗护安硬塞给她。 “我把这钱捐出来,捐给灭掉恶虎的人!”山花推诿。 “于山的儿子还小,你媳妇身体不好,这点小钱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有愧于天,有愧于地,更有愧于你!妹子!于山为大伙献身,让你痛失儿子。罗护安愧对你,受我一拜!”罗护安就要下跪,山花忙拉住罗护安的双手:“庄主为民日夜操劳,不可!” 旁边的王荣说:“山花大姐!你不收,庄主及我们会终身愧疚。” 山花点一下头。 君兰从于山家回来,见野丫独坐桌边暗自啜泣,便说:“担心黑仔?” 野丫忙用衣袖擦干泪水:“小姐!他能活着回来吗?” 君兰垂首:“黑仔失踪后,我也十分难过!在于山家我问了罗庄主。庄主说,他也不知黑仔是生是死。他们在恶虎身边安插了一个细作,庄主在等细作送出的情报。” 君兰挨着野丫坐下:“自黑仔失踪,你寝食不安。你爱上黑仔了?” 野丫斥道:“我是担心他,不是爱上他。” 君兰一笑:“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你能骗得了姐?” 野丫:“我是爱上一个人了,但不是黑仔。” 君兰问:“谁?” 野丫神秘一笑:“王荣!” 君兰扬起巴掌:“我打死你!” 野丫破涕为笑:“让我戳到小姐的软肋了吧?” “野丫!”田二栓走进屋,“大小姐好!” 君兰:“秀才!嘴越来越甜啰。” 田二栓:“大小姐取笑我吧?” 君兰:“你俩聊。我去打探黑仔的事。”君兰转身离去。 田二栓看着野丫说:“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你问这干嘛?我的喜怒哀乐与你何干?” 田二栓支吾:“看到你不开心,我……心痛。” 野丫内心一颤:“坐呀!” 田二栓坐在一张木凳上:“黑仔可能被兽兵抓走了。我也为他担心!他可是我的好兄弟哟!黑仔失踪后,听人说,你坐立不安。我就来看看……你。” 野丫:“我现在不好着,咋坐立不安了?” 田二栓有些腼腆:“我……还偷偷观察你……” 野丫惊讶:“你飘飘浮浮、打肿脸充胖子,还有这心机?” 田二栓:“我虽装秀才但不飘浮。对你……我有这细心!” 野丫脸微红:“我看重的是:男人的胸怀、品德、心智,而不是那些虚虚渺渺的东西。” 田二栓嗫嚅:“认识你后,我改了……不少坏毛病。最近,你见我在人前人后卖弄过文采吗?” 野丫“噗嗤”一笑:“你哪有什么文采可卖弄?” 田二栓哑然。 野丫:“能改就好!做人要实在点。” 田二栓点头:“谢谢野丫教诲!你觉得黑仔比我实在?” 野丫杏眼一眨:“你俩都不错。” 田二栓看着野丫:“送玉之事,你点头应答我父亲的询问,我打心眼里感谢你!其实……我知道你喜欢黑仔,可我不吃醋。原因很简单:真喜欢你的人,会给你选择和比较。” 野丫瞪着一对杏眼:“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 清晨,罗卫仁跑进家。 罗护安急问:“有情报吗?” 罗卫仁从兜里拿出两张字条。 罗护安抢过来打开:黑仔被抓,现关在洞内囚室里。恶虎又令兽兵出洞巡山了。你们要小心。 罗护安打开另一张:黑仔被兽兵抓获,现关在洞内。 “我立即回信给它俩。要它俩想尽办法救出黑仔。”罗护安转身走进里屋。 躺在床上的恶虎对花俏说:“去把黑鼠叫来。” 花俏点头。 罗护安来到大黑叔家中。 大黑叔拉住罗护安的手:“黑仔有消息了?” 罗护安:“黑仔确实被兽兵抓走了!现关在虎啸洞内。” 大黑叔哀求:“庄主!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出黑仔!” 罗护安:“你不要心急也不要难过。我们会想办法救黑仔的。” 黑鼠步入恶虎卧室:“大王!你找我?” 恶虎对旁边的花俏使下眼色。花俏知趣地走出卧室并带上房门。 恶虎对黑鼠说:“你擅长刺探情报。我给你一个任务:暗中盯梢狐狸。你要替我保密。” 黑鼠大吃一惊:“大王!狐狸它……” 恶虎:“别问为什么,你只管不折不扣把事情做好。” 黑鼠点头。 胖魖烦躁不安地在卧室内来后踱步。罗护安传字条给它,要它想办法救出黑仔。此刻,它正为这事绞尽脑汁…… 想着、想着……胖魖突然从衣兜里拿出罗护安写给它的字条。字条上写着:千方百计救出黑仔! “这张字条不能烧掉!”胖魖喃喃自语。 “嗵”、“嗵”……响起一阵敲门声。 胖魖收好字条打开房门,黑鼠跨步进来。 胖魖关上房门:“鼠弟请坐!” 黑鼠坐在桌旁:“大哥!刚才大王交给我一个任务……” 胖魖急问:“要你监视狐狸?” 黑鼠一怔:“你咋知道?” 胖魖奸笑:“大王终于动手了!我俩除掉狐狸的机会来了!” 黑鼠慢慢站起来:“大哥!我真服你了!大王刚把任务交给我,你就……”黑鼠狐疑地盯着胖魖。 胖魖伸出双手按住黑鼠的双肩:“坐下!大哥和你商量事儿。前些日子我对你说过,狐狸查我,我就除掉它。所以我早早为此埋下了‘伏笔’,现在起作用了!” 黑鼠疑惑。 胖魖:“栽赃陷害,借刀杀人。” 黑鼠顿悟:“难道……之前,你已向狐狸栽赃了?” 胖魖:“狐狸为大王熬药时不可能时刻守在药罐旁。只要我有心机,便可在它‘擅离职守’时给罐里的药下点‘佐料’。” 黑鼠:“怪不得大王对狐狸产生怀疑。大哥!小弟听你的!” 胖魖:“具体由我操作,你配合。” 黑鼠:“你还是不信任我,我走。”黑鼠起身。 胖魖:“坐!坐下!我俩合计合计。” 黑鼠:“这才是兄弟吗!” 胖魖对着黑鼠的耳朵一阵嘀咕…… 黑鼠听完拍桌而立:“你背着我从那只丢失的箱子里弄出些许财物,是私吞我的钱财!” 胖魖苦皱着脸:“老弟!我从箱子里拿出一点财物……是为了排上用场!不是独吞财物。何况,我现在把事儿给你说清了。” 黑鼠怒言:“大事面前,我懒得和你计较这些狗屁小事。” 胖魖谄笑:“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咱俩继续商议。” 黑鼠又坐下。 狐狸端着药罐走进恶虎卧室:“大王!药给你熬好了。”狐狸把药罐放桌上。 恶虎:“这药我不能喝了。” 狐狸惊问:“为啥?” 恶虎:“上次我喝了一小口,太苦,就不喝了。可过了片刻,我感到腹痛脑晕,足折磨我一个多时辰才消停。”恶虎说话时紧盯着狐狸。 狐狸一怔:“难道郎中抓错药了?” 恶虎狞笑:“可能是药物反应,别大惊小怪。” 狐狸稍思忖:“也许!也许!” 王荣走进罗护安家:“庄主!有些人家已断菜了,不能再拖了!得赶紧组织人员下山采购蔬菜和粮食!” “我走访了一些有存菜的村民,要他们拿出一些菜接济一下没菜的人家。” “就怕黑仔的事一时半会得不到解决。”王荣有些急。 “下趟山不容易呀!我怕黑仔的事还没着落又添新事。”罗护安捋下胡须。 王荣无言了。 傍晚,野丫来到黑仔家门前,见大门敞开,屋内一片漆黑,便喊:“大黑叔!在吗?” 大黑叔正伏在桌上思虑,听到喊声忙抬头望向门口:“野丫!快进来!” 野丫站在门口:“你咋不点灯?” 大黑叔摸起桌上的打火石点燃桐油灯…… 野丫走进屋,见桌面干干净净,说:“大叔还没吃晚饭?” 大黑叔:“心烦,没心思做饭。” “这样不行!我给你做饭。”野丫走向灶台…… 大黑叔起身拦住:“使不得!使不得!” 野丫甜甜一笑:“你心情不好,我给你做顿饭有啥不可?” 大黑叔想了想,让开:“你真是个好姑娘!” 野丫走向灶台…… 第三十七章黑仔逃脱 凶魅急匆匆走进恶虎卧室,见恶虎披衣坐在床沿,惊问:“大王!你能下床了?” 恶虎点头。 凶魅向恶虎抱拳施礼:“大王康复!天佑我们!” “少说客套话,有何事?” “黑仔……绝食了。” 恶虎脸一沉:“给脸不要脸,跟我摆臭架子,去看看。” 恶虎走到门口站住:“花俏!去把其它几个主要头领叫来。” 候在门口的花俏点头。 胖魖溜进黑鼠的卧室:“大王要我们随它去看黑仔。” “那就去吧!对我俩而言说不定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大王叫我们去无非是想利用黑仔钓隐藏水下的‘鱼’,懂吗?” “懂!该如何做?” 胖魖神秘一笑:“我早准备好了。” 王荣走进罗护安家。 坐桌边的神弓小子喊:“王叔叔!快坐!” 王荣问:“你爷爷呢?” 神弓小子:“出去了!” “我去找!”王荣跨出门。 在村道上,王荣遇到了罗护安。 王荣对罗护安说:“刚从村外回来,没情报。” 罗护安点头。 王荣忧郁着:“不知黑仔何时能救出?” 罗护安摇头叹息:“唉——” 恶虎带着几位主要头领来到囚室前。 “大王好!”“大王好!”守卫对恶虎点头哈腰。 恶虎对守卫说:“打开囚室门。” 恶虎带着头领们走进灰暗的囚室。黑仔坐在囚室一角的草垛上,双手反绑着。 他见恶虎进来怒斥:“恶虎!上次没打死你,便宜你了!” 恶虎阴笑:“我有神功在身,你们灭不了我!看你年纪轻轻,咋就不为将来想想呢?” 黑仔对恶虎吐口唾沫:“你想利用我要挟砺庄村民,对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恶虎看着头领们:“谁能劝劝他?” 狐狸想:表现自己的时候到了,便说:“让我试试吧。” 恶虎诡异一笑:“军师铁嘴铜牙,劝动他的可能性最大!我们出去,让军师好好开导他。” 囚室外。凶魅对恶虎说:“这小子倔得很!恐怕军师也无能为力。” 恶虎嘴角冷笑:“熊将军可别把话说绝。” 黑鼠把大拇指一竖:“狐狸能言善辩,不可小觑。” 闪魍言:“我杀人手脚麻利,劝人最不擅长。” 凶魅指下守卫:“大王!我现在安排十个兽兵看守黑仔,每班五个兄弟。” 恶虎眯眼沉思,不搭理。 从囚室内传出黑仔的骂声:“孽兽!还来劝我。为你自己考虑后路吧!滚出去!”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父母着想。你死了,你父母以后靠谁?” “滚出去!” “哎哟!你踢我!” …… 囚室外的胖魖:“他妈的!敢踢军师,真不识好歹!我进去揍他一顿!” 胖魖冲进去一脚把黑仔踹倒:“军师!别费口舌了。我揍他!” 狐狸怒道:“油盐不进的家伙,该揍!”狐狸悻悻走出来…… “啊!”“啊!”……囚室里传出黑仔的惨叫…… 凶魅对恶虎说:“好像下手很重。可别……” 狐狸靠过来:“这小子劝不动。” 黑仔冲胖魖吼:“打呀!你有本事打死我!” “打死你,你能怎样?”胖魖抬腿踢黑仔…… “啊!”“啊!”……黑仔痛苦叫喊。 “住手!”恶虎带着其它头目走进囚室。 恶虎瞪黑仔一眼:“想吃饭了就说一声。我们会给你送上美味佳肴。” “还有谁想劝他?”恶虎环视着头儿们。头儿们都不答。 “走!”恶虎转身向外走。 出了囚室后,恶虎边走边说:“凶魅!安排十位兄弟看守黑仔,有必要吗?从现在开始安排四个兄弟看守他,每班两个。” 凶魅:“万一出事……” 恶虎不悦:“虎啸洞是什么地方?就算没看守他也逃不出。” 早饭时分。黑仔走到囚室门旁,透过观察孔看到狼兵看守坐木椅上睡觉,虎兵看守笔直站在门外。黑仔大嚷:“肚子痛!我受不了了!肚子痛!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虎兵说:“想绝食,这下受不了了吧?” “门外的恶兽!马上给我弄饭菜!你们不去,那头棕熊来了,我就告发……哎哟!痛!肚子痛!”黑仔大叫着。 虎兵看守:“你等等!我去给你弄饭菜。” 被吵醒的狼兵看守立起身。 “有动静!大伙注意!”蹲在囚室不远处岔道内的瘸豹说。它身边那三个靠壁打盹的兽兵忙睁开眼。 岔道外的主道是去囚室的必经之路。蹲在岔道口可以看到囚室外面的一切。岔道内没灯光一片黑。 一个狼兵走到岔道口看了看:“不就是虎兵离开岗位吗?” “刚才听到黑仔喊着要吃饭,这个虎兵可能去厨房为他弄饭菜。”一个豹兵说。 “大王为何要我们在这蹲守?真不明白。”岔道内一个猪兵说。 “别说了,隐藏好!虎兵走过来了。”瘸豹低声说。 虎兵从岔道口走过后,豹兵说:“瘸豹队长,你睡一下吧。我看着。” 瘸豹:“你可要瞪大眼睛!” 豹兵点头。 半个时辰后,虎兵双手捧着一个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饭一碗菜)从岔道口走过。 虎兵走到囚室前,见狼兵看守坐在木椅上又睡着了,便一手托盘子一手拿出钥匙打开囚室门…… 虎兵走进囚室把托盘放在地上:“吃饭!” 黑仔:“快给我松绑!” 虎兵给黑仔松绑。 黑仔拿起碗筷,一阵狼吞虎咽…… 虎兵转身要走。黑仔:“你等等!我很快就吃完。你还得给我收拾碗筷。” 虎兵站在黑仔旁。 躲在岔道内盯梢的豹兵嘟嚷:“老子蹲了一夜,还没吃饭。你一个囚徒倒是优先,呸!” 虎兵低着头拿着木托盘从囚室内走出来并关上门锁好,然后朝外走…… 盯梢的豹兵想:它定是把碗筷送回厨房。豹兵收回目光躲进岔道内。 豹兵推一下靠壁而睡的瘸豹:“该吃饭了!” 瘸豹睁开眼:“又熬过一夜!去!我们去吃饭。”瘸豹走到岔道口时,本能地望一眼囚室:“囚室外怎一个兽兵看守?那个虎兵呢?” 豹兵:“我亲眼看到它拿着碗筷去厨房了。” “哎哟!肚子好饿了!快走!快走!”狼兵催促。 一些吃完饭的兽兵三三两两来到洞门口,嚷着要出洞晒太阳、活动筋骨。洞门时开时关。 看守囚室的狼兵一觉醒来不见虎兵,忙走到囚室门旁透过观察孔往里瞧,见黑仔侧身躺在草垛上背对着自己。狼兵放心了。 狼兵伸个懒腰,在囚室外来回踱步…… 凶魅来到囚室:“虎兵去哪了?” 狼兵:“可能去吃饭了。” 凶魅走到囚室门前,把眼凑到观察孔上,见黑仔侧身睡在草垛上,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凶魅停下来。它翕动几下鼻子:“不好!有血腥味。快打开囚室门!” 狼兵:“钥匙在虎兵身上。” 凶魅举起铜锤砸开锁。 凶魅跑到黑仔旁一看,躺着的不是黑仔,而是虎兵。虎兵穿着黑仔的衣裤侧身躺着,胸部一片血迹…… 凶魅大惊失色,急冲出囚室…… 凶魅冲进恶虎卧室。恶虎正坐桌边吃饭。 “大王!不好了!黑仔逃走了!”凶魅神色慌张。 恶虎猛起身,怒目圆瞪、虎须乱颤:“封锁虎啸洞!全力查找黑仔!” 第三十八章搜狐狸卧室 “你们看!来了一个兽兵!”护村墙上一个哨兵指着前方说。 “看奔跑的姿态有些不象兽兵。” “怎么只来一个兽兵?” “兽兵”拼命向砺庄奔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立马站住,把罩在头上的虎皮掀开,露出头。 “黑仔!是黑仔回来了!”一个哨兵大嚷。 “黑仔回来了!”“黑仔回来了!”……哨兵们冲村内大喊。 听到喊声的村民们纷纷涌向村口…… 黑仔“脱下”虎皮仅穿一条裤衩跑向村子…… 在村口,黑仔与迎接的村民们相遇:“黑仔!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黑仔!你手里咋拿张虎皮?”“黑仔!你总算回来了!”…… “让开!”“让开!”野丫大叫着冲向黑仔。 众人让开一条道。 “黑仔!”野丫忘情地奔过去,一把抱住黑仔。 众人瞪大眼,热闹的场面一下子鸦雀无声。 “你落入虎口后,我没睡一个安稳觉。”野丫带着哭腔说。 人群中唯大黑叔没愣,他看着这一幕咧着嘴憨笑。 黑仔贴着野丫的耳朵小声说:“周围那么多人,你……” 野丫幡然醒悟,一把推开黑仔。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野丫羞得粉面通红。 王荣从人群中走出来:“黑仔平安回来,大伙悬着的心可以放下来了!黑仔在洞内受苦多日,先让他回家,好不好?” 大伙让开…… 野丫趁机低着头一溜——跑开了。 大黑叔走到黑仔前:“儿呀!” “爹!”黑仔伸出双手抱住大黑叔。 恶虎带着凶魅、闪魍、黑鼠来到囚室内。 凶魅指着虎兵的尸体说:“它穿着黑仔的衣裤……” “那个狼兵看守呢?” 站在囚室外的狼兵惶恐地走进囚室:“大王!我在。” “把昨晚的事详细说说。” 狼兵结结巴巴把昨晚的事说给恶虎听…… 恶虎听完,对狼兵挥手:“你出去!传瘸豹进来。” 瘸豹带着那个豹兵走进囚室。 恶虎盯着瘸豹:“汇报昨晚观察到的情况。” 瘸豹把昨晚观察的情况说给恶虎听…… 恶虎听后皱眉沉思…… 一旁的豹兵说:“大王!清晨时分,我确实看到虎兵走出囚室,去厨房放碗筷。老虎身上的斑纹很显眼,我绝对没看错!” 恶虎指着躺在地上的虎兵:“它已经死在囚室内,能走出囚室?” 豹兵畏惧地低下头。 “出去!”恶虎看眼豹兵。豹兵如释重负,急忙离开…… 瘸豹问:“大王!这到底是乍回事?” “不怪你们。怪我考虑不周。”恶虎自责。 头领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个个面面相觑。 恶虎步出囚室。头领们跟出来。 恶魇跑过来:“大王!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不见黑仔。” 恶虎叹气:“唉!他逃出洞了!” 胖魖走过来:“大王!我审了昨晚守洞门的兽兵。它们都说,没看见有人出洞。” 凶魅:“难道他跑入了密道?” “不可能。”恶虎单手托腮。 “大王!我听说黑仔逃跑了。真有此事?”狐狸急急忙忙走来。 “没内应协助,他能逃出洞?”恶虎盯着狐狸,目光阴鸷。 狐狸一怔:“大王怀疑洞内有细作?” “你们去议事厅候着。花俏!你替我好好看住它们,别让它们乱闯。黑鼠!你跟我来。”恶虎对黑鼠招手。 罗护安、吴平、神弓小子、王荣、闷汉子、陈叔、君兰、野丫坐在黑仔家中。 黑仔正给他们讲如何逃出虎啸洞的—— “……我在囚室里关了两天后,不见胖魖前来见我。我就明白了:可能是不经恶虎允许,其它头领不得见我。我便绝食。恶虎慌了,带着头儿们来到囚室。一只狐狸前来劝我,被我骂走。胖魖借机进来揍我。它打了我几下后,狐狸走了出去。胖魖趁机从衣内抽出一块虎皮塞入囚室一角的草垛里;接着轻声对我说,明早吃早饭时你披上虎皮伺机逃出去。虎皮内藏有短刀及我画的出洞图。具体如何做,不用我细说吧?当晚,我看了数遍‘出洞图’,牢牢记住后把图吃进了肚里。” 吴平感言:“好一出‘狸猫换太子’。亏胖魖想的出。” 王荣:“这个胖魖,脑瓜子有时还蛮好使!” 闷汉子:“不是它的脑瓜子好使,也不是它真心实意想救出黑仔;而是被事态逼得无半步退路。” 罗护安微笑:“有道理!它有把柄落在我们手里,怎敢袖手旁观?再者:黑仔关在洞内对胖魖而言是最大的威胁。黑仔深知它是我们的‘细作’。胖魖怕黑仔扛不住审讯说出它的身份。为了自身安全,它只能救出黑仔。” 黑仔:“还是闷汉子和罗庄主分析的透切。” 恶虎带着黑鼠边走边聊—— “盯梢狐狸有收获吗?” “才盯了四天有啥收获?这几天它出过三次洞。因洞外危险,我没跟着它出洞。” “随我去搜查狐狸的卧室。” 恶虎一脚踹开狐狸的卧室门,带着黑鼠走进去。“搜!”恶虎说。 恶虎和黑鼠忙着搜查…… 恶虎掀开狐狸床上的垫被,见被子下有张小纸片。恶虎捡起看,纸上写着:千方百计救出黑仔。 恶虎笑了。黑鼠凑过来看了一下小纸片,大吃一惊:“大王!这……”黑鼠指着纸片不敢往下说。 “无论狐狸多狡猾总会露出‘尾巴’。继续搜!”恶虎有些得意。 黑鼠在柜子抽屉里搜出一小包东西。它解开包着的纸,露出白色霜状粉末:“大王!这是什么?” 恶虎走过来细看——“这是好东西!我得留下。” 黑鼠指着床:“就床下没搜了。” “把床抬开。” 恶虎和黑鼠抬开床。床下除狐狸穿的两双鞋子,还有一个酒坛子。 恶虎一脚踢破酒坛子,一些玉器、手镯、金佛像从坛子内散落出来…… 恶虎蹲身仔细查看这些东西,其中一些似曾相识。恶虎眨巴着眼细想……对了!狐狸曾带兵下山抢劫了一队官兵,扛回来不少箱子,在弄回的箱子里自己看到过此类东西。那只失踪的箱子?恶虎内心打个激灵…… “它竟敢耍我!”恶虎脱口而出。 黑鼠瞪着迷惑的眼:“大王!你说啥子?” 恶虎挥下手:“去议事厅!” 君兰对坐在床边的野丫说:“见黑仔回来便把一切忘了。那么多人在场,你……” 野丫噘嘴:“小姐!还提……羞死人!” 君兰嘟嚷:“野丫长大了,该成家了。” 野丫反问:“难道小姐不想成家?” “大仇未报谈何成家?” “成家与报仇没啥关系。” “关系大着呢!大仇未报如鲠在喉、如锥刺心,哪有心思卿卿我我、居家过日子?” “小姐!你说黑仔这人咋样?” 君兰抿嘴笑:“野丫看中的肯定不错!” 野丫仰面:“黑仔永远比不上你心里的王荣!” 君兰嗔怒:“看你!又放厥词了。” 第三十九章狐狸被杀 恶虎和黑鼠来到议事厅。在议事厅候着的各位头领忙向恶虎点头哈腰:“大王好!”“大王!”“大王好!”“大王!” 恶虎走向石椅。黑鼠站在石椅前。 恶虎坐定后,说:“诸位可知我暂且不杀黑仔的真实意图?” 众头领面面相觑。 恶虎面露威严:“我是想利用黑仔钓出隐藏在我们身边的细作。可惜让黑仔跑了。不过,隐藏的细作因此露出了尾巴!” 凶魅问:“细作?洞内有砺庄的细作?谁信呀?” 恶虎怒吼:“细作就在你们中间!” “啊!”“啊!”……头领们一番惊呼后噤若寒蝉。 狐狸转动眼珠疑虑片刻后斗胆问:“我们中有敌方细作?不可能!” 恶虎哈哈大笑:“军师稍安勿躁,好戏就要上演。” 恶魇:“如此看来,大王已成竹在胸?” 恶虎:“我受重伤后,愈加警觉。为何?因为此时正是居心叵测之徒对我下手的好时机。所以,我万般谨慎;甚至对某些吃的东西进行检验。果真验出了问题:有胆大妄为之徒在我喝的药里投毒。我方知洞内隐藏着敌方细作。” 众头领吃惊之余纷纷问:“有这等事?”“大王是在说故事吧?”“大王说的可是实话?” 恶虎吼道:“这是我亲历之事,绝对真实!军师!你怎么不说话?” 狐狸见恶虎用阴毒的目光盯着自己,浑身哆嗦:“大王!你在怀疑我?” 恶虎:“药是你买上来的;又是你给我熬药。你说我该怀疑谁?” 狐狸“扑通”跪在恶虎前:“大王!狐狸对你忠心耿耿,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恶虎鄙视:“看似对你忠心的人,往往别有用心;貌似对你投缘的人,往往心怀不轨。古话云:知人知面难知心。” 狐狸大嚷:“大王!你要明察。狐狸对你绝无二心!” 恶虎从兜里掏出一包东西甩给狐狸:“当着诸位的面说清楚,这包东西是啥?” 狐狸捡起并打开——“不知!真不知是什么。” 恶虎:“你的表演登峰造极。这个时候了还装傻,令我佩服呀!纸里包着的就是砒霜!向我喝的药里投下的也是砒霜!” 头目们目瞪口呆。 狐狸声嘶力竭:“一包砒霜能说明什么?更何况这包砒霜不是我的!” 恶虎哈哈大笑,笑声阴险又凌厉,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狐狸吓得浑身毛发直立,哆嗦着:“大……王!有何……可笑的?” 恶虎指着狐狸:“这包砒霜是我从你卧室里搜出的!” 狐狸内心一颤:“这绝非我的东西!栽赃!有人栽赃!” 恶虎:“别狡辩了!说说这包砒霜是如何来的?” 狐狸哀嚎:“这包东西不是我的,我哪知它的来历?有人陷害我!大王!你要我调查那只消失的箱子。偷箱子的一定知道了此事,想除掉我。大王!你不要上当!” 恶虎抬起右手猛拍一下石椅扶手,怒言:“提到那只箱子,我更怒!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精心安排的一场闹剧!” 狐狸哭丧着脸:“啥闹剧?请大王明示。” 恶虎:“死到临头还拒不认罪。我就说给你听,那只箱子是你私自截留的!你考虑到,当时在场的头领众多,说不定有个别的暗中发现了自己行迹可疑。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你便来个‘偷盗者先声夺人’的把戏,以正自个清白。我果然中了你的圈套,下令你暗中调查失踪箱子之事。可你查到现在依然一无所获。因为你就是偷盗者!自己查自己有结果吗?” 狐狸大声哭嚎:“冤枉!天大的冤枉呀!” 恶虎拿出一些手镯、玉器丢在狐狸面前:“这些东西就是证据!” 狐狸看着地上的财物:“这些不是我的东西!” 恶虎斥道:“还嘴硬!这些东西也是从你卧室里搜出的!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狐狸跪地向恶虎磕头:“有人害我!大王!有人害我!” 恶虎对着狐狸“呸”一声吐口唾沫:“撕下你的伪装吧!当我从你卧室里搜出这些东西时,我就看穿了你!。说吧!其它财物藏在何处?” 狐狸:“大王!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保证把这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恶虎狰狞一笑:“就怕你查着查着突然就不见了!我来告诉大伙黑仔是如何逃脱的:那日,我带大伙去看黑仔,实为甄别谁是细作。当时,我说谁愿意劝劝黑仔。狐狸主动接受任务。当时我就猜出谁是洞中细作了。所以我给它机会,让它单独与黑仔相处。狐狸趁劝黑仔之机偷偷把一张虎皮给了黑仔。我料定狐狸与黑仔见面后必有行动,为掩人耳目,细作最有可能趁夜晚大伙熟睡之际采取行动。为了引出细作,我减少看守黑仔的守卫,夜里却派瘸豹带兽兵蹲守在囚室外的岔道内,就是为了当场逮住细作。没想到细作比我更胜一筹,采用偷换掉包之法。黑仔是杀了虎兵后披着虎皮走出囚室,再伺机出洞。何谓百密一疏?此就是矣!” 狐狸边哭边说:“大王!你想要狐狸死就直说!别把这些‘莫须有’扣在狐狸头上!” 恶虎拿出一张字条走到众头领前:“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头领凑过来一看,个个傻眼了…… 恶虎拿着字条对狐狸说:“这也是从你卧室里搜出来的。是罗护安写给你的吧?” 狐狸惊慌起身扑向恶虎…… “大王!小心!”闪魍手握鬼头大刀一划。狐狸颈部溅出鲜红的血……狐狸趔趄几下,一头栽倒下去。 恶虎大惊失色:“你出手太快了!” 闪魍:“它想——杀你!” 恶虎大怒:“我的全盘计划被你一刀砍断了!你……” 闪魍吓得浑身哆嗦,“当”一声,手中的鬼头大刀失落于地。 黑鼠:“大王!难道狐狸不该死?” 恶虎:“你们都是混蛋!我要留着狐狸!我要它约罗护安和神弓小子出来见面。如此,我们可设伏灭了罗护安和神弓小子!” 闪魍大悟:“大王!我……” “下去!都给我滚下去!”恶虎暴跳如雷。 王荣走进罗护安家,见罗护安坐在桌边低头沉思,不敢打搅。 一旁的神弓小子说:“爷爷!王叔叔来了。” 罗护安抬头:“王队长快坐!” 王荣:“庄主在考虑胖魖和黑鼠的安危吧?” 罗护安:“它俩虽合力救出了黑仔,可恶虎非等闲之辈。我怕它俩在救黑仔的过程中留下破绽或蛛丝马迹……” 王荣:“如它俩出事了,我们便成了聋子瞎子,往后与恶虎周旋就被动了。” 罗护安:“不是被动!而是砺庄真的危矣!” 神弓小子:“难怪爷爷这段时间心神不宁!” 王荣:“庄主莫虑!我明日去取情报。待情报一到手,一切便知。” 罗护安:“取情报时,先仔细观察周围是否安全。如安全就取,不安全立即撤离。” 王荣点头。 黑鼠坐在胖魖卧室里喝茶。 “老弟!咋样?狐狸除掉了,我俩的麻烦没了。”胖魖呷口茶。 “好险!要不是闪魍出手解决狐狸,我俩很有可能露陷。”黑鼠望着手中的小巧茶杯说。 胖魖放下茶杯:“只能说,闪魍出手比我快!” 黑鼠呡口茶:“你出手杀狐狸,定会引起大王的怀疑。” 胖魖挥下手:“富贵险中求。平安亦险中求。” 黑鼠压低声音:“我俩栽赃陷害狐狸,是否做的天衣无缝?我可没底。” 胖魖得意一笑:“一气呵成,能有啥破绽?” 黑鼠锤下桌子:“大王狡诈多疑,谨慎为好!” 胖魖凑过头:“大王想留着狐狸……我总觉得不仅仅是为了诱杀罗护安和神弓小子,它内心似乎还有疙瘩没解开。” 黑鼠郑重地:“我俩得蛰伏一段时间。小心使得万年船!” 胖魖点头。 第四十章野丫的身世 田二栓躺家中竹椅上生闷气。 坐桌边的田大川说:“野丫当着那么多人拥抱黑仔,你心里就不舒服了?男子汉大丈夫如此小肚鸡肠,哪个姑娘会喜欢你?” 坐门口正在缝补衣服的米婆子对田大川白一眼:“你儿子正在生气。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田二栓起身:“我爹说的对!”田二栓冲出屋子…… 米婆子喊:“你去哪里?” 田二栓不理。 田二栓跑到君兰住所门口,见黑仔坐在屋内正与野丫亲热聊天,“哼”了一声。 野丫扭头一看:“田秀才!快进来。” 田二栓跨入屋指着黑仔说:“野丫看上你,我不嫉妒!我喜欢野丫,你也别生气。我俩是好兄弟,没必要为此伤和气。我俩要做的是:公平竞争!让野丫决定选谁。野丫!往后,我会虚心做人、勤勉向上,争取胜过黑仔!”说完,田二栓冲出屋…… 黑仔起身去追,被野丫喊住:“他已经说出心里话了。你还想要他说什么?” 黑仔站住。 凶魅悄悄走进恶虎卧室:“大王!” “闪魍对狐狸下手太快了!坏了我的大事!”恶虎怒。 “你还惦记豹将军杀狐狸之事?狐狸突然起身明显要伤害大王,要不是豹将军离狐狸近,我也会出手的!” 恶虎瞪着闪魍:“让狐狸这么死不值得!它还有大用途。” 凶魅不解:“证据都握在大王手里,狐狸……” 恶虎收回目光:“可我总觉得事儿有些蹊跷。” 凶魅轻松一笑:“大王多虑了。” 恶虎乜眼:“你说,狐狸为啥背叛我?” 凶魅眨眼:“这个……这个……属下愚钝。” 王荣高兴地走进罗护安家:“庄主!情报!情报!” 罗护安起身接过情报—— 黑仔已回村了吧?我和胖魖合谋把救出黑仔之事嫁祸给狐狸。现狐狸被杀,我与胖魖安然无恙。 罗护安打开另一张字条:我把救黑仔之事栽赃给狐狸。狐狸被杀,死无对证。望庄主放心!另:明日我负责巡山。 “这张应该是胖魖送出的。”罗护安望着字条说。 王荣点头。 罗护安面露喜色:“它俩干得漂亮!字条上写着昨日的日期,今日应该是胖魖巡山。王荣!你立即带人走大道下山。” “好!我马上去安排。” 王荣刚走到门口,碰到田二栓。 王荣见田二栓头上梳个发髻束条细绢带,书生帽不见了;身穿交领窄袖短褂,长衫不见了,惊呼:“这……是田二栓吗?” 田二栓拍胸说:“咋不是?现在的田二栓抛弃浮华虚荣,老实做人、踏实做事,不再装秀才了!” 罗护安瞟一眼田二栓:“哟!才几天?转变这么快?” 王荣笑着说:“一定是受了那个丫头的批评!” 田二栓:“少扯蛋!我是来说正事的。往后我要积极为村里多做事!庄主!王队长!有任务你俩尽管叫我!” 王荣:“我正要安排人员下山。” 罗护安打趣道:“这次野丫可不会跟王荣下山!” 田二栓:“我只想多为村里做些事。” 王荣嬉笑:“没想到脱了长衫,田二栓的境界就高了!” 王荣带着陈叔、罗卫仁、吴波、田二栓来到绿谷镇。他们见镇上人头攒动,甚是热闹,有些奇怪。细看,不少人拖儿带口、背负包裹行李。罗卫仁说:“镇上增加了不少难民。看来南越又发生战乱了。” 王荣:“庄主说买几匹马用来运东西。先去买马!” 绿谷镇东面有块小草坪,这儿便是卖牛、羊、猪、马之地。 王荣他们来到草坪上,见坪上散着四、五匹马。 “那匹高大魁梧,去看看。”陈叔说。 “暂且买两匹。”王荣说。 吴波跨步走到一匹马前,卖家立即靠过来:“老板好眼力!这匹马四肢发达、体格健硕,是匹难得的好马!” 田二栓:“老板开个价。” 卖家伸出三个指头。 吴波:“贵了点。” 王荣:“卖家!能让我骑着溜一圈吗?” 卖家点头。 胖魖带着五个兽兵百无聊赖地在山上走着…… 一个猪兵说:“鼠队长!走了有两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吧!” 胖魖:“好!休息!” 胖魖坐在一棵大枫树下、背靠树干。 一个狮兵说:“鼠队长!巡山有啥意思?听说南越战乱,驿道上多了不少逃难的人。我们何不去打劫?” 胖魖脸一沉:“大王叫我们巡山就巡山!我胖魖最循规蹈矩,从不乱来。” 猪兵说;“其它头领带队巡山时,顺带去驿道上打些小鱼小虾,暗中弄点钱。鼠队长……” 胖魖怒:“想去,你们自个去。” 兽兵们不敢再言。 黑仔走进君兰住所,见野丫一人坐在床边绣花,轻手轻脚走向野丫。 野丫忙把绣品藏进被单下面:“你偷偷进来,别以为我不知?” 黑仔轻问:“绣什么?” 野丫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还不能让你看。” 黑仔坐在桌旁:“君兰呢?” 野丫看着黑仔:“练飞镖去了。她一日不练手就发痒。” 黑仔:“你咋不跟她学飞镖?” 野丫低头:“我和我妈一同进入路家,我专伺候我妈。我妈离世后,我便认了君兰的妈妈雪夕茹为干妈。那时,君兰正跟着‘一道光’镖王学飞镖。干妈要我跟着小姐学。学了一段时间后,我对镖王说,不喜欢练飞镖。镖王就教我剑术。” “那……你是如何进入路家的?”黑仔面带疑问。 野丫眼睛突然湿润: “你想听?” 黑仔点头。 野丫抬头:“我是虔城县人。我也不知虔城离这里到底有多远。虔城是座繁华小城,有五千多居民。我父亲是屠夫,母亲操持家务。一家人过得和和睦睦。十年前,与虔城接壤的南越国越境攻打虔城。城中百姓闻讯倾巢而逃……我和家人也加入了逃难的队伍。” 说到此,野丫垂下头暗自落泪。 黑仔用衣袖轻轻为她擦去泪水:“触到你的痛处了?” 野丫抬起头继续说:“有一天黄昏,我们一家在一片树林里休息,突然窜出一群饿狼。我爹与我哥忙操起木棍斗饿狼。爹大声对我娘说,你带野丫快走!我娘带着我逃离。有狼追来,我爹与我哥挥棍打狼……娘带着我跑远了。可我俩总等不来爹与哥,便原路返回。在狼出没的地方,我和娘看到我爹我哥倒在血泊中,模样惨不忍睹…… 此后,我娘一蹶不振并神经兮兮的。我娘带着我一路乞讨来到邑城时,娘已重病缠身。某日走在街上,我娘突然晕倒,当时只有八岁的我跪在我娘面前嚎啕大哭。引来不少人围观,其中就有雪夕茹。她见我母女俩太可怜,便收留了我俩。雪夕茹请来郎中为我娘看病。郎中说,病情耽误太久,很难治了。半年后,我娘去世……没有路家的帮助,我早就……所以路老板遇害后,君兰要来报仇,我义无反顾随她而来。” 黑仔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咋了?”野丫问。 黑仔的头垂得更低。 野丫俯首看,黑仔已泪流满面…… 野丫猛抱住黑仔,两人嘤嘤啜泣…… “哒”、“哒”、“哒”……传来马蹄声。正在休息的兽兵们警觉起来…… 一个猪兵说:“鼠队长!肯定是刁民!” 胖魖转动几下眼珠:“你们隐藏起来。我去探探情况。” 胖魖向发声处奔去…… 胖魖小心扒开灌木丛,看到王荣他们牵着马走在上山路上。马背上驮着鼓鼓的包裹和麻袋。 胖魖返回兽兵隐藏处。 猪兵问:“咋样?” 胖魖神色慌张:“一大队刁民正在上山!他们人太多,我们根本无法取胜。快撤!” 一个狼兵说:“派个兄弟回去报告大王……要大王派兵支援……” “等援兵赶到,这批刁民说不定已到砺庄了。就我们几个与大队刁民打,说不定全完蛋。快撤!”胖魖剜狼兵一眼。 第四十一章凶魅之死 花俏从柜子里拿出那瓶神药:“大王!该给你涂药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恶虎抬头引脖。 花俏边给恶虎涂药边说:“大王的伤结疤了,就快好了。” 凶魅走进来,见花俏正给恶虎涂药,立一旁不敢言语。 花俏给恶虎涂好药后,恶虎问凶魅:“熊将军有事?” “听说南越国又挑起了战事,不少大户商贾走湖广驿道逃向东南方。我们可趁机去驿道边设伏捞些‘大鱼’。” “消息准确吗?” “巡山回来的兄弟们都这么说。” “每日派出兽兵去驿道边设伏!” 精瘦猪冲进恶虎卧室:“大王!你看!”它把手里提着的包裹往地上一甩,包裹散开露出金银财物。 凶魅发出惊叹:“哇!” 恶虎脱口而出:“在驿道上截获的?” 精瘦猪喜滋滋地:“大王英明!最近驿道上出现很多难民,我们可借此发笔财。” 恶虎走到包裹前,弯腰抓起一些碎银子:“赏你的!拿去和兄弟们分了吧!” 精瘦猪接过:“谢大王!” 王荣和罗护安坐在桌边正在对账目。下了一趟山,购回不少东西得写入账本。 王荣边写边说:“此次下山,在绿谷镇遇到不少难民,南方可能又发生战事了。听镇上的人说,兽兵们时常在驿道上杀人抢劫。” 罗护安:“你明日继续下山。” 王荣惊愕:“下趟山可不容易!明日安全吗?” 罗护安:“肯定不安全!” 王荣愠怒:“不安全,你还叫我下山?” 罗护安:“正是不安全才叫你下山。” 王荣懵了…… 轻薄的山岚在林中徐徐飘动,给尖峰岭涂上一层淡妆。而远方山峰上升起的太阳非要窥透山的神秘和深邃,洒出万道光芒拨开尖峰岭的伪装。尖峰岭因此抖索几下身子,从梦中醒来。 早晨,恶魇带着十多个兽兵走在下山的路上…… 一个狮兵说:“狼队长!今天我们能干上一‘大票’就好啰。” 恶魇:“这就看造化啰。” 恶魇突然放慢脚步:“有人在说话。” 众兽兵忙竖耳倾听…… “在右边!”狮兵说。 恶魇:“狮兵、虎兵随我去探明情况,其它兄弟就地隐藏。” 恶魇带着狮兵和虎兵走向发声处……走着走着,恶魇看到了人影。 恶魇、狮兵、虎兵蹑手蹑脚靠过去。恶魇看到了神弓小子。他坐在毛驴上晃动着双手,王荣牵着驴子…… 恶魇、狮兵、虎兵不敢马虎,透过枝叶细看;它们仨清楚地看到神弓小子骑着驴护卫六位村民下山。 狮兵贴着恶魇毛茸茸的耳朵悄悄说:“快撤!如被他们发现,就会没命!”狮兵的语气中带着恐惧。 恶魇转身悄悄退却…… 隐藏的兽兵见恶魇回来,立马出来。 恶魇:“我们看到神弓小子正随刁民们下山,赶快回去报告大王!” 恶魇领着兽兵朝虎啸洞方向奔去…… 陈叔从后面追上王荣他们。 王荣问:“怎么样?” 陈叔说:“成功了!回去。” 王荣牵着毛驴调转头往山上走…… 恶魇急匆匆走进恶虎卧室:“大王!好消息!” 正和凶魅、闪魍围桌喝茶的恶虎急问:“啥好消息?” 恶魇激动地:“神弓小子、神弓小子随刁民们下山了!” 恶虎惊立:“罗护安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闪魍追问:“狼队长!你看清楚没?” 恶魇点头:“看得清清楚楚!” 凶魅:“砺庄刁民们饿急生胆、孤注一掷了!” 恶虎在房内来回踱步…… “大王!”恶魇盯着恶虎。 凶魅:“大王乃万尊之躯,不可去冒险。属下愿带百余兄弟去攻打砺庄。” 恶虎猛扭头盯住恶魇:“你到底看清楚没?” 恶魇昂首挺胸:“大王!你不信,可以把狮兵和虎兵叫来,我们仨亲眼看到神弓小子随刁民们下山了。” 恶虎举起右手:“随我去攻打砺庄!” 凶魅抱拳:“神弓小子不在砺庄,属下只需半个时辰便可拿下砺庄。何劳大王亲自动手?” 闪魍:“神弓小子不在砺庄,熊将军带兵去攻打——足矣!大王在家静候捷报吧。” 恶虎想了想,说:“罗护安诡计多端,为谨慎起见,还是由熊将军率队去攻打砺庄。” 凶魅指一下恶魇:“带上队伍随我一起去。” 一阵紧凑的锣鼓声从密林深处传出。锣声铿锵有力,鼓声雄浑激越,仿佛在逞强示威。 “兽兵来了!”“恶魔来了!”……哨兵的喊声在砺庄上空回荡。 坐在家中的罗护安听到喊声后紧绷的脸舒展出笑容。他带着罗卫仁走出屋子…… 顷刻,护村墙上密密麻麻站满村民。 凶魅带着一队兽兵冲到村口那块坪上。它驻足朝护村墙上望去,不见神弓小子,内心窃喜。 “兄弟们!神弓小子不在庄内!给我冲!”凶魅挥着铜锤冲在最前头…… “射箭!”墙上的罗护安一声令下,箭如雨般射向兽兵。凶魅舞动铜锤打落射来的箭;其它兽兵亦挥舞刀枪扫打射来的箭。也有兽兵中箭倒下…… 凶魅很快冲到进村大门前。它腾空举锤砸向紧闭的大门。“轰”一声,一扇大门被砸倒。兽兵们涌入砺庄村……“哗啦”,冲在前头的五个兽兵掉入陷阱;接着传出兽类的惨叫声……随后的兽兵不敢再往前冲。 箭依旧不断地从墙上射下,而前头又有机关陷阱。凶魅老羞成怒,它边舞动铜锤打落射来的箭边纵身跃上护村墙。在墙上,凶魅举锤和村民们打斗。铜锤被它舞的虎虎生风,村民们且战且退。有弓箭手对着凶魅射箭,皆被凶魅狂舞的铜锤打落。突然响起一声怒喝:“住手!”这声音好熟呀!凶魅扭头望去,只见神弓小子站在大门内对着自己拉开了弓;紧接着凶魅一声惨叫——“啊!”铜锤掉落。凶魅右手腕出现一个血孔。凶魅双足一点,从墙上跳到村外坪上。其它兽兵见神弓小子出现,惊恐地转身往外逃…… “追击兽兵!”“追击!”墙上的罗护安挥手大喊。墙上的村民们纷纷冲向台阶…… 神弓小子向前一跃,跨过陷阱落到村外。它见凶魅四肢着地拼命逃窜,忙拉弓射击。两粒石弹射中凶魅背部,凶魅忍痛继续逃窜。神弓小子飞身一纵,于空中再次拉开神弓……两粒石弹击中凶魅头部。凶魅歪倒下去……凶魅身边的兽兵忙架起凶魅逃跑…… 冲出村的村民们对着兽兵搭箭拉弓一阵狂射。架着凶魅逃窜的两个兽兵身中数箭,倒地身亡。凶魅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神弓小子对着凶魅拉开神弓……两粒石弹击中凶魅的颈部,凶魅痛苦地哀嚎、抽搐…… 村民们一直追到密林边才停止追击。野丫冲君兰笑:“过瘾!太过瘾!” 山道上,恶魇带着四、五十个残兵败将奔向虎啸洞…… “嗖”、“嗖”……几支箭飞射而出,四个兽兵扑倒下去。恶魇忙隐身一棵大树后:“是小股伏兵,不要怕!给我压上去!” 兽兵们压上去……“啊!神弓小子!”随着一声惊呼,众兽兵抱头逃窜…… 恶魇探出头一瞧:果见神弓小子站在一棵绿荫树旁。恶魇吓得连滚带爬逃跑…… 王荣他们从隐藏处冲出来对着逃窜的兽兵拉弓猛射,不断有兽兵被箭射倒…… “终于逃回来了!”恶魇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洞门外不断敲门…… “累死我了!”“吓死我了!”“太可怕了!居然有两个神弓小子!”“难道神弓小子有分身术?”……进洞后兽兵们一阵议论。 当王荣他们出现在村庄外,罗护安和君兰迎上去。“你们没人受伤吧?”罗护安问。 王荣却说:“恶虎来了没?” “没来!这头熊成了替死鬼。”罗护安指了指不远处躺着的凶魅。 君兰指着陈叔肩上扛着的布袋说:“这东西好使呀!让我们打了一个大胜仗!” 陈叔拍下布袋里装着的东西:“可惜没引来恶虎!这仗打的不成功。” 君兰嬉笑:“还有下次!” 罗护安摇头:“恶虎不是傻子!下次就不管用了。” 陈叔惊问:“不会吧?” 第四十二章分身术 恶虎在卧室里徘徊:“凶魅咋还不回?” 旁边的闪魍说:“大王放些耐心,也许它们缴获的东西太多,得费些时间。” “等消息真折磨人!”恶虎烦躁不安。 恶魇一头闯进来:“大王!” 恶虎见恶魇狼狈不堪,惊问:“怎么回事?” 恶魇大哭起来——“呜、呜……” 闪魍怒言:“到底咋回事?凶魅呢?” 恶魇哽咽:“我们败了!大败!熊将军被神弓小子射杀了!有两个神弓小子。” “啊!”恶虎惊叫一声,身子慢慢瘫软下去……闪魍一把扶住恶虎。 恶虎颤抖地伸出手:“你……不是说……神弓小子下山了吗?” 恶魇哭着脸:“大王!有两个神弓小子!我们攻打砺庄时看到一个神弓小子。我们撤退途中又遇到一个神弓小子。太可怕了!” 闪魍扶着恶虎坐在太师椅上。 恶虎猛拍一下椅子扶手,“咔嚓”一声,扶手断掉。 胖魖和黑鼠走进来。 胖魖支吾着:“大王!听……回来的……兽兵说……凶魅……它……” 恶虎“呜呜”哭起来:“凶魅!我的好兄弟!你真的走了?” “不是说神弓小子下山了吗?怎么……”黑鼠面带惊诧。 恶魇丧着脸:“这次与刁民作战,我们发现有两个神弓小子!” 胖魖大吃一惊:“莫非……他有分身术?” 黑鼠:“大王!回来的兽兵都在谈论此事,传得神乎其神,如此,士气会消失——殆尽。” 恶虎停止哭泣:“他有分身术为何与我打斗时不使出来?” 闪魍眨巴着眼:“是呀!他真有分身术,我们还能活到现在?” 恶魇:“他非凡人,与大王打斗时分身术可能还没修炼成功。” 黑鼠面带恐惧:“他真有分身术……我们还敢出洞吗?” 恶虎怒言:“你们身为头领,专长敌方士气,意欲何为?神弓小子绝无分身术!看到两个神弓小子,其中一个必为假货!要想拥有分身术,必先成仙!神弓小子非仙,何来分身术?我跟山神那么多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恶魇小心地:“就算我们不信,逃回来的兽兵也会以讹传讹,到时军心涣散、士气低迷……” “大王!别说其它兄弟……我们心里都惶恐着……没底。”胖魖畏畏缩缩。 恶虎叹气:“说来说去,你们还是心存疑虑。愚钝!” 闪魍:“要想消除兽兵们内心的恐惧,唯有查清此事。” “没……没发现两个神弓小子时……兽兵们一见神弓小子就胆颤心惊。现在又多了一个神弓小子,我们还敢与刁民们斗吗?”恶魇颤颤惊惊。 恶虎怒发冲冠:“就是你坏事!说神弓小子下山了。我要杀了你!” 恶魇跪地:“大王恕罪!大王恕罪!” 几个头领见此,不敢再发声。 恶虎坐在太师椅上长吁短叹:“唉!心智不开窍,不可教也……心愚,难治!” 黑鼠小心说:“大王!让我彻查此事,好不?待事儿查清后再惩处恶魇也不迟。” 恶虎:“黑鼠!限你三日内查清此事。” 黑鼠有些犹豫,可还是点了头。 闪魍对恶魇说:“还不谢大王?” “谢大王不杀之恩!”恶魇起身后对黑鼠鞠躬:“谢鼠老弟!” 一个豹兵走进恶虎卧室,单腿跪地:“大王!刁民送回了熊将军的尸体。” 恶虎愣怔片刻后,说:“把熊将军抬进洞。你们……叫上其它头目随我去洞口。” 恶虎带着头目们走到洞口处,见洞口多了几处灯光,凶魅躺在洞口内,离紧闭的洞门约三、四米。恶虎扑在凶魅身上嚎啕大哭:“好兄弟!我一定替你报仇!好兄弟!听到你遇难的消息,我心如刀绞、痛苦万分……” 站在一旁的头目们垂首低眉、暗自神伤。 一个守门的狼兵走过来:“大王!我们在熊将军身上发现一封信。” 恶虎接过信看:自认聪明、趁虚而入,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想擒王却戮恶熊,事与愿违也惬意。古人云:多行不义必自毙。望三思! 恶虎大吼:“罗护安!你送回熊将军尸体与我玩攻心战——居心不良!” “哇!”恶虎吐出一口鲜血。 “大王旧伤未愈,要保重!”“大王保重!”“大王保重!”……众头领说。 闪魍蹲身扶起恶虎:“大王!回去休息吧!” 恶虎剜恶魇一眼:“你……你……是你害死了熊将军!” 恶魇跪下:“我有罪!我有罪!熊将军的后事由我出钱承办。” 恶虎哽咽:“厚葬……熊将军!” 闪魍扶着恶虎走向洞内。恶虎边走边查看信上的字…… “以前我对狐狸投敌之事还心存疑惑,现在疑惑顿释了。这封信一定是罗护安写的!字迹和我们从狐狸卧室里搜出的字条上的字迹如出一辙。”恶虎象似自言自语。 闪魍哀求:“大王呀!别想那么多,养好身体。如你有三长二短,我们如何活?” 罗护安家中坐满了村民。大伙欢声笑语:“庄主!我们打了个大胜仗该庆祝一下。”“庆祝还早着呢!恶虎还没灭。”“等灭了恶虎,君兰出钱请大伙吃饭。”“那——太久了!你和王荣的事也该请我们吃饭了吧?”“哈、哈……”众人大笑。 君兰细眉一挑:“大伙可别乱说!” 闷汉子站起身:“我早就口馋了。大小姐!要不你给我找个妹子,我明日就请大伙喝喜酒。” “哈、哈、哈……”众人又一阵大笑。 陈叔挥手:“大伙安静!聊正事!庄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神弓小子及时出现,重挫兽兵。依我看,这下恶虎的嚣张气焰被我们彻底打灭了!” 王荣:“恶虎不会善罢甘休,伤好后还会再来的。” 罗护安:“就算它的伤好了,它的功夫也会大打折扣。” 黑仔:“如此说来,恶虎蹦跶不了几天了。” 陈叔:“恶虎此次再受重创,这段时日定不敢派兵巡山。我们可以放心下山购买东西。” 王荣:“恶虎深知兵法,如它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就上当了。” 罗护安:“恶虎现在被两个神弓小子所困,谜团未解,它可能不敢派兵出洞。” 神弓小子双足一蹬,跃上桌子:“兽兵们还以为我有分身术呢!” 王荣:“兵法云,诡者,兵道也!我们神出鬼没,唬得兽兵们失魂落魄。” 吴平:“恶虎非等闲之辈,它会想办法查清此事的。” 陈叔:“它如何查?” 王荣:“恶虎不查清此事,兽兵们内心的恐惧就无法抹去。如此,必军心不稳!” 罗护安:“要想消除兽兵们内心的恐惧其实很简单:恶虎可派几个兽兵来砺庄村前叫嚷——今日我们要下山弄粮。神弓小子不是有分身术吗?去山道上劫我们的粮吗!然后,恶虎真派些兽兵下山弄粮。如此几次,神弓小子不去劫粮,分身术不攻自破。” 众人恍然大悟。 第四十三章送花 凶魅死后,恶虎情绪低落。头领们不时轮番去恶虎卧室“送安慰”。 这天一大早,闪魍带着几个头领走进恶虎卧室。恶虎坐在太师椅上无精打采。 “大王!别太过伤心。”凶魅小心说。 恶虎暮气沉沉地:“凶魅是为我而死的。我叫花俏为它做了个牌位,放议事厅东侧。” 黑鼠伸出大拇指:“大王不愧为仁义之王!” 恶虎抬头:“屡战屡败,士气几近崩溃;就连你们对战事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大王!我们没有泄气!”“大王!我们没沮丧!”“大王!我们依然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几个头领信誓旦旦。 恶虎摆手:“客套话我听多了。我的目光犀利着,能看透你们的内心。我受了重伤,尾巴也断了半截,功夫肯定会打折扣。但,我可以去请大哥鹰隼、二哥雄狮王前来帮助我!我大哥的一对巨翅能拍出闪电击断大树摧毁房屋。我二哥能口中吐出火团,烧毁一切!一旦我把它俩请来,可让砺庄顷刻间化为灰烬!” 头领们听后情绪一下激动——“好!”“大王快快去请!”“如此说来,我们必胜!” “待我的伤完全好了,我亲自去请!”恶虎眼里射出一丝锐光。 闪魍抱拳:“何劳大王亲自去?属下愿为大王效劳!” 恶虎:“我这二位大哥眼高气盛,你们去怕是请不动。” 黑鼠:“想必大王的两位大哥离此地很远吧?不然,它俩定会常来大王处做客。如果路途遥远,即使大王伤好后也不宜长途跋涉。大王可修书一封,再把它俩的住址告知我们。我们愿为大王效劳。” 恶虎嘴角流露不易觉察的笑:“我去请还得带上十足的诚意,不然……你们去,它俩根本瞧不上!” 花俏走进来:“大王!你不是说今日去拜祭熊将军?” 恶虎起身:“你们随我一起去吧!” 恶虎走出卧室后呜呜大哭,嘶哑的哭声引来不少兽兵围观…… 恶虎乜眼周边情况,见兽兵们被自己的悲情感染得动容伤心,嘴角流露一丝诡异的笑。 胖魖走过来扶住恶虎:“大王身上有伤,不可过度悲哀。” 恶虎哽咽:“凶魅!我的好兄弟哟!你的离去令我痛断肝肠!凶魅!……” 恶虎见洞道边围观的兽兵越来越多,哭得愈凶——“呜……呜……好兄弟!你死的好惨呀!砺庄刁民!我与你们势不两立!凶魅!你回来吧……”恶虎拍胸顿足,情绪几近失控。 兽兵们见恶虎如此悲伤也跟着哭起来。恶虎见此僵硬的面肌抖动几下,现出奸笑…… 田二栓捧着一盆兰花走进野丫住所:“野丫!你送了我一块玉,我回赠你一盆兰花。” 正在叠衣服的野丫微笑:“你从哪弄来的?” 田二栓喜滋滋的:“上次随王荣他们下山,在路边看到这蔸兰花,见它长得枝繁叶茂,我上山时就把它挖了回来。” 野丫细看:“哟!这个淡白色小瓷缸配这蔸青翠兰花还蛮好看!” “放你梳妆台上,好吗?” 野丫点头。 田二栓放好花后,有些拘谨地站在野丫旁。 野丫甜甜一笑:“秀才有话要说?” 田二栓有些不悦:“田二栓就是田二栓,不是秀才。” 野丫抿嘴:“你真的不再穿长衫戴书生帽了?” 田二栓点头:“大丈夫说到做到!” “难怪他们都说你变了,变好了!” 听到野丫赞扬,田二栓象喝了**般,心里甜滋滋的…… 议事厅一角。花俏为凶魅设了个灵台。台上摆着凶魅的牌位,台前放着一个装着木炭灰的缸。缸中插着正在燃烧的蜡烛。 恶虎虔城地站在灵台前对着凶魅的牌位三鞠躬,随后头目们依次对牌位三鞠躬。 花俏把一束香递给恶虎。恶虎接过香走到灰缸前借烛火点燃香。恶虎拿着香踱步到灵台旁,把香插在牌位侧边的香灰杯上;接着,恶虎扶着灵台簌簌落泪…… “好兄弟!大哥来看你了!你能感知吗?你走后,大哥对你日思夜想……熊将军!你仓促离去,便宜了砺庄刁民呀!可恨的神弓小子!大哥定会铲除它……”恶虎边哭边嚎,声情并茂。 罗卫仁走进家:“爹!情报。” 罗护安看完二张字条,眉头紧锁。 旁边的神弓小子见此,问:“爷爷!来了坏消息?” “黑鼠约我明日辰时去村外那片竹林相见。” 神弓小子眉头一翘:“这是好事呀!爷爷干嘛皱眉?” “纸条上说恶虎还有两位兄长,功夫了得!恶虎想请它俩前来助阵。” 神弓小子叉腰:“爷爷是担心我斗不过它俩,对吧?” “它们仨联手,你没胜算把握。” 神弓小子从腰间抽出神弓一扬:“来一对打一双。来二对打二双。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弓小子!”神弓小子滑稽地做个鬼脸。 罗护安看后笑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真没错!” 胖魖走进黑鼠的卧室。黑鼠赶紧关上房门。 胖魖往桌边一坐:“南越国挑起战事,驿道上到处都是逃难的人。我俩出洞去干一票,如何?” 黑鼠绷着面:“你财迷心窍!别总惦着贪财,没命花有何用?” 胖魖眼珠一转:“兄弟说的对!说正经事,我估摸大王真请来了鹰隼和狮王,神弓小子肯定不是它俩的对手。” “这还用说吗?”黑鼠瞥眼胖魖,见胖魖神色有些慌张。 胖魖想:若砺庄被恶虎的兄长攻破,那些村民说不定会出卖自己。自己岂不成了他们的殉葬品? 黑鼠落座:“看你贼眉鼠眼的,在想啥?” 胖魖缓过神:“能有啥想的?” 黑鼠会心一笑:“大王把它两位兄长请来再说。大王和我们说过它们兄弟间的旧事。依我看,它们兄弟仨貌合神离、各怀鬼胎。不然,何劳大王亲自去请?” 胖魖眼一眨:“小弟分析的有道理!” 王荣和君兰走进罗护安家。坐在桌边正在教神弓小子识字的罗护安起身:“从山下运粮回来了?” “兽兵确实被我们打怕了,一路顺畅。”王荣从衣兜里拿出买东西的单子:“对账!” 君兰怪嗔:“庄主一大把年纪了,我来!” 罗护安笑着说;“下山一同购东西,回来一起对账。你俩真般配!” 君兰羞怯地:“庄主别取笑。” 神弓小子蹦过来:“大小姐!我见你和王叔叔在一起时很开心!” 君兰举拳:“你这臭小子,满嘴胡言。” 神弓小子呶呶嘴:“我看得出,你骗不了我。” 王荣:“你一个屁大孩子懂什么?” 神弓小子噘嘴:“我懂的可多嘞!你俩……这是相爱!” “揍死你!”君兰要打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一蹦,跃到门口:“大小姐!王叔叔好着呢!值得你喜欢!” 黑仔走进野丫住所。 野丫甜笑:“下了一趟山回来了?” 黑仔走到野丫旁:“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野丫瞪大眼:“我猜不出。” 黑仔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野丫。 野丫接过一看:“胭脂!很贵哟!” 黑仔满面高兴:“只要你喜欢,贵点没关系!” 野丫责备:“你家可不富裕。你应该多孝敬父亲才对!这是你第一次送礼给我,不收你心里难过。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黑仔垂下头:“野丫!你真好!” 野丫指着梳妆台上那盆兰花:“你瞧!田二栓就会送东西,不贵,却很高雅。” “这盆花是秀才送你的?” 野丫点头并盯着黑仔。 “你要记得给花浇水。这花能给你带来一屋的清香,好好珍惜!” 野丫怔住了,没想到黑仔也有宽广的胸怀。 第四十四章再会黑鼠 罗护安携神弓小子走进村外那片竹林。他俩左瞧右望。一阵山风吹来,地上的竹叶随风发出窸窣声响。 “黑鼠!”“黑鼠!”罗护安轻唤。没见回应,他俩朝竹林深处走去…… “罗庄主!“”神弓小子!”黑鼠从竹竿上一溜而下。 罗护安迎上去:“时间仓促,客套话就免了吧!”罗护安拉着黑鼠坐在厚厚的竹落叶上。 神弓小子一纵便趴在了一根竹竿上——警戒。 黑鼠把如何救出黑仔及恶虎想去请鹰隼和狮王之事告诉罗护安。 罗护安听完蹙眉:“要是恶虎请来鹰隼、狮王,我们很难应对。” “我本想从恶虎口中打探出它俩的地址,以便我们行动,可恶虎对此守口如瓶。” “恶虎十分警觉,不该说的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庄主!其实它们三兄弟不是铁板一块,彼此各怀鬼胎。” “何以见得?” 黑鼠把恶虎、鹰隼、狮王之间的旧事告知罗护安。 罗护安听后沉思…… “庄主在想对策?” “它们仨虽有隔阂,但在利益面前会团结起来。”罗护安象似喃喃自语。 黑鼠一下明白了:“恶虎会对它的两位兄长抛出利益?” 罗护安点头。 “还有一事我必须告诉你:恶虎有个藏宝室。我们抢劫来的财宝全放在它的藏宝室里。据洞内一些头领说,藏宝室还存放着山神留下的部分财宝。恶虎蓄积财宝是为了日后扩充队伍发动战争。” “山神因此而亡。恶虎又想步山神的后尘?” “山神天庭管着。恶虎谁管?再说一下藏宝室之事:尽管洞中头领都知恶虎有个藏宝室,可不知藏宝室在何处。胖魖想打恶虎藏宝室的主意,为此和我私下商议过。我是这么想的:暗中帮胖魖找到恶虎的藏宝室,然后想方设法让我们得到藏宝室里的财宝。如此,全体砺庄村民就可过上幸福生活了,多好呀!” “你的想法确实很好!可现在你和胖魖连藏宝室在何处都不知,此事离我们还远着。不过……不能因此放弃此事。” “为了全村人过上好生活,我绝不会放弃此事!” “现在出现了两个神弓小子,恶虎对此有何看法?” “我正想与你商议此事。恶虎倒是不信神弓小子有分身术,可兽兵对此深信不疑。为了稳定军心,恶虎命我查清此事。” “恶虎不仅阴险狡诈;还绝顶聪明。它要你查清此事是想尽快消除兽兵们心中的恐惧。如你查不清这事,它会用另外的办法来证实神弓小子没分身术;不过,时间长些,也有一定风险。既然如此,不如把实情告之恶虎,神弓小子根本没分身术!” “兽兵们为此恐惧,战斗力会大大削弱。如我回去说出实情,对恶虎有利对我们却十分不利呀。” “用假的神弓小子只能骗恶虎一次!如你回去说神弓小子有分身术,恶虎会信吗?反倒自己露馅了。还不如如实告之恶虎,让恶虎更加信任你。” “庄主说的有道理!另一个神弓小子是谁扮演的?” 罗护安捋须一笑:“神弓小子模样特别,谁能扮得了?是我用木头雕成的!我给这个假小子描上油漆穿上衣服就蛮像了。” 黑鼠哈哈笑:“庄主聪明!” 罗护安摆手:“雕虫小技也!还有事要说吗?” “明日闪魍会带兽兵下山弄粮。” “我得给它制造点麻烦。你和胖魖这两天不要下山。” 黑鼠点头。 “我们不能在一起太久。” 黑鼠拱手:“没什么事了。庄主保重!告辞!”黑鼠一溜,消失竹林中…… 神弓小子从竹竿上跳下来:“爷爷!这次和黑鼠谈了不少事呀!” “回去后,嘴巴闭紧点。” 神弓小子点头。 君兰坐在住所门口抬头望向北面(邑城方向),眼里流露思念。野丫从后面悄悄走到君兰旁:“小姐!想家了吧?” 君兰看一眼野丫:“离家时,我发过誓:不灭恶虎绝不回家。” “想家和发誓是二码事。我也很想干娘了!不知不觉,我俩已离家月余了。不知娘是否安好?” 君兰低下头:“家——谁不想呀!我也想早点消灭恶虎,尽快回家。可……” 野丫从后面抱住君兰:“姐!别提娘了。一提,我就非常非常想娘!我想回去一趟,给娘报个平安,免得她老人家日思夜想。” 君兰诧异:“你一个人回,路上不安全。” 野丫嬉笑:“我再找个人随我一起回去。” 君兰微笑:“肯定是——黑仔!对吧?” 野丫的脸一下子泛红:“你可别说出去。” 君兰抿嘴一笑:“鬼丫头!我不是长舌妇。” 野丫抿嘴笑:“这次回家看娘,骑马日夜奔跑,一日半可到。” 君兰摇头:“不可!山路险峻,夜里策马飞奔非常危险!” 黑鼠走进恶虎卧室:“大王!你要我查清神弓小子是否有分身术?我查清了!” 恶虎微笑:“情况如何?” 黑鼠面露不屑:“那小子根本没分身术!另一个神弓小子是用木头雕成的。” 一旁的闪魍拍下后脑勺:“罗护安太狡猾!用个假小子害死一个真将军,气死我也!” 恶虎盯着黑鼠:“你是如何查清此事的?” “这两天,我每日数次去砺庄村外蛰伏。今日上午,有几个村民出村挖地,我悄悄靠上去细听他们的谈话得知的。” 恶虎长叹:“唉——!平时我教你们学兵法读史书,你们却应付了事。腹中空空如何当好将领?被一个假小子弄死一个大将军使得军心涣散,传出去丢我的大脸呀!” 清晨。闪魍带着一队兽兵走出虎啸洞。 此时,山中雾岚弥漫,整座山朦朦胧胧、忽隐忽现,似缥缈的仙境。 “清晨有大雾,今日定是个大晴天。”闪魍深吸一口清新空气。 一旁的精瘦猪附和:“天公作美,今日运粮肯定一帆风顺!” “神弓小子不敢离开村庄与我们作战。其他刁民又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一路上何来不顺畅?”闪魍面上荡着笑。 罗护安跨入王荣家。 王荣起身相迎:“庄主快坐!” 罗护安坐在一张木凳上:“恶虎想去请它大哥、二哥前来帮忙。它大哥叫鹰隼,拥有电功,一对巨翅能拍出闪电。它二哥是狮王,练就了火功,能口中吐出火团。要是恶虎真能把它俩请来,我们危矣!” 王荣急问:“你说的这些是黑鼠送出的情报?” 罗护安:“黑鼠约见了我。” 王荣思忖:“鹰隼和狮王住何处?恶虎何时去请?” 罗护安:“恶虎对此守口如瓶。黑鼠、胖魖也不敢多问,以免引起恶虎怀疑。” 王荣面露忧郁…… 罗护安低声说:“此事万万不可让大伙知道!” 王荣拧紧眉头:“鹰隼、狮王功夫如此了得,我料神弓小子难以获胜。不如命黑鼠和胖魖合力暗中刺杀鹰隼、狮王?” “这是一招险棋!何况,关键时刻胖魖是靠不住的。单凭黑鼠很难做到!这三个恶魔个个老奸巨猾。黑鼠一旦出事,我们便失去了情报来源,更没把握战胜三魔了。我为此焦虑不安!”罗护安脸色沉郁。 王荣宽慰一笑:“庄主勿躁。恶虎能否请来还说不定。” “我仿佛看到了无数火团越过护村墙落入砺庄村。顷刻间,不少房屋燃起熊熊大火:小孩的哭声、大人的惨叫;空中还不时响起霹雳闪电,护村墙轰然倒塌,墙上的村民被炸得血肉模糊……我不敢想这样的场景会出现在砺庄!”罗护安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 “庄主!你想多了。”王荣轻松一笑。 罗护安脸上阴云密布…… 第四十五章走密道 闪魍带着兽兵快速走在下山路上…… “嗖”一声,一支箭从路边林中射出,走在前头的那个狼兵应声倒下…… “有埋伏!” “有埋伏!”兽兵们边喊边往路边林子里隐藏……“哗啦”,有二个兽兵踩到陷阱掉落下去,身子被坑底插着的竹片刺穿,“啊!”“啊!”……凄厉的惨叫从陷阱里传出。兽兵们一阵慌乱,“嗖”、“嗖”……又几声响,四个兽兵中箭倒下。“哎哟!”“痛死我了!”……被箭射中又没死的兽兵在地上挣扎嚎叫…… 此时,闪魍才明白:根本没有伏兵,而是兽兵碰到了村民设下的机关和陷阱。闪魍怒目圆瞪:“妈的!给老子使绊子。兄弟们!前面可能还有机关陷阱,不能再往前走了,原路返回。” 精瘦猪问:“豹将军!回洞?” 闪魍吼:“兄弟们的性命比粮食重要!回去!” 张英子提个鼓鼓的包裹走进罗护安家。 罗护安起身:“稀客!你可很少来我家哟。” 英子把包裹往桌上一放:“神弓小子可是全村人的宝贝疙瘩!我给他做了几套衣裤。”英子边说边解开包裹拿出衣服。 “姨!这衣服做的真漂亮!”一旁的神弓小子看着衣服说。 英子拿起一件衣服对神弓小子招手:“来!试试!” 神弓小子喜滋滋地伸开双手。英子给他试穿新衣。 “这件黑红相间的小袄子还真好看!”罗护安指着新衣说。 英子微笑:“这是冬天穿的,蛮合身!” 神弓小子笑着:“谢谢姨!” 英子从包裹里又拿出一件绸缎交领短衣:“这件是夏天穿的。” 罗护安:“让你破费了!” “神弓小子为我们立下赫赫战功!我破点费算啥子?” 闪魍垂头走进恶虎卧室。 坐桌边的恶虎问:“你还没下山?” 闪魍苦笑:“刁民们在路上设下不少机关陷阱。下山途中有几位兄弟碰到了机关陷阱,死的死伤的伤。我们哪敢再继续走?只好打道回府。” 恶虎怒吼:“可恶!” “粮食的事,怎么办?” “军中不可一日无粮。走密道出洞。” “大王不是说密道内也有机关陷阱?”。 “每条密道布设的机关和陷阱,我师父都标在了洞道图上。我可以解除机关控制陷阱,待粮食运进洞内仓库,再一 一恢复。” “如此甚好!”闪魍面露喜色。 恶虎想了想:“启用二号密道。我得把二号密道图找出来,再依图解除机关控制陷阱,然后引你们出洞。弄好了我会通知你。” “好!”闪魍点头。 野丫走进罗护安家:“庄主!” 罗护安:“野丫快坐!” 野丫忸怩地:“坐就算了!我和君兰出来这么久了,家中慈母肯定很想念我俩……” “我懂了。你和君兰想回去一趟?” 野丫低头:“君兰不回。我想回去。” 罗护安不解:“你一个人回去……如今的世道可不太平。” 坐桌边的神弓小子插话:“爷爷!你不用担心她。肯定有人主动送她回去呗!” 野丫噘嘴:“你这小子总爱胡思乱想!” 神弓小子嘻嘻笑:“乱想?我敢肯定——是黑仔送你回去。” “臭嘴!”野丫举拳要打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一个后空翻落到屋角:“你打不着我!” 罗护安笑笑:“好!理应回去看看。不过,得找个机会。下山的路不安全,时常有兽兵出没。你说说,到底是田二栓还是黑仔当护花使者?” 野丫娇嗔:“庄主!” 罗护安皱眉:“君兰为啥不回?” “庄主!你忘了?她不是对你说过,大仇未报不回家。” “就为一句誓言不回家?” “我家小姐就这倔脾气!我劝她一起回,她不肯。”野丫头一扭:“我走了。” 闪魍哼着小曲走向自己卧室…… “豹将军!你不是下山了吗?”黑鼠从背后赶上来。 闪魍扭头:“刁民在下山路上设了不少机关陷阱。我带队下山时,有几位兄弟因此丧命。我只好回来。大王准备开启密道。” 黑鼠惊问:“这次……大王敢动用密道了?” “大王也是没办法!没粮我们如何生存?” 黑鼠点头:“也是!也是!” 野丫来到黑仔家。 大黑叔忙起身:“野丫来了!” 黑仔从厨房里奔出来:“野丫快坐!” 大黑叔搓着双手说:“我还有点事,出去一下。你俩聊。”大黑叔走出屋。 野丫对黑仔说:“我想回趟家。” 黑仔:“出来这么久了应该回去看看。” 野丫垂头瞟黑仔:“君兰离家时发过誓,不灭恶虎不回家。我……” 黑仔明白了,嘻笑:“我送你回家!” 野丫莞尔一笑:“好呀!我和庄主说了此事,他说要等机会。” 黑仔兴奋地一把拉住野丫的双手:“回家后,你当着家人如何介绍我?” 野丫愠怒:“讨厌!” 大黑叔并未走远,而是贴在房子大门外一侧偷听黑仔和野丫谈话。当听到黑仔要陪野丫回家时,大黑叔黝黑的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笑容。 吃过早饭,闪魍、恶魇、黑鼠、胖魖一同来到恶虎卧室。 坐在桌边刚吃完饭的恶虎起身:“你们来的正好。” 闪魍:“密道之事,大王处理好了?” 恶虎:“处理好了。你们几个随我去二号密道。” 恶虎带着这几个头领边走边说:“密道狭窄,运粮不是很方便。豹将军先把粮食堆放在密道出口,再由兽兵分批搬入洞内。往后你们下山为我办紧急事也可走这条密道。不过,要事先禀告我,待我解除密道内的机关方可进入。每次利用完密道,我都会恢复密道内所设机关。” 恶虎走到一条岔道口站住。岔道内没油灯,一片漆黑。 恶虎:“各自拿盏油灯吧。”头领们各自从主洞壁凹槽处取下油灯…… 恶虎拿着油灯走在前头,几个头领跟在后面。洞内阴森森的,不时一阵阴风吹来,灯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时明时暗。“嘀嗒”、“嘀嗒”……从洞顶掉落的水滴声在安静的洞道内显得异常清晰。 几个头领跟着恶虎在密道内小心翼翼走了个多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光斑。 “快到出口了。”恶虎舒口气。 密道出口外是片参天大树。阳光从浓郁的枝叶间射下来,形成一条条光线,地面因此出现许多大小不一的光斑。 闪魍站在出口处:“林木如此茂盛,粮食很难运到密道出口哟!” 恶虎一笑:“出口位于一个山坳中。坳底有条干涸的河床,河床上满是砂砾。跟着河床往下走可到绿谷镇左侧山林中。河床两边树木葱茏,就算走到河床边也发现不了河床。我们现在所处位置离河床只有十多米,这小段路稍作清理即可利用。” 闪魍一惊:”坳底真是一条干河床?我下去看看。” 胖魖感叹:”如此说来,山神真会选地方!” 王荣和陈叔走进罗护安家。 罗护安起身:“两位坐!” 王荣落座:“庄主!我们布设在山路上及路周边的机关陷阱要及时处理掉。因为我们也时不时下山,万一碰触到,后果不堪设想。” “明日我带人去处理,好吗?”陈叔望着罗护安。 “自己设下的套子套住自己,实在说不过去。陈叔!你去处理吧!”罗护安回答。 闪魍走到山坳坳底果见一条干河床:“快下来!下面是条干河床。” 恶虎、黑鼠等走下来。 河床上满是砂砾,河床两岸植被葳蕤。“好一条天然通道!”恶魇脱口而出。 第四十六章恶虎的风功因伤而废 黄昏时分,闪魍通过密道把粮食弄进了虎啸洞。 恶虎亲自去洞中仓库查看,见一袋袋粮食整齐地堆放在木地板上,笑着对身边的闪魍说:“趁此机会,多运些粮食进洞。你明日照旧带队下山弄粮。” “镇上的粮贩们都不愿把粮食卖给我们,说我们出的价太低,是强取豪夺。” 恶虎面露凶色,一刻,又笑容可掬:“如绿谷镇没了这些粮贩子,往后我们得到县城去弄粮,来回至少走四天,路途遥远,无形中给运粮兽兵增加不少辛苦和危险。粮食是最重要的物品!没有它我们无法生存。所以,我一向不主张去绿谷镇抢粮。抢几次粮后,绿谷镇谁还敢卖粮种粮?一个镇子没了粮食很快就成废城。没了绿谷镇,我们在此很难生存下去。明日你去绿谷镇买粮时给那些粮贩们加点价。” “大王英明!”闪魍点头。 王荣走进罗护安家:“庄主!有情报。” 罗护安接过王荣递过的字条:“就一张?”王荣点头。罗护安:“这张……一定是黑鼠送出的。” 罗护安看完字条,说:“恶虎启用二号密道运粮。密道在一山坳中,此山坳没名字。坳底有条干涸的河床。顺着河床往下走可到绿谷镇。这地方是哪里?你知道吗?” 王荣思索片刻:“尖峰岭绵延百余里;加之山高林密,土生土长的砺庄人也不知尖峰岭到底有多少个山坳。” 罗护安踱步:“我们可向年长的砺庄老人打听,看看他们能否知道这个有河床的山坳。” 王荣:“找到这条山坳后,我们要在坳底设机关陷阱?” 罗护安摆手:“不可操之过急!恶虎刚启用二号密道,立马就暴露。恶虎定会起疑心,对黑鼠不利。我们先找到它,等待时机再行动。记住!找到密道出口后千万不可进入密道!离开密道出口时要记得清理你们留下的脚印和痕迹。” “庄主考虑缜密!” 一对兽兵或扛或挑或背着粮食走在干涸的河床上。 闪魍催促:“快到密道出口了,加把劲!” 一个猪兵扛着一麻袋粮食站住。闪魍指着猪兵说:“快走!” 猪兵埋怨:“路难走,天又热。豹将军!让我休息一下吧。” 闪魍抽出鬼头大刀:“再不走,我劈了你的脑袋!” 猪兵一怔,立马快步前行。 密道内。兽兵们忙着搬运粮食。它们手里举着的火把把密道照的通亮。 闪魍走进恶虎卧室,边抹脸上的汗边说:“大王!粮食再次安全运回来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恶虎笑了:“豹将军辛苦了!” “走密道确实安全!” “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虎啸洞了。” “哟!去请你的两位兄长?” 恶虎点头。 闪魍挥舞双手:“我仿佛看到砺庄被一片火海吞噬,刁民们被闪电霹得鲜血飞溅。无数的刁民哭爹喊娘、凄惨嚎叫。啊!我们大获全胜!” 夜晚。砺庄就像一位恬静的少女,闪烁着点滴心事把夜的妖媚悄然点燃,把夜的安祥无声释放。 罗护安和王荣隔桌而坐。桌上一盏油灯,两杯清茗。 罗护安呷口茶:“我问了一些砺庄老人,他们都不知那个有干涸河床的山坳。” 王荣单手托腮:“吴平向我提供了一个大致的位置:这个山坳可能在青笋峰东面。他听上辈人说过,青笋峰东面原来有条小河,不知何因突然断流了。” 罗护安似有所悟:“传言青笋峰是圣地,砺庄人一般不去。所以大伙都不知这个山坳,正说明这个山坳可能就在青笋峰周边。” 王荣轻拍一下大腿:“有道理!我明日带人去青笋峰东面找找。” “对了,明日你带人先送野丫去绿谷镇,她要回家一趟。返回时绕道去青笋峰。青笋峰是恶虎的老巢,你一定要小心!” 王荣惊愕:“她一个人回家?君兰不回?” “君兰对我们说过,大仇未报绝不回家。”罗护安摇头,“真是个倔姑娘!” 王荣:“不能让野丫一人回家,太危险!” 罗护安一笑:“你怕没护花使者?这事不用你操心!” 王荣一下子明白了:“好!我去通知野丫!” 深夜,虎啸洞内一片静谧。 恶虎轻轻打开房门走出来。它左右瞧瞧不见任何动静,便锁上门朝洞内走去…… 恶虎来到一条废弃的洞道口驻足环视一下周边,再伸手从主洞凹槽处取下一盏油灯。恶虎拿着油灯走进这条废弃的洞道…… 走了约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块石壁,洞道到此为止。 恶虎举灯仔细查看石壁。石壁上有条纵行石缝,石缝内有个突出的小圆石。恶虎用力按下圆石,石壁向右侧徐徐打开,露出洞口。 恶虎走进去,石壁自动慢慢合上。恶虎继续朝内走…… 当它走到一扇石门前,站住。恶虎从衣兜里掏出一枚厚实的铜钥匙插入石门锁孔,“咔嚓”一声,石门打开,恶虎推门而入。里面是个蛮大的圆形大厅,四周石壁光滑陡峭,顶部挂着大小不一的钟乳石。正前方摆着一方厚实的案几。恶虎把灯放在案几上。案几正中立着的那尊高大雕像立马呈现出来。此像头戴官帽、身着锦袍、足蹬官靴;其目炯炯有神、其鼻高挺、其嘴宽阔,下巴一溜络腮胡。案几后面有个用石块砌成的圆形状大土包。 恶虎整理一下衣裳后毕恭毕敬向雕像三鞠躬:“师傅!徒儿来看你了!” 显然,这尊像是山神的雕像,案几后的土包是山神的墓穴。 礼毕,恶虎走到厅中间开始运气发功。当它感到腹部开始发热并卷起气浪时,屏住呼吸进一步运气……待腹内热气滚滚想要找个出口冲出时,恶虎猛张开口……留在恶虎颈部肌肉里的两粒石弹随恶虎的不断运气而蠕动,从而触痛颈部神经……恶虎开始头冒虚汗,浑身痛得抽搐……结疤的伤口似乎要崩裂……“啊!”,恶虎痛得大叫一声,马上停止运气发功。 恶虎绕厅踱步三圈后,再次站于中间运气发功。当腹部卷起滚滚气浪,恶虎加把劲运气……伤口开始疼痛……嵌在它颈部的两粒石弹因运气发功再次蠕动……恶虎顿感头痛欲裂,接着浑身抽搐……恶虎不甘心咬牙继续发功……愈用力发功痛感越强……恶虎难以承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恶虎伏在地上喘粗气…… 恶虎想:难道我的风功就此因伤而废?我历尽千辛万苦修炼而成的风功就此没了?我往后拿什么和神弓小子斗?我往后如何在兽兵面前立威立信?往后我还能独霸尖峰岭吗?恶虎浑身直冒虚汗。 “师傅!”“师傅!”……恶虎突然歇斯底里叫喊着扑倒在雕像前。恶虎边对雕像磕头边嚷:“师傅!救救我!让我恢复神功吧!师傅!救救我……”接着大哭:“呜、呜……我的风功没了,往后怎么办?师傅!师傅……” 恶虎在地上打滚、跳跃、翻转;甚至撞壁……一番自虐似的折腾后,恶虎目光呆滞,神色颓废,象一具抽走了灵魂的空躯体,麻木不仁地靠着石壁发呆…… 清晨。霞光万道、百鸟啁啾。 王荣带着陈叔、闷汉子、罗卫仁、黑仔、野丫走在下山路上。 陈叔对牵着马的黑仔打趣道:“此次去见丈母娘,能否过得了她那关?” 闷汉子嬉笑:“这就要看野丫如何对她娘说了。” 野丫瞪眼:“你们想多了。黑仔就是送我回家!” 闷汉子馋着脸:“你咋不叫我送你回家?就黑仔有本事?” 野丫扬起手:“你想挨揍,是不是?” 闷汉子不屑:“你来揍呀!” 骑着马的罗卫仁嬉笑:“大伙想早些喝你俩的喜酒呗!” 闷汉子戏谑:“野丫!邑城美女多吗?你回砺庄时,带几个美女过来,砺庄的光棍太多了。” 野丫愠怒:“你这德性,我才不会给你带。” 闷汉子扭头对黑仔说:“黑仔!你要为兄弟们着想呀!别只顾自己。” “黑仔!你哄也要哄几个姑娘来砺庄。”陈叔望着黑仔。 罗卫仁:“陈叔自个想要一个吧?” 闷汉子:“你就不想要?” 王荣:“别扯淡了!说不定周边有兽兵。陈叔!前头探路。” 花俏双手拿着放饭菜的木托盘站在恶虎卧室前叫喊:“大王!吃早饭了!大王!吃饭了!”卧室内没声响。 花俏嘟嚷:“怎么了?”它腾出一只手敲门:“大王!大王!大王!”门内还是没声响。 卧室内躺床上的恶虎听到了门外声响,可它就是不吭声。昨晚证实风功因伤而废,恶虎为此伤心一夜。它也不知昨晚自己是如何从痛苦中熬过来的。反正脑袋痛的不听使唤、身体仿佛被什么抽空……迷迷糊糊的挨到现在。 花俏看着托盘上放着的大盘羊肉和大碗白米饭叹气:“唉——” 它想离去又怕什么,再喊:“大王!大王!” 恶虎终于忍不住了:“你滚!我没心情吃饭。” 花俏长舒一口气…… 王荣他们来到绿谷镇前。野丫和黑仔骑上马。王荣叮嘱他俩:“路上一定要小心!” 野丫挥手:“见娘心切,走了!” 闷汉子:“野丫!记得给我带个邑城妹子回来。” 陈叔对黑仔抱拳:“黑仔!保护好野丫!” 黑仔拍一下肩上挎着的硬弓:“这东西不是吃素的!” 罗卫仁戏言:“黑仔!不许耍赖哟,回来立马办喜宴。” 野丫催促:“黑仔,走!还得买些香烛纸钱去乱坟岗。” 送走野丫和黑仔,王荣挥手:“去青笋峰!” 跨沟壑爬山坡钻密林,整整走了一个上午,王荣他们终于来到青笋峰。 “峰高林密不见日,鸟叫虫鸣难觅影。”王荣进入青笋峰后脱口而出。 “这是青笋峰东面吗?”陈叔抬头细看树的枝叶。 “向阳一面枝叶茂盛,便是东面。”闷汉子边走边说。 “那边!往那边走!”陈叔伸手一指。 在山峰上走了半个时辰,陈叔驻足仔细查看地形:“此处比较平缓没啥坡度不可能有山坳。继续往东面走。” 他们边走边查看。由于山峰林木葱茏,视线因此受阻不能看太远,只能拉网式搜寻…… 王荣招手:“这儿有个山坡。”众人围过去。 罗卫仁:“下去看看!” 王荣他们走到坡底,发现了干涸的河床。 “好家伙!不走下来还真发现不了。”陈叔感慨。 “找密道出口。”王荣站在河床上左顾右望。 陈叔查看河床:“有兽足印。看这足印……该往上找。” 顺着河床往上走,走着、走着,他们发现一些被砍伐的树枝。众人靠过去,发现一条新开出的山道。 王荣他们顺着山道小心往前走,发现了密道出口。 王荣指着密道出口说:“大伙记住这个地方。” 第四十七章虎印 绿谷镇外的乱坟岗上慌冢堆立、野草萋萋、寒鸦嘶鸣。 野丫和黑仔策马奔到乱坟岗前,野丫没等马停蹄已跃下马扑向坟地。野丫一路奔一路哭。当她扑在五座一字排开的新坟前,已成泪人。 野丫跪下给五座坟一一磕头。“爹!大哥!老账房!张护卫!曹护卫!野丫来看你们了!”野丫哭的声嘶力竭。凄厉的痛哭惊动周边隐藏的大鸟,“扑棱”、“扑棱”——鸟从树枝间或草丛中飞出。 黑仔拿着香烛纸钱走过来。他默默跪下给这五座坟磕头,然后拿出打火石点燃一片黄纸。 “爹!大哥!老账房!两位护卫!我和君兰都好好的!我俩现住在砺庄村。杀你们的魔兽找到了!这些魔兽也是砺庄村民的敌人!我和小姐加入了专门对付魔兽的砺庄护村队。大伙会为你们五人报仇的!”野丫哽咽着。 黑仔焚香、点纸。 “爹!大哥!今日我和黑仔回邑城看娘,特来告知你们。”野丫从黑仔手中接过一束香向坟茔磕头。 此时,太阳当空,山雾消尽,整座尖峰岭显得异常明朗、青翠。 黑仔扶起野丫:“走吧!” 野丫和黑仔快马加鞭。一路上风景迷人:枫叶的火红、冬青的翠绿,青竹的挺拔、野花的璀璨……这一切,野丫和黑仔无心欣赏。他俩只想早点到达邑城。 恶虎在卧室里徘徊,似乎对什么放心不下。 一旁的闪魍摸不清恶虎的心思,愣站着。 恶虎抬头:“去把黑鼠、恶魇、胖魖叫来。” 闪魍哼一声。 王荣走到君兰住所门口,见君兰坐在床边正专心绣花。王荣放慢脚步小心翼翼走进去…… “哟!你在绣一对鸳鸯。绣这个送谁呀?” 君兰吓得惊立:“你是怎么进来的?没一点声音。” “是你绣花太专注了。给谁绣的?” 君兰微微一笑:“我在替野丫绣。这不是我的东西。” 王荣坐在桌边:“不灭恶虎,你真的不回家?你可知,你娘一定很想你!可以说望眼欲穿呀!仅为了一句誓言你就不要亲情了?” 君兰低下头:“你可知我的思亲之情?我绝非铁石心肠之人!可我一想到我爹和我哥死的那么惨,就怒火攻心……我……”君兰的眼睛一下子湿润。 王荣有些不知所措,嗫嚅着:“我……我这臭嘴……又触到小姐的痛处了。” 君兰大嚷:“我怎么可能不想娘!我是非常想呀!可我怕……怕回到那个温暖的小巢后,经不起亲人的规劝,放弃报仇的决心!”君兰再也无法抑制情感,泪水夺眶而出,瞬间,脸如梨花带雨。 王荣用衣袖给君兰轻擦泪水:“别哭!我错了!我认错,好吗?” 君兰一把抱住王荣,肆意大哭…… 王荣拍着君兰的肩:“你想哭就哭吧!不哭出来,憋在心里难受。” 闪魍带着黑鼠、恶魇、胖魖走进恶虎卧室。 恶虎挺着胸膛坐在太师椅上。几位头领依次站立恶虎前。 “我打算去请我的两位兄长。我不在洞中的日子,洞内一切事务由闪魍负责!你们三个队长要听从闪魍指挥,不得抬杠。我不在的时日,看守洞门之事由花俏全权负责!不经闪魍允许任何将士不得出洞!”恶虎神色庄重。 黑鼠问:“大王今日就要起身前往?” 恶虎黠笑:“再过几天吧。” 闪魍抱拳:“大王走时通知我们一下,我们送送你。” 恶虎摇头:“不必了!” 恶虎把手伸入衣领内摸出一个楠木小盒。恶虎推开盒盖拿出一枚金印:“这是我的虎印。”恶虎拿着虎印给头领们看,印面刻着一个虎头,模样煞是唬人。 恶虎把金印放入楠木盒内:“闪魍!接印!” 闪魍双腿跪地伸出双手。恶虎郑重地把虎印放在闪魍手中:“我不在洞中的日子,谁不听你的管教,你可拿出此印,见印如见我。谁见印后仍不服闪魍管教,闪魍可替我斩杀它!记住:我不在洞中的日子,你们不许饮酒!我回来后,此印立即归还我。” 闪魍叩首:“请大王放心!我一定牢记大王的嘱托,绝不给大王增添一丝麻烦!” 恶虎:“豹将军请起!” 罗卫仁快步走进屋:“爹!情报!” 罗护安接过两张字条并打开其中一张:恶虎就要去请鹰隼和狮王了。何时出发恶虎没说。它走后,洞内所有将士严禁出洞。 罗护安看另一张:恶虎打算去请它大哥鹰隼、二哥狮王前来助阵……你们要做好打大战的准备。 “卫儿!你立即去通知王荣,要他带人去二号密道出口处设机关陷阱。恶虎很有可能走二号密道出洞!” “好!”罗卫仁转身出屋。 黑鼠卧室内。 黑鼠边给胖魖倒茶边说:“本想借大王不在洞内的日子下山去捞些油水,没想到不许出洞。” 胖魖端着小巧的粗瓷茶杯沉思…… 黑鼠放下茶壶:“大哥又在想啥?” 胖魖贼眼溜溜转:“大王不让我们出洞也是一件好事。” 黑鼠皱眉:“有啥好?困在洞里闷得慌。” 胖魖压低声音:“我俩可趁此机会寻找大王的藏宝室。” 黑鼠双手一摊:“洞中有洞、洞洞相连,有些洞不能进……怎么找?” 胖魖抬手指下自己的头:“脑子开点窍好不?大王不在洞中的日子,最好下手又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 黑鼠摇头。 胖魖面露不屑:“你聪明的时候绝顶聪明!你糊涂的时候绝顶糊涂!” 黑鼠皱脸:“我真不知!” 胖魖悄声说:“大王走后,花俏负责看守洞门;也就是说,花俏不会守着大王的卧室了。” 黑鼠拍下后脑勺:“经大哥提醒,我懂了。” 胖魖放下茶杯:“你再想想,藏宝室放何处才安全稳妥?” 黑鼠幡然醒悟:“藏宝室绝对重要!说不定就隐藏在大王卧室内。” 胖魖指着黑鼠:“打开大王的卧室门锁对你而言,不难吧?” 黑鼠思忖:“万一大王卧室内设有机关陷阱呢?” 胖魖仰头一笑:“大王卧室内设机关陷阱的可能性很小。一,它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二,我们时常出入它的卧室,万一被我们不小心碰着了会怎样?” 黑鼠似有所悟:“大哥分析的在理!” 王荣带着陈叔、吴波走在那条干涸的河床上。 “在这儿挖个陷阱,如何?”陈叔指着一处低洼之地说。 “这儿离密道出口远了点。最好在密道出口外那条新开的小路上设机关陷阱。”扛着锄头的吴波说。 “吴波说的有道理,往前走。”王荣迈步向前。 王荣、陈叔、吴波在密道外的小路上布线、拉藤条、掰弯小树绑线、挖坑、隐藏挖出的泥土…… 松谷坡是个小村庄,位于去邑城的山道旁。临近山道边的住户大多开了店铺,有杂货店、小饭店、客栈…… 黄昏时分,野丫和黑仔策马走进松谷坡。 “这儿最好的客栈是松谷客栈。我俩在此客栈住一宿。”野丫扬手指着前方,“那就是松谷客栈!” “好嘞!” 晚上。 田二栓在家里烦躁不安地徘徊,一会围桌子转、一会前后走、一会左右走…… 坐在门口的田大川嚷:“野丫没带你去邑城,你就坐卧不安、失魂落魄了?” “爹!我一日不见野丫……唉!”田二栓拍下胸。 “野丫的眼睛可是雪亮着。她为何选黑仔?因她早看透了你——没出息!”田大川站起身,“别晃了!晃的我都烦。” 田二栓一屁股坐在竹椅上发呆。 “儿呀!人家已做出了选择你就认了吧!非要折磨自己?”田大川劝。 “爹!让我安静一下。” 田大川叹口气走出屋。 田二栓从衣兜里小心摸出那块野丫送他的玉,细心摩擦。摸着摸着泪簌簌落下…… 大清早的,野丫就起床了。野丫走到黑仔住的客房前:“黑仔!起床了!”“黑仔!起床!” “好的!”黑仔应答。 黑仔和野丫在店家匆忙吃了一碗挂面后,迎着朝霞上路了。 野丫跨上马对黑仔俏皮一笑:“前面七、八里处有个官方设的盐卡,专收过往盐贩的盐税。” 黑仔扬鞭打马:“驾!” 策马奔到盐卡前,野丫看到一群人聚集在盐卡上闹哄哄的。 黑仔勒住马缰:“前面出事了?” 野丫眯眼看:“官兵们正在阻止人员通过。” 野丫和黑仔策马走过去…… 野丫问一位中年人:“这儿怎么了?” 中年人怒言:“这里的官兵要向路人收取过路费。” 黑仔叹气:“这世道太令人失望了!” 野丫伸手指一下周边:“你看,这地方右侧是山崖、左侧是陡坡,很难逃过去。” 有位蓬头垢面的老者趁守卡官兵不注意,钻过木栏杆,被一位穿铠甲的头目抓住。头目凶巴巴地:“要想过,就交过路费。” 老者跪求:“我老婆得了重病!我要急着赶回去!我身上没带钱。” 头目死死攥住老者的衣领不放。老者对攥住他衣领的手咬一口。“哎哟!”头目痛的大叫一声,松开手。老者趁机拔腿往前跑…… “追!抓住他!”头目叫喊着。两个官兵抽出大刀追上去…… 野丫喊道:“别追了!有事找我!”两位追击的官兵站住。 头目看下被咬之手,只出了一点血。他走到野丫前淫笑:“挺俊的丫头!”头目右脸上有道刀疤。 野丫跃下马:“喜欢吗?” 头目嘴角流出馋水:“这么水灵的妹子谁不喜欢?”头目伸出右手想摸野丫的脸蛋。野丫用剑鞘挡开头目伸过来的手:“想摸我,你得先放这些百姓过去。” 头目仔细打量野丫,想:我手下有十多个兵,难道对付不了一个丫头片子?便说:“打开栏杆!放这些百姓过去。” 滞留的百姓纷纷向野丫弯腰致谢。有几个好心的百姓围住野丫不愿走。 野丫对围在身边的百姓说:“你们放心走吧!不用担心我!” 一位大娘说:“姑娘!你斗不过他们的!还是随我们一起走吧!” 头目怒视大娘:“老不死的!少管闲事!” 野丫轻轻推下大娘:“你们快走吧!不用管我。” 这几个百姓深情地望野丫一眼,转身离去…… 野丫催百姓:“走呀!快走!” 头目指着骑马的黑仔:“你怎么不走?” 野丫嗲声嗲气:“官人!这是我大哥。” 头目嬉皮笑面:“有帮手,你才如此镇定,对吧?” 一位兵丁说:“胡头儿!先拿下他俩再说。” 胡头儿挥下手,众官兵拿着武器围住野丫和黑仔。 “哎哟!用得着这样吗?你想摸,我给你摸个够。”野丫撒娇似地靠向胡头儿。 胡头儿淫笑着……突然,一道寒光闪过,野丫已抽剑顶住胡头儿的咽喉。 野丫声色俱厉地:“让你的手下退到一边站好!” 胡头儿不作声。 野丫握剑之手稍一用力,胡头儿感觉到了痛,忙说:“退一边,退一边站好。” 刚走不远的百姓扭头看到这一幕,紧张又开怀。 黑仔取下肩上挎着的弓。 野丫对胡头儿说:“以前这儿只收盐税,今儿怎么收过路费了?” “完不成盐税额……我们就收过路费填补。别……别太用力了。”胡头儿结巴着。 “我俩走后。你老实待着,千万别乱来!”野丫的口气冷嗖嗖的。 野丫收剑一纵上了马:“驾!” 野丫和黑仔飞奔离去。 胡头儿愤怒地拔出腰刀:“杀了他俩!” 黑仔扭身拉开弓对着胡头儿射出箭……“啊!”胡头儿一声惨叫。箭射穿胡头儿握刀的手掌,大刀随之掉落。 胡头儿痛苦地皱紧眉头蹲下身子。其他官兵不敢再动。 野丫对着官兵们抛个媚眼:“再会!” 有两个官兵举刀追来。黑仔再次向后拉弓,“嗖”一声,箭射穿前头追兵的右耳,吓得这位追兵驻足浑身哆嗦。其他官兵见此脸色一下煞白,不敢再动。 早晨,闪魍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它披衣打开房门,见花俏站在门外。 花俏急切地:“大王已离开虎啸洞了。” 闪魍惊愕:“你怎么知道的?” “今晨,我去大王卧室,见房门紧锁。我在洞内找了两遍,不见大王,料定大王离开了虎啸洞。” “你问过守洞门的兽兵吗?” “问过。它们说没见大王出洞。” “大王定是走密道出洞的。从现在开始你负责守洞门。” 花俏点头。 第四十八章路家被毁 一面高大的城墙出现在黑仔眼前。夕阳映照着宽大的城门高高的城楼,让人感觉到巍峨与**。 野丫指着城门兴奋地:“这就是邑城!” 城门口虽有几位官兵把守,但他们对来往人员并未盘查。 野丫和黑仔策马奔入城内:街道两边店铺林立、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黑仔冲野丫说:“第一次来你家,我得买点礼物给你娘。” “买啥礼物?赶快回家!”野丫扬鞭打马。 “我咋好意思哟?野丫……你……”野丫回头:“我只想快点见到我干娘!” 黑仔只好策马追上去…… 黑仔跟着野丫策马跑进一条巷子里。在一座大宅门前,野丫勒住马缰跨下马。野丫站在大宅门前愣住了——门洞大开、院内墙倒屋塌、凌乱不堪。 野丫内心一下子绷紧。她冲进宅子,见亭台楼榭皆已毁坏,所有房子全部塌落,内墙上满是焦黑色,一些烧焦的木柱和木板横七竖八倒在地面。 “为什么会这样?”野丫挥剑大喊。 “这就是你的家?”跟进来的黑仔不解地问。野丫转身冲出宅门…… 天一钱庄位于邑城正街右侧,现为邑城最大的钱庄。钱庄老板叫南天一,五十出头、微胖,绰号“铁算盘”。此刻,他正在钱庄二楼包房内与大儿子南平川议事。 “儿!邑城守吏袍大人那儿你还得去‘走动’。” “都过去月余了……” “路家君兰还没回。如她回来肯定会闹事的!” “袍大人那儿早打点好了,参事的人儿都给了‘封口费’。她一丫头片子能翻起大浪?” “儿呀!君兰不可小觑。还有那位带着孩子逃回娘家的路家媳妇……这些都是不确定因素,说不定……” “爹!别犯愁。袍大人在我们钱庄入了股,他能不帮我们?” “官场上的事,你还是没看透。官员唯一要保的是官位,非钱财。有了官位不愁没钱财。路家之事在邑城谁不知?这么大的事一旦上面压下来,袍大人会和我们撇清一切关系。” “儿明白了。 黑仔策马跟着野丫跑进一条小巷,小巷两边全是泥坯房。在一间小小的泥坯房前,“吁——”,野丫勒紧马缰跨下马。野丫冲进房中,房内一老阿婆正在纳布鞋。 “裴阿婆!”野丫大叫一声。 裴阿婆抬头一瞧:“野丫!”手中的鞋掉落于地。 野丫站在裴阿婆前哭诉:“我家怎么了?”“我家怎么了?” 裴阿婆指着身边的木矮凳说:“孩子快坐!” 野丫坐下。黑仔走进来站在野丫身后。 “你家的事呀!”裴阿婆立马流出泪水。 “裴阿婆!你快告诉我!”野丫急切问。 “孩子!我说给你听。”裴阿婆擦拭一下泪水。 你和君兰离开邑城的第二天,有人散布流言,说你家大半钱银在绿谷镇被劫,路家钱庄已没什么钱了,在路家钱庄存钱的户主赶快去取兑,不然会无钱可取。 开始没人相信。可过了两日,拿着银票前来路家钱庄兑现的人突然多了起来。这些人拿着银票大喊,路家快没钱了,赶快来兑现呀…… 观望者见这么多存户前来挤兑,意识到路家钱庄真的没资金了……如此,前来挤兑的人更多。 你娘感到事态严重,便与藤管家商议。藤管家建议找相关富商巨贾借款度过难关。 你娘找平时来往密切的商贾借款。这些商贾见你家情况不妙纷纷拒绝。如此一来,你家钱庄周转资金不足之事反而坐实了,便出现了挤兑潮。 眼看钱庄存银就要挤兑完毕,你娘焦急万分。就在这个时候,南天一出现了,他愿意借钱给你家,前提是,用你家的房子做抵押。你妈咬牙同意。 南天一把钱借给你家后,藤管家突然消失。南天一借给你家的钱也不翼而飞。 你娘报官后,官府应付了事。而南天一拿着契约紧逼你娘腾出房子。你娘心急如焚,病倒床上。 南天一见你娘迟迟不肯腾出房子就带着家丁前来霸占房子。你娘因此气急身亡。你二哥见此带着家人和南家家丁打起来。终因寡不敌众,你二哥被打死,你家其他人皆被打伤。南天一说,你们想赖在这里,我就让你们赖不成!他叫家丁点火烧了你的家…… “南天一!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南天一!路家钱庄和天一钱庄向来竞争激烈,最终路家钱庄占了上风。我去找南天一!”野丫起身。 “不可冲动!”黑仔拦住。 “孩子!你现在去是白白送死。这位是……”裴阿婆指着黑仔。 野丫不答,而是呜呜大哭。 “孩子!一路奔波,饿了吧?我去为你俩煮饭。”裴阿婆起身。 “不劳阿婆了,我俩到外面去吃。”野丫抹一下泪水。 “别乱闯,被南家的人看到,你俩就有危险。当年我得重病,要不是你娘资助我,我早就见阎王了。一直来,我没机会报答路家,现在老天总算给了我一次机会。晚上你俩住我家。明早悄悄出城。”裴阿婆走向灶台。 野丫双手蒙面嘤嘤哭泣,哭声细腻尖锐,象似从心灵深处撕裂而出的细碎声响。 君兰坐在门边绣花。“啊”一声,绣针刺破君兰的左手无名指。君兰看着无名指上冒出的血泡发愣。 君兰放下活儿站起身。野丫应该回家了吧?娘身体还好吗?二哥找到媳妇没?娘对黑仔满意吗?君兰边想边踱步。 田大川突然闯进来:“大小姐!自从野丫带着黑仔去了邑城,我儿就……你去劝劝他吧。” “田二栓对野丫可真痴情!” 君兰跨入田二栓家,见田二栓躺在竹椅上唉声叹气,便说:“胸小气短,岂有不被情所困之理?” 田二栓立即坐起来:“大小姐!你说说,野丫为何看上黑仔?” 君兰歪头一笑:“人家黑仔一不飘浮、二不虚伪、三不嫉妒别人好、四——心胸宽广。你能和人家比?” 田二栓思忖。 “男子汉、大丈夫!难道在一棵树上吊死?”君兰盯着田二栓。 “我要等野丫一辈子!就算野丫和黑仔结婚,我依然等!我一辈子只爱一个人,那就是野丫!在地上等不到在天上我照样等!大小姐,你把这话传给野丫。”田二栓说的铿锵有力。 君兰懵了。 “你俩坐着嘀咕什么?过来吃饭。”裴阿婆边摆碗筷边招呼坐在一角的野丫和黑仔。 “阿婆,你家就你一人?” “要不是路夫人帮助,差点我也没了。”裴阿婆叹气。 “野丫!我为你盛饭。”黑仔拿碗走向饭锅。 “孩子!他是你……男友?”裴阿婆看着坐桌边的野丫。 野丫点下头。 吃饭时,裴阿婆告诉野丫,她嫂子带着两个小孩回垣县娘家了。你嫂子走时来向我告辞,说小姐和野丫若回来了,你把真相告诉她俩;并要她俩尽快离开邑城。她还说,人家是官商勾结,你俩留在邑城不妥。野丫双眼红红的、情绪低落,也就没答话。 吃完饭,野丫轻问:“阿婆!我娘我二哥葬在何处?” “你娘你二哥葬在你亲娘墓旁,是钱庄的伙计们帮忙安葬的。” “清风岭!清风岭!”野丫喃喃自语。 “裴阿婆!裴阿婆!”门外有人喊。 裴阿婆对野丫使眼色。野丫躲进里屋。 “是羌嫂吧?进来吧!门没栓。”裴阿婆冲大门喊。 羌嫂推门进来“见你家门外拴着两匹马,来客人了?” “我两个外甥来了,另一个刚出去。”阿婆指一下黑仔。 “你家有客,不打搅。”羌嫂转身离去。 第二天天刚泛亮,黑仔利索起床。 和裴阿婆睡一床的野丫也悄悄起床。裴阿婆揉揉惺忪的眼:“还早呢。”“阿婆!我上茅厕。”野丫快速穿衣。裴阿婆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着火了!着火了!着火了……”只见天一钱庄火光冲天,三个值夜的店伙计穿着睡觉的衣服冲出店子。 “快!快去叫老板!”“灭火!”“灭火!”“大清早的,唉!” 黑仔和君兰躲在天一钱庄对面的“通达杂货铺”后面。黑仔和野丫贴着墙脚观察天一钱庄的情况。 “南天一带着一群人来了。那位穿黑绸缎长袍的老者就是南天一!”野丫咬紧牙关。黑仔上箭拉弓…… “快灭火!快灭火!”南天一挥手大喊。“嗖”一声轻响,一支箭射穿南天一的脖子。 “爹!”一旁的南平川奔向倒地的南天一。黑仔又一箭,射中南平川的左胸。南平川趔趄两步,栽倒下去。 “有刺客!有刺客!抓刺客!抓刺客……” “走!”野丫拉着黑仔从杂货店后面溜走。他俩跑到一座戏台前的空坪上,两匹马拴在这儿的石柱上。 “上马!去清风岭。”野丫边解马缰边说。 清风岭离邑城约六里。山不高也不大。向阳一面山坡满是坟墓。 野丫跪在三座坟墓中间不停磕头:“娘!干娘!哥!野丫来看你们了!娘!小姐好着呢!娘……”野丫嚎啕大哭。 黑仔蹲在新墓前烧纸钱、点香烛。 烧完纸钱,黑仔跪在坟墓前一一磕头。他也泪流满面…… “干娘!你是被人害死的!野丫知道是谁害死了娘!今早晨,野丫把那个恶人除掉了!娘……”野丫捶胸痛哭。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传来。 野丫和黑仔扭头往后看,只见一位校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带着一队官兵正朝此处奔来。 “一定是南家家人报官了。这队官兵是来抓我俩的!”黑仔说。 野丫定神一看,通山之路仅此一条,而这队官兵正走在这条路上。 “快走!”野丫拉起黑仔朝山上奔去…… 校尉挥着朴刀大喊:“哪里跑?快追!” 清风岭林木繁茂。野丫和黑仔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第四十九章恶虎的藏宝室 胖魖敲开黑鼠的卧室门,闪进来。 黑鼠关上门:“兄长快坐!” 胖魖坐在桌边:“今晚去搜大王的卧室,敢不?” 黑鼠站在胖魖旁:“今晚寅时动手。” 胖魖:“好!到时你去敲我的门。” 黑鼠又有些犹豫:“我……就怕大王卧室内设有机关。” 胖魖嘲讽:“你怕就站岗放哨,我来搜!” 黑鼠沉思片刻:“既然答应一起干,就不能退缩。” 胖魖伸出大拇指:“这才是好兄弟!” 校尉带着二十多个官兵追至密林,校尉跳下马:“进密林!” 校尉领着队伍进入密林。林中光线灰暗。 校尉边搜边喊:“出来吧!主动出来我们可以不杀你俩!”有兵丁喊:“再不出来,休怪我们无情!裴阿婆已被我们杀了。” 躲在丛林里的野丫听后怒发冲冠,想一跃而起……旁边的黑仔忙按住她。 “我要杀了这般畜生!”野丫怒气冲冲。 野丫发出的声音被校尉听到了。校尉拿着朴刀往左侧一指:“他俩在那!” 看着官兵跑过来,黑仔对野丫一阵耳语,两人左右分开走…… 校尉朴刀一挥:“他俩分开逃跑了。胡都头!你带人去追那个女的。我去追那个男的。” 胡都头带着十多人朝野丫追去…… 黑仔跑到一棵硕大的柏树下,一跃上了树。柏树枝繁叶茂,黑仔隐身树上。 一会,校尉带着官兵追到树下。黑仔站在树枝上拉开弓对准校尉,“嗖”一声,箭射中校尉的后脑。校尉扑倒在地。其他官兵见此忙环顾四周。黑仔又射出一箭,一位官兵被射倒。 “他在树上!”一位兵丁挥刀指向柏树。“嗖”一声,这位说话的兵丁被箭射中胸膛。黑仔很快又搭箭拉弓将冲过来的一位兵丁射倒…… 其他官兵见此忙四下逃散。黑仔从树上跳下来,向野丫所走方向跑去…… 野丫躲在灌木丛内看着官兵慢慢搜过来。她撸起右裤筒,露出右小腿上绑着的四枚飞镖。她抽出一枚飞镖握紧。 胡都头鬼精,跟在兵丁们后面。 眼看官兵们就要搜到灌木丛了,野丫一跃而出,落地后右手一扬,飞镖击中一位兵丁的额头。兵丁倒地。胡都头忙蹲身躲在一块大石后。“冲上去!杀了她!”胡都头喊着。 野丫扭身跑。官兵紧追。 一会儿,野丫又不见了。 胡都头挥手:“四下寻找!”官兵们散开找。 野丫蹲身藏在一片槁草中。两位兵丁慢慢搜过来…… 当两位兵丁走到槁草边时,野丫纵身跳出,于空中对着一位兵丁劈出剑。这位兵丁立马倒地。另一兵丁举枪刺向刚落地的野丫,野丫挥剑挡开枪,再朝前一扫,剑刃划破兵丁的脸。兵丁丢下枪仓皇逃跑。 “快来!她在这!她在这!”受伤兵丁边逃边喊。其余官兵忙围过来。 野丫捡起那杆枪掷向逃跑兵丁,枪插进兵丁的后背…… 胡都头狂喊:“冲上去杀了她!杀了她!快!” 突然一支箭射中胡都头的右胸。胡头儿趔趄几下——栽倒。其他官兵不敢再往前冲。 黑仔拉着弓从林中奔出来。“嗖”一声,一位兵丁被射倒。黑仔立马搭箭拉弓……官兵们“呼”一下,逃散…… 黑仔走过来拉住野丫的手:“快走!”他俩朝密林外跑…… 黑仔和野丫跑到密林外,见两匹马还在。黑仔说:“上马!回砺庄。” 野丫和黑仔策马在山道上急奔。一些路人见马儿飞奔,自动让开。 “那些逃脱的官兵肯定会回去禀告他们的主子,说不定现在铁骑已追了出来。”黑仔扭头望眼野丫。 野丫快马加鞭:“驾!”一溜烟功夫,他俩策马翻过了一座山。 “注意!快到盐卡了。”野丫冲黑仔喊。 黑仔挥弓猛拍马屁股,马飞奔起来…… 守盐卡的官兵们见两匹马冲过来,立即睁大眼……“是那对狗男女!快!拦住他俩!”官兵们举刀站在栏杆后迎战。有两位官兵立于路边住所旁拉弓瞄准…… 还没等他俩射出箭, 黑仔已一箭将其中一位弓箭手撂倒。另一弓箭手见此,握弓的手微微颤抖,箭射偏了。黑仔又拉弓射倒这位弓箭手。其他官兵见此吓得窜入路边的住所躲起来。 胡头儿站在栏杆旁大叫:“混账东西!给我拦住!拦住他俩!”黑仔策马跨过栏杆。当野丫策马跨栏时,胡头儿左手挥刀掷向野丫。野丫立即俯身马背,大刀从野丫背上飞过。马跨过栏杆后,野丫回头一扬右手,一枚飞镖击中胡头儿的咽喉…… 野丫追上黑仔:“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他俩放慢马速。 走了不到五里,背后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黑仔回头:“官兵追来了!野丫!你往前走,我断后!” 野丫眼含怒火:“我想多杀几个官兵!” 黑仔勒住马缰:“保护你是我的任务!黑仔举弓打一下野丫的坐骑,马向前飞奔。” 黑仔瞟眼后面,十余铁骑扬着尘土飞驰…… “驾!”黑仔双腿一夹,坐骑撒开腿奔跑。 “快追!他俩就在前面!”追兵狂喊。 黑仔挺直腰杆扭身向后平握硬弓拉开,箭飞射而出……锋利的箭簇划破前头追兵的脖子击中后面追兵的左肩,两位追兵几乎同时落下马来。其他追兵见此忙俯身以躲避飞箭。 黑仔挥弓打一下马屁股,马跑的更快。黑仔扭身向左侧伸出半截身子拉弓射箭。箭划破前头追兵的左脸插进后面那匹奔马的颈部。划破左脸的追兵吓得坠落马下,中箭的马一声嘶鸣前蹄高扬,骑者被抛下马。 追兵毫不退缩,纷纷取弓对着黑仔射箭。黑仔双手拉住固定马鞍的皮带身子一沉,爬在马的肚皮下躲过飞来之箭。奔跑一段距离后,黑仔身子一窜从马肚下跃身马鞍上站着拉弓射箭……前头追兵见此立即俯身,脸贴着马的鬃毛。飞箭穿过马的鬃毛击中骑者的脸。骑者坠落马下。 黑仔转身叉开双腿又坐在了马上。追兵的射击没有停止,不时有箭从黑仔身边飞过。黑仔伸手摸向箭筒,就剩一支箭了。黑仔的心一下子绷紧。他搭箭拉弓瞄准……前头追兵亦对着黑仔拉开了弓。可惜没黑仔快……飞出的箭射断追兵拉开的弓弦后擦过他的右耳击中后面追兵的咽喉。 “他没箭了!快追!”追兵狂喊着。 黑仔往前一看,前头的野丫与自己拉开约百米距离。一支箭从黑仔腰边擦过。黑仔扭头后望,追兵正拉弓射箭。飞箭不时射来,黑仔不断左右侧身躲避。一支箭射向黑仔的脸,黑仔头一偏猛伸手握住飞来之箭。黑仔立即搭箭上弓。前头追兵吓得跳下马滚入草丛。 “吁——”“吁——”剩余的追兵纷纷勒住马缰不敢再追。 黑仔见此收弓长舒一口气。 黑仔策马追上野丫:“追兵被我射杀了将近一半,不敢再追了!” 野丫取下背着的布包:“还没吃早餐呢。”野丫从包中拿出煎饼、红薯。“接住!”野丫抛个红薯给黑仔。这时,从山林里飞出一行白鹭,它们迎着朝阳悄无声息飞行。野丫望着这行白鹭:“好美哟!” 恶虎在山道上急速行走…… 它身穿土布灰褂、着黑长裤、头戴斗篷、肩挎布袋,看上去像个普通山民。 深夜。虎啸洞寂静的有些吓人。 胖魖和黑鼠鬼鬼祟祟来到恶虎卧室门前。黑鼠从衣兜里掏出一条小铁片插进铜锁一阵捣腾,锁被打开。黑鼠推开门…… 它俩走进恶虎卧室,胖魖悄悄关上门。黑鼠掏出打火石点燃桌上油灯。 胖魖小声说:“搜!” 黑鼠轻轻打开柜门……胖魖搜恶虎卧榻…… 搜了一阵后,它俩有些失望了,没搜到什么。 胖魖开始轻轻拍打卧室四壁。 黑鼠竖起耳朵细听声响…… 敲拍一阵后,胖魖环顾周边:“床下还没搜!” 胖魖爬入床下,除发现几双恶虎穿的靴子,不见它物。胖魖转身爬出……手触到一些松土。胖魖想:床下怎会有松土?胖魖从床下滚出来。 胖魖起身:“抬开床!”黑鼠和胖魖把床抬开。 胖魖蹲身扒开松土,露出一块厚实木板。它俩掀开木板,露出一个方桌大小的四方洞口。洞垂直向下,深约三米。它俩会意一笑。 黑鼠端起桌上油灯站在洞口边。“我跳下去瞧瞧。”胖魖一跃而下。胖魖在下面查看一番后,说:“这里有扇石门。”胖魖用力推石门,石门岿然不动。 黑鼠握灯跳下去。 黑鼠端着油灯仔细查看石门,发现石门右上角雕刻着一个虎头图案。“虎印!”黑鼠脱口而出。 胖魖伸手触摸虎头图案:“这个虎头图案和大王虎印上的虎头图案完全一致。不同的是:虎印上的虎头是凸刻,石门上的虎头是凹刻。” 黑鼠眨巴几下眼:“我明白了:大王的虎印八成是打开这扇石门的钥匙。拿着大王的虎印对着石门上的虎头按下去,二虎嵌合,石门打开。” 胖魖幡然醒悟:“对呀!看来,这就是大王的藏宝室!” “现在虎印在闪魍手中。” 胖魖望着石门:“石门打不开,此地不可久留。立马清理现场,恢复原样。” 第五十章石坑寨 雄狮王住在万丈山北麓木屋中。 六年前的一个春日,雄狮王来虎啸洞见恶虎。这是狮王离开虎啸洞后首次来访。恶虎热情招待了它。狮王走时,邀恶虎去万丈山。恶虎躲洞内修炼数载,早想出洞散散心,便答应了狮王的邀请,随狮王去万丈山住了两宿。 当年为获取“电功心得”,自己和鹰隼剑拔弩张。鹰隼离开虎啸洞后一直没来过。鹰隼现在何方?恶虎不知。狮王可能知道。听狮王说过:鹰隼来过一次万丈山找狮王叙旧……恶虎迎着朝阳边走边想着这些旧事。 王荣对站在窗前的罗护安说:“已多日没收到情报,不知恶虎是否离开了虎啸洞?” “说不定恶虎已经离开了虎啸洞。” “我带人去二号密道出口处看看。庄主不是说恶虎有可能走密道出洞吗?” “要小心!” 黑鼠坐在胖魖卧室内,它俩正围桌议事。一阵探讨后,黑鼠挥拳砸在桌上:“就此定下来!” 黑鼠闯进厨房,见两个虎兵正在洗碗筷,斥道:“放下手中活儿!为我炒三道菜:腊肉炒干笋、辣椒炒干鱼、暴花生米。做好后端到胖魖卧室去。” 一个虎兵说:“鼠队长!你炒菜干啥?” “大爷在这洞内闷得慌,想喝酒了!” 虎兵一怔:“你敢违抗大王的命令?” 黑鼠怒言:“少婆婆妈妈的!快去炒菜!” 黑鼠走出厨房,遇到瘸豹。黑鼠冲瘸豹一笑:“豹兄!一起去喝几杯,咋样?” 瘸豹瞪大眼:“我……我可不敢。你和谁喝酒?” 黑鼠大声说:“和胖魖呀!你——胆小鬼!” 两个虎兵在厨房里一阵忙碌,炒好三道菜。一个虎兵拿来一个木托盘,把三个菜放入托盘。 虎兵端着托盘走进胖魖卧室:“两位队长!菜来了。” 黑鼠指下身边的座位:“小兄弟!陪我俩喝几杯。如何?” 虎兵把菜放桌上后,说:“俺不敢!”虎兵退出卧室并顺手关上门。 黑鼠和胖魖坐在桌边猜拳行令、大声吆喝:“六六六呀!”……“九九九!”…… 黑鼠捧起桌上的酒坛子:“改大碗喝!” 胖魖说:“大碗就大碗!” 正当它俩举杯换盏之际,门被踹开,闪魍走进来。 黑鼠、胖魖没理闪魍,照喝。 “你俩把大王的命令丢脑后了?”闪魍阴沉着脸。 胖魖不屑:“别以为大王给了你一枚虎印,你就把自己当成代王了。” 闪魍绷紧面:“你还敢顶撞?胆大包天!” 胖魖拍桌而起:“你不是大王!我就不怕你!咋的?” 胖魖伸手从腰后抽出宝剑:“有本事……干一架!” 闪魍头毛直立,猛张开口吐出那枚虎印顺手接住:“虎印在此!见印如见大王。你还不下跪?” 黑鼠对闪魍作揖:“豹将军!胖魖喝醉了。它说的全是醉话,何必计较?” 胖魖瞪着一双血红的醉眼,身子一晃跪在地上;接着歪歪扭扭瘫倒下去。 黑鼠忙说:“豹将军!你看!它确实喝醉了!我和胖魖都错了!我俩马上改,不喝了。望豹将军海涵!” 闪魍一脚踹翻桌子,桌上的碗、酒坛、菜盘、油灯大多摔碎,地面一片狼藉。 闪魍忿忿离去。 待闪魍走远。黑鼠关上房门。胖魖立马起身:“没想到,它居然把虎印含在口里!” 黑鼠摇头:“这下,不知如何下手了。” 胖魖蹙眉:“想要从闪魍口中获取虎印,唯有杀了它!” 黑鼠一怔:“杀了它必惊动洞内所有兽兵。我俩能应对局面吗?再者,闪魍一旦被杀,洞门防守更严,我俩根本出不了洞!待大王回来,是何结果?” 胖魖低头:“暂且放手吧!” 野丫靠在松谷客栈二楼走廊栏杆上望着黑仔住的客房嘟嚷:“太阳已爬上了山巅,黑仔咋还不起床?” 楼下伙计喊:“还有没吃早饭的吗?” 野丫终于憋不住了:“黑仔!黑仔!起床了!” 黑仔听到喊叫睁开眼:“啊哟!出大太阳了!”他快速穿衣。 黑仔打开客房门还没跨出来就听到野丫呵斥了:“你咋睡的这么沉?你看太阳,老高了!” 黑仔神秘兮兮走过来:“我昨晚没睡。” 野丫惊诧:“干什么去了?” 黑仔嬉笑:“约会呗。” 野丫一把扭住黑仔的耳朵:“说!” “昨晚我怕官兵还会追来,站在这走廊上观察了一夜。啊哟!别这么用力。”黑仔装痛。 野丫松开手:“我没看错人!” 万丈山离尖峰岭到底有多远,恶虎不知。它只知起码得走五、六日才能到达。 七月的江南,天气已十分暖和。晌午时分,太阳毒辣。恶虎走得浑身冒汗,索性坐在一棵大梧桐树下休息。恶虎取下挎包,从包中摸出一个纸袋。恶虎撕开纸袋露出一只烤鸡。恶虎开始大口朵颐。 吃完鸡肉,恶虎靠着树干打盹。隐约中恶虎感觉不对,立即睁开眼,只见三只饿狼正对着它龇牙咧嘴。恶虎知道这三只狼是冲着鸡肉香味而来的。它捡起脚边两块石头往空中一抛又接住,这动作是吓唬狼的,可狼没丝毫退意,依然张着血口虎视眈眈。 恶虎吼:“没见我是虎吗?”饿狼不仅不退还慢慢靠前。 恶虎最恨敌方蔑视自己。它将手中两块石头奋力投出,击中两只狼的头。这两只狼立马毙命,另一只吓得夹着尾巴逃开。 恶虎得意一笑:“鼠辈就是鼠辈!” 田二栓走进君兰住所:“大小姐!野丫在邑城呆几天?” 正在扫地的君兰放下扫帚:“野丫没跟我说呢。怎么了?如野丫在邑城住上一段时日,你会追到邑城去?” “能每天让我看一眼野丫,我就舒畅了。我知道自己傻,可我无法改变这股傻劲。”田二栓无精打采。 “田二栓!等灭了恶虎,我一定给你找个比野丫还好的!” “不!我就喜欢野丫!” “别总想着野丫!秀才!帮我做事。” “没心情!”田二栓朝门外走去。 君兰望着天二栓的背影摇头。 黄昏时分,恶虎走到一座满是石头的小山旁。恶虎眯眼望山,山上大石耸立、乱石成堆、怪石嶙峋。 当恶虎走到一排大石前,突然响起喊杀声。恶虎站住。从大石后冲出十多人,为首者头戴盔帽身披铠甲,手拿一根狼牙棒。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为首者蔑视恶虎。 恶虎脱下戴着的斗篷露出虎头:“何方草寇?”恶虎的声音似一丝阴风吹起。 一个喽啰说:“金寨主!是……是只老虎……也抢?” “老虎就不敢抢了?上!”金寨主挥手。 六个喽啰握枪举刀冲上来。恶虎快速还击。一片光影过后,六个喽啰倒地毙命。金寨主大惊失色。恶虎抬脚踢一下落在身旁的大刀,大刀飞向金寨主射落他的头盔。 金寨主吓得跪地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金寨主身边的喽啰亦跪下。 恶虎走到金寨主前:“太阳就要落山了,我正想找个地方落脚。” 金寨主抬头:“只要不杀我,甘愿效犬马之劳!” 恶虎冷笑:“带路!” 金寨主起身:“好汉跟我来。” “快到绿谷镇了。还去乱坟岗吗?”黑仔对野丫一笑。 野丫心情低迷、神色沮丧。她轻皱眉头,想:不能让干爹知道家里的事。不然,他的在天之灵不会安宁。回到砺庄又如何向小姐交代呢? “你怎么不说话?” 野丫拢下头发:“太阳开始落山了,不能再耽误,不然会摸黑上尖峰岭。” “野丫!你的精神状态不好呀。” “就要回砺庄了,我得找水洗个脸。” “前面有条小溪。”黑仔抬手一指。 金寨主带着恶虎来到寨子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用石头堆垒的墙。墙不高中间开着一扇大门,大门上方搭了一个亭子,亭子里站着两个哨兵。 “寨子位于一个大石坑中。我们便取名石坑寨。这条路是进寨的唯一道路。”金寨主谄笑。 “建寨多久了?”恶虎瞟金寨主一眼。 “两年多。”金寨主点头。 “寨主!来客人了?怎么是……”亭子里的哨兵喊。 “来了贵客!今晚宰羊!”金寨主冲哨兵说。 这时,从寨内奔出两个人:一人身材瘦小,长一幅尖嘴猴腮似的脸面;一人身材魁梧、肥头大耳,头顶光秃。 金寨主指着瘦小者说:“狗头军师尖小头。”他又指一下胖者:“副寨主雷和尚。” 恶虎仅哼一声。 寨内全是木板房。枭雄厅是草寇们议事的地方。 金寨主把恶虎迎进厅里。双方落座后,一个喽啰为恶虎上茶。 金寨主对身边的尖小头和雷和尚挥下手:“你俩下去!去宰羊!今晚的饭菜给我弄好哟!” “你们天天派人去山下的路旁盯梢?”恶虎冷冷问。 “好汉请看!”金寨主抬手指向前方三百米外一尊高大巨石,“站在此尊大石上可瞭望七、八里远。一旦发现山路上有人来,大石上的哨兵会对亭子里的哨兵打旗子。亭子里的哨兵见旗子后进来通报我,我马上带人下山。只要天气好,都会安排人去大石上放哨。” “有多少兄弟?”恶虎茗口茶。 “寨小,就二十多个兄弟。如好汉愿留下来,我让出寨主位。”金寨主盯着恶虎。 恶虎眼里射出寒光:“人和兽,不同道。” 王荣匆匆走进罗护安家:“庄主!我带人去了二号密道口,一切没变。” 坐桌边的罗卫仁说:“难道恶虎还在虎啸洞内?” 王荣:“我认为恶虎不在洞内了。因这几天黑鼠和胖魖没送出情报。” 罗护安:“虎啸洞不可能仅一条密道。说不定恶虎走别的密道出洞了。” 第五十一章君兰晕厥 夕阳西下,暮色降临时,野丫和黑仔出现在村口,哨兵们欢呼着:“野丫和黑仔回来了!”“野丫和黑仔回来了!”…… 君兰听到哨兵的喊声后,急奔出屋子…… 在进村大门口,黑仔和野丫下马。野丫见君兰跑过来,迎上去抱住君兰呜呜大哭…… 围过来的村民们有些不解:“怎么刚回来就大哭?”“可能野丫的家人没答应这门婚事。”“难道野丫家里出事了?”…… 君兰急问:“怎么了?你快说话呀!”野丫哭的越发凄切。 王荣问黑仔:“怎么了?” 黑仔沉着脸不言。 众人面面相觑。 黑仔见野丫哭的如此凄切别过脸落泪…… 罗护安走过来:“丫头!到底咋回事?” 田二栓笑眯眯迎上来:“野丫!你可回来了!” 野丫推开君兰冲向庄内。君兰追着野丫问:“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罗护安问黑仔:“怎么回事?” 黑仔摇头。罗护安拉黑仔到一边:“到底怎么回事?” 黑仔哽咽:“她娘去世了!” 罗护安张口想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 野丫跑进住所,一头扑在床上大哭…… 君兰跟进来一把抱住野丫:“怎么回事?你想急死我?” “娘……娘去世了!” 如五雷轰顶,君兰怔住了。 野丫断断续续把事儿说给君兰听。君兰听完,两眼一闭瘫软下去……野丫忙抱住君兰:“大小姐!“”大小姐!”…… 王荣跨步进来:“小姐怎么了?” “快!快帮我把小姐扶上床。” 王荣和野丫把君兰抬上床。 “小姐晕厥了,快去叫英子!” 王荣刚迈步,见田二栓急步走进来:“野丫!你哭啥呀?大小姐——她怎么了?” 王荣对田二栓说:“你快去叫吴平和英子过来。” 田二栓夺门而出…… 王荣对野丫说:“你把实情告诉小姐了?” 野丫抽泣着:“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无法做到镇定自如。” “野丫!你也别伤心了!黑仔把你家的事简单告诉了我。”王荣坐下。 黑仔牵着马走到家门口。大黑叔迎出来:“听到哨兵的喊声后我立即生火做饭。饿了吧?” 黑仔自顾把马拴在木柱上,不理父亲。 “怎么样?”大黑叔有些诧异。 黑仔走进屋,坐在桌边发闷。 “到底怎么了?去了一趟野丫家成哑巴了?”大黑叔不解地盯着黑仔。 “一定是人家没看上我家黑仔!”大黑叔嘟嚷。 吴平和英子随田二栓走进君兰住所。 王荣着急地:“吴庄主!小姐晕厥了!” 吴平走到床前为君兰把脉。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紧张地望着吴平。 吴平把完脉,说:“小姐受了刺激,气冲脑门造成晕厥。英子!给她按胸。” 英子双掌相叠压住君兰胸部,一下一上……君兰微微睁开眼…… “醒过来了!”王荣大喜。 英子停止按压,问野丫:“这是咋回事?” 野丫抽泣着不答。 王荣简明地把事儿告诉吴平和英子。 听完,吴平说:“我立即给她开药!” 清晨,恶虎起床打开房门,金寨主已恭候在外。恶虎略吃惊:“你?” “好汉功夫如此了得!我真心想挽留你。如你能扛起我们这面大旗,定能称霸方圆百里。”金寨主向恶虎弯腰。 “去准备早餐吧!”恶虎拍下金寨主的肩。 “我亲自去给你做,请稍候。”金寨主离去。 恶虎进屋收拾好东西后去洗漱…… 金寨主端着一缸羊肉汤走进恶虎住所:“等急了吧?” 坐桌边的恶虎不理。 金寨主把早餐放桌上:“好汉可否和我金大彪结为兄弟?” 恶虎只顾拿勺大口吃,不答。 金大彪自讨没趣,候在一边。 吃完,恶虎抹一下嘴巴:“我还有紧急事要办,耽误不得!告辞!” “我送你下山。” “要走了!送你一份礼物。”恶虎从布袋里拿出一卷纸递给金寨主。 金寨主双手接过展开,纸上画着三个头像:“他们是……” “昨晚我画的。我在这三个头像下写了名字。他们分别是:神弓小子、王荣、黑仔。日后,如你发现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人从此地路过,务必毫不留情杀掉!他们仨功夫了得,最好伏击做掉。这三个人头,每个值十锭官银!这两锭官银权当定金。”恶虎把两锭官银放桌上。 “这……真不好意思!”金大彪脸上堆笑。 “我住在绿谷镇尖峰岭虎啸洞内。”恶虎挎起包,戴上斗篷,大踏步走出房子。 金大彪拾起银锭追出去:“好汉!我送你!送你!” 金寨主追上恶虎:“这三人啥来头?” “这是你问的吗?”恶虎只顾往前走。 大清早,田二栓来到野丫住所,见房门紧闭,不敢敲门。 他坐在门外青石板上歪着头看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 “秀才!”有人叫。田二栓扭头:“黑仔!” 黑仔双手捧个小罐站在田二栓身后。 “啥东西?”田二栓指着小罐。 “为君兰和野丫熬的肉粥。”黑仔笑笑。 田二栓起身:“你可真有心呀!有本事送进去呀!” “她俩还没起床,你不也站在外面吗?”黑仔望着田二栓。 “要不把你手中的罐子给我。你去了一趟邑城很辛苦的!回去休息吧!把罐子给我。”田二栓伸出双手。 “吱——”房门打开。“田二栓!很会做顺水人情呀!”野丫走出来。 田二栓脸微红:“我不忍看着黑仔在此干等。” 野丫柳眉一翘:“你肚里那点小伎俩谁不知?” “君兰和你悲伤过度,需要调理。我为你俩熬了肉粥。”黑仔把罐子递给野丫。 “你真有心!”野丫接过。 “算你狠!”田二栓转身离去。 黑仔偷笑。 金寨主送走恶虎回来,尖小头、雷和尚靠过来。 “它杀了我们几个兄弟,寨主还热情款待它。这……”尖小头不悦。 “我昨晚就想在菜里下药,要它的命!”雷和尚咬牙。 “下药?就怕它没死,我们倒死了!它是魔兽,抗药能力比我们强百倍!”金寨主走进枭雄厅坐下,“大买卖来了!”他伸手从衣领内拿出那卷纸展开。 尖小头和雷和尚凑过去。“这三人?”尖小头不解地望着金寨主。 金寨主嘴角一笑:“这三个人,每个人的人头值十锭官银!只要杀了其中一人,我们就发了!” 雷和尚惊喜:“真是大买卖!去哪儿杀这三人?” 金寨主用手指弹一下画纸:“好汉说,这三人可能路过我们的地界。” “啊哟!这要等多久呀?”尖小头有些失望。 第五十二章虎狮相会 恶虎终于来到万丈山山脚。它昂首对着山大吼:“嗷——”仿佛要告诉它二哥:我来了! 万丈山山不大,但险峻陡峭。山上没有居民,整座山显得寂寥空灵。一条羊肠小道九曲十八弯通向狮王住所。 狮王住的木屋在山腰之上,木屋由木材卯榫而成,屋檐、屋脊、回廊无不透出古雅;屋内有二房、一厅、一厨。木屋背靠翠屏,前纳草坡。草坡上立着二尊巨石。 恶虎跋涉到草坡上望着木屋,流露由衷的喜悦。它用衣袖擦干面颊上的汗并取下斗篷。 恶虎朝木屋走去……突然,从一尊大石后蹦出一头小狮子。它握剑指着恶虎:“何方妖孽?来此作甚?” 恶虎定神一看:“狮狮!你不认识我了?” 狮狮眨几下眼:“哦!我记起来了,你是我师傅的弟弟。” 恶虎点头。 狮狮扭头冲木屋喊:“师傅!你弟弟来了!”“你师弟来了!” 正在卧室里午休的狮王听到喊声,立即奔出木屋,见恶虎站在眼前,诧异:“师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恶虎哈哈笑:“多年不见,甚想念二哥!便仓促前来,以了心愿。” 狮王张开双手迎上去和恶虎紧紧相拥。 狮王身穿黄袍,腰束锦带、着谈黑长裤、蹬官靴,脖子上挂个硕大金圈。 狮王把恶虎迎进客厅。客厅陈设简陋:中间摆一张厚实木茶几,茶几周边放着几个木墩子为坐凳,右壁立一雕龙画凤高木柜。客厅正壁挂着一幅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头像。 狮王和恶虎隔茶几而坐。狮狮从茶几上的茶盘中拿出两截小竹筒放好,再提起那个大肚茶壶为两截竹筒斟上茶水。 “师弟一路劳顿,喝杯茶解渴。” 恶虎端起竹筒来个底朝天:“好茶!”“好茶!”狮狮忙提壶为恶虎斟茶…… “这次来,可要在我这多住几日。” 恶虎拧眉说:“烦事缠心,不敢久留!” 狮王眯眼想: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来定有急事!可它还是装着随意问:“师弟有何烦心事?” 恶虎长叹:“唉!烦事太多,便来找二哥叙叙。” 狮王端起竹筒喝口茶:“你我乃兄弟!不必见外,有事直说。” “你也知道,尖峰岭上有座村庄,叫砺庄。上月,砺庄刁民想撵我离开尖峰岭。他们斗不过我,便请来一位高人,此人叫神弓小子。他善用一把神弓,所谓神弓就是一把小木叉。你可千万别小瞧这把木叉。它能射出比花生米大些的石粒(弹)。射出的石弹威力无比。”说到此,恶虎张开大口,“我这颗獠牙就是被石弹击落的!” “见师弟口中少了一颗獠牙,原来是这么回事。小木叉?世间哪有这样的武器?师弟是在糊弄我吧?”狮王疑惑地望恶虎一眼。 恶虎拍胸:“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糊弄二哥!”接着,恶虎绘声绘色把神弓小子和自己打斗之事说给狮王听…… 听完,狮王想:你无非是想请我去帮你!可我凭什么帮你? 尽管狮王内心有所想法,可口中说出的却是:“一把木叉。不!是神弓!真象你说的那么厉害、神奇?” 恶虎内心窃喜,总算吊起狮王的胃口了。 恶虎便把神弓的大小、石弹轨迹的变幻莫测添油加醋一番…… 狮王听得入迷,不时插话:“神物!“”神物!” 听恶虎说完,狮王还是面带迷惘:“这样的武器我从没听说过,还是有些不信。” 恶虎嘴角划过一丝奸笑:“若二哥不信,可亲自去我那里会会神弓小子,如何?”恶虎眯眼瞟狮王,观察它的神色。 狮王想:你这不是明摆着要我去帮你对付神弓小子吗?可狮王外表不动声色:“我安逸地呆在万丈山,春看山花夏赏阳;秋望金黄冬踏雪,比什么都强!” 恶虎知道这是狮王的托辞,它内心已经对那把神弓产生了兴趣。 恶虎呡口茶:“我此次来,是来向二哥问计的。” 狮王微微惊讶,它来找自己的目的已经很明显……可它口中却说是来问计……狮王转动几下眼珠:“问计?” 恶虎身子前倾:“我想灭了神弓小子!望二哥为我出谋划策。” 狮王盯着恶虎:“想灭神弓小子不是不可能,只是……” 恶虎心想:“鱼”就要上钩了。恶虎低声说:“谁帮我灭了神弓小子,神弓便归谁!” 狮王哈哈笑:“一个半大孩子能抗御师弟的风功,那……绝非凡人!我的火功多半也奈何不了它。刁民们撵你走,师弟走就是了。我离开尖峰岭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恶虎泯然落下泪水:“虎啸洞是师傅留给我的宝贵财产!我连师傅留给我的财产都守不住,还有何颜面留在世上?更何况,刁民们真正的目的不是撵我走,是想杀害我!” 狮王见此,说:“师弟莫伤心!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神弓小子太厉害。我的火功可能……无法灭掉他!”说话时,狮王瞥恶虎一眼。 恶虎深知狮王说此话的含义,忙说:“我俩一起对付神弓小子。神弓小子肯定无法抵挡!我只求灭了那小子!让我安稳地住在尖峰岭。至于那把神弓,谁得到我无所谓!如你还有犹豫,我俩可一同去请大哥鹰隼加入。我们三兄弟联手对付神弓小子,他必死无疑!鹰隼住何处,二哥该知道吧?” 狮王内心打个激灵,如把鹰隼请来又多了一个想得到神弓的竞争对手。鹰隼的电功最猛,灭了那小子后,如三兄弟为了神弓争执,神弓最终落到鹰隼手中的可能性最大。如鹰隼不加入,自己的火攻稍强师弟的风功,神弓归自己的可能性最大!狮王便说:“我也不知鹰隼住何处。” 恶虎诧异:“六年前,我随你来万丈山,二哥曾对我说过,大哥鹰隼来过你这里。难道……” 狮王插话:“那次鹰隼来我这,我问过它住何处。鹰隼说,它想换个地方,等确定后再告诉我。可它一去便再没来过。” 恶虎眼里闪过一丝诡异之光:“二哥说的可是实话?” 狮王瞪恶虎一眼:“你难道不信二哥说的?” 恶虎摆手:“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怕我俩联手对付不了神弓小子,让大哥参与进来,灭掉神弓小子就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狮王眼里射出锐利的光:“我怕的是:灭了神弓小子后,为了一把破弓,伤害我俩的兄弟情。” 恶虎抱拳:“我可对天发誓:若二哥帮我灭了神弓小子,神弓铁定归二哥!如我有三心二意,天打五雷轰!” 狮王不置可否地一笑:“狮狮!去炒几个好菜。师弟一路劳顿,早已肚子饿了吧?我俩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候在一旁的狮狮放下手中茶壶,转身离去。 君兰睁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这个午觉睡的真香!弄得我不敢叫你吃午饭。”坐在床边的王荣温情脉脉。 君兰轻启朱唇:“野丫呢?” “我去给你温午饭。你稍等。”王荣答非所问。 “哟,桌上的药你还没喝呢!”王荣端起桌上那碗药。 君兰微微张开口。王荣拿着木勺给君兰喂药……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凡事想开点。我当初被贪官所害,打入大牢,如想不开,王荣早就没了。”王荣边给君兰喂药边劝慰她。 第五十三章为狮王接风洗尘 旭日东升、朝阳四射。 狮王背着包裹和恶虎一同走出木屋。站在木屋外的围栏上,狮王眯眼望着初升的太阳,目光游离。 “二哥!走吧!”一旁的恶虎催促。 狮王略带犹豫:“我的心还是忐忑不安。” “昨晚我俩细谈了一夜。一切都谈妥了,还有啥忐忑?”恶虎错愕。 狮王扭头对身后的狮狮说:“我走后,你千万不可大意!守好屋子。师傅去几日便回。” “师傅放心!狮狮保证看好家园!” 刚走二步,狮王又站住:“打败神弓小子后,师弟真的甘愿把神弓给我?记得当年为得到‘电功心得’,你差点和鹰隼动武。现在怎么如此‘大方’了?”狮王冷峻地看着恶虎。 恶虎抱拳:“当年年少无知,现今已洞悉世事,所以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恶虎拉住狮王的手:“走吧!” 狮狮对狮王挥手:“师傅!快去快回!” 清晨,罗卫仁匆匆走进家。罗护安问:“有情报吗?” 罗卫仁摇头。 “恶虎肯定离开虎啸洞了!” “爹!我认为你的判断是对的!趁恶虎不在洞内,兽兵不准出洞期间,我们可下山多购些东西上来。” “你去叫王荣……算了!他正忙着照顾大小姐。把陈叔叫来,要他立即带队下山购买东西。” “好!这样的机会难得!”罗卫仁转身离去。 陈叔带着二十多位村民牵着马和驴走出村口。 陈叔走到田二栓身边:“黑仔与野丫……我看木已成舟。你对野丫放手吧!” 田二栓悄声说:“黑仔迎野丫过门了吗?就算野丫与黑仔成家了。我依然爱野丫!” 陈叔皱眉:“倔秀才!” 田二栓头一昂:“既然我喜欢上了野丫,就绝不会放手!” 罗卫仁走过来:“你俩交头接耳,唠叨啥?” 陈叔嘴角一笑:“商量购买东西之事。” 晌午。阳光毒辣。恶虎和狮王走得浑身冒汗。 “师弟!走这么急干啥?”狮王抱怨。 恶虎恶狠狠地:“我想让神弓小子早点死!” 狮王驻足:“休息一下!太热了。” 恶虎一笑:“二哥!快些走!前头就是石坑寨了。我来的时候结识了金寨主。到了石坑寨,我俩去他那儿吃午饭。” 狮王咧嘴:“啥寨子?我从没听过。” “才立寨二年多,是个草寇窝。走吧!”恶虎对狮王招手。 正午时分,陈叔带着人马回来了。 村民们围过来:“这次出动这么多人,路上没遇到兽兵?”“哇!购回这么多东西!”“你们这次是走大路下山的?”…… 陈叔抱拳:“乡亲们!让开!让开!” 罗护安迎上来:“看来一路顺风哟!” 陈叔贴着罗护安的耳朵说:“抓住机会,明日继续下山,可否?” 罗护安颔首。 恶虎和狮王走到石头山旁。 “二哥!我带你上石坑寨。” 恶虎带着狮王走了百余米,见金寨主带着尖小头、雷和尚及三个喽啰迎了过来。 金寨主喊:“好汉!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狮王望着来者:“还真是草寇!” “管他什么,填饱肚子为大!”恶虎快步上前。 “这位是……”迎上来的金寨主指着狮王。 “我二哥!雄狮王!”恶虎指一下金寨主,“二哥!石坑寨金寨主!金大彪!” 金大彪双手往衣服上擦几下后向狮王伸出去。狮王嘿嘿一笑,猛握住金大彪的双手。 “啊!”金大彪痛的龇牙咧嘴。 恶虎盯着狮王:“二哥!你……”狮王松开手。 金大彪忍着痛堆着笑脸:“两位好汉请!” 田二栓喜滋滋跑进野丫住所,见王荣陪着君兰坐在桌边,问:“野丫呢?” 王荣却指着他手中提着的长布袋:“里面是什么?在乱动呀。” “送给大小姐和野丫补身子的……”田二栓拉开袋口给王荣看。 “雉鸡!好东西呀!怎么弄到的?” “今晨陈叔带着我们一干人下山,在途中我开了小差,去林子里下了个绳套。上山时就收获了这只鸡。”田二栓有些得意。 “没遇到兽兵?”王荣问。 “罗庄主算了一卦,说今日安全。”田二栓把雉鸡从袋中捉出来,“我把它杀了。上午……我在这儿吃,可否?”田二栓用征询的目光望着君兰。 君兰苍白的脸露出一丝笑容:“你呀!想方设法接近野丫。” “大小姐!野丫哪去了?” 王荣嘴快:“她……”君兰忙插话:“野丫去吴平家给我拿药了。” “大小姐!看你的眼神……你说了假话。野丫是……去黑仔家了吧?” 王荣冲田二栓说:“你磨蹭啥?杀鸡呀!” 枭雄厅里,恶虎、狮王、金大彪、雷和尚、尖小头围着八仙桌而坐。 “菜不少!哈哈。”狮王望着桌上的菜撸一下衣袖。 “大伙满上!”金大彪提起桌上那壶“杏花春”。 “第一杯敬虎好汉……” 狮王哼一声。恶虎忙说:“第一杯敬二哥!” 金寨主谄笑:“对!对!我口误,口误!” 田二栓把炖好的鸡汤端上桌:“野丫咋还不回?” 王荣起身:“我去叫她。” 田二栓望着鸡汤:“色、香、味俱到,为了这道菜我可费了些心机。” “今天,我沾了野丫的光。”君兰微微一笑。 “再上一道白菜。”田二栓高兴地耸着肩走向灶台。 枭雄厅内。 狮王被金寨主、尖小头、雷和尚轮番敬酒,喝的有些微醺了。 “二哥!还要赶路,别喝了!”恶虎劝道。 “喝个屌!你看,菜都没了!”狮王放下酒杯,“给我盛饭!” 金大彪喊大厅门口站着的卫兵:“再去炒几道菜上来!” “野兽就是吃得多!”卫兵边走边嘟嚷。 狮王抓起酒杯砸向卫兵,这个卫兵的头被砸裂,足见狮王臂力惊人。 金寨主见此大惊失色。恶虎起身:“二哥!我去给你盛饭。” 狮王伸手制止。 金寨主诚惶诚恐地:“狮王!我……我去。”金大彪拿起碗后冲身边坐着的尖小头说:“还愣着干嘛?去厨房加菜。” 见王荣走进来,正在等野丫的田二栓急问:“野丫呢?” 王荣一屁股坐桌边:“我们吃!” 田二栓盯着王荣:“你……” 王荣拿起碗:“君兰!我给你盛饭。” 田二栓怒:“你这是啥意思?” “人家在黑仔家吃饭了。” “白费心机!我吃不下了!”田二栓愤然冲出屋。 “二栓!二栓!”王荣招呼。 夜里,虎啸洞议事厅灯火通明。 三张八仙大桌摆在厅中央。兽兵们正围桌赌博:“大!”“大!”……“小!”“小!”……众兽兵呐喊着。 恶魇揭开盖住骰子的碗:“大!” “哎哟!又输了!”“赢了!这次赢了!”…… 恶魇大声说:“下注!快下注!” “我买大!”“我买小!”…… 一个猪兵走到恶魇前:“狼队长!借我一点钱扳本。” 恶魇一把推开猪兵:“我手气正差劲,你给我滚远点。” 闪魍走进议事厅:“已经很晚了!大伙散了吧!” 黑鼠走到闪魍旁:“我手气正旺!再让我们玩几盘吧。”黑鼠把些许碎银放在闪魍手中:“豹将军!去试试手气!” 黑鼠拖着闪魍来到赌桌旁…… 第二天清晨。陈叔又带着队伍又下山了。 来到绿谷镇,陈叔见离镇子不远的一个河滩上有不少官兵在安营扎寨,忙捅一下身边的吴波:“你看前面。” 吴波有些惊讶:“绿谷镇驻兵了?” 陈叔摇头。 “米康粮店到了。”田二栓跨进去。 陈叔进店后向老板作揖:“店老板!绿谷镇来了不少官兵,咋回事?” 店老板一笑:“南越国退兵后,朝廷能腾出兵力处理一些事情了。前段日子,有队官兵押着官银及部分官员细软经过此地时,被兽兵劫了。这不,朝廷派常将军带一千兵丁前来讨伐兽兵了。” 陈叔忙说:“好事!好事!” 田二栓眨几下眼:“我还以为这儿要驻兵。是这回事呀!我去河滩瞧瞧。” 陈叔拖住田二栓:“先办我们的事。” “前头就是新垦坡了。”恶虎边走边说。 狮王抬头望天:“太阳就要落山了,在新垦坡找间客栈住下吧。” 新垦坡是个小村庄,村庄由山路两边所建的两排铺面组成。 恶虎和狮王走进一间无名客栈。老板见两头魔兽进来吓得忙摆手:“住店吗?没客房了!没客房了!” 恶虎一掌拍在柜台上,“咔嚓”一声,木板被拍断。 店小二走过来:“老板!真……真没客房了!” 狮王对店小二踹一脚,店小二被踹飞。“到底有没有客房?”狮王盯着店老板凶芒毕露。 店老板吓得跌坐地上:“有!有!” “带我俩去!”恶虎凶巴巴的。 “吩咐下去,给我俩炒几个好菜。”狮王对店老板瞪眼。 黄昏。陈叔带着一溜人牵着四匹马走进砺庄。村民们陆续围过来:“给我捎带的布料呢?”“我要你们买的鸡仔呢?”“陈叔!你给我买了碗没?”……众村民问这问那。 田二栓掏出纸:“你们托我们买的东西都写在纸上,我报你们来领。” 天二栓突然面露尴尬,他不识字。 陈叔擂田二栓一下:“不识字又爱逞能,拿来。” 田二栓把纸递给陈叔。众人抿嘴笑。 “陈叔!我的东西呢?”王荣走了过来。 陈叔把纸递给王荣:“你来发!我有事找庄主。” 陈叔走进罗护安家,把常将军带兵前来讨伐恶虎的事说了出来。 神弓小子一蹦而起:“这下,我们有力量了!” 罗护安没丝毫喜色。“爷爷!”神弓小子望着罗护安不解。 “官家自恃力量强大,瞧不起咱们!所以,我们想联合官家对付恶虎——不可能!再说,逃入砺庄的人对朝廷而言多数是犯人……唉!”罗护安叹气。 “原来是这样!”陈叔似乎醒悟了。 “这么好的一次机会,难道放弃?”神弓小子瞪着一对大眼。 太阳完全落山,仅剩一抹夕阳挣扎时,恶虎和狮王来到了尖峰岭山脚下。 狮王抬头望着尖峰岭发出感慨:“尖峰岭!我又回来了!” “上山!” 狮王疑惑:“上山的路不在这儿。” 恶虎无奈地摇头:“二哥有所不知:现在不比以前了,怕刁民们在上山路上设下机关陷阱,我不得不带你穿荆棘钻草丛,另辟蹊径上山。” 狮王皱眉:“如此看来,师弟果真被神弓小子打怕了!” 恶虎面露沮丧:“随我上山吧!委屈二哥了。” 走到一座小山包上,暮色之下,恶虎看到绿谷镇外的河滩上有官兵在打帐篷,眯眼沉思。 “怎么了?”狮王问。 “没什么。”恶虎继续往前走。它边走边想:这些官兵来干什么?它突然想到了被自己劫下的那些官银。劫下这么多的官银,朝廷不可能不管。恶虎一下子明朗了。可它不敢对狮王说,怕它心生怯意。如此,不仅对自己不利,也影响对敌作战。必须尽快让狮王和神弓小子作战!不然,自己会两头受敌。 在山上走了一个时辰后,恶虎带着狮王来到一大片坟地前。 狮王惊悚:“你带我来此干啥?” 恶虎招手:“你随我来。”狮王却站着不动。 恶虎见此,说:“这片坟地里头有个密道口。我俩走密道入虎啸洞。” “怎么不早说?”狮王跟着恶虎走进坟地。 狮王边走边说:“这么一大片坟茔,我怎么不知?” “这里所埋之人都是被师傅抓来挖密道的人。” 狮王一惊:“你咋知道的?” “当初我也不知。师傅仙逝后,你和鹰隼离开了虎啸洞。我整理师傅留下的遗物时无意间发现了这片坟地的秘密。” 恶虎带着狮王钻进坟地边上一片草丛,走到草丛深处——出现一个洞口。 “这就是密道口?”狮王问。 “是呀!我在密道口备了两盏油灯。” “这条密道肯定是师傅用来运尸体的。走这样的密道入洞,不吉利。”狮王埋怨。 恶虎用打火石点燃油灯:“进洞吧!” 野丫扶君兰下床:“小姐!你的脸色依然憔悴。” “你也一样,眼睛还红肿着。” 野丫扶着君兰坐在木椅上。“我俩还剩多少盘缠?”君兰问。 “我也不清楚。” “吴平给我拿了药,你帮我去把账结了。”君兰有气无力地。 “猪肉!”“猪肉!”王荣拿块猪肉走进来。 野丫惊问:“王队长!哪来的猪肉?” 王荣憨笑:“我托陈叔买回来的。” 野丫甜笑:“王队长真会痛人哟!” 君兰朱唇轻启:“你哪来的钱买肉?” 王荣低下头:“平时积攒了一点小钱。” 君兰愠怒:“野丫!拿钱给王队长。” 王荣摊开双手挡住野丫:“这肉不是为你俩买的,是我想吃肉了。” 君兰一笑:“你就拿回去吧。” “我特喜欢吃肉丸子!听别人说,野丫挺会做肉丸子。今天可以试试身手。”王荣冲野丫使眼色。 “做肉丸子是我的拿手好菜!” “你这粗人脑子转弯挺快的。还和野丫一唱一和的,把我当傻子?” 野丫接过肉:“小姐!看你说的!” 恶虎带着狮王在密道内边走边看。恶虎不时引狮王跳过陷阱,绕过机关,弄得狮王抱怨不断。 “走密道就这样。二哥别怨我。” “当初跟随师父,他从不对我们仨说密道的事。” “当时,我也不知密道之事。我是看了师父遗留的书籍和资料后才知道这些事的。” “洞内有这么好的防御设施,换作我住这儿也不想离开。” “二哥把话说到我的心坎上了!” 恶虎带着狮王走进虎啸洞主洞,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洞内咋这么热闹?” “二哥!为了战胜砺庄刁民,我招了一些人马。” “恐怕不是一些人马吧?应该是一支军队。” 恶虎面露无奈:“斗不过人家,只好招兵买马壮胆。” 狮王审视恶虎:“师弟雄心不小呀!” 恶虎带着狮王走进议事厅,见众兽兵正专注地围桌赌博,根本不知它和狮王已站在议事厅内,大怒,冲上去一脚踹翻一张桌子;此时众兽兵才发现恶虎怒目圆睁地站在眼前,一个个噤若寒蝉。 闪魍、胖魖、恶魇、黑鼠耷拉着头走到恶虎前:“大王!”“大王回来了。”“大王!我们……” 闪魍“哇”一声,吐出虎印于手掌中:“大王!印章。” 恶虎夺过印章。闪魍又从裤兜里拿出印盒递给恶虎。 恶虎接过印盒:“你是怎么管的?胡闹!” 闪魍苦逼着脸:“不许出洞,大伙困在洞内闷得慌就一起玩玩。” 黑鼠指着狮王说:“这位是……” 恶虎昂首挺胸:“忘了给大伙介绍,这位是我二哥——雄狮王!” 几个头领单腿跪地:“狮王好!”“狮王好!”“狮王好!” “起来吧!”狮王眼里流露不屑。 头目们起身。闪魍对周边站着的兽兵挥下手。兽兵们蹑手蹑脚离去。 恶虎吼:“大小头目全留下来。” 一溜头目走到恶虎前站好。恶虎把手下头目一 一介绍给狮王。 狮王此时后悔了——不该来。它原以为恶虎仍象六年前那样,独居虎啸洞。没想到它组建了一支队伍。这不明显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吗!它心存野心意味着绝不会放弃拥有更好的武器,到时为了神弓它俩必有一战!幸亏自己的火攻强过风功,要不……狮王不敢往下想。 “吩咐下去,今晚我们在议事厅摆上十桌,为狮王接风洗尘!” 头领们绷紧的脸笑开了花。 胖魖问:“大王!你大哥鹰隼没来?” “我和狮王联手对付神弓小子已绰绰有余!对了!胖魖,你带几个兄弟把狐狸住过的那间卧室收拾好,给狮王住。” 胖魖作揖:“好!” 议事厅灯火通明。 十张八仙大桌坐满大小头目,每张桌上摆着美味佳肴。恶虎举杯起身:“首先,大伙共同敬我二哥一杯!” 众头领举杯:“敬狮王!祝狮王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狮王高举酒杯:“往后大家就是生死兄弟了!为我们的相识干杯!” 大伙一杯见底。“夹菜!”“斟酒。”“队长!来,碰一杯。”……议事厅内热闹非凡。 闪魍端着酒杯走到狮王身边:“狮王!小将敬你一杯。” 狮王与闪魍碰杯:“干!” 胖魖见此,大嚷:“大伙各自敬狮王一杯吧!” “好!”“好!”……众头目大喊着。 狮王与大小头目一 一碰杯。 “狮王海量!”“狮王海量”…… 第五十四章治村会 罗卫仁走进家中。罗护安坐桌边正在教神弓小子读《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没情报。”罗卫仁对罗护安说。 罗护安抬起头:“可能恶虎还没回来。” “所以没必要时不时的去云仙坑取情报。” “恰恰相反!正因如此,就该勤快点去云仙坑取情报。你下午再去。恶虎能否请来鹰隼和狮王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 “爷爷!你还是怕我斗不过三魔。”神弓小子噘嘴。 “你身上押着三百多村民的性命呀!对待这事,你更不能马虎!”罗护安有些急。 神弓小子眨几下大眼:“爷爷!你放心,我会谨慎从事。” 恶虎昨晚多喝了几杯,睡到已时才起床。它打开房门,外面一片宁静。恶虎想:昨晚多数头领都喝醉了,它们可能还在睡觉。 恶虎走到狮王住所前,拍打房门:“二哥!”“二哥!”“二哥!”房内没动静,恶虎讪讪离开…… 罗护安站在自家门前,看太阳落山,余晖尽管把山麓染得彤红,可毕竟失去了活力与朝气,除了将自己隐身的山麓照亮外,再无力波及更远。唯有不甘地缓缓沉落山麓后,徐徐谢幕。 “爹!情报!”罗卫仁奔过来。 罗护安接过字条转身进屋。屋内,神弓小子正伏桌写字。 罗护安打开一张字条:恶虎请来了狮王。鹰隼没来。 罗护安打开另一张:恶虎仅请来狮王。恶虎说,它与狮王联手足可对付神弓小子。昨晚恶虎为狮王接风洗尘,不少头目喝醉了。估计明日恶虎和狮王会去攻打砺庄。 罗护安对罗卫仁说:“卫儿!你去把治村会成员召来开会!” 王荣见坐在木椅上的君兰愁眉苦脸,说:“我为你表演八卦刀法,怎样?” 君兰凄笑:“你变着法儿让我高兴。可我真高兴不起来!” 王荣抽出腰间挂着的大刀:“你懂剑术。剑术和刀术如出一辙,望小姐指点!” 王荣一个前弓步劈出大刀,然**刀向下划半个弧扭身往后一挑,又退一步收刀再平刺…… “哟!舞刀助兴。”罗卫仁出现在门口。 王荣收起大刀:“有事?” “去我家开治村会!” 治村会成员全坐在罗护安家中。 罗护安说:“前些日子,胖魖送出情报,说恶虎准备去请它大哥和二哥前来助阵。它大哥叫鹰隼,是只恶鹰。它的一对硕大翅膀能拍出闪电。它二哥是头雄狮王。狮王口中能吐出火团。没提前把这些告知你们,是怕引起村民恐慌。今日,收到胖魖送出的情报,说恶虎只请来狮王。我为此长长舒了一口气。为何鹰隼没来?不得而知。” 吴平:“如鹰隼一同前来,砺庄必危!” 神弓小子拍下腰间神弓:“老爷爷!我有神弓,不怕!” 罗护安白神弓小子一眼:“又逞匹夫之勇了!” 王荣:“狮王擅长火攻,我们必需临时组建一支灭火队。还有,那些老弱病残人员打仗时不能呆在自家屋里,一旦房子着火不堪设想!” 陈叔:“灭火队与救伤队合并一起,统一由老吴负责。家家户户的木桶和盆子随时备好水。” 吴波:“村西头有间公房。以前村里用来堆放杂物。五年前因屋顶垮塌,成了废房。我们立即把此屋修缮好。战时,让村里的老弱病残人员集中在这间屋里并安排专人照顾。” 黑仔:“大战在即,说不定会有人被兽兵俘获。不管如何,被俘者不得泄露村里的秘密!” 罗护安:“特别是胖魖的事,决不能泄露出去!胖魖的事仅限治村会成员知晓。” 田二栓:“选好救火队成员很重要。” 吴平:“救火救伤队的人员我会选好。时间紧迫,一切事宜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王荣:“我带人负责修缮那间公房。哪怕晚上点火把也要把它修缮好!” 吴波:“公房的屋顶一定要盖瓦!不能盖草。” 罗护安:“陈叔!你说说官兵来绿谷镇之事。” 陈叔把官兵来绿谷镇讨伐恶虎的事说出来,众人喜上眉梢。“我们有帮手了!”“和官兵们联合起来打恶虎!”“请官兵上山。”…… 罗护安:“机会难得!我们不能错过!黑仔、吴波,你俩没在官方‘备案’,负责联系常将军。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他和我们并肩对付恶虎。明日可能有战事,待这一仗结束,你俩马上去绿谷镇找常将军。” 野丫走进住所,对坐在木凳上的君兰说:“大小姐!恶虎请来了它二哥狮王,又有大战要打了。” “你听谁说的?” “刚才黑仔告诉我的。” “我要参战!”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参战。” “我一定要参战!” 傍晚。狮王来到恶虎的卧室:“师弟!我昨晚喝高了,一觉睡到下午才醒。” 恶虎微笑:“你的到来让我的手下看到了希望。大伙一高兴,自然争先恐后敬二哥酒,哪能不醉?” 狮王落座:“明日出战,可否?” 恶虎双臂一挥:“好!” 恶虎起身走向柜子。它打开柜门拿出“铁罩神甲”。 恶虎把甲胄放桌上:“这副盔甲是师傅特意定做的。本是师傅之物,如今我用。飞射的石弹肉眼无法看到,二哥明日出战务必穿上这副盔甲。” 狮王伸手摸下盔甲:“有这个必要?” “有!要是没这副盔甲保护我,我早就被神弓小子射杀了!” 狮王蹙眉想:如此说来,神弓小子确实厉害!不然,师弟绝不会做缩头乌龟。旋即,它对自己能否战胜神弓小子产生了疑虑。 恶虎似乎看穿了它的心思:“如二哥斗不过那个臭小子,我会鼎力帮你!” 狮王嘴角露出微笑:“我既然来了,总得去拜见一下师傅吧?” 恶虎一下明白了:“瞧我的记性,对!去拜见师傅!我还要在师傅面前发个誓:斩杀神弓小子后神弓铁定归你!让师傅作证。如我反悔,师傅在天之灵绝不会饶过我的!” “兄弟情永远比那把破弓重要!” 狮王乜恶虎一眼。 恶虎郑重其事地:“大丈夫一诺千金,岂可当儿戏?” 君兰来到公房前。王荣、陈叔、黑仔、田二栓等人正在修缮公房。 王荣放下活儿迎上去:“你来这儿干什么?” “明日有战斗?”君兰盯着王荣。 “听谁说的?”王荣微笑。 “没战斗你们盖啥屋?” “为打仗做准备吗。” “反正我明日要参战!” “胡闹!你看你的身子骨……” “好着!你不信,来和我干一架。”君兰突然伸出右脚对王荣一扫,猝不及防的王荣被绊倒。 “喝!你们看,两口子打起来了。” “怎么样?还想来吗?”君兰握拳拉开架势。 王荣满面通红:“还不快走,丢人。” 君兰掩嘴偷笑。万荣起身。 “再干一架!”一个做事的村民喊。 君兰愠怒:"有本事你来!” 王荣对君兰挥手:“走呀!” 胖魖坐在黑鼠卧室内。 胖魖有些不安:“狮王身材魁梧,力大无比;又能吐出火团。依我看,神弓小子不是它的对手。再说,大王也会参战,两头兽王斗不过一个屁大小孩,岂不成笑话?” 黑鼠提起桌上茶壶:“你别忘了,神弓小子身后还有数百刁民!如今,刁民们的箭术已非常精湛!我们出战多次,难道看不出来?” 胖魖眼珠一转:“这倒也是!可惜箭无法伤及大王。” 黑鼠为胖魖倒杯茶:“明日便见分晓,何必想那么多?” 胖魖端起茶杯沉思:万一神弓小子被狮王和恶虎灭掉,自己便悄然逃走。 深夜,恶虎带着狮王来到山神坟墓前。 点烛、焚香后,狮王和恶虎向山神雕像三鞠躬再跪拜。 狮王起身后走到雕像旁:“师傅!徒儿狮王前来看你了!师弟虎王有难,邀我前来帮忙。望师傅保佑我俩旗开得胜、逢凶化吉!” 恶虎跪在地上:“师傅!我和二哥搭成君子协议,如神弓小子被我俩所灭,缴获的神弓铁定归狮王!如我反悔,死无葬身之地!请师傅做个见证。” 狮王听到这话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第五十五章战二魔 花俏手托木盘走进恶虎卧室。木盘上放着一大碗饭和一只全烤鸡。 “大王!吃早餐了。”花俏把木盘放桌上。 坐桌边的恶虎对花俏说:“去把精瘦猪叫来。” 花俏点头。 君兰把挂在壁上的柳叶弯刀取下来。她抽出刀在屋内使劲舞起来……舞了片刻顿感力不从心,收刀站立。 王荣跨入门,见君兰手里拿着刀:“舞刀动枪干啥?你应该好好休养!” 君兰不服:“我要参战杀兽兵!” 王荣劝道:“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行!” 君兰不服:“谁的话我都不听。” 王荣跺脚:“别耍大小姐脾气了!身体才是自己最大的本钱!要不,你参加灭火队。” 君兰一个转身亮刀:“这把刀不同意!” 精瘦猪来到恶虎卧室:“大王!你找我?” 恶虎边嚼鸡肉边说:“我的伤已无大碍。今日我要带队去攻打砺庄。你先带支队伍出洞沿途搜索打头阵。记住:带上盾牌。” “师弟!你也太谨慎了!”狮王走进来。 恶虎微笑:“你初来乍到,还不知刁民的狡诈。” 太阳炽烈、山风燥热,空气中仿佛含着焦灼的气息。 “咚、咚、咚……”沉闷的战鼓声在密林中响起,许多鸟儿因此受惊,扑棱棱从林中飞出…… 坐在家中的罗护安站起身:“鼓声!战鼓声!” 一旁的神弓小子抽出神弓:“恶虎来送死了!” 罗护安对神弓小子说:“此战关系重大!你务必小心应战!” 护村墙上站满了村民。 兽兵们于村外坪上横着站成五排,全体兽兵蜷缩在竖着的盾牌后。 “刁民们!我请来了我二哥——雄狮王!你们现在投降,我可以不杀你们!错过良机,砺庄将化为一片火海!”盾牌后响起恶虎沉闷嘶哑的声音。 护村墙上的罗护安指着兽兵说:“要我们投降,除非太阳从西边出!” “吼——”一声怒嗥,声波炸开沉闷的空气,震聩人的耳膜。 狮王一跃而出。它身穿“铁罩神甲”,手握盾牌:“神弓小子!出来受死!” 墙上的神弓小子纵身往前一跃,于空中拉开神弓……狮王忙用盾牌护住头部(仅脸与脖子没盔甲保护)。神弓小子见此不发射。 落地后,神弓小子依旧拉着弓对着狮王。 神弓小子这个下马威来的好!躲盾牌后觊觎的恶虎忙大喊:“二哥小心!”“二哥小心!” 狮王用盾牌遮住头向右一个侧空翻,身子跃至十多米高。狮王下落之时于空中神速从盾牌后探出头,对神弓小子吐出一团碗口大的火;此时神弓小子亦对狮王射出了石弹。 火团呼啦啦直冲神弓小子胸部,神弓小子一跃避开。狮王刚把头缩进盾牌,二粒石弹擦着盾牌边缘飞过。 狮王听恶虎讲过,石弹射出后,神弓小子要装弹。刚落地的狮王立即移开盾牌对神弓小子吐出一串火团,火团接连扑向站着装弹的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蹬足腾空而起。那一串火团落在地上,火团沾着泥土燃烧,发出哧哧声响。正下落的神弓小子突然一个侧身拉开弓对准了狮王……正吸气吐纳的狮王忙用盾牌护住头纵身一跃,跳到神弓小子上方。狮王移开盾牌向下吐火……刚落地的神弓小子就地一滚躲开狮王吐出的火团;接着神弓小子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拉开神弓……狮王见此,刚触地的双足一蹬,身子空中漂移落到神弓小子后面……石弹射空……狮王猛转身对神弓小子吐火……神弓小子听到声响向右连翻二个筋斗躲过一个个火团。火团落在地上,或护村墙墙面上,熊熊燃烧。 “放箭!”立在墙上的罗护安大喊。 狮王忙用盾牌护住头部……“嗒”、“嗒”、“嗒”……盾牌上一下子插上几支箭。 神弓小子借此跃到狮王左侧拉开神弓……“小心左侧!”恶虎大喊。 狮王双足一蹬,直冲而上。“当”、“当”二声,石弹击中往上冲的狮王左小腿上的护甲片——碎裂。 狮王听到响声后,内心一抖:幸亏穿了盔甲,不然……墙上的弓箭手不断对狮王射箭。狮王于空中疯狂舞动盾牌扫落射来的箭。 站在地上的神弓小子举弓射狮王……右侧突然响起轻微呼啸声,神弓小子忙蹲下身子,一 干标枪从他头顶飞过……还未等他起身……空中,恶虎手握盾牌倒立着身子向神弓小子拍下来……神弓小子就地一滚,“啪”一声巨响,盾牌重重砸在地上,顿尘土飞扬…… 神弓小子起身后前弓步拉弓横打。恶虎翻身站立并用盾牌挡住身子……“嗒”、“嗒”二声,石弹嵌入盾牌内。 狮王落地后用盾牌护住头跃到神弓小子侧后方对他吐出火团……神弓小子一个后空翻,落在二十米开外。火团砸在地上。狮王想再吐火……箭又飞射而来……它一跃而起……几支箭从它脚下飞过……在空中狮王对着护村墙上的村民吐火。“呼”、“呼”——一连吐出几团火飞向护村墙。村民们立即蹲身躲避。一些火球击中垛墙;一些火球越过护村墙飞入庄内,有两团火落在草舍上顿熊熊燃烧起来…… 站在一间高大瓦房屋顶上观察的肖木匠大喊:“村西草舍着火了!”“村西有两间草舍着火了!” 候命的救火队员们立即拿起装满水的木桶和盆子扑向着火点…… 恶虎举起那半截尾巴对着神弓小子猛扫地面,泥沙石块射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往右侧一跃避开。 狮王用盾牌护住头大嚷:“师弟!你用风功对付神弓小子!我来应对那些弓箭手!” 恶虎没理,依旧用半截尾巴扫动泥块射向神弓小子。它用盾牌护住身子边扫边冲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见此,一跃跳到恶虎上方,于空中对恶虎拉开弓,刚想发射右侧亮起火光。神弓小子空中一个侧身翻转,两团火球从身边飞过…… 躲在盾牌后半蹲着身子的狮王猛向上跃起,空中突然伸出头——“呼”、“呼”……吐出一连串火球射向护村墙。一些村民被火球击中,衣服立即燃烧起来……罗护安大喊:“脱下衣服!”一些火球飞入村庄,砸在关闭的屋门上或击中窗户……又有三间房子着火…… 神弓小子刚落地,恶虎冲他一纵而起。神弓小子脚还未站稳。恶虎已手握盾牌从上方拍打下来。神弓小子伸出双手顶住砸下的盾牌。恶虎倒立身子使劲向下一压……神弓小子仰面倒地。眼看盾牌就要压下来,神弓小子猛抬起双脚撑住下压盾牌。恶虎倒立空中咬紧牙关用力向下压。 “二哥!快对神弓小子吐火!”恶虎嚎叫着。 面对不时射来的箭,狮王抽不出身。它蹲在盾牌后叫喊着:“使出你的风功!使出你的风功!”这时,有几支箭射向恶虎,恶虎瞥见后,手紧握盾牌一个空中后空翻腾起七、八米高,避开飞箭。好险!有两支箭从恶虎左侧飞过。神弓小子趁机立起身想装弹拉弓……狮王对着神弓小子投出盾牌……再一跃,于高处对神弓小子吐出三团火……神弓小子接连两个侧身方叉躲开投来的盾牌、飞来的火团,可有一团火从他的右小腿边擦过,火焰立马点燃右裤筒……落地后,身弓小子忙挣脱裤子…… 一波又一波箭射向恶虎和狮王。狮王没了盾牌保护,只能挥动双爪边打落射来之箭边跑向恶虎,几支箭击中狮王身上的盔甲,箭镞与铁片擦出火花。狮王躲到恶虎手持的盾牌后。恶虎大喊:“神弓小子受伤了!兄弟们!给我冲!冲上来杀了他!” “杀!”“杀!”……兽兵们嚎叫着冲上来。 仅穿短裤的神弓小子从衣兜里摸出四粒石弹放入皮兜:“天女撒花!”神弓小子拉弓对着往前冲的兽兵竖打,一些石弹是直线飞出,一些石弹是弧线飞行。有三个手握盾牌冲在前头的兽兵倒下。神弓小子装上四粒石弹又拉开神弓,用“特殊打法”再次射到三个手持盾牌的兽兵。那些往前冲的兽兵见此躲在盾牌后停下脚步。 此时,躲在同一盾牌后的狮王与恶虎面对不断射来的箭不敢露头。神弓小子趁机腾空跃起二十余米高,在高空拉弓对着狮王及恶虎射击……狮王见此大嚷:“师弟!你我同时用风功和火功攻击他!”恶虎却就地一滚躲开。而狮王吐出的两团火在空中与神弓小子射出的二粒石弹相碰,石弹遇火化为灰。狮王没了盾牌的保护,墙上的射手对它狂射,箭如雨般飞向狮王。狮王使劲挥动双臂打落射来之箭。落地的神弓小子神速装上两粒石弹面对狮王“估打”……“啊!”狮王突然一声惨叫,跌倒在地。 躲在盾牌后的恶虎听到惨叫后冒着不停射来的箭,边扬尾对着神弓小子狂扫地面边靠向狮王。一些被虎尾扬起的泥块石片砸中神弓小子。神弓小子忍痛一个后空翻落在墙脚下。狮王紧缩脖子伏倒在地。不时有箭击中狮王身穿的盔甲,可惜伤不了狮王。 “保护狮王!快来保护狮王!”恶虎龟缩盾牌后吼叫着。手持盾牌的兽兵们一下子向狮王围过来。“放箭!”“放箭!”墙上的罗护安大喊。箭带着风声不停射向兽兵。神弓小子前弓步拉弓对着恶虎。恶虎用盾牌护着自己(恶虎没穿盔甲)快速靠向狮王。 神弓小子拉弓之手一放,三粒石弹弧线射出……两粒石弹从盾牌右边绕过,擦着恶虎的头皮飞过,另一粒擦过恶虎的右耳。恶虎惊的跌坐地上。恶虎的右小腿因此暴露盾牌外。墙上的弓箭手趁机对恶虎射箭……恶虎的右小腿被一支箭击中。恶虎痛的仰面大吼——“嗷!” 兽兵们拿着盾牌立马围住恶虎。花俏一把扶起恶虎…… 神弓小子想再装弹射击,可右小腿产生一阵锥心的疼痛,令他不得不蹲下身子…… 闪魍和恶魇丢下盾牌架起狮王往后撤。兽兵们手持盾牌组成一道“墙”挡在狮王前头跟随后撤。花俏扶着恶虎被众兽兵围着快速撤离…… 蹲着的神弓小子见兽兵逃跑急红了眼,又要拉弓,可右小腿产生的剧痛使他垂下拉弓之手。他低头一瞧:右小腿上还有微火在皮肤上燃烧。可能是吐出的火团带着燃烧的气液,丁点气液溅在了右小腿皮肤上,液体不燃完火不灭;此时,火正烤着皮肤内渗出的血哧哧响,令神弓小子疼痛不已。他忙抓起一把细泥盖住腿上燃着的火,火灭。 神弓小子咬牙想站起来拉弓射杀兽兵,可右足稍用力就痛。他只好一屁股坐在地上…… 罗护安见兽兵撤退,大喊:“追击!”“追击!” 村民们涌向上下护村墙的甬道…… “别让恶虎逃了!”“杀恶虎!”“杀狮王!”……村民们边追击边呐喊。 陈叔跑到神弓小子身边:“你的右腿受伤了。我扶你起来。” 陈叔扶起神弓小子。神弓小子挣脱陈叔,执意要追击。刚走两步一个趔趄……陈叔跨步上前再次扶住他:“你不能再战!回村治伤!” 王荣赶过来。“队长!扶他回去治伤!”陈叔冲王荣说。 恶虎听到后面喊声震天,大吼:“黑鼠!胖魖!你俩带队人马抵挡追兵!” 黑鼠、胖魖带着一队兽兵冲出来。黑鼠挥舞砍刀跟在后面吆喝:“给我冲上去!冲上去!” 胖魖一手拿剑一手持盾牌冲向追上来的黑仔。它对黑仔使下眼色。黑仔心领神会。黑仔一手拿弓一手拿刀和胖魖佯打起来…… 第五十六章狮王和恶虎各怀心思 神弓小子被罗护安搀扶着一瘸一拐走进吴平家。吴平家里坐着六位伤员。吴平正在药柜前忙着拿药。英子在给一位烧伤腹部的村民涂药液。 英子见神弓小子瘸着腿,惊讶:“你也受伤了?” 神弓小子坐在一张木矮凳上,罗护安站在神弓小子旁。“爷爷!你坐呀!”神弓小子指一下旁边的木凳。 罗护安不坐。 王荣匆匆走进来:“庄主!我们俘获的受伤兽兵,被愤怒的村民全杀了。” 罗护安面露怜悯:“受伤的兽兵如不再反抗,我们应宽恕它们。可我们……唉!村民们在认识上还是转不过弯。” “庄主!恶兽残暴对待我们。我们凭什么善待它们?”一位受伤的村民说。 “是呀!我们不能对这些恶兽仁慈!”“我们不杀俘虏,恶虎会认为我们软弱。”“我们善待兽兵,它们伤好后照样行恶。”……伤员们议论开了。 罗护安伸手制止:“别嚷!这儿是治病治伤的地方,需要安静。” 闪魍背着狮王来到它住所门前。恶魇从狮王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房门。 它俩合力把狮王抬上床…… 闪魍站在床前喘气:“累死我了!” 恶魇走到桌边拨亮灯光,再走回床边俯身脱狮王身上穿着的“铁罩神甲”…… 一刻,花俏扶着恶虎走进来。“它的伤重吗?”恶虎问。 恶魇边给狮王脱盔甲边说:“有两粒石弹射中狮王的咽喉部位。石弹留在了里面。” 恶虎浑身一颤,脸色立马苍白。“大王!”花俏将恶虎抱的更紧。 恶虎想:自己所受的伤和狮王一样……伤好后,它的火功会不会……一阵晕眩直袭恶虎的大脑,恶虎身子一倾靠在花俏身上。 “呃”、“呃”……狮王痛苦地**着。 恶虎缓过神:“扶我去卧室,把那瓶神药拿来。快!” 花俏扶着恶虎走出狮王住所。 恶虎开门走进自己的卧室。花俏扶恶虎坐在太师椅上,然后走向柜子…… “大王!我先给你涂药。”花俏拿着药瓶对恶虎说。 恶虎指着插在腿上的箭:“把它扯出来!” 花俏不敢。恶虎怒:“不扯出来,涂药没用!” 花俏双手握住箭,恶虎咬紧牙关。“大王!我……”花俏望着恶虎。 “快!”恶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花俏用力一把扯出箭。“啊!”恶虎大叫一声,从太师椅上跌坐地上。 “大王!”“虎王!”胖魖和黑鼠冲进来。它俩扶恶虎重生坐好。 “撕破我的右裤筒,快给我涂药!”恶虎痛的嘴歪眼斜。 花俏撕破恶虎的右裤筒,忙着给伤口涂药…… 刚给恶虎涂好药,闪魍冲进来:“快去给狮王上药!它喘不上气了。” 花俏随闪魍走到狮王卧榻前,见狮王闭着眼似乎晕厥了。花俏慌忙从药瓶里倒出药液于掌心,再涂在狮王伤口处。药液从弹孔流进去慢慢渗透。 涂完药,不见狮王醒来。闪魍轻呼:“狮王!”“狮王!”狮王没应,仅摇一下头。 闪魍终长舒一口气…… 给神弓小子处理好伤后,罗护安携治村会主要成员走访伤员安慰家属;还安排人员修缮烧毁的房屋,一直忙到夜晚。 当罗护安和罗卫仁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家。神弓小子一瘸一拐迎上来:“爷爷!罗叔!饭菜我做好了!” 罗护安不悦:“你受了伤,不能多做事!” 神弓小子微微一笑:“不碍事!来!吃饭。” 罗卫仁边吃边说:“今日与恶虎大战,恶虎为何不使出风功?” 罗护安稍沉思:“许多村民也提出了这样的疑问。我认为,恶虎的风功可能因伤而废了!” 罗卫仁会意一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要是恶虎的风功没废,今日它肯定会使出来!” 神弓小子严肃地:“要是恶虎使出风功,我……很难取胜?” 罗护安盯着神弓小子:“有进步!能认识自己的不足了。” 罗卫仁:“下一步,恶虎肯定会去请鹰隼。” “有道理!”王荣走了进来。他后面跟着陈叔。 他俩坐下后,陈叔说:“今日之战完全证明恶虎的风功因伤而废了。现狮王受了重伤,它的火功会不会因伤而废?” 罗护安:“这个……谁也说不准。” 神弓小子有些沮丧:“这次……我还是没射死恶虎。” 王荣:“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别自责!我们连恶虎的毛都伤不着,如像你一样,岂不个个上吊?” “没你,我们早就成了恶虎的口粮。臭小子,我给你夹菜。”罗护安夹起一个白菜芯放到神弓小子碗里。 神弓小子噘嘴:“爷爷!使不得!应该我给你夹菜。” 王荣一笑:“庄主!我们应尽快打探出鹰隼的住址。不能让它来尖峰岭!” 罗护安微眯眼:“我也是这么想的。要赶在恶虎去请鹰隼前除掉鹰隼;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陈叔拍下巴掌:“不能让鹰隼前来!如它来我们这儿,定会给我们造成灾难性后果!要胖魖想方设法从恶虎口中打探出鹰隼的住址。” “就算知道了鹰隼的住址,我又不能离开砺庄,派谁去除掉鹰隼?”神弓小子面带疑惑。 罗护安放下碗:“先打探出它的住址,再想除掉它的办法。” “罗庄主说的对!”黑仔跨步走进来。他后面是吴波。 “你俩来的正好!这一仗我们大获全胜,兽兵又要在洞内龟缩一段时间了。你俩明晨下山去找常将军。”罗护安兴奋地对他俩招手。 “好!”吴波落座。 “庄主有什么要交待我俩的?”黑仔挨着吴波坐下。 “对官**手,我不抱什么希望!官家那会瞧得起我们。官场龌龊,世风浑浊。唉!”罗护安摇头。 闪魍走进恶虎卧室:“大王!你的伤怎么样?” “腿受伤,没大碍!”坐在太师椅上的恶虎显得有气无力。 “狮王受伤,行动不便,需要伺候。我想让小虎伺候狮王。” 恶虎低头想:狮王的火功会不会因伤而废?如真因伤而废,它就成废物了,留着它有何用?恶虎又转念一想:如狮王的火功废了,往后要想打败神弓小子,只能靠鹰隼了!而自己不知鹰隼住址。最有可能知道鹰隼住址的是狮王。不留下它,如何去请鹰隼? 恶虎抬头:“你去安排吧!” 闪魍点头。 在洞道上,闪魍遇到胖魖和黑鼠。 胖魖:“狮王的伤咋样?” 闪魍把情况向它俩简单说了一下。 黑鼠:“兽兵们正在私下议论,说大王的风功没了,我们要完蛋了。” 闪魍不悦:“大王还有鹰隼!” 胖魖小心问:“上次,大王咋不把鹰隼一同请来?” 闪魍:“大王以为请狮王来足够了。” 闪魍带着小虎走进狮王住所。 闪魍走到床边轻唤:“狮王!”“狮王!” 狮王睁开眼。 闪魍指着身边的小虎说:“它叫小虎。我家大王安排它来伺候你。” 狮王看眼小虎,又闭上眼。 小虎是只年轻老虎。它身穿花色交领短衫、齐膝短裤,腰间扎条布袋,一根短锏插在腰侧。 恶虎拿着一碗灵芝汤踮着脚走进狮王卧室:“二哥!我为你熬了一碗灵芝汤。” 旁边的小虎说:“大王!我来!” 恶虎不悦:“我二哥为我差点丢了性命。我要亲自舀汤喂它!你出去吧。” 恶虎坐在床沿用木勺舀汤给狮王吃:“味道怎么样?” 狮王只吃不答。 “你受了重伤,一时好不了。要想打败神弓小子,为我俩雪耻,只能请大哥鹰隼前来。二哥!大哥住何处?” 狮王想:你一旦知晓鹰隼的住址,定会去请它,我便成了多余的。我的伤谁来给我治? 狮王只顾吃就是不答。 恶虎自讨没趣,不再问。 喂完灵芝汤,恶虎把碗放桌上。 狮王轻声问:“你为何不告诉我,你的风功没了?” 恶虎一怔,说:“不是没了!而是我的内伤还没好,现在还使不出来。” 狮王疑惑:“啥内伤?” 恶虎用手指着颈部:“我的颈部也受了伤。因毛发遮盖,你看不到伤疤。” 狮王轻吼:“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你把我的命当儿戏?” 恶虎忙说:“二哥千万别生气!要冷静!冷静!” 狮王胸部剧烈起伏:“你一直在骗我!” 恶虎满面委屈:“我绝无骗你之心!” 清晨。罗护安、王荣、罗卫仁送黑仔和吴波出村。 在村口,罗护安叮嘱黑仔:“谈不成就谈不成,千万不要说气话恶话!官家我们得罪不起呀!” 黑仔点头。 王荣刚回到住所坐下,君兰走进来:“你们不是说恶虎的风功很厉害。昨日一战,咋不见恶虎使风功?” 坐桌边的王荣说:“恶虎的风功可能因伤而废了。” “如此,恶虎不足惧也!” “恶虎背后还有狮王、鹰隼。” 君兰坐在王荣身边:“鹰隼这次咋不来?” “这……我也不知。” 王荣起身:“我要做早饭了。你在我这儿吃吧!我给你煮鸡蛋。” 君兰偷笑:“你不养鸡,哪来的鸡蛋?” 王荣有些腼腆:“托人买的。本想给你送过去。那次送肉给你,你不悦,我便没了胆量。” 君兰“噗嗤”一笑:“怕我?干嘛怕我?” 王荣摸着后脑勺:“这……这……” 望着王荣的囧像,君兰又笑。 五十七章夜袭 黑仔和吴波来到绿谷镇,见镇外河滩上一座大营已拔地而起,“建的挺快!”黑仔嘟嚷。 黑仔和吴波来到营寨门前,两位持枪守卫伸手制止他俩前行。其中一位问:“你俩来干啥?” 黑仔说:“我俩前来拜见常将军!” “你俩是何人?为何拜见常将军?” “我俩是砺庄村民。前来找常将军商议灭虎之事。”黑仔抱拳。 “区区小民有啥资格拜见将军?灭虎乃大事,尔等草民没必要介入。滚开!” 吴波陪着笑脸:“我们和恶虎同住尖峰岭上,对恶虎的情况我们知之不少。贵军是来此灭虎的吧?” 守卫瞪吴波一眼:“是又怎么样?你等有何能耐与将军谈灭虎之事?” 黑仔哀求:“劳军爷通报一声,好吗?” 守卫握枪对着黑仔:“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什么事?”一位身穿盔甲、腰挂大刀的中年人走过来。 守卫收起枪:“苞偏将,有两位草民要见常将军。” 苞偏将上前:“找常将军,有何事?” 黑仔作揖:“我们是砺庄村民,我村民众多次与恶虎交战,每战必胜!闻贵军前来此地灭虎戮兽,特来拜访将军,共商灭虎之事。” 苞将军昂头哈哈大笑:“就凭几个村野莽夫,打败了恶虎?吹牛吹上天了!” 吴波插话:“官爷!确实如此!” 苞偏将发怒:“我们只知凌空道长死在魔兽手下,那位押送官银的高将军也被恶兽所杀。他俩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斗不过恶兽,你俩算什么?” 吴波:“我们有神弓小子!” 苞偏将:“神弓小子,何许人?” “是个十岁小孩,他的神弓能诛虎灭兽。” 苞偏将捧腹大笑:“十岁小孩能斗过恶虎,贻笑天下!神弓又是啥玩意?” “就是一把木叉。” “我从军二十余年,从未听说过这种武器。想骗我们说些靠谱一点的东西,别胡绉蛮缠!滚吧!”苞偏将正色道。 吴波有些怒:“官爷不信,可随我上山见证一下。” 苞偏将抽出腰刀:“现在就可见证!你能斗过我,证明你们有能耐。斗不过,快快滚!” 吴波抽出大刀拉开架势。黑仔制止:“不可!”吴波:“总得试一试!” “有种!”苞偏将持刀一个“直捣黄龙”刺向吴波。吴波后退一步横刀挡开。苞偏将抽回刀砍向吴波。吴波侧身躲过并向苞偏将劈出刀,苞偏将往后跳开。 “还有两下子。看乾坤刀法!”大刀被苞偏将舞的呼呼响,逼向吴波。“当”、“当”、“当”……一连串刀与刀相碰之声中,吴波步步后退。 “去你的!”苞偏将举刀架住吴波砍下的刀,猛抬脚踹向吴波腹部。吴波被踹得跌倒三米开外。 “就这点猫爪功夫,还来找常将军,呸!”苞偏将收刀往寨内走。两个守卫嘻嘻嘲笑。 “苞偏将!我求你,让我俩见见常将军!”黑仔大喊。 苞偏将回头:“再不滚,小心人头落地!” 黑仔走到吴波旁扶起他:“痛吗?” “下手太重!痛!”吴波咬紧牙关。 “我扶你去绿谷镇看郎中。” 苞偏将走进中军帐:“常将军!” 帐中坐着一位身穿盔甲的高大男子。他扭头:“苞偏将!通知下去,今晚中军帐议事,明日上山讨伐恶虎、报仇雪耻!” 黑仔扶着吴波来到绿谷镇“济世堂”,一位童发鹤颜老者迎上来:“受伤了?” “他腹部受伤了。”黑仔扶吴波坐在凳子上。 老者解开吴波的衣服,腹部出现一块青斑。老者伸手时轻时重按压青斑:“痛吗?”“这儿痛吗?” 黑仔问:“老郎中!伤情怎么样?” 郎中不理,兀自走向柜台拿药。 恶虎卧室内。 花俏拿着药瓶给恶虎的伤口涂药。恶虎对花俏说:“涂完药把闪魍叫来。” 罗护安在房中徘徊。 神弓小子见此不解;“爷爷!你……” “恶虎受了一点轻伤,很快会好。我担心恶虎伤好后立马去请鹰隼。” “狮王伤的不轻,恶虎风功已废。单凭鹰隼……” “轻敌必败!初战时,恶虎见你是个小孩不放在眼里,便败下阵来。” 闪魍走进恶虎卧室:“大王!” 恶虎指一下凳子:“坐吧!”闪魍坐下。 “绿谷镇外的河滩上来了不少官兵,不管他们来干啥,都令我不安!”恶虎虎须抖动。 “大王!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日我和狮王上山时,我亲眼看到官兵们正在河滩上安营扎寨。” “不铲除他们,对我们而言就是一个威胁!” “夜晚我们能看清东西,而他们不能!今晚,你带上一百五十名兄弟去抄了他们!”恶虎做个杀头的手势。 “好!不过,途中……” “派一个小队前头探路。”恶虎打断闪魍的话。 黑仔扶着吴波来到砺庄村外。护村墙上的哨兵看到后走下来打开大门。 “吴波受伤了?”田二栓迎上来。 “你扶吴波回家。我去庄主家。”黑仔说。 黑仔走进罗护安家。旁边的神弓小子忙为他倒茶:“黑仔叔叔!喝杯茶再说。” 黑仔喝完茶,把去绿谷镇见常将军之事说给罗护安听。 罗护安听后沉默不语。 “爷爷!你怎么不说话?” 罗护安长叹:“唉!来绿谷镇的官兵要完蛋了。” 黑仔一惊:“能挽救吗?” “难呀!”罗护安摇头。 吃过晚饭,闪魍带着百余兽兵走出虎啸洞。 跟在闪魍身后的黑鼠问:“豹将军!我们去何处?”闪魍不理。 前头的恶魇回头:“听说去绿谷镇。” 黑鼠不解:“带这么多兄弟去绿谷镇,干啥?” 闪魍怒:“去了便知!” 在离绿谷镇五百米外,闪魍叫停队伍。 它连蹦带跳窜上一棵大松树顶部望向河滩,整座营寨除寨门两边有两团火外,其余皆一片漆黑。 闪魍从树上跳下来:“目标前头河滩兵营!不能走大道去兵营,怕惊动绿谷镇的民众引起官兵警觉。穿树林绕过绿谷镇。” 闪魍带着兽兵悄悄靠近兵营。在离兵营百余米外,闪魍见营寨大门被三角叉栏杆拦着,寨门两边的铁锅内柴火燃的正旺。两个哨兵持枪站在左右两边。 闪魍悄悄对身边的恶魇说:“去干掉哨兵!” 恶魇躬身快速靠向寨门。 “谁?”哨兵话音刚落,恶魇投出砍刀砍中喊话哨兵的脖子;紧接着恶魇一跃跨过栏杆落在另一个哨兵旁,神速伸手掐住哨兵的脖子。哨兵挣扎几下便不动了。 恶魇移开栏杆朝前挥手。 闪魍带着兽兵冲进兵营。兽兵们冲进帐篷见人就杀。 顷刻,兵营里响起一片惨叫声和惊呼声——“啊!”“啊!”“啊!”“恶兽来了!”“魔兽来了!”…… 睡着的常将军被惊醒。他披衣起床点亮烛火。 苞偏将一头撞进来:“大将军!不好了!我们被兽兵包围了。” 常将军边穿盔甲边说:“杀出去!” 苞偏将和常将军策马冲向兽兵。苞偏将走在前头挥刀砍杀兽兵。常将军握戟断后…… “哪里逃?”闪魍纵身一跃挡在苞偏将前头。苞偏将策马挥刀冲向闪魍。闪魍一声吼叫,毛发直立。马儿吓得前蹄高扬,苞偏将身子向后倾倒。闪魍纵身苞偏将身侧,空中一刀,苞偏将脖子上溅出血,栽落马下。 常将军策马持戟刺向落地的闪魍。闪魍挥刀挡开,再一个向上空翻,随身子的翻转,闪魍手中的鬼头大刀炫出一道光,常将军的头被削去一半。 “杀!”“杀!”闪魍挥刀大吼。 黑暗中,官兵们四下逃散:有的爬过栅栏逃跑;有的撞在兽兵怀中;有的坠落河水里…… 刀光剑影半个时辰后,喊杀声才慢慢平下来。 “搜!把粮食尽量弄上山!”闪魍高喊着。 一个虎兵跑过来:“豹将军!我们发现两件‘大家伙’!” “带我去!”闪魍随虎兵前往。 闪魍来到“大家伙”旁,守候在此的黑鼠说:“豹将军!这两件是啥东西?” 闪魍细瞧:这两件东西有个木座架,座架由厚实的木板打成。架子上放着一个黑乎乎的圆筒,圆筒一头高一头低。圆筒外有几道箍。 “没见过这东西!虎兵!你带两个兄弟去抓两个官兵来,再找个火把点燃。”闪魍看着虎兵。 虎兵挥一下手:“你俩跟我来。” 恶魇奔过来:“苞将军!粮仓找到了!” 闪魍指着两个大家伙说:“先把这两件东西弄清楚再说。” 恶魇扭头看:“啥东西?旁边怎么放着不少木箱?” 恶魇走过去掀开箱盖,箱内放着一个个圆球。恶魇举起砍刀欲砍开圆球。闪魍忙制止:“不可!”恶魇收刀。 虎兵带着两个兽兵押着两个官兵走过来,其中一个狼兵举着火把。 闪魍凶狠地望着两个官兵:“这两件家伙是啥?” 两个官兵畏惧不敢说。闪魍手中大刀一伸,一位官兵中刀倒地。 闪魍用带血的刀指着另一官兵:“这是啥东西?” 这位官兵嗫嚅:“是……是……火炮。” “火炮?干什么用的?”闪魍厉声问。 “打……打仗用的。” 闪魍握刀指着火炮:“怎么用?” 官兵低头。闪魍用刀抵住官兵的下巴:“怎么用?” “我演示一下。我……演示。”官兵浑身颤抖。 这位官兵从木箱里拿出一个圆球从筒口放入,再指着筒尾一处引信:“点火!” 闪魍对举着火把的狼兵挥手。狼兵拿着火把靠向引信。“哧”——发出一串火花。兽兵们吓的后退。 “嘭”一声,筒口冒出烟;接着远处林子里“轰隆”一声炸开一团火光,响起树木“哗啦”倒下的声音。 闪魍见此大喜:“好家伙!好家伙!比神弓厉害百倍!把这两个大家伙弄上山去!大王肯定会喜出望外!” “看似蛮重!怕抬不动。”黑鼠说。 “你们是如何搬动火炮的?”闪魍眯眼盯着那位官兵。 “可拆开。” “你……演示。”闪魍说。 当这位官兵把座架和炮筒分开,兽兵们明白了。 闪魍拍一下官兵的肩:“你随我们上山,教我们摆弄这两个家伙。” 这位官兵立马跪下:“我……我不去!” 闪魍脸一拉,凶相毕露:“不去,你就得死!” 五十八章毁炮 兽兵夜袭官兵营寨,动静很大,绿谷镇所有民众皆被惊醒。小孩睡在床上蒙头大哭;大人们不敢起床出门;有几位胆大的也只能偷偷爬在窗户内往河滩方向看…… 抬着圆筒、座架,扛着木箱、粮食的兽兵走在前头,其它兽兵跟随后面。闪魍、黑鼠及拿着火把的狼兵押着那个“官兵”走在最后。这一行队伍在上山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 闪魍问那个官兵:“那个圆筒叫啥子?” 官兵:“炮筒!” 闪魍:“圆球呢?” 官兵:“炮弹!” 闪魍:“炮筒尾部那根燃烧的线?” 官兵:“那根线叫引信。炮筒底部的那个‘小肚子’里装着**。**就是黑色的粉末。引信烧到放**的‘肚子’内引燃**,**爆燃,把放入炮筒的炮弹打出去。” 听到这,黑鼠眨几下眼,似有所悟。 “**?粉末?我没看到过呀!”闪魍皱眉问。 “那十多个箱子里装的不全是炮弹,有几个箱子装的是**。你没全部打开看,当然不知道。” 点燃引信、引爆**、炮弹爆炸……黑鼠蹙眉思索。 突然,前头“嗵”一声响。闪魍朝前吼:“怎么了?”“怎么了?” 走在前头的恶魇转身向闪魍跑来。 “可能有重东西跌落。”黑鼠说。 “我就怕摔坏炮筒!那可是宝贝疙瘩呀!我们要靠它在大王面前领功受赏。”闪魍撇撇嘴。 恶魇跑到闪魍面前:“豹将军!有个抬圆筒的兽兵跌倒,圆筒掉落地上。” 闪魍有些急:“六个兵抬个圆筒还跌倒,真没用!去看看圆筒是否跌坏了。” 黑鼠对举着火把的狼兵说:“你手中有火把,随豹将军去看看。” 待它们走开,黑鼠悄悄对被俘“官兵”说:“往右侧逃跑吧!右侧是片密林,逃进去就很难找到!” “官兵”面露惧色。 黑鼠认真地:“你不教我们用炮是死,教会了我们用炮也是死!起码现在你还有逃生的机会。” “官兵”犹豫片刻后转身往右侧逃跑。 等他跑一段距离后,黑鼠边追边喊:“那位官兵逃跑了!”“站住!站住!”…… 闪魍扭头往后看:“抓住他!”“抓住他!” 逃跑的“官兵”听到喊声愈发跑得快。 “啊”一声,前头“官兵”在黑鼠面前消失了。 黑鼠跑到悬崖边站住。 闪魍带着兽兵追过来:“怎么样?” 黑鼠指一下悬崖:“坠落悬崖了!” 闪魍看一眼悬崖:“这么陡峭,一定摔死了。” “这下……谁教我们使用火炮?火炮还要抬回去?”黑鼠问。 “抬回去自己慢慢琢磨吧!”闪魍转身往山上走。 恶虎坐在太师椅上眯眼养神,可它的心却放不下。你瞧,恶虎的脸肌时不时抽动几下,放椅子扶手上的手不时挪动。它在等,等闪魍回来。 候在门口的花俏见闪魍走来,忙通报:“大王!豹将军回来了!” 恶虎起身,闪魍走进来。 “怎么样?” “大王!大获全胜!还弄回了两架火炮!不少粮食。” “火炮?是真的吗?” “大王知道火炮是啥玩意?” “当年,我师傅给我讲过火炮之原理。” “如此说来,大王会用火炮?” “知道原理,当然会用。火炮呢?” “太好了!两架火炮在洞门内。” 恶虎和闪魍来到洞口处,带着一班人马候在此的黑鼠和恶魇迎上来:“大王!”“大王!” 恶虎看到火炮后两眼放光:“好家伙!”它急忙奔过去,伸手抚摸炮筒:“我师傅曾想拥有你!最终与你无缘。没想到,我却能意外得到你!” “大王!你师傅曾经想要的东西……难不成大王会用火炮?”黑鼠小心问。 恶虎拍胸:“我当然会用!” 黑鼠内心发愣,本以为处理了那个官兵,这两件大家伙就没人会用了。没想到恶虎会用,出乎黑鼠的意料。 “事不宜迟,立即抬着火炮、座架、弹药出洞,我要在离砺庄三里外找个地方安装火炮。装好后炮击砺庄!哈哈哈!天助我也!”恶虎狂笑。 恶虎又指一下周边兽兵:“你等打仗回来已疲惫至极,回去休息。换一批人马随我出洞炮击砺庄。” 闪魍、恶魇、黑鼠走到恶虎前:“我们仨愿随大王左右效劳!” 恶虎微笑:“好!今晚轰平砺庄!报仇雪耻!” “要不要通报狮王?”闪魍说。 恶虎略思索后,说:“免了!我要给它一个大惊喜!” 黑鼠、闪魍、恶魇带队兽兵走在前头。恶虎坐在轿子上被兽兵抬着走在中间。胖魖带着一队兽兵抬(扛)着东西走在后面。它们朝砺庄方向进发…… 黑鼠边走边想:火炮威力之大,自己见识过。如不及时毁掉这两架火炮,砺庄必危!时间紧迫,用什么办法毁掉火炮呢?黑鼠冥思苦想。 点引信、**爆炸、炮弹射出……这些东西再次在黑鼠脑海里旋转。 “前头就是砺庄了,停步。”闪魍说。 当恶虎坐着轿子赶过来,闪魍对恶虎作揖:“大王!不能再往前走了。” 落轿后,恶虎走下轿子,环顾四周:“就这个山包。”恶虎往前头一指。 恶魇上前:“大王!你的脚不方便,我扶你上山包。” 恶虎、闪魍、黑鼠、恶魇站在山包上。恶虎向砺庄村瞭望:“火炮就放这儿!把周边十多米范围内的杂木全砍掉。这儿离砺庄不远,天亮后,我们的行动很容易被刁民发现。由于离砺庄不远,神弓小子完全可以离村前来参战;如此,我们就被动了!” 恶虎抬头望天:“再过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要快!要快!你们几个头目不能闲着,去山包下和兽兵们一起搬东西。” 闪魍、黑鼠、恶魇走到山包下。 闪魍大叫:“把这些东西搬上山包。要快!” 黑鼠走到堆放箱子处仔细看箱盖上写着的字。当它看到一只箱子盖上写着“黑**”时,面露笑容。它一把把箱子扛起来。 “快来扛箱子!快来扛箱子!”黑鼠喊。 黑鼠扛着箱子走在队伍最后。它边走边观察。慢慢的,它与队伍拉开了距离。 黑鼠突然溜进一杂木丛内。黑鼠蹲身放下箱子,再抽出腰间插着的砍刀撬开箱子盖,里面装着的果然是黑色粉末。黑鼠快速伸手抓几把**装入衣兜。它又拿起盖子用刀削掉一小片角再钉紧箱盖。 黑鼠抱起箱子扛上肩,削掉角的那端朝上。 黑鼠扛着箱子走上山包,见兽兵们或砍杂木或装火炮,正忙着。恶虎紧盯着安装火炮的兽兵不时指点。黑鼠趁机从肩上取下箱子,把削掉角的那端朝下。黑鼠抱着箱子在两架火炮旁来回走动,箱内的**从那个削掉的角漏出来。 堆放箱子的地方位于两架火炮之间。黑鼠走到堆放箱子处放好手中的箱子后,坐在箱子上打量自己抱着箱子走动的路线。黑鼠心里一阵盘算后,嘴角露出黠笑。 黑鼠走到恶虎旁:“大王!天快亮了!” 恶虎看也不看黑鼠一眼:“兄弟们没安过火炮,速度太慢!” 黑鼠见恶虎如此专心致志指导安装火炮,手伸进自己衣兜里摸出**偷偷洒下,然后离开。 黑鼠走到胖魖前。胖魖指着火炮问:“这东西管用吗?” 黑鼠看着胖魖:“没用过,谁知道呀。” “大王说这东西厉害!砺庄会不会真的被轰平?”胖魖神情有些不安。 黑鼠不理。 “杂木清理完了。”闪魍走到恶虎旁。 正蹲身装引信的恶虎点下头。装好引信,恶虎说:“火把!去弄个火把!” “谁带了打火石?”闪魍喊。 “我!”恶魇说。 “点火把。”闪魍冲恶魇说。 恶魇掏出打火石。恶虎忙起身:“不能在这儿点火把!去二十米开外点火把。” 恶魇不解。恶虎怒:“你听到没?” 恶虎看一下炮口又望向砺庄:“这角度……” 闪魍问:“大王!怎么了?” 恶虎说:“试一炮再说。” “还要试炮?”闪魍疑惑。 “你们不懂!”恶虎望着火炮似乎在想什么。 恶魇举着火把走过来。恶虎指着引信说:“点引信!兄弟们后撤。” 兽兵们向后退却。唯有恶魇往前走。 恶魇拿着火把点燃引信的同时;“哧”一声,火龙腾起冲向堆放的箱子。 恶虎见此大惊失色:“快跑!”“快跑!”恶虎转身一纵落到十多米外,再就地一滚。恶魇丢下火把抱头逃窜…… “嘭”一声,炮筒射出炮弹。炮弹落在砺庄村外的庄稼地上,“轰隆”炸出一个坑。;接着又“轰隆”几声巨响、地动山摇。山包上立马腾起一团团火光,两架火炮被炸飞,部分树木被炸断倒下。 响声过后,山林死一般寂静。 片刻,砺庄方向传来嘈杂的声响。 突然,恶虎伏地呜呜大哭:“你们这些笨蛋!笨蛋!坏了我的大事!我……我……”恶虎“哇”一声吐出一口血。 闪魍、黑鼠、胖魖走到恶虎旁不敢出声。 恶虎想起身,闪魍弯腰扶起恶虎:“大王!” 恶虎吼:“那些箱子!箱子……你们检查过吗?” 闪魍懵了:“这……啥意思?” “唉!和你们说,你们也不懂!怪我!怪我求胜心切!怪我没把有关火炮的原理告诉你们!”恶虎捶胸顿足。 “大王!为何会这样?”黑鼠小心问。 “现在还问这个有屁用!”恶虎气急败坏。 “大王!”恶魇胆战心惊走过来,“吓死我了!” “这几声巨响惊动了砺庄刁民。大王!我们撤吧。”胖魖说。 闪魍扶着恶虎走向停放轿子处。 恶魇象似想起了什么:“大王!那两架火炮不要了?” 恶虎怒火攻心:“笨蛋!大笨蛋!无知呀!无知!” 恶魇打自己的脸:“大王!我错了!错了!” 罗护安、王荣、神弓小子等走上护村墙。 罗护安望着不远处山包上燃着的火,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爷爷!怎么回事?响声巨大,却不见兽兵。”神弓小子面带疑问。 一个哨兵走过来:“庄主!开始是前面庄稼地里发出巨响和火光;接着就是那个山包上发出一连串巨响和火光。” 罗护安轻声说:“难道是——炮?” 王荣问:“什么东西?” 罗护安却说:“我们的危险应该解除了。” 旁边的人面面相觑。 “你们看,天已泛亮了。再等一下,我们派人去山包上看看。”罗卫仁说。 “天完全明亮后,王荣带上神弓小子和其他村民去山包上看看吧。”罗护安走向下墙台阶…… “庄主!你?”闷汉子望着罗护安。 罗护安坦然走下护村墙。 五十九章真相 躺在床上的狮王明显感觉到大地微微动了几下。 狮王问坐在桌边的小虎:“刚才的地动,是出事了?” 小虎起身走到床边:“虎王领兵出洞还没回,我……” 狮王闭上眼。 四个兽兵抬着恶虎快到虎啸洞时,恶虎吼:“众兄弟听着,炮轰砺庄之事千万别告诉狮王!回去后,互相转告。” 王荣带着一帮人来到山包上。 “哇!炸出一个这么大的坑!厉害!是什么东西炸的?”神弓小子惊呼。 王荣望着这片焦土,似乎想到了什么:“**!**!” 神弓小子不解:“王叔叔!**?啥东西?” “我仅听说过,没见过这东西。” 闷汉子挥手:“把余火扑灭后,大伙散开搜查。” 回到卧室,恶虎灰心丧气、不停哀叹:“这么好的东西,这么好的一招制胜法宝……怎么……怪我?怪你们?唉……” 旁边的闪魍见恶虎不停地自言自语,问:“大王!这……到底乍回事?我现在还弄不明白。” “既然已经结束了,我就说给你听吧。部分装**的箱子可能有缝隙或在搬运中被我们的兄弟磕碰破了。在搬箱子上山包时,箱内**从缝隙处漏出来洒在火炮旁。当恶魇用火把点燃引信时,洒在地上的**同时被点燃,引发爆炸!” “大王!我们……我们不知**能……”闪魍面露委屈。 恶虎突然皱眉:“豹将军!这里面有没有可疑之处?” 闪魍睁大眼:“大王!你还怀疑洞内有——细作?” 恶虎眯眼沉思。 小虎走进来:“大王!药瓶呢?该给狮王涂药了。” 恶虎睁开眼:“等一下,我亲自去给它涂药。” 小虎退出去。 “队长!我们找到了两个圆筒。”吴崖快步走上山头。 “去看看!”王荣带着神弓小子往山包下走。 在山包下,果见一个大圆筒倒在杂草中。王荣走过去细看:圆筒被炸的有些变形了。 “这是啥东西?还有一个在那边。”吴崖伸手指向对面。 “抬回去让庄主看看。”王荣抬脚踹一下圆筒。 恶虎拿着药瓶走进狮王卧室。 “大王!还是我来吧。”小虎伸出手。 “狮王是我二哥!我来!你下去。”小虎退出去。 恶虎坐在床沿上给狮王涂药。 “刚才地表颤动,乍回事?”狮王问。 “我派出的探子,看到刁民们弄回了两架火炮!这两个‘家伙’,对我们可是最大的威胁!不毁掉火炮如梗刺我喉。本想和二哥商议此事,可二哥有伤在身,我哪敢惊动? 昨晚,我带着小队人马夜袭砺庄,誓要摧毁这两架火炮!我避实就虚、佯攻掩护,在较短的时间内点燃弹药摧毁了护村墙上架着的两架火炮!待神弓小子赶来,我们乘胜撤回。二哥!刁民们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得多!所以,我俩必须请大哥出山相助,不然,很难除掉敌人。如此,你我危矣!”恶虎审视狮王。 “这药确实好!涂上它,伤口不痛了,还让我感到神清气爽。”狮王眯着眼说。 “二哥!大哥到底住在何方?” 狮王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师弟昨晚出兵两次……别以为我躺在床上就不知道。” 恶虎脸色一沉,接着露出笑容:“二哥有心!凡洞中大事我都会禀告二哥。” “你的事,我不想知。我现在只想尽快治好伤。” 村民们抬着两个圆筒走到罗护安住所大门前放下。 罗护安听到动静后走出来。“炮!果真是火炮!”罗护安指着圆筒说。 神弓小子昂头问:“爷爷!炮是什么呢?” “炮是当今最强大的武器!朝廷的军队中也许就十多门火炮。它装填**和炮弹,靠**把炮弹射出去。庄稼地上的那声巨响就是射出的炮弹落地炸开产生的。” “恶虎想用炮炸我们。它是如何弄到炮的?山包上的炮又是如何被炸毁的?”王荣问。 “绿谷镇不是来了不少官兵吗?如此看来,那些官兵已被恶虎灭了!”罗护安捋一下胡须。 众人似有所悟。 恶虎讪讪离开狮王的住所。它一瘸一拐走着,脑海里却在想:狮王不简单呀!靠听力便知自己的出兵情况,往后得提防点。它突然想到了小虎…… 野丫跨入住所,坐桌边正喝茶的君兰忙问:“昨晚动静那么大,怎么回事?” 野丫坐下:“王荣他们弄回两个圆筒。庄主看后说,恶虎想用炮轰炸我们,没成!” 君兰略沉思:“炮?听说过,很厉害的家伙!兽兵何来炮?为什么轰炸不成?” 野丫撇嘴:“这……我哪知道。庄主说,绿谷镇来了不少官兵,又说官兵被兽兵灭了。我也搞不懂。” 君兰正色道:“和你说正事,你真喜欢黑仔?” 野丫假装不悦:“小姐!你……” “大黑叔和我说了几次了,要我劝你快快决定。做父亲的担心哟,你想,时不时与恶虎作战……” “我懂!要不我们两对一起结婚?” “我在祖宗前发过誓,不灭恶虎不考虑个人的事。而你没发誓。” “我也等灭了恶虎后再出嫁。” 君兰白野丫一眼:“人家黑仔也盼着早早和你成家。野丫!听姐的话,好不?” 野丫双手托腮沉思…… 太阳懒散地沉落西峰,一声声寒鸦的凄鸣让人心惊。 王荣带着夕阳的余辉踏进罗护安家。罗护安起身相迎。 “有情报!”王荣递给罗护安两张纸条。 狮王身受重伤,没死!昨晚恶虎命令我等带兵下山灭了营寨里的官兵,缴获两架火炮。闪魍要兽兵把炮弄回虎啸洞,没想到恶虎居然会摆弄这两个家伙。它连夜命令我们在砺庄对面山包上架设火炮,想轰平砺庄。我利用**巧妙炸毁了这两架火炮。此事由我独自完成。事后,我仔细回想了整个事件过程,觉得无懈可击。望庄主放心! 罗护安打开另一张纸条:狮王受了重伤,没死。昨晚恶虎想用火炮轰炸你们,急死我了。我想阻止,可无计可施。最终在给火炮点火时不知何因发生大爆炸,火炮被毁。 罗护安长舒一口气:“黑鼠,好样的!它昨晚救了整个砺庄!” 王荣:“黑鼠为我们立下汗马功劳!我们该奖励它!” 罗护安一笑:“是该奖励它!可它会要吗?” “爹!”罗卫仁带着神弓小子走进来。 神弓小子见罗护安手中捏着纸条:“爷爷!有情报?” 罗卫仁注意到了:“爆炸的真相清楚了吗?” “你看看吧,真相就在里面。”罗护安把纸条递给罗卫仁。 罗卫仁看后拍掌:“黑鼠干得好!昨晚它挽救了数百人的性命呀!” 神弓小子眨巴几下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火炮一定是它炸的!” 罗护安走向里屋:“我要给它俩回话,要它俩想尽办法打探出鹰隼的住址。” 第六十章异味 闪魍、黑鼠、恶魇、胖魖站在恶虎前。恶虎端坐太师椅上。 闪魍瞟眼恶虎:“昨晚我们炸……砺庄没成,兽兵们更担心……又在议论大王的风功……” 恶虎不耐烦地挥下手:“我被神弓小子击伤脖子,外伤虽好了,可内伤还在隐隐作痛。我还要休养一段时间方可恢复功力。” 黑鼠小心问:“大王为何不一并把鹰隼请来?” “这事怪我认识不足。我以为狮王和我联手足可战胜神弓小子。” 胖魖面上堆笑:“我们希望大王尽快把鹰隼请来!既然大王旧伤还未痊愈,何不让我们去请鹰隼?” 恶虎不悦:“有些事你们不明白。我也不想说明。你们有时间就去安抚兽兵,别整日向我问这问那。闪魍!明日你带队下山弄粮草。我今晚把二号密道的机关撤下。” “下山的大道,昨晚我们走过,安全着。”闪魍说。 “唉!你们呀!走大道下山弄粮,万一被刁民发现,肯定又会对我们使诈。何必为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恶虎斥道。 黑鼠敲开胖魖的卧室门步入室内。胖魖关上门。 黑鼠悄声说:“大王的风功——没了!” 胖魖颔首:“一定是因伤而废!” 黑鼠于桌边坐下:“狮王受伤。大王没了风功。我们往后拿什么同神弓小子斗?” 胖魖挥下手:“大王还有鹰隼。我觉得奇怪:大王为何不一同把鹰隼请来?” 黑鼠绷紧脸:“我刚才问了大王这个问题,大王不悦。我想其中定有隐情。” 胖魖思忖片刻:“难道大王不知鹰隼的住址?” 黑鼠内心划过一道亮光…… 深夜。恶虎移开卧榻,再扒开松土揭开木板,露出洞口。 恶虎拿盏油灯单腿跳下洞。在洞底,恶虎闻到一丝异样气味。它翕动鼻子使劲闻,这丝异样气味在洞中时有时无,让它琢磨不透。恶虎仔细查看洞底四周,没发现异样。 恶虎从兜里掏出虎印按在石门上刻着的虎头上,石门向上徐徐打开。 恶虎拿着油灯走进去,屋内立即金光闪烁。石屋正壁及左右二边立着高高的三层木架子,每层摆满金器银锭、玉器手镯、铸像首饰…… 恶虎拿着油灯环屋走一圈,没见东西丢失。 恶虎走到一尊金铸观音像前。恶虎看着观音像发出赞叹:“做工如此细腻、造型如此精美,我真有些舍不得!” 恶虎端详片刻后还是从木架上取下金观音像…… 清晨。闪魍走进恶虎卧室:“大王!二号密道处理好了没?” “处理好了。花俏在密道进口守着呢。你去吧。”坐太师椅上的恶虎对闪魍挥下手。 闪魍带着兽兵走到密道出口处:“下河床!”兽兵们鱼贯向山坳下的干涸河床走去……“哎哟!”前头两个狼兵跌入陷进;接着从旁边的大树上掉下一根木头——“啊!”一个虎兵的脑袋被木头砸中。 兽兵们惊慌失措退回密道内。闪魍慌不择言:“咋了?退……退回!” 闪魍跨入恶虎卧室:“大王!二号密道出口暴露了!刁民们在出口外设了机关陷阱。有三个兄弟因此罹难。” 恶虎目瞪口呆。密道出口这么容易暴露?暴露后刁民们为何不进密道?难道他们知道密道内有机关陷进?恶虎又想到了藏宝室的那丝异样气味。 闪魍:“大王!你在想啥?” 恶虎:“豹将军!带着队伍从洞门出洞走大道下山。” 闪魍苦逼着脸:“大王不是说……” 恶虎虎眉一翘:“情况有变、随机应变,你还有理了?” “我这就去!”闪魍走出恶虎的卧室。恶虎亦起身。它去恢复二号密道内的机关。 田二栓走进野丫住所。野丫和君兰正坐桌边聊天…… “大小姐!气色不错!我看,你的病好了。”田二栓说。 君兰对田二栓一笑。田二栓反在腰后的手伸出来:“一篮鸡蛋,给你俩补身子。” 君兰笑问:“到底是给我俩的,还是给野丫的?” 田二栓不悦:“当然是给你俩的!你俩失去亲人伤心过度,得补补身子。” 君兰看着野丫:“野丫!你说句话呀!” 野丫莞尔一笑:“田二栓家养着一群母鸡,他没破费,收下吧!” 田二栓把那篮鸡蛋放桌上。 恶虎拿着那尊金观音走进狮王住所。 狮王躺在床上。小虎拿着那瓶神药正在给狮王的伤口涂药。恶虎恭敬地立于一旁。 小虎给狮王涂完药,恶虎对它使眼色。小虎把药瓶放桌上后走出卧室并关好门。 恶虎拿着金观音一晃:“二哥!这个金观音价值连城!你看,做工非常精美!我把它送给你,以表我的诚意!” 狮王似乎没看见。 恶虎微笑:“我把这尊金观音放柜里。”恶虎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放入金观音。 恶虎返回狮王旁:“二哥!等你的伤好后,我俩一同去请大哥,好吗?” 狮王眯着眼说:“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不知大哥的住址,如何去请?” 恶虎头一昂:“难道二哥不想报仇雪耻?” 狮王黠笑:“我被神弓小子打成这样,能咽下这口气吗?” 恶虎面露喜色:“这就对了!我俩要报仇。可眼下怎么报仇?你我身上都有伤,非得把大哥鹰隼请来。” 狮王想:你绞尽脑汁想从我口中套出鹰隼的住址,可一旦请来鹰隼,你便会一脚把我踹开不管。我身上的伤…… “二哥!不请鹰隼来,我俩很难灭了那个小子!”恶虎有些急。 狮王**:“哎哟!我的伤又痛了!我需要休息。” 恶虎悻悻离去…… 黄昏。闪魍运回了粮食。 闪魍高兴地走进恶虎卧室:“大王!一路顺风,粮食运回来了!” 坐桌边正在喝茶的恶虎抬头:“豹将军!来一杯,怎么样?” 闪魍嘿嘿傻笑。恶虎提起桌上的茶壶为闪魍倒杯茶。闪魍坐下。 闪魍眨巴着眼:“大王神色好像有些不对。” 恶虎哀叹:“烦心事太多了!” 闪魍端起茶杯喝一口:“大王何不把烦心事说出来?” 恶虎目光游离:“现今,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我有一件要事交你去办。你千万不可泄露……” 闪魍若有所思地点头。 第六十一章胖魖之死 罗护安又在屋内徘徊了。坐桌边的神弓小子单手托腮不敢问。 王荣走进来,罗护安似乎没看到。“庄主!”王荣轻唤。 罗护安依然低头来回徘徊,不搭理。王荣坐下观察罗护安的神色。 “庄主在考虑获得鹰隼的住址后,如何派神弓小子出村诛杀鹰隼吧?”王荣轻问。 罗护安眉头一展:“神弓小子去远方作战,数百村民便命悬一线。如不去,没有谁能灭得了鹰隼。我为此坐立不安。” 神弓小子叹气:“这事确实难办!” “能否把恶虎引出来诛之?”王荣望着罗护安。 “有何办法?”罗护安驻足。 王荣摇头。 闪魍、恶魇、黑鼠、胖魖站在恶虎前。恶虎坐桌边。 恶虎说:“请来狮王助我依然打败仗。现在我方军心涣散、斗志消沉,洞内流言蜚语四起,闹得我很不安宁。因内伤未愈,我无法运功。我现在正在看师傅留下的药典。准备用药把留在我体内的两粒石弹化掉。到时,神功自会恢复。还有:待我腿伤痊愈,立即去请鹰隼!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打一场胜仗,扫除洞内弥漫的沮丧和颓废情绪,重振雄风!因此,我决定实施夜袭战。所谓夜袭战,就是利用夜色的掩护,我们悄悄靠近砺庄村,再出其不意窜上护村墙杀几个哨兵。待神弓小子赶到,我们已跳下护村墙离开。如此几次,使得砺庄刁民无法安宁。让他们也处于惊魂未定中。” 闪魍对着恶虎伸出大拇指:“大王高明!” 黑鼠赞叹:“此计甚妙!大王足智多谋。” 恶虎得意一笑:“明晚由闪魍带一小队兽兵打头阵。” 黑鼠回到住所,坐在桌边望着桌上豆大的灯光发呆…… 夜袭战其实就是小规模的骚扰战。以前恶虎从没提起过,现在突然冒出来……而且只能夜袭砺庄一次……罗护安吃了一次亏后,定会安排神弓小子夜里躲在护村墙上的草舍内守株待兔……恶虎却说如此几次下去,让砺庄人心神不宁……难道它不知道夜袭战行不通?如知道,那——恶虎现在搞的夜袭就是……骗局。 黑鼠猛起身,在屋内徘徊…… 徘徊一阵后,黑鼠抱头坐在桌旁沉思:夜袭战来的太突然。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猫腻?去洞口看看,洞口的迹象往往是发生事情的风向标。 黑鼠走向洞口。远远地,它看到胖魖正在走出洞门。黑鼠躲入一条没灯光的岔道内。洞门关上后,一个守门的虎兵急匆匆跑向洞内。当虎兵从岔道口跑过后,黑鼠从岔道内走出来尾随它。 虎兵敲开闪魍的卧室门,和闪魍说了几句话,便转身走了。闪魍立即锁门奔向洞口…… 躲在拐角处偷看的黑鼠脑袋立马嗡嗡响。所谓的夜袭战原来是个圈套!黑鼠忙向议事厅走去。 黑鼠边走边想:恶虎是如何知道洞内还有砺庄内应的?闪魍肯定去跟踪胖魖了!胖魖凶多吉少。它一旦暴露自己便处于刀尖上,是否赶紧逃离? 黑鼠猛转身朝自己卧室奔去…… 黑鼠走进卧室,立即关上房门。 它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拿出一些必带的东西……当它提着包裹走向门口时,又站住了。 黑鼠想:自己如此一走,往后罗护安对恶虎的一举一动便全然不知,这对砺庄极为不利!会导致砺庄全体村民遭受灭顶之灾。为一己之命,置数百村民生命不顾,不值!更何况,胖魖是否落入闪魍之手还不知。 黑鼠放下包裹,决定: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闪魍走出洞口后,一阵急跑,终于看到了走在前头的胖魖。它远远地跟踪胖魖…… 胖魖突然往后一瞧。闪魍忙隐入丛林。胖魖见后面没动静,转身窜入林子里…… 闪魍跟踪胖魖在林中穿梭,不时有树枝蹭刮闪魍的衣服,发出细碎声响。胖魖的听力异常灵敏。它似乎听到了背后的声响急回头看,阳光透过树枝洒落下来,整个林子一片静谧。 胖魖摸一下自己的右耳,嘟嚷:“过度敏感了”。胖魖继续朝前走…… 胖魖来到砺庄村外那个小山包上。它直奔那棵大香樟树……胖魖站在树下环视四周,认为安全便开始爬树……这一切,皆被躲在一棵大红豆杉后的闪魍看的一清二楚。 胖魖从树上跳下来,往回走……胖魖走了一段路后,感觉有些不对。这一路上自己确实听到过不一样的声响,为何没一丝发现? 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胖魖转身悄悄靠向那棵大香樟树…… 在离香樟树不远处,胖魖看到闪魍站在香樟树下正抬头往上看。情急之下,胖魖脱口发出一声细细的惊呼:“啊!” 闪魍异常敏感,一下捕捉到了这声细小的惊呼,忙侧头看,胖魖正窜入丛林…… 闪魍抽出鬼头大刀:“叛贼!哪里逃!” 闪魍一连几个纵跃,便落在胖魖前。胖魖手握利剑刺向闪魍。闪魍挥刀挡开。胖魖一纵跳到一根树枝上。闪魍纵身举刀砍向胖魖。胖魖一个前空翻落地。那根碗口大的树枝被闪魍砍断。胖魖举剑刺向落地的闪魍……它俩来回斗了十几个回合后,胖魖有些抵挡不住了。胖魖向后一跃,爬在一根竹竿上。闪魍腾空而起,举刀劈向胖魖。胖魖跳开……竹竿被闪魍劈断。胖魖落地后拼命朝砺庄方向逃跑……闪魍连奔带跃,又拦住了胖魖。胖魖举剑跪下:“我投降!”“我投降!” 闪魍拿着刀一步一步走向胖魖。待闪魍走近,胖魖突然起身举剑刺向闪魍。闪魍侧身躲过刺来的剑,本能地挥刀劈向胖魖,刀砍破胖魖的头。胖魖歪倒下去…… “胖魖!”“胖魖!”闪魍似乎想起了什么,蹲身抱着胖魖拼命摇晃。胖魖已一命呜呼。 闪魍起身猛跺脚:“你这胖魖怎么一下子又返回原处?你回洞,多好!唉!这场戏玩砸了!回去我如何向大王交待呀!我……”闪魍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闪魍对胖魖进行搜身,没发现什么。它把胖魖的尸体拖入草丛藏好,再清理现场。做完这些,闪魍走向那棵大樟树…… 第六十二章罗卫仁被抓 恶虎在卧室内一瘸一拐踱步。它在想:如何从狮王口中套出鹰隼的住址。它坚信狮王知道鹰隼的住址。鹰隼去万丈山拜访它,不可能不告诉狮王自己住何处。狮王不愿告诉自己,无非是怕神弓落入鹰隼之手;还有就是——怕自己请来鹰隼后抛下它不管。 想到此,恶虎内心有了对策。 恶虎来到狮王住所。小虎正扶着狮王在屋内散步。 “二哥!你能下床了!”恶虎面露惊喜。 狮王看一眼恶虎,没理它。 恶虎对小虎使眼色。小虎扶狮王坐在木椅上,然后退出屋。 恶虎对狮王说:“二哥舍生忘死前来助我,实令师弟感激涕零!二哥受伤后,师弟坐卧不安、内疚不已,总觉得亏欠二哥太多。所以,师弟会尽心竭力为二哥治好伤!待你的伤痊愈,我俩一同去请大哥。有它相助,何愁战胜不了神弓小子?至于神弓之事,我会向大哥说明情况。绝不能因大哥的参与更改我俩的约定!如大哥硬来,我俩联手对付它!” 狮王轻哼一声,“嗨——” 恶虎说:“二哥!我现在在看师傅留下的药典。争取用药物化解我体内那两粒石弹。我的风功便可恢复!” 狮王瞟一眼恶虎,露出不屑——你再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你了。 狮王合上眼:“我受此重伤就算治好也是废物了。” 恶虎大哭:“二哥!如你真成废物,我愿伺候你一辈子!” 狮王嘴角露出冷笑——你这德行,我早看透了。别再装模作样了。 黑鼠在屋内徘徊,万一胖魖被闪魍抓回来,咋办?它那身软骨头是经不起恶虎“敲打”的。到时定会把自己和它一起干过的那些事全抖出来。黑鼠很是烦躁不安…… 此刻,黑鼠觉得时间特长。黑鼠不停搓手挠腮。 闪魍爬上那颗大樟树一阵搜寻,发现了那截断枝。它伸脖靠向断枝,看到了断枝中间的“空洞”。它伸手在小洞内摸索,摸出一张字条。 闪魍一阵兴奋。它小心打开字条:明晚,恶虎打算夜袭砺庄。 闪魍喜形于色:真正的内奸终于揪出来了!大王的猜测得到了印证。 闪魍想:有送情报的就有取情报的。 闪魍从树上跳下来,埋伏在大樟树右侧一灌木丛内。它瞪着警惕的眼注视大樟树周边情况…… “知了……”“知了……”蝉不厌其烦地鸣叫。不时有鸟儿叽叽喳喳飞过。闪魍伏在灌木内一动不动。 黑鼠再次提起那个包裹。走到门边,它又站住:不能逃!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黑鼠返回柜子旁,解开包裹,把包裹内的衣服、银子、首饰……一件一件放入柜中…… 一阵窸窣声传入闪魍的耳朵,闪魍屏住呼吸等待……一个人影朝大樟树走来。他来到樟树下环视四周,然后开始爬树。闪魍窃喜:此人是罗护安之子。 罗卫仁从樟树上跳下来,往回走…… 闪魍一跃而出,落在罗卫仁身后。没等罗卫仁反应过来,闪魍一掌击中罗卫仁的脖子。罗卫仁身子一歪倒下去。闪魍从衣兜里拿出绳索绑住罗卫仁的手脚,再把他往肩上一扛,大步朝虎啸洞奔去…… 闪魍快步走进恶虎卧室,见恶虎独坐室内,大喜。 “豹将军!为何如此高兴?”恶虎问。 “我……逮住……一个活的……已关进囚室。胖魖是内奸……狐狸……死的冤……”由于太激动,闪魍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恶虎惊诧片刻后,面露喜悦:“你慢慢说,我听不懂!” 闪魍走到桌边提起茶壶,让壶嘴对着自己张开的口一阵猛灌……一壶茶被它喝完。 闪魍放下茶壶,喘了一会粗气,才慢慢把事儿说出来。 恶虎听完,喜不自禁:“好!好!豹将军又立大功了!”还没等闪魍笑开的嘴合拢,恶虎正色道:“你不该把胖魖杀了!你想想,胖魖一死,狐狸被冤杀及黑仔逃脱之事,我们就无法彻底查清了!再说,让胖魖这么痛快地死太便宜它了!” “我以为胖魖离开大樟树后不会返回。” “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洞内真正的内奸总算铲除了!狐狸被我们错杀了。” 恶虎自言自语:“胖魖能独自干成这些事吗?” 闪魍吃一惊:“大王!你怀疑洞内还有内奸?如此,虎啸洞岂不成了罗护安的洞?” “多长个心眼总比不长心眼好。” 闪魍小心说:“罗公子被抓,要不要保密?” 恶虎挺直胸:“如今我方士气低迷、军心涣散,正需要一场胜仗来提振士气。你抓了罗护安的儿子就是打了一场胜仗,干吗要保密?” 闪魍:“大王说的对!” 恶虎厉声道:“看守罗家公子之事由你负责!千万不能让他逃脱!” “内奸已除,谁还会救他?”闪魍从兜里拿出那张字条,“这是胖魖送出的字条。” 恶虎接过一看,果然是胖魖的字迹。 恶虎面露懊悔:“要不是胖魖通敌,我们早把神弓小子灭了!豹将军!你去通知恶魇、黑鼠、一撮白、瘸豹、精瘦猪,叫它们来我这。” 闪魍敲打黑鼠的卧室门:“黑鼠!去大王卧室。”“黑鼠!马上去大王卧室!” 黑鼠在屋内听到后,内心一阵惶恐。去还是不去?先答应再说。“知道了!”“知道了!”黑鼠冲房门喊。 闪魍离去…… 黑鼠在房内一阵徘徊,如自己遇害,砺庄数百村民会记住自己的。想到这,黑鼠内心坦然了。它走向房门…… 黑鼠走进恶虎卧室,恶魇、精瘦猪、一撮白、瘸豹、闪魍已站在恶虎前。 坐在太师椅上的恶虎见黑鼠来了,开始发话:“狐狸之死和黑仔从洞内逃脱留下诸多疑点。现在这些疑点终于解开了!” 黑鼠悄悄伸手握住腰间插着的砍刀刀把。 恶虎继续说:“洞内真正的奸细是——胖魖!” “啊!”、“啊!”……众头目惊叫。 恶虎把闪魍跟踪胖魖及杀死胖魖活捉罗卫仁之事说出来。 黑鼠握刀之手松开。 头目们听完既惊喜又疑惑。 恶虎把字条拿出来:“这是胖魖送出的字条。你们看看吧!” 恶魇从恶虎手中拿过字条,头目们凑过来看:“确实是胖魖写的!”“没想到呀!它居然是细作!”“咋一点预兆都没有?胖魖藏得够深的!”……头目们嘟嚷。 恶虎说:“胖魖勾结刁民被闪魍当场查获,死有余辜!闪魍一举铲除内奸活捉取情报的罗公子,立下奇功。理应重赏!但它失手杀死胖魖,使我们无法深挖胖魖做过的恶事,当罚!赏罚相抵,功大于过。我决定赏闪魍银锭二枚。” 头目们热烈鼓掌…… 恶虎伸手制止掌声:“胖魖已死,一大队队长由瘸豹担任!” 瘸豹单腿跪地:“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闪魍说:“大王!如今我们手里攥着罗公子这张‘王牌’,可这牌如何打?” 恶虎哈哈大笑:“我要细细谋划一番!豹将军!你马上带兵去搜查胖魖卧室。” 黑鼠从恶虎卧室里走出后,后背衣服已被惊出的冷汗浸湿…… 第六十三章瘸豹传话 罗护安急切步入王荣住所。 王荣见罗护安神色慌张,问:“发生了什么事?” “罗卫仁下午未时去取情报,现在已黄昏了还没回。” “我立即带人去找!” “可能情报交接点暴露了!黑鼠和胖魖会不会出事?唉!” “我们和胖魖约定的情报交接点就在村口对面的小山包上,离村不远,我带神弓小子一同前往。 “云仙坑那个点离村较远,你瞅准时机再去探究,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王荣点头。 恶虎步入狮王住所。狮王主动说话了:“听说你的手下抓住了罗庄主的儿子?他叫罗卫仁?” 恶虎得意洋洋:“不仅抓住了罗庄主的儿子;还铲除了洞内奸细!” 狮王微微一笑:“你打算如何处置罗公子?” “我现在来就是想听听二哥的意见。”恶虎直视狮王。 “罗公子被抓。罗护安肯定着急!他是罗护安唯一的儿子,罗护安又是砺庄的头领,手握重权。何不用罗公子换取神弓?”狮王用犀利的目光审视恶虎。 听到这话,恶虎便知狮王想早早获取神弓,以免夜长梦多。可神弓一旦落入狮王手中,狮王便会飞扬跋扈,说不定自己会死在它……恶虎不敢往下想。 恶虎蹙眉:“砺庄全体刁民都知神弓小子是他(她)们的依靠和救星。神弓小子没了神弓便是废人。往后谁来保护全体砺庄刁民?这中间孰轻孰重?罗护安自知。所以用神弓换取罗公子,罗护安绝不会答应!就算罗护安看重亲情,数百砺庄刁民也不会答应。二哥!这招行不通!” 狮王瞥恶虎一眼:“你不试,咋知行不通?” 恶虎内心想:既然行不通,不凡答应它;便说:“二哥千里迢迢来此助我;又为我身负重伤。我就依二哥!” 狮王说:“你立即去安排!” 恶虎出了狮王住所后,边走边想:狮王只想快些获取神弓,以便脱身。岂不知罗护安聪明绝顶,绝不会用数百人的命换取一个人的命!就算他答应用神弓交换罗公子,砺庄全体刁民会同意吗?狮王想的太天真!既然此事做不成,那就做做样子给狮王看吧! 王荣带着二十余位村民来到大樟树下。王荣爬上树,在空心朽枝内一阵摸索,里面没东西。 王荣跳下树,说:“大伙分开搜寻!神弓小子负责警戒。” 待大伙散开后,王荣对神弓小子说了一阵悄悄话…… “王队长!这儿有血迹!”一位村民喊。 王荣跑过去:“跟随血迹搜寻。” 王荣跟着血迹来到一草丛边。王荣钻进草丛发现了“胖魖”。王荣惊的倒吸一口冷气。 站在草丛外的村民问:“队长!怎么了?” 王荣把“胖魖”拖出草丛。 村民见后大惊。 王荣说:“罗卫仁肯定出事了!” 神弓小子拉王荣靠向一侧,低声说:“你不能去云仙坑了,危险!” 王荣点头。 待神弓小子去查看胖魖尸体…… 王荣趁机开溜…… 闪魍走进恶虎卧室:“大王!我带着三个兄弟仔细搜查了胖魖卧室。除发现这些财物外,没搜到其它有用的东西。”闪魍把一个小布袋递给恶虎。 恶虎接过布袋掂了一下:“这点财物也不多呀。我就弄不明白胖魖为何背叛我?” 闪魍说:“都怪我,不该失手杀了它!” “也不能全怪你。” 花俏带着瘸豹走进恶虎卧室。卧室内,恶虎和闪魍正在喝茶。 瘸豹:“大王!你找我?” “瘸豹!你明晨去砺庄传话,就说罗公子在我们手中,限刁民们两日内做出是否愿意用神弓换取罗公子的决策。如对方不答应,期限一过,罗公子必死!” “好!”瘸豹抱拳。 “没事了。”恶虎对瘸豹挥手。瘸豹离开。 闪魍说:“大王!罗护安是个明白人。砺庄刁民也不傻。用神弓换取人质,他们万万不会答应!此策不可取。” 恶虎哈哈一笑:“这是狮王的主意。它为我身受重伤,我就依它一回。” 闪魍会意一笑:"如对方真答应,大王先下手为强,对不?” 恶虎诡异一笑。 闪魍悄声说:“如狮王获得神弓,大王会多一位劲敌。” 恶虎默不作声。 闪魍不敢再言。 王荣蹲在云仙坑外一棵大树后仔细观察云仙坑周边情况。他足足观察了半个时辰,还是不放心。他捡起身边一块石头投向云仙坑。石头砸中一棵松树树干,发出不小的声响,周边依然宁静。 王荣蹑手蹑脚走出来,靠向“裂纹石”。他来到石头边伸手摸石头上端那条裂缝,里面没东西。 黑鼠坐在桌边沉思:总算有惊无险躲过一劫。可罗卫仁被抓,凭自己一己之力很难救出他,得赶紧联系罗护安。云仙坑那个交接点胖魖根本不知,应该是安全的。可现在出洞送情报是不是有些不妥? 站在护村墙上瞭望的神弓小子见王荣向村庄奔来,大喊:“王叔叔回来了!”“王叔回来了!” 神弓小子一跃跳下护村墙,跑向王荣…… 王荣随神弓小子走进罗护安家。 罗护安冲王荣说:“你终于回来了!急死我了!要不是已到日暮时分,我会派人去找你!你去哪里了?去云仙坑了?” 王荣说:“我去云仙坑探了情况!云仙坑那个交接点没啥异样。说明黑鼠还没暴露。” 罗护安:“也不一定!” 王荣落座:“罗卫仁很可能被恶兽抓走了。今晚召集大伙开会商议一下如何救出卫仁,咋样?” 罗护安摆手:“免了吧!谁叫他是我的儿子呢。” 王荣不悦:“我偷偷去了一趟云仙坑,你心急如焚。而罗卫仁是你唯一的儿子!” 神弓小子说:“我不能没有罗叔叔!” 罗护安严厉斥道:“你是罗卫仁的亲人,不能说这样的话!” 神弓小子低下头。 王荣说:“庄主!” 罗护安不作声。 清晨。万道霞光照耀尖峰岭,使得尖峰岭看起来愈雄奇壮美。 站在墙上放哨的吴崖对旁边的哨兵说:“来了一个兽兵!”“来了一只瘸腿豹子。” 哨兵们往前看,还真来了一头豹子。 “仅来了一个兽兵,喊不喊?”一位哨兵说。 “先问问它来干什么?”吴崖说。 瘸豹边走边喊:“我是来传话的!”“我有话要对你们说,千万不要放箭!” 待瘸豹跑过来,吴崖问:“恶兽!有话就说。” 瘸豹亮开嗓子:“罗公子已被我们俘获,现关在洞内。我家大王说,要你们用神弓交换罗卫仁。期限为两日。明日我还会来,希望得到你们的明确答复。如你们不答应,期限一过,罗公子必死。” 一个哨兵拉开弓对准瘸豹。瘸豹忙说:“你敢杀我?罗公子就死定了!” 瘸豹哈哈笑着转身离去…… 吴崖说:“我立即去禀告庄主!” 罗护安听完吴崖的述说,绷紧脸…… “爷爷!”一旁的神弓小子有些急。 吴崖:“晚上,我们开会商讨一下此事。” 罗护安怒:“不必了,决不能用神弓换取罗卫仁!” 吴崖:“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也许大伙能想出法子救出罗卫仁。” 罗护安拉着脸:“去放哨吧!” 神弓小子:“爷爷!你不管罗叔叔了?” 罗护安:“他一人之命与砺庄三百多村民的命相比,微不足道!” 瘸豹走进恶虎卧室:“大王!话已传到。” 坐在桌边的恶虎说:“豹队长辛苦了!随我去看看罗公子。” 恶虎和瘸豹来到囚室外,两个狼兵看守忙向恶虎鞠躬。 恶虎问:“闪魍呢?” 一个狼兵说:“昨晚它值了一夜班,回去休息了。” 恶虎走到囚室门前,透过观察孔往里看,见罗卫仁卧在草垛上。恶虎嘿嘿一笑。 罗卫仁听到恶虎的笑声,坐起来:“恶虎!你不得好死!” “你是第二次来我的虎啸洞做客。上次来,我招待不周。这次,我定会好好‘招待’你!哈、哈……”恶虎洪亮的笑声在洞道内震荡。 瘸豹对两个看守说:“看紧点!” 两个狼兵点头。 第六十四章神弓小子见瘸豹 罗护安和神弓小子刚吃完晚饭,吴平带着王荣他们走了进来。 罗护安不解:“你们这是……” 吴平愠怒:“瘸豹来传话,这么重要的事,你能瞒得了我们?我带着他们来开会!”吴平指了一下跟着的王荣、黑仔、闷汉子、田二栓、吴崖、吴波…… 罗护安说:“罗卫仁一人之命与数百村民之命相比,孰轻孰重?” 吴平拉下脸:“我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在恶虎未杀卫仁之前,大伙一起为此商议一下,有何不可?” 罗护安起身:“我是卫仁父亲,理应避嫌。神弓小子,你也回避。” 神弓小子噘嘴:“爷爷!我坐着不说话,只听。” 罗护安怒:“随我进里屋。” 王荣伸手制止:“庄主智慧过人,还是和我们一同商议吧!” 罗护安面色凝重:“我身为庄主,应以身作则。”罗护安起身拉着神弓小子走进卧室并关上门。 吴平感慨:“罗庄主的人品着实令人钦佩!”众人对着罗护安的卧室鞠一躬。 吴平对众人说:“大伙坐下!各抒己见。” 王荣首先开口:“那只瘸豹明日还要来。我们今晚必须商量好对策,以便明日做出应对。” 黑仔:“是不是把神弓交到瘸豹手里就可以了?” 吴波摆手:“不能这么简单!” 吴平说:“首先,我们要看到活着的罗卫仁。不然,如何交换?” 王荣浓眉一展:“对呀!罗卫仁是否活着很重要!” 陈叔说:“明日瘸豹来了,我们可以向它提出要求:要让村民们看到罗卫仁还活着;另外……” 吴波插话:“另外……交换地点最好定在村外。如此,有利于我们行动。” 闷汉子拍下大腿:“这两点要求,恶虎会不会答应?” 田二栓说:“恶虎如此迫切地想得到神弓,说不定会答应我们提出的要求。 “恶虎肯定不会答应我们提出的要求!现在把柄握在恶虎手中。它会听我们的?何况恶虎阴险狡诈,我们提出这样的要求,恶虎马上就会明白:我们想伺机救出罗卫仁。大伙的一片好心,我罗护安领了!”卧室内传出罗护安的声音。 吴平冲卧室说:”罗庄主!难道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王荣说:“明日我去见瘸豹。” 卧室门“吱呀”打开,神弓小子从里屋走出来:“恶虎想得到神弓,而神弓是我的!理应让我去见瘸豹。” 卧室内的罗护安吼:“不行!你是卫仁亲属,不能参与这件事!” 神弓小子神色庄重:“爷爷!没了神弓,我拿什么和恶虎斗?没了神弓,我还能保护砺庄村民吗?我去见瘸豹是为了迷惑恶虎,让它认为我们很有可能答应它提出的交换条件。这样,恶虎说不定会对我们作出些许让步。有机会我们要千方百计抓住。没机会也要创造有利于我们的机会。至于神弓,我是绝不会交出去的!再者,如果那头瘸豹怕神弓是假的,要求试射,你们会打弓吗?” 屋内沉静片刻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吴平站起身:“神弓小子说的好!明日瘸豹来了,让神弓小子去见它。” 卧室内再次传出罗护安的声音:“我反对!” 王荣说:“反对无效!大伙的掌声就是有力的回应。” 黑仔振臂一呼:“少数服从多数!” 待大伙走后,神弓小子走进卧室,见罗护安坐在凳子上默默哭泣。 “爷爷!”神弓小子扑上去。罗护安一把抱住他。爷孙俩嘤嘤啜泣…… 恶虎走进狮王住所:“二哥!我已派瘸豹给砺庄刁民传了话。” 坐在木椅上的狮王问:“他们答应没?” “刁民还没答应。我给了他们两天期限。明日瘸豹还会去。” “交换之事尽管有些不靠谱,但值得一试。如此事落空,你有何打算?”狮王盯着恶虎。 恶虎摇头:“还真没啥打算。” 狮王抬头望向顶壁:“事情进展要及时告知我。” 恶虎点头。 神弓小子独坐卧室内望着手中的神弓沉思,他脑海里正在酝酿一个计划,一个他自己制定的计划…… 第二天晌午。瘸豹再次来到砺庄村外。 放哨的肖木匠对瘸豹大嚷:“你稍等!我去通报。” 肖木匠走进罗护安家:“瘸豹来了。” 坐在桌边的神弓小子起身。罗护安一把拉住他:“千万小心!”神弓小子点头。 瘸豹见神弓小子远远走来,内心一阵慌乱。 神弓小子突然一纵……瘸豹吓得脸色苍白。 神弓小子落在瘸豹身前:“你——神色慌张,怕我?”神弓小子做个鬼面。 瘸豹假装镇定:“双方交战,不斩来使。有啥可怕的?” 神弓小子指着瘸豹说:“一,必须让我们看到罗卫仁还活着;二,交换地点定在砺庄村外。恶虎答应了我方提出的这两个小小要求。我们同意用神弓换取罗卫仁。” 瘸豹的面肌抽动几下,想:刁民们居然答应交换,不可思议!可它外表还是镇定自若:“我得回去向大王禀告,再来向你们通报情况。” 瘸豹想走。神弓小子漫不经心地问:“恶虎想得到这把神弓?”神弓小子拿着神弓晃动。 瘸豹点头。 神弓小子看着瘸豹:“神弓到底何处‘神’,你可知?” 瘸豹摇头。 神弓小子拿弓指着瘸豹:“神弓之神在于:不是谁都能用。你就不能用!” 瘸豹瞪大眼:“你别唬我。有种,你把神弓给我。我就能用!” 神弓小子不屑地望着瘸豹:“如你不能用,咋办?” 瘸豹有些犹豫了。 神弓小子微笑:“有种就赌一把。你要是拿着神弓逃跑,我向墙上的哨兵招招手,他们就会对你放箭。你是逃不掉的!” 神弓小子把神弓递给瘸豹:“拿着试试吧。” 墙上的哨兵见此忙说:“神弓小子!不能把神弓给它!” 神弓小子扭头:“让它试试神弓。如它拿着弓逃跑,你们就射杀它!” 瘸豹不敢接。 神弓小子嘲讽:“孬种!给你都不敢接。” 瘸豹小心翼翼接过弓。 墙上,肖木匠大喊:“拉开弓箭!”墙上三个弓箭手拉开弓箭。 神弓小子扭头:“我在和它打赌。你们不用着急!” 瘸豹使劲拉弓,就是拉不开。瘸豹再拉,还是拉不开。 神弓小子伸出手:“你输了!把神弓给我。” 瘸豹有些不情愿地交出神弓。 神弓小子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皮兜轻松拉开弓:“想不想知道拉不开的原因?” 瘸豹眨眼想:弄明白其中的原因后,好回去向大王交待。如大王得到神弓却不会使用,一定会怪罪自己。到那时,说不定虎王会要了自己的脑袋。 瘸豹点头:“想!“”想!” 神弓小子突然拉开神弓对准瘸豹,“啪”一声轻响。瘸豹吓得立马跪地。 神弓小子嘲笑:“没上弹,你却吓成了乌龟。” 瘸豹站起身对神弓小子点头哈腰:“这把神弓到底如何使用?” 神弓小子乜瘸豹一眼:“真想知道?” 瘸豹鸡啄米似地点头:“真想知道!真想知道!请小爷指教!” 身弓小子向瘸豹伸出右手。 瘸豹从口袋里掏出一点碎银,有些不舍地放在神弓小子伸出的右手掌上。 神弓小子不屑:“太少!” 瘸豹又摸出些许银子放上…… 神弓小子把银两放入口袋后,说:“其实很简单,得举办一个授弓仪式;即——我双手捧弓,接受神弓者跪在我面前。我默念咒语。念完,把弓授予对方。对方就可使用这把弓了。授弓仪式必须在阳光下进行方有效。” 瘸豹舒口气:“原来是这样!” 神弓小子悄声说:“你能帮我们救出罗卫仁,我就把神弓授予你。怎么样?” 瘸豹忙摆手:“这是大王所爱,不可!不可!” 神弓小子对瘸豹挥下手:“胆小鬼!快些滚蛋!” 瘸豹转身离去。 神弓小子望着离去的瘸豹大喊:“看弓!” 瘸豹扭头往后看,一粒石弹擦着它的头皮飞过。瘸豹吓得抱头鼠窜…… 神弓小子开怀大笑:“哈、哈、哈……” 第六十五章神弓小子自作主张 瘸豹跑进恶虎卧室:“大王!刁民们答应你提出的交换条件了!” 坐在桌边的恶虎惊立:“真的?” 瘸豹把会见神弓小子的情况禀告恶虎;特别说了授弓仪式之事。 恶虎听后边思忖边自语:“这——出乎我的意料!我为此根本没做半点准备。这里面肯定有诈!你去把闪魍、恶魇、黑鼠叫来。记住:此事不能让狮王知道!” 瘸豹颔首。 神弓小子回到家。罗护安问:“谈的怎么样?” 神弓小子有些不高兴:“我向对方提出了我方要求。对方说要回去和恶虎商议。下午它还会来。” “恶虎肯定不会答应我们提出的要求。大伙想救出卫仁,根本不可能!” “我们传信给黑鼠,要它暗中帮忙。” “胖魖被杀,黑鼠这段时间肯定不敢轻举妄动。如它暴露,我们的处境更危险!” 闪魍、黑鼠、恶魇、瘸豹站在恶虎前。恶虎端坐太师椅上。 恶虎:“上午,瘸豹去砺庄见了神弓小子。你们猜,怎么着?” 头目们面面相觑。瘸豹把会见神弓小子的情况说给大伙听…… 大伙听完,既惊讶又兴奋:“砺庄刁民咋这么傻?”“这里面有诈。”“不能答应刁民所提要求!”“大王,还是小心为好。”…… 恶虎:“罗护安老奸巨猾,这里面定有诈!” 闪魍:“我们就让他们无法使诈!” 黑鼠双手一摊:“如何让他们无法使诈?” 闪魍:“不答应刁民们提出的两点要求,一切由我们定。” 恶虎嘴角挂丝笑意:“我也有此意。豹将军!说下去。” 闪魍:“交换地点定在虎啸洞口处。如此既方便我们,又能有效防止刁民们使诈。神弓小子不是说要搞个破仪式吗?我们只准他一人前来交换。他来后,先要他交出神弓由我们保管,再彻底搜他的身。如此,我们还用怕他吗?他还能使诈?” 恶虎面上露出悦色:“豹将军说的好!举办授弓仪式时,我们再把神弓给他。他有弓无弹有何用?” 恶魇:“还有一点,不能给刁民们过多时间,以免夜长梦多。最好明日交换。” 恶虎嘻嘻笑:“大伙商议一下细节。” 恶魇、黑鼠、瘸豹、闪魍,你一言我一句开始讨论细节问题……最终它们形成共识。 恶虎为此长长舒口气;接着再次重申:“此事千万不可让狮王知晓!” 黑鼠:“狮王就在洞内,这么大的行动不可能瞒住它。” 恶虎:“明日,我会让它好好睡上几个时辰。” 黑鼠谄笑:“大王睿智!” 太阳快落山时,瘸豹来到砺庄村外。 护村墙上放哨的田二栓对瘸豹说:“稍等!我去通知神弓小子。” 田二栓走进罗护安家:“那头瘸豹又来了。” 坐在桌边的神弓小子面露喜色,他一蹦窜出屋子。罗护安急起身:“回来!我有话对你说。”神弓小子不理。 神弓小子一跃翻过护村墙落到瘸豹前:“恶虎答应我方提出的要求了?” 瘸豹傻笑:“我只传话。我家大王说,明日辰时进行交换……”神弓小子忙摆动右手:“嘘——” 瘸豹明白了,小声说:“交换地点定在虎啸洞口处。只准你一人前去。如过了时辰还见不到你或交换中你们使诈。我方立即杀了罗卫仁!记住:明日辰时交换。” 神弓小子眉毛一扬:“不行!我们不答应。” 瘸豹抱拳:“答不答应是你们的事。话已传到,告辞!”瘸豹转身要走…… 神弓小子对它招手:“慢!交换时必须让我看到活着的罗卫仁!” 瘸豹扭头说:“我们会让你看到的。” 神弓小子小心说:“好!就此说定。” 瘸豹嘿嘿笑。 神弓小子走到进村大门口时,哨兵们纷纷问:“谈好没?”“好像没谈妥?”“谈的怎么样?”…… 神弓小子面上布满愁云:“谈崩了!” 神弓小子走进家,见王荣、闷汉子、吴波、君兰、黑仔坐在屋里。 王荣问:“谈的怎么样?我们都在等你。” 神弓小子沉着脸坐在一张矮凳上不答话。 坐桌边的罗护安说:“瞧他那沮丧样子就知——没谈成!” 神弓小子抬起头:“爷爷!我救不了罗叔了!”接着,神弓小子簌簌落泪。 罗护安说:“我都没哭。你哭啥?罗卫仁为全体村民而死,死得其所!我罗护安为他感到骄傲!” 神弓小子呜咽:“可你——没儿子了!” 罗护安神色安然:“爷爷还有你!” 王荣他们听后无不动容…… 王荣、黑仔、闷汉子、吴波、君兰突然齐刷刷跪在罗护安前:“罗庄主!我王荣就是你儿子!”“庄主!黑仔也是你儿子!”“我闷汉子也是你儿子!”“君兰愿做你女儿!”…… 罗护安眼角流出热泪:“快起来!你们快起来!” 王荣含泪说:“你不认我们,我们就不起来!” 罗护安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奔涌而出:“我认!我认!你们都是我的好儿女!” 大伙起身。 瘸豹走进恶虎卧室:“大王!神弓小子居然同意了!” 恶虎起身:“刁民们难道为此孤注一掷了?还是神弓小子毕竟太小,不谙世事?这里面……唉!” 瘸豹说:“大王多虑了!一遇急事,刁民们就无法冷静自然变傻了。” 恶虎自言自语:“我们制定的方案应该无懈可击。神弓小子根本无法使诈!” 瘸豹不断点头:“是呀!”“是呀!” 夜晚。王荣、君兰、陈叔坐在罗护安家。 罗护安说:“感谢你们的一番宽慰!你们还是回去吧!我罗护安不但不会因此倒下,反越挫越勇!” 陈叔说:“庄主!我们恨自己无通天入地之本领。” 罗护安眼含热泪:“我和卫儿一路相依相偎逃难,辗转数载才落脚砺庄。如果不是砺庄村民收留我俩,我俩早已客死他乡。现在,卫儿报答村民们的时候到了。他不是去赴死;而是成仙!” 神弓小子说:“爷爷!你不要再说了!” 狮王走进恶虎卧室。 “我正想去你住所,没想到你来了。”恶虎迎上去。 狮王落座太师椅上:“砺庄是怎么答复的?” 恶虎说:“他们拒绝了!” 狮王眯眼思忖…… 恶虎:“他们真拒绝了!” 狮王眼里射出锐利的寒光:“他们不管罗公子死活,罗公子也就没啥作用了。我去把他杀了!”狮王起身。 恶虎一把拖住狮王:“二哥莫急!我们还可另谋良策。” 狮王睁着铜铃般大的眼珠怒言:“你有何良策?是你内心有鬼吧?” 恶虎一怔:“等我的腿伤好了,我押着罗卫仁去攻打砺庄!” 狮王冷冷一笑:“你可别自作聪明!” 恶虎作揖:“在二哥面前,我哪敢?” 狮王回到住所后关上房门,它仰躺床上皱眉沉思:看恶虎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对;特别是,自己提出要杀罗卫仁时,它着急得有些露馅……这家伙背着自己一定干了些什么。 狮王走后,恶虎独坐桌边思索一番后,对候在门外的花俏喊:“你去把小虎找来。” 花俏走到狮王住所门前,遇到小虎。花俏对小虎招手。小虎随花俏而去…… 小虎走进恶虎卧室,恶虎要花俏回避。花俏带上卧室门离开。 恶虎从衣兜里拿出一包药递给小虎;并对它一阵耳语…… 第六十六章交换 早晨。小虎双手捧着木托盘走进狮王住所,托盘上放着一大碗饭和一只羊腿。 “狮王!吃早饭。” 正在屋内踱步的狮王说:“先放下,我等一会吃。” 小虎把木托盘放桌上,转身离去。 小虎来到恶虎卧室,凑到恶虎身边悄声说:“我已把蒙汗药放入狮王吃的饭中。” 恶虎点头。 黑鼠坐在桌旁双手托腮沉思:神弓小子为啥同意交换?难道不知这是恶虎设下的圈套?罗护安绝不会这么傻!可现实是砺庄方面同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况,恶虎定的方案无懈可击……得立即把实情送出去!黑鼠起身——现在出洞,是否会引起恶虎怀疑? 黑鼠犹豫不决。 小虎走进狮王住所,见狮王伏桌呼呼大睡,内心窃喜。它从背后抱住狮王,把狮王拖到床边;再抱狮王上床。 小虎来到恶虎卧室:“大王!狮王睡着了!” 恶虎大喜,从衣兜里掏出些许碎银:“奖你的!” 小虎喜滋滋接过:“谢大王!我去狮王卧室收拾碗筷。”小虎离去。 坐在太师椅上的恶虎冲候在门外的花俏说:“去通知闪魍、恶魇、黑鼠、瘸豹依方案行动!” 闪魍带着花俏和精瘦猪来到囚室外。 闪魍对两个猪兵看守说:“打开囚室门!” 一头猪兵掏出钥匙打开囚室门。精瘦猪和花俏闯进去。被绑住手脚的罗卫仁坐在囚室一角。花俏解开绑住罗卫仁双脚的绳索。精瘦猪拿块破布堵住罗卫仁的嘴。它俩架起罗卫仁走出囚室…… 虎啸洞洞门敞开。洞门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洞门内侧布满拿刀握枪的兽兵。恶虎站于洞口处,恶魇、黑鼠、瘸豹、小虎分列恶虎左右。 闪魍快步走到恶虎前:“大王!罗卫仁带到!” 罗卫仁被精瘦猪和花俏押到洞口。面对强光,罗卫仁闭上眼。 “站好!”精瘦猪对罗卫仁说。 罗卫仁微微睁开眼,再闭上;如此数次方适应强光。 罗卫仁见兽兵们在洞口摆下如此阵势,想:这是互换人质的架势呀! 闪魍悄声对恶虎说:“我担心神弓小子不会来。” 恶虎眼望前方不答。 神弓小子走向村口。 护村墙上放哨负责人肖木匠问神弓小子:“你要出村?” 神弓小子说:“我爷爷要我出村探探周边情况。” 肖木匠说:“咋一人前去?” 神弓小子说:“人多目标大,一人足矣。” 肖木匠不解:“你一人出村?不应该。” 神弓小子微笑:“胖魖被杀,没人给我们提供情报了。所以,摸清村外周边情况很重要。” 肖木匠还在犹豫。而神弓小子腾空一跃,翻过护村墙…… 肖木匠冲落地的神弓小子喊;“不能走远哟!千万小心!” 神弓小子一路急奔,很快隐没于山林…… 恶虎有些不耐烦了:“快到时辰了,这小子还不来。” 黑鼠:“说不定——不会来了!” 闪魍踮脚往前看…… 山风吹着地面的落叶哗哗响,一些枯叶随风飘起又落下。几声鸟鸣打破大山的沉寂。三、五彩蝶在洞口外蹁跹。突然刮起一阵疾风,山道上的落叶被吹得狂舞起来…… 待飘飞的叶子缓缓落下,山道上出现一个人影。众兽兵定神细看…… “是他!他来了!”闪魍激动地说。 全体兽兵因此精神抖擞,仿佛胜利在望。它们的目光齐刷刷投注在神弓小子身上。神弓小子昂首挺胸、气宇轩扬,大踏步而来。 罗卫仁看到神弓小子后,一下子明白了,情绪有些失控,他拼命扭动身子……花俏和精瘦猪分别死死压住罗卫仁的左右肩。罗卫仁呜呜叫着…… 当神弓小子走到离洞口约五十米远处。闪魍对他大喊:“站住!”神弓小子停步。 闪魍和小虎快步跑向神弓小子。 罗卫仁拼命挣扎。花俏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顶住罗卫仁的脖子:“你再乱动,我宰了你!”罗卫仁停止挣扎。 小虎和闪魍跑到神弓小子身边。闪魍一把抽出神弓小子腰间插着的神弓。小虎开始对神弓小子搜身……神弓小子高举双手任它搜。 闪魍握弓猛拉,果真拉不开。它再拉,依然拉不开。 看来,非得搞那个破仪式不可!闪魍内心想。 小虎对神弓小子全身搜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小虎盯着神弓小子所穿的布鞋:“脱下鞋子。”神弓小子脱下左脚所穿布鞋。小虎蹲身摸捏鞋子,没发现什么。“另一只。”小虎把检查完的那只鞋往地上一丢。神弓小子穿好已查的那只鞋后脱下另一只鞋…… 小虎**一番鞋子后对闪魍说:“没发现什么。” 闪魍冲神弓小子吼:“穿上鞋,往前走。” 神弓小子走在前头,闪魍和小虎紧随其后。 狮王打开房门,见洞内一片宁静,喃喃自语:“果不出我所料!” 狮王朝洞口走去。 远远地,狮王看到洞口内外满是兽兵——自己的预料被证实了!狮王面上露出阴险的笑。它悄悄靠上去躲在拐角处,瞪大眼睛观察洞口…… 神弓小子大义凛然走到洞口处。闪魍说:“站住!”神弓小子站住。 小虎持锏站在神弓小子身后。闪魍走到恶虎身边:“大王!神弓!”恶虎接过神弓。 天空阳光明媚。虎啸洞外一片敞亮。 被堵住嘴的罗卫仁呜呜地冲神弓小子叫。神弓小子假装没看到。 恶虎端详着神弓:“好弓!”“好弓!”它连拉两下神弓,拉不开。恶虎想:看来瘸豹说的是真话,非举行授弓仪式不可。 恶虎拿弓走到神弓小子前:“你拉弓给我看看。”神弓小子伸手接弓。恶虎握弓之手一晃:“你捏住这个拉。”恶虎手指皮兜。 神弓小子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皮兜一拉,拉开了。恶虎说:“放手!”神弓小子松开手。 恶虎拿着弓对小虎说:“再搜他的身。” 小虎把锏插于腰间,再次对神弓小子搜身……神弓小子举着双手任它搜。 恶虎一旁仔细看着。 搜完,依然没发现什么。 神弓小子催促:“时间不早了!该举行授弓仪式了。”此刻,恶虎却有些犹豫了。 闪魍对恶虎耳语:“大王犹豫啥?”恶虎不答。 闪魍扭头对神弓小子说:“我家大王乃万尊之躯!向你下跪,岂不乱套?不跪可以吗?” 神弓小子傲慢地昂着头:“想得到宝贝又不想屈膝,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恶虎想:自己一旦拥有神弓便天下无敌,跪一下何妨? 恶虎斥道:“闪魍、小虎、瘸豹,你等退一步。” 恶虎有些不情愿地把神弓递给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双手捧弓,鄙视恶虎:“恶虎跪下!”闪魍突然抽出大刀跨步向前架在神弓小子脖子上。 见此,罗卫仁惊的睁大眼望着神弓小子发出呜呜声。而神弓小子坦然大笑:“哈、哈、哈……” 闪魍怒言:“你笑啥?” 神弓小子:“你们对我如此不敬,这把神弓可是有灵性的。它一旦发怒,就算我情愿把它授给你家大王。你家大王未必用得上。再说,周边你们布下数百兵将,居然还怕我一人,真乃笑话!” 恶虎想:神弓小子身上没石弹,就一把神弓在手有何惧哉?恶虎对闪魍使一下眼色。闪魍收刀退开。 恶虎犹豫片刻后向神弓小子跪下。 “低头!”神弓小子威仪地面对恶虎。 恶虎眼里射出瘆人的凶光。神弓小子怒容顿生:“低头!” 恶虎凶狠地望着神弓小子。兽的目光与人的目光无形地交织厮杀……神弓小子瞪着大眼直视恶虎,果敢坚定。最终恶虎低下头。 恶虎刚低下头,神弓小子突然飞身向后一个踢腿,站在他身后的小虎被踹飞,落在十米开外的草丛中。当恶虎惊慌起身,落地的神弓小子已拉开神弓对着恶虎的头。想冲过来的众兽兵见此立即止步。神弓小子拉着神弓对恶虎斥道:“叫它们别动!再动,我打爆你的头!” 恶虎狰狞一笑:“没石弹,你唬谁?” 神弓小子捏住皮兜的右手中指稍微一松,“嗒”一声,一粒圆溜溜的石弹掉落在青石板上。恶虎及众兽兵看到后大惊失色。 神弓小子对恶虎喝道:“下令洞外的兽兵退回洞内!”恶虎转动眼珠不答。闪魍欲举刀冲上来。 神弓小子双眉一扬,头上那三撮短发随之竖立:“恶虎!去死吧!”神弓小子用力将皮筋拉的更长。恶虎望着就要发射的神弓浑身颤抖:“小爷!莫要发射!洞外的兄弟们!退回来!退回来!” 洞外的兽兵们灰溜溜地陆续退回洞内。 罗卫仁见此,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神弓小子对恶虎喝道:“解开绑住罗卫仁双手的绳索。放了他!”恶虎面对眼前拉开的神弓及神弓小子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无奈地说:“我的命比罗公子的命珍贵。放了他!” 花俏:“大王!这……这……” 神弓小子大吼:“再不放人,我就不客气了!”神弓小子拉皮筋的手微微一抖。 恶虎吓得浑身一颤,忙喊:“放人!放人!” 精瘦猪解开绑住罗卫仁双手的绳索。罗卫仁挣脱绳子后扯掉堵住嘴的破布:“神弓小子!杀了恶虎!杀了恶虎!” 神弓小子说:“你快走!我断后。” 罗卫仁:“你一人对付数百兽兵太危险!” 神弓小子怒言:“你快走!听我的话,快走!快走!” 罗卫仁似乎想到了什么,拔腿向洞外跑…… 神弓小子拉着弓对准恶虎:“我已救出罗卫仁。如你乱动,大不了我俩同归于尽!” 恶虎嗫嚅:“你……你哪来的石弹?” 神弓小子得意一笑:“我把两粒石**在手指间。你们能搜到吗?” 恶虎蔫了:“唉——” 躲在暗处的狮王看到这一切,肺差点气炸了。恶虎瞒着自己私下交易,显然想独吞神弓。什么兄弟情、什么诚信仁义、什么誓言什么兄弟情,全他妈是假的! 狮王血脉贲张、情绪激动……颈部受伤处因此产生剧痛。它不由得一个趔趄,忙伸手扶住洞壁……狮王不想再看下去,慢慢往回走…… 神弓小子拉着弓指住恶虎开始慢慢后退……退。恶虎想抬脚,神弓小子怒言:“这么近的距离,石弹完全可以射穿你的头。”恶虎老实站好。 此刻,数百双各式兽眼带着惊悚、凶光、不安、仇恨……死死盯着神弓小子。神弓小子拉着弓怒视恶虎小心后退。此刻,万木静立、百鸟禁声、风儿消失,空气仿佛凝固了。 当神弓小子退到离恶虎十多米远处正想发射石弹,右侧突然有了动静。神弓小子扭头看,小虎握锏已扑到眼前…… 不容细想,神弓小子调转神弓对着小虎射击。石弹击穿小虎的咽喉。小虎仰面倒下…… 闪魍挥着鬼头大刀吼:“他没石弹了!杀了他!追击!” 兽兵们蜂拥着冲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顺着山道连蹦带跳往前跑……兽兵们紧追不舍。 一些兽兵向神弓小子投出标枪和大刀。有几把刀从神弓小子身边飞过。神弓小子见此,纵身往前一跃,落地后,又一连串前空翻,一下子与追击的兽兵拉开了距离。由于神弓小子在蜿蜒的山道上跑得飞快,投掷刀枪的兽兵很难瞄准…… 神弓小子跑了一段路程后,跃到路边一尊巨石上。巨石上放着一小堆石弹。神弓小子抓起石弹装入皮兜,然后拉弓……“啪”、“啪”、“啪”……神弓小子蹲在大石上不断拉弓对追来的兽兵射击。片刻,七、八个兽兵被他射倒。其它兽兵见此纷纷后撤。 闪魍大怒:“往前冲!”“往前冲!” 兽兵们边撤边说:“他有石弹了!”“他有石弹了!”…… “啊!”“啊!”随着两声惨叫,闪魍前头的两个兽兵被射倒。闪魍见此落荒而逃…… 神弓小子摸一把石弹装入裤兜后从大石上跳下来:“恶兽们!再见!” 第六十七章僵局 墙上放哨的肖木匠指着前方嚷:“罗卫仁!罗卫仁回来了!” 其他哨兵一个个往前看——罗卫仁正朝砺庄飞奔而来…… “罗卫仁回来了!”“罗卫仁回来了!”……众哨兵大喊着。 坐家中的罗护安听到哨兵的喊声,惊立。 怎么可能呢?这不是真的吧?罗护安想。可村里有规定:哨兵放哨时发现情况决不能隐瞒和说谎! 哨兵们的喊声在砺庄上空回荡,村民们纷纷涌向村口…… 罗卫仁跑到进村大门口,哨兵们刚好打开进村大门。因跑的太急,罗卫仁上气不接下气。 向村口跑来的村民们见罗卫仁活生生站在门口,大喊:“罗卫仁!罗卫仁!”“罗卫仁!你总算回来了!”“罗卫仁!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罗卫仁大口喘气,不搭理。 村民们围住罗卫仁;“能从虎口逃生!好样的!”“没人救你,你咋能逃出来?”…… 罗卫仁靠在门柱上只管喘气。他额上沁出细密汗珠,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肌肤上。 “神弓小子……是神弓小子救出了……我!他……他还在后面。赶快去增援!”罗卫仁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人群中王荣手一挥:“随我去救神弓小子!” 众人刚要往村外冲,见神弓小子出现在前头。“神弓小子!”“神弓小子平安回来了!”“神弓小子!”……众人欢呼着。 神弓小子加快步伐,一会就跑到了村口。 众人问神弓小子:“是你救出了罗卫仁?”“你是怎么救出他的?”“你咋不说话?”…… “卫儿!果真是卫儿!”罗护安扑向罗卫仁。罗卫仁与罗护安紧紧相抱。 罗护安噙着泪说:“这不是梦吧?” 罗卫仁不断点头:“不是梦!不是梦!是现实!” 面对众人的追问,神弓小子说:“我口渴!我跑了大段路,口渴!回去——再说。” 众人簇拥着罗卫仁和神弓小子回家…… 恶虎蹲身抱着小虎大哭:“小虎!小虎!你醒醒!你醒醒……” 旁边的花俏说:“大王!节哀。” 花俏扶起恶虎。 恶虎说:“选个好地方厚葬小虎!”恶虎又对周围的兽兵说:“今日发生的一切,不能和狮王说。谁敢违抗,休怪我无情!要是狮王问起小虎,就说我派小虎下山为它买药时,被刁民们杀害了。” 闪魍带着兽兵回来。 恶虎问:“神弓小子呢?” 闪魍喘着粗气:“不知怎的,他一下子有了石弹。我们好几位兄弟被他射倒。大伙不敢追了……” 恶虎“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随之身子倾倒…… 花俏一把扶住恶虎:“大王!我扶你回去休息。” 花俏扶着恶虎路过狮王住所时,恶虎说:“你进去看看。” 花俏轻轻推开狮王住所房门,见狮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花俏窃喜,小心关上房门。 罗护安家坐满了村民。 罗卫仁站在屋中正绘声绘色给村民们讲神弓小子救他的过程—— “……神弓小子拉着弓指住恶虎,放了罗卫仁!恶虎胆战心惊。神弓小子又说,再不放人,我射杀你!恶虎没办法,只好下令放人。整个过程,恶虎被神弓小子唬得不敢乱动。这次,神弓小子在数百兽兵面前大煞恶虎威风!大灭兽兵斗志!快哉!” “啪、啪、啪……”屋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突然,神弓小子站起身:“现在我向大家检讨。”大伙不解地望着神弓小子——他葫芦里卖啥药? 神弓小子继续说:“当我近距离拉弓对着恶虎时,完全可以射杀它!可我考虑到只有一粒石弹,离兽兵们又那么近。如射杀了恶虎,兽兵们必一拥而上,我肯定很难逃脱。我便想离恶虎远点再射杀它,以便自己逃生。当我与恶虎拉开十多米距离时,没想到一个被我踹倒的虎兵突然向我扑来,我只好转而射杀它。 唉!在那种场合我还是缺乏理智与镇定。如果当时我有和恶虎同归于尽的坚定决心,恶虎已灭!是我怕死!才让恶虎逃过此劫。现在我好后悔!我对不起乡亲们!” “神弓小子这次瞒着我们独自做成一件大事;且没一丝骄傲自满,有进步!但,他这样做非常危险!如恶虎悄悄派支队伍埋伏村外,待神弓小子走远再攻打砺庄,如何?”罗护安神色庄重。 神弓小子说:“我去虎啸洞前,在村庄周边探查了一番,没发现兽兵。恶虎认为自己的方案无懈可击、天衣无缝,所以没派兽兵搞埋伏偷袭;加之它想尽快得到神弓,难免顾此失彼。” 田二栓对神弓小子伸出大拇指:“神弓小子分析的很对!罗庄主的智谋精髓他全悟透了。” “神弓小子了不起!全村人办不成的事,你独自办好了!”“不管如何,你永远是我们的大英雄!我们佩服你!”“神弓小子!精明能干!”……众人嚷嚷着。 罗护安摆手制止大伙的喧嚷:“神弓小子只带两粒石弹独闯虎穴,是险中求胜!说的不好听,是投机取巧获胜!这样的战术稍有不慎便全盘皆输!神弓小子!你可知:你这样做是压上了数百村民的身家性命!危险实在太大!就算勇猛无敌的武士和神机妙算的谋士也不敢轻率火中取粟。” 神弓小子羞愧地低下头。 恶虎垂头坐在卧室内。它在想:唯有请鹰隼前来方能扭转目前战局了。可狮王一直对自己守口如瓶,该如何破局?自己本想完全得到神弓后杀了神弓小子和罗卫仁。狮王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没想到事与愿违:弄得狮王的利用价值反倍增。“交换之事”数百兽兵亲眼所见,只能瞒狮王一时。往后狮王知晓了此事,会放过自己吗? 恶虎不由得头晕脑胀。 王荣对罗护安说:“庄主!恶虎又败一局。这几天兽兵们可能不敢轻易出洞。我去云仙坑看看是否有黑鼠送出的情报。” 坐在桌边的罗护安沉思片刻,说:“一路小心!不可大意!” 王荣走到村口,哨兵王五对王荣喊:“队长要出村?”王荣点头。 王五说:“胖魖已死,没情报可取了。你……” 王荣有些不耐烦:“庄主早就有令,我和卫仁可自由出入村庄。胖魖虽死,这道命令还没撤销。” 王五抱拳:“我下去帮你开大门。” 恶虎哭着步入狮王住所。狮王端坐木椅上。 恶虎呜咽:“二哥!小虎出事了。我上午派它下山为你买药,中途被刁民们发现,小虎被害……” “我从没如此昏睡过。刚醒来,你却来报丧,是不是太巧了?”狮王审视着恶虎。 恶虎悲伤地:“就是因为你睡着了,小虎没啥事,我才派它下山的。小虎上午出洞,挨到下午,我见它还没回,便派闪魍带兵去找。在下山路上,闪魍发现了小虎的尸体。二哥!小虎是你的侍卫,现被刁民杀害,难道你无动于衷?我的腿伤差不多好了。二哥!你把大哥的住址告诉我,我去请大哥。我们要报仇雪耻!” 狮王表情麻木。 恶虎哀求:“二哥!你难道不想报仇?等你的伤好了,我俩一起去请大哥也可。” 闪魍心急火燎跑进来:“大王!你在这!我找了你一阵子了。出大事了!罗家公子逃了!” 恶虎大愕:“什么?绝不可能!” 闪魍哭丧着脸说:“真的逃了!” 恶虎大怒:“立即封锁虎啸洞!带我去囚室看看。”恶虎随闪魍离去…… “呸!”狮王朝地上吐口痰:“师弟的演技真高明!” 刚走出门的恶虎听到了此话,内心一愣。 黄昏,王荣步入罗护安家:“庄主!有情报!” 罗护安起身接过王荣递过来的字条打开—— 胖魖暴露,被杀。恶虎认定它是洞中真正的细作,我反倒更安全了!狮王想得到神弓。恶虎更想得到。恶虎与神弓小子玩交换,是瞒着狮王的。我想,当初恶虎肯定是抛出神弓为诱饵,骗狮王前来虎啸洞的。我料定,狮王知道真相后,它俩会彻底闹翻! 罗护安看完字条喜上眉梢:“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我得回它一张字条。” 恶虎在卧室内徘徊:听狮王的语气,好像它知道了“人弓交换”之事。可狮王为何不对自己发脾气?对了!它的伤还没好。待它的伤好了……会怎样?该如何打破眼下这个僵局? 恶虎对门外的花俏喊:“花俏!你去把闪魍、黑鼠、恶魇、瘸豹找来。” 黑鼠坐在卧室内翘着二郎腿惬意地哼着小调:那诸葛亮独坐城楼上,轻弹琴弦,吓退数万曹兵…… “嘭、嘭……”一阵敲门声打断黑鼠的兴致。“谁?”黑鼠大嚷。 “鼠队长!大王找你!”门外的花俏喊。 闪魍、黑鼠、恶魇、瘸豹象泄了气的软蛋站在恶虎前。 坐在桌旁的恶虎说:“我们接连失败!处境愈发危险!在此危难之际,我没必要向各位隐瞒真相了。其实,我不知鹰隼现在住何处。而狮王很可能知道鹰隼现在的住址,因鹰隼去过万丈山拜访狮王。它不告诉我鹰隼的住址,无非是怕鹰隼获取神弓;再者就是怕我请来鹰隼后抛弃它不管。此前,我曾向狮王许诺,只要它协助我打败神弓小子,神弓铁定归它!我背着它搞‘人弓交易’之事,它迟早会知晓。我们必须在它知晓此事前搞到鹰隼的住址。不然,后果严重!” 闪魍说:“大王!把狮王抓起来一顿毒打,看它说不说。” “如狮王至死不说,我们岂不完了?”恶虎反问。 恶魇抓耳:“我们可派兵出洞打探鹰隼的住址。” 恶虎讥笑:“鹰隼的去向我们丝毫不知,去何方打探?” 黑鼠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去万丈山打探吗。那儿总有人居住吧?” 恶虎:“整座万丈山没人迹。” 瘸豹插话:“难道狮王没手下?我们派兵前去万丈山问它的手下。” “狮王只有一个徒弟,叫狮狮。我去万丈山请狮王时,私下用金钱诱惑狮狮,说只要它告诉我鹰隼的住址,我保证让它一生荣华富贵!狮狮说,它是徒弟,不过问师傅的事,所以不知鹰隼住何处。狮狮还小,思想单纯,不会投机取巧;再者,徒弟不过问师傅的事也是规矩。”恶虎有些沮丧。 闪魍眉头一展:“大王!想办法把狮王灌醉,引导它说出鹰隼的住址。” 恶虎摆手:“我知道狮王的脾气。它很看重自己的身体,有伤在身绝不会喝酒!” 几个头目沉默了。 恶虎哀叹:“打探鹰隼住址之事难办呀!诸位对此事要保密!往后你们想到了好的法子要早早告诉我。” 晚上,王荣、陈叔、黑仔、野丫、君兰、闷汉子相约来到罗护安家。 大伙落座后,野丫冲坐在桌边的神弓小子说:“大英雄!说说你的英雄壮举。” 神弓小子瞥眼野丫:“英雄不提当年勇!” 黑仔嬉笑:“臭小子!你脑瓜子真灵!大伙都想不到的事,你居然想到了!” 陈叔指着神弓小子:“这小子现在不吹牛了。” 君兰莞尔一笑:“初生牛犊不怕虎!” 罗卫仁:“交换那日,当我看到神弓小子出现时,急的我差点晕倒!我想:砺庄完了!当时,我急的对神弓小子呜呜乱叫。他假装没看到。差点气死我了!” 神弓小子正色道:“兵法云:为将者当有定力、毅力、耐力。你不配当头领!” 君兰抿嘴一笑:“又吹了!你配当头领?把王荣这个位置让给你算了。” 神弓小子嘴一撇:“他这个官太小了!我看不上。” 罗护安责备:“臭小子!一刻不说你,**病又犯了。” 王荣说:“庄主!明日我带人下山购粮。” 罗护安说:“这几日,兽兵可能不会有行动。你去吧!” 第六十八章喝酒 早晨,恶虎拿着那瓶神药走进狮王住所:“二哥!小虎走了,往后我来给你涂药。” 坐木椅上的狮王仰起脖子。恶虎给狮王的伤口细心涂药。 恶虎边涂药边说:“神弓小子差点要了二哥的命。我们必须尽快铲除他,以绝后患!” 狮王不搭理。 恶虎又说:“都怪我没本事,斗不过神弓小子。” 狮王依然不答。 恶虎见此便直说了:“二哥!必须请大哥鹰隼出山!不然,我俩有可能被神弓小子灭掉!” 狮王说:“药涂好没?” 恶虎把药瓶放桌上,叹口气:“唉!” 狮王站起身:“口蜜腹剑的所谓兄弟,这世上多着呢!” 恶虎内心一怔。 罗卫仁跨入家门:“爹!黑鼠送出的情报。” 坐桌边正在教神弓小子识字的罗护安起身接过字条。 看完字条,罗护安喃喃自语:“恶虎原来不知鹰隼住何处……鹰隼去万丈山拜访过狮王……狮王怕鹰隼获取神弓……狮王手下只有一个叫狮狮的徒弟……恶虎曾用金钱诱惑狮狮……狮狮说它不知鹰隼的住址……” 罗护安陷入沉思…… 罗卫仁:“爹!你又想到什么了?” 罗护安:“狮王肯定知道鹰隼的住址!” 罗卫仁:“未必吧?” 罗护安说:“鹰隼和狮王分开这么多年,难得相聚一次。所以相聚的时候,鹰隼不可能不告诉狮王它的住址。” “有道理!”罗卫仁点头。 罗护安皱眉沉吟:“狮狮……狮狮?恶虎去万丈山请狮王……狮王和恶虎曾一同为山神服务多年……狮王应深知恶虎的品性……狮王知道恶虎的来意后,会不会提前有所防备?如此……狮狮说不知鹰隼的住址就……” 罗护安微微一笑。 罗卫仁问:“爹!你笑什么?” 罗护安说:“我要回信给黑鼠,要它想办法挑起狮王和恶虎的矛盾!” 罗卫仁眉头舒展:“两王相争,我们得利。” 恶虎在卧室内烦躁不安地徘徊。站在门口一侧的花俏说:“大王遇到烦心事了?” 恶虎叹气:“唉!我真拿狮王没办法!” “大王!”黑鼠走进来。 “用酒灌醉狮王引导它说出鹰隼的住址,我觉得可以一试。”黑鼠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恶虎。 恶虎说:“你想试就去试。” 黑鼠点头。 太阳快落山时,王荣带着二十多人的运粮队伍走进村庄。 “所有粮食放入村里的公房内。闷汉子!你负责核实数目。”王荣看着闷汉子。牵着马的闷汉子点头。 罗护安迎上来:“王队长!一路顺利吧?”王荣点头。 “我有事和你商议。”罗护安说。 罗护安带王荣来到家中。罗护安请王荣坐。 王荣坐定后,罗护安从衣兜里掏出黑鼠送出的情报给王荣看。 王荣看完说:“原来恶虎不知鹰隼的住址。” 罗护安微微一笑:“从黑鼠送出的情报中,你能推敲出什么?” 王荣不加思索:“狮王肯定知道鹰隼的住址。” 罗护安又问:“还有呢?”王荣摇头。 罗护安说:“我总觉得——狮狮很可能知道鹰隼的住址。” 王荣蹙眉:“这……” “狮王知道恶虎的来意后,肯定有所防范。你说狮王会怎么做?”罗护安引导。 王荣似有所悟:“私下交代狮狮不要向恶虎透露鹰隼的住址。” 罗护安会意一笑。 王荣喜不自禁:“我们可派人去万丈山找狮狮。” 罗护安却忧郁了:“我也有此想法。但万丈山离尖峰岭那么远,来回一趟不容易。就算狮狮告知我们鹰隼的住址,没神弓小子参与,谁能诛杀鹰隼?神弓小子一走,砺庄必危!” “这——是个难题呀!”王荣喜色顿消。 “我已传信给黑鼠,要它想办法挑起狮王和恶虎的矛盾。让它俩弄个两败具伤。我们再做决断。但能否挑起它俩的矛盾?我心里没底呀!” “好计谋!就怕恶虎和狮王斗不起来。如它俩斗得你死我活;并因此丧失战斗能力。我们就可派神弓小子暗中出征了。” 罗护安指着王荣,你还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恶虎亦推测出狮狮可能知道鹰隼的住址,赶在我们前头行事呢?” “我明日带人去万丈山,从狮狮口中获取鹰隼住址后立即返回!” 罗护安盯着王荣:“就算我们获取了鹰隼的住址成功返回,照样要神弓小子远离砺庄去作战。而恶虎和我们不同,它一旦理出狮狮一定知道鹰隼的住址,可立即派兽兵前往!” “庄主考虑问题缜密细致,让人不得不佩服!”王荣赞叹。 “时机稍纵即逝。愿天佑我们!”罗护安神色凝重。 “此事不可让其他人知道。”王荣说。 晚饭时,一个厨兵端着木托盘走进狮王住所,托盘上放着四大碗菜:羊肉炖萝卜、全蒸鸡、野菇汤、笋干炒腊肉。厨兵把托盘放桌子上,坐在桌边的狮王不解:“今晚多了三道菜,谁叫你做的?” “我!”黑鼠一手提酒一手拿着碗筷走进狮王住所。 “狮王好!今日黑鼠前来看望你。早闻狮王海量,特带坛酒来,想和狮王小酌几杯。” 厨兵把菜一 一摆好后退出去。黑鼠一屁股坐下。 狮王想:黑鼠邀我喝酒,无非想灌醉我套出鹰隼的住址。不用说,是恶虎派它来的。自己何不将计就计? 狮王面上露出笑容:“难得鼠队长一片好心!小酌几杯,无妨!” 黑鼠为狮王斟满酒。狮王说:“我俩猜拳行令,谁输谁喝。” “好!” 狮王撸起衣袖:“哥俩好,三桃园啊!” ……“四季财,五魁首呀!”黑鼠与狮王一来二去猜拳行令。 ……狮王说:“你输了。喝!”黑鼠端碗一杯见底。 花俏跑进恶虎卧室:“大王!黑鼠和狮王还真喝上了!” 恶虎说:“黑鼠真有一手!不过,凭它的酒量不是狮王的对手。你去把闪魍叫来。” 狮王伸出手:“八匹马,九连环呀!” 黑鼠瞪着醉眼:“我斗不过你,不能再喝了。” 狮王不悦:“才喝了几杯呀?快喝!快喝!” 黑鼠端碗喝完。 黑鼠把空碗朝桌上一放:“不喝了!” 狮王压低声音说:“是你家大王派你来和我喝酒的?” 黑鼠醉眼迷蒙:“你怎么知道?” 狮王嘻嘻一笑:“你家大王是我兄弟。它能不和我说?” 黑鼠摇着头说:“我家大王……什么都和你说?” 狮王点头。 黑鼠拍下自己的后脑:“我被大王骗了!它要我来和你斗酒……把你灌醉引导你说出鹰隼的住址。你却早知晓……大王说,你如不说……它就在你吃的饭菜里下毒……这,你也知道?” 狮王浑身一颤,看来恶虎已迫不及待,自己应早做准备。 黑鼠起身:“我醉了,去休息。” 狮王拖住它:“再喝几杯。”狮王把黑鼠按在座位上。 狮王给黑鼠的碗倒满酒。 黑鼠摆手:“再喝,我就真醉了!狮王!我……我的肚子……灼痛。” “哟!喝酒咋不叫我?”闪魍突然走进来。 黑鼠起身:“豹将军来的正好!我……”黑鼠一个趔趄。 闪魍说:“看来黑鼠喝醉了。我接着和狮王喝。你回去吧!” 黑鼠摇摇晃晃走出狮王住所。 狮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走一个又来一个,做得太明显了! 闪魍提起酒坛子,狮王端碗起身接酒……“哇”一声,狮王张口喷出酒菜;接着身子一个趔趄…… 狮王站稳后,说:“不好意思!我也喝醉了。这些菜被我喷的……不能吃了。” 闪魍知道狮王使诈,可它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眼。 第六十九章月塘之夜 黑鼠灰溜溜走进恶虎的卧室。 恶虎乜眼黑鼠:“喝不过狮王吧?” “狮王贼精!没套出一点有用的东西。”黑鼠低着头。 “我都套不出,你等……唉!下去吧。”恶虎摇头。 太阳西沉、余辉消退,归栖的鸟儿一阵恬躁。暮色中,砺庄上空扬起数十条炊烟——飘飘忽忽、若隐若现。 黑仔跨入君兰住所。君兰蹲在炉灶旁正准备生火,野丫坐在矮凳上掰“七月豆”。 “野丫!”黑仔亲切叫唤。野丫抬头望着黑仔,含情脉脉。 “有我在,不好说?”君兰抿嘴一笑。 野丫放下活儿走到黑仔旁。黑仔对野丫使眼色。野丫对君兰说:“姐!我去黑仔家。” 君兰会意一笑:“去吧!有好吃的别忘了给姐捎些回来。” 野丫媚眼一眨:“姐!一起去吧!” 君兰嗔道:“我可不想打搅你的好事!” 野丫白君兰一眼:“姐!我走了。” “二栓呀!别总呆在里屋,出来生火做饭。”田大川冲卧室门喊。里面没动静。 田大川走到门前拍门:“二栓!出来做事!” 田二栓打开房门:“爹!” 田大川生气:“以前满村瞎转,现在整日关在屋里象只病猫。你呀!彻底输给黑仔啰。” 田二栓伸个懒腰走向灶台。 “你煮饭,我去洗菜。”田大川拿起装菜的木盆。 田二栓坐于灶台前却不生火,而是掏出那块玉佩抚摸。 田大川见此皱紧眉头:“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了。” “就几个普通菜,丫头见谅哟!”大黑叔手握筷子指着桌上的菜说。 “‘荷包蛋’,特意给你做的!”黑仔夹起一个鸡蛋放野丫碗里。野丫对黑仔使眼色,黑仔明白了:“爹!我给你夹个蛋。” 大黑叔拿着碗移开:“爹不喜欢吃鸡蛋。” 野丫一笑:“叔!你是想多留点给我吃吧?” 大黑叔面露尴尬:“没!没呀!” 恶虎独自在议事厅徘徊,时昂头叹气时低头沉思;总之,心事重重。 闪魍悄悄走进议事厅,不敢打搅恶虎。 “狮王不能杀,不能对其上刑、不能强求它;甚至不能对它发怒!只能如爷般待着它?”恶虎喃喃自语。 闪魍抱拳:“大王!打探鹰隼住址之事着实难办!不知大王的风功何时能恢复?如能在近段时间恢复,神弓小子有何惧哉?何必依靠鹰隼?大王如此急着寻找鹰隼的住址,难道大王的风功……” 恶虎扭头怒视闪魍。闪魍内心一颤,不敢再言。 吃过晚饭,大黑叔收拾碗筷。野丫起身:“叔!我来!” 黑仔拉住野丫的手:“今晚天空有月,我俩出去走走。”野丫点头。 砺庄村南面有池水塘,约半亩。塘边有七、八棵杨柳,大的一人无法合抱树干,小的柳树干也有大人的大腿那么粗。柳树下放有石墩、长条石。白天,这儿是村民们闲坐之处。夜里这儿却清寂宁静。 黑仔和野丫不由得走到了塘边。月光下,杨柳随风轻抚水面,水面荡波晃动月华,别有一番情趣。 “去柳树下坐坐,好吗?”黑仔动情望着野丫。 黑仔和野丫坐在一棵柳树下的长条石上。周边垂下的密密杨柳条儿几乎把他俩罩住。 塘映皎月,柳抚清波。望着这样的夜景,黑仔和君兰有些沉醉。 黑仔望天上之月感叹:“水月相融,光华照心。” 野丫视水中之月生情:“水清月映,月明水亮,相映相融心相照。” 黑仔听出了野丫话中之意:“野丫!我俩选个日子成婚吧?” 野丫娇羞一笑:“你真想……成婚?” 黑仔坚定地点头。 野丫倾身靠在黑仔肩上:“你自己定个日子吧!” 黑仔高兴地揽住野丫的细腰,四目相对迸发出万般柔情。 野丫眯眼噘起嘴,黑仔低头印下去……就像星与星的相碰;就像火与火的交融;就像波与波的重叠。 在唇与唇接触的刹那,黑仔的心猛一颤,心底涌起翻江倒海的情愫。野丫明显感觉到黑仔内心的惊悸。她含羞又勇敢地接纳并呼应…… 青春的火焰“腾”一下在心里燃烧,彼此身体的渴望爆发出巨大能量,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野丫身上散发的芳香让黑仔心醉神迷…… 黑仔捧着野丫的脸狂热地吮吸……野丫娇羞地绽放成熟的饱满与魅力。 吃过晚饭,田二栓有些失魂落魄。米婆子见此唠叨:“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揪心,何必?” “娘!你不懂!你没真正爱过人。” “我打小就上你家当了童养媳,确实没真爱过人!也不照样走过来了?” “不和你说。”田二栓抬脚走出屋。 田二栓鬼使神差来到君兰住所,见“铁将军”把门,嘟嚷:“野丫去哪儿了?” 田二栓凭感觉在村道上走。突然后面有人拍他的肩:“田二栓!”田二栓扭头看:“闷汉子!” 闷汉子拉住田二栓的手:“随我去庄主家。” 田二栓挣脱:“今晚月色这么美,我要好好欣赏。” 闷汉子讥讽:“文人情怀又来了,想写诗了?” “去!去!你没安好心。”田二栓快步走开。 “塘边是赏月的好地方!”闷汉子拐进一条巷子。 田二栓来到塘边,垂柳之下隐约有人。田二栓悄悄靠上去,见黑仔和野丫相抱着坐在柳树下,脑袋立马“嗡”一声,差点跌坐地上。 他镇定片刻后想冲上去,可理智告诉他:如此,野丫会更讨厌自己。他强忍悲痛慢慢转身离开…… 清晨。一个厨兵端着木托盘走进狮王住所:“狮王!早饭。”厨兵把托盘上放着的大腕饭和一盘牛肉端放桌上,然后离去。 坐在桌边的狮王望着饭菜沉思:师弟是否在饭里下毒?它还没从我口中获得鹰隼的住址,必须留下我! 想到此,狮王拿起筷子大口吃饭…… 这牛肉实在难嚼,嚼得狮王的伤口隐隐作痛。狮王又想:自己的伤何时才能好?而师弟已步步紧逼。 早上,大黑叔洗漱完后,黑仔笑眯眯走过来:“爹!野丫答应了婚事。” 大黑叔喜的合不拢嘴:“好事呀!定了日子没?” 黑仔摇头。大黑叔想了想:“定在后天吧。后天是个好日子,太阳日。” 黑仔:“这么急?”大黑叔哈哈笑着:“你老大不小了!我去找庄主,要他当你俩的证婚人。” 黑鼠在卧室里徘徊,与狮王喝酒,自己故意装醉,还编造谎言说恶虎要对狮王下毒,目的就是挑拨它俩的矛盾。如狮王向恶虎为此讨要说法,自己咋办? 目前的情况是:狮王有伤在身,不愿与恶虎激化矛盾,可能不会向恶虎讨要说法。万一狮王将此事向恶虎挑明,自己可谎称是醉话逃脱。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才能挑拨它俩斗个你死我活。 当大黑叔喜滋滋地把黑仔和野丫成婚的事告诉罗护安,旁边的罗卫仁和神弓小子欢快地拍掌。 “证婚人我来当!”罗护安笑眯眯地。 “太好了!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大黑叔憨笑。 “庄里单身成年男太多,为鼓励他们成家立业,凡能成婚者,办喜宴的钱由庄里出!”罗护安拍拍大黑叔的肩。 “谢谢庄主!”大黑叔作揖。 田大川走进家,见田二栓坐在椅子上把玩那块佩玉,嚷:“黑仔和野丫后天就要成婚了。” 此时的田二栓却不惊不乍了:“他俩成婚,我早知道了。野丫嫁人后,我照样爱她!” 田大川跺脚:“你……病了!” “还病的不轻!”田二栓淡然自若。 王荣急匆匆走进罗护安家:“庄主!你找我?” 罗护安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明早你带人下山把纸上写着的东西全买上来。” 王荣接过纸一瞧:“这么多东西?黑仔和野丫要办喜事了?” 罗护安捋下胡须:“是呀!办喜宴的钱由庄里出。宴席设在‘训练坪’上,办隆重点!” 王荣喜形于色:“好的!” 罗护安压低声音:“明早走小道下山,以防不测。” 王荣点头。 第七十章惊天一吻 清晨,王荣带着十多位村民出村。 大黑叔和黑仔送他们到村口。大黑叔拉着王荣的手:“辛苦你们了!明日你们可要多喝几杯酒。” 王荣笑言:“你说这话就见外啰。” 黑仔插话:“队长!你和大小姐的事定了没?” “还早呢!”王荣答。 君兰住所内。 君兰悄悄对野丫说:“你嫁给黑仔后就不能和我同住一屋了。晚上,姐没了伴会想你的!” 野丫嗔笑:“王队长会来陪你的。” 君兰捶野丫:“姐说的是真心话,你却戏谑我。” “要不是黑仔催得紧,我也想灭了恶虎后再出嫁。” “人家黑仔恨不能早点把你含在口里。” “姐!我也不想离开你!”野丫抱住君兰。 君兰抚摸着野丫闪亮的青丝:“明日姐给你化个好妆,让你漂漂亮亮出嫁。” 黑鼠关上房门后走到桌边坐下。 它从衣兜里掏出罗护安传给它的字条,油灯下仔细看:狮狮极可能知道鹰隼的住址。如恶虎推出这个结论,提前行事,我们便危矣…… 这已是黑鼠第C次看这张字条了。“狮狮极可能知道鹰隼的住址……”黑鼠念叨着这句话陷入沉思。 田二栓哼着忧伤的小曲满村转:“我就是一只孤雁哟,日飞千里无人陪伴。我就是一片飘零的落叶哟,随风而舞无人懂……” 村民们望着天二栓窃窃私语:“田二栓承受不了了!”“田二栓得了相思病。”“田二栓呀田人栓!你也太痴情了!”…… 田二栓晃晃悠悠在村道上走着。田大川从背后拖住田二栓的手:“别丢人现眼了!回去!” 田二栓被田大川拖回家后,一头扎进卧室紧闭房门。田大川独坐厅堂暗自流泪…… “王荣他们回来了!”“王荣回来了!”“快来卸东西!”……喊声在村庄上空回荡。 许多人冲出屋子围过来…… “你们不回,我们没事做。”张英子带着几个妇人小心地搬新被子、字画、绸缎…… 男人们从马背上卸下鸡鸭、活羊、腊肉等。 “这两个灯笼挂在大门两边。”“这个大囍字贴在正堂。”“这副对联贴在洞房房门两边。”……英子带着几个妇女在黑仔家忙活着。 大黑叔瞅着做事的妇人嘿嘿笑:“还是你们懂!我是一个粗人。” 王荣跨入君兰住所:“大伙都在忙,你俩……” “明日野丫就要出嫁了。我要好好陪她一天。”君兰说。 “姐妹情深。我不打搅了。”王荣退出去。 “姐!你给我上个淡妆,好吗?”野丫恳求。 君兰不解地望着野丫。 野丫走到铜镜前:“姐!给我化个淡妆吧。我去见见田二栓。” 君兰内心一怔,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君兰从柜子里摸出胭脂走到野丫旁。 君兰专心为野丫化妆。野丫一言不发。 田大川拍打着卧室门:“二栓!你看看,太阳快落山了,你还不出来吃午饭?” 卧室里,田二栓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坐在厅堂里的米婆子唉声叹气:“成家不就是传宗接代吗?没必要把它看的那么重。傻孩子呀傻孩子!” “大川叔!叔娘!”野丫穿着淡红绸缎开襟长裙、梳着两个小发髻,光鲜靓丽地站在门口。 田大川和米婆子怔住了。他俩根本想不到在这个时候野丫会光临自己家。 “野丫!你……这是……”田大川内心没底。 野丫大大方方跨进屋:“我想找田二栓聊聊。他呢?” 田大川伸手指一下卧室门。 野丫走到卧室前轻拍房门:“二栓!“”田二栓!” 田二栓惊喜地打开房门:“野丫!你总算没忘记我!你今天真美呀!快进来!” 野丫走进卧室。 田大川对米婆子使眼色,米婆子随田大川走出屋。 野丫端庄地坐在田二栓对面。田二栓坐在床沿上。 “田二栓!我知道你真心喜欢我。你可知真心喜欢一个人意味着什么?”野丫看着田二栓。 “真心喜欢一个人就是相爱,就得和她成家。” 野丫摇头:“非矣!真心喜欢一个人就是让她过的更幸福!” 田二栓不解:“不能在一起生活,有何幸福可言?” “真正爱一个人,就该给她更多的理解、宽容、关爱;并非一定要和她生活在一起。” “反正我爱你!不管你成婚与否;不管你年老体衰;不管你富裕贫穷。我始终爱你!我就爱你一人!”田二栓歇斯底里。 “你这是盲目的爱!是非不明的爱!非大爱!我为何不选你选黑仔?就在于黑仔心里有大爱。” 田二栓瞪大眼睛:“我不明白你对爱的理解!” “尽管我没有选你,但我还是爱你的!只是我选择了更适合我的人。我爱你!但不能和你成婚。我的爱是大爱!”野丫深情地说。 田二栓面露惊喜:“你真的爱我?”野丫重重点头。 “只要你真爱我,我就愿意等,愿意等你一辈子!” 野丫眼角流出泪水:“谢谢你!田二栓!如果有一天,我和黑仔过不下去了,也许会选你。” 田二栓“扑通”一声跪在野丫前:“野丫!明日你就成婚了,能让我吻一下你吗?” 野丫含泪说:“自从我来到砺庄,你百般呵护我;甚至愿为我抵枪挡箭。野丫对此感激不尽!只要你答应野丫,我和黑仔成婚后,你千万不能消沉、沮丧!而是振作精神、发愤图强,活出精彩!不用说一个吻;就是两个吻,野丫也答应。” 田二栓喜极而泣:“野丫!你真好!我答应你!” 野丫眯眼。田二栓万般小心地捧起野丫的脸,温情脉脉地亲一下野丫…… 野丫睁开眼,柔情地:“二栓!我说的话,你要记在心上。” 田二栓嘤嘤而泣。 “听我的话,好吗?”野丫伸出纤纤玉手为田二栓拭去泪水。 田二栓点头。 “明日,你可不能喝醉。”野丫恳求。 “你怕我喝醉后控制不住感情,乱了你的婚场?” 野丫颔首。 “我答应你!一切答应你!你给了我一个吻,你要田二栓死都值了!” 野丫一把推来田二栓夺门而出。冲出田二栓家,野丫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第七十一章成婚 吃过早饭,君兰凝神望着野丫,流露出无尽的眷念和不舍。 野丫低着头:“姐!”此时此刻,她内心涌起无法言表的错综情愫。 一滴清泪从野丫眼角悄然滑落…… 君兰拉住野丫的手:“就要过门当媳妇了,姐给你化个妆。” 野丫移步铜镜前。君兰用棉团轻沾胭脂给野丫化妆。野丫神色庄重。君兰满含深情。 涂、抹、擦、划……一点一滴,君兰专心致志,仿佛不是化妆;而是释放最真的情最重的爱。 张英子带着曹婶走进来。 “哟!在化妆了。”张英子开口。 曹婶看着野丫:“象个仙女。上午黑仔会接你过门,晚上全村人聚集‘训练坪’吃喜宴!你呀,是砺庄村头一个办婚事请全村人吃喜饭的。” “这块花头巾怎么样?”张英子拿着头巾在野丫面前展开。 “有劳英子和曹婶!”野丫朱唇轻启。 “眉毛可以再描细一点。”曹婶指点。 “训练坪”上,村民们正在搬凳摆桌。坪角一侧,临时搭建了五台大灶,十多个厨子正在忙活…… 罗护安今天破例穿上了“先生长袍”,戴上了礼帽。此刻,他站在灶台边看着厨子们做事…… 吴平走过来:“庄主!我俩去黑仔家。”罗护安微微一笑:“要接野丫过门了?” “快!快!轿子来了。”曹婶忙着给野丫盖上头巾。 一台大红轿子停在君兰住所门外。罗护安和吴平首先进屋。 罗护安站在屋中间:“请新郎进屋带新娘上轿!”黑仔走进屋牵住野丫的手并对君兰鞠躬。 黑仔送野丫上轿时,罗护安高喊:“鸣炮!” 鞭炮“噼啪”响,硝烟中,抬着野丫的花轿慢慢离去……观看的村民拍掌…… 恶虎边给狮王的伤口涂药边说:“二哥的伤快结疤了。” 狮王问:“你不是在用药销毁残留颈部的两粒石弹吗?” 恶虎一笑:“再过月余,留在我颈部的石弹就会被药摧毁。我的风功就可恢复。” “如此说来,药效不错!何不给我弄一副药来?”狮王嘴角流露不屑。 恶虎面露窘色:“二哥……这……这个……” 狮王斜眼看着恶虎:“我可不好糊弄哟。” 恶虎急岔开话题:“二哥!药涂好了。伤好后,二哥有何打算?” 狮王起身:“回我的万丈山。” 恶虎一愣:“二哥……不报仇了?” 狮王不搭理。 日暮时分,除哨兵外,砺庄所有村民聚集“训练坪”上,可谓座无虚席。 黑仔牵着盖着头巾的野丫,在罗护安带领下走进‘‘训练坪”。立马全场雷动…… 罗护安、黑仔、野丫走到前头站立。 罗护安对全体村民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让我们一起见证黑仔和野丫喜结连理!” 在欢呼声中,田二栓端着一瓶酒走过来:“黑仔、野丫!我祝福你俩幸福美满。我们一起喝杯祝福酒吧!” 罗护安见此冲田二栓说:“好样的!拿杯来!” 罗卫仁拿来三个杯子。田二栓给三个杯子满上。 野丫落落大方拿起酒杯。黑仔亦拿起酒杯。 “干杯!”三杯酒碰在一起,三人脸上笑开了花。 “新郎新娘向全体村民敬酒!”罗护安亮开嗓子。 田二栓端着酒瓶给黑仔和野丫倒酒。 “祝新郎新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村民们举杯全体起立。 新郎新娘一杯见底后向全体村民鞠躬致谢。 “送新娘回洞房,大伙就餐!”罗护安高声喊。 夜静人散,黑仔走进洞房。盖着头巾的野丫端坐床沿。黑仔轻轻关上房门。 大红蜡烛、新被软床,映得整个洞房蓬荜生辉,黑仔走到野丫身旁掀开盖头,柳眉如丝、朱唇鲜艳、粉脸含娇——野丫的娇媚与靓丽尽显黑仔眼前。 “真美呀!”黑仔发出由衷的感叹。 “相公!”一声娇嗔令黑仔血脉贲张。 黑仔立马宽衣解带。野丫起身:“我来!” 纤纤十指轻解扣子,依依柔情顾盼生辉。玉指所触之处,令黑仔心颤神爽。 黑仔激动的有些迫不及待。他推开野丫一把脱掉衣裳。 黑仔抱着野丫扯掉她头上戴着的发簪,云鬓散落、姣面愈艳。 黑仔内心“腾”一下燃起火焰。 野丫向后仰倒床上……丽裳散开,暴露的光泽令烛光黯然失色。 帷帐落下,烛火熄灭。 在这个夜晚,君兰手握一束燃着的香站在住所门口向邑城方向三鞠躬:“爹!娘!亲人们!野丫今天出嫁了!” 君兰将香插于门外地上,然后默默地望着邑城方向百感交集…… 吃过早饭,黑鼠来到狮王住所。正在吃饭的狮王招呼黑鼠坐。 黑鼠坐下:“前几日,我家大王暗中派我来和你对饮。狮王对此有何看法?” 狮王细想片刻:“好像没这事吧?喔,那晚你和我喝酒的事?酒桌上说的都是醉话,鼠小弟别当真。” 黑鼠眼珠一转,忙迎合:“对!你我说的都是醉话!不过,狮王的处境确实不妙哟。” 狮王爽朗一笑:“我怎么就感觉不到呢?不妨说说。” 黑鼠起身走到门口左右瞧瞧,再关上门。 黑鼠重坐下:“我家大王背着你和神弓小子搞‘人弓交换’,你可知?” 狮王怒而起身:“我找师弟说理去!” 黑鼠忙拖住狮王:“好心没好报!狮王要是这样,我俩一刀两断。” 狮王嘿嘿笑:“小弟!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你捉弄我?我走!”黑鼠转身要走。 “慢着!”狮王喝住黑鼠。 “只要你向我提供有价值的‘消息’,我绝不会亏待你!”狮王伸手从衣襟里拿出一个金戒子:“这个拿着。” 黑鼠眼睛一亮,接过戒子:“狮王慷慨!” 黑鼠眨几下眼:“眼下有条消息,不知对狮王有用否?” 狮王急问:“什么消息?”黑鼠摇头:“算了,肯定没用!” “你不说出来,咋知没用?”狮王抱怨。 “前几日,我家大王对我说,可能狮狮知道鹰隼的住址。”黑鼠紧盯着狮王。 狮王内心一惊,脸色凝重。 黑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内心愈发明了了。 第七十二章狮王之死 早晨。王荣跑进罗护安家:“庄主!我去了云仙坑,没情报。” 坐在桌边的罗护安起身:“时间真难挨!” “就怕恶虎抢在我们前头行动。为此时刻担心着,时间怎不难挨呢?” “恶虎迟早会理出头绪的。这事就如一把悬在我们头顶的剑,随时有砍下来的危险。” 王荣说:“时不我待!一旦失去时机便铸成大错。” 罗护安皱着眉:“就看黑鼠了。” 黑鼠走进恶虎卧室:“大王!如此和狮王耗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弄到鹰隼的住址。不如直接对狮王动武?” 恶虎摆手:“不妥!这几日,我与狮王交流,从它说的话中,我觉得它知晓了我们瞒着它与神弓小子在洞口搞交换之事。我们在它面前谎称罗卫仁逃走了,狮王对此十分冷漠。证明它早已知道‘人弓交换’之事。” 黑鼠惊讶:“那天,狮王不是睡着了?” 恶虎狡黠一笑:“等它的伤痊愈,定会向我摊牌的。” “大王小心!黑鼠告退。”黑鼠走出恶虎卧室。 狮王独坐卧室内细想:黑鼠说,如我不说出鹰隼的住址,恶虎就要毒杀自己。难道它不想从我口中获取鹰隼的住址?另一种可能是:它找到了别的获取鹰隼住址的途径。狮王一下子想到了黑鼠曾对它说的——“我家大王说,狮狮可能知道鹰隼的住址。”师弟一定是把打探鹰隼住址之事放在了狮狮身上。狮王内心一阵惶恐。 此时,恶虎亦在卧室内沉思:狮王不贪财宝。自己何不打出感情牌?它离开万丈山时和狮狮说过几日便回,如今,狮王出来快一月了,在家的狮狮肯定非常着急。何不派几个兽兵去万丈山向狮狮报个平安。如此,说不定狮王会喜出望外,增加对自己的好感。 恶虎推开狮王卧室门:“二哥!你独坐桌边在想啥?” 狮王抬头看恶虎一眼:“整日闷坐屋内,头晕呀。” 恶虎一笑:“二哥有伤在身,不便走动,只能呆在屋里。” 狮王不答。 恶虎于桌边坐下:“我记得二哥离开万丈山时对狮狮说过:过几日便回。现已过二十余日,你还未返回,狮狮肯定非常着急!我想派几个兽兵去万丈山给狮狮报个平安。” 狮王突然神色慌乱:“不必了!我……我早和狮狮约定了,若十日不回,我就会在这儿呆上月余才回。” 恶虎眨几下眼,想:这么好的事它居然拒绝? 狮王对恶虎挥手:“我头晕,需要安静。” 恶虎讪讪离去…… 待恶虎走后,狮王咬紧牙关:恶虎果然不傻!它居然想到了狮狮。它来和我说这些实为最后通牒。看来黑鼠说的没错——师弟分析出了狮狮知道鹰隼的住址。 狮王在屋内徘徊。狮王本想等伤好后,用火攻灭了恶虎。现在不能再等了,得赶紧动手!否则就迟了。狮王攥紧一对拳头,双手有力地挥舞一下。它又想:自己的伤还未好,火功无法使出来,该如何出手? 罗护安在屋内踱步。 一旁的罗卫仁说:“爹!你才主持完黑仔和野丫的婚礼多久?咋就没笑容了?” 罗护安苦皱着脸不答。 坐桌边的神弓小子说:“爷爷!我知道你在考虑如何打探鹰隼的住址之事。越是特别时刻越要心静。你说的。” 罗护安却说:“不知黑鼠是否挑起了恶虎和狮王的矛盾?” 狮王走到恶虎卧室门前,门外不见花俏。狮王一把推开恶虎的卧室门。坐在桌边的恶虎抬头一看:“二哥!快坐!” 狮王笑着说:“我有一策可灭神弓小子。” 恶虎面露喜色:“二哥有何良策,快快说出来!” 狮王走到恶虎身侧,猛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扎向恶虎后背:只听“当”一声响,刀尖迸出火花。 恶虎急扭身一掌击中狮王胸部。狮王被击得连退三步。 恶虎怒目而立:“你想暗害我?我早有防备!”恶虎解开身上的绸袍露出里面穿着的“铁罩神甲”。 狮王见此鬃毛竖立、铁须乱抖:“你背着我在洞口与神弓小子搞交换。我看的一清二楚!你背信弃义,拿命来!”狮王持短刀扑向恶虎。 恶虎弯腰拿起坐椅顶住刺来的短刀。刀刺穿椅子座板。狮王用力旋动刀柄,木屑飞溅,座板上顿出现一个孔。狮王用力前刺,握刀之手穿过座板孔……恶虎放开凳子后退躲过。狮王握刀之手向上一挥——椅子被甩向壁顶,“哗啦”一声,破裂。 狮王猛跃起,来个腾空飞腿,直取恶虎面门。恶虎蹲身躲过。狮王的右腿踢在石壁上,“哗啦”——卧室顶部一些裂开的石块被震落。狮王刚落地,恶虎起身对着狮王的脸飞起一脚。狮王蹲身一个扫堂腿,恶虎被扫倒在地。 狮王举刀扎向仰面倒地的恶虎。恶虎右手抡起地上半截断木死死架住狮王握刀之手。狮王咬牙用力下压。恶虎憋劲架住。 仰躺地面的恶虎用左手照狮王的腰间猛击一拳,狮王被打飞,撞在石壁上再落地。恶虎趁机一个翻滚站立。狮王起身举刀扑来。恶虎把手中那半截断木砸向扑来的狮王。狮王挥臂挡开,握刀直刺恶虎的面。恶虎闪身躲开。刀插进石壁。恶虎对准狮王的头一个连环腿。狮王顾不及抽出插入石壁的刀,侧身一个“方叉”躲过恶虎踢来的连环腿。恶虎刚收起双腿,狮王跨步上去一拳击中恶虎腹部。恶虎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狮王抽出石壁上的短刀,一个箭步跨到恶虎身边。恶虎就地一滚站起来。狮王一脚踢飞地面上的半截断椅击向恶虎。恶虎双手交叉架在头前。破椅砸在恶虎手臂上;接着,狮王纵身一个空中“飞腿”踢向恶虎头部。恶虎向左侧跨一步躲过。狮王右足刚点地又一个侧身转体扫出左腿,击中恶虎腹部。恶虎被击飞并撞翻桌子。桌上的油灯落地摔碎。卧室内一下子光线暗淡。倒地的恶虎“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吼”——狮王一声怒嗥,鬃毛乱颤、血嘴大张、面目狰狞地举刀刺向恶虎…… “我来了!”花俏对狮王掷出一把匕首。狮王对着那道闪光挥一下手中的短刀,“嘡”一声,飞来的匕首被击落。狮王再次举刀扎向倒地的恶虎……花俏手握另一把匕首直刺狮王胸膛。狮王一个闪身躲过花俏刺来的匕首,再挥刀划向花俏的脖子。花俏蹲身躲避并握着匕首刺向狮王右大腿。狮王向后跳开。花俏起身大喊:“快来救大王!”“快来救大王!”……狮王纵身握刀直刺花俏。花俏向右侧一跃躲过。狮王刚落地便一个转身对着花俏投出短刀。刀刺入花俏的脖子。还没等花俏倒地,狮王跃身一个“飞腿”——花俏被踢飞,重重撞在石壁上…… 此刻,恶虎仰躺地上捂着肚子喊痛。狮王转身对着恶虎……突然,它瞥见一道寒光扫来,狮王向后一仰。一把大刀从它脸上扫过。闪魍已站在它身侧。闪魍再次举刀砍向狮王。狮王后退躲过。接着,狮王一个腾空飞腿踢向闪魍握刀之手。闪魍向后一转蹲身持刀横扫狮王刚落地的双足。狮王双足一蹬,一个前空翻从闪魍身上越过,落地后,狮王捡起一把掉在地上的匕首反手对闪魍投出,匕首刺进闪魍的右肩。闪魍后退两步跌坐地上,手中的大刀随之落地。 狮王再次扑向倒地的恶虎,闪魍咬紧牙关纵身扑向狮王,狮王侧过身子对着飞扑而来的闪魍击出左掌,左掌击中插在闪魍右肩上的匕首手柄头,整把匕首硬生生没入闪魍肉中。闪魍痛的从半空坠落于地。“啊!”狮王突然一声大叫,一把大刀刺进狮王的后背。狮王扭头看,是瘸豹……狮王抬起右腿向后使劲一踹,瘸豹被踢飞。“去死吧!”黑鼠手握砍刀腾空对着狮王砍下去……砍刀劈中狮王的脑袋,狮王象一截木头直挺着向后倒下…… 站在卧室门口的兽兵们见狮王倒地,纷纷涌进来抢救伤员。 “大王!”恶魇奔到恶虎身边。 兽兵们扶恶虎上床。恶虎捂着肚子面色苍白…… 黑鼠走到狮王旁,踢它几脚——狮王没丁点反应。 第七十三章去万丈山 王荣走进罗护安家。 罗护安指一下桌边的凳子:“王队长快坐!” 王荣坐下。 同罗护安坐一条板凳的神弓小子说:“我爷爷最近坐立不安,担心黑鼠完不成任务。” “如黑鼠无法挑起狮王和恶虎的矛盾。我们咋办?”王荣问。 “我相信黑鼠有这能力!” 神弓小子眨巴着眼:“爷爷!你咋这么胸有成竹?” 罗护安摸摸神弓小子的光顶;“爷爷会算。” 王荣:“鹰隼是个厉害角色!我们必须在它猝不及防中灭了它!否则……” 神弓小子插话:“就怕传言是假的。” 罗护安:“黑鼠还没传过假情报给我们!” 恶虎躺在床上嘟嚷:“肚子疼!肚子疼!疼、疼……” 坐在桌边的恶魇忙说:“大王!我给你涂药。”恶魇拿起桌上放着的“神药”走向恶虎。 恶魇掀开恶虎穿着的锦袍露出浑圆的大肚。只见恶虎肚子上有一大片青紫色的肿块。 恶魇边给恶虎涂药边说:“狮王出手真重!该死!” 恶虎问:“瓶里还有多少药?” 恶魇摇一下瓶子,说:“大王!不多了。” 恶虎皱眉:“就这一瓶了!闪魍也受了重伤,还得用这药。要节俭用!明日叫黑鼠去绿谷镇弄些草药上来,配合着神药使用。” 恶魇说:“好的!大王!你饿了吗?” “我肚子痛得厉害,能吃东西吗?你是队长,有不少事要管。你去把一撮白叫来,花俏已死,让它伺候我。” 恶魇点头。 清晨。罗卫仁奔回家:“爹!黑鼠送出的情报!好消息!” 正坐桌边吃地瓜的罗护安忙接过字条…… 看完字条,罗护安喜形于色:“太好了!太好了!黑鼠不负众望!” 神弓小子从里屋一蹦而出:“爷爷!大清早这么高兴碰到啥子好事了?” 罗护安说:“狮王死了!黑鼠又替我们灭了一个劲敌!” 神弓小子问:“恶虎呢?” “恶虎受了重伤!” 罗卫仁:“我们可以悄悄去万丈山了。” 神弓小子跳起来:“我要去村外作战了!我要出村了!” “我立即去找王荣!”罗护安把字条往衣兜一揣,大步走出家门。 “王队长!好消息!”跨入王荣住所,罗护安把字条递给王荣看。 王荣看完黑鼠送出的情报,说:“狮王已死。恶虎、闪魍、瘸豹均受重伤,它们不可能在近段时间带领兽兵前来攻打砺庄。我们可借机悄悄去万丈山会狮狮。” 罗护安坐下:“我也是这个意思。去万丈山的人不宜多而宜精,四至五人足矣!你与神弓小子是铁定要去的!另二人由你定。你们要千方百计从狮狮口中获取鹰隼住址。一旦得知鹰隼住址立即从万丈山出发去诛杀它!不得有误!记住:行动要迅速且隐秘!” 王荣说:“我想叫上黑仔和陈叔。不过,黑仔正新婚燕尔,此时叫他出远门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罗护安思忖:“黑仔箭术高明,是对战恶鹰的最佳人选!可他新婚……叫吴波去。” 王荣走进君兰的住所。君兰热情招呼:“快坐!” 王荣坐下:“我要离开砺庄一段时间。” 君兰媚眼一眨:“去哪里?去干啥?” 王荣憨笑:“其实也没什么。你不要乱说就可以了。” 君兰急了,一把拉着王荣的手:“去哪儿?要离开多久?你不告诉我,我会担心的!” 王荣含笑:“去万丈山打探鹰隼的住址,没什么危险,不用担心。” 君兰含情望着王荣:“去万丈山,远呀!何时出发?” 王荣轻轻说:“明天。” 君兰秋波荡漾:“晚上到我这来吃饭,好吗?” 王荣点头。 罗护安走进吴平家,见吴平正在给一位村民抓药就坐下来。 张英子从里屋走出来:“庄主来了。爹!我来吧。” 罗护安对吴平说:“老哥!进里屋谈。” 走进里屋各自坐定后,罗护安把发展黑鼠为内应及黑鼠为砺庄所做的一系列事说给吴平听。 听完,吴平大喜:“没想到,庄主还留了一手!” “还有令你更高兴的!”罗护安从兜里掏出黑鼠送出的字条,“你看看吧。” 吴平看完喜不自禁:“太好了!这个黑鼠了不起!” “根据黑鼠送出的情报,狮狮肯定知道鹰隼的住址!我想派人去万丈山。” 吴平思虑片刻:“神弓小子必须前去,这招是险棋呀!咱俩合议合议。” 吃过晚饭,吴平来到罗护安家。罗护安携吴平走进自己的卧室。罗护安用铜钥匙打开靠角放着的木柜柜门,柜子里放着村里的财物。罗护安和吴平清点出一些碎银和银锭,再把这些银子放入一个小布袋中。 罗护安提着小布袋说:“给王荣他们的盘缠够了吧?” “应该够了!” 罗护安和吴平走出卧室。罗护安对坐在桌边的神弓小子说:“把王荣、陈叔、吴波叫来。” 神弓小子刚起身,黑仔和野丫走进来。 黑仔抱拳:“两位庄主都在,好呀!我问你俩,为何把我撇下?” 罗护安捋下胡须:“黑仔,你说啥呀?” “庄主别再装了!我要去万丈山!” “你俩刚成婚,不可!不可!”吴平摆手。 “我和君兰来砺庄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报仇!现黑仔娶了我更应该为此出力!”野丫插话。 “对付翱翔天空的恶鹰,最好的武器是弓箭。我去最合适!”黑仔单腿跪地,“请两位庄主准允!” 罗护安看着吴平。 “难得黑仔和野丫的一片赤诚,就加一个人吧。”吴平说。 “既然老哥同意让黑仔去,那就让吴波不去了。我不同意加人。”罗护安看着吴平。 “加一人有何不可?”吴平看着罗护安。 “鹰眼锐利,常居高俯视。人多反而不利。再者,我们不是去打仗,而是去伏击恶鹰,不宜人多且隐秘性很重要!” “罗庄主说的对!”黑仔起身。 在君兰处吃过晚饭,王荣要走。 君兰一把拉住王荣:“你就会骗我!这次你们出远门主要任务是诛杀鹰隼,对吧?” 王荣内心一怔:“就是打探鹰隼的住址,我骗你干嘛?” 君兰抱住王荣:“不去诛杀鹰隼,有必要打探鹰隼的住址吗?你把我当小孩了?” 君兰昂头望着王荣,眼里流露万般眷恋与依依不舍。 王荣不忍看君兰的眼,别过面:“为了砺庄的安危、数百村民的性命、为了给路家报仇,我王荣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君兰紧贴着王荣的胸膛:“我要你好好地回来!”君兰踮脚吻住王荣的嘴唇。 王荣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手足无措……君兰死死吻住王荣,王荣被撇的满面通红。 “门……开着。”王荣从嘴缝挤出声音。君兰不管,她那挺拔的“双峰”摩擦着王荣的胸膛。王荣有些把持不住了…… “王叔叔!”门外响起叫声。王荣忙推开君兰。 神弓小子走进屋:“你俩咋了?王叔!你的脸怎成了‘大花脸’?” 王荣羞的别过面。 “王叔!我爷爷叫你去我家。大小姐,你咋把口红弄王叔脸上?” 君兰举拳:“乱说,打你!”神弓小子一蹦,跳出屋子。 清晨。王荣、黑仔、神弓小子、陈叔,每人牵着一匹马走向村口……罗护安和吴平送他们出村。 罗护安边走边对他们四人说:“此去路途遥远,一路小心!对狮狮不能来硬的,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否则,狮狮绝不会告诉我们鹰隼的住址。” 陈叔说:“我们去把狮狮杀了。如此恶虎和我们都不知鹰隼的住址了。多简单呀!” 罗护安愠怒:“万一某一天鹰隼来万丈山拜访狮王,不见狮王和狮狮,它便会想到狮王出事了,很可能来虎啸洞找恶虎。经恶虎一挑唆,鹰隼定会攻击我们!留着鹰隼迟早是个祸害!必须铲除它!以绝后患。” “你们要出村?”护村墙上传来一声问询。 罗护安抬头一看,见田大川站在墙上。“王荣他们出村有事。”罗护安答。 “神弓小子也要出村?”田大川问。 王荣说:“是庄主亲自安排的,我们有任务。” 田大川不再问。 王荣小声对身边的罗护安说:“我们去万丈山之事要村民们保密,决不能外扬!” 罗护安点头。 走出村口,王荣他们上马。罗护安、吴平向他们挥手。王荣抱拳:“两位庄主!我们走了!” 当王荣他们绝尘而去,罗护安和吴平依然站在门口,他俩的眼角有些发涩,几滴泪滚落下来…… 正午,黑鼠提着一串草药走进恶虎卧室:“大王!药弄回来了。” 坐在床沿的一撮白起身接过药。 躺在床上的恶虎对黑鼠说:“明日你和恶魇带队下山弄粮草。” 黑鼠:“好!” 第七十四章遣散草寇 野丫踏进君兰住所:“姐!黑仔他们走了。” 正在吃饭的君兰放下碗:“我的心总有些不安。” 野丫微笑:“姐!他们会平安回来的!” “鹰隼的电功比恶虎的风功强多了!” “正因如此,罗庄主才谋划了这次伏击行动。” 君兰端起碗:“没吃就在姐这儿吃。” 野丫搂住君兰的脖子:“姐!我吃了。今晚我过来和你睡,晚上,我俩又可以聊天了。” 吃过早饭,黑鼠走向恶虎卧室,途中遇到恶魇。 “运粮队已集合好了,就等你了。”恶魇说。 “大王有何吩咐?从洞口出?” “我已请示大王。从洞口出。” “就怕刁民在途中设机关布陷阱。” “你我走在队伍后面。”恶魇对黑鼠眨眼。 王荣他们四人策马在山道上急奔…… 王荣说:“我只知万丈山在东面,具体怎么走不知,只能往东面边走边问路。” 陈叔:“大方向没搞错就不会南辕北辙。” 王荣扬鞭策马:“我们得争分抢秒。驾!” “前面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两个人。”神弓小子嚷。 “吁——”王荣勒住马缰,靠边停下。陈叔、黑仔、神弓小子亦靠边而立。 王荣冲来者说:“客官!你们是生意人?” 一位戴着斗笠的中年人说:“我们是采药的生意人。” 待马车驰过,王荣说:“往后有人问我们去万丈山干啥?我们就说是采药的生意人。” 黑仔哈哈笑:“我们蛮像采药人。” 下午,黑鼠和恶魇把粮食运回了虎啸洞。黑鼠直奔恶虎卧室。 黑鼠走进恶虎卧室,见一撮白正在给恶虎青肿的肚子涂药。“大王!粮食运回来了。”黑鼠抱拳。 恶虎仅“哼”一声。 “大王能进食吗?” 一撮白说:“只能喝汤。我每天给大王熬肉汤。” 黑鼠走出恶虎的卧室窃笑:伤情如此严重,恶虎在床上非躺上一个月不可!闪魍情况如何?去瞧瞧。 黑鼠敲开闪魍的卧室门。“鼠队长!”一个狼兵向黑鼠作揖。 “你负责伺候豹将军?”黑鼠问狼兵。狼兵点头。 “豹将军!”黑鼠走到床边。 躺着的闪魍睁开眼:“鼠弟呀!那天要不是你出手杀了狮王,大王及我危矣!” “豹将军舍命救大王才值得褒奖!我只是帮衬了一下,不足挂齿。将军不能下床?” 闪魍皱眉:“失血过多,浑身没力,无法下床哟。” “豹将军安心养伤。黑鼠多有打搅,告退!” 黄昏时分,王荣他们策马走到“石头山”前。 陈叔望着天:“该找个今晚的落脚点了。” 神弓小子:“不知前方有没有村庄?” 黑仔说:“如前头没村庄,我们只能在山上过夜了。” “金寨主!对面发来旗语,有骑马者路过此地。”一个喽啰跑进枭雄厅对坐在桌边的金大彪说。 “快去把尖小头、雷和尚叫来。立即下山!” “独这座小山全是石头,真怪!”陈叔说。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王荣环视四周。 神弓小子抽出腰间神弓,上弹。 “太寂静了。”黑仔嘟嚷。 金大彪带着尖小头、雷和尚及十多个喽啰埋伏在一尊大石后。金大彪爬在大石上仔细观察来者。 “是他们!是他们!”金大彪从大石上滑落。 “是他们,谁呀?”尖小头问。 “就是画像上的那三个人!”金大彪眉开眼笑。 “发财了!”雷和尚大喜。 “拿弓来!”尖小头说。尖小头和雷和尚接过喽啰递给的弓箭。 王荣他们策马靠近大石…… “嗖——”轻微的一声响,令神弓小子侧头拉弓指向发声处,眼看两只箭就要射到眼前,神弓小子忙对着飞箭射击,只听“嗒嗒”两声,射来的两支箭分别被两粒石弹击断。 就在金大彪等人惊讶之际,神弓小子腾空跃起,于高空拉弓横打。尖小头、雷和尚手中的弓弦分别被石弹击断。 当神弓小子从空中落在金大彪他们前,金大彪等还在愣怔中。 当王荣、陈叔、黑仔策马奔过来,金大彪才缓过神。 神弓小子拉弓指着金大彪:“看衣着,你就是头儿!为何暗害我们?” 金大彪面对神弓小子的满面怒气点头哈腰:“小爷!我们是石坑寨的村民。由于没耕地可作,寨子里的村民无法生活,只好相结成寇。” 尖小头丢下手中的破弓跪下:“各位好汉!你们也看到了,满山都是石头,何来耕地?我们是迫于生计才干这下三烂的事。望各位高抬贵手!” “看你们不像山民。”王荣审视着金大彪等人。 金大彪抱拳:“客官不信,随我进寨。” 黑仔拉开硬弓:“报上名来!” 金大彪:“我乃寨主金大彪。这位是尖小头,那位是雷和尚。我们仨是石坑寨的头儿。” 陈叔跃下马:“看你们就是草寇!该杀!” 金大彪跪下:“各位好汉!我们真是山民!你们不信,可随我光临寒寨,一探究竟。” 王荣眯眼想了片刻,说:“前面带路!” 金大彪内心窃喜,忙起身带路…… 罗护安从里屋走出来:“卫儿!把这张字条送到云仙坑去!” 坐在桌边的卫仁起身:“写着啥?” 罗护安说:“神弓小子去了万丈山,我要黑鼠密切关注恶虎动向,及时向我们传递情报。” 罗卫仁接过字条:“爹!我去了!” 金大彪、尖小头、雷和尚把王荣他们迎进枭雄厅。 金大彪对王荣作揖:“日头已落山,几位好汉今晚暂住寒寨吧。” 尖小头提起桌上的茶壶给王荣他们倒茶。 雷和尚抱拳:“晚上我等好好招待各位好汉!不醉不休!” 金大彪趁机插话:“各位好汉在此喝茶。我等三人下去准备晚餐。” 王荣端起茶杯望着金大彪、尖小头、雷和尚走出枭雄厅后对神弓小子使眼色。 神弓小子一纵,从大厅右侧敞开的窗户“射出去”…… 神弓小子躬身一阵小跑追上金大彪…… 金大彪带着尖小头、雷和尚走进一间小房。神弓小子纵身跃上屋顶,伏在小屋窗口上的瓦片上探头向屋内看——只见金大彪打开一个黑色木箱,从箱内拿出一张纸。 “你俩看,正是他们三个!”金大彪指着纸说。 金大彪把纸放桌上,神弓小子终于看清了:纸上画着他、王荣、黑仔的像。神弓小子一下子想到了恶虎。一定是它收买了这群草寇。 金大彪悄声说:“那只老虎花大价钱要他们的人头,如今送上了门,我们岂能错过?” 尖小头说:“来硬的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晚上就餐时在酒里下药,迷倒他们。” 雷和尚说:“在酒里放药还得赔他们一顿晚餐。何不在茶壶里放药?” 金大彪思虑片刻:“好!以防万一,我和尖小头带人埋伏在枭雄厅外,一旦出现意外,我等一拥而上把他们四人杀了。” 神弓小子悄然起身,从屋顶跳下来…… 雷和尚笑哈哈走进枭雄厅:“寨主正在安排人宰鸡杀鸭,我来陪各位。” “各位的茶杯都空了,我来给各位倒茶。”雷和尚提起桌上的茶壶,“茶水不多了,我去给各位烧茶。”雷和尚提着茶壶走出枭雄厅。 神弓小子对王荣说:“好戏就要上演了。” 王荣说:“各位要沉着冷静!这三个头儿才是我们的死敌,其余喽啰都是贫苦百姓,不可滥杀无辜。” 恶虎躺在床上眯眼想:狮王为何对自己提前痛下杀手?它到底觉察到了什么?事儿总是那么波诡云谲,似乎里面隐藏着什么,而自己却捕捉不到。难道洞内还有细作?恶虎仔细梳理一遍前后所发生的事,似乎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 一撮白端碗肉汤走进来:“大王!喝汤。” 恶虎睁开眼:“你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大王!每次你都要我尝。我早尝过了。” 恶虎怒视一撮白。一撮白忙拿起勺子舀汤喝下:“味道好着呢!” “我现在不想喝,稍等片刻。”恶虎又眯上眼。 雷和尚提着茶壶走进枭雄厅:“让各位久等了!”雷和尚给四个茶杯满上。 王荣端起茶杯:“雷和尚!你也喝一杯吧!” 雷和尚摆手:“我刚才喝了。” 陈叔抽出大刀跨步到雷和尚身后:“喝还是不喝?” 雷和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抬脚扫向陈叔。陈叔举刀对着扫来的腿砍去……“啊”一声,雷和尚跌坐在地。它的右小腿被陈叔砍断。 “杀!杀了他们!”金大彪和尖小头举刀领兵从门口冲进来。 神弓小子拉弓射击,两粒石弹分别擦过金大彪和尖小头的鬓发,可他俩并未停步。 眼看他俩就要冲到身边,黑仔射出利箭。箭射穿尖小头的咽喉。而金大彪已跨步到王荣身前,举刀砍向王荣。王荣侧身躲过后刺出手中大刀,刀刺进金大彪的胸膛。 其余二十多个喽啰见此不敢再动。 王荣一把抽出插进金大彪胸膛的大刀。金大彪倒地。 陈叔对着喽啰们说:“各位深知落草为寇乃犯罪行为!现我给各位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各位把石坑寨的财物平均分了,晚上大伙相聚一餐,明早各自散了。” 一位穿着破烂短袍,身材敦厚的年轻人从喽啰中走出来。他丢下手中的刀后挥着手说:“各位兄弟!打劫行窃迟早会害死我们!何不早日金盆洗手?这几位好汉不杀我们已高看我们了,千万不要错过机会!” 众喽啰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躺地上的雷和尚见此挣扎几下便闭上了眼。 陈叔问站出来的年轻人:“报上名来。” 年轻人抱拳:“荣广达!” 王荣说:“好样的!荣广达,你带人把石坑寨的财物弄清楚报上来。陈叔,你带人负责今晚的饭菜。” 清晨。王荣他们牵着马站在石坑寨寨门旁依依送走二十余个喽啰。最后只留下荣广达站在王荣身边。 王荣不解:“你怎么不走?” 荣广达低下头:“我无家可归。” “为啥?”黑仔问。 “我是蛮昊国人。大皇十三年,本朝进犯蛮昊国。我父亲是蛮昊国的守关战将,见本朝人马攻关,拼死抵抗,最终战死。我和母亲被本朝官兵所掳。我母亲被一位丁姓军曹霸占。大皇十四年,蛮昊国皇帝用重金收买‘十万大山’内的‘突瓦族’酋长。蛮昊国与突瓦部族队伍合力把入侵蛮昊国的本朝军队打败。我和母亲随撤退军队进入本朝,后辗转来到万丈山一带。我母亲恋恋不忘蛮昊国。有一天,母亲带我逃出丁军曹家。军曹发现后派兵追杀,我母亲为了掩护我引开追兵,终被杀害。我流落到此被金大彪收留。你们四位不坏,我想跟着你们。”荣广达看着王荣,眼里流露出无限期待。 “如此说来,你对万丈山那一带熟悉?”陈叔问。 “熟悉!”荣广达点头。 “这下,我们不用问路了。”神弓小子说。 “你们去万丈山?”荣广达惊问。 “是呀!你跟我们走吧!”王荣说。 荣广达跪下:“谢各位好汉!” “起来吧!你和神弓小子坐一匹马。”陈叔说。 第七十五章初见狮狮 王荣他们策马在山道上疾驰。有了荣广达带路,只管一路快马加鞭…… 途中休息或吃饭时,荣广达喜欢问这问那。王荣便把砺庄与恶虎之事说给荣广达听。陈叔喜欢和荣广达谈神弓小子战恶虎的事,弄得荣广达对神弓小子啧啧称赞。黑仔和荣广达说的最多的是——罗护安的智谋。 了解这些后,荣广达对王荣、陈叔、黑仔、神弓小子更加敬佩。 这天傍晚,王荣他们终于来到了万丈山脚。 王荣说:“在山下找片林子宿一晚,明早再寻上山的路。” 五人跳下马。陈叔指着前方一片密林说:“那里有片茂林!”王荣他们牵着马走向那片林子…… 进入林子,王荣说:“我们立即搭建一间草舍。高山气候昼暖夜凉怕晚上受寒。” 黑仔抽出腰间挂着的大刀:“我去砍树枝。” 陈叔手握大刀:“我也去!” 王荣卸下马背上驮着的包裹…… 神弓小子说:“我去捡些干柴用来做饭。” “我也去!”荣广达跟神弓小子而去。 闪魍在狼兵搀扶下缓慢走进恶虎卧室:“大王!” 坐桌边的一撮白忙起身扶闪魍坐下。 半躺床上的恶虎见闪魍右肩缠着层层白布,问:“伤的不轻呀!” 闪魍挺胸:“为了大王的安全,属下愿肝脑涂地!” “幸亏我早知狮王有反水之心,所以提前做了防范。” “大王绝顶聪明!”闪魍伸出大拇指。 “我没想到的是:它居然早早知道了我们玩的那场交换把戏。” “百密一疏呀!”闪魍叹气。 恶虎突然想起了什么,眯眼皱眉。 闪魍见此,说:“大王!你……” 恶虎睁大眼:“速派兵去万丈山!” 一撮白惊问:“大王!怎么了?” 恶虎眉头一展:“狮王刺杀我之前,我去过狮王住所。我对狮王说,派几个兵去万丈山给狮狮通报一下狮王的情况。狮王听后神色慌张,有失常理。之后它便来刺杀我……狮狮一定知道鹰隼的住址!我对狮王说派兵去万丈山引起了狮王的警觉。” 闪魍瞪大眼:“有道理!” “一撮白!你去把黑鼠、恶魇、瘸豹、精瘦猪叫来。”恶虎捂住腹部,“说多了疼呀!” 罗护安来到吴平家。正拿着刀切药片的吴平忙放下活儿。 两人坐定后,吴平捋着胡须说:“这招险棋不知是否有效?我为此坐立不安。” 罗护安说:“不这样还能有啥好办法?” “不灭鹰隼,砺庄处于火焰山上!王荣他们不早早赶回,恶虎一旦伤好,砺庄难保!我俩左右为难哟!” 罗护安拉住吴平的双手:“老哥!我俩还要齐心协力做好稳定村民情绪的工作。” 吴平重重点头;并说:“还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恶魇、黑鼠、瘸豹、精瘦猪站在床前聆听恶虎的分析…… 听完,几个头领纷纷点头。 坐在桌边的闪魍说:“谁愿带兵去万丈山?” 恶虎:“黑鼠和恶魇这几天要下山弄粮草。瘸豹身上有伤。” 精瘦猪拍胸说:“大王!我愿前往!” “好!你过来,我要对你面授机宜。”恶虎对精瘦猪招手。 精瘦猪跨步上前,把头凑到恶虎面前。恶虎对它一阵细语…… 听完,精瘦猪点头。 “精瘦猪留下,其它的出去。”恶虎挥一下手。 待其它头领离开后,恶虎对精瘦猪说:“我柜子里有笔、墨、纸,你去拿过来。我要写封信给狮狮,还要画出去万丈山的路。” 清晨。百鸟啁鸣。 王荣早早醒来走出草舍。山脚有条小溪,水流潺潺。王荣走向小溪…… 神弓小子走出草舍,见王荣走向小溪,忙喊:“你去洗脸漱口?” 王荣扭身对他招手。 洗漱完,王荣和神弓小子走到草舍前,陈叔和黑仔步出草舍。王荣对他俩说:“把马拴在这片林子里,我们徒步寻找上山的路。” “我还没洗脸漱口。你们呢?”荣广达走出草舍。 神弓小子说:“快去!要吃早饭了。”他走进草舍拿出一个大包裹放地上。 神弓小子解开包裹,把煎饼、咸鱼、苹果、地瓜拿出来…… 罗卫仁跑进家:“爹!有情报!” 罗护安起身接过字条:恶虎推断出狮狮可能知道鹰隼的住址,已派精瘦猪去万丈山。 罗护安说:“果不出我所料,恶虎亦理出了狮狮知道鹰隼的住址,已派精瘦猪出发了。可惜迟了!我们已赶在恶虎之前。” 王荣他们在山脚一阵搜寻,终于找到了上山之路。 王荣一行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走了约一个时辰,眼前出现一座大木屋。 “好漂亮的木屋呀!”神弓小子脱口而出。 “飞檐斗角、卯榫精致、布局巧妙,是上乘之作!”陈叔面对木屋感叹。 王荣带着黑仔、陈叔、神弓小子、荣广达悄悄靠近木屋…… 突然一道影子从屋内腾空而出,落在王荣他们前:“何方刁民?胆敢来此!” 王荣他们瞪眼一瞧,一头小狮子握剑立在前方。 王荣双手抱拳:“我们是砺庄村民,前来拜访狮狮!” 狮狮一惊:“砺庄村民?是我师傅的敌人!看来我师傅落难了。看剑!”狮狮握剑刺向王荣。 王荣往后跳开。 狮狮举剑跨步欲砍王荣。只听“当”一声,狮狮举着的剑被击断。狮狮吓得后退几步。 神弓小子扬着神弓说:“小狮狮!别闹了。我这把神弓可不是吃素的!” 狮狮睁大眼:“你手里拿着的就是神弓?我听虎王说过。看来你就是神弓小子!” 王荣说:“狮狮别误会。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如果我们是来伤害你的,刚才那粒石弹就不会打在剑上了,而是打在你的头上!” 狮狮怒言:“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陈叔含笑说:“我们是来求你的!” 狮狮有些疑惑:“求我?” 王荣说:“确实是来求你的!求你告诉我们鹰隼的住址。” 狮狮脸色马上一沉:“我师傅一定被你们杀害了!” 陈叔说:“狮王受恶虎唆使去攻打我们,被我们射伤。躲在洞内养伤期间被恶虎杀害!” “哈、哈、哈……”狮狮仰脖狂笑,“你们就是杀害我师傅的凶手!你们怕鹰隼知道后替我师傅报仇,所以想知道鹰隼的住址,以便消除后患,对吧?” 王荣说:“我们说的都是实话!恶虎为了得到神弓背着你师傅耍阴谋,被你师傅看破。它俩为此打斗起来,你师傅寡不敌众,被兽兵杀害。” 狮狮龇牙咧嘴:“这是你们的离间计!我要去虎啸洞。” 王荣说:“虎啸洞离此地甚远,来回一趟真的不容易!说不定恶虎已派兵前来万丈山。恶虎也想从你口中获取鹰隼的住址。因你师傅始终没告诉恶虎鹰隼的住址。” 狮狮大怒:“胡说八道!”它手一扬,那半截短剑飞向王荣。 王荣蹲身,剑从他头顶飞过。 黑仔举起弓箭、陈叔抽出大刀。王荣伸手制止:“不可胡来!” 黑仔和陈叔有所收敛。 狮狮指着王荣声色俱厉:“你不是说虎王会派兵前来万丈山吗?我就在这等几日。如不来,你们的谎言自破。你们给我滚蛋!如虎王的兵来了,我自会从它们口中获取我师傅的真实情况。不用你们瞎嚷。”狮狮一跃跳到木屋走廊上,再一个转身走进屋内,“嘭”一声关上门。 神弓小子大嚷:“狮狮!你不能这样。你不怕我们冲进屋子?” 从屋内传出狮狮的话:“你们胆敢进来,我就自杀!” 黑仔望着王荣:“我们咋办?” 王荣说:“走!回草舍,等兽兵来。” 神弓小子木讷:“你刚才不该说恶虎会派兵前来。如兽兵不来呢?或一月后才来呢?我们拖得起吗?” 陈叔说:“队长!神弓小子说的对。” 王荣轻声说:“我也没对狮狮说恶虎肯定会派兵来万丈山。再者,不这么说,狮狮就要去虎啸洞,先要稳住它。” 神弓小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这事难办了!” 荣广达说:“不难办,还用千里迢迢来此地?” 王荣挥手:“走!去草舍。”他们五个耷拉着头朝山脚下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王荣喃喃自语:“我认为,恶虎在这两日定会派兵前来万丈山。罗庄主和我分析过这件事。他可堪比孔明!” 夜深了。君兰毫无睡意。她双手托腮坐在桌边望着燃着的油灯沉思…… 躺在床上的野丫说:“王队长才离开几日呀?你就六神无主了?” 君兰说:“你不也睡不着吗?一日不见黑仔就没劲。” 野丫说:“小姐!我是担心他的安危。不象你,是痴痴地想人家。” 君兰微微一笑:“你就会耍嘴皮子!” 第七十六章狮狮之死 精瘦猪带着一个狼兵和一个虎兵在山道上疾走…… “走这么急干啥?累死我了!”虎兵边擦汗边抱怨。 精瘦猪眼露凶光:“耽误了大王的事,我削了你的脑袋!” 狼兵嚷着:“饿、饿了!” 精瘦猪从背着的包裹里摸出一块烧饼抛给狼兵:“饿死鬼投胎!” 狼兵接住后说:“不是有烤羊肉吗?” 精瘦猪扬起右掌:“不知足,想挨揍?” 黑鼠快步走进恶虎卧室:“大王!粮草运回来了!” 半躺床上的恶虎微笑:“路上应该没遇到麻烦吧?” 黑鼠点头:“十分顺利。但……不会次次顺利。” “也是!再过两个月就要入冬了。一旦大雪封山,粮草无法运上来。必须赶在冬季来临前备足过冬粮草。这段日子你要抓紧时间运粮上山!” 黑鼠有些犹豫:“频繁下山……很容易被刁民发现。” “不备足过冬粮草,就是自毁!” 黑鼠作揖:“大王说的对!可……” “接连下山你怕小命不保?这个问题容易解决,我还有一条下山的密道……” 黑鼠笑了:“走密道最安全!” 王荣在临时搭建的草舍外徘徊…… 黑仔和陈叔蹲在一边。神弓小子靠树而立。荣广达去放马了。 “王队长!如果恶虎不派兽兵来万丈山,我们在此要呆多久?”黑仔嘟嚷。 蹲在黑仔身边的陈叔用手肘碰下黑仔。黑仔不说了。 王荣站住:“我去找狮狮谈谈。” “我随你去。”神弓小子瘪嘴。 狮狮坐在木椅上闭目思索:师傅肯定遇害了!他们怕鹰隼寻仇,所以前来打探鹰隼的地址,以除后患!等几日,看虎王是否派兽兵来万丈山。如虎王不差兵前来,自己可悄悄离开万丈山去找鹰隼,要它为师傅报仇。 想到此,狮狮立起身,嘴角露出冷笑。 “狮狮!我有话对你说。”屋外传来喊声。 狮狮走到窗前往外看,见王荣和神弓小子站在屋外。 狮狮冲他俩说:“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等不到虎王派来的兵,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半点东西!” 王荣说:“恶虎强征暴敛、作恶多端,你师傅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这些你难道不知道?” 狮狮怒道:“我不管师傅做什么!师傅辛辛苦苦养育我并教我武功,我就得视师傅为父!你们别枉费心机了。滚吧!” “顽固不化!”神弓小子从腰间抽出神弓。 王荣伸手制止:“不可!” 一撮白扶着恶虎在阴沉的密道内走着…… 恶虎在密道内寻找机关按钮并关闭。 一撮白谄笑:“大王为了我们带伤亲力亲为,实让属下感动!” “把你手中的火把往上举。” 一撮白举高火把:“这个小凹槽也是按钮?” 恶虎不答。它用手指压住凹槽,凹槽弹上来。 一撮白说:“一条密道内这么多按钮,很难记住哟!” 陈叔仰望天空:“夜就要来了!又过去了一天。” 黑仔说:“该生火做饭了。” 王荣:“天还没完全黑下来,生火必会产生烟雾,容易暴露我们。” 神弓小子抬脚往前走:“我去前面放哨。” 当精瘦猪带着狼兵和虎兵走到“石头山”时,精瘦猪面露喜色。它从衣襟里拿出恶虎给它的路线图看了看,说:“你俩随我去石坑寨!” “石坑寨?啥地方?”狼兵问。 “石坑寨是个草寇窝。大王上次去万丈山路过此地时收买了这群草寇的头儿。”精瘦猪说。 精瘦猪、虎兵、狼兵来到寨门口。“怎么没人?”精瘦猪眨巴着眼。 它们仨警觉地走进寨子,依然不见人。“散开搜。”精瘦猪挥手。 精瘦猪走进枭雄厅见摆设不乱,木屋不破,纳闷。 精瘦猪环视四周,找不出打斗的痕迹。虎兵和狼兵走进枭雄厅。“队长!屋内东西井井有条,就是不见人!”虎兵禀告。“看样子,草寇们是自动离开这里的。”狼兵说。 “这么偏僻的地方有多少人路过?也许是草寇们在此难以生存下去,就开溜了。”精瘦猪坐下。 “继续赶路?”狼兵问精瘦猪。 “这儿有现成房子,今晚就住这儿。”精瘦猪瞟一眼狼兵。 罗护安和罗卫仁围桌吃晚饭。 罗护安嘟嚷:“王荣他们离开村子几日了?” “爹!至从他们走后,你常这样问我。我知道你是担心他们,可俗话说,天佑好人!当初,我俩跳入云仙坑不也化险为夷?王荣他们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我能不急吗?他们的成败关联数百村民的性命!” “爹!夹菜!”罗卫仁岔开话题。 这天上午,神弓小子坐在一块大石上向前眺望,他正在放哨。 此刻,神弓小子特期盼眼前这条小道上突然出现几个兽兵。这样,事儿可能出现转机,说不定不用再等下去了。 神弓小子眼望花了,小道上依然没点动静。他有些困乏了,俯首打盹。 朦朦胧胧中,神弓小子听到一阵窸窣声。他猛醒来——见山道尽头出现三个兽兵。神弓小子用手揉揉眼再细瞧,三个兽兵正在山道上疾走。那些窸窣声是它们的衣服划动山道两边的杂草和树枝发出来的。 神弓小子跳下大石朝草舍奔去…… 精瘦猪挥着手说:“快走!快走!” 狼兵喘着粗气:“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精瘦猪一脚踹在狼兵屁股上:“老子没喊累,你敢喊累?” 神弓小子跑到草舍前:“兽兵来了!终于来了!” 正围坐树下乘凉的王荣、陈叔、黑仔、荣广达立马起身。 “来了几个?”王荣问。 “三个!”神弓小子答。 王荣挥手:“我们悄悄往路边靠,看看情况。” 他们拿起武器往林子外走…… 精瘦猪说:“眼睛睁大点,狮王的木屋就在山上。” 虎兵说:“除了树木和石头,哪有木屋?” 精瘦猪说:“边走边找。” 王荣他们伏在草丛与藤蔓中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檐角?我看到檐角了!”狼兵大喜。 精瘦猪说:“终于到了!” 王荣他们悄悄尾随兽兵来到木屋外隐藏好。 精瘦猪一阵急跑来到木屋前:“狮狮!我们是虎王派来的!有要事和你谈!狮狮!我们是虎王派来的……” 屋内的狮狮推开窗户,看到了精瘦猪、虎兵、狼兵。狮狮心想:你们终于来了! “狮狮!你在不在?”精瘦猪大喊。 “在!”“我在!”狮狮打开房门蹦出屋。 “果然是头小狮子!”精瘦猪笑容满面地走过去握住狮狮的手。 “进屋坐!”狮狮说。 精瘦猪带着两个兽兵随狮狮进屋后,说:“虎王托我带了一封信给你。” 狮狮伸出手:“拿来看看。” 精瘦猪从怀里拿出信。 隐于树丛的陈叔对身边的王荣说:“我们要做好准备,狮狮可能向兽兵说出我们也在万丈山。” 王荣说:“不一定!在没弄清狮王的死因前,狮狮不会告诉兽兵我们也在此地。” 陈叔说:“必须要做防范准备!” 王荣说:“防范准备不能少!神弓小子!你悄悄靠上去,躲在木屋窗外偷听它们说话。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举妄动!” 躲在王荣身后的神弓小子一跃而出,直奔木屋…… 狮狮看完信惊呼:“我师傅被刁民神弓小子射杀了?” 精瘦猪说:“是呀!狮王这一走,我们便斗不过神弓小子了。我们想请鹰隼前去尖峰岭为狮王报仇!可狮王走得匆忙,未来得及告诉虎王鹰隼住何处,所以虎王派我们仨千里迢迢来找你。望你把鹰隼的住址告诉我们。” 狮狮眼珠一转,师傅为何不把鹰隼的住址告诉虎王?这里面定有蹊跷。狮狮脑海里闪过几许疑问。可它又转念一想:不可在它们仨面前露出破绽。狮狮拿信的手一抖,信飘落于地;接着狮狮大哭起来:“师傅!师傅呀!徒儿要为你报仇!去!带我去尖峰岭!” 精瘦猪一把抱住往外跑的狮狮:“我们对付不了神弓小子!必须请出鹰隼!” 虎兵起身走过来:“狮狮节哀!真想为你师傅报仇非请鹰隼出山莫属!我们一同去鹰隼那里,好吗?” 精瘦猪对狮狮说:“我们走了数天路,又困又饿。先填饱肚子再说!” 狮狮抹干眼泪:“我去为你们弄饭菜!” 精瘦猪对狼兵说:“狼兵!你随狮狮去做饭。” 狼兵跟着狮狮走向厨房……刚走几步,狮狮又大哭起来…… 精瘦猪跨步走到狮狮身边:“还是让虎兵和狼兵去做饭菜吧!你休息一下。”精瘦猪扶着狮狮坐在木椅上。 这一切皆被蹲在窗外的神弓小子听得一清二楚。神弓小子想:狮狮在没弄清它师傅死因前,还真没把我们来此地的消息告诉兽兵。神弓小子慢慢起身靠向窗户,贴着窗,他看到屋内精瘦猪正给坐着的狮狮揩泪…… 埋伏草丛的黑仔说:“木屋内好像没啥动静。看来狮狮没把我们来此地的消息告诉兽兵。” 王荣说:“狮狮虽小,可够精明!它想从这几个兽兵身上弄清师傅的真正死因。” 陈叔说:“它用什么办法从兽兵身上弄清它师傅的死因?” 王荣说:“它有它的办法。我们往前靠一点。” “前面有块大石。我们躲在石头后面。”陈叔说。 他们四人走出树丛,奔向大石…… 黑鼠带着一队兽兵正通过密道向洞内运粮…… 黑鼠举着火把对搬运粮草的兽兵说:“快!快走!” 恶魇跑过来:“密道外的粮草快搬完了。你去向大王禀报吧!” 黑鼠点头。 “菜来啰!”虎兵端盘干笋炒兔肉走进客厅。 狮狮起身:“好菜配好酒。今日不醉不休!” 旁边的精瘦猪说:“酒能解愁也能添愁,不喝为好。” 狮狮推一下精瘦猪:“喝!你们难得来一次。不喝,就跟我过不去!” 精瘦猪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狮狮从里屋抱出一坛酒:“陈酿老白干!” 狮狮把酒放桌上,再坐下。 狼兵端着菜走进客厅…… 精瘦猪问狼兵:“饭菜做好没?” 狼兵说:“做好了!” 虎兵一手拿着菜一手托着一叠碗走进客厅…… 躲在窗外的神弓小子翕动鼻子默念:这菜还真香!可他不敢懈怠,竖着耳朵仔细听屋里的说话声…… “来!为我们的相聚干一杯!”“不!先敬我师傅一杯!”…… 屋内,狮狮立身端着酒杯:“师傅!徒儿敬你一杯!”狮狮把酒倒在地上。 狮狮落座:“今日谁不敞怀大喝,我就对它不客气!满上!” “我去接替神弓小子。”躲在大石后的黑仔说。 王荣说:“不必!神弓小子比你敏捷。” 陈叔说:“此处离木屋不远,一旦出现情况,我们可立即冲过去。” “如此大碗喝,我可受不起。”虎兵说。 狮狮瞪着一对红眼说:“我师傅死了。我心里烦着。你敢不陪我喝?” 虎兵端起酒碗:“干!” 狮狮与虎兵碰碗后一饮而尽。 狮狮放下碗:“虎兵海量!精什么猪,你和虎兵碰一杯。大伙喝痛快了,我的心就舒畅了。” 精瘦猪说:“狮狮!你到底知不知道鹰隼的住址?” 狮狮说:“知道!” 精瘦猪内心一喜,忙端起酒杯:“虎兵!敬你一杯。” 虎兵不敢推辞,端起酒碗来个底朝天。 狮狮说:“我再轮流敬你们一杯。” 虎兵站起身:“我想尿……尿。” 狮狮说:“才喝了几杯……你就要尿?随我来,茅厕在屋子后面。”狮狮站起身走向木屋后门…… 躲在窗外的神弓小子忙走向屋后。 狮狮带着虎兵来到屋后茅房前,狮狮突然抽出一把尖利匕首顶住虎兵的脖子:“我师傅到底是怎么死的?” 猝不及防的虎兵吓得浑身抖动:“被刁民……射……射死的。” 狮狮咬牙切齿:“你还敢说谎?我师傅被刁民射伤,没死!我师傅的死因是:你家大王背着我师傅耍阴谋,被我师傅发现。我师傅一怒之下与恶虎打起来,被你们杀害。” 虎兵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话一出,虎兵马上意识到说漏了嘴,忙改口:“没这回事!” 狮狮握刀的手稍用力,匕首微微刺入虎兵的脖子里,血立即流出来。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狮狮面目狰狞。 虎兵面露恐惧:“是……是我们杀了……你师傅!” 狮狮怒斥:“你们是怎么杀死我师傅的?” 虎兵吞吞吐吐地:“我家……大王背着你师傅用人质换神弓……失败。你师傅知晓后,便……对我家大王起了杀心……在它行刺我家大王时……被我们……” “去死吧!”狮狮轻吼一声,匕首彻底插入虎兵的脖子。虎兵倒地。 “啊!”狮狮一声惊叫,一根长矛刺入狮狮后背。精瘦猪扯出带血的长矛,狮狮倒地。 “幸亏我及时赶到,不然,我精瘦猪定会死在你手中!”精瘦猪对躺在地上的狮狮吐口唾液。 精瘦猪扭头对倒地的虎兵说:“你这张臭嘴坏了大王的好事!该死!” 这一切皆被躲在屋角的神弓小子看到了。可他不敢对精瘦猪下手。因罗护安早有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前去万丈山的兽兵!如去万丈山的兽兵回不了虎啸洞,恶虎会心生疑窦,如此对砺庄对黑鼠都不利! 精瘦猪走进客厅:“快吃!我俩吃饱立即离开这儿。” 狼兵说:“刚才我听到屋后有动静,到底出啥事了?” 精瘦猪说:“可能是虎兵在屋后向狮狮说出了狮王被杀真相,狮狮一怒之下把虎兵杀了。我及时赶到杀了狮狮。不然,我俩……” 狼兵惊慌失措:“那……鹰隼的住址?” 精瘦猪说:“鹰隼的住址已无从打探了!回去编个理由糊弄大王。” 狼兵说:“糊弄大王?我俩小命难保!” 精瘦猪挥下手:“快吃!吃完立即打道回府。” 躲大石后偷看的黑仔说:“快看!两个兽兵慌慌张张走出了木屋。” 王荣说:“两个兽兵背着包裹似乎要离开。怎不见狮狮和虎兵?不好!出事了。” 陈叔说:“先躲起来。待它俩走后去木屋看看。” 黑仔说:“万一它俩已获取鹰隼的住址?” 王荣:“神弓小子还在木屋那边。如它俩从狮狮口中获取了鹰隼的住址,神弓小子绝不会放过它俩。” 荣广达说:“王队长分析的对!快躲藏好。” 他们四人立即躲进大石旁的草丛里…… 第七十七章林溪铺闹鬼 躲在草丛中的王荣见精瘦猪带着狼兵渐行渐远,猛起身冲向木屋。陈叔、荣广达、黑仔紧随其后。 王荣他们刚到木屋前,见神弓小子冲过来。王荣问:“我们看到两个兽兵匆匆离开了木屋,难道出事了?” “我正想去找你们,跟我来!” 神弓小子带着王荣、黑仔、陈叔、广达来到屋后。王荣见狮狮和虎兵倒在血泊中,惊问:“怎么回事?” 神弓小子便把听到和看到的说了出来…… 王荣说:“如此看来逃走的两个兽兵没从狮狮口中获得鹰隼的住址。它俩更不知我们在这儿。” 陈叔跺脚:“狮狮一死,任务完不成了!” 黑仔急问:“队长!我们该怎么办?” 王荣沉思:狮狮没把我们来万丈山的事告知前来的兽兵……这…… 王荣眉头一展:“搜狮狮的身!” 神弓小子和黑仔蹲下搜身…… 神弓小子从狮狮的衣襟内搜出一张纸。 王荣伸出手:“给我看看!” 王荣接过纸展开,纸上写着:鹰隼住蛮昊国通州百丈崖。 “蛮昊国?”王荣把纸递给荣广达。 荣广达接过一看:“我就是通州的!这下我可以回家啰!我逃出丁姓军曹家后,本想赚些路费回家,没想到落泊成寇。” 神弓小子说:“有劳荣叔又为我们带路了!你也顺带可以回家了。” 荣广达皱眉:“只是路途遥远,骑马也得走十天才能到达蛮昊国。一路住宿吃饭;还要打点守关卡的官兵,不知……” 王荣打断荣广达的话:“荣弟放心,我们带有足够的盘缠。” “这就好!这就好!”荣广达突然落泪。 黄昏,罗卫仁跨入家门:“爹!有情报!” 罗护安接过字条看…… “黑鼠又向我们提供了一条恶虎的密道。”罗护安说。 “明日,我们去密道出口处设机关陷进?” 罗护安摆手:“不可!太急了对黑鼠不利。” 罗卫仁醒悟:“爹的意思是——得选准时机,不要让恶虎产生怀疑,如此黑鼠才安全。” 罗护安微微一笑:“你有进步!我要给黑鼠回话。”罗护安转身走进里屋。 精瘦猪和狼兵在山道上疾行…… 狼兵问:“猪队长!狮狮之死如何向大王交代?” 精瘦猪瞪狼兵一眼:“就说虎兵喝醉酒后向狮狮道出了狮王的真实死因。狮狮一怒之下要杀我们仨……在打斗中虎兵被狮狮杀死……我俩把狮狮杀了。” 狼兵点头:“好!” 精瘦猪从裤兜里掏出一点碎银:“给你!回去后不该说的千万别说!” 狼兵接过碎银:“多谢队长!” 王荣他们策马在山道上疾奔…… 陈叔说:“荣广达!已近傍晚,前头可有住宿之处?” 荣广达:“前头是林溪铺,一个小集镇。这个铺子处于山林深处,不过村民倒是淳朴。” “大家记住,若有村民问,就说我们是采药人。”王荣说。 “采药人会跑这么远采药?别人一听便知是假。不过……”荣广达沉思。 “不过什么?”王荣问。 荣广达放慢马速。坐在他后面的神弓小子拍下他的肩:“怎么话说一半?” “皇朝临屏县北面与蛮昊国接壤。两国交界处有座紫霞山,传言山上长有‘仙人草’。此草能治百病且具起死回生之效。前几年,许多人不远千里去紫霞山采仙草,能采到仙草的极少。”荣广达侃侃而谈。 “如此说来,我们还不如谎称去紫霞山采仙草的人。”王荣扭头看一下荣广达。 “荣广达!这些事你咋记得这么清楚?”黑仔问。 “我十五岁随父守雄程关,十六岁那年还跟着父亲的手下数次潜入皇朝境内刺探情报,有两次差点被皇朝的官兵抓获。我十七岁那年,皇朝军队攻破父亲所守的雄程关,我和母亲被掳。尽管我和你们四位分属于两个国家,但战争是当权者的把戏,我等百姓只有受苦的份!” 神弓小子说:“荣叔说的好!” 黑鼠坐在桌边悠闲喝茶,突然响起敲门声。 黑鼠走到卧室门边:“谁呀?”“队长!是我,短尾狼。”黑鼠打开门:“短尾狼!来干啥?” 穿着灰色土布长袍和灰色长裤的短尾狼点头哈腰:“找你有点小事。” “进来吧!一起喝茶。” 短尾狼进来后关上门。黑鼠走到桌边为短尾狼倒杯茶。 短尾狼于桌边坐下:“鼠队长!原先大王兵强马壮,悍魈、凶魅、狐狸、小虎、花俏……如今它们都走了,空出的位置这么多……”说到这,短尾狼望着黑鼠。 黑鼠一下子明白了它的来意:“短尾狼!你的尾巴短,头脑却有‘长进’。你也跟着我有些日子了,是该提拔一下了。不过,你没立过大功,我不好在大王面前替你美言。” 短尾狼小心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玉手镯:“一点小礼,望队长笑纳!” 黑鼠推开礼物:“我黑鼠没有不办事就收礼的嗜好。我瞅个机会在大王面前替你美言一番,摸摸大王的意思再说吧。” 短尾狼起身向黑鼠鞠躬:“有劳队长了!一有消息马上告知我。” “为朋友铺路架桥,值!短尾狼!坐!我俩边喝茶边聊天。” 短尾狼收起手镯,又坐下。 “林溪铺到了。”荣广达指着前头一棵大槐树说。只见槐树树干上钉着一块木牌,牌上写着三个红色大字:林溪铺。 放眼望去,房屋依山道两边而建,零零总总有二十余间。多数房屋关门闭户,整个村庄落寂萧瑟。 “有些不对劲!我以前路过此地,户户有人、人声鼎沸。今儿咋如此凋敝?”荣广达面露疑惑。 “也许是时过境迁,往日繁华已烟消云散啰。”黑仔言。 “你们看,右侧有间‘通途客栈’,大门敞开着。”陈叔说。 大伙跳下马,走向客栈。 “左侧斜对面还有一间‘好味饭店’开着门。”王荣抬手一指。 王荣他们走进客栈,柜台里坐着一位老婆子。她的右眼坏了,睁着一只左眼扫视王荣他们。 “老板!住店。”王荣微笑。 老婆子发出冷冷的声音:“每人每晚五纹,不包饭菜。” “贵了点!”荣广达插话。 “去对面那家看看。”神弓小子伸手往门外一指。 “那家好味饭店,不接待客人住宿。”老婆子乜眼神弓小子。 “偌大的村子就两户开着门,为何?”陈叔问。 “夜晚村庄时常闹鬼,除我和对面那家舍不下生意,其余住户皆走了。”老婆子眼里露出一丝寒光。 “贵点就贵点,今晚就住这里!开两间房。”王荣掏钱。 “老梗头!”“老梗头!”老婆子冲后院喊。 一位穿粗布大褂的壮实老人从后院走出来:“灵婆子,有客人?” “带他们去后院住宿。” 老梗头对王荣他们说;“晚上在小店吃饭?” “晚上我们去对面那家饭店吃。”王荣看着老梗头。 “我去门外把你们的马牵进来。”灵婆子收起王荣给的钱走出柜台。 “我俩一起去牵。”荣广达说。 王荣他们走进客栈后院。后院有一排泥坯房,马厩内还拴着一匹马。 “就住这两间吧。”老梗头依次推开两间客房的门。王荣跨进客房时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子倒向站门口的老梗头。老梗头敏捷伸出右手抱住王荣。 王荣憨笑:“没注意脚下!” 待老梗头走后,王荣他们聚在一间屋内。 “刚才我假装被门槛绊了一下,那老头身手敏捷。这两个老人肯定有来头。”王荣说。 “这家店不对劲!”荣广达说。 “我关注的是:晚上会不会闹鬼?”神弓小子说。 “荣广达对这一带有所了解。等下,我和他去对面那家饭店探探底。”王荣挥一下手,大伙散开。 老梗头走进伙房。灵婆子跟进来:“这些客人要去对面饭店吃,无非是对我们的店有怀疑。” 老梗头奸诈一笑:“他们绝非常人!” 黑鼠坐在桌边双手托腮:何不借恶虎重伤之际杀了它!可怎么下手?恶虎的卧室里到底有没有机关?如卧室内没有充分的安全保障,它会把‘藏宝室’设在里面? 黑鼠陷入沉思……突然,黑鼠想到了短尾狼。 傍晚,王荣和荣广达走进“好味饭店”。 饭店的餐桌上,一盏油灯发出暗淡的光。灰暗中一个矮胖中年人迎上来:“吃饭?”此人满面横肉,模样有些吓人。 荣广达边观察边说:“老板!给我们炒几个小菜备足饭,送到对面的客栈去。” 中年人撸起衣袖:“好勒!你们两人?” “我们有五人。饭店就你一人?”王荣象似不经意问。 “还有一个伙计,有事回家了。” “老板!这儿晚上常闹鬼?”荣广达漫不经心。 饭店老板内心一怔:“是呀!好恐怖!你们打哪儿来?” 王荣扯一下荣广达的衣服:“走!” 王荣和荣广达回到客房,陈叔、黑仔、神弓小子围过来。 “吃我们自带的食物,大伙填一下肚子。”王荣解开桌上的包裹。 “怎么了?”黑仔不解。 “我要饭店老板把饭菜送过来,但不能吃他送来的饭菜。”荣广达说。 “这唱的是哪出戏?”陈叔问。荣广达不答。 王荣从包裹里拿出煎饼、红薯干、梨子、花生…… 这一切,被前厅一只贴着窗户偷窥的眼看到了…… 饭店老板端着木托盘走进客栈。“油老板!给我的客人送饭菜?”灵婆子盯着托盘上放着的饭菜说。 油老板点一头,劲直走进后院。 王荣迎出来接过托盘;“吃完再结账,可以吧?” 油老板点头。 王荣拿着托盘走进客房。 “没有预期的两家老板争吵。你我的猜想是正确的。”荣广达望着王荣。 “你俩葫芦里卖啥药?”陈叔问。 “客栈和饭店是一伙人。”荣广达压低声音说。 夜晚亥时,客房后面山坡上发出低低的嘶鸣声,似哭似笑似嚎、嘤嘤切切,令人毛骨悚然。 黑仔披衣下床点燃桌上油灯,窗户外突然闪出一张鬼脸。“有鬼!”黑仔大叫一声晕过去。 两间客房的门打开,陈叔、王荣、神弓小子、荣广达乱成一团。 “前面……前面有鬼影。”神弓小子退回客房。“啊!右侧有鬼!你们看……”王荣浑身哆嗦跌倒在地。 客栈右侧一丝光亮起,一个鬼脸忽隐忽现。“鬼!”“鬼!”……一阵惊叫后复归平静。 这时,有人拿着一盏油灯走向后院。此人后面跟着两个手持钢刀的“鬼”。 持灯者带着两个鬼走到客房前,见王荣等人东倒西歪躺地上,一个鬼说;“他们似乎发现了我们什么,必须死!” 此鬼手举钢刀欲砍杀倒地的王荣……“啪”一声轻响,此鬼颈部流出鲜血,一头栽倒。 就在持灯者和另一个鬼惊恐之际,又一声轻响,另一个鬼倒下。躺地上的王荣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持灯者吓得转身便逃,被一箭射中后脑,扑倒下去。 大伙一个个活奔乱跳起来。黑仔端着油灯从客房里走出来。 黑仔持灯走到第一位倒地的“鬼”旁。王荣蹲身取下他戴着的狰狞面具,是老梗头!荣广达走到另一个“鬼”旁,取下他戴着的恐怖面具,是油老板!“这位是灵婆子!”陈叔踢一下灵婆子的腰。 荣广达解开油老板的褂子,只见此人右胸刻着一条盘着身子的眼睛王蛇。荣广达起身大惊失色。 王荣急问:“这个图案,啥意思?” 荣广达:“他们三个是突瓦族人!” 大伙惊讶。 “突瓦部族军队每次欲要进犯皇朝前,必派出一批精兵强将潜入皇朝境内当密探。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伙,刺探军情,暗杀将领,令对方防不胜防。我没想到的是:在离边关如此远的林溪铺居然也有突瓦暗探!” “荣弟!路途如此遥远,就算暗探获取了情报,如何按时传回去?”黑仔不解。 “我敢肯定,林溪铺周边某个隐秘处,一定有突瓦‘养鸽人’!探子把获取的情报送到‘养鸽人’处。‘养鸽人’把情报绑在鸽子上放飞。鸽子能飞越千山万水传回情报。身处‘十万大山’里的突瓦人最大的特点是:喜欢驯化动物。”荣广达神色凝重。 “厉害!”陈叔脱口而出。 “还有更大的麻烦!两国战事展开,皇朝边境内外必封关。我们很难去蛮昊国了。”荣广达皱紧眉头。 “到了边关,我们再想办法!”王荣说。 “只能如此!”荣广达展开眉头。 “店家拴在马厩里的那匹马归你了!”王荣对荣广达说。 “边关战事紧,再往前走可能很难买到粮食。把店家的粮食带上。”荣广达蹲下身子,“我还不放心,对这三个突瓦人搜一下身。” 荣广达从油老板身上搜出一块精致的小木牌,木牌一面刻着一个眼睛蛇头,另一面刻着一个女人头像。“这东西对我们肯定有用!把另两块搜出来。” 搜完三个突瓦人的身,荣广达说:“把他们三人埋了。天一亮,立即离开此地!” 第七十八章长恒关 在虎啸洞内的“大食堂”吃过早饭,黑鼠踱步到“短尾狼”身边。短尾狼心领神会。它猛吃几口饭后起身:“鼠队长!走吧!” 黑鼠和短尾狼并肩走在洞道中。短尾狼悄声问:“你去和大王谈了我的事?” 黑鼠叹气:“唉!难办!” “请队长指点。” “其实主要打点的是大王!他说了算。可大王爱面子,所以你得瞅准机会。” 短尾狼眼珠一转:“队长的意思我懂了。” “你看着办吧!”黑鼠加快步伐走开。 经“林溪铺事件”,王荣他们不敢轻易住店了。 这个傍晚,王荣他们来到一个叫“荒塘坪”的小村庄,整个村子仅五户人家。 王荣走进一户人家,户主是个瘸子。他坐在厅堂桌边审视着王荣。王荣作揖:“我们是采药人,能否让我等在贵府借住一宿?” 瘸子瞟一眼门外站着的人,说:“我没这么多床。客官找别处吧!” “一间草房足矣!我们可睡草垛上。我们会出住宿费的,饭菜我们自个解决,不劳主家。” 瘸子起身:“门外右侧那件草房原为我儿住。十日前,我儿从军了,现空着。” 出门后,瘸子指着右侧草舍:“就这间!”瘸子走到门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多谢!请问房主贵姓?”王荣问。 “就叫我瘸子吧!”瘸子哈哈笑。 “房主!晚上我们一起吃吧。我等带有腊肉。”陈叔说。 房主不答话,瘸着左腿走进自己的住所。 短尾狼躲在洞道阴暗处盯着恶虎的卧室,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一撮白怎还不去为大王弄饭? 突然恶虎的卧室门开了,一撮白走出来。短尾狼忙闪身离去。 待一撮白走远,短尾狼奔向恶虎的卧室…… 短尾狼轻轻推开恶虎的卧室门,悄悄溜进去。躺在床上的恶虎面肌微微抖几下:“谁呀?” 短尾狼伸手插入裤兜想摸出那个玉镯再答话。没想到,屋顶突然掉下一块十多斤重的石头,砸在短尾狼头上。短尾狼头破倒地。 恶虎睁开眼:“不速之客进屋就这下场!” 当兽兵们从恶虎卧室里抬出短尾狼的尸体,被闻讯赶来的黑鼠看的真切。 黑鼠内心发毛:幸亏自己没采取行动,不然,死的就不是短尾狼了。恶虎卧室内果真布有机关。 王荣他们吃过饭,与瘸子闲聊。 王荣问:“你儿在何处从军?” 瘸子说:“十日前,朝廷右将军平远俊领数万精兵去边关临屏增援。路过本村时,将军在此休息了个多时辰。其手下官员叫嚷着招募兵丁,我儿便去了。凡应征者可得二十纹钱。” “平远俊将军,何方人士?”荣广达问。 瘸子想了想:“招兵的头儿说,平将军是洪县人。这个招兵的官儿和平将军有点亲戚关系,其他的不知了。” C日后。王荣他们来到了长恒关前。 “长恒关外是皇朝国临屏县。临屏县北面与蛮昊国交界,西面一角与突瓦部族接壤。一路上所见村子空无一人,想必临屏县已失守。依我之见,长恒关亦难保!”荣广达眯眼眺望长恒关—— 一道巍峨的长城随山势起伏绵延,一座高耸的关楼在阳光照耀下泛着金辉。长城内有三座大兵营。长恒关关门紧闭。 “有小道出关吗?”黑仔问荣广达。 “有!得多走百余里。你们看,大军集聚关内,临屏肯定失守了!就算绕过长恒关也走不出被突瓦人占领的临屏县。”荣广达言。 “如此说来,我们非得见见这位平将军不可?”王荣策马冲向一座兵营。 精瘦猪带着狼兵踏进虎啸洞后,立即奔向恶虎卧室。 精瘦猪和狼兵冲进恶虎卧室。“大王!” 躺在床上的恶虎听到精瘦猪的声音睁开眼:“事儿办妥没?” “大王!”精瘦猪低下头。 一旁的一撮白倒杯茶给精瘦猪,精瘦猪不敢接。 “办砸了?”恶虎咬紧牙关。 “我们到了万丈山后得到狮狮的热情招待。虎兵多喝了几杯,把狮王被杀真相说了出来。狮狮一怒之下把虎兵杀了,还要杀我俩。我俩只能合力还击,把狮狮杀了。”精瘦猪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恶虎的脸色。 恶虎头一扭,吐出一口鲜血;接着剧烈咳嗽…… “大王!”一撮白惊呼。 恶虎怒目圆睁、虎须乱抖:“把它俩,拉出去,杀……了。” 精瘦猪和狼兵吓的跪倒在地。 一撮白忙打圆场:“狐狸、凶魅、悍魈、胖魖相继离去,大王能用之将不多了!望大王三思。” 恶虎痛苦地闭上眼。 一撮白对精瘦猪挥手。精瘦猪和狼兵起身退出去…… 王荣他们来到兵营前下马。 守营寨大门的哨兵拦住他们:“你们来干什么?” 王荣走上前:“我们从洪县来。我是平将军的表弟!” “平将军的表弟?你骗谁呀?”一个哨兵抽出腰间大刀。 王荣横眉竖眼:“带我们进去!” 另一个哨兵要挥拳打王荣。荣广达冲上去一脚踹倒他。 两个哨兵见王荣他们如此气势汹汹,料定非“假货”,可又不服气。此时,一个小头目带着四个兵丁冲过来。 “干什么?”小头目问。 那个抽出大刀的哨兵收起刀:“这几位要见平将军。” “我是平将军的表弟,有要事找他。”王荣抱拳。 “只许你一人进来。其他人在此候着。”小头目说。 小头目带王荣走进“将军大帐”。“将军!你表弟来了。”小头目施礼。 坐在案几前正在看地图的平远俊抬起头:“这人……不认识,拿下!” 帐外的四个守卫冲进来围住王荣。 王荣对平远俊抱拳:“平将军!出此下策来见你,实属无奈!我想知道战事情况,以便退敌!” “哈、哈……”平远俊昂头大笑,“我领八万精兵与突瓦部族的五万军队鏖战五日,丢了临屏县,还死伤一半人马,不得不退守长恒关。你能退敌,岂不让我数万将士无地自容?” “现在突瓦军队在何处?”王荣毫不惧色。 “明日就可到达长恒关!”平远俊指一下案几上的地图。 “我们一共五人。明日若突瓦部族前来挑战,我等五人出关迎战!将军只管站在关楼上观战。” 平将军手一挥,围住王荣的卫兵们离去。 “匹夫之勇不可逞!突瓦人不仅个个剽悍,还能用‘驱蛇曲’指挥眼睛王蛇作战。能否守住长恒关,我自个都没底,你一介凡人胆敢夸下如此海口,因何呀?”平远俊目光如炬。 王荣微笑:“先卖个关子,明日自见分晓。请将军安排我等五人的食宿。” 平远俊身子前倾:“你是何方人士?为何请战?” “何方人士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五人要出关去紫霞山采‘仙人草’。我师傅病危,急需‘仙人草’救命!不击退突瓦部族,我们五人去不了紫霞山。” “就这等理由?未免太牵强附会。” “这个请将军不要追究。如大敌前来,我等五人定当竭力击退敌人!” “平将军!”一位披甲戴盔将领走进来。 “你来的正好!杨副将,这位勇士说,他能退敌。”平远俊指着王荣。 “沽名钓誉者多着呢!”杨副将看也不看王荣一眼。 “勇士!带我和杨宇强副将去见见你的人马吧。” “他们候在兵营外。两位将军请!” 平将军、杨副将、王荣来到兵营外。 平将军一见陈叔等人,大失所望:不就几个普通百姓吗?唉—— 杨副将满脸不屑。“这位是……”王荣想一一介绍。杨副将挥手制止。 “好歹你们有一番蛮勇,愿明日出战。就凭这一点,我可以安排你们几位食宿。你们看前面,那里有间破屋。你们五人今晚就住那儿。杨副将!今晚,你派两个士兵给他们五人送些吃的。”平将军转身离去。 才走了数步,平将军扭头:“明日突瓦人来了,杨副将会通知你们迎敌!” 杨宇强面带讥嘲望着王荣:“明日就看你们五位了。” 待两位将军走后,陈叔说:“太小看人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去前面的破屋!”王荣转身。 路上,王荣把自己和平远俊的谈话内容告知大伙。 “明日就要迎战,今晚我们合议合议。”荣广达说。 在回“将军大帐”途中,平远俊说:“太令我失望了!居然五人中还有一个小孩,令人笑掉大牙!” 杨副将说:“若明日突瓦军队真来了,我也不会通知他们。一见便知,他们五人无法退敌!” 平远俊略思忖:“还得通知。不然,他们会反过来说我们的不是。就当看看把戏。” “将军!你在这呀。”背后传来声音。 平远俊扭头:“郭谋士!” “明日就要开战了,我已把各将领召集到‘将军大帐’,就等你了。 平远俊嘴角一笑:“刚才遇到一件奇事。” 郭谋士问:“啥事?” 平远俊把王荣见他之事说出来。 郭谋士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第七十九章人蛇大战 王荣他们挤在一间小小的破屋内闷坐着。 “你们看!太阳老高了,兵丁还没送早饭来。”黑仔透过窗户望着天上的太阳。 “不会送饭来了!我们还是吃自带的干粮吧。”坐在草垛上的王荣起身去解包裹。 一铁骑自长恒关外奔来,马飞扬的蹄子带动一溜尘土。“我是探马!快开关门!我是探马!快开关门!”骑者高喊着。 关门打开,铁骑飞奔而入。关门接着关上。 探马于关楼前停下,探子直往关楼上奔。没等探子站稳,关楼上的平远俊便问:“突瓦人到何处了?” 探子单腿跪下:“离此地不足五里了。” 站在平远俊身边的杨副将扯开嗓子:“击鼓!” “咚、咚……”两名擂鼓手敲响架在关楼上的战鼓。听到鼓声,城上城下的将士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正在吃东西的王荣等人听到鼓声后,一下子警觉起来。 “要开战了!”荣广达说。 “快吃!”王荣催促。 君兰和野丫走进罗护安家。 没等她俩开口,罗护安便说:“王荣他们何日回,我心里真没底!” 君兰面带愁容:“庄主!他们离开砺庄有二十一日了吧?” 罗护安坦然一笑:“我没在意日子。我只知他们会平安回来。” 野丫噘嘴:“庄主就会安慰人。” 罗护安开心一笑:“想黑仔了?” 野丫脸微红着低下头。 一个小头目骑马来到破屋前:“你等五人听着!突瓦军队已到关外!” 王荣奔出破屋:“快上马!” “不是说杨副将前来通知?怎派个‘小喽啰’来?狗眼看人低。”陈叔骂一句。 突瓦先锋部队聚集在长恒关外,足有万余人。他们无论男女不戴头盔,一律把长发盘于脑后,发型像极了一条盘着身子的蛇。突瓦士兵上穿短袍、下着长裤。将领们身披铠甲,腰围兽皮。为首者是名年轻貌美的女性。她有着一张娇美的瓜子脸,只是那对眼睛蓄满冷酷与寒冽。她腰挂宝剑,手握权杖,权杖上端是个张着大口的眼镜王蛇蛇头;一副铠甲勒出她苗条的身段,她后脑盘着的“蛇型”发上插着三根雉鸡尾毛。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她腰间还挂着一根玉笛。 王荣他们策马来到关门口。关楼上的平远俊看到后下令打开关门。王荣他们冲出关。关门复又关上。 突瓦女首领瞟一眼王荣他们五人,嚷:“皇朝国没人了?连孩子都要上阵?” “哈、哈……”突瓦将士哄堂大笑。 站在长城上的皇朝将士似乎失了脸面,个个面露霉色。 坐在马上的王荣大喊:“看谁笑到最后!” 女首领收起笑容,双目射出冷寂的寒光:“谁愿出阵杀了他们?” “我!”一位将领手举弯刀策马冲向王荣他们五人。 神弓小子拉弓横打,三粒石弹击中出战将领的前额。出战将领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坠落马下。 见此,突瓦军人及皇朝将士皆大惊失色!因在看不到任何东西击中此将的情况下,此将便一命呜呼了。 战场上一下子鸦雀无声。风徐徐吹动战旗,几只鸟无声飞过上空。 神弓小子策马走到前头:“不战请退兵!退回‘十万大山’去!” 女首领咬紧银牙:“我瓦安朵兰公主决不做缩头乌龟!” “哈、哈……”神弓小子开怀大笑,“上万突瓦将士居然怕一个小孩,可笑!可笑!” “岂有此理!”又一名突瓦将领手握长枪策马冲出来。 神弓小子拉开神弓:“倒!” 此将应声坠落马下。 突瓦军队一阵骚动,不少将士开始窃窃私语…… 瓦安朵兰取下挂于腰间的玉笛横在嘴唇边。此刻,从队伍中抬出一台花轿放在瓦安朵兰公主旁。 瓦安朵兰吹响玉笛。随着笛声从花轿里窜出两条足有十米长的眼镜王蛇。 这两条蛇高昂着头随着笛声扭动身子冲向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跳下马:“小爷陪你俩玩几招。” 两条蛇从左右两侧对着神弓小子咬去,快如闪电。神弓小子跃至十米空中躲开。 神弓小子刚落地,两条眼镜王蛇猛甩动尾巴一上一下扫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纵身躲过一条蛇的攻击;同时于空中握住另一条眼镜王蛇的尾巴,用力往后一甩。这条蛇被神弓小子丢在十米开外。 神弓小子刚落地,另一条蛇昂首咬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向后仰身,蛇头从神弓小子面上扑过。神弓小子趁机敏捷伸出右手攥住蛇的“七寸”顺势往后一甩。蛇被丢在二十米外。 笛声骤然加剧,铿锵似鼓点。从花轿里又冲出两条眼镜王蛇。这两条蛇吐着信子耀武扬威扑向神弓小子;同时鼓气膨胀身子。突然,这两条蛇猛收缩身子,借收缩之力两条蛇几乎同时“窜起”:一条于空中扬尾打向神弓小子;一条张着大口咬向神弓小子。前面出战的那两条眼镜王蛇亦不示弱,扭动身子扑向神弓小子。 面对四面攻击,神弓小子双足一蹬,冲向高空拉弓向下射击。两粒石弹击中那条张着大口的眼镜王蛇蛇头,头爆破。这条刚落地的眼镜王蛇一下子瘫倒地上…… 神弓小子落地后,先前出战的那两条蛇张着大口从两侧攻来。神弓小子猛蹲下身子。由于用力过猛速度太快,两个蛇头无法避开,居然互相咬住。神弓小子借机就地一滚避开。 当这两条蛇松开嘴时,迟了!彼此间已注入了中毒。很快,这两条蛇痛得在地上疯狂扭动身子…… 神弓小子立起身,仅剩的那条眼镜王蛇昂头向神弓小子射出一股毒液。神弓小子一个“方叉”落在十米外。没等神弓小子站稳,蛇再次对着神弓小子射出毒液。神弓小子仰面倒地躲过;并顺势拉开神弓。两粒石弹射穿此蛇的“七寸”,蛇头垂落,蛇身疯狂扭动…… 笛声戛然而止,战场上再次沉静下来。使得那几条快死的眼镜王蛇的痛苦挣扎声异常清晰、刺耳。 “我不想滥杀无辜!退兵!”神弓小子双手叉腰对着突瓦军队喊。 瓦安朵兰收起玉笛,再操起夹在大腿处的权杖往上一举。数百突瓦弓箭手立即拉开硬弓对准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泰然自若。 “放!”瓦安朵兰握着权杖往前一挥。 数百支箭射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身子一纵,于高空拉开神弓射出一粒石弹。 石弹将瓦安朵兰所握权杖上的“蛇头”击落。瓦安朵兰惊得差点坠落马下。 神弓小子落在瓦安朵兰前头十多米远处。他拉着神弓怒视瓦安朵兰:“再不退兵,你就得死!”神弓小子头顶那三撮毛随之竖立。 瓦安朵兰望着神弓小子,脸色刹那苍白。 “退回‘十万大山’藏起来!下回再让我见到你,你必死!”神弓小子厉声道。 站在关楼上的平远俊见此脸上笑开了花:“打开关门!冲出去杀突瓦人!” 关门打开,等候在关门内的数千铁骑如奔流般冲出去…… 瓦安朵兰见此大喊:“撤退!”“撤退!” 突瓦军队如潮水般退却…… 平远俊带着一批将领策马奔到王荣他们五人前,平远俊下马向王荣等五人施礼:“多谢五位!特别是这个小孩!” 王荣他们不搭理。 “打退的是突瓦先锋部队,后面还有数万突瓦将士,望你等五人随我们一同收复整个临屏县。战事结束后,我会派千余士兵去紫霞山为你们采仙草。之后,我定会面奏皇上给你们五位加官进爵。说实在的,皇朝有了你们五位,周边敌国还敢进犯?”平远俊扫视王荣等五人。 “好吧!我们五人随你们一同追击敌军。”荣广达抱拳。 “众将听令!带上所有人马,追击!”平远俊大声说。 突瓦军队一溃再溃。两日后,退回“十万大山”。 第八十章进入蛮昊国 这日黄昏,王荣他们五人随平远俊的队伍一起前行到边关小镇“岩水庄”。 经历此战,岩水庄已空无一人。岩水庄东北面离蛮昊国的雄程关约十余里。 平远俊指定一间泥坯房给王荣等五人住;还派了两个兵丁为他们五人服务。这两个兵丁吃住和王荣他们五人在一起。 吃晚饭的号角吹响时,王荣起身对坐在门口的两位兵丁说:“你俩去给我们打饭!” 两位兵丁相互看一眼,转身离去。 王荣走到门口,确认两位兵丁离开后返回。 “这两位兵丁是平远俊派来监视我们的。”荣广达坐在地铺上说。 “平将军怕我们逃走。象神弓小子这样的高手,谁都想得到!”黑仔起身。 “现在,神弓小子是平远俊手中的一张王牌;也是他回朝向皇帝邀功的大‘筹码’。所以,平远俊会死死攥住我们五人;特别是神弓小子。”陈叔躺在地铺上说。 “如此,我们如何去诛杀鹰隼?”黑仔望着王荣。 “必须摆脱现在的困境!不然,我们完不成任务!可我们一旦有异动,平远俊绝不会袖手旁观!还有可能痛下杀手。”陈叔言。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是:荣弟为何答应随平远俊的大军扫荡突瓦人?” “我们反正要往前走,为何不答应?”荣广达淡然一笑。 “那——现在咋办?又靠神弓小子挟持平远俊?”黑仔说。 “明日便会知晓。各位今晚吃饱饭睡好觉吧!”荣广达起身拍一下屁股。 “你卖啥关子哟!”黑仔不悦。 郭谋士走进“将军大帐”。坐在案几前的平远俊示意他坐下。 郭谋士落座:“能得到神弓小子这样的小将,天子一定会龙颜大悦。平将军!你一定要想方设法让神弓小子在自己麾下为将;如此,往后将军征战,必会战无不胜!如此,将军名利双收、功高盖世。” “不瞒你,我早有此意。所以派两位兵丁供他们五人差遣。” “坐镇临屏县修整队伍,铲除余寇后我们就要返回朝廷。采仙草的事?” “不能让他们五人去采!怕有变。我已告知杨副将,要他带兵去紫霞山下住一宿便返回。到时,我会对他们五人说,无法采到仙草。” 郭谋士沉思片刻:“采不到仙草必会惹怒他们五人,最怕那个小子发怒。他一怒,我们无法制服。最好让杨副将采几株假草回来。我们就说是真的。他们从没见过仙草,我们也从未见过,谁能证明是假的?不糊弄住他们五人,怕出麻烦。” “还是郭谋士考虑周全!”平远俊笑答。 “十万大山”深处,苍翠绿意下有一大片错落有致的石头房子;这儿便是突瓦部族的王宫。其中,有一间大房全由青石条垒成,梁柱亦用石条架设,屋顶盖着石片,门前铺着石板石阶。此屋便是突瓦王的住所。 瓦安朵兰小心走进此屋:“父王!” “如此大败而回,你还有脸面进这间屋?”正伏案凝神看地图的突瓦王头也不抬。 “事出有因,不知平远俊从何处招来一位小将,擅使一把木叉。叉虽小却神力无穷!我精心驯养的四条眼镜王蛇皆被此人用叉所杀。此人不除,恐突瓦部族再无胜皇朝之日。” “深知此理,该如何做呀?”突瓦王依旧看地图。 “我方对此小将的来历毫无所知;更不知那把叉为何物?” “临屏在平远俊手中失而复得,他总得重生安排兵员防守,还要修缮防御设施。一时半会,平远俊不会离开临屏,这是个大好时机呀!”突瓦王抬起头。 “我已洒出密探!请父王放心,女儿定当将功补过!” “说说详情。”突瓦王示意瓦安朵兰坐下。 …… 平远俊吃过早饭,带着郭谋士来到王荣他们的住所。 王荣他们正在吃饭。 平远俊哈哈笑:“五位好汉!刚才我已派杨副将带兵前去紫霞山为你等采仙草。我还向杨副将下了死命令:如空手而回,我必斩之!” 荣广达边吃边说:“将军!整日困在岩水庄闷得很!我们想出村走走。昨日听一些将士说,村外有条……霸溪,两岸风光旖旎。我们五人想去欣赏欣赏。” 平远俊想:霸溪离岩水庄仅五里;且不与突瓦接壤。对了,有条小路可通蛮昊国的“雄程关”。他们五人远道而来,决不知这条小路通向何处。就算他们误打误撞随小路去了雄程关也无妨。自这次开战起,雄程关便闭关了,关外任何人不得进入。而紫霞山方向有杨副将在,不必揪心。 平远俊笑着看着郭谋士。 郭谋士领会:“整日闷在庄里确实难过!你们两位随五位好汉一起去,鞍前马后把他们五人伺候好!”郭谋士指着两位兵丁说。 荣广达抱拳:“多谢了!” 待平远俊和郭谋士离开,荣广达对两位兵丁说:“收拾碗筷,准备出发。” 荣广达走到王荣身边使眼色。王荣随荣广达出门。在门外,荣广达悄声说:“只管带上盘缠,其它的不要带。” 王荣:“你这是……”荣广达贴着王荣的耳朵说了几句…… 王荣他们策马来到霸溪,见两岸柳绿花艳、翠鸟翱翔,甚是欢喜。 荣广达伸手往前一指:“去那边看看!”两位兵丁骑马紧随。 “沿岸风光这么好,下马走走。”王荣跳下马。 王荣他们牵着马边走边赏景。 “对岸有雉鸡,神弓小子,看你的了。”荣广达嚷。 神弓小子拉弓射出石弹,被击中的雉鸡挣扎两下便死了。两个兵丁看的正欢时,王荣和荣广达靠上去分别出掌击中他俩的颈部,两位兵丁晕过去。 “快上马!随我来!”荣广达跃上马。 荣广达边策马扬鞭边说:“路上遇到人,千万别搭理;并做好战斗准备。” 飞奔五、六里,前头竹林“扑棱”飞出几只大鸟。 “下马!去前头竹林探探情况!”荣广达跳下马。“有必要这么紧张?”陈叔嘟嚷。 “他对这一带熟悉,快下马!”王荣跃下马。 竹林里埋伏着两个山民打扮的人。他俩看到王荣他们靠过来,忙起身悄悄退却。 神弓小子眼尖,看到了这两个人,忙拉弓射击。两粒石弹分别击中这两人的后脑。 王荣他们赶过去,他俩还有一点气。荣广达撕开一人的短袍,露出右胸刻着的蛇图案。大伙吃惊。 两位被打晕的兵丁醒来,不见王荣他们,大惊。 两位兵丁冲入将军大帐:“平将军!他们五人逃走了!” 坐在椅子上的平远俊大怒:“通知郭谋士,带兵去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前头就是雄程关了!”荣广达指向前方。 只见一座关楼屹立前方。关楼右侧是条滔滔大河。左侧为绵延起伏的高山。 “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陈叔感叹。 荣广达抽出腰刀,开始拆解绑在刀柄上的布条。布条拆开后,核桃木做的刀柄两侧分别刻着一把宝剑和一把大刀。 荣广达收好布条后举刀冲向雄程关。 关上守兵们拉弓对着冲过来的王荣等五人大吼:“早已封关!你等退回去!不然,射箭了!” 荣广达大喊:“请你们先看看我这把刀再说。”守兵似乎想到了什么,收起弓弩。 王荣等五人策马走到关门前,荣广达把手中的大刀往关楼上一抛,一位头目接住大刀。当头目看到刀柄两侧刻着的图案时,忙说:“快开关门!快去开关门!” 关门打开,王荣他们策马进关。在关门口,头目把大刀还给荣广达并向他鞠躬。 当王荣他们远离雄程关,陈叔问荣广达:“你的刀为啥这么神奇?” 荣广达掏出布条边绑刀柄边说:“蛮昊国原为皇朝的藩国。蛮昊二世继位后,自立为皇。皇朝朝野大怒!发兵十万前来攻打。蛮昊二世仿效突瓦人的做法,秘密组建一支暗探队伍,潜入敌军后方刺探情报、切断粮道、暗杀将领。尽管皇朝军队浩荡,亦经不起折腾。最终两国打得难分胜负,皇朝只好撤兵。” “这个——和你的刀没关系嘛?”黑仔说。 “蛮昊国这支暗探队伍开始有千余人,皇朝撤兵后只剩下不足三百。这支队伍中的中层以上头领所配的大刀刀柄两侧皆刻有一把剑一把刀。在蛮昊国,凡有人亮出刻有这样图案的大刀,除王爷侯帅,其余任何官兵不得追问探究,只管放行。因为这些人的身份不得对外公开。我当然没资格拥有这把刀。这把刀是我父亲送我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多亏了你这把宝刀!”王荣说。 郭谋士带兵奔到雄程关外远远停下。 放眼望去,关外不见一人。郭谋士皱紧眉头:他们去哪儿了? 第八十一章衢秀村被毁 郭谋士快步走进“将军大帐”:“平将军!我等一直追到‘雄程关’,依然不见他们五人!” 坐在案几前的平远俊立起身:“难道他们五人去了紫霞山?” “等一会,看看杨副将是否派人回来禀告。”郭谋士落座。 “如他们五人没去紫霞山呢?” “难道他们五人进入了蛮昊国?” “蛮昊国早已封闭边关。就算那个小子功夫了得有能力进关,其他四人呢?传令下去:继续寻找!” “如果找不到呢?” “那就在我们回朝廷前,将此事交由临屏守将负责!一旦找到他们五人,必须控制起来或杀掉。”平远俊眼里射出凶光。 “前方是春塘岭,一个小集市。我们已进入通州地界了!”荣广达扭头对后面的王荣、陈叔等人说。 “既然是小集市,我们就在集市上吃顿饭,顺带买些干粮和必需品。对了,每人买套衣裤。大伙穿戴好,去荣广达家作客。”王荣说。 “好!这次远行多亏了荣叔叔!没有它的帮助,我们这趟远行可能早就夭折了。”神弓小子挥下手。 “没有你们的帮助,我荣广达身无分文根本回不了家!能回家是托了你们四人的福!多谢四位!” “瞧你说的!尽说见外话。荣广达,你家离此地还有多远?”黑仔问。 “还得骑马走一天的路。我老家就我奶奶和妹妹。当年,我父亲把我们几个弄到雄程关去,现在想来——错了!” “边关战事多,唉——”陈叔叹气。 春塘岭果真是个小集市!二十多间铺面零星散落在山路两侧。有饭店、客栈、杂货铺、理发店、衣店…… “走了一上午,先填饱肚子再说。”王荣跳下马。 “去春塘饭店吃!”荣广达牵着马带路。 “买了新衣服得立即换上,我一身臭汗了。”黑仔说。 “集市外有条春塘溪,大伙一起去那儿洗个澡吧。”荣广达说。 两骑快马追上杨副将他们。 “杨副将!见到王荣他们五人没?”一个传令兵勒住马缰问扬副将。 “没见到!怎么了?”杨副将问。 “他们五人逃走了!平将军有令,如见到他们五人务必控制起来并派人禀告将军!”传令兵抱拳。 “他们为何逃走?在其他地方没找到?” “不知为何逃走。我们在其他地方还在找。” “这身绸缎短袍穿在你身上最合身!”衣店老板对陈叔说。 “我要这件短袖褂子。”神弓小子指着挂墙壁上的衣服说。 “挺有眼光!”店老板对神弓小子微笑。 “荣广达!这件马袍适合你!穿上多威风。”王荣指着衣服说。 “平头百姓,不可!不可!”荣广达摆手。 春塘溪是条小溪。水清得能照见人影。王荣他们五人在一个水坑边脱下衣服,赤身裸体跳入水坑。 “舒服!几天没洗澡了!”黑仔挥动手臂击水。 “大热的天气,正是下水洗澡的好时候。”陈叔一头扎进水里。 “大伙放心洗!蛮昊国内没突瓦暗探。”荣广达边游边说。 恶虎能自主下床走路了。一撮白很是高兴。 恶虎坐在太师椅上说:“多亏了‘神药’!” “大王!神药……”一旁的一撮白沉下脸。 “神药用完了?”恶虎问。 一撮白点头。 “唉!靠草药疗伤——好慢!”恶虎叹息。 “去百丈崖走这边。百丈崖我没去过,但我知道它在何方。去我的家乡‘衢秀村’,走这条岔道。”荣广达指着路说。 “从这条岔道进去还有多远?”王荣问。 “七、八里。”荣广达扬鞭打马。 一路飞奔,他们五人很快到达了衢秀村。眼前的景象令他们五人大吃一惊—— 全村所有房屋皆倒塌,整个村庄凋敝得没丁点人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的亲人呢?”“我的村人呢?”荣广达声嘶力竭喊着。旷野空濛,唯有回音。 荣广达跳下马,跑到一栋倒塌的青砖瓦房前:“奶奶!”“妹妹!”“奶奶!”“妹妹!” 怎么会这样? 王荣、陈叔、神弓小子、黑仔对此也不解。 王荣走到倒塌的青砖瓦房前:“这是你的家?” 荣广达跪下大哭。 王荣、陈叔走进倒塌的屋子查看。 “你看,这些砖上有烧焦的痕迹。”陈叔指着地上的一些砖块说。 王荣捡起砖头看。他又抬头看一面已破裂却未倒塌的墙壁。墙壁上有明显烧焦的痕迹。 “荣广达!衢秀村的房屋非正常倒塌。”王荣说。 荣广达起身走进屋看。黑仔、神弓小子亦跟进来。 “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把整座村庄毁掉?”荣广达嘟嚷。 “鹰隼!鹰隼的电功!”王荣恍然大悟。 “鹰隼的电功?”荣广达疑惑。 王荣把自己所了解的有关鹰隼的情况告知荣广达。 荣广达听后若有所思:“肯定是它!可我们村离百丈崖足有百余里呀!” “百余里对鹰隼而言不是距离。”陈叔说。 “村庄毁了,家没了,村人不知去向。我跟你们一同去诛杀鹰隼!”荣广达咬牙切齿。 “荣弟!这——不妥!”王荣望着荣广达。 “如果有幸活下来,我就跟你们回砺庄。如果因此走了,我荣广达亦无悔!” “你还是留下来找一找你的村人,你的亲人!”黑仔说。 “如何去找?说不定早已……能和你们四位好汉在一起,我荣广达不枉此生!再说,就算你们灭了鹰隼,没我的帮助你们很难回去。” 王荣、陈叔、黑仔、神弓小子面对荣广达跪下。 “你一路和我们相携相伴,多次让我们化险为夷、摆脱困境,我们四人耗尽毕生也难以偿还这份人情。你还要再帮我们四人,我们于心不忍!”王荣感激涕零。 荣广达抹掉眼角的泪:“现在鹰隼亦是我的敌人!我和你们一同灭鹰理所当然!你等快起来!” 王荣他们四人不起。 “起来!不然,我也跪下。” 王荣他们四人起身。 “今晚就在我家过一夜吧!就算四壁破败,好歹也在家里住了一宿。”荣广达低下头。 黑鼠敲开精瘦猪的卧室。 “猪队长!听说从万丈山回来挨了大王的骂?” “鼠队长!快进来!” 黑鼠进屋。精瘦猪关上门。 “大王要杀我!要不是一撮白替我美言,你就见不到我了。”精瘦猪为黑鼠倒杯茶。 黑鼠端起茶:“事情办砸了,大王能不发怒?” “就怪虎兵贪杯!不然,办成了!” “到底是乍回事? 精瘦猪呡口茶后,添油加醋把见狮狮的事说给黑鼠听。 黑鼠听完,说:“闪魍、恶魇、瘸豹说你躲在屋里不敢见大王,便要我来劝劝你。大王当时在气头上,说话肯定重!已过去这么多天了,大王的气已消了大半。你去向大王陪个不是,一切就过去了!” “因我的失误,再也无法获取鹰隼的住址。不知鹰隼的住址就无法去请。请不来鹰隼,大王就斗不过神弓小子。大王斗不过神弓小子,我们就得‘咔嚓’。”精瘦猪做了一个杀头动作。 “你觉得事儿太严重,认为大王为此不会消气,所以就躲着?” 精瘦猪点头。 “想躲你也躲不过!你就不怕随你一同回来的狼兵……”黑鼠意味深长地看着精瘦猪。 精瘦猪内心“咯噔”一下:不是狼兵走漏了消息;就是黑鼠去问了狼兵去万丈山的情况。 精瘦猪忙陪着笑脸:“黑鼠爷!这事望高抬贵手!” “我和你是兄弟!害兄弟的事,我黑鼠绝不会做!”黑鼠含蓄一笑。 荣广达带着王荣他们策马奔向百丈崖。 “前头是‘鸡角窝’村。鸡角窝村后面是何村,我就不知了。”荣广达说。 “听村名便知是个小村。”陈叔说。 “吁!”荣广达勒住马缰。 一棵硕大的枫树横在山路上。 王荣等人望向枫树,吃惊:只见倒落的枫树断面一片焦黑,树旁还有一个土坑。 “被雷电劈断的?”黑仔说。 荣广达透过枫树的枯枝败叶望过去:“完了!鸡角窝的房屋亦全部被毁,整座村庄荒废了!” “下马!绕过去。”王荣跳下马。 站在鸡角窝村前,王荣他们黯然神伤。 “大家现在看到了,整座房屋,硕大的古树皆能霹倒,足见鹰隼的电功有多厉害!面对这样的角色,我们要万般小心!”王荣说。 “越往前走,离鹰隼越近,越危险!”陈叔说。 第八十二章良老头 王荣他们五人离开“鸡角窝”,继续前行。 “鹰隼的罪恶行径,难道蛮昊国朝廷不知?”黑仔说。 “就算朝廷知道也奈何不了它。”陈叔说。 “我奇怪的是,蛮昊国皇帝为何不收买恶鹰为自己所用?”王荣说。 “象恶鹰这样有超常功夫的怪兽,谁敢收买?”荣广达说。 “谁收买它谁就在自己身边埋下了隐患。”黑仔扬鞭打马。 “象恶鹰这样的魔兽是所有世人的公敌!必须除之!”荣广达怒言。 “哗啦、哗啦……”大雨倾盆而下。 罗护安站在窗内望着窗外的雨:“这雨下得好!下得好!” 坐在桌边的罗卫仁不解地问:“爹!下这么大的雨很容易引发山洪。你怎么还说好?” 罗护安微微一笑:“下这么大的雨,地面得泥泞三、四天才能干。” 罗卫仁想了一下,说:“地面潮湿兽兵进出密道就会留下很多兽足印。” “天晴后,你带人去那片坟茔找到密道出口并设下机关陷阱。” 罗卫仁笑了:“爹!这雨确实下得好!恶虎一定会认为我们是顺着兽足印找到密道出口的。” 罗护安颔首。 全身湿透的黑鼠冲进恶虎卧室:“大王!途中遭遇暴雨,所运粮草全被淋湿。” 半躺床上的恶虎叹气:“天不助我!” “这些淋湿的粮食不能久放,应先食用。” 恶虎点头。 王荣一行在山道上骑马前行…… “太阳快落山了。”陈叔抬头望天。 王荣说:“前面不知有没有村庄?” 神弓小子皱眉说:“别说村庄,这条路差不多都荒凉了。” 拐过一道弯,眼前出现一块荒废的村庄。王荣他们勒住马缰看这块村庄,看到的全是残垣断壁与荒凉景象。 “和前面看到的村庄一样,没一间完整的房子,村中肯定空无一人。”陈叔环视村庄。 “黄昏已近,得找个落脚之处,进村看看吧。”黑仔两腿夹一下马肚,马向前走。 王荣挥手:“进村看看!” 村内杂草丛生、屋塌墙倒,让人看得心生凄凉。 神弓小子说:“村中满是荒草,何来人?” “我听到了细微的声响。”荣广达拉住马缰。 众人停步细听,右侧还真传出了细微声音。 “快下马!”王荣小声说。众人下马悄悄靠向发声处。 “扑”、“扑”……的细碎声响让王荣等人绷紧神经。 “我听出来了,是鸟的扑腾声。”陈叔加快步子冲过去。 杂木丛旁,一只鹌鹑被细小绳索套住了一只脚,正在拼死挣扎。 荣广达蹲身抓住鹌鹑,取下绳套。 “如此看来,这儿有人居住。”荣广达放眼四周。 “往林子深处找找。”王荣说。 树林深处古木参天,有槐树、香樟、大叶女贞、酸枣树、红豆杉…… 在大片浓郁的树荫下,隐约出现一间草舍。 “终于找到了!”王荣舒口气。 王荣他们来到草舍前,见木门闭着。王荣没上前敲门,而是仔细观察一番,草舍有两间,一前一后。 也许王荣觉得没什么危险,便亮开嗓子:“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路过的客人。”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只见一位穿着破短袍、烂灰裤,长发蓬乱的老头站在门口。 王荣忙上前施礼:“老伯!我们是采药人,在山上迷了路,晕转了半天来到了这里。” 老者用呆滞的目光打量王荣他们:“你们一定是远路人!” 陈叔抱拳:“大伯好眼力!” “不是我眼力好!而是这一带的人都走光了,只有远道而来的人不知情才往这一带跑。” 王荣问:“此话啥意思?” 老头摇头不答。 陈叔上前一步:“能否在贵府借住一晚?” 老头摆手:“我的草舍小且仅有一张床,容不下你们五位。你们还是马上离开这儿吧!” 陈叔作揖:“出门在外只图有个小憩之处。我们可铺草打地铺睡。大伯!我们所带武器是用来防身的,你不用怕。” “看你们个个面善,可能不是强人。”突然响起马的嘶鸣。老头立即警觉,“你们骑马来的?赶快把马牵进来!马放在外面危险!” 王荣对黑仔挥下手,黑仔转身离开。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片林子深处来的?”老头问。 荣广达把反在腰后抓着鹌鹑的手亮出来。 老头见后微笑:“我姓良。你们叫我良老头吧!进屋!” 王荣跨进屋,屋内陈设非常简陋:仅一床一桌一椅加几条长板凳和一个黑黝黝的橱柜。 良老头走到木椅旁坐下,说:“我这儿没啥招待你们的,望谅!” 王荣说:“我们自带粮食、干菜。晚上我们做饭菜,大伙一起吃。” “这如何是好?你们是客人。” 陈叔提着包裹走进来放地上:“我去割些枯草,用来打地铺。” 王荣点头。 一撮白端着放着饭菜的托盘走进恶虎卧室:“大王!吃晚饭了!” 恶虎坐桌边正俯首查看铺在桌上的地图,时不时还用手在图上比划着。一撮白只好端着托盘站着。 “大王!这几日你时常看地图。这图里有啥子?”一撮白问。 恶虎咧嘴一笑:“图里的学问大着呢!可惜你不懂。” 前面这间草舍是良老头的住房,后面那间是厨房。两间草舍之间有一条一米多宽的隔道。此刻,陈叔在良老头的厨房里炒菜,良老头家没油灯,点着松树条照明。 坐在住房里的良老头说:“我闻到了肉香!你们有肉?” 陪着他的王荣说:“我们带着腊肉。晚上我们五人打算睡厨房。” 良老头舒展眉头:“看来你们是有钱人!自去年以来我就没吃过猪肉了。让你们睡草垛,我实在过意不去!” “今晚,要不是你容纳我们。我们就得露宿山林了!”王荣欠欠身子。 坐在门口的神弓小子说:“老爷爷!今晚你就吃个够吧!我去厨房拿碗筷过来。” “上菜啰!”黑仔端着一碗菜从厨房里走出来。 王荣扶着良老头走到桌边坐下。 “多点几根松树条。”良老头说。 “你坐好!我去点。”王荣说。 陈叔端着菜走进来:“饭菜都做好了!” 大伙围桌而坐。 王荣夹块腊肉放良老头碗里:“大伯!你尝尝。” 良老头夹起肉咬住:“真香!” 神弓小子说:“老爷爷!我去给你盛饭!” 陈叔问:“大伯!偌大的村子就你一人?” 良老头眼里流露悲伤:“都是那只恶鹰造的孽呀!” 神弓小子把盛好饭的碗放良老头面前。 王荣说:“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第八十三章灭鹰队 夜晚。恶虎独坐桌边仔细看地图。看完一张又看另一张……看着看着,它脸上突然露出笑容。 恶虎用手在地图上比划丈量着:“有了!有灭砺庄的好办法了!”恶虎压抑着兴奋轻嚷。 恶虎小心收起桌上的地图放入柜子里。 恶虎重坐桌边:“谢师傅!徒儿从你留下的这些洞道图中找到了破敌的妙法!” 王荣他们吃完晚饭便围坐桌边听良老头讲恶鹰的事—— “至去年以来,恶鹰开始为害这一带村民。凡村民们所养的鸡、鸭、羊、狗、猪常被它叼走。如遇村民抗击,恶鹰那对巨翅会拍出两道闪电击毙抗击者;甚至把抗击者的房屋击塌。这方圆百里内有大小二十多个村子,都遭恶鹰蹂躏。为了生存,各村联合起来组建了一支灭鹰队。结果队员全被恶鹰杀害,他们所在的村庄亦被恶鹰拍出的闪电击毁。朝廷曾组织上千官兵前来灭鹰,被恶鹰彻底打败。从此官府不再管这一带了。这一带的村民便逃的逃、走的走,许多村庄成了空村。我村有两人参加了灭鹰队,招来恶鹰报复性攻击,全村房屋被恶鹰拍出的闪电击毁,半数村民被恶鹰击毙。现全村就我一人还留在村里。” “如此说来,衢秀村被毁也是这个原因。”荣广达插话。 “周边的村庄全被恶鹰毁了!甚至某些百里外的村庄亦遭受涂炭。”良老头满面悲愤。 黑仔问:“你咋不走?” 良老头凄然一笑:“我没儿没女,就一把老骨头能走到哪里去?” 神弓小子问:“上千官兵无法灭一只鹰?” 良老头说:“你们没领教过恶鹰的功夫,当然不知它的厉害!恶鹰单翅展开足有四米长,带勾的喙锐利的粗爪……还有那对凶眼,怪吓人的!你们进村时看到村头那棵折断的大樟树了吗?这棵树就是被恶鹰拍出的闪电拦腰击断的!夜晚恶鹰不会出来,明晨,你们赶紧离开这儿。你们带着刀和弓,如被恶鹰发现必被视为灭鹰队成员,它定会对你等痛下杀手。以前听村民说,先后组建了数支灭鹰队都被恶鹰一 一灭掉了。” 王荣说:“恶鹰住何处?” 良老头摆手:“别打听了。明晨赶紧离开这里吧!你们还年轻,路长着呢!” 陈叔微微一笑:“夜晚闲坐没事,姑且聊聊天吧。” 神弓小子双手托腮:“老爷爷!我们对这些事好奇。” “自从恶鹰作孽后,一年到头也没啥人来我村了,难得这么热闹一回。我就继续说,恶鹰住在百丈崖。我年轻时跟着别人去百丈崖采过草药。百丈崖在北面,跟着村外那条山道往北走,下一个村庄是枫坳村。如今整个村庄已完全荒废了……”良老头面露悲伤。 君兰昂首挺胸站在护村墙上眺望前方。 正在墙上放哨的田二栓靠过来:“大小姐!他们说你最近时常上护村墙……发呆。是想……王队长了?” 君兰乜田二栓一眼:“我一大美女陪你们放哨,不好?” 田二栓忙点头:“好!好!” 君兰微笑:“既然好,你啰嗦什么?” 田二栓点头:“算我多嘴!” “小姐!大清早的,你来这儿了。”野丫走上墙头。 田二栓急迎上去:“野丫!你……” 野丫对田二栓笑一笑。 田二栓问野丫:“王荣他们……何时回?庄主算过吗?” 野丫说:“我不知道哟!” 田二栓小心说:“大小姐担心王队长。你担心……” 野丫大大咧咧:“我当然担心黑仔啰!” 田二栓窘得立马低下头…… 清晨。王荣醒来。他推醒旁边的陈叔、神弓小子、黑仔、荣广达。 陈叔坐起身子说:“睡地铺也蛮爽。” “爽啥?被蚊子当成了美味。”黑仔嘟嚷。 王荣指一下良老头的住所:“嘘——” 大伙听到了良老头的打鼾声,不再说话。 王荣他们悄悄收拾行李……走时,王荣拿出一个银锭放在灶台上。 趁着霞光,王荣他们悄悄骑马上路…… 恶虎坐在桌边,闪魍、黑鼠、恶魇、瘸豹、精瘦猪立于桌旁。 恶虎说:“从今天起,洞内任何将士不经我允许不得出洞!” 黑鼠说:“大王!过冬粮草还没备足。” 恶虎猛挥一下手:“不用备了!” 瘸豹大惊:“那……我们如何熬过这个冬季?” 恶虎指着桌上铺着的地图说:“我仔细查阅了这张洞道图,从图中所绘密道的三号点挖地道进砺庄村只有二百余米。我们铆足劲月余就可挖进砺庄村。地道挖通后,我们通过地道夜袭神弓小子,在他毫无防备中将他斩首。剩下的那些刁民便好处理了。” 闪魍说:“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打他个措手不及,妙!妙!” 恶魇:“密道一般通向山下。莫非还有通向山上的?” 恶虎狡黠一笑:“通向山上的密道就此一条。从密道进口到三号点的这一段,我会解除所设的机关。剩下那一段所设机关我不会撤下。从明日起你们带班轮流挖地道。挖出的泥土填充废弃的坑道。” 头领们说:“好!”“遵命!” 恶虎突然眉头一皱:“还得下趟山。” 闪魍插话;“为我们买药?” 这样的时候,派谁去买药?恶虎开始踱步…… 几个头领紧盯着恶虎。恶虎突然站住:“一撮白!你带几个兽兵下山买药,多买些!还有……买些锄头、铲子、箩筐、麻绳上来。走密道下山。” 吴平来到罗护安家。 罗护安起身相迎:“老哥!快坐!” 吴平坐下:“这段日子你廋了。担心王荣他们睡不好吧?” 罗护安说:“你也廋了!彼此彼此。” 吴平感叹:“王荣他们啥时能回呀?” 罗护安落座:“天佑好人!老哥莫急!我俩很久没下象棋了,下盘棋,如何?” “你是想缓解一下不安的心情吧?好!我陪你下!” 清晨,山中弥漫着薄雾。从一个山洞里走出三个人。一人身材矮胖、国字面、穿短褂着灰长裤,头戴斗笠、斗笠上插着树枝。他腰挂大刀,手提包裹。另二人一胖一瘦。瘦者身材高挑、目光犀利、胡子拉渣;他腰挂宝剑,手拿硬弓。胖者腆着肚子、腿壮臂粗;他腰挂大刀、箭篓,手拿雕花弓、头上戴着用柳条编成的“帽子”。 “邵队长!我们真要离开此地?”胖子说。 提包那人长叹:“唉——” 瘦者说:“趁现在山岚还未散去,赶紧走吧!山岚一旦散开,我们很容易被恶鹰发现。” 提包者:“如我们仨也被恶鹰杀害,灭鹰队就彻底完了!” 瘦者挥手:“走!” 他们仨刚走到山路边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提包者一愣:“何方人氏?胆敢来此?” 胖者说:“敢骑马在此地奔走者,定是远道而来的人。他们对这里发生的事儿不知情。” 瘦者说:“先隐蔽好!” 他们仨分开隐入树林里。 王荣一行策马在山道上疾奔…… 黑仔问荣广达:“不会走错吧?” 陈叔说:“怎么去百丈崖的,昨晚良老头说的一清二楚,怎会走错?” 黑仔微笑:“那老头心眼单纯,还以为我们真是出于好奇才问他去百丈崖的路。” 神弓小子压低声音:“我们已进入鹰隼觅食的区域,骑马在山上走……会不会目标太大了?” 王荣放慢马速:“有道理!” “嗖”一声,一支箭从林中射出,擦着王荣的鬓发而过;接着从林中蹦出三个人挡在前头。 “你们是何方人氏?来此作甚?”胖者手握大刀指着前头的王荣和荣广达说。 王荣跃下马:“三位壮士!我们是尖峰岭上的山民,前来贵地灭鹰。看你们仨,象灭鹰队成员。” 瘦者说:“尖峰岭?恶鹰曾提过,说它师傅是尖峰岭的山神。你们来这灭鹰?就凭你们五人?” 提包者说:“我们仨确实是灭鹰队成员!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如恶鹰从上空飞过立马会发现,进林子深处说话。” 王荣大喜:“没想到你们还存在!好!进林子里说话。” 黑鼠在卧室内徘徊:恶虎要挖地道进入砺庄,这是罗护安绝对想不到的!可眼下不能出洞。如何把这份情报送出去? 黑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 “嘭!嘭!嘭!”响起敲门声。 黑鼠问:“谁?” 门外答:“我是恶魇!该你带队挖地道了!” 黑鼠说:“好!我马上去!” 王荣他们和那三位灭鹰队成员在密林里席地而坐。 提包者说:“我叫邵勇。这位胖子叫郭守成。那位瘦的叫武荣。我们这儿先后组建了三支灭鹰队,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人。你们五人为何来此灭鹰?” 王荣把砺庄村民与恶虎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邵勇说:“原来是这样!可……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们灭鹰队成员前前后后有百余人,个个是狩猎高手,最终被恶鹰杀的只剩我们仨。你们又怎能诛杀恶鹰?” 郭守成说:“三天前,我们还有六人!唉!另三位……死的惨呀!就凭你们……还带个小孩前来,便知你等根本不知恶鹰的厉害!” 武荣说:“你看!这小孩腰间还插个小玩意儿。” 神弓小子嘻嘻笑:“你们别看我小,我还是主将呢!” 邵勇讥笑:“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 神弓小子站起身:“那就比试一下。” 郭守成起身:“比什么?” 神弓小子说:“你只管搭箭拉弓往前射,其它不用管。” 郭守成说:“这……能比出什么?” 王荣哈哈一笑:“往前射一箭也不敢?” 郭守成嘴一撇:“谁不敢?” 郭守成搭箭拉弓,箭飞射而出……神弓小子拉开神弓发射……只听“嗒”一声,于树林间飞行的箭断成两截。 “啊!”“啊!”“啊!”郭守成、武荣、邵勇惊呼。 邵勇说:“你是用什么击落飞行的箭的?” 神弓小子扬起神弓:“就这玩意儿!它叫神(弹)弓!能打虎击狮,当然能灭鹰!” 邵勇抿嘴微笑:“好!好!我们仨正打算离开此地去寻找奇士异人。没想到一下子遇到了奇人!我们仨不走了!和你们合并一起灭鹰!” “我们这边位于百丈崖南面。南面离百丈崖不足百里的村庄全被恶鹰毁了!现恶鹰主要飞往西北面觅食。所以今日你们五人骑马前来,一路无恙。要不然,你们早就……”郭守成看着王荣。 武荣说:“如此说来,天佑你们、我们!” 郭守成说:“顺应天道!我们一起灭鹰!” 邵勇说:“就算有这种神奇武器,我们也没啥胜算。恶鹰的利爪能一下抓掉人的头盖骨,它的喙能啄穿人的肩胛骨。它那对巨翅能拍出闪电击毁房屋大树。我们使出了所有的办法:引诱法、设套法、偷袭法、暗杀法、投毒法……始终未能伤它一根毫毛。” 郭守成说:“神弓比我手中的大弓厉害得多!射出什么根本看不清,目标就毁了。这玩意能灭鹰!” 武荣指着神弓:“这玩意一定是神器!” 神弓小子说:“我只知道它叫弹(神)弓!是用来射石弹的。就是这个……”神弓小子拿着一粒石弹给大伙看。 “这么小?”武荣惊讶。 “你怀疑它射杀不了恶鹰?”神弓小子对着武荣说,“别看它小,能射穿恶狼的头!” 邵勇说:“看到刚才那幕后,我信!” 王荣哈哈一笑:“石弹虽小,威力可大呢!能射杀老虎。” 邵勇大喜:“我们的目标一致,便是一家人了!” 一撮白匆匆走进恶虎卧室:“大王!密道外刁民布了机关陷阱,有两位兄弟——遇害了。还要……下山吗?” 恶虎怒发冲冠:“刁民们就会搞些小动作!可恶!” 恶虎又转眼一想:“密道一一暴露,这里面……” “大王!密道外满是我们留下的足印,前几日下了大雨。”一撮白说。 恶虎想了想,说:“多带些兄弟,走大道下山。” 第八十四章百丈崖 瘸豹心急火燎走进恶虎卧室:“大王!有两个挖地道的兄弟被塌下的泥土活埋了。” 躺床上的恶虎大怒:“挖到松泥要用树干打架支撑!当年,我师傅就是这样干的!” 瘸豹抓耳挠腮:“我……不知道如何做。” 恶虎怒言:“随我去地道。我叫你们如何做!” 瘸豹忙扶恶虎下床…… 瘸豹扶着恶虎走进地道。地道内做事的兽兵见恶虎来了立即停下活儿…… 恶虎说:“叫几个兽兵去伙房搬些粗树干来。” 瘸豹似乎想到了什么,嚷:“我走密道时,看到过用树干支撑的一段密道。” 恶虎吼:“既然看到过,就能做!” 王荣一行把马拴在一个山洞里;并割了大堆青草放在每匹马旁,然后他们一行直奔万丈崖…… 邵勇边走边交代:“说话要小声,最好少说话。尽量选密林和草丛走。那只恶鹰的视力和听力异常灵敏。” 陈叔说:“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邵勇说:“不小心,我们必败!” 王荣:“邵勇了解恶鹰,听邵队长的!” 翻过一道山峦,众人已汗流浃背。 “身上的汗味浓了,山蚊子便飞来了。”陈叔边说边用手驱赶蚊子…… 邵勇说:“才翻过一道山峦。前面还有两道山峦呢!” 郭守成突然竖起耳朵:“注意!有动静!” 黑仔小声问:“恶鹰来了?” “恶鹰不仅能从空中俯视地面情况;还会隐于林中窥觎周边情况。我们与恶鹰博弈多年,总结出不少经验。”邵勇小声说。 武荣插话“就算我们能顺利到达百丈崖,也不能立即对恶鹰动手,得谋划出一套好法子。不然,没胜算!” 陈叔感慨:“如此看来,没你们的帮助,我们五人肯定灭不了恶鹰!” 邵勇说:“这一带是最危险的地方,要加倍小心!” 走在前头的郭守成右手一挥。邵勇马上说:“埋伏!” 众人蹲身隐于齐人高的草丛,一动不动。 天际突然出现一道黑影,从王荣他们隐身的上空划过……快如闪电。 邵勇:“刚才飞过去的就是恶鹰!” 神弓小子惊讶:“一晃而过,不见其踪只见其影,怕是我射出的石弹追不上哟。” 武荣说:“不可乱动!” 王荣问:“恶鹰飞过去了,为何还不能乱动?” 邵勇说:“恶鹰精明得很!说不定它会来个回马枪。” 大伙静静蹲在草丛内不敢出声。 一些山蚊趁机围过来,在周边嗡嗡乱叫…… 黑仔伸手拍打蚊子…… 邵勇说:“不可!” 当空阳光毒辣,众人面对蚊子叮咬默默强忍。 山野空旷,静的能清楚听到风吹叶子的声响。时光安静地流逝…… 黑仔小心问:“难道就这样熬下去?” 武荣说:“就你话多!我们搞伏击,有时埋伏一个地方就是一天。” 黑仔用手驱赶蚊子:“蚊子太多,受不了!” 王荣怒:“被蚊子咬几口不会死!” “唳——”一声尖叫伴随一道黑影从天空再次划过…… “好家伙!还真来个回马枪。”王荣低声说。 邵勇舒口气:“这下可以试着朝前走了。” “走走停停,何时能到百丈崖?”陈叔嘟嚷。 邵勇:“前面是片草地,没大树遮挡,大伙要一鼓作气冲过去!” 罗卫仁和罗护安围在桌边吃饭。 “爹!我认为黑鼠出事了。”罗卫仁看着神弓小子。 “这一个月来,黑鼠没送出一份情报。” “奇怪的是:这段时间也没发现兽兵出没虎啸洞。就要进入冬季了,也不见恶虎派兵下山弄粮草。怪!” 罗护安咽下一口饭,说:“难道恶虎正在酝酿什么大动作?” 罗护安端着碗眯眼沉思…… 邵勇、王荣他们在草原上疾奔…… 邵勇边跑边说:“要快!如这时恶鹰突然出现上空,我们都会没命!” 大伙不顾一切往前冲…… 陈叔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倒。王荣忙奔过去扶起陈叔。 大伙跑过草地扑入林中。他们一个个或躺或坐,大口喘气,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裳。 他们足足休息了一个时辰。“越来越靠近百丈崖了,大伙要异常小心!”邵勇边说边观察周边…… 郭守成起身:“走!” 邵勇:“不可一起走。郭守成和武荣前方探路。我们远远跟着。” 郭守成和武荣躬身往前走…… 当邵勇、王荣等人翻过第三道山峦,前方出现一大片平地。平地上兀自突起一道高耸的石崖。石崖绵延数里。 隐于林中的邵勇指着石崖说:“这条高耸的石崖就是百丈崖!具体有多高,没人知晓。” 远远看去,石崖如刀劈出、崖壁异常陡峭。 邵勇说:“恶鹰住在石崖上端的石穴内。石崖上有大小十几个石穴。恶鹰时常变换住所。晚上它到底住哪个石穴,无法知晓。” “百丈崖周边没啥树林,我们如何隐身?”王荣看着百丈崖说。 邵勇:“我们不能再往前靠了!只能隐身在这里。” 神弓小子说:“我们现在这地方离百丈崖足有三里。我们如何攻击恶鹰?” “百丈崖下除了乱石就是一些零星杂木,靠上去等于自寻死路。”武荣说。 “如此说来,我们只能想办法把恶鹰引过来。”荣广达望着武荣。 王荣说:“如何引过来?” 邵勇招手:“我们得谋划谋划!” 此时夕阳西沉,残阳似血。 武荣说:“先做法事!” 邵勇点头:“瞧我,居然忘了这事。” 黑仔好奇:“啥叫‘法事’?” “一种宗教仪式。我们这儿在做重大事情前,都要向‘天尊菩萨’乞求祷告,以求平安顺利。”邵勇从包裹里拿出一尊小小的木雕坐姿‘天尊’放在前方。此菩萨头戴光环、身穿袈裟、肥头大耳、慈眉善目。 邵勇、郭守成、武荣叉开双脚、双手合于胸前开始闭目念词…… 王荣他们五人当然听不懂,在一边看着。 邵勇他们仨念完词后,邵勇从衣兜里拿出一条红细线走到‘天尊’旁蹲身把细线绑在它腰上。邵勇再郑重地双手捧起‘天尊’围绕整个人群转一圈。最后邵勇对着捧着的‘天尊’说:“望天尊保佑我们一举灭了恶鹰!” 第八十五章战恶鹰 黑鼠耷拉着头走进恶虎卧室。恶虎正在屋内散步…… “大王的伤痊愈了?”黑鼠问。 恶虎哼道:“还未痊愈。” “为了早日灭掉神弓小子,兄弟们没日没夜挖地道,时不时有兽兵受伤。洞内药物短缺,能否下山购买一些药物上来?” 恶虎站住:“这事不用鼠队长操心。我会派一撮白下山去弄药。” 黑鼠蠕动嘴想说什么,可它又把话咽了下去。 “这段日子你带队挖地道异常辛苦!这些杂事不用你操心。” 黑鼠点头。 黑鼠刚想出去,闪魍走了进来。 恶虎见闪魍右肩上包扎伤口的白布没了,问:“豹将军的伤好了?” 闪魍说:“虽不用包扎了,可伤还没痊愈。” 恶虎微微一笑。 闪魍:“我去地道看了看,大伙干劲十足,进度比预期要快!” 恶虎:“等地道挖入砺庄,我俩的伤也差不多好了。” 黑鼠:“大王!黑鼠告辞!” 黑鼠本想借出洞买药之机送出情报,没想到恶虎不让它出洞买药。 密林中。邵勇对围在身边的人说:“天已经暗下来了,我们得在密林里过一夜。明天早晨,恶鹰会飞出来翱翔和觅食。我们想办法把它引过来。” 郭守成:“这个容易。我愿当诱饵!恶鹰与我有杀父之仇。我愿以身报仇!” 武荣:“还是让我去当诱饵吧!我的父母兄弟都死在恶鹰的魔爪下,我恨不能扒恶鹰的皮吃恶鹰的肉!” 陈叔:“灭鹰队成员懂得如何与恶鹰作战,还是留着。我愿当诱饵。” 邵勇伸出手:“都别争了!这事由郭守成做。他懂得如何把恶鹰引过来。” 郭守成抱拳:“遵命!” 王荣:“我们仔细推敲一下具体细则。” 邵勇点头。 大伙围在一起开始磋商…… 黄昏时分。罗卫仁跨入家门。 坐在桌边的罗护安见他回来,急问:“有黑鼠送出的情报吗?” 罗卫仁摇头。 罗护安喃喃自语:“莫非黑鼠真出事了?” “这段日子**静了,静得让我们惶惶不安。” “冬季近在咫尺,恶虎却安于洞内,不为备粮犯愁,蹊跷呀!” 当晨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来,睡在林子里的王荣、邵勇等一 一醒来。 神弓小子:“邵队长!你的驱蚊液真管用!涂上它一夜没蚊子咬。” 武荣哈哈一笑:“驱蚊液是我们的余旺达郎中发明的。” 郭守成:“余郎中住在柳叶庄后山山洞里。他本是城里济世堂的郎中,听说了我们灭鹰的事后自告奋勇来到柳叶庄村免费为我们看病治伤。” 邵勇:“别说这些了,赶紧填饱肚子。” 百丈崖上有大小石穴十多个。有的石穴互相连通。恶鹰害怕灭鹰队攻击,时常更换石穴住。它现在住的这个石穴不大。此穴处于石崖顶端。此刻,恶鹰正伏于穴内呼呼大睡。此鹰浑身黑毛,唯颈部有一圈白毛;其爪粗壮,喙尖利…… 郭守成砍下一根长竹竿,把一块破布绑在竹竿顶端。他举着长竹竿试着走了几步:“蛮好!” “呼、呼……”突然刮起一阵劲风。风吹入石穴发出呜鸣声。正在穴内美睡的恶鹰警觉地睁开眼,风掀动着它身上的毛发。 恶鹰立身走向穴口…… 晨光照在石壁上,百丈崖更显巍峨、险峻。 恶鹰站在穴口俯视下方……观察一番后,它振翅飞向天空…… 恶鹰在空中盘旋几圈后,象发现了什么,一头冲向不远处那片密林…… 郭守成高举着顶端绑着破布的竹竿在密林中穿梭…… 恶鹰猛拍双翅——“轰!”“轰!”两声巨响,两道闪电划破长空,竹竿被拦腰击断,竹竿前方一棵大椿树“哗啦”一声被击倒……郭守成丢下竹竿就地一滚…… 恶鹰又拍动双翅,两道闪电再次炸响,顿泥石纷飞。郭守成周边树木随声倒下一片…… “啊!”传出郭守成的惨叫声。 躲在不远处灌木丛中的邵勇眼里立即流出泪水…… “唳——”恶鹰一声尖叫,大地微微颤抖。 恶鹰在空中急速盘旋两圈后,便向“目标”俯冲下来…… 恶鹰张开那对利爪想直取被倒下的树压住的郭守成的头颅…… 躲在不远处杂木丛中的神弓小子突然站出来举弓对恶鹰射击…… “嘘——”飞射的三粒石弹与空气摩擦发出细微声响。尽管恶鹰看不到石弹,但它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声响,顿感不妙,身子随之一个倾斜。一粒石弹插着它的腹部飞过。另两粒击中恶鹰的左翅。它的左翅立马耷拉下来。恶鹰于空中一个翻转后凭单翅跌跌碰碰飞向高空…… “嗖!”“嗖!”两支利箭破空而出,射向恶鹰。恶鹰张开那对利爪分别抓住射来的两支利箭将箭掐断;接着猛拍单翅射出一道闪电。由于恶鹰左翅受伤凭单翅飞行,身体难保持平衡,摇晃中很难击中目标。这道闪电落在神弓小子右侧十多米处,地面立马出现一个一米多深的坑。飞溅的泥石砸在神弓小子身上,神弓小子脸上立即出现点滴血迹。 恶鹰边向上盘旋飞舞边拍出一道道闪电。林子里一下子尘土飞扬、树倒枝飞,漫天的树叶与碎石将这片林子盖住…… 神弓小子马上意识到:赶紧离开这里。他撒腿往林子外跑…… “轰!”“轰!”又是几声巨响,一些石块从神弓小子头顶呼啸飞过。 神弓小子跑到一片空地上,看到了空中旋飞的恶鹰,他一个扭头反射,四粒石弹射向恶鹰。恶鹰凭单翅飞行,无法快如闪电。恶鹰的右爪被一粒石弹射断,其它几粒石弹击中恶鹰的尾巴,几根一米多长的尾毛从恶鹰身上掉落下来。 恶鹰晃动一下身子后猛拍单翅,一道闪电击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就地一滚,滚到十米开外…… 闪电击中一尊大石,大石碎裂、乱石飞舞…… 神弓小子起身飞快逃窜…… 此时,恶鹰方知谁是自己真正的对手。它拍动单翅摇摇摆摆扑向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刚回头拉开神弓,“轰”一声,一道闪电落在他左侧十多米远处。神弓小子被振得摔倒在地。 这时,又有两支利箭射向恶鹰。恶鹰一个转身躲过一支射来的箭,另一支被它拍动单翅击落并同时对射箭人发出一道闪电。随一声巨响射箭的王荣和黑仔被泥巴和树枝淹没…… 神弓小子刚起身,恶鹰转头向他扑来。神弓小子撒腿就跑…… 恶鹰摇晃着追击并不时拍出闪电,“轰!”“轰!”……一道道闪电落在神弓小子周边。使得他根本没还手之机。神弓小子只能拼命往前跑还不时跳跃……一些飞扬的泥块残枝落在他身上…… “哗啦”——一棵苍天大树被恶鹰拍出的闪电击倒,树干砸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一个前空翻躲过…… 恶鹰拍动单翅猛追,因身体无法保持平衡,飞行中身子不时旋转、翻动,使得恶鹰很难瞄准目标。 只顾奔跑的神弓小子一脚踩空,身子坠落下去…… 神弓小子向下一看,自己掉入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中…… 第八十六章恶鹰之死 坐在家中木椅上的罗护安突然一个激灵立起身…… 旁边的罗卫仁惊问:“爹!你怎么了?” “我脑海里突然闪过鹰隼追击神弓小子的画面,不祥的预兆!” 罗卫仁本能地起身:“神弓小子有危险!” 罗护安面色凝重。 “王荣、神弓小子、黑仔、陈叔一定遇到危险了!”罗卫仁嘟嚷。 罗护安木然站着…… 神弓小子急速下坠…… “哗”一声,一棵在石壁上横生的松树树枝挂住神弓小子飘飞的衣摆。神弓小子借机敏捷地侧身伸出双手抓住树干,树干上下微微晃动。 神弓小子抓住树干一个翻转便坐在了树干上。 追击的恶鹰见神弓小子一下子消失了,内心窃喜。它知道前方是条深沟。他肯定掉入沟里了!恶鹰摇晃着飞向山沟…… 神弓小子坐在树干上张弓以待…… 一个黑影投射到对面石壁上,神弓小子紧张地昂首望着沟顶:白云在上空飘逸,阳光火辣辣的照进深沟…… 恶鹰出现在沟顶上空。它盘旋一圈后没看到神弓小子,便向沟内俯冲…… 刚冲入沟内,恶鹰看到了神弓小子……迟了!神弓小子已向它射出两粒石弹。 就在恶鹰惊诧的刹那,两粒石弹贯穿恶鹰的颈。恶鹰惨叫一声后猛拍一下单翅,一道闪电射出,击中神弓小子头上右侧二十多米处的石壁,一些大小石块四下飞溅。坐在树干上的神弓小子被振得摇晃几下。他突然感到左侧腰间一阵剧痛…… 恶鹰翻转着身子向下坠落……下落一段距离后,它突然振翅飞起并张开单爪一把抓住对面的石缝。 神弓小子不敢怠慢,立即装弹拉弓。“啪”一声,射出一粒石弹,击穿恶鹰的头,毛发四下飞舞。恶鹰的身子耷拉下去,可它那只单爪依旧死死扣住石缝。恶鹰倒挂着身子,血一滴一滴顺着它的尖喙掉落…… 神弓小子此时伸手触摸左侧腰部,触到一些黏糊的东西——是血!此时,他却不觉得痛,因恶鹰被他射杀了,内心涌起的异样兴奋如潮般冲淡了疼痛感。兴奋与激动过后,一阵疲惫与倦意袭来,神弓小子无力地坐在树干上靠壁打盹…… 王荣坐在地上抱着黑仔大哭:“黑仔!你醒醒!你醒醒!” 黑仔面色青紫、眼睛紧闭,已无生命迹象。 陈叔跌跌碰碰走过来:“黑仔怎么了?他怎么了?” 王荣抱着黑仔一味哭嚎。陈叔走到黑仔旁,见黑仔浑身是血,跌坐地上…… 荣广达从地上爬起来,周边所有树木皆被闪电击倒。他透过树枝看到了王荣…… 不远处,邵勇坐在地上表情木讷。 陈叔冲邵勇大喊:“郭守成、武荣呢?” 邵勇一下子哭起来…… 荣广达边跑边说:“还有神弓小子!神弓小子!” 王荣、邵勇、陈叔一下醒悟,急站起来寻找神弓小子…… 王荣刚走两步便摔倒。邵勇奔过来:“你的右裤筒满是血,一定受伤了!” 王荣说:“我的右小腿被一块石头击中……”他边说边咬牙站起,可身子趔趄着……邵勇一把扶住王荣的腰:“我扶你走!” “神弓小子!神弓小子!神弓小子……”陈叔和荣广达边跑边喊。 陈叔一阵风似的跑到深沟边站住:“神弓小子!“”神弓小子!”“神弓小子!你在哪?” 坐在树上打盹的神弓小子听到喊声后扯开嗓子答:“我在这!”“我在这!”…… 陈叔听到应答后忙蹲在深沟边探出头往下看,第一眼看到恶鹰倒挂石崖上,陈叔惊喜不已…… “我在这!”“我在这!”神弓小子继续喊。 陈叔仔细俯看,看到神弓小子坐在崖壁上横生的树干上,陈叔大喜:“你还活着?” 神弓小子昂头说:“快拉我上去!” 荣广达奔过来向沟里看:“恶鹰死了!恶鹰死了!神弓小子活着!神弓小子活着!” “你等等!我们去砍些藤蔓编条长绳。”陈叔拉一下荣广达的衣摆。 邵勇扶着王荣急急朝这边奔来。王荣问:“神弓小子呢?” 陈叔激动地:“落入深沟但没事。我们把他拉上来!” 邵勇问:“恶鹰真的死了?” 荣广达挥着双手:“真的死了!被神弓小子射死了!” 邵勇一高兴,扶住王荣的手不由得一松…… “哎哟!”王荣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你的伤肯定严重!”他蹲身卷起王荣的右裤筒,见王荣的右小腿正在流血,“你的右小腿可能骨折了。” “别管我!想办法把神弓小子拉上来。”王荣催促。 “我要先看看恶鹰是否死了?” 邵勇奔到深沟边向下俯视,果见恶鹰浑身是血倒挂石壁上。他猛跳起来:“乡亲们!恶鹰死了!”“‘走了’的灭鹰队成员们!你们的在天之灵睁眼看看吧!恶鹰被我们灭了!”“呜、呜……”邵勇突然大哭…… 吴平走进罗护安家,见罗护安闷坐桌边,说:“又在想王荣他们了?” 罗护安抬头:“老哥!坐吧!” 吴平坐在罗护安对面:“他们离村足有月余了……” “冬季就要来了,如雨雪天提早来临。他们回家的路会异常艰难。”罗护安神色木讷。 “这段日子尖峰岭显得**静了,不正常呀!” 罗护安苦笑一下:“恶虎被我们打怕了,不敢出洞了。” 吴平摇头:“你就会安慰我。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罗护安笑笑:“别谈这些,来!杀几盘象棋。” “这时候了,没心思和你下棋。” 陈叔和邵勇把一条条藤蔓连接好,然后甩下深沟…… “藤蔓摔下去了。神弓小子!你可要看好!”荣广达大喊。 神弓小子抓住落下来的藤蔓:“拉!”“拉!” 站在深沟边的邵勇、荣广达、陈叔用力拉…… 当神弓小子被拉上来时,三人紧紧抱在一起。 神弓小子问:“其他人呢?” 不远处坐着的王荣说:“神弓小子!你没事吧?” 神弓小子扑向王荣:“王叔叔!” 刚走几步,他便蹲下了身子。 荣广达眼尖:“神弓小子左侧腰部有血迹!” 陈叔冲过去扶起神弓小子:“你受伤了!” 神弓小子焦急问:“郭守成、黑仔、武荣呢?” 陈叔和邵勇的脸一下子布满悲伤。 神弓小子愣住了;接着眼泪夺眶而出…… 陈叔扶着神弓小子走到王荣旁。 王荣抬头:“恶鹰真被你射杀了?” 神弓小子坚定地点头。 王荣招手:“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 邵勇扶着王荣走到深沟边。王荣看到了倒挂石壁上的恶鹰,长长舒口气:“嘘——” 陈叔扶着王荣,邵勇扶着神弓小子站在三堆泥土前垂头低泣。荣广达拿着黑仔的硬弓默默坐在地上满面悲伤…… 王荣边哭边说:“黑仔、郭守成、武荣,我的好兄弟!恶鹰已被我们诛杀了!你们可以瞑目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了,而你们仨却永远留在了这里。我们……”王荣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邵勇哭着说:“我们……走吧!” 他们五人一步三回头地慢慢离开…… 第八十七章郎中余达旺 罗卫仁垂头丧气走进家。 坐桌边的罗护安见此,问:“又没情报?” 罗卫仁点头。 罗护安自言自语:“一月有余,不见黑鼠送出半个字。它真出事了?” “肯定出事了!”罗卫仁瞪眼看着罗护安。 “唉——”罗护安长叹。 陈叔扶着王荣,邵勇扶着神弓小子、荣广达拿着行李走在山路上。 王荣:“把隐藏在山洞里的那五匹马找来。” “荣广达!你来扶神弓小子。我去把马牵来,我们去柳叶庄!” “邵队长!这儿离柳叶庄还有多远?”荣广达伸手扶住神弓小子。 “约八十里。王荣和神弓小子都受了伤,必须先治伤!余达旺郎中隐藏在柳叶庄后面的莽旦山上。”邵勇跑向前头…… 王荣摆手:“邵队长!不可!我们要尽快赶回去!我们几条命算什么?村里还有数百人时刻处于危险中。” 邵勇驻足:“你和神弓小子的伤如不治,怕是回不了……” 陈叔插话:“邵队长说的对!你俩先治伤要紧!” “回家的路途中不知会遇到多少危险?如带伤赶路……肯定……不妥!”荣广达看着王荣。 野丫坐在屋中绣花,边绣边发呆,心思似乎没放在绣花上。 “哎哟!”一声轻呼,绣花针扎中了她的左手中指。 野丫望着中指上渗出的血点嘟嚷:“黑仔!你咋还不回?” “想黑仔了?”君兰一步跨入门。 野丫抬头望着君兰:“小姐!你不也想王荣吗?” 君兰叹道:“唉!去了趟罗庄主家。他还是一味地安慰我。” 野丫自语:“他们还能回来吗?” 君兰含笑说:“他们肯定会回来的!庄主为此算了几卦,卦卦都是平安。” 野丫用迷惘的眼神望着君兰…… 王荣他们骑马来到柳叶庄村前,只见村内全是残垣断壁、没一丝人迹。 邵勇下马面对村庄跪下:“乡亲们!恶鹰被我们灭了!恶鹰被我们灭了!乡亲们……呜呜……”邵勇痛哭。 陈叔下马扶起邵勇:“别哭!别哭!逃离的村民知道恶鹰死讯后,肯定会陆续回来的。” 邵勇抹掉眼泪:“去莽旦山!” 邵勇骑马走在前头,其他人跟着。 走到村后,邵勇指着不远处那座郁郁葱葱的山说:“莽旦山!” “好一座清秀的山!”王荣发出感慨。 “叠翠青峰入云端,清溪梳绿流碧帘。 一黛烟岚瞄神韵,直引诗情到碧霄。” 神弓小子摇头晃脑吟出一首诗。 陈叔拍掌:“好诗!” 邵勇瞪大眼:“好小子!能文能武!” 神弓小子眉毛一挑:“我爷爷写的诗。” 邵勇带着王荣等人在山上七拐八弯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一座峡谷前,大伙听到了涔涔的流水声。 峡谷内有条小溪,邵勇带着大伙沿着小溪往里走…… 坐在马上的王荣说:“峡谷内空气清新、树木葳蕤、风景迷人,绝好的隐身之地!” 邵勇:“不隐秘早被恶鹰端掉了。” 陈叔问:“这里面住着多少人?” “这地方是我们灭鹰队的落脚处。如今灭鹰队就剩……我一人了!平时就余郎中住在这里,里面有个秀水洞——我们的藏身之处。”邵勇声音哽咽。 “如果不除掉恶鹰,深受其害的范围会不断扩大!”荣广达说。 “邵队长!你们终于回来了!”从一丛灌木后闪出一个人。此人披着长长的白发、下巴一溜短白须、穿件灰白长袍、着淡青裤子、蹬布履,身材干瘦,目光却炯炯有神。 “余伯伯!”邵勇大喊一声跳下马。 余郎中指着王荣他们:“这几位?” “是途中遇到的盖世英雄!是他们帮我们灭了恶鹰!”邵勇笑眯眯的。 余郎中惊的张开大嘴:“什么?恶鹰——被你们灭了?不可能!” 邵勇有力地点头。 余郎中昂首望天:“苍天开眼了!苍天开眼了!恶鹰终于被灭了!”;接着余达旺蹲下身子掩面大哭…… “余伯伯!有两人受了伤,治伤要紧!”邵勇扶起余郎中。 余达旺抹掉泪水:“快进洞!” 余郎中又愣一下:“其他人呢?其他人……” 邵勇低下头:“他们……战死了。” 余郎中眼眶再次湿润。他强忍着泪水说:“乡亲们会记住这些英雄的!他们顶天立地的壮举会激励一代又一代村民!” 走到洞口,邵勇扶王荣下马。陈叔扶神弓小子下马。荣广达下马后卸下行李…… 神弓小子俯首看脚下的沙滩:“哟!好多细小的圆卵石!” “你好好养伤!我会给你捡石粒的!”跟在神弓小子后面的荣广达说。 秀水洞位于峡谷右侧石壁下方。因洞口上方长着些许青藤,从空中俯视很难看到洞口。洞外沙滩上长着杂木,小溪绕滩而过。秀水洞深约八米、宽不足三米。洞内右侧用树干和木板靠壁铺设一排床;洞中间摆放三张木桌,几把木凳。洞左侧有个用石块垒成的灶台,旁边放着干柴。 进洞后,邵勇扶着王荣坐在床沿。陈叔扶着神弓小子坐在木凳上。 余郎中指着王荣对邵勇说:“把他的长裤脱下来。” 邵勇脱下王荣的长裤…… 余郎中抱个小木箱走过来,坐在王荣旁。 余郎中仔细查看王荣的右小腿伤情;并用手点触伤口。 “小腿骨折了,伤情严重!得上夹板治疗。”余郎中说。 “要治多久?”王荣问。 “至少一个月!” 王荣惊呼:“这么久?不可!不可!” 余达旺看着王荣:“再紧要的事,先放一边。不及时治疗,一旦恶化就会要了你的命!把右腿伸直,我要接断骨了。” 邵勇一手拿块湿布一手拿副夹板走过来:“咬住这块湿布。”王荣张口咬住。 “陈叔、荣广达!你俩过来按住王荣的左右肩。”邵勇招一下手。 陈叔和荣广达按住王荣的左右肩。邵勇用手压住王荣的右大腿。 余郎中双手捏住王荣受伤的小腿:“没麻药,你要忍住!”余郎中开始发力接断骨…… 王荣咬紧湿布一声不吭,可他额上很快渗出细密的豆大汗珠,接着浑身颤抖,脸色发青…… 陈叔和荣广达使劲按住王荣的左右肩。王荣整条右腿不停颤动,邵勇用力压住…… “挺住!一定要挺住!”余郎中继续发力。 王荣的脸色由青转白,眼瞪的大如铜铃,豆大的汗珠如雨般从脸颊上落下…… “接上了!”余达旺说。 邵勇松开压住王荣右大腿的手,打开旁边的木箱盖,从箱内拿出一个小葫芦扯开塞子:“余伯伯,消毒液。” 余郎中接过葫芦,开始给王荣的伤口消毒…… 田二栓站在野丫家门口不敢进。 野丫正在屋内叠衣服。她似乎没看见门外的田二栓。 田二栓轻呼:“野丫!” 野丫扭头:“你站门外干啥?进来吧!” 田二栓跨入门:“听说你近期寝食不安……我内心也不安。” “你不安?田二栓!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已结婚。你还是把心态放平吧!” 田二栓面露窘色:“野丫!我……我……依然爱你!几日不见你,就……” 野丫听后一愣,手中的衣服失落地上。 田二栓走过来想拉野丫的手。野丫本能地躲开。 田二栓说:“不管如何,我就喜欢你!” 野丫轻声说:“你还是……找别的姑娘吧。快走!被我爹看到不好!” “我看到大黑叔坐在庄主家才来你家的。”田二栓眼角流出泪水。 “黑仔他们不知生死,我和我爹近期为此烦躁不安。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走吧!” “可我见你不安,我更不安!” 野丫愠怒:“你……走吧!” 余达旺仔细查看神弓小子的左侧腰伤:“可能是小石块射入了你的腰内,得先把石块取出来。” 神弓小子皱眉:“爷爷!石块进入体内,拿出来就是了。” 余郎中笑笑:“能这么容易,谁都可以当郎中了。” 一旁的陈叔说:“得在伤口处开个小洞,再用夹子伸进去把它夹出来。你可要忍住痛!余郎中给王队长接骨时,王队长痛得浑身冒虚汗。但他坚持住了,现在就看你了。” 神弓小子昂首:“我能坚持住!” 余达旺:“好!脱掉上衣,来一个人帮我。” 陈叔帮神弓小子脱掉衣服后,从后面抱住坐在凳子上的神弓小子。 余郎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放在一只碗里,再对着碗倒出葫芦里的药液给小刀消毒。 余郎中拿着小刀对着神功小子的伤口切开一条缝……神弓小子浑身抖动……可他死死咬住牙关…… 当余郎中拿夹子伸进伤口内探寻石块时触动体内神经……神弓小子整个人筛糠般抖动……陈叔紧紧抱住他。 疼痛令神弓小子虚汗淋漓…… “夹出来了!”余郎中长长舒口气…… 黑鼠在住所内来回徘徊:如地道挖通,后果不堪设想!必须提前送出情报! “如何把情报送出去?如何送出去……”黑鼠喃喃自语。 夜里。秀水洞内一片清凉。桌上的油灯光被风吹的左右摇摆…… 王荣坐在床上,右小腿上绑着两块夹板。神弓小子光着上身躺在床上,腰间缠着白布条。其他人坐在木凳上。 邵勇正在给大伙讲以前和恶鹰战斗的事…… 余郎中插话:“你讲的我听过了。我想听他们的故事。”他指一下陈叔。 “好!我给你讲恶虎和砺庄村的故事。”陈叔亮开嗓门…… 第八十八章挖通风道 邵勇端着一碗菜放桌上:“雉鸡汤做好了,大伙快来品尝野味!” 大伙围桌而坐。 王荣给余郎中夹块肉:“待我和神弓小子的伤稍有好转,我们四人就得赶回去!” “伤没痊愈就长途跋涉,怕伤口感染。” “顾不了那么多!神弓小子不在砺庄数百村民的性命随时都有危险!” “王叔说的对!”神弓小子答话。 “别说这些了,吃菜!”邵勇岔开话题。 黑鼠站在地道内看着兽兵们使劲挖洞,心里就不好受。 它靠着洞壁想:能想办法阻止它们挖洞吗? “大王!”“大王!”……黑鼠扭头一看,见恶虎带着闪魍正往地道内走。 黑鼠迎上去:“大王!” 恶虎微微一笑:“进度蛮快呀!” “兄弟们个个铆足劲挖,当然快。” “一旦挖到砺庄村的护村墙基脚,立即告诉我!” 闪魍补充:“大王的意思是,挖到基脚后就得小心挖掘了,不可弄出太大声响,对吧?” “弄出太大声响,一旦被刁民发现,我们的计划就完啰。”恶虎继续往里走。 走到尽头,黑鼠对做事的兽兵们说:“大王来看你们了!” 兽兵们停下活儿。 余郎中对坐在桌边的神弓小子说:“该换药了。” 神弓小子咧嘴一笑:“余爷爷的药真好!才用药数日我的伤就不痛了。” 余达旺边捣药边说:“我给你敷的药是消炎止痛、活血化瘀之药。用当归、三七、白芍、甘草、大黄等十几味药加工而成。” 一旁的邵勇说:“余伯伯不仅医术高,品德更高!为了帮我们灭恶鹰,放弃在城里行医的丰厚收入,来到这个山旮旯为我们免费治伤看病。可敬!可敬!” 余达旺哈哈一笑:“灭鹰队成员舍命为民除害。我为你们治一下伤算什么?” 坐在床上的王荣说:“余郎中!我和神弓小子的伤已无大碍。我们想早早回去。” 余达旺不悦:“不可!治伤还得听我的!” 此时,陈叔从洞外走进来。 荣广达问陈叔:“又去放马了?” 陈叔点头并把反在腰后的右手伸出来:“顺带射中了一只兔子,足有四斤。” “又有野味吃了!”荣广达乐了。 恶魇急匆匆走进恶虎卧室:“大王!不好了!挖地道的兄弟感到胸闷气短,无法做事了。” 坐着的恶虎眼一眯:“怪我考虑不周,地道挖到深处,通风不好了。后退十米,再按一定坡度往上挖,一直与地面挖穿,形成通风道。你去通知,暂且停挖,我还得看看图纸。” 恶魇退下。 秀水洞内。 王荣拉着余达旺的手:“我现在能一瘸一拐走路了。我们得回去了!” 余郎中惊讶:“才治了七、八日,不可!不可!至少疗伤月余方可上路回家。” “万一砺庄出事,咋办?” 坐在木凳上的神弓小子头一扬:“余爷爷!还是让我们早些回去吧!” 余达旺吹胡子瞪眼睛:“我不想让你俩夭折在路上!你俩没了,砺庄才真正危险!现在恶虎不知你们在外面,所以砺庄是安全的。” 众人哑口无言。 挖地道暂且停下,黑鼠闲了下来。可它的心始终绷着:如何把情报送出去?黑鼠坐在屋里苦思闷想…… “鼠队长!”“鼠队长!”一撮白边敲门边喊。 黑鼠打开门。“大王叫你。”一撮白说。 黑鼠来到恶虎的卧室,见恶虎坐在桌边正在看铺在桌上的洞道图。 “你过来看。”恶虎头也不抬。 黑鼠于桌边坐下。“从这儿往上挖,地面是一片树林。就算与地面挖通也不易被刁民发现。明日你带兵开始挖这条通风道。” “好!” 走出恶虎卧室,黑鼠异常兴奋,如此条通风道挖通,自己可借机出洞;如看洞外地形或在洞外点上一把火之类…… 余达旺小心地把缠在神弓小子腰间的白布条一圈圈揭开,再用夹子把贴在伤口的药膏拿掉。 余达旺仔细查看伤口:“小孩子受伤就是好的快!” 一旁的荣广达把装消毒液的葫芦递给余郎中。余郎中用棉花团粘液给神弓小子的伤口消毒。 “痛吗?”余达旺问。 “不痛了!”神弓小子挺着腰。 坐在床边的王荣说:“余郎中!我的夹板何时能取下?” “再过十天。” “还要这么久?不行!” “你呀放些耐心好不好?别总想着回家。” 陈叔和邵勇从洞外走进来。 “陈叔和邵勇叔叔回来啰。”神弓小子微笑。 邵勇走到神弓小子旁:“我俩给你捡了很多石弹。”邵勇把一个小布袋递给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拉开布袋,袋内全是石弹:“谢谢!” “谢什么?你是我们的大恩人!” 大黑叔坐在门槛上发呆。 屋内的野丫看到后,说:“爹!黑仔会平安回来的!” “我昨晚梦见黑仔了。梦见他受伤了。” “梦——你也信?”野丫走到门槛边。 “不信!不信!”片刻后,大黑叔又说:“如果黑仔不回来了,你会嫁给田二栓吗?” “你永远是我的爹!不管往后如何,我都会给你养老送终。” 大黑叔眼眶湿润了。他起身说:“其实你和田二栓也蛮般配的。” “爹!别说这些了。说不定明日黑仔他们就回来了。” 突瓦族皇宫瓦安朵兰住所内。 突呼汉和瓦安朵兰隔桌而坐。 “阴圩谷位于临屏县南陲,往前走一里便是皇朝地界。阴圩谷内仅一条狭长小道通往突瓦腹地,道路两边山耸林密,不利于大军开进。我们可在阴圩谷设下临时营寨。”突呼汉敲一下桌面。 “明日,你带一百精锐铁骑去阴圩谷待命。我随后就到!” “公主!和我一起去吧!” “原先派出的人马至今无法获取他们五人的丁点信息。我总觉得他们五人进入了蛮昊国!我带人直接去雄程关!我在雄程关外安排好人员后再去阴圩谷。” “好!”突呼汉起身。 王荣、邵勇等人吃过早饭。余达旺背起采药的竹篓。 “余郎中!去采药?”邵勇说。 “去给伤者采些补身体的药。”余郎中走向洞口。 “等等!你一个人去不好!我跟你去。”荣广达拿起硬弓和箭篓。 “有个伴好互相照应。去吧!”邵勇对荣广达微笑。 “余郎中!有劳你了!”王荣对着余达旺抱拳。 第八十九章黑色林中灵 打扮成山民模样的瓦安朵兰带着一名随从策马来到雄程关外。此刻,朝霞满天、金光万道,沐浴在晨光中的雄程关瑰丽又雄奇。 “他们五人何时出关?”瓦安朵兰喃喃自语。 “公主!你一路安放人马,就算他们五人长有翅膀也飞不出临屏县!”随从说。 “就怕他们五人长期留在蛮昊国。”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我方收买了一位临屏守将。他告诉我们,这五人是长恒关内的人,他们去紫霞山采仙草。” “我派了十多人去紫霞山,根本找不着他们!” “在此不能久站,公主!回去吧。” “随我去阴圩谷!”瓦安朵兰勒转马头,策马离开…… 荣广达跟着余达旺在密林中转。不时有野兽从草丛或树林里窜出来。弄得荣广达惊叫连连。 “现在不能射杀这些动物!难拿。回的时候再射杀。”余达旺盯住前方那面土坡。 “土坡上长着一蔸当归!”余达旺奔向土坡。 “我来!”荣广达从余达旺的背篓里拿出一把小锄头。 余达旺环视周边:“这么茂盛的林子里很可能长有林中灵。” “林中灵——大补之物哟!”荣广达边挖边说。 王荣坐在桌边发呆。 陈叔靠过来:“队长!别总想着砺庄。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自己的伤!” “数百鲜活的生命呀!数百条命压在我们身上,能不急?” “其实,我也很想早些回去。可路途艰险,危机四伏,万一你和神弓小子途中有个闪失,那数百条鲜活的生命也会保不住!” “余郎中也想尽快治好你和神弓小子的伤。不然,他今日不会去山上采药。”坐在床边的邵勇答话。 “我知道!”王荣低头看自己右小腿上绑着的夹板。 “我去洞外练弓。”坐在板凳上的神弓小子起身。 “我扶你去洞外走走吧!”陈叔望着王荣。 “余郎中!你怎么尽选潮湿的地方走?”跟在后面的荣广达嘟嚷。 “这些地方容易长林中灵。有了林中灵的调理,王荣和神弓小子的伤就好得快!” “我听到水声了,下面一定有条小溪。” 余达旺往下走,看到了小溪。小溪两边横七竖八满是朽木。 “林中灵!难得的黑色林中灵!”余达旺兴奋地奔向一堆朽木。 “余郎中!慢点!怕摔着。” 余达旺奔到朽木旁:“果真是黑色林中灵!”余达旺蹲身小心地采下这株黑色“蘑菇”。 荣广达跑过来:“哟!这么大的林中灵,少见!” “我俩可以回去了!”余达旺满是皱纹的面舒展开来。 岩水庄平远俊住所。 平远俊端坐案几前,其前面左右两边站着文武官员。 “杨宇强副将听令!”平远俊拿起一枚将印。 “从今日起,封你为临屏守将!务必守住临屏,早日找到那五个人!接印!” 杨副将走到案几前跪地接过平远俊手中之印。 郭谋士说:“明日,平将军就要回朝复命了。临屏的安宁全靠杨副将了!望杨副将守好临屏,为朝廷再立功勋!” 杨副将起身:“谢平将军提携!我定不辱使命,守好临屏!至于那五个人,象似从临屏蒸发了一般,毫无音讯。” 平远俊发话:“此事非同小可!杨副将一定要放在心上。” 杨副将点头。 晌午时分,余达旺和荣广达走进秀水洞。 “回来啰。”坐在桌边的神弓小子满面笑容。 “哟!弄回了一只山鸡一只野兔。”陈叔看着荣广达右手提着的“野味”说。 余达旺边用衣袖擦额上的汗边说:“我采到了‘宝’!” “宝?何宝?”邵勇问。 余达旺把背篓取下来:“你们过来看!” 邵勇、陈叔、神弓小子围过来。 “这个黑东西是啥?”神弓小子问。 “林中灵!果真是宝物!”邵勇惊得张大嘴。 “真采到了‘林中灵’?”坐在板凳上的王荣问。 “确实是林中灵!”陈叔喜滋滋的。 “今上午用黑色林中灵炖山鸡,大补!”余达旺从背篓里拿出“林中灵”。 “林中灵到底是啥东西?”神弓小子眨着大眼。 “林中灵又名灵芝,是大补之药!”邵勇答。 “我去生火。”陈叔走向灶台。 黑鼠带着十多个兽兵开始挖通风道。 黑鼠手拿一根木棍,见谁做事不使劲就打。兽兵们不敢懈怠,使出浑身力气挖洞运泥。 黑鼠恨不能早日挖通这条道。如此就多了几许让自己传出情报的可能性…… “灵芝炖山鸡。”邵勇端着一个瓷罐走到桌边。 “好香哟!”坐桌边的王荣翕动鼻子。 “王队长!我给你盛一碗。” “不用!大伙过来一起吃。”王荣摆手。 “就是为你和神弓小子采的灵芝!”余达旺走过来。 “兔子肉煮好了!”陈叔端着一盘兔肉走到桌旁。 “开饭!”王荣大声喊。 田大川一家围桌吃午饭。 “二栓!我托媒人给你找了一个婆娘。”田大川看着二栓。 田二栓不搭理,只大口吃饭。 “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说,不给你找个婆娘,你就整日想着野丫。人家已是黑仔的人了,你还捏着不放,丢我们家的脸!”米婆子话语中充满怨气。 “我就爱野丫!非她不娶!”田二栓发怒。 “爹白养你了!”田大川剜田二栓一眼。 田二栓丢下碗,冲进卧室关紧房门。 “中邪了!”“没救了!”田大川冲卧室门嚷。 米婆子长叹:“唉!一棵树上吊死。” “明日我去绿谷镇,叫媒婆把那位姑娘带上来。说不定,二栓一见就会喜欢上。” “媒婆把姑娘带上山,我也不会见!你们硬来,我就离家出走!”从卧室内传出田二栓的吼声。 田大川气的起身跺脚:“唉!拿你没办法!” 晚饭时,余达旺变戏法般拿出两碗灵芝炖山鸡汤。“这两碗汤是给伤者喝的。”余达旺郑重其事。 “余郎中!你私存的?”荣广达问。 余达旺神秘一笑。 “余郎中!你对我和神弓小子关怀备至,我俩却无以回报,惭愧!”王荣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舍命为大家的精神,才是人间大爱!我对你们的一点关怀不足挂齿。” “这几天,我们接连吃‘野味’,晚上很可能会引来恶狼。”邵勇拿着碗走过来。 “今晚在洞口设下套绳,怎么样?”余达旺看着邵勇。 “今晚,大伙有尿也得憋着,不可乱出洞口。”陈叔嚷。 “神弓小子!你和恶虎打斗的故事很精彩。吃完饭,讲给我听。”余达旺说。 “我的故事给你讲了几次了。你可别说听烦了。” “那么精彩的故事,听一千遍也不烦。” “今晚把马儿拴进洞内。”邵勇端碗吃饭。 “大王!我为你熬的中药。”一撮白把药罐放桌上。 恶虎坐在太师椅上眯眼不答。 一撮白悄悄退出…… “把药分一半给闪魍喝。”恶虎依旧眯眼坐着。 一撮白再次端起桌上的药罐:“大王!我去了。” 夜里,秀水洞外风声疾,树枝乱晃噪音起。 一只头狼带着三只狼靠向秀水洞。洞内的马儿立即用前蹄刨地。 邵勇、陈叔睁开眼,洞内一片漆黑。陈叔摸出枕头下放着的刀。紧靠陈叔而睡的神弓小子坐起身:“狼来了?” 头狼向洞内窥视一番后昂起头。一只狼开始朝洞内走……它那对蓝绿色的眼,在黑夜中异常清晰。 狼刚走到洞口,“啪嗒”一声,狼的一只前足被套住,身子高高吊起。 头狼见此,身子一纵咬住吊绳。“咔嚓”——吊绳被狼咬断,被套之狼摔落地上。 马儿惊的不断嘶鸣。头狼龇牙咧嘴欲攻击。“啪”一声轻响,神弓小子射出的石弹击中头狼的左眼。头狼一声惨叫蹦出山洞,没走几步便一头栽倒。 邵勇起床点燃桌上油灯。他拿着油灯走到洞口:“狼死了。大伙可安心睡觉了!” “邵队长!你能掐会算?”荣广达问。 “洞外一小堆我们吃剩的动物骨头,何愁引不来狼?” 第九十章分别 罗护安刚吃过晚饭,君兰和野丫走进来。 正在收拾碗筷的罗卫仁说:“两位姑娘快坐!” 君兰和野丫坐在一条长板凳上。 罗护安笑着说:“两位姑娘愁眉苦脸的,怕王荣他们回不来?” 君兰朱唇轻启:“庄主!他们离村这么久了……” 罗护安哈哈一笑:“想必是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回不来。” 野丫噘嘴:“还一时半会?都一个多月了!” 罗护安指着桌上燃着的油灯说:“他们内心有盏明亮的灯、不灭的灯,肯定会回来的!” 君兰柳眉紧锁:“庄主就知道安慰我俩。” “王荣呀!来,可以取掉你右脚上的夹板了。”余达旺对王荣招手。 一旁的陈叔笑了:“要帮忙吗?”余达旺摆手。 余达旺把绑夹板的布条一层层解开,取下夹板:“恢复的不错。”余达旺盯着王荣的伤口仔细看。 神弓小子走过来:“余大爷!我的伤口都结疤了。” “我们可以回去了吧?”王荣看着余郎中。 “看你!又来了。唉!”余郎中抱怨。 “哗啦”一声,垮下一堆泥巴。有两个正在挖通风道的兽兵被泥巴埋住。 “快!快救人!救人!”恶魇大喊。三个兽兵用锄头、月刮使劲刨土,那两个被埋兽兵终于获救。 “把两名伤者抬回去。”恶魇刚说完,看到一道光线从外面射进来。“挖通了!”恶魇咧嘴笑。 “大王!通风道挖通了!”恶魇还未跑进恶虎卧室便大嚷。 恶虎起身。恶魇跑进来。恶虎挥手:“带我去瞧瞧!” 走到通风道尽头,果见一束光射进来。“再刨宽一点。”恶虎指着射进光的口子说。 恶魇拿起锄头刨口子…… “好了!别再刨了。”恶虎走到出口探出脑袋,看到大片树林。 恶虎缩回洞内:“出口就保持这么大!大了容易被人发现。派兽兵轮班守卫这个通风道。不经我允许,任何将士不得进入通风道!” 黑鼠快步走来:“大王!你在这。听说挖通了,我赶过来看看。” 黑鼠看着从外面射进的光:“真挖通了!我出去瞧瞧。” 恶虎拦住黑鼠:“我已经看过了。从明日开始加紧挖通向砺庄村的地道。把闪魍叫来,要它立即安排兽兵看守这条通风道。” 黑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正在睡觉的余达旺被一阵细碎声吵醒。他揉揉惺忪的眼看到荣广达和陈叔正在收拾行李。神弓小子和王荣坐木凳上。 余达旺忙坐起身子:“你们想偷偷逃跑?” 王荣和陈叔一惊。 正打鼾的邵勇被惊醒。 余达旺披衣穿裤…… 王荣抱拳:“我们四人真不能在此久住!余郎中!你还是让我们早早回去吧!” “在此多呆一天,我们就多一份惶恐。再呆下去,我们会疯掉。”陈叔边收拾东西边说。 “王荣和神弓小子的伤还很重!”余达旺面带怒容。 神弓小子:“余爷爷!我和王叔叔的体质好,能熬过一路劳累。” 余达旺想了一下无奈地摇头:“庄里数百村民的性命挂在你们心头,够沉够重!令你等寝食不安。唉,你们实在要走,我也没办法。” “谢余郎中理解!”王荣向余达旺弯腰。 邵勇边穿衣边说:“要走,也得吃了早餐再走!” 清晨。罗卫仁走进家。 坐在木凳上沉思的罗护安抬头问:“有情报吗?” 罗卫仁摇头。 罗护安轻喃:“黑鼠真出事了?” “吃早饭啰!”余郎中大喊。 大伙围桌而坐。 邵勇拿个酒葫芦说:“你们看,炖的是野鸡汤、炒的是山猫肉、还有野蘑菇炒干笋——都是好菜!大伙喝几杯!” 陈叔:“我和你喝几杯。” 余达旺:“王队长和神弓小子有伤,不能喝酒。” 王荣对陈叔说:“不能多喝!喝醉就走不了了。” “远道而来的客人帮我们灭了恶鹰!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以汤代酒敬王荣、神弓小子一杯。”余达旺端起杯子。 “没你们的帮助,我们早被恶鹰灭了。你们才是我们的大恩人!”王荣起身向余郎中和邵勇鞠躬。 陈叔高举酒杯:“先敬逝去的兄弟们。” 大伙端杯起身。 邵勇高声喊:“兄弟们!我们敬你们酒了!” 大伙把端着的酒和汤泼在地上…… 邵勇突然呜呜大哭。大伙默默站着,不敢大声喘气。 “还是坐下吧!今天是送别客人的日子,不应该伤心!”余达旺坐下。大伙跟着坐下。 邵勇抹掉眼泪:“夹菜!夹菜!” 大伙默默吃饭喝酒,谁都不说话。越是如此静默,大伙的心越是难过。吃着吃着,大伙都悄然落泪…… 秀水洞口。 荣广达扶着王荣上马。陈叔扶神弓小子上马。 余达旺把一个布袋递给陈叔:“袋中装着干粮、药液、中药,途中你要记得给王荣换药和熬药。” 陈叔接过布袋向余达旺深深鞠一躬。 “路途遥远,怕天气有变,这几身衣服带上。”邵勇把一叠绑好的衣服用麻绳捆在荣广达的坐骑上。 “对了!我给你们一瓶‘驱蚊液’。晚上睡山上,把药液涂身上蚊子定会远离你。”余达旺转身走向洞内。 王荣说:“谢谢余郎中!“ 陈叔跨上马:“邵队长!余郎中!我们走后,你俩把逃离的乡亲们找回来重建家园吧!建好家园后记得去砺庄找我们!” 余达旺拿着一个塞着木塞的颈长肚大瓷瓶递给王荣。王荣接过。 邵勇挥手:“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看你们!” 王荣对着邵勇抱拳:“我们走了!”接着扬鞭打马,马奔跑起来。 刚走出几米,王荣、神弓小子、陈叔、荣广达已潸然泪下…… 陈叔扭头看一眼邵勇和余郎中,他俩亦在眨眼流泪。 走出峡谷,王荣、神弓小子、陈叔、荣广达勒住马缰,四人回头深情地望向秀水洞。 “再见!余爷爷!邵队长!”神弓小子对着峡谷大喊。 王荣他们走了一段路,又站住。他们再次回望秀水洞。 树木葳蕤、壁立千仞,已看不到秀水洞。而邵勇却策马追了出来:“我送你们一程!” “邵队长!你还是回去吧!”王荣嚷着。 “不!我送送你们。”邵勇策马赶上来。 第九十一章蛮荒小道 邵勇策马走到秀水洞口,见余达旺正在收拾东西。邵勇跳下马奔进洞内。 “余大伯!”邵勇望着余达旺。“恶鹰灭了,伤员走了,我可以回家了。”余达旺低声说。 “余大伯!谢谢你一年来对灭鹰队的帮助!”邵勇跪在余达旺前。 “你们为了这一带村民的安宁,情愿舍命!我余达旺仅为你们治了一下伤,何足挂齿?”余达旺跨步过来扶起邵勇。 “把逃离的乡亲们找回来吧!”余达旺深情地看着邵勇。 邵勇簌簌落泪…… “别伤心!”说出这话,余达旺亦双眼湿润了。 “余大伯!我送你回去!”邵勇一把抹掉泪水。 两日后,王荣他们四人到达“春塘岭”小镇。 “去春塘饭店吃饭。”荣广达跳下马。 春塘饭店一间“雅室”内,王荣点好菜后,四人围桌而坐。 “就要出雄程关进入皇朝地界了。不知突瓦在皇朝地界安了多少探子。”陈叔抿口茶。 “更可怕的是,皇朝官兵也在抓我们。一旦进入临屏,我们的境况是——危机四伏。”王荣端起茶杯。 “荣弟!你留在春塘岭找你的村人吧!” “陈叔!就算有高手神弓小子护卫你和王荣,进入临屏后也很难逃脱突瓦和皇朝官兵的魔爪。要想过临屏县非我带路不可!再者,我说过随你们去砺庄,岂可失信?”荣广达看着陈叔。 “那——如何过临屏县?”神弓小子问。 “走蛮荒小道!尽管要多走一天的路,但能绕过雄程关避开村子。只要能安全走出临屏,我们的危险便小多了。”荣广达放下手中的茶杯。 “荣弟!路途艰险,你还是留在春塘岭吧!”王荣向荣广达抱拳。 “如今世道浑浊、强人横行、恶人当道,你们是当世豪杰,令我五体佩服。我跟定你们了!”荣广达神色坚定。 王荣、陈叔、神弓小子沉默了。 “荣叔叔!你是救我们的大菩萨!”神弓小子起身向荣广达鞠躬。 “你们才是救这一带百姓的大菩萨!”荣广达起身鞠躬答谢。 “好!荣弟,你说说如何走蛮荒小道?”王荣神色专注。 “蛮荒小道是一条沿着皇朝与蛮昊国边界及皇朝与突瓦边界蜿蜒起伏百余里的小路。这条小道是突瓦与蛮昊国联合抗击皇朝时走出来的,所以百姓根本不知有一条这样的小道。这条小道的起点位于春塘溪,往前是临屏无人山区,走过临屏无人山区便是羊肠峡谷,出了羊肠峡谷就是长恒关了。当年突瓦和蛮昊联手抗衡皇朝时,我曾随父亲的运粮队通过这条小道把粮食送入突瓦部族。” “我们仨听你的!”王荣起身向荣广达作揖。 “上菜啰!”店小二端着菜走过来…… 阴圩谷位于突瓦与皇朝边界突瓦境内。阴圩谷是个小关隘,因阴圩峡谷长又窄;加之两岸林密山险,大队人马无法从此处通过。所以,这儿成了小股突瓦暗探进出皇朝国的理想之地。 阴圩关隘屯有突瓦士兵二百余。隘口由大石垒成,进出关隘的拱门仅能通过一匹马,拱门上建有瞭望台。关门是一扇厚实的铆钉大门,大门时常关着。 隘口右侧那几排房子为守兵住所。离守军住所斜对面约二百余米处有片竹林。竹林掩映着两间青砖大瓦房。 一骑快马奔到瓦屋前,突呼汉跃下马奔入门上挂着两个灯笼的那间瓦屋。瓦屋内,瓦安朵兰坐在八仙桌旁,桌下卷缩着一条眼镜王蛇。 “公主!还是没有他们五人的消息。”突呼汉跪地禀报。 瓦安朵兰蹙眉深思:“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除非他们五人逃入了……” “除非他们逃入了蛮昊国!”突呼汉起身。 “很有可能!”一位带着妖气的姑娘从侧门进来。她穿着绫罗长裙、蹬布履,脸蛋方圆,一对大眼充满野性。 “青溜儿,这几天飞鸽传来的情报呢?”瓦安朵兰瞟眼青溜儿。 “有十多张。”青溜儿从衣襟内摸出一叠纸片递给瓦安朵兰。 “只看从临屏传回的情报。” 青溜儿选出几张递给瓦安朵兰。 瓦安朵兰看后抬头:“突呼汉将军!你再派人马对雄程关及紫霞山一带重点布控!” “公主!何不派探子进入蛮昊国?”青溜儿说。 “我们和蛮昊是友邦!如派探子入蛮昊国,一旦被蛮昊官兵发现,那就是入侵行为,我们百口难辩!再者,我们派出的探子四处打探他们五人,必会引起蛮昊官兵的关注。当蛮昊国知道那位‘小将’的厉害后,也会想方设法寻找他们。一旦找到,肯定会向他们五人许诺重金官爵。说不定那位‘小将’会被蛮昊收买。有了这样的高手,蛮昊皇帝定会野心膨胀,突瓦便危矣!” “公主明智!”青溜儿低下头。 “突呼汉!我随你进入皇朝。”瓦安朵兰把插在发型上的金簪抽出来,蛇型发散开,万千青丝如瀑布落下…… 王荣他们沿着春塘溪东岸策马奔跑…… 走在前头的荣广达不断扬鞭打马:“争取在日落前赶到临屏山区!” “小道上没有一片村庄?”神弓小子问。 “曾经有军队建的驿站,现在荒废了。有村庄还叫蛮荒小道?”荣广达扭头看神弓小子一眼。 “荣弟!黑仔留下的硬弓好使吗?”陈叔看着荣广达斜跨肩上的弓。 “好弓!” “幸亏有余郎中给我们的驱蚊液,不然……”王荣望着路边的林海说。 吃过午饭,大黑叔搬张凳子坐在家门口。他昂头望向万丈山方向…… 洗好碗筷,野丫走出厨房,见大黑叔坐在门口眺望,内心一下发酸:“爹!你又想黑仔了?” 大黑叔扭头一笑:“他为村里办事,我高兴还来不及。” 野丫从父亲的笑中可以看出,那笑容非常的牵强。野丫不敢点破:“爹!庄主说他们肯定会平安回来!庄主能掐会算,我信!” “去一趟万丈山算什么?前些日子,黑仔被恶虎抓紧洞不也照样平安回来?”大黑叔嘿嘿笑。 野丫知道父亲在安慰自己,心更酸,别过脸悄然落泪…… 黄昏时,王荣他们四人进入临屏无人山区。这儿山连着山,放眼望去林海无边无垠。 “下马!路中间长出了不少杂木,要砍树开路。”荣广达跳下马。 陈叔亦下马,挥起大刀:“看我的功夫!”陈叔舞着刀“呵呵”喊着一阵猛劈狂砍……惊得四周不时窜出野猪、兔子、鹿、獐…… 神弓小子跃下马;“我去弄野味。” “不能走远!”王荣劝告。 一刻功夫,神弓小子便拿着一只兔子走过来。 “杂木砍完,上马!去前面的山洞过夜。”荣广达跳上马。 瓦安朵兰和突呼汉骑着马立于紫霞山前。“这山壮美雄奇,可我无心欣赏。” 一快马飞奔而来。“探马来了。”突呼汉说。 探马奔到瓦安朵兰前停下:“公主!突呼汉将军!我等在紫霞山密探三日,只打探出皇朝杨副将替他们五人来此采过仙草。至于他们五人,毫无音讯。” “还是派人入蛮昊国吧!”突呼汉说。 “不行!如此会惹来更**烦!”瓦安朵兰柳眉一竖,怒容自生。 突呼汉不敢再言。 “他们五人非蛮昊国之人,肯定会返回的!我们守株待兔。”瓦安朵兰勒转马头策马离开。 走了一小段,瓦安朵兰似乎想到了什么,勒住马缰:“难道他们走蛮荒小道返回?” “他们五人从长恒关内而来,怎么知道‘蛮荒小道’?”突呼汉满眼疑惑。 “在蛮昊国没熟人,他们进蛮昊国干啥?”瓦安朵兰眼里射出犀利的光。 “公主说的对!蛮荒小道上的羊肠峡谷是设伏最佳之处。我立即带人去羊肠峡谷!”突呼汉抱拳。 荣广达带着王荣、神弓小子、陈叔来到山洞前。此山洞位于一面悬崖下,洞外有三株古槐。 “下马!把马牵进洞内。”荣广达侧身下马。 “神弓小子!你把马拴好。我和陈叔去捡干柴、割草。”荣广达拉着陈叔离去。 夜晚,山上不时响起狼的嘶鸣、虎的吼叫、猫头鹰的怪音…… “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今晚能安心睡觉?”陈叔边吃饭边说。 “晚上轮流守夜。”王荣说。 “篝火不能灭,守夜人坐火边。”荣广达咽下一口饭。 “好呀!边守夜边烤红薯。”神弓小子伸筷子夹菜。 “柴火饭菜好香哟,怕是已经引来豺狼了。”陈叔挤眉弄眼。 “你吓唬谁?狼现在来正好射杀它。今晚好烤着吃。”神弓小子瞟一眼陈叔。 荣广达放下碗:“明日要过羊肠峡谷了。那地方可是设伏的好地方哟!” “如此说来,我们要万分谨慎。”王荣答。 “荣弟,说说峡谷的情况。”陈叔起身打饭。 “峡谷两岸高耸,谷底最宽处不足五十米,最窄处仅十米,峡谷长五里。如在峡谷两岸设下伏兵,谷底行走的人插翅难逃。” “快吃!吃完大伙就此事合议合议”王荣猛扒碗里的饭。 第九十二章过羊肠峡谷 突呼汉带着四十余铁骑奔向羊肠峡谷。铁骑在窄小的蛮荒小道上一骑接一骑奔跑,蜿蜒成一道“长绳”。 “突呼汉将军!前面就是羊肠峡谷了。”奔在前头的士兵扭头叫喊。 “把马全部拴在峡谷下的密林中,徒步攀上峡谷,每边二十人,要快!”突呼汉举着弯刀大喊。 王荣他们策马朝羊肠峡谷走来。 “离峡谷还有多远?”陈叔问。 “快到了,在此地下马。”荣广达下马。 大伙下马后,王荣说:“如果羊肠峡谷没伏兵,说明突瓦首领还不知道我们走蛮荒小道。如此,我们继续沿着蛮荒小道走。如果羊肠峡谷有突瓦伏兵,我们就实施荣广达提议的第二套方案。” “陈叔留下来照顾王队长。我和神弓小子悄悄爬上峡谷去探查情况。”荣广达取下挂在马背上的箭篓绑在腰间。 突呼汉站在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树枝上向前眺望。树下放着一个竹鸽笼,笼中有两只鸽子。 望了片刻,突呼汉从树上跳下来。 “将军!大热的天还要埋伏多久?”旁边一位躲在草丛中的士兵扭头问突呼汉。 突呼汉不搭理。 荣广达带着神弓小子抄小径攀壁登岩越沟壑…… “那就是峡谷左岸顶端。”荣广达指着前方一个冒出的山包说。 已是晌午,太阳毒辣、空气燥热,埋伏峡谷上的士兵个个热的汗流浃背。有些士兵偷偷离开“岗位”,来到大树下乘凉;有的还脱下上衣躺倒树下。 荣广达和神弓小子躬身向峡谷谷顶奔去。 快到谷顶时,荣广达看到两个坐在大树下乘凉的士兵。荣广达和神弓小子立即隐藏在一尊大石后。 “你射右边那个。我射左边那个。”荣广达搭箭拉弓。 “射!”神弓小子轻唤一声。右边那个士兵脖子上流出血,歪倒在地。另一位刚想张嘴喊,一箭射穿他的咽喉…… “走!”荣广达和神弓小子继续向上走。 “那边有两个伏兵。”神弓小子拉开神弓射出两粒石弹。两粒石弹分别击中这两个士兵的后脑。两个士兵栽倒下去。 “那棵楠木下坐着两个。”荣广达指着右侧。神弓小子拉开弓…… 射出的两粒石弹分别击中这两个士兵的脖子。一个士兵倒地后挣扎着,引出躲在旁边大石侧面的一位士兵:“不好了!有人……”没等他喊完话,一箭射中他的胸。 埋伏于左岸的突瓦士兵全站出来:“他们在那!他们在那!”“射箭!”“射箭!” 神弓小子一纵,于高空拉弓横打。射出的两粒石弹击倒两个伏兵。刚落地,几支箭射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一个后空翻落在灌木丛后消失了。 一些伏兵冲出来奔向荣广达。荣广达拉弓射击,一连射倒两个士兵。其他士兵忙躲起来。荣广达贴在大石后探出头观察…… 突然,神弓小子腾空而出,于空中拉弓射倒两个伏兵。他的双足刚落地又腾空而起,再次拉弓射击…… 右岸的伏兵见此,纷纷跑出来立于谷岸边拉弓对着神弓小子射箭。神弓小子时而空翻时而高跳时而漂移,让突瓦士兵无法瞄准。而他于空中地面不断快速射出石弹,左岸、右岸的突瓦士兵不时倒下。 躲在树下的突呼汉写下两张字条:“快把字条绑在鸽子的足上,放飞。”突呼汉把字条递给身边的两个士兵。他脱下上衣,抽出腰刀冲向谷顶…… “不能站出来!隐藏好!不能站出来!”突呼汉挥着弯刀大喊。 当两只鸽子飞上天空,对岸的荣广达看到了,因距离有些远,荣广达没叫神弓小子射杀。 神弓小子一个前空翻,落在两名伏兵身后拉弓击打。两名伏兵倒地。神弓小子挥弓大喊:“这边的伏兵全被我灭掉了。” 神弓小子转身一纵,飞过峡谷。就在他快落到右岸时,有两支箭射向他。神弓小子握弓打落射来的箭。他刚落地又腾空一跃,于高空拉弓射击,三粒石弹分别射向三个士兵,这三个士兵立马倒下。伏兵们举弓对着下落的神弓小子射击。神弓小子空中一个扭身旋转,整个身子快速向右侧转动移开。射来的箭落空。 神弓小子刚落地,一个前弓步拉开神弓,两个伏兵的脑袋被石弹击中…… 又有箭射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一个腾空转身又拉开神弓,两名弓箭手被射倒。 神弓小子刚落地,一支箭射来。神弓小子侧身拉弓躲过飞来之箭的同时;发出石弹。射箭者被击倒。 突呼汉恼羞成怒,猛窜出来对着神弓小子投出弯刀。神弓小子后弓步拉弓射出两粒石弹:一粒击中飞来的弯刀刀刃,弯刀受到重撞跌落;另一粒从刀旁飞过击中突呼汉的脖子。突呼汉趔趄几下倒地。 其他伏兵见此纷纷逃窜。 神弓小子跃到一尊大石上:“伏兵全打跑了!” 荣广达站在左岸挥弓说:“太好了!收拾战场。” 荣广达蹲身解开一些死者的衣服,他们的胸部没有蛇图案,意味着这些伏兵是突瓦士兵,非探子。 当荣广达和神弓小子拿着缴获的东西奔到陈叔和王荣前。陈叔和王荣脸上笑开了花。 “有多少伏兵?”陈叔问。 “还没过足瘾,你说能有多少?”神弓小子笑嘻嘻的。 “出征的图瓦士兵备了不少东西:牛肉干、馍馍、羊奶、甜酒;还有纸墨、麻绳……”荣广达把装满东西的布袋子放王荣脚边。 “我们好好吃一顿!”陈叔蹲身解开袋子。 “现在不能吃!赶快过峡谷!”荣广达拉过战马。 王荣他们四人策马奔过羊肠峡谷后,荣广达说:“你们看,左前方那座山叫安溪岭。翻过安溪岭,我们可直奔阴圩谷。” “如此看来,得在安溪岭过一夜。”王荣望着日头说。 那两只飞鸽飞入阴圩谷后落在瓦屋后院搭建的小小鸽舍前,咕、咕……叫着。 坐在瓦屋内的青溜儿听到鸽子叫声后走向后院。 落日时分,王荣他们策马进入安溪岭。 “今晚可安心在岭上睡一宿。”荣广达跳下马。 “不怕突瓦士兵前来?”陈叔问。 “十年前,这儿还是皇朝的领地。安溪岭上还有一块村庄,叫‘窝里庄’。我是看了我父亲收集的皇朝旧地图才发现这儿曾经有条古道,经安溪岭去阴圩谷。” “荣广达!你不去当将军浪费了人才!”王荣说。 “那个‘窝里庄’还留有房屋吗?”神弓小子好奇。 “就算留有房屋,你也找不到村子了。”荣广达微笑。 “早就饿了,吃饭!”陈叔跳下马。 第九十三章进入突瓦领地 瓦安朵兰策马来到雄程关外驿道旁一座搭建的茶舍内。 “女客官!请坐!”店小二忙招呼。 “有上好的寒茶吗?”瓦安朵兰站着不坐。 “有呀!老板在后房,客官进去谈。”店小二指一下用木板隔开的后房。 瓦安朵兰掀开布帘走进后房。 “公主!一位中年人忙起身。” “情况怎么样?”瓦安朵兰端起桌上的茶壶倒茶。 “没有他们五人的音讯。”中年人摇头。 “瓦安朵兰端起茶杯喝了两口……他们很有可能走蛮荒小道出关了。我立即回阴圩谷等候突呼汉的消息。”瓦安朵兰放下茶杯。 安溪岭下。 王荣的长发被剪掉了,他那两道粗眉亦被刮掉。陈叔的左眼被一条白布斜着绕过脑后包住,它的右脸多了一道疤痕。神弓小子披着长发。由于他长相清秀,活脱脱成了一名貌美少女。荣广达满头乱发、胡子拉渣,象个乞丐。 王荣说:“荣弟还懂化妆术,不简单!” “曾经跟过密探混,略知一二。”荣广达笑笑。 “突瓦境内通往皇朝的道路,你熟悉?”王荣问。 “鸽子早就飞到突瓦首领手中了。既然突瓦首领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我们唯有反其道而行之——进入突瓦领地方能安全回去。前些年,蛮昊国与突瓦联合抗击皇朝时,我跟随突瓦暗探从阴圩谷进入突瓦,再从突瓦越境进入皇朝。尽管这条道我仅走了一次,但已把它记在脑中。”荣广达拉过马。 “出发!”王荣跨上马。 瓦安朵兰策马狂奔,眼看就要到阴圩谷了,前头突然出现十余骑皇朝骑兵。瓦安朵兰想勒马走开,迟了,皇朝官兵发现了她。 “站住!接受检查!”一位官儿策马朝瓦安朵兰奔来。 瓦安朵兰知道他们是皇朝边境巡逻兵。她勒住马偷偷抽出弯刀。待官儿跑到前头,瓦安朵兰策马迎上去。两骑相交时,皇朝官儿举刀砍向瓦安朵兰的头。瓦安朵兰挥刀劈向官儿握刀之手。官儿的手被砍断,哀嚎一声跌落马下。 “杀了她!”其余铁骑冲向瓦安朵兰。瓦安朵兰把手伸进挂于马上的黑色布袋内,掏出一条眼镜王蛇投向迎来的皇朝官兵。蛇落在一人的肩上,此人吓得跌落马下。蛇立即张口对周边人员猛咬……在人仰马翻中,瓦安朵兰策马冲进去,挥刀一阵砍杀,十余铁骑便只剩五骑。所剩五骑不敢再战,策马狂逃…… 瓦安朵兰收起带血的弯刀。那条眼镜蛇溜身上马钻入布袋。 瓦安朵兰走进青砖瓦屋。青溜儿迎上来:“你可回来了!这是突呼汉将军传回的消息。”青溜儿把字条递给瓦安朵兰。 瓦安朵兰看后,说:“他们果真选择了蛮荒小道!” 瓦安朵兰扭身就走…… “公主!还有鸽子传回的其它字条。”青溜儿喊。 “没时间看了!我得立即带兵出关!”瓦安朵兰奔出屋,来到隔壁那间瓦屋。 屋内有两人围桌喝茶。 “突尔托、腾良格!你俩带上百余守关将士随我出关!要将士们穿上皇朝汉服。事情紧急,路上我再安排具体事儿。” 瓦安朵兰带着百余铁骑鱼贯冲出阴圩关。 瓦安朵兰边策马奔跑边给旁边的突尔托和腾良格下达任务…… 百余铁骑跑出阴圩谷半里路后,有三组人马从大队中分开奔向别处。 “分十组人马,各组务必及时赶到埋伏地点。要快!”瓦安朵兰扬鞭打马。 “离阴圩谷还有多远?”陈叔问。 “还有十余里。”荣广达放慢马速。 “这条古道好多年没人走了,路边长出不少杂木,马儿无法快跑。”策马走在前头的荣广达不时挥刀砍伐路边杂木。 “突瓦境内的路好走吗?”神弓小子问。 “出突瓦进皇朝那段边界最难走!此段边界是面‘绝壁墙’,长约三里,壁立千仞。绝壁墙后是滔滔怒托江。有了这条天堑,此段边界便没有突瓦和皇朝驻军,是探子们越境的理想之处。当年潜入皇朝,我随突瓦探子坐竹排过河的。现我们有了神弓小子过河就容易多了。”荣广达扭头看一眼神弓小子。 “绝壁,我一、二次腾跃便可登上去。大河,我一纵即可跨越。”神弓小子挺直腰。 “我、王荣、荣广达,怎么过?”陈叔说。 “用绳索吗!”荣广达说。 “你把那捆绳索当宝贝般绑在马后是早有准备。”王荣哈哈笑。 未时,王荣他们来到阴圩谷前。 老远,瞭望台上的守关士兵便大喊:“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放箭啰!” 荣广达双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前大喊:“别放箭!自己人!自己人!” 突瓦守兵对王荣他们招手。 “我们一定要沉着冷静,千万不能慌张!”荣广达悄声说。 走到阴圩关隘大门前,王荣他们四人勒马站住。 “你们是什么人?”瞭望台上的士兵问。 荣广达大怒:“快开关门!误了军机,小心你们的脑袋。” 一个小头目俯视荣广达:“你别吓唬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荣广达取下斜跨肩上的弓,搭箭对准小头目:“再不开门,我射死你!” 小头目见荣广达如此强硬,说:“稍等!我下去开门。”小头目带着两个士兵走下瞭望台。其间,小头目对一个士兵说:“你去通告青溜儿。” 小头目打开关门:“你们到底是何人?” 荣广达摸出“蛇牌”给小头目看。“看仔细点!”荣广达威严地盯着小头目。 小头目接过蛇牌看后面露谄笑:“你们是瓦班侯的探子,仰慕!另三位的蛇牌?” 王荣和陈叔拿出“蛇牌”,小头目接过一一查看后望着神弓小子:“你的蛇牌呢?” 荣广达抽出腰刀指着小头目:“她是我们带回来的重要人物!” “什么重要人物?”小头目审视神弓小子。 荣广达大怒:“这是你问的吗?” “哟!这么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青溜儿跳下马走过来。 小头目拿着蛇牌走到青溜儿前:“这是他们的蛇牌。瓦班侯的探子。他们中那个女的没蛇牌。” 青溜儿查看蛇牌后,眼一眯射出锐利的光扫过王荣他们四人。“把蛇牌还给他们。”青溜儿把蛇牌抛给小头目。 青溜儿走到神弓小子旁:“你怎么没蛇牌?”青溜儿伸手欲摸神弓小子的脸,神弓小子侧头避开。 “不得无礼!她是我们带回来的人。”荣广达大吼。 “瓦班侯的人很少从这儿过。你们到底执行什么任务?”青溜儿盯着荣广达。 “你只配插一根雉鸡尾毛,无权打探我们的事!”荣广达蔑视青溜儿。 青溜儿内心一怔:我的蛇型发上根本没插雉鸡尾毛,他就判断出了我的地位,看来,确实是瓦班侯的人。 青溜儿抱拳:“突瓦王府的规矩我自然懂!青各位到军营小坐,顺便吃顿便饭。” 荣广达双腿夹马,马儿前行:“事儿紧急,耽误不起。再会!” 青溜儿望着王荣等人离开后才从衣襟内拿出一张白纸。白纸上画着五个人的头像。青溜儿看着白纸说:“不像!不像!” 走远了,王荣才问荣广达:“还真有你的!突瓦的事儿你知道不少哟。” “前些年,突瓦探子跟我说过,瓦班是突瓦王的弟弟。他是突瓦部族的军机侯,掌管军务,手下自然有不少探子。瓦安朵兰一直没人跟我提过。如果不是长恒关一战,连她的名字我都不知。至于那位盘查我们的女人——是她自己暴露了自己。她那蛇型发上唯有一处有丁点凌乱。此处为何凌乱?必是插过雉鸡毛。她来关口前怕进关之人是探子,而自己的地位还不配深究探子所做之事。为了糊弄进关之人,她拔掉了插在蛇型发上的那根鸡毛,此处便落下了几根乱发。” “荣叔叔!你的观察能力令我佩服!”神弓小子拱手。 “瓦安朵兰配插三根雉鸡尾毛,她是啥地位?”陈叔问。 “荣叔早说了,瓦安朵兰的事他不知。”神弓小子对陈叔呶嘴。 “进入突瓦领地,大伙更要小心谨慎,不可惹是生非!”荣广达扬鞭打马。 第九十四章塔尔莫之夜 “大王!不好了!又有两个兽兵被塌下的泥土埋了。”瘸豹闯进恶虎卧室。 坐着的恶虎表情麻木:“挖洞死几个兄弟很正常!有什么好叫嚷的?” “大王!做事的兄弟……怕……”瘸豹瞟一眼恶虎。 “还愣着干什么?去指挥兽兵继续挖洞!”恶虎怒目圆睁。 “前头就是塔尔莫城!一座极具突瓦特色的小城。”荣广达指着前方的城楼说。 “有何特色?”陈叔问。 “城中多数人穿着突瓦部族服装;也就是衣服对襟开,一律圆形领、布扣子;袖口、领口绣花纹,裤子宽大、裤脚缀边。城中房子一律为瓦屋平房。房子的四个檐角挂铃铛。”荣广达笑言。 “城楼和皇朝的没啥区别。”王荣望着城门上的城楼说。 进城后,街上人流涌动,叫卖声此起彼伏。 “确实是个繁华小城!”陈叔感慨。 “找个客栈住下来。”王荣言。 “不能找大客栈,找小客栈。”荣广达插话。 王荣他们策马拐进一条小巷,走了百余米,一座青砖瓦屋门楣上挂着“四海客栈”的木牌。 “开在小巷里的客栈,一定是小客栈。”王荣说。 “今晚就住四海客栈吧!”荣广达下马。 陈叔扶着王荣走进客栈。黑色柜台内坐着一位年轻貌美姑娘。她长发披肩,长的娇媚妖娆。 “有客房吗?”陈叔问。 “有呀!两人?”姑娘媚眼一眨。 “四人!门外还有两人。住一晚。” 姑娘瞟眼门外:“还带个女的?开几间房?” “两间。多少钱?”王荣看着姑娘。 “一共十纹。客房在后院,把马牵进来,后院有马厩。”姑娘接过王荣掏出的银子,“哟!这银子足有二两!有钱人!” “把马牵进来!”陈叔对门外的荣广达和神弓小子招手。 “老板娘出去了,余钱不多,暂且找不开。”姑娘收起银两。 “姑娘贵姓?”王荣问。 “叫我涂姑娘吧!”涂姑娘拿起两枚铜钥匙,“随我来。” 涂姑娘打开两间客房门:“就这两间!” 涂姑娘走后,荣广达走过来:“我觉得这家客栈有些不正常。” “何以见得?”王荣问。 “这家客栈的所有店员皆为年轻女性。”荣广达蹙眉。 “荣叔观察的很仔细。”神弓小子噘嘴。 “你现在是女人,一说话就露馅了。”王荣低声说。 神弓小子打一下自己的嘴巴。 “我们退房!”陈叔说。 “定金已交,退房必会惹起事端。”荣广达说。 “老板娘!来了四位客人。”前台传来涂姑娘的声音。只见一位上穿艳丽绸缎对襟短袍、下着淡青花色长裤,脑后梳个蛇型发的中年女子走进后院。 她走到王荣所住客房前:“你们是新来的客人?” “正是!”王荣点头。 “远道而来的?”老板娘审视王荣他们的衣着。 “老板好眼力!”荣广达作揖。 老板娘笑了:“住我这——包你们满意!”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令荣广达内心警觉:“老板娘贵姓?” “大家叫我瓦大婶。”老板娘扭着屁股离去。 “客房不能退了!”荣广达面带愁云。 “为何?”王荣瞪大眼。 “你没见瓦大婶扎个蛇型发?在突瓦境内凡扎此发型的生意人皆有官方后台。我们不仅退不了房,还得准备被店家宰层皮。” “我们有蛇牌。”陈叔压低声音。 “依我之见,这家客栈实为一家暗娼铺!能在这儿开暗娼铺,后台肯定硬!我们只能见机行事。”荣广达走进客房。 夜色来临,街灯亮起,塔尔莫城愈加美丽、迷离。 两位打扮风骚的年轻女子端着饭菜走进王荣的住所。“几位官爷,该吃晚饭了!”其中一位红唇轻启,发出娇滴滴的声音。 她俩把饭菜放桌上。“还有!稍等。”说话者抛个媚眼给荣广达,“好俊的小伙!” 待她俩离去,屋内香气弥漫。 “这香味刺鼻。呸!”陈叔起身。 “店家开始宰客了!”荣广达瞟眼门外。 “还真是暗娼铺!”王荣愤懑。 “她俩来了。”陈叔透过窗口看到了那两名女子。 “菜上齐了,这缸是‘女儿红’。”两名**落座。 “哟!一个个站着,我俩可不会客气嘞。”两位**举筷夹菜。 “好菜、美酒、美女都在,你们想怎么着都可以。坐吧!”一位**边倒酒边说。 另一**解开衣襟,露出抹胸:“来呀!对饮几杯。” 荣广达跨步上前猛拍一下桌子,震的桌上碗杯嘭嘭乱响。 “你想干啥?”一**柳眉倒竖、杏眼冒火。 荣广达猛扇她一巴掌。**被打的嘴角流血。 “你找死!”另一**拉着被打女子离去。 “这下真惹出事端了!”陈叔望着荣广达。 “不这样,我们无法收场!”荣广达抽出腰刀。 瓦大婶奔到王荣他们的客房门口:“你们吃了豹子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荣广达握刀指着瓦大婶:“你仔细看看大爷到底是谁!”荣广达掀开衣摆,露出挂在腰间的蛇牌。 瓦大婶怒容顿消;“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你们吃。”瓦大婶悻悻退去。 瓦大婶走到前台对涂姑娘说:“赶快把腾黄甲叫来,新来的客人是探子!” 涂姑娘快步离去…… 荣广达走到桌边坐下:“大伙还愣着干嘛?吃饭!” 王荣、神弓小子、陈叔落座。 长恒关外一片密林里搭有两顶帐篷。在这个月光凄迷、星光黯淡的夜晚,瓦安朵兰徘徊在帐篷外…… 腾良格匆忙走来:“公主!还是没有他们五人的消息。” “问题出在哪里?”瓦安朵兰喃喃自语。 “公主!”腾良格弯腰。 “我带五名护卫连夜赶回阴圩谷。你继续守在这里!”瓦安朵兰似有所悟。 “走夜路不安全。” “少废话!给我备些干粮。”瓦安朵兰怒视腾良格。 吃过晚饭,陈叔说:“我去给王队长熬药。”陈叔走到屋角从布袋里拿出那个小药罐。 “我和你一起去。”荣广达放下碗。 “我收起碗筷。”神弓小子轻言。 荣广达走到前台:“瓦大婶!我们有个伤员需要熬药。” “小事!厨房就在隔壁,进厨房的门在后院。”瓦大婶满面堆笑。 陈叔和荣广达走向厨房…… 瓦安朵兰带着五名护卫趁着夜色奔向阴圩谷。 “还好!今晚有月光。”一名护卫说。 “老马识途,没月光照样赶回去。”瓦安朵兰策马飞奔。 “药熬开了。”陈叔用一块破布包住药罐手柄提起。 “腾黄甲,多日不来,这儿的姑娘们都想你了!”从前台传来瓦大婶的声音。 “黄甲?”荣广达轻哼一声。 “你怎么了?走呀!”陈叔催荣广达。 陈叔和荣广达走出厨房后,荣广达说:“陈叔!你先回客房。我在此溜达一下。” 陈叔不解地望着荣广达。荣广达对陈叔使眼色。陈叔离去。 “腾黄甲,今晚遇到麻烦事了。你的手下打了我的人!”瓦大婶嗲声嗲气。 “慢慢道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荣广达快步奔向客房。 冲进客房,荣广达说:“不好了!真正的麻烦来了!” 王荣:“别慌,慢慢道来。” “这家客栈的后台老板是腾黄甲!黄甲是突瓦官名,管探子的官员分为六等:侯、魁、甲、武、丁、亭。甲级官员中资历最老的前五名称为黄甲。黄甲级及以上官职权力大的很!具有斩杀探子的权力,还有选择低层官员及探子的妻女做妾的权力。这些是当年的突瓦探子告知我的。现在,那名腾黄甲正在前台和瓦大婶说话。” 王荣看着神弓小子:“关键时刻,看你的!” 神弓小子心领神会。 瓦大婶带着腾黄甲来到王荣他们的客房前。 “就是他们!”瓦大婶指着客房里的人说。 “你且退下,我和他们有事要说。”腾黄甲对瓦大婶挥下手。 瓦大婶退下。 腾黄甲身材高大、额宽嘴阔,下巴一溜山羊胡子。他身穿蓝黑相映绸缎短袍、下着黑色长裤、足蹬官靴,蛇型发上未插鸡毛。 腾黄甲跨入客房:“瓦上结霜映日月。” 荣广达知道是暗语,可他对不上。 腾黄甲双手相握举过头顶,两个大拇指交叉而竖。 荣广达、王荣等面对腾黄甲的这个举动不知所云。腾黄甲垂下双手转身要走…… 荣广达对神弓小子使眼色。 “啪”一声轻响,一粒石弹射穿腾黄甲的脖子从门口飞出。陈叔立即关上房门。荣广达扑上去扒腾黄甲的衣裤…… 前台。 瓦大婶嘟嚷:“这么久还没谈好,这死鬼被那位美少女迷住了?” 旁边的涂姑娘眼珠一转:“他凑了份子钱,有利可图,不会帮他们的。” “凑了几个钱?却要分大半红利。”瓦大婶抱怨。 “啊!”随一声女性的尖叫,神弓小子冲出客房。腾黄甲随即奔出来一把抱住神弓小子又亲又摸。然后,两人相拥着走入神弓小子住的客房,客房门被腾黄甲反手关上。 瓦大婶和涂姑娘透过夜色看到这一切,两人面上流露愠怒和无奈。 “如此看来,我们的小蔷被他们白打了。”涂姑娘不服。 “明日这几个人结账时,不要讹诈他们了,合理收取他们的吃住费。”瓦大婶扭动身姿走到木椅旁坐下。 神弓小子住所内。 荣广达穿着腾黄甲的衣裤仰面躺在床上。 “明晨如何脱身?”坐在床边的神弓小子问。 荣广达悄声说:“若无其事地离开。” “腾黄甲的尸体呢?” “深夜时分,把他的尸体搬过来,放入这张床床下。”荣广达拍一下睡床。 第二日清晨。王荣等人陆续起床。他们洗漱完便牵着马儿走向店外。过前台时,涂姑娘嚷:“要走了?不吃早饭?” 王荣瘸着腿靠过来:“军务在身,不敢耽误!结账。” 涂姑娘拿出本子:“你交了二两银子,找你十二纹。”涂姑娘数钱给王荣。 “腾黄甲还没起床?”涂姑娘假装随意问。 “昨晚折腾了一夜,能起的来?”王荣暧昧一笑。 涂姑娘瞟一眼门外的神弓小子,见荣广达正扶她上马,不由得暗自偷笑。 王荣收好钱:“瓦大婶还在睡觉?” 涂姑娘点头。 第九十五章夜奔“绝壁墙” 清晨,瓦安朵兰带着五名护卫策马奔入阴圩谷。五名护卫各自回住所。瓦安朵兰策马来到瓦屋前,青溜儿还没起床,瓦屋的大门紧闭着。 瓦安朵兰跳下马走到门前猛拍门:“青溜儿!开门!”“青溜儿!开门!”…… 睡在偏房的青溜儿被吵醒,立马穿衣起床。 青溜儿打开房门:“公主!” 瓦安朵兰走到八仙桌旁坐下:“把近段时间鸽子传回的情报全拿给我看!” 青溜儿走进偏房拉开梳妆台抽屉拿出一叠纸片。 “这就是近段日子收到的情报。”青溜儿把这叠纸片放八仙桌上。 “公主!还没吃早饭吧?我去给你做早饭。”青溜儿离开。 王荣他们四人策马在驿道上狂奔…… “前面有片竹林。在那儿歇歇吧,顺带吃些干粮。”王荣说。 “到‘绝壁墙’还有多远?”神弓小子问。 “我也不知还有多远,但今日肯定到不了‘绝壁墙’。”荣广达扭头笑。 奔到竹林边,王荣他们下马。荣广达卸下绑在马背上的布袋:“大伙过来吃干粮。” 青溜儿端碗炒面进来;“公主!吃面。” “这张情报是何时收到的?为何传情报者不注明日期?”瓦安朵兰指着桌上铺开的一张纸片说。 青溜儿放下碗看纸片:我们派往林溪铺的三名暗探遇害,其三人的蛇牌下落不明。 “我只记得这张情报是瓦班侯的人用飞鸽从突瓦京都传来的。林溪铺离边陲较远,瓦班侯府的人可能认为不怎么重要,所以没标注日期。” “最近有人过关吗?” “昨日有四人过关。他们四人是瓦班侯的探子。” “四人?瓦班侯的探子?”瓦安朵兰思索。 “我核查了他们的蛇牌。他们四人中有个少女,唯此名少女没蛇牌。” “此名少女多大年纪?” “约十二、三岁。” 瓦安朵兰拍桌而立:“赶快吃早饭!吃完跟我去塔尔莫!” 瓦大婶洗漱完走到前台:“腾黄甲还没起床?” 坐在柜台内的涂姑娘点头。 “那四位新来的客人呢?” “他们早就走了!” 瓦大婶一愣:“他们走了,而腾黄甲……” “怎么了?”涂姑娘盯着瓦大婶。 “你随我去查房。”瓦大婶奔向后院。 瓦大婶推开神弓小子住过的客房,床上空无一人。 “检查一下。”瓦大婶蹲身看床下——“啊!”瓦大婶跌坐地上。 涂姑娘俯身看床下,吓得浑身哆嗦。 “快……快去……报官!”瓦大婶结巴着。 王荣他们在山路上策马狂奔…… “越往前走遇到的路人越少。”陈叔说。 “再跑四、五十里前面就没村子啰。”走在前头的荣广达说。 “今晚又睡山上?”神弓小子问。 “有驱蚊液怕什么。”王荣微微一笑。 黑鼠独坐卧室内边嗑瓜子边沉思:挖地道的进度比预想的要快。如挖进砺庄村内,神弓小子又不在村中,砺庄必危!罗护安再聪明也想不到恶虎会用挖地道的方式来个出其不意。必须尽快把情报送出去!而通往外界的途径被恶虎全堵死了,怎么办? 黑鼠起身在卧室里徘徊。正当它头晕脑胀时,突然想到了洞中唯自己知道罗护安的住所……黑鼠一下子豁然开朗。 日暮时分,瓦安朵兰和青溜儿策马进入塔尔莫城。 她俩直接去“塔尔莫探府”。探府为突瓦部族管理探子的官衙。腾黄甲就是塔尔莫探府的最高官员。 探府的大门威严又气派,门口有两个守卫。 “大门口怎么挂着白幡?”瓦安朵兰嘟嚷。 守门的查看了瓦安朵兰的蛇牌后向她弯腰致礼。 “探府今日怎么了?”瓦安朵兰问守门的。 “腾黄甲离世了。” 瓦安朵兰一惊,策马直奔大堂。 挂满白布条、放满花圈的大堂内十几位官员正在点香、鞠躬、私语…… 瓦安朵兰奔到盖着白布的尸体旁掀开白布,躺着的果真是腾黄甲!腾黄甲脖子上的小孔令瓦安朵兰一下子想到了神弓小子。“就是他们!”瓦安朵兰脱口而出。 众官员此时才注意到瓦安朵兰——“公主!”“公主!你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公主!你怎么来了?”…… “苟灰甲拜见公主!”一位长得鼠眉贼眼的家伙跪在瓦安朵兰前。 “苟灰甲!你立即调拨八十余人马随时听候我的命令!青溜儿,你去塔尔莫守将府索要一门松树火炮,卸下部件装在马上拉回探府。另:飞鸽传书给潜入皇朝离‘绝壁墙’比较近的探子,要他们集中到绝壁墙后的怒托江对岸潜伏,一旦发现有人越境,必杀之!特别是这位小将!”瓦安朵兰掏出神弓小子的画像,“把这张画像传给潜入皇朝的参加此次行动的暗探头儿。” 苟灰甲接过画像后抱拳:“腾黄甲的事……” “先放一边。我需要休息两个时辰。”瓦安朵兰说。 “辽武官!你带公主去休息。”苟灰甲扭头对身后一位官员说。 “这一带荒无人烟,今晚我们就在前方那片竹林过夜吧。”王荣望着没入山脊的太阳说。 “有驱蚊液,睡哪儿都没关系。”荣广达答。 “这是路吗?全是杂木荒草。没走过的人根本找不到路!”神弓小子抱怨。 “越境者走的路是路吗?能走下去就已经不错了!”陈叔说。 进入竹林,大伙下马。 捡柴的捡柴,割草的割草,找水的找水……各自做事。 夜里。塔尔莫探府后院,八十余名探子各牵一匹马立着。 瓦安朵兰和青溜儿站在这队人马前。“你们随我连夜奔向‘绝壁墙’!点上火把,上马出发!” 这队人马在瓦安朵兰带领下奔出塔尔莫城,直扑“绝壁墙”…… 竹林里。陈叔睡在草垛上望着夜空:“太闷了!荣广达,说说你和突瓦暗探对皇朝做过的坏事吧。” “我能做啥坏事?只不过是跟着他们历练历练罢了。”荣广达坐在草垛上口中嚼着一根草。 “我期望今晚来一只狼,好打发晚上无聊的时光。”神弓小子斜躺着说。 “还是神弓小子实在!来一只狼定会被这小子射杀,到时大伙都有烤肉吃。”王荣躺着说。 “王队长!我该给你换药了。”陈叔起身。 第九十六章过境之战 早晨。 “大王!我们挖到了砺庄护村墙墙基了!”恶魇闯进恶虎卧室。 恶虎立起身:“带我去看看。” 恶虎和恶魇来到地道尽头,一面石墙屹立恶虎面前。 “往下挖绕过墙基,再往上挖,直到挖通。记住:往后挖地道一定要小心!不可弄出大声响!” “是!”恶魇答。 于竹林中吃过早饭,王荣他们四人策马继续往前走…… “今日天空灰暗,阴云笼罩,怕是天气要变。”王荣边策马飞奔边说。 “既然天气放凉,我们可快马扬鞭,尽快赶到‘绝壁墙’。”荣广达说。 “公主!赶了一夜路,休息一下吧!”苟灰甲嚷。 瓦安朵兰怒视苟灰甲:“误了战机,你该死!” 苟灰甲立马挥鞭喊:“要快!”“要快!”…… 罗护安站在门口望天:“天蒙蒙、风凄凄、云无常,要变天了。” “爹!已进入十月,天气变冷很正常。”坐在屋里的罗卫仁答。 “已经热了十多天,天气可能会骤然变冷。我为此不安呀!” “爹!你又担心王荣他们了。” “如下雪,他们回家的路更难!”罗护安踱步进屋…… “你们看,绝壁墙!”荣广达往前一指。 一面五十至百米高的蜿蜒石壁耸立眼前。该石壁裸露的光滑石面与壁上长出的青翠交相辉映,形成一道画屏。 于石壁一里外,荣广达跳下马:“前方全是乱石和杂木,无法策马通行。带上必要的东西,弃马步行到绝壁下。”荣广达取下马背上的包裹和绳索跨在肩上。 荣广达带着王荣、陈叔、神弓小子钻过草丛、绕过大石、穿过石裂口来到绝壁下。石壁呈九十度屹立,如一条长长的蟒蛇。 “把绳索给我。”神弓小子对荣广达说。荣广达取下跨在肩上的绳索递给神弓小子。神弓小子接过这捆绳子挂在脖子上。 神弓小子纵身一跃,便站在了崖壁上生出的一棵松树上。神弓小子又向上一纵,落在石壁上的一个凹槽处。神弓小子抬头观察地形,一个腾空飞越,双手抓住上方石壁上长出的一丛梽木,再甩身向上一个空中翻转,落在石壁顶端。 神弓小子环顾四周,石壁顶端宽有十余米,长着不少树木。石壁背后传来湍急的哗哗流水声。 神弓小子走向石壁靠江一面,他想看看这条怒托江倒地有多宽。刚走到岸边便瞥见十几支箭向自己射来,神弓小子忙就地一滚,这些箭呼啸着从神弓小子头顶或身边飞过。部分箭击中壁顶的树木。 望着从石壁顶端飞射而过的箭,王荣大惊。 “我们暴露了!对岸有伏兵。”荣广达说。 “神弓小子!”陈叔大喊。 “对岸有伏兵!我越过江去消灭他们!”神弓小子把绳索取下放地上,再向前奔跑几步后纵身越过怒托江,落在对岸。 “放箭!”“放箭!”对岸的伏兵大喊。未等伏兵张弓瞄准,神弓小子腾空而起,于空中拉弓竖打,两名弓箭手被击倒。落地后,神弓小子又侧身飞出,于空中拉弓横打,又有两名探子的前额溅出鲜血。刚落地,神弓小子就地一滚立起身子拉弓射击,两粒石弹击穿两个伏兵的脖子。 “他在那!”“他在那!”话音刚落,神弓小子一跳,空中拉弓射杀喊话者。 落地后立马一个前空翻,神弓小子落在两名伏兵后,还未等他俩转过身,神弓小子已对他俩射出石弹…… 见此,伏兵们只能胡乱对着神弓小子放箭。而神弓小子却弹无虚发。片刻伏兵倒下一半。 神弓小子闪身隐藏树丛,又突然从另一处跃出;神弓小子消失于苍翠中,又一下子落在你背后,打的伏兵晕头转向……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绝壁下的王荣、陈叔、荣广达扭头望去:只见一对人马飞奔而来…… “不好!追兵赶上来了!”荣广达说。 “准备战斗!”王荣说。 瓦安朵兰带着八十余探子飞马来到绝壁前。“公主!他们的马。”青溜儿指着王荣他们丢弃的四匹马说。 “下马!搜寻他们!”瓦安朵兰跳下马。 瓦安朵兰对青溜儿说:“把火炮安放在左侧那片小松林里。只瞄准那位‘小将’打!” 八十余探子挥刀握弓走向绝壁墙。 王荣伏在大石旁拉弓准备。陈叔躲在灌木丛边。荣广达靠在石与石的夹缝处。 瓦安多兰躲进一丛藤蔓内吹响玉笛,两条眼镜王蛇从旁边的黑色布袋中溜出来,扑向绝壁墙…… “嗖——”荣广达射出利箭,击中一位行走的探子。探子一声大叫,倒下去。“他们就在里面!要小心!”向前行进的苟灰甲叫嚷。 王荣射出一箭,击中一位探子的右肩。双方开始对射,箭在林中、石缝间、大石上飞来飞去。由于对方人多,陈叔和荣广达不时更换射击点,而王荣由于右腿有伤,移动不方便就在周边打转。 两条眼镜王蛇吐着信子呼哧着扭动身子在草丛石头间穿行…… 陈叔和荣广达一会闪身而出射击,一会隐藏起来让你无法找到。一条眼镜蛇嗅着气味直扑陈叔。当陈叔刚从石头后面走出便遇到了这条眼镜蛇。蛇一把缠住陈叔的腰。陈叔弃弓敏捷地伸出双手握住蛇的“七寸”。蛇使劲绞杀陈叔。陈叔拼力扼杀蛇。彼此就此较劲。陈叔慢慢不支,面上流出豆大汗珠。 就在陈叔快支撑不住时,一粒石弹击穿蛇头,蛇松开身子。陈叔亦松手跌坐地上。一位探子冲过来拉弓欲射陈叔,壁顶的神弓小子立即对这个探子射出石弹。探子被射翻。 “陈叔!“”陈叔!”荣广达奔过来拉起陈叔。有两名探子向陈叔冲来,神弓小子蹲在壁顶对他俩射出石弹……这两名探子倒地。 陈叔缓过神立起身。另一条眼镜蛇从一尊石头后昂头对着荣广达射出一股毒液。陈叔躬身撞到荣广达。毒液从陈叔头顶越过。 眼镜蛇溜上大石欲再射毒液,一粒石弹击穿蛇的“七寸”,蛇痛苦地拍打着身子…… 神弓小子从壁顶一跃而下。不容分说,神弓小子时而腾跃拉弓击打;时而躬身从石头后面闪出击打;时而前空翻落在敌人后面击打;时而站在大树上击打……突瓦人摸不清神弓小子的套路;也无法对他瞄准。如此一番后,二十多个探子便消灭了。余下的探子见神弓小子功夫如此高超,不敢再战,纷纷逃窜……躲在藤蔓内的瓦安朵兰见此气的直跺脚。 神弓小子见突瓦人逃窜,不再追杀,几个纵跃便跳到陈叔身边。 “神弓小子!没事吧?”荣广达走到神弓小子身边。 “突瓦人打跑了。”话音刚落,“轰”一声响,荣广达猛推倒神弓小子。就在神弓小子倒地时,一些大小不一的铁圆珠把荣广达打成筛子…… 罗护安和神弓小子说过火炮之事。“火炮!”神弓小子起身向前望,见松林中飘出一股烟。“杀!”神弓小子大吼一声,一连三个跳跃落入松林内。青溜儿正在指挥两个探子装**。“啪”一声,两粒石弹射穿青溜儿的脖子。另两名探子想逃,被神弓小子射杀。 躲在藤蔓内的瓦安朵兰见神弓小子没被火炮轰死,便知大势已去,从藤蔓内窜出来…… “别让她逃了!”位于高处的王荣看到了瓦安朵兰。神弓小子腾空二十余米高,于空中瞥见了瓦安朵兰。 落地后,神弓小子接连两次纵跃落在瓦安朵兰前。 瓦安朵兰握刀冲来。神弓小子拉弓发射,瓦安朵兰的前额出现一个血孔…… 瓦安朵兰用刀点住地面撑住欲倒的身体。 “我对你说过,别让我第二次见到你!”神弓小子拉弓对着瓦安朵兰射击…… 神弓小子奔到荣广达倒地处,见王荣、陈叔坐在荣广达身边痛哭。神弓小子亦跪下:“荣叔!你是为了救我才……”神弓小子不断对着荣广达磕头,直到额上磕处鲜血。 三人大哭一阵后,王荣说:“此地不可久留,把荣广达埋了。” “不可!”“不可!”神弓小子扑在荣广达身上死活不肯…… 第九十七章夜袭 “爹!还是没黑鼠送出的情报。”罗卫仁垂头丧气走进屋。 “这么久没黑鼠送出的情报,难道它真被恶虎除掉了?”罗护安神色凝重。 “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没了情报,我们只能靠推理和猜想了。”罗护安凄然一笑。 一条绳索从“绝壁墙”顶放下来。陈叔把行李绑在绳子上,站在壁顶的神弓小子把行李拉上去。再次放下绳子后,陈叔握绳攀壁而上。 陈叔登上壁顶后,“绝壁墙”下的王荣把绳子绑住自己的腰。壁顶,陈叔和神弓小子用力把王荣拉上去。 神弓小子把绳索的一端套在壁顶一棵粗大的玉兰树树干上,再拉住绳子另一端猛一跃,神弓小子落在了对岸。神弓小子把绳索拉直后牢牢绑在对岸一棵松树上:“可以了!过江。” 由于“绝壁墙”这头比对岸高很多,绳索大角度倾斜着横跨江上。陈叔砍了几节竹子破开。陈叔把两节破开的竹子递给王荣。王荣双手各握一节半开的竹子走到绳索旁。他把握着的半开竹节“合住”拉紧的绳索,然后双足一点,整个人从“绝壁墙”顶沿着绳子向下滑到对岸…… 人员和行李都到了江对岸后,陈叔挥刀砍断绳子。 “荣广达!我们走了!感谢你一路的陪伴和帮助!你的好我们会永远记在心里!”王荣面对“绝壁墙”边喊边哭。 一阵北风吹来。“要变天了。”陈叔说。 “没了马,难行。”王荣嘟嚷。 “那边有马!是探子们留下的。”神弓小子伸手指向前头。 不远处传来一阵马的嘶鸣…… “我去牵马。”陈叔撒开腿…… “王叔!前方还会有探子吗?”神弓小子望着王荣。 “应该不会有了!周边的探子可能全被召集到怒托江岸边来设伏了。” 黄昏时分,北风呼啸、气温骤降。策马奔走在山路上的王荣、陈叔、神弓小子感到一阵凉意。 “幸亏邵勇送了我们一叠衣服。”陈叔勒住马缰,“下马加衣!” “离开了危险区域,把妆卸了吧!”神弓小子跳下马,取下粘在头上的“发套”。 “我也要恢复原来的样子!”陈叔边脱衣边说。 “前方应该有间破庙。来时,我对它有印象。”王荣下马说。 “今晚就住破庙里。”陈叔说。 早晨。黑鼠冲进恶虎卧室:“大王!地道挖通了!” 正在吃早餐的恶虎起身:“去看看!” 恶虎和黑鼠来到地道尽头,见一团光透过一个洗碗盆大小的小洞射入。恶虎从挖通处探出头观察,地面是小片菜地。 恶虎缩回身子:“把这个‘孔’堵上!今晚出击时再用锄头刨开。堵好后,派两个兄弟守在这里。”恶虎转身往回走。黑鼠跟在背后。 出了地道,恶虎说:“你立即去通知闪魍、瘸豹、恶魇,来我的卧室议事。” 黑鼠点头。 陈叔睁开眼:“天已大亮啰!” 王荣和神弓小子醒来。 “睡在这间破庙里还蛮温暖。”神弓小子揉揉惺忪的眼。 “陈叔!去破庙外找水。”王荣说。 恶虎卧室内坐着闪魍、瘸豹、恶魇、黑鼠。 闪魍说:“先要干掉神弓小子,再屠村!” “第一队人马由闪魍和黑鼠带领二十余弟兄通过地道进入砺庄。洞内唯有黑鼠知晓罗护安的住所,进入砺庄后,由黑鼠带路悄悄来到罗护安住所前;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开住所房门,斩杀神弓小子。杀了神弓小子后立即派个头目通告我。我带大队人马蛰伏在地道内。”坐在太师椅上的恶虎说。 “大王得知神弓小子被杀后,率大队人马从地道内杀出,砺庄必亡!”瘸豹有些得意。 “成败就在今晚!”恶魇挥一下右拳。 “今晚的袭击非常重要!所以我们必须做到缜密无疏!行动前,我想通过地道进入砺庄核准罗护安的住所。不能因一时疏忽而坏了大王的宏图大业!”黑鼠说。 “如此甚好!”闪魍答。 恶虎思忖片刻,说:“瘸豹!你和黑鼠一同去。” 瘸豹点头。 “今晚大摆宴席!把粮库里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供兄弟们享用!亥时出击砺庄!”恶虎挥着双手说。 “我总觉得事儿有些不对劲。何处不对劲又说不出来。”罗护安坐在桌边喃喃自语。 “爹!你最近总是神经兮兮的。”罗卫仁嘟嚷。 “不是神经兮兮!而是一种预兆,一种不祥的预兆总让我提着心。” “不就是黑鼠被恶虎除掉了吗?” “如果恶虎坐实了黑鼠是我们的细作,它绝不会悄悄杀掉黑鼠了事。它会拿黑鼠做文章的!” “如此说来……可能真有蹊跷事发生。”罗卫仁眨巴着眼。 晚上,虎啸洞议事厅里摆满大小桌子,一盘盘美味一碗碗佳肴不时端上桌子。兽兵们围桌而坐。 恶虎举杯站在石椅上:“兄弟们!今晚之战关系我们的生死存亡!如不能取胜,就算逃回洞内亦无出头之日了!所以,我们今晚必须奋力一搏、砥砺死战、务必取胜!” “背水一战!”“生死在此一举!”“必胜!”“必胜!”……众兽兵举杯大喊。 恶虎大吼:“我敬兄弟们一杯!” “喝!”“喝!”“干!”……全体兽兵大嚷着。 恶虎走下石椅来到酒桌旁坐下。围桌而坐的头领们举起酒杯:“大王!我敬你一杯!”“大王!喝了这杯酒,我们必旗开得胜!”“大王!喝酒!” 恶虎说:“各位不能多喝!赶紧吃。吃完按计划行动。” 夜里,大黑叔独坐桌边望着桌上的油灯发愣。灯光不时晃动,闪烁的光晕让大黑叔满眼迷惘。就在光影的跳动中,黑仔从黑暗处走出来。他边走边嚷:野丫!你在哪?野丫!我要回来了! 大黑叔看着走来的黑仔,大叫:“儿呀!你终于回来了!”大黑叔不由得伸出双手抱住黑仔。可他抱住的却是一团烟雾。 大黑叔愕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黑叔揉揉眼,桌上的灯光依旧摇晃着。“不祥之兆!”大黑叔惊立。 议事厅内,吃饭的兽兵大多已散去。黑鼠、瘸豹、闪魍跟着恶虎走出议事厅。 “大王!我和瘸豹可以出发了吧?”黑鼠问。 恶虎驻足:“要小心!我送你俩出地道。” “大王!不必了。”瘸豹抱拳。 “核实罗护安的住所至关重要!此事出了差错,全盘皆输!” 恶虎、瘸豹、黑鼠、闪魍来到地道内。恶虎要守地道的两个兽兵用锄头挖开堵住出口的泥巴,再刨大出口。 “可以了。”恶虎叫停。 恶虎探出头,见砺庄村家家户户亮着灯。 恶虎缩回身:“此时,正是核实情况的好时机!出发!”恶虎挥一下手。黑鼠和瘸豹走出地道…… 北风一阵又一阵呼啸。黑鼠躲在屋角紧了紧衣服:“有些冷。” “走吧!”瘸豹催。 黑鼠带着瘸豹很快来到罗护安家门前。“前面那间屋子就是罗护安的住所。”黑鼠躲在一个转角处指着前面那间屋子说。 瘸豹快速走向屋子。黑鼠紧随其后。 它俩来到屋后蹲在窗下,厅堂里的灯光从窗口透出。瘸豹起身靠向窗口,它看到罗护安独坐桌边。 瘸豹蹲下身悄声说:“是罗护安家!” 黑鼠示意瘸豹去看右侧那个没灯光透出的窗户。瘸豹不从。黑鼠对着它的耳朵悄悄说:“那间卧室可能是神弓小子的卧室。”瘸豹走向那个窗户。 黑鼠起身靠近窗户,罗护安还真坐在桌边。黑鼠右手轻扬,投出一团纸。纸团落在屋内桌上,罗护安忙扭头望向窗口,半个脑袋贴着窗户的黑鼠对罗护安使眼色摆右手。罗护安似乎明白了一把收起桌上的纸团。 黑鼠蹲下身,瘸豹走过来:“卧室漆黑,仅看见几件神弓小子穿的衣服。” “不能在此久呆,一旦被发现,大王的全盘计划便会因此破灭!” “也是!”瘸豹随黑鼠离去…… 黑鼠和瘸豹来到恶虎的卧室。 恶虎听了它俩的述说后,说:“没看到神弓小子……” “大王!难道就此取消今晚的行动?”黑鼠问。 “不能拖延!一旦地道出口被刁民发现,我们的偷袭就干不成了。瘸豹,今晚你随黑鼠一同带路。” 黑鼠想:恶虎这么做实为对自己不信任。 亥时,砺庄户户灯灭。整个村庄沉浸在宁静中。插在护村墙上的火把映照着墙上哨兵们的身影…… 闪魍带着二十余个兽兵鱼贯走出地道。随后恶虎带着大队人马躲在地道内。 黑鼠和瘸豹带着兽兵来到罗护安住所前。闪魍走到瘸豹和黑鼠旁小声说:“是前面这间房?”瘸豹点头。 “黑鼠和瘸豹守在屋外,我带兵冲进去。”闪魍说。 黑鼠知道,闪魍如此安排是想拿下头功!而瘸豹不服,说:“屋内有两间卧室,你领十名兄弟处理右侧卧室里的人。我领十名兄弟处理左侧卧室里的人。至于神弓小子住在哪个卧室,就看你我的造化了。” “行!赶快行动!”黑鼠催促。 闪魍一脚踹来房门……“嗖”、“嗖”……几声,从屋**出几支箭。闪魍腹部中箭忙闪身退出……屋外的黑鼠趁机溜走…… “撤!”闪魍话音刚落,箭从四面八方如雨般射来…… 闪魍挥刀鬼头大刀边打落射来的箭边撤离。不少兽兵被箭射翻。 黑鼠冲进地道,恶虎见黑鼠来了,忙问:“怎么样?” “神弓小子被杀了!闪魍和刁民们打起来了!”黑鼠激动地说。 “兄弟们!出击!”兽兵们冲出地道后,恶虎方走出地道奔向村内…… 恶虎跟着兽兵刚踏入一条村道,整座村庄突然亮起来,只见护村墙上满是举着火把的人。神弓小子站在护村墙上的草舍旁。 恶虎惊慌失措,忙贴墙而立以躲避石弹;同时高喊:“我们上当了!撤退!撤退!” 箭从护村墙上不断射下,兽兵们一片哀嚎。恶虎接连两个纵身跳跃,落在地道出口处,就在它的头钻入地道时,一支箭射中它的右臀。恶虎顾不了痛,不停地往地道内奔跑……地道外的兽兵们乱作一团,纷纷往地道出口逃窜…… 弓箭手集中往地道出口处放箭。不少兽兵中箭倒地…… 喊杀声消停后,众村民簇拥着黑鼠来到罗护安家门前。早早站在门口迎接的罗护安迎上来:“黑鼠!你今晚救了全村人的命!”罗护安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黑鼠的双手。 “还是让恶虎逃了!”黑鼠有些不好意思。 “权且让它多活几日。”闷汉子拍一下黑鼠的肩。 “为了你的安全,庄主看了你投给他的情报后,立即召集部分村民开会安排事宜;并一再交待,黑鼠是我们的内应。它浑身长满黑毛。今晚凡见浑身长黑毛的老鼠立即保护起来。我们将此话传给了每一位村民。”一旁的田二栓说。 “庄主厉害!不声不响在恶虎身边安个暗棋,关键时刻起决定作用!”君兰赞叹。 “大伙赶紧打扫战场并堵住那个地道出口!我和黑鼠有话要说。”罗护安对着众人说。 第九十八章早雪 恶虎逃到自己的卧室门前,守家的一撮白见恶虎身上插支箭大惊:“大王!” 恶虎走进卧室:“帮我拔出箭!”一撮白犹豫。 恶虎眼里射出怒火:“快!”一撮白双手握箭用力一扯,箭被生生扯出。“啊——”恶虎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大王!”一撮白丢下手中的箭去扶恶虎。 “用药液给我的伤口消毒!”恶虎大嚷。一撮白扶起恶虎走向卧床…… 闪魍跌跌碰碰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前大口喘气…… “豹将军!我扶你进屋。”精瘦猪走过来。 精瘦猪扶闪魍进屋后,闪魍说:“备药,快备药!”精瘦猪扶着闪魍坐在木椅上:“我去找大王!他那有药液。” 精瘦猪跑进恶虎卧室,见恶虎光着屁股俯卧床上,一撮白拿着一碗药液正给恶虎的伤口消毒…… “大王!你也受伤了?”精瘦猪问。恶虎不答。精瘦猪愣站着。 一撮白问:“有事?” “闪魍受伤了,需要消毒。” “再等一下。” 罗护安拉着黑鼠进屋坐下。 “这么久不见你送出的情报,我还以为……”罗护安微笑。 黑鼠把缘由告知罗护安。罗护安听完,捋着胡子笑道:“原来是这样!” 黑鼠问:“神弓小子还没回来吧?” 罗护安沉重的点头。 “今晚的神弓小子又是那个木雕神弓小子?” “晚上,恶虎看不清,糊弄一下。” “因我的暴露,恶虎会据此推断出虎啸洞内所发生的那些事情的大致脉络,从中理出神弓小子可能不在砺庄的判断。如神弓小子不及时赶回,砺庄依然危险!”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罗护安面露愁容。 “黑鼠!”罗卫仁走进屋。 黑鼠起身伸出手,两双手握在一起。 “你就住我家吧!我给你在我的卧室里搭张床。”罗卫仁说。 “谢谢你父子俩收留!” 一撮白端着药罐走进恶虎的卧室:“大王!我给你熬好了药。” “你去告知恶魇,要它立即带队下山弄粮!本以为此次夜袭可定乾坤,没想到事与愿违。还有,要它弄些治伤药上来。”恶虎俯卧床上说。 一撮白放下药罐,转身离去…… 朔风凌厉。王荣、陈叔、神弓小子迎风策马狂奔…… “已晌午了,找个地方煮饭熬药,顺带休息一下。”陈叔说。 “前头就是林溪铺了。到了林溪铺再说。”王荣答。 当王荣、陈叔、神弓小子奔到林溪铺,看到前头有皇朝官兵设的关卡。官兵用一根杉木架在两边的三角木支架上拦路盘查路人。 “不好!”王荣脱口而出,立即勒住马缰。因马速太快,向前奔了十余米马才停下。 守卡官兵发现了王荣、陈叔、神弓小子。 “就是他!”一个守卡头目指着神弓小子。 神弓小子拉开神弓:“让开!” 守卡官兵非但不让,还举刀冲来。 神弓小子发射石弹击倒两名官兵。王荣抽出腰刀:“冲过去!” 王荣策马跨过栏杆…… 陈叔和神弓小子策马冲卡,官兵们想拦住,被神弓小子一下射倒三人。见此,官兵们退却…… 陈叔和神弓小子相继策马跨过栏杆。 奔出林溪铺,王荣说:“一定是平远俊回朝廷后向皇帝老儿说了我们的事。朝廷便颁发了搜寻我们的告示。” “当初,平远俊问王队长是何方人士?王队长没告诉他。不然,砺庄必遭涂炭!”陈叔说。 “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官兵追来了!王叔!陈叔!你俩先跑,我断后!”神弓小子嚷。 王荣扭头往后看,见一对铁骑穷追而来。 王荣和陈叔扬鞭打马——“驾!”“驾!”…… “放箭!”追兵拉弓射箭。面对射来之箭,神弓小子身子一沉,爬在了马肚下,再一个纵身上翻,又坐在了马鞍上。 神弓小子拉弓向后射击,两名追兵坠落马下。 又一波箭射来。坐在马上的神弓小子一个前空翻跃至十多米高的空中,射来的箭全落空。下落时,神弓小子刚好落在向前奔跑的马背上。 神弓小子再次侧身扭头向后拉弓射击,又有两名追兵掉落马下。 “嗖”、“嗖”……不断有箭射向神弓小子。神弓小子恼羞成怒,一跃跳下马隐藏在路边一棵大柳树后。他靠着柳树不断拉弓击打追兵,一下子倒下一片。 神弓小子不想多杀,扭身向前接连三个纵跃,又回到了马鞍上。 追兵见神弓小子如此厉害,不敢再追。 闪魍捂着肚子缓步走进恶虎卧室。俯卧床上的恶虎见后,示意闪魍坐下。 闪魍落座:“谁会想到——黑鼠才是真正的细作!” “不是我没怀疑过它,而是它总能打消我的怀疑。就在夜袭前,我还要瘸豹陪它进砺庄,足见我还是不信任它。” “它隐藏这么深,图啥?还有胖魖,它又是如何走上这条路的?” “我俯卧床上反复想这些事,越想内心越明朗了。”恶虎黠笑。 “大王!我们往后怎么办?” “现在关键是赶紧把过冬的粮草备足!当初,我以为能一举拿下砺庄,所以没准备过冬粮草。唉!黑鼠可恶!让它搅乱了。”恶虎握拳锤一下床板。 黄昏时分,王荣、陈叔、神弓小子奔到一条小溪旁。他们沿着溪岸策马而行。 “不能再住村民家了。这儿有山洞就好。”陈叔环顾四周。 “怪我把妆卸早了。”神弓小子拍一下自己的后脑。 “妆卸了就卸了。皇朝官兵没飞鸽,前头的官兵无法提前得知我们的情况。何况这条路有不少岔道,他们知道我们走哪条路吗?”王荣放慢马速。 “没山洞,我们可搭一间简陋的草舍。这么冷的天,睡空旷的山中会冻坏的!”神弓小子言。 陈叔跳下马:“搭建草舍!” 清晨。罗护安见窗外透进雪亮的光,一惊而起,难道下雪了?他急忙起床…… 罗护安打开房门,苍莽大山一片洁白。 罗护安不由得脱口吟出南宋尤袤写的“雪”—— 睡觉不知雪, 但惊窗户明。 飞花厚一尺, 和月照三更。 “好诗!”不知何时,罗卫仁已站在罗护安身后。 “你也这么早就起床了?”罗护安问。 “睡不着。眼下,王队长他们回家的路更难走了!” 罗护安闭上眼,眼角流出晶莹的泪珠…… “爹!”罗卫仁愁眉紧锁。 罗护安嘟嚷:“他们离村快两个月了吧?” 第九十九章精瘦猪被杀 清晨。恶魇闯进恶虎卧室:“大王!不好了!下了大雪!我们无法下山弄粮了。” “难道天要灭我?”俯卧床上的恶虎目光呆滞。 “库存的粮食还能吃几天?”坐在桌边的一撮白问。 “只够吃七、八天了。”恶魇低下头。 “总会天晴的。”恶虎说。 “下了这么大的雪,恶虎必为粮草犯愁。”黑鼠站在住所门口望着白皑皑的雪景说。 “我知道恶虎没备过冬粮草。”坐在屋内的罗护安答。 “恶虎本以为上次能攻下砺庄,缴获我们的粮食。所以没备过冬粮草。” “如此令我更不安呀!” “庄主!何以见得?” “困兽之斗,不计后果!” “与其饿死,不如拼死一搏,来个鱼死网破。而神弓小子又不在村里……”黑鼠转身进屋。 “在神弓小子不在村里的情况下,兽兵们没粮吃了我们反倒更危险。”罗护安面露忧郁。 迎着风雪,王荣、陈叔、神弓小子策马奔在山道上…… “天气太冷了!”陈叔抬头望一下天空。 “下雪天,马儿无法快跑。”王荣抱怨。 “前头来了一对官兵!”陈叔说。 “不理他们,直接杀过去!”王荣抽出腰刀。 “站住!接受检查。”官兵头儿冲王荣他们仨喊话。 “啪”一声轻响,神弓小子射出石弹。喊话头儿坠落马下。 “杀!”“杀!”……王荣、陈叔挥着大刀冲向官兵。官兵们被他俩的气势吓着了,一下子散开。 王荣、陈叔、神弓小子策马冲过去…… 走远了,神弓小子说:“这队官兵很知趣!” “头儿死了,就是一盘散沙。”王荣答。 一撮白扶着恶虎在卧室内散步。 恶虎边走边皱眉想:狐狸被杀、胖魖投敌、黑仔被救、狮王之死……这些事儿在恶虎脑海里反复梳理。 恶虎突然驻足:“一撮白!把笔、纸、墨拿出来,我说你记。” 一撮白扶恶虎坐于床沿上,再走向柜子拿出笔、墨、纸。 五个村民走进罗护安家。 “黑鼠!我们做了一些煎饼、红薯糍粑、米粉丸子送你。感谢你救了砺庄百姓!” “不能要……我不能要。要谢就谢罗庄主!”坐在桌边的黑鼠摆手。 “别推了!收下吧!”领头的张英子说。大伙把礼物放桌上。 罗护安从卧室里走出来:“应该要感谢黑鼠!” 送礼的人欢呼:“你看!庄主同意了!”“黑鼠,庄主发话了,你不能拒绝了。” “哎哟!这么多。还是大伙一起吃吧!今上午,大伙在我家吃饭,主食加干粮一起上。”罗护安笑哈哈的。 一撮白带着精瘦猪走进恶虎卧室。 恶虎坐在床沿威严地昂着头。“大王!你找我?”精瘦猪点头哈腰。 “你为何对我撒谎?”恶虎虎须一抖,怒容顿生。 精瘦猪内心一怔“大王!你说的……我不懂。” “和你一同去万丈山的那个狼兵全招了。”恶虎拿起床上一卷纸展开给精瘦猪看,“这是它的供词。” 精瘦猪瞟一眼供词,眼珠滴溜溜转…… 恶虎把供状丢床上:“一撮白!把狼兵叫来,让它死个明白。”一撮白走向房门…… “我说!我说!求大王免我死罪!”精瘦猪“扑通”跪下,哭丧着脸全招了。 恶虎听完嘻嘻一笑。精瘦猪看着恶虎一眨不眨。 恶虎冷冷地看一眼精瘦猪:“你杀死狮狮前,隐隐听到狮狮说,是我们杀了它师傅?然后虎兵才告知狮狮真相?” 精瘦猪点头。 “狮狮是如何知道狮王被我们杀害的?”恶虎紧盯着精瘦猪。 “不用说,狮狮以此蒙骗虎兵以求……真相。”精瘦猪惶恐不安地低下头。 恶虎踱步到精瘦猪身边:“如果你不撒谎,砺庄早被我灭了!你说,我能原谅你吗?” 精瘦猪惊恐地望着恶虎:“狼兵……狼兵……唉!” 恶虎狰狞一笑:“那纸供词是假的!”就在精瘦猪惊诧中,恶虎抬起右手一掌劈下,精瘦猪的头盖骨破裂…… “气死我矣!”恶虎横眉竖眼。 “大王!要不是洞内有胖魖、黑鼠、精瘦猪之流,砺庄刁民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一撮白伸手扶住恶虎。 恶虎瞪着血红的眼、咬紧牙关…… “前头便是万丈山了!”王荣扭头说。 “再过几天就可回到砺庄啰!”陈叔面上荡起笑意。 “不好!前面的山头一片白!肯定结了冰。”神弓小子望着山头说。 “我们要翻过那个山头呀!”陈叔神色一下凝重。 王荣勒住马缰,望着白色山头满眼迷惘。 良久,王荣才发话:“如论如何也要翻过这座白山头!” 闪魍走进恶虎卧室:“大王!你找我?” 坐在床沿的恶虎示意它坐下。闪魍落座。 “精瘦猪从万丈山回来谎报事情,使得我们错过绝佳灭掉砺庄的时机,被我斩了!”恶虎眼里射出骇人的凶光。 闪魍吃惊:“到底乍回事?” 恶虎把精瘦猪的供述说给闪魍听。 闪魍听后,惊得跌坐地上:“精瘦猪该死!该死!如此说来,神弓小子可能离开砺庄有些日子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神弓小子很可能还没回来。” “要是神弓小子回来了,上次夜袭,你我还能逃脱?大王!我们立即带兵去攻打砺庄!”闪魍起身。 “你我伤重身弱,无法作战!” “要瘸豹、恶魇带兵前去!” “如今的砺庄刁民战斗力提高了不少;特别是箭术,大有长进!凭瘸豹,恶魇的功力很难取胜!再说,我们经历数次惨败,如今剩下的兄弟不足一百,不可随便拿它们下注了。”恶虎面露沮丧。 “我就怕未等你我的伤好转,神弓小子便回来了。如此白白错过良机!” “错过又怎样?总比现在去送死要强那么一点。如果那瓶神药还有,你我的伤也不至于这么难治。”恶虎蔫头耷脑。 陈叔、王荣、神弓小子走到白色山头旁,果见山头被冰盖住。 他们三人下马。陈叔试着前行,才走了一小段就摔了三跤。 陈叔折回来:“在马蹄上绑上布条,我们的鞋底也绑上布条。我们拉住马尾前行。” “就这么办!”王荣说。 做好准备后,他们三人拉住各自坐骑的尾巴朝山上走…… 快越过山顶时,王荣的坐骑滑倒,拉住马尾的王荣由于右腿有伤无法站稳,整个人滑向山下的悬崖…… 后面的陈叔一手拉住马尾一手取下挂在马臀上的绳索,再用力甩向王荣:“拉住绳子!”“拉住绳子!” 王荣伸出双手握住绳子。马因突然增加负荷后退一步;接着嘶鸣一声蹬住四肢挺住。王荣不再下滑。 走在最后的神弓小子见此,一蹦落在陈叔身边一把拉着绳子:“陈叔!我俩一起用力。” 他俩奋力将王荣慢慢拉上来。 “好险呀!”王荣坐在陈叔身边大口喘气…… 第一百章瘸豹请战 夜里。砺庄治村会成员聚在罗护安家。 “黑鼠已暴露,恶虎很可能据此推断出神弓小子不在砺庄。因此,我们应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罗护安掷地有声。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王荣他们能否及时赶回?”吴平说。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因说到了大伙的“痛处”。 还是黑鼠反应快:“就算他们未能及时赶回,我们也不用怕!恶虎风功已失,上次夜袭,它又受了箭伤,不足为惧矣!” 闷汉子一笑:“还是黑鼠说的好!恶虎接连受伤,功夫已大打折扣。” 夜色茫茫、寒风冷冽。一面山坡下一个横着挖进去的地窖内,王荣、陈叔、神弓小子围火而坐。用几块石头垒起的灶内火苗晃动,灶上架着煮饭的小铁锅,蒸气不断从锅盖边冲出…… “让我看看你的伤。”陈叔伸手去解王荣右小腿上绑着的布条,布条一层层被解开。“伤口不肿了!”陈叔把布条放地上。 王荣不搭理。 “王叔!又想砺庄的安危了?”神弓小子轻问。 王荣还是不答。 寒风中,拴在地窖外的三匹马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闷汉子跨进罗护安家。 坐在桌边的罗护安忙说:“闷汉子!快坐!” 闷汉子坐下说:“庄主!我们可设一组弓箭小分队。一旦与兽兵开战,小分队成员可从砺庄后面那段护村墙上下去,再绕到村前林中埋伏,专门对兽兵将领放冷箭。” “如隐伏的弓箭手一旦被兽兵发现便孤立无援,非常危险!”罗护安显然不赞同。 “况且,放冷箭只能放一次。再放很容易被发现。”一旁的黑鼠说。 闷汉子不再强求。 瘸豹走进恶虎卧室:“大王!听闪魍说,神弓小子不在砺庄,是否属实?” 坐在床沿的恶虎点一下头。 瘸豹大喜:“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为何不去攻打砺庄?” “我和闪魍身受重伤,无法领兵作战。” “大王!我愿带兵前去!” “再加上恶魇,也未必能胜!何况,我们所剩兄弟已不足一百,无把握之战不能再打了!我们消耗不起。” “大王!我求你了!只给我三十名兄弟,必踏平砺庄!” “不可!”恶虎发怒。 “大王!让我去吧!别错过千载难逢的良机!”瘸豹跪下。 恶虎起身,旁边的一撮白忙扶住恶虎。 “大王!”瘸豹跪地不起。 “带恶魇一同去!要兄弟们带上盾牌。” “谢大王!”瘸豹起身。 雪正在融化,屋檐边落下绵绵水滴,大小树上不时“哗啦”掉落冰块…… 尽管天气严寒,护村墙上放哨的村民不敢懈怠。他们迎着寒风在护村墙上巡视着…… 瘸豹和恶魇带着三十余名兽兵出现在砺庄村前…… “兽兵来啰!”“魔兽来了!”……哨兵高亢的喊声在砺庄上空回荡。 闷汉子拿起弓箭和大刀奔向村庄右侧。他通过甬道走上右侧护村墙,再跳下护村墙躲进林子里。他在林子里穿梭着走向村前…… 瘸豹和恶魇带着三十余名兽兵用盾牌护着身子直接冲向护村墙…… “放箭!”“放箭!”墙上的罗护安大喊。 箭如雨般射向兽兵。兽兵们龟缩盾牌后只管往前冲。 瘸豹冲在最前头。它用盾牌护着身子快速奔跑…… 瘸豹冲到护村墙下,猛一跃,跳上护村墙。它左手持盾牌,右手舞大刀,左右应对村民们的攻击。“当”、“当”……交锋几下,有两个村民被瘸豹从墙上打落下来…… 众兽兵开始攀爬护村墙。墙上的村民不断对着兽兵放箭或举起石头砸向兽兵,不时有兽兵伤亡。 恶魇见瘸豹在墙上猛力对着村民们攻击,忙向上一跃,落在瘸豹身旁:“豹队长!你攻右侧之敌。我攻左侧之敌。”它俩背靠背对着村民攻击。瘸豹手中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恶魇手中的砍刀挥的变幻莫测。村民们从左右两边拼死攻击;还有近处的弓箭手不时对着它俩放箭,皆无法伤着它俩。 闷汉子躲在村前大坪边一丛杂木后拉弓对着瘸豹。无奈瘸豹不时旋转移动身子,难以瞄准。闷汉子终于瞅准机会射出一箭,击中瘸豹的后背。瘸豹趔趄几下……就在这时,墙上的弓箭手对着瘸豹射出两支箭。这两支箭射中瘸豹的前额和脖子。瘸豹惨叫一声,跌坐墙上。恶魇忙蹲身抱起瘸豹从护村墙上一跃而下。墙下的兽兵立即用盾牌护住它俩撤离…… 躲在杂木丛后的闷汉子看到兽兵撤退,又偷偷放冷箭射倒两个兽兵。 当兽兵逃离,闷汉子从隐藏处走出来。 “闷汉子!你怎么躲在村外?”墙上的罗卫仁冲闷汉子喊。 “我一箭射中了那头瘸腿豹子。”闷汉子挥弓嚷。 “闷汉子!就你逞能!”吴波对此不屑。 恶魇带着十余个兽兵逃回虎啸洞。进洞后,恶魇赶忙寻瘸豹。瘸豹躺在盾牌上被两个兽兵抬着。恶魇走过去:“瘸豹!”“瘸豹!”瘸豹微微睁开眼:“为我……报仇!”说完,瘸豹闭上眼。 恶魇掩面哭泣…… 罗护安家里。 “这次兽兵胆敢前来攻打我们,说明恶虎已猜出神弓小子不在村里。”闷汉子说。 “要不是恶虎上次受了伤,这次砺庄在劫难逃。”吴崖说。 “恶虎想抢在神弓小子回庄之前,灭了我们!”罗卫仁说。 “如王荣他们不及时赶回,恶虎的伤稍有好转肯定会带兵前来攻打我们。”闷汉子看着罗护安。 “下次,你的……个人英勇不能逞了。”罗护安瞟一眼闷汉子。 “王荣他们能否及时赶回,这个是关键!”君兰面带愁容。 罗护安低头不语。 当恶魇哭着走进恶虎卧室。恶虎满面愁容、两眼无光。一撮白垂头站在一边。 “瘸豹……”恶魇还没说完,恶虎摆手示意它别说了。 “厚葬豹队长!”恶虎眼角挤出几滴泪。 闪魍走进来:“大王!瘸豹……亡了?” 恶虎立起身:“待我的伤好转,一定踏平砺庄!”这声大吼,震的卧室四壁的碎石窸窣落下…… 第一0一章最后一战 N天后,雪终于融化了。王荣、陈叔、神弓小子策马在石板路上狂奔…… “快到绿谷镇了!甭说有多高兴!”神弓小子骑着马欢快地挥舞着双手。 “不知绿谷镇有没有官兵设的卡?”陈叔嚷。 “我们越走越远离临屏,离临屏越远越没官兵设的关卡!朝廷绝不会想到我们是从尖峰岭去蛮昊国的。因尖峰岭离临屏实在太远了!”王荣兴奋地舞动着马鞭。 “如此说来,绿谷镇没官兵设的卡?”神弓小子看一眼王荣。 “我的伤已好转,该出击了。一撮白,把闪魍、恶魇叫来。”恶虎在屋里扭动着腰对一撮白说。 一撮白奔出屋…… 罗卫仁和黑鼠走进家。 屋里的罗护安问:“怎么样?” “我和黑鼠查看了山路,没发现兽兵留下的足印。”罗卫仁说。 “糟了!恶虎已推测出神弓小子不在砺庄了!”罗护安愁眉紧锁。 “有道理!正因恶虎知晓了神弓小子不在庄里,所以没必要派兽兵下山弄粮了。”黑鼠眯眼思索。 “一旦恶虎的伤有所好转,便会前来攻打砺庄。”罗护安脸色一沉。 “而王荣他们……”罗卫仁说到一半便不说了。 闪魍和恶魇来到恶虎卧室。 “立即召集人马,随我去攻打砺庄!一撮白,你负责守洞。”恶虎右手一挥。 “大王!罗护安狡诈成性,神弓小子又似见头不见尾的飞龙。为稳妥起见,先由我率部分兄弟攻打砺庄。大王带兵隐藏在砺庄外的林子里观我作战。如我大败砺庄刁民仍不见神弓小子出现,可完全证明神弓小子不在砺庄。此时,大王才带兵冲出,和我一同灭了砺庄所有刁民!”闪魍抱拳。 “大王!这样甚好!我随豹将军打先锋。”恶魇说。 恶虎想了想,点头。 上午。阴云突然消散,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半张含羞的脸。阳光慵懒地轻抚潮湿的地面,撩起氤氲的水蒸气…… 闪魍和恶魇带着五十余兽兵走出洞口。随后,恶虎带着十余名兽兵慢腾腾的走出虎啸洞。 “兽兵来了!”“恶魔来了!”……护村墙上的哨兵大喊着。听到哨兵的喊声,坐在家里的罗护安一愣:“此次肯定是恶虎带兵前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可神弓小子不在村里!”一旁的罗卫仁脱口而出。 “我们唯有死战!”罗护安起身走向房门。 闪魍、恶魇领兵来到砺庄村前。后面的恶虎带着十余名兽兵隐藏在庄稼地左侧的林子里。恶虎蹲在一挂藤蔓侧紧盯着砺庄。 闪魍挥舞着鬼头大刀:“兄弟们!往前冲!神弓小子不在庄里。冲!” “必胜!”“必胜!”……兽兵们呼喊着往前冲。 “射箭!”“放箭!”站在护村墙上的罗护安大喊。 “嗖”、“嗖”……利箭射向兽兵。兽兵们用盾牌护住身子往前冲…… 少数兽兵被箭射中倒地。 闪魍带着兽兵冲到护村墙下,墙上的村民举起石头、圆木砸向兽兵…… 闪魍躲过砸下的石头后,怒吼着跃上护村墙。它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挥舞大刀,一阵乱砍乱劈。几个村民被它撂倒…… 一些兽兵开始爬墙而上,不时有兽兵被弓箭手射翻…… 恶魇带着十多个兽兵冲向进村大门。它腾空一跃,越过大门,落在门内;此时,一块大石砸向恶魇。恶魇挥动长砍刀击偏砸来之石,再举起刀砍断顶住大门的圆木和门栓,大门被兽兵们踹开…… 恶魇带着兽兵杀进村内…… 爬上护村墙的兽兵与村民们混战…… “神弓小子!”“神弓小子!”……有兽兵惊呼。闪魍扭头一看,见神弓小子站在东面护村墙角上所搭草舍门口。恶虎曾说过,罗护安雕了个假小子;闪魍亦看出这个神弓小子有些不对。闪魍对着神弓小子投出手中大刀。大刀插入神弓小子胸部。神弓小子仰面倒下。 “是假神弓小子!”“是假神弓小子!不要怕!”……闪魍兴奋地吼叫。 君兰见闪魍欣喜若狂,对着它投出飞镖。飞镖被闪魍用盾牌打落。闪魍挥舞盾牌对墙上村民乱砸乱撞……村民们根本不是它的对手,不少村民被闪魍击落…… 隐藏林中的恶虎见闪魍不停地击落村民,而真神弓小子始终未出现。然恶虎内心还不踏实。 它身边的一个兽兵说:“大王!伤亡了不少刁民,神弓小子还未出现,肯定不在砺庄!我们出击吧!” “再等等!恶魇才打进村庄。”恶虎板着脸。 恶魇发疯似地攻击围堵的村民,不少村民被它打倒杀害。 墙上的罗卫仁见此大喊:“弓箭手!对着那匹头狼齐放箭!” 二十余支箭从不同方向射向恶魇。恶魇舞动盾牌打落大多数射来的箭,还有部分箭射空。恶魇一个飞跃落在一群村民中;紧接着一阵劈、砍、砸、扫……盾牌下、刀光中,村民们一个个倒下。 墙上的君兰见此,挥着长剑说:“跟我下去杀进村的兽兵!”野丫、黑鼠、田二栓带着几十个村民冲下护村墙…… 恶魇挥着砍刀和使剑的野丫打得难分上下。宝剑与砍刀不时碰出火花。恶魇毕竟是兽,体力上占优势,慢慢的野丫有所不支。恶魇瞅准一个破绽,一刀划破野丫持剑之手,剑跌落地上。恶魇举起砍刀…… “野丫!”田二栓手握长枪纵身跳过去架住恶魇砍向野丫的刀。野丫用左手握住右手的伤口,血从指缝间流出来…… 只几个回合,田二栓便步步退却。野丫捡起地上一把大刀砍向恶魇。恶魇和他俩打斗起来。一个虎兵突然跃到野丫后面举枪刺向野丫。枪刺进野丫的后背。田二栓跳到这个虎兵旁举枪刺进它的胸膛。虎兵放下握枪的双手一把抓住田二栓手握的长枪。恶魇一脚扫飞将要倒地的野丫,跨步到田二栓旁,一刀砍向田二栓的脑袋。田二栓松开握枪的手后退一步躲过。田二栓手中没了武器,恶魇举刀对他砍、劈、扫、划,快如闪电。田二栓被恶魇的砍刀划破胸膛,血立即染红衣服。恶魇又一个腾空飞腿,田二栓被踢飞,落在野丫旁。 闪魍在护村墙上跳跃、翻滚、飞纵——所向披靡,不少村民被它打落。一些弓箭手不时对着闪魍射箭皆被闪魍挥动盾牌扫落。闪魍用脚尖挑起掉落墙上的一把大刀并伸手接住。闪魍挥动大刀,只见刀光不见身影。村民们被它逼得节节后退…… 蹲在村外林子里偷窥的恶虎见兽兵们攻入砺庄;且不少墙上的村民被兽兵所杀,眼看对方就要大败,而神弓小子依然没出现,内心窃喜:看来神弓小子确实不在砺庄。“杀进砺庄!,一个不剩!冲!”恶虎起身冲向砺庄。 伏在地上的野丫微微睁开眼,见田二栓躺在身边。 野丫伸出右手握住田二栓的左手。 田二栓似乎能感知,微微睁开眼:“野丫!我俩……在人间不能做连理枝,愿在天化为……比翼鸟。” 田二栓甜甜地笑着,野丫却流出热泪:“其实我是爱你的!只不过黑仔比你优秀……” “我俩不是一同去死!而是一同去成婚!这是上苍的安排。当砺庄……村民……看到两只比翼鸟飞过村庄……上空,那就是……你我!我说过……我这辈子……一定要娶你!今天总算实现了。”田二栓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野丫泪如雨下。她紧紧握着田二栓的手:“二栓!你那么爱我……而我……我亏欠你了,对不起你!” 田二栓微微一笑:“还说这些干什么?马上……我俩要成婚了……高兴才对!”田二栓说完这句话,闭上双眼。 野丫紧握着田二栓的手:“田二栓……你不能……走……我俩还没……成婚!田二栓……”话未说完,野丫杏眼一闭。 君兰见野丫倒在地上,忙奔向野丫。恶魇拦住君兰。“拿命来!”恶魇大吼一声,举刀砍向君兰。 君兰和恶魇打的正酣时,一个虎兵举刀欲从背后偷袭君兰。旁边和兽兵打斗的村民大喊:“大小姐!小心背后!” 君兰就地一滚,躲过背后的偷袭。 君兰刚起身,恶魇挥刀扫来。君兰用剑挡开。那个虎兵举刀劈向君兰……君兰左右招架有些力不从心。 君兰突然向后跃起,于空中对着虎兵投出飞镖。飞镖击中虎兵咽喉。虎兵倒下。君兰双足刚落地,恶魇跨步上前蹲身挥刀一扫,砍刀击中君兰右小腿。“哎哟!”君兰大叫一声,跌坐地上。 恶魇举刀砍向君兰。几乎同时,君兰左手一扬…… 君兰被刀砍中头。恶魇被飞镖击中咽喉。恶魇摇晃几下重重栽倒。君兰口吐鲜血歪倒在地…… 正在和兽兵打斗的黑鼠瞥见君兰倒地后,挥舞砍刀杀出一条血路冲向君兰…… 黑鼠奔到君兰身边:“大小姐!”黑鼠蹲下身子。 “奸细!”随一声大吼,恶虎冲过来。 黑鼠起身举刀砍向恶虎。恶虎侧身躲过,顺带一掌击中黑鼠的胸。黑鼠被击飞,重重摔落地上。一个猪兵冲上去对着黑鼠举枪欲刺。黑鼠就地一滚立起身,挥刀和猪兵打起来。恶虎冲上来,黑鼠挥动砍刀劈向恶虎。恶虎抬起左手挡住劈来的刀。恶虎外穿绸袍内着“铁罩神甲”,所以,砍刀对它的手构不成威胁。黑鼠刚抽回砍刀,恶虎一掌击中黑鼠的腹部。黑鼠被击飞。黑鼠刚掉落地上,那个猪兵举枪投向黑鼠。枪刺进黑鼠的胸膛…… 闪魍带着兽兵把护村墙上的村民全部打退下来…… 进村的兽兵围住从护村墙上退下的村民一阵砍杀。恶虎更是不停地对村民们施展拳脚……村民伤亡惨重。 “神弓小子不在庄内!我们可以大开杀戒了!”恶虎得意忘形地吼叫。 “杀!把刁民全杀了!”闪魍挥刀大声喊。 恶虎大嚷:“传我的话——罗护安要活的!其他的全杀了!” “终于到绿谷镇了!不见官兵设的关卡,我们休息一下吧?”陈叔说。 “不能停!我有种不祥的预兆。”王荣扬鞭打马,“快!赶快回去!” 他们仨策马奔过绿谷镇…… 第一0二章山崩地裂 罗护安被几位村民护送着走进吴平家。 吴平问罗护安:“我们如何突围?” 罗护安说:“突围是不可能了,只能利用房屋、村巷拼死抵抗!” 一位村民说:“两位庄主保重!我们去迎敌。” 闪魍带着兽兵追杀着村民。罗卫仁拐进一个角落,待兽兵们走过后闪出来从后面拉弓对着闪魍射出一箭。跟在闪魍后面的一个狼兵刚好向右侧跨出一步挡住闪魍。箭射中狼兵的头。 闪魍举刀转身:“后面有人!”闪魍带着兽兵扑向罗卫仁。 兽兵们追到拐角处,罗卫仁不见了。 闷汉子带着几个弓箭手从另一头闪出来,对着兽兵射箭。有三个兽兵中箭倒地。 闪魍恼羞成怒,它一跃跳上身边的一间瓦屋屋顶,居高临下观察,发现罗卫仁正从一间杂房走出来。闪魍阴沉一笑。 罗卫仁闪身而出正要拉弓射击兽兵……闪魍从屋顶朝着罗卫仁一跃而下……没等罗卫仁反应过来,闪魍于空中举刀砍向罗卫仁……罗卫仁倒地。 闷汉子带着五位村民在一条小巷内被兽兵们前后围住…… “闪开!”赶过来的闪魍大吼。兽兵让开。 闪魍冲上去对着村民舞动大刀和盾牌,闷汉子及五位村民瞬间倒下去…… “搜!给我搜!”恶虎大吼。 一个猪兵撞开旁边一家住户的门跨进门槛,从门上掉下一块七、八斤重的石头砸中它的头。猪兵倒地。 两个兽兵踹开另一家的门,“嗖”、“嗖”……从屋**出三支箭,这两个兽兵被射翻。 恶虎见此大怒:“放火!把砺庄的房子全烧了!” 闪魍带着十多个兽兵朝吴平家奔来。伏在屋顶的吴崖拉弓对着闪魍射出一箭。闪魍听到响声向右侧跳开,箭射空。吴崖又对闪魍射出一箭。闪魍挥刀打落。 “找死!”闪魍向前一个腾跃落到吴崖旁。吴崖举弓砸向闪魍。闪魍挥刀迎上去——弓被劈断。闪魍再挥刀对着吴崖一挑,吴崖被闪魍从屋顶挑落…… 屋内。吴平对罗护安说:“庄主快走!从后门走!” 罗护安拉住吴平的手:“要走一起走!” 兽兵们冲入吴家,吴波和英子握着大刀和兽兵打斗…… 吴平拉着罗护安走向后门。 他俩刚走出后门,闪魍从屋顶跳下来挡住他俩:“往哪里跑?”闪魍大刀一挥,吴平倒在血泊中。屋内的兽兵从后门冲出来。“屋内的解决了!”一个狼兵说。 闪魍指着罗护安:“押着他去见大王!” 此时,砺庄上空已浓烟滚滚;不时传出村民的惨叫声。那些从着火的房中冲出来的村民立即遭到外面兽兵的扑杀。 四个兽兵押着罗护安走在村道上。 大黑叔带着十多位村民从一条小巷冲出来。“救庄主!”大黑叔大吼一声。众村民与兽兵们打起来。 “我来了!”恶魇带着六个兽兵冲上来。一阵混战后,十多个村民全倒在血泊中。 “孽兽!”罗护安捡起一把大刀对着兽兵乱砍。兽兵还击……罗护安身中数刀…… “要活的!”“要活的!”闪魍边跑边喊。 迟了。罗护安摇晃几下后——倒地。 闪魍跑过来:“大王有交待,罗护安要活的!” 恶魇说:“他举刀反抗……不杀他……我们……就得死。” 闪魍跺脚:“我去向大王禀报。” 闪魍奔到恶虎旁:“大王!罗护安被我们……杀了。” 恶虎右手一扬打在闪魍脸上。闪魍被打的转一个身:“神弓小子一定会回来的!我想用他对付神弓小子!” 闪魍低头不语。 恶虎大吼:“搜查整个村庄!把粮食和值钱的东西全带回虎啸洞。” “快!快跑!”王荣扬鞭抽打着马屁股。 “天公作美,雪融化了。不然我们无法策马在尖峰岭上奔走。”陈叔说。 “我的眼皮总在跳。难道砺庄出事了?”神弓小子说。 “别说不吉利的话。”王荣扭头看一眼神弓小子。 兽兵们把搜到的东西全堆积在村口;有粮食、布匹、骡子、被褥…… 恶虎和闪魍站在堆放的物品旁。 恶虎问闪魍:“还剩多少弟兄?” 闪魍说:“就剩十多个了!” 恶虎蹙眉:“唉!这一战虽然我们胜利了。可……可我们的损失也太大了。” 闪魍抱拳:“大王!刁民们没一个怕死的!硬骨头难啃呀!” 恶虎低沉地垂下头:“就剩十多个了,东西太多无人手搬,别再搜了。整理东西,清点人数,回洞。” 神弓小子、王荣、陈叔策马走到砺庄村外,见村内浓烟滚滚、护村墙下陈尸遍地,三人脸色骤变。 “出事了!”三人打马奔向村子…… 此时,兽兵们拿着缴获的东西跟着恶虎正走向村口。 恶虎驻足:“马蹄声?” 闪魍说:“大王!有人来了。” 恶虎大惊:“不好!一定是神弓小子回来了!” “神弓小子来了!”“神弓小子回来了!”兽兵们透过村大门看到了神弓小子、王荣、陈叔。兽兵们丢下或提或扛或背着的东西,四散而逃。策马飞奔而来的神弓小子拉开神弓对着恶虎。 闪魍立即跨步挡在恶虎前,两粒石弹击中闪魍的面门。闪魍痛得嗷嗷大声,接着倒下去。恶虎趁机一纵又一跃翻过护村墙…… “杀!把这些恶兽全杀了!”神弓小子不断拉弓射杀兽兵。顷刻,十几个兽兵被他射倒。 陈叔挥舞大刀策马追砍恶魇…… 王荣见地上满是死去的村民,从马上滑落下来。 “别让它跑了!”神弓小子策马追击恶魇…… “陈叔!让开。它跑不掉!”神弓小子拉开神弓。 跑在前头的陈叔策马靠向一边。正朝村内拼命逃窜的恶魇暴露在神弓小子眼前。“啪”一声轻响,恶魇向前扑倒…… 此时,神弓小子瞥见了倒在地上的罗护安。他忙跃下马奔过去。 神弓小子蹲身抱住罗护安:“爷爷!”“爷爷!”…… 罗护安睁开眼看了看神弓小子,抖动着嘴唇说:“为乡亲们……报仇!”接着,罗护安合上双眼。 “爷爷!”“爷爷!”……神弓小子撕心裂肺大喊。 他放下罗护安,转身一个前空翻落在马背上。“驾!”神弓小子策马冲向村口…… 陈叔骑马赶过来:“神弓小子!你去哪里?” 神弓小子不搭理,陈叔骑马追上去…… 坐在地上的王荣见神弓小子策马出村,大喊:“回来!”“回来!”…… 神弓小子不理。 当陈叔骑马经过时,王荣对陈叔喊:“把神弓小子追回来!把神弓小子追回来!” 恶虎四肢并用朝虎啸洞狂奔,由于身上带伤,速度不快…… 恶虎奔跑一阵后,听到后面传来马蹄声。它开始加快步伐…… 恶虎跑到洞门口挥拳击打石门:“开门!”“开门!”…… 洞内的守卫听到恶虎的呼喊后打开洞门。恶虎快速跑进来…… 策马追上来的神弓小子通过打开的石门看到洞内有两个兽兵,忙拉弓射击。射出的两粒石弹分别击中这两个兽兵。 洞门没关上。 神弓小子策马奔入虎啸洞,接着陈叔亦策马冲进去…… “轰隆”、“轰隆”……几声巨响伴随着山崩地裂般的震颤,砺庄的护村墙及房屋瞬间轰然倒塌…… 坐在地上的王荣晃动几下……“哗啦!”“哗啦!”……响声惊天动地。王荣朝发声处望去……青笋峰正在崩溃:巨石坍塌、树木倾倒、泥土滑落……“轰”、“轰”……又几声巨响。顷刻,青笋峰消失了。 王荣惊得目瞪口呆;接着发疯似地狂喊:“神弓小子!神弓小子!”“陈叔!陈叔!”“你俩一定闯进了虎啸洞!你俩咋不听我的话?”“完了!完了!”…… 王荣挥手蹬足并撕心裂肺地哭:“砺庄、神弓小子、乡亲们;还有我的君兰都没了吗?”“苍天!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王荣摇着头,泪水四溅…… “轰”——又一声巨响。大地随之晃动;接着“哗啦啦”砺庄周边那些大树悉数倒下。 坐地上的王荣心惊肉跳…… 待一切恢复平静。王荣傻傻地笑、傻傻地笑…… 尾声 一年后,邵勇携余亮来到砺庄。 他俩站在砺庄村口看到的是:碎瓦、残砖、断垣、焦木、荒草…… 邵勇和余亮面上流露出迷惘、悲伤、不解、惊讶。 “看来,客栈老板说的是实话。”邵勇嘀咕。 他俩昨晚在绿谷镇“悦来客栈”住了一宿。 邵勇问客栈的刘老板:“砺庄怎么走?” 刘老板说:“你俩是来挖宝的?” 余亮问:“啥意思?” 刘老板便把砺庄的情况说给他俩听。 听完,邵勇说:“砺庄怎么可能没了?” 刘老板哈哈笑:“去挖宝就去挖宝吧!别不承认。虎啸洞坍塌后上尖峰岭挖恶虎埋在地下的财宝的人还少吗?我劝你俩还是回去。青笋峰崩塌后,那里的土质已疏松,挖洞找宝经常出现塌方、滑坡,那些去挖宝的不是搭上生命就是空手而归。” 邵勇:“我俩真不是去挖什么宝。你就告诉我俩怎么去砺庄的!” 刘老板:“好!你俩听着……” 邵勇指着荒凉的砺庄村说:“偌大的庄子咋就没一个人了?” 余亮伸手往前一指:“进村看看。” 邵勇哀叹:“我俩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没想到……” 他俩踏着残砖废瓦在村中边走边看…… 余亮突然眉头一扬:“那边林中有一间草舍!” 邵勇顺着余亮所指方向看去,果见茂林中隐约有间草舍。邵勇内心一喜:“去看看!” 邵勇和余亮来到草舍前,见一蓬头垢面、衣着邋遢的男子跪在草舍右侧一排坟茔前。男子双手捧着几个土豆面对坟茔喃喃自语:“该吃午饭了!你们饿了吗?你们放心,我会在此陪你们一辈子!我有吃的你们就有吃的。只是我没啥好吃的,你们别怨我。乖乖……吃土豆!你们吃饱了我才敢吃。” 邵勇和余亮站在此人身后不知他说些什么。 “老乡!”邵勇对此人喊。 跪地男子别过面……此男子满面皱纹、胡子拉渣、神色呆滞。 邵勇细看此男似曾相识。他眯眼想……惊呼:“王荣!“”王荣!” 跪地男子惊慌起身:“谁是王荣?你叫谁?”他手中的土豆撒落在地。 邵勇满怀激动:“你仔细看看我!我是邵勇呀!我们一起诛杀恶鹰的事,你忘了?” 邋遢男摇头:“你们又在和我套近乎了。想从我这获取虎啸洞地下宝藏的位置。你们都这样!可恶!” 邵勇跨步走到邋遢男面前:“你仔细看!我是邵勇!在秀水洞分别时,我说过要来看你们!” 邋遢男大笑着瘸着腿走向草舍:“大小姐吃过了,我得回屋吃午饭了!我要让她先吃。” 余亮对邵勇说:“此人疯疯癫癫,不可能是你经常提起的大英雄王荣!” 邵勇坚定地说:“他就是王荣!” 他俩奔到邋遢男前,“王队长!这是我俩给你带来的礼物。”邵勇取下肩上挎着的布袋,拿出纸包烤鸡、油炸豆饼、干山菇…… 邋遢男看到这些东西,大怒:“滚!又拿好东西诱惑我!我不知道地下宝藏在何处!”邋遢男扭身指着那排坟茔说:“我只认识他(她)们!在这世上我只认识他(她)们!你们别跟我套近乎!我为什么不离开此地?我要在此陪我的爱妻君兰,还有神弓小子、罗庄主、吴平、田二栓、野丫……我只认识他(她)们!我要在此陪他(她)们一辈子!我不是为了宝藏留下来的!我不知宝藏在哪里!” 邵勇指着余亮对邋遢男说:“他是余郎中的儿子。就是给你治腿伤的余郎中!” “啥子郎中?我哪来的腿伤?你们又在糊弄我!”邋遢男一瘸一拐走向草舍…… “他到底是不是王荣?”余亮问邵勇。 邵勇突然哭泣:“我希望他不是王荣!可他确实是王荣!” “那——他怎会这样?”余亮疑惑。 “砺庄没了;神弓小子没了;罗庄主没了;数百朝夕相处的村民没了……他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所以……”邵勇边哭边说。 “我俩该咋办?”余亮问。 “把带来的东西放草舍门口。”邵勇走向草舍。 草舍内,邋遢男透过大门见他俩走来操起一张长板凳冲出屋。邋遢男挥舞凳子对着邵勇和余亮攻击。邵勇和余亮退到十多米外。 邋遢男站着对他俩吼:“你俩别想和我套近乎!快滚!要不是我腿脚不方便,你俩早没命了!” 邵勇的泪水再次流出…… “邵队长!这……”余亮眼角也流出了泪水。 邵勇对邋遢男说:“王荣!保重!我俩走了。” 走在下山的路上,余亮问邵勇:“邵队长!我俩回去如何向村民们交代?” 邵勇哽咽:“就说见到了王荣、神弓小子和乡亲们。砺庄村民热情款待了我俩。恶虎被灭后,砺庄村民都过上了好生活。” 余亮听后掩面大哭…… 《完》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