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神与雪城》 第一章珍贵之物-西娅 太阳朦胧着,伴着克拉斯河蒸腾的水汽。几只小雀飞过,钻进了深绿幽幽的树林。一年中没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适合来到这深山老林里郊游走失,再摔倒在河边了,最好再深睡不醒,梦着对明天的希望抑或幻想。 西娅躺在河岸上,全身是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裳。衣服上穿着烧焦的弹孔,呼吸还在。伸出的手前,是掉落的红宝石与金鹰。 “阿诗塔呼叫指挥部,三区搜索完毕,我们快没燃料了,请求返航,完毕。”直升机上,机长喊话道。 “等一下,我看到点东西,024方向。”观察员说道。 “明白,再坚持一下,下降,下降,我要看清楚点。”机长喊道。 “收到,下降。”副驾驶回答道。 “确认身份,包裹到手,我们找到她了。”观察员按下对讲机,“阿诗塔呼叫总部,包裹到手,重复,包裹……” 七个月前,塔兰王国首都库洛勒尔市新城区道尔顿中学库洛勒尔分校,第二音乐教室。西娅,艾米西娅·阿什利亚姆·拉纳布图坐在椅子上,她和好朋友说放学后拉顿会来接她,就不和她走了。所以现在,教室空荡荡的。午后的阳光懒洋洋洒进教室,泛白的竖琴,反着金黄的桌椅。西娅向窗外望去,手里拿着的是碎了的表。 父亲会惩罚我的,西娅这样想到。突然一个披着格子衫的男人闯了进来。 “先生?”那是数学老师多古儿,戴着镀金框的眼镜,眼镜后面是微小却尖锐的目光,额头上的皱纹丝毫不影响额头反着光,一缕头发装饰过去,上衣口袋里永远插着一支黑色的笔,显耀着往日的荣誉。 “毛利萨,你还在这里啊。”老师轻步走了过来,似乎不愿破坏这难得的宁静。不过那个“还”是怎么回事,西娅突然想到。老师接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它坏了,是我不小心弄的,”西娅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向父亲交代。” “国王?”老师背着手笑道,“确实,向国王交代事情要好好考虑一下呢。殿下。” “你也知道那件事吗?”西娅脸红了,就好像自己撒了谎似的,“还有我不能被称为‘殿下’的。” “嘿,毛利萨,现在在意这个的只有你自己罢了。对我们塔兰人来说,你就是我们的小公主,没什么好辩解的。” “……那就随便怎么称呼吧。”西娅靠在椅背上微笑道。 老师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接过表。 “蘑菇……莫格……呜?哦,我记得旧城的宾路上有一家和这个标志一样的店铺,也许你可以去哪里问问。” “谢谢你。”西娅拿过那只表,装到上衣口袋里。和老师告别后经过了环形走廊,到达了大门。这里是玻璃墙重叠而成的多边形建筑,用漆成白色的钢架固定支撑。门口一面墙上按满了孩子们的彩色手印,每个新入学的学生的第一课,西娅还记得那只在靠下位置的黄色印记,而现在,一学期已经结束了。 刚刚结束的选科考试以及一周前进行的必修科目考试,将会对这一学期的学习成果进行检验,这些分数也和未来的发展有关。但现在,一提到“未来”这个词西娅就感到迷茫、不知所措,未来是什么?自己所在的那个古老的大家族……可以说西娅似乎没什么选择的权利。 这个疑虑一年前就有了,西娅的堂姐嫁给了南部塔都里昂家族的布尼系长子葛蒂斯登,这毫无疑问是场政治联姻,为了维系家族关系巩固统治的行为。那一刻西娅感觉自己的父亲既陌生又令人惧怕,毕竟家族会议上父亲也是有席位的。 父亲真的爱我吗?西娅心里问道。但这表是父亲在去年的生日上亲手为西娅戴上的,每次出席活动时在父亲身边的一定是西娅而不是其他的孩子,还有马赛上骄傲的笑容……但是……西娅不明白这一切是否只是虚幻的梦境。 拉顿的车并没有出现,今天真是很奇怪,拉顿可是从来没迟到过的。西娅在学校正门处的大树下坐下,拿出手机,拨通了拉顿的号码。 “哼,拉顿,”西娅刚要责问…… “我在路上!毛利萨,再等一下,五十秒。” 然后就被挂断了。 西娅抬起头,这棵显眼的大树甚至可以在旧城中心的塔楼上看到,它实在是太高了。正开着洁白花串的翠绿小叶树,使得灼热的空气中有淡淡香气传来。 西娅想抻个懒腰却举不起胳膊,果然这套校服是不太合理的,在库洛勒尔,如果不是学校规定,黑色外套根本没必要穿,这里一年中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热着的,或灼热或闷热,但奇怪的是这里居然下过雪,就在前年的雨季。现在西娅只好脱掉外套,晒黑什么的总比中暑好过得多。 伴随着电机的尖叫声,一辆亮黄色的跑车在门口停下了。开始时西娅以为是某个喜欢炫耀的暴发户,毕竟平时拉顿来接西娅的时候开的都是四个车门的车,但是暴发户来中学干什么,而且这个车根本没有门。 西娅起身走近发现开车的人就是拉顿,只是和平时不太一样。他戴着大得夸张的墨镜,还有一条粗金链,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还把头发梳成了一条条的编绳,这下可有点像电影里的黑兄了。 “你迟到了。”西娅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故作严肃开玩笑道,“哈哈哈哈哈……” “快上车,毛利萨,路上我会解释明白的。”拉顿把墨镜推到头发上。 西娅从另一面滑进了车里,这是唯一的上车方法。系好了安全带,车子缓缓掉头,从安静得只听得见鸟鸣的被树枝包围的林间路驶离校区。 “我要去趟宾路,那里有一家表店,你知道吗?”西娅问道。 “表店?哦,是有一家,上次你爸给你的生日礼物就是在那买的。”拉顿继续目视前方,“怎么了?” “那可不能说,尤其是不能让我父亲知道,明白吗?”西娅说道,“队长?” “知道了,我们的保密协议还有效。”拉顿嘴角上扬,“要到港口了,我们从这里右转。” 宾路是一条见证了诸多历史的路,经历了国家的兴衰与朝代更迭,路的南边连接着港口,中间即是旧城的中心,经过代表神权的祭坛与高塔,末端连接着代表世俗权利的巴塞亚皇宫,也就是西娅的家。 当国王还是真正的国王的时候,来访的尊贵客人可以直接在港口下船,接受道路两旁人们的欢迎,沐浴鲜花瓣,乘着华丽的马车,直接前往巴塞亚与国王会晤,这条路也因此得名。 路上,拉顿向西娅解释了这次迟到的原因,他的女友生病了,需要送到医院,但是原本是和他女友约会的,所以借用了车库里的这辆车。西娅接受了拉顿的道歉。拉顿只是个司机吗?不,他是带着枪的,除此之外没人知道西娅周围还有多少便衣警卫,额,也有可能没有。 “嘿,拉顿,那个,你觉得,我们要打仗了吗?”西娅一顿一顿地小声问道。 “你也感觉到了?” 大街小巷,几乎每个人都会间接的谈论到十年前的那次战争,塔兰和北吉斯的战争,每当这时周围的空气就会凝固一会,战争的阴影依旧笼罩在这片平原上空。那次塔兰牺牲了三十万人。而现在,局势又紧张了起来,据说并不是新的事端,只是有些人的不满。西娅在学校里也感受到了这种紧张气氛。人们希望国王能向议会施压,以期通过应对北吉斯方面增加军费的提案。 “如果真打起来了,我们该怎么做?”上一次战争是在西娅五岁时结束的,西娅或多或少有关于它的记忆,那是西娅至今为止不想回想起的东西之一,“我讨厌它,拉顿。如果有什……” “没有,毛利萨,这些不是你或我说的算的,”拉顿一改往日温和的语气,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说道,“活下去,我们能做的只有努力活下去。” 咚! 街边的巨大广告牌砸向路面,曳着风,近乎尖叫的嘶吼,灰黑的石子路溅开。铁架翻滚着向着路中央冲去。溅起的石子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比冰雹来的强烈。 “怎么回事?”西娅先是呆住了一秒,很快,西侧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天空依旧如它的旧样子,可爱的蓝,没有一片云彩,不,这说不通了。 “不知道,不过我们得快点回去了。”拉顿看着西侧沿街道冲过来的洪水浪头说道,“最大推力,设定。” “活下去。”西娅还是没有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闭上眼睛双手抵在操作台上,默念道,“洛,请保佑。” 巴塞亚宫是建立在宾路尽头小丘上的建筑,在外族人入侵之前,这里作为塔兰王萨普一世的宫殿之一建造,后来毁于战火,拉纳布图王朝就此结束了。最后的国王萨普三世领导人们英勇作战,抵抗侵略者,最后被敌人绞死,新城中心的萨普三世广场就是为纪念他而造。 塔兰人是库洛勒尔河和克拉斯河流域最早的居民,在这里建立了文明,今天,这里的生活仍有传统的影子。国王?最后的国王不是死了吗?一百年前拉纳布图后裔带领人们获得了独立战争的胜利,被人们推举为民族英雄,王是一个荣誉称号,代表国家。现在在位的就是西娅的父亲,谢尔德兰。 宫殿的入口处,一辆脏兮兮的满露着金属伤痕的无门汽车停在了这里。前轮里搅着树枝叶片,右后轮冒着白烟。在大门处,西娅依旧绷紧全身,颤颤发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毛利萨,那个,你父亲有事要找你,你知道哪里去找他。”拉顿拍了拍西娅的肩膀。 “父亲?找我有事?”西娅惊讶道,但这正好让身体放松下来,深吸一口气后下了车。 “嘿,你知道吗?你父亲比你想象的更爱你。”拉顿向西娅敬了个礼后指着她,然后转过目光,开着破铝块向车库前进。 西娅回敬了他,开心的笑了,但转瞬,又陷入一种不安的状态。也许,仗真的会打起来。西娅默默地拿出衣服口袋里坏了的表,又放了回去。 第二章宣誓-西娅 蓝色与白色为主色的建筑,四处透露着难得的清爽,而地面是暖沙色,偶尔用石砖装饰,围墙内的路两旁栽着灌木墙与小草。这就是重建后的巴塞亚宫,建筑师融合了巴洛克风格与莫卧儿风格,装饰以塔兰传统的纹饰,大门处的雕刻上还能找到木刻风格的影子。 有人评价说这是东拼西凑的东西,但是,库洛勒尔本来就有着多元文化背景,宫殿本身与脚下的库洛勒尔旧城搭配得恰到好处。 正门处有一位站岗的士兵,缓缓拉开了大门一侧。西娅向他点头致谢。 “我的荣幸,殿下。”士兵微笑道。 殿下?不,士兵们可不会搞错称呼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西娅边想边加快了脚步。 大厅左侧走廊一直走到尽头,右边就是办公室了。对于这扇门西娅从来没这么紧张过,手抖不停。敲敲门,打开了。 “请进。” 父亲见到西娅,就把笔盖好,将书推向了一边,站了起来。然后仔细的从上到下审视了西娅。 “你知道了吧,水坝被炸的事。”父亲让西娅坐在椅子上,然后坐在旁边说道。 “被炸?谁干的?”西娅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情报局那些人会及时查清的。”父亲也有些紧张轻轻说道,“事发突然,但是,没什么能阻止今晚的宴会。而且,我做了一个决定,家族会议已经批准了。” “是哪个陌生的男孩子?”西娅试探道。 “不不不,”父亲吻在西娅的额头上,“跟我来。” 办公室外,正对着一把极其简单的王座,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周围,像聚光灯下的明星,但却不再有任何动作了,独立战争后几代国王都没有坐上过王座。 “跪下。”父亲轻轻说道。 西娅照做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也许父亲知道了表的事,要惩罚。也许父亲知道了学校里许多男孩为了西娅吵起来的事。也许……和妈妈有关? “以我,拉纳布图家族的谢尔德兰,塔兰国王的名义,”两队见证者缓缓走上前,围住了西娅,他们是各大家族派来的代表,还有一位来自穆尔法塔的神职代表,现在西娅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对自己打量一番了,校服虽算正式服装,但并不是很适合这种场合,“我宣布,你,艾米西娅·阿什利亚姆·拉纳布图正式加入拉纳布图家族,并拥有塔兰国之王的继承权。” 咦?这是怎么回事?不,接下来要怎么做?西娅在父亲身边经历了不少类似的仪式,他们是怎么做的?周围安静极了。西娅低下头,手心向上举起手,以示对国王的尊敬。 “谢谢你,陛下。” “接下来请重复我的话。”父亲说道,“我将拥护国王,尊重议会,遵守宪法。我将家规牢记在心,尊重家族会议的决定。” “我将拥护国王,尊重议会,遵守宪法。我将家规牢记在心,尊重家族会议的决定。” “洛神保佑。” “洛神保佑。” “好了,仪式完成。待你起身之时,你便不再是小孩子了。” “诸神保佑。”代表们齐声说道。 西娅起身。父亲为西娅戴上了象征拉纳布图家族的徽章。西娅感觉到什么,这就是所谓仪式感吧。从今以后……不,那种归属感只存在于一个瞬间。这之后西娅笑了,哭着笑的,紧紧抱着父亲。 “我们永远是家人,毛利萨。” 西娅房间里,窗外的树上,夕阳的余晖洒进屋子,染上了一抹金黄,当然包括西娅偏棕色的头发。一切都显得暖洋洋的,即便这里在一年中某段时间会被太阳直射,火辣辣中带着少有的淡淡的温暖。 “我是个受过伤的女孩。”这是西娅对自己目前为止人生的评价。西娅是谢尔德兰和一个“外面的女人”的私生女,此前一直和母亲生活,从未与父亲见过面。呃,确切来说西娅从电视上见过父亲,父亲也从信中见证了西娅的成长。 西娅母亲的家人死于战火,而母亲也在西娅九岁时因车祸去世。葬礼那一天,国王跟在两个警察后面,一个警察摘下帽子,拍拍西娅的肩膀,“他是你父亲。”这样简单的一句,从那以后扶养西娅的责任落到了父亲的肩上。 当然之后的事情很复杂,但国王本人都搞定了,人们也接受了她的身份。西娅小学时经常被人欺负,因为她满脸写着“我是个混血儿”。但是,西娅选择了对这个世界微笑,在小小的报复之后。 打开窗,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热浪涌进屋子,角落里的空调开始大吼表示抗议。 但至少,外面凉快些了。西娅洗完了澡,换上了新制的衣服。那是一套浅蓝色的衣服,塔兰方纹饰与紧系的腰带。戴着金鹰宝石的项链,胸前戴着家徽。当然还有那个折磨了西娅好久才完成的发型。 父亲说这次宴会主要是要和北部的阿勒艾加家族签订几个协议,巩固关系。阿勒艾加家族是塔兰靠北部为主要势力范围的家族,邻近北吉斯,父亲原话是:如果北吉斯和阿勒艾加眉来眼去甚至结成了秘密同盟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去洛西卡那里帮忙了。”主管奇洛克放下了装着鞋的盒子。 “拜托你了,克里。”西娅说道。 “谢谢,你还是老样子,毛利萨。”奇洛克离开了。 确实,成为所谓公主这种事明明是小时候的梦想,但现在却发现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说小时候并不是要成为公主,而只是想要过上幸福的生活吗?西娅思考着。 但是,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做?明明已经在他身边了;西娅也接受了这个父亲,并努力去适应这个家庭;现在大家也接受了西娅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小家伙。 那么问题一定是字面上的了,就是殿下本身,名正言顺的加入家族并得到王位继承权本身。 “爸爸,哥哥去哪了?”西娅碰见了在园子里散步的父亲,这时候通常是空闲时间,也终于有时间和父亲说说话了,即使是个死脑筋的老家伙,最近有些让西娅感到讨厌的人。 “也许在北边。总之是国家需要的地方。”父亲叹口气。这是两个月来父亲第一次对西娅提起哥哥来。哥哥两个月以前不辞而别了,没人知道怎么回事,也没人过问,和西娅约定的假期旅行自然也泡汤了。 “哦。”西娅也没再问下去,用漠不关心的语气回答了一句,但被眼泪出卖了。对西娅来说罗肯不只是哥哥,更是好朋友,因为九年来都没有见过面,加上年龄相差不大,所以关系上亲人的概念就少了一些。 “认识拉班诺吗?拉班诺阿勒艾加。”父亲突然说道,似乎是要转移话题。拉班诺是布步度鲁乐队的成员,明星?算是吧,西娅所仰慕的人之一,“他会来。我猜,你们会有很多话要说的。” “是,是啊。”西娅一下子脸就红了,即使西娅明白父亲指的应该是音乐方面,一定是这样的吧。 “哈。”父亲拍了拍西娅的头,“还有一件事,等宴会结束,我就要出远门了。” “我知道了,要寻求莱乌斯坦的支持。”西娅在手机上看到过新闻,国王的访问计划。 “没错,我的小公主。所以,我不在的时候,要尽到继承人的责任。”父亲说道。但是,他竟然留下了眼泪。 “爸爸,你怎么……” “没事,不管怎样,一定要对我们的国家负责,对我们的人民负责。”父亲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个时候的父亲让西娅讨厌不起来啊,是什么东西变了吗?还是一直以来都只是自己任性?为什么父亲说的像永别一样?西娅心里问道。不,父亲不会有事的,哥哥也不会有事的,西娅坚信着。因为西娅不想失去任何人,至少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日落的库洛勒尔,华灯初上,光彩夺目。尊贵的皇家车队正缓缓驶来。据悉,陛下将亲自参与和阿勒艾加家族的会议。 “通知1,2号机,22时准时在13跑道等待。”父亲打电话道。 手机导航表示到达萨普三世广场附近的塔兰利亚酒店还有一段时间。西娅把手机调到了会议模式,然后把手搭在洛西卡肩上。洛西卡是家族中父亲一支里最小的孩子,一直都很黏西娅,就像西娅一直黏着哥哥一样。西娅还是很愿意当姐姐的,尤其妹妹是洛西卡的时候。 “困吗?”西娅问道。 “嗯,你不困吗?”洛西卡说。 “一点也不,现在还早,而且,要是在会上睡着可就不好了。”西娅转过身,“我给你讲一讲学校发生的事吧,你挑一天。” “那就今天吧。”洛西卡答道。 “额……”和拉顿的保密协议……以及,表的事情,全都不能说啊……不,是学校发生的事情,也许可以绕过去,“那个…今天是选科考试的最后一天,音乐科目的钢琴演奏。得分A-,然后,老师希望我能参加九月的一场音乐会,和学校的白熊乐团合作。” “那你会去吗?”洛西卡问道。 “当然。”西娅答道。 “毛利萨,我就知道你有天赋,各个方面。”父亲说道,“但同时,这些会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父亲?”西娅感觉父亲并不支持演出的事,有些沮丧。 “不过,谁敢找你麻烦我会处理的,大胆去吧。”父亲大笑道,“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快乐的活着,不要在意他人的想法,有时候,自己的想法不能被认同,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有了多彩的世界。” “爸爸,什么是多彩的世界呢?”洛西卡问。 “依我的理解,那不止是一个理想的世界,到处拥有幸福与快乐,存在于天上,也存在于地上。” 第三章无聊宴会?-拉班诺 宴会要开始了。 拉班诺坐在桌前,无聊地整理着面前的餐具,只因手机在车上充着电。服务生已经端来了部分食物,但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大家正和周围的人交谈着,哥哥们聊得最为欢快。王也在与家族的族长交谈,而父亲正在族长旁思考着什么。 这是一座酒店,当然,拉班诺下车的那一刻就知道了,真正有些令人惊叹的是酒店内部,入门就见一个悬空的大白环转动着。拉班诺想找到它的支撑点,但是实在是不能摆出一副远古人的模样上蹿下跳的观察,稍稍留步片刻就跟随队伍走了。 这不是全部,大餐桌的上面吊着的灯串足足如一片星云,映得宴会厅黄灿灿的。 长桌的亮白色桌布据说是用钛丝与玻璃纤维手工编织而成,这样就可以摆上一道酒店独家菜肴火戏飞雀了,一般的布可禁不起火焰直烧。 虽然不明白直接在桌子上烤食物是否靠谱,但巨大的米色金丝窗帘总算落下了,这也意味着非公开的双方家族的饭桌会议的正式开始。 宴会开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然而依旧是无聊。拉班诺看向身边的艾米西娅,但艾米西娅一直在玩手机,没有要说说话的意思。现在拉班诺更后悔把手机留在车上充电了。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无聊的宴会?饿了一整天现在却只能看着眼前食物而不能动手,这是自找的吗?拉班诺不断问自己。拉班诺为了这次的宴会没有吃中午饭,早饭也是稍稍填了肚子。 拉班诺搓搓手,决定不能这么消极,要振作起来,至少不要太无聊。挺起胸深吸一口气,再次转过身去。 “嘿,艾米西娅殿下,那次马赛很精彩。”拉班诺笑着说道,这很尴尬……拉班诺就知道。 “哦,是啊,小梅是匹好马。”艾米西娅说道。拉班诺看着她的眼睛,那是浅棕色的,有点像加了许多奶的黑咖啡却并不浑浊。拉班诺想起了马丁老爷子的一首歌里写到的:我的星星和月亮。而且,她确实很漂亮,不比照片里差。想到这里拉班诺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颤动一下。 “敬我们的冠军。”那次马赛她拿了第一名,虽然不知道是因为马好还是她确实很有天赋或者大家都让着王室的人,但毕竟她赢了嘛。碰了杯,喝下稀释得太像水而不太地道的西柚汁。当拉班诺再次看向父亲时,父亲把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他笑着,本是个不爱笑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不过现在拉班诺现在并不想了解桌首那边的会谈到什么地步了。 “有什么让你感到满满收获的爱好吗?嗯……除了音乐?拉班诺。”艾米西娅问道。 “我曾和家族里的兄弟们打猎,你知道吗?我的枪法烂得很,虽然没能打到东西,但那几天也是很开心的。”拉班诺答道。 “酷!但是动物保护协会可能会炸锅的。”艾米西娅又在后面补充道。 “哈哈哈……”两人和周围的几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那是你母亲的……”拉班诺问。铎莎殿下兼任塔兰环保协会主席,最近他们的公告似乎太言重了,弄得很多人不爽,所以才有了这一幕,不过拉班诺没想到的是铎莎殿下的梗竟然被她自己的女儿先起了头。 “不,那是我父亲的妻子,不是我的母亲”艾米西娅的语气突然悲伤起来。 “对不起。”拉班诺绝对不想把话题推到的死胡同的,开始责怪自己忘记了艾米西娅的身份和身世,这不是个好兆头。现在拉班诺突然尊敬起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女孩来,因为她竟然能这么乐观的面对一切。既然这样,自己受到家族的排挤之类的事又算什么呢。 “没关系。” “殿下,这个交给你。”身后一个仆人样的人将一颗硬盘交到了艾米西娅手上,“新闻。” 刚拿住硬盘那个人就急匆匆走了,艾米西亚似乎并不糊涂,把硬盘插进手机。 “艾米西娅殿下,那个,你听说过古塔兰王的宝藏吗?”拉班诺问道。 “咦?七天七夜圣剑?还是指墓地的财宝?”艾米西娅说道,“还有叫我西娅就行。” “西娅殿下……” “没有‘殿下’。”西娅转过身来一字一字说道。 “嗯,西娅,好的,我是说那把剑。”这个名字酥酥的,西娅。拉班诺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次宴会的目的,王室要拉拢家族,最稳固的办法就是这个了,要不自己怎么会坐在她边上。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否决了,她是拉纳布图谢尔德兰支最受宠爱的孩子,而拉班诺只是个受家族排斥的远离核心成员的外支后裔,而且自己家族也根本不是那种大家族。 非常好,她最多是个朋友,今天的一切只是巧合……这对拉班诺打击有点大了,拉班诺感觉自己再也不会幻想了。稍稍哽咽了一下问道,“你觉得它存在吗?” “可能会有吧。”西娅想了想。 宴会开始了,花花绿绿的小菜,还有些不认识的东西。最后一道菜确实在桌子上烧了起来,不过这次宴会的菜单上没有飞雀啊。还有一个塑料碟子里盛的白米色的粘糊糊的小球,不错,现在石油制品可是稀罕物了。 那小白球毫无味道,西娅推过来一碟酱汁,示意要蘸着吃。拉班诺微笑表示感谢,难道被她喜欢了?不,也许西娅她只是出于礼节罢了。 现在拉班诺发现自己的位置愈发奇怪,为什么旁边是西娅?现在拉班诺意识到自己正开始胡思乱想。确实,西娅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不只漂亮,还偏帅气一点,而且很有礼貌,人还不错,至少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值得讨厌的地方。这样的话,也许成为朋友也不赖。 时间就这样过去,不知不觉已是深夜了。国王宣布宴会结束后,大家正要起身,突然几声急促的警报响起。那是防空警报!拉班诺在学校学过,不过很快就没了声音,但这对于刚刚经历了战火的塔兰人来说已经足够绷紧那根从未怎么放松过的神经了。 一阵唏嘘过后大厅里异常安静,这持续了两三秒。 “好吧,那就这样。”国王说道,并和阿勒艾加族长握了手。 没人知道那鬼警报是怎么回事,如果说靠着本能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字,跑,但是,每个人都被自己限制着。唔,不是吗?该死的警报。 “西娅,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临走前,拉班诺真心希望可以有西娅这样一个朋友。拉班诺会永远记得,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许也是最后一次。远远倒退的路灯已经不言自明了,灯火下不断循环的影子催促着离开。 车上,拉班诺接到了电话,来自学校的朋友,凡尔。凡尔是家里园丁的儿子,族长很喜欢他就支持了他的学业。学校里,和拉班诺玩的小伙伴除了凡尔还有一队人,那就是乐队的成员了,但那些人和凡尔只是不同方面的朋友,对拉班诺来说没什么主次之分。 “我有消息了。”凡尔说道。 “什么消息?”拉班诺问。 “宝藏,我打听到了大概的位置。”凡尔道。 “哪里?!”拉班诺几乎喊了出来,这是拉班诺一直期待的事情,和好朋友一起冒险,远离一成不变的生活。 “西北的森林,布尼多省,这是当地村民的传说。”凡尔说道。 “哦,”拉班诺一下子瘪了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类似的传说了,全国各地都有关于万王之王、众神之王或者古塔兰王的传说,“那个,你确定吗?之前我们可是……” “和之前不一样,消息来源是一个古塔兰王的后裔。”凡尔打断了拉班诺的吐槽。 “那么什么时候?”拉班诺问道。虽然古塔兰王后裔拉班诺就认识一位,但是感觉还是有点不可靠。 “明天来秘密基地。”凡尔道,秘密基地是一间废弃的仓库,两年前凡尔和拉班诺逃课时发现的。 车窗外,路灯一根一根划过,似乎有风声,接着是巨大的噪音,似乎来自车辆行驶方向的后方。拉班诺向后面看去,山坡上,数百道白光拖着尾巴迅速爬升,好像一场滑稽的舞会。紧接着空中处处犹如天使之翼般展开了融热的烟花。 “那他妈是什么?”拉班诺吼道。 “防空**,是我们的防空**!”身边哥哥说道。 “喂,阿诺,怎么了?阿诺?”电话那头传来了凡尔的嘶吼声。 天空中重新回响起那个令人讨厌的警报声,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它夹杂着炙热火光,红色的爆炸声,还有咸咸的颠簸感。当**的冲击波到达这里时——拉班诺是眼看着它吹起的灰尘冲散过来——汽车像是撞上了一堵墙。 白色…… 整个世界只有白色。 银灰…… 黑色…… 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第四章宣战-西娅 所有阿勒艾加家的人都出去了,西娅松了口气。父亲向西娅走过来,轻轻抱住她和妹妹,抚摸着头发。身后,外交官走了过来。 “飞机已经准备好了。”然后就离开了。 “嘿,我爱你们。”父亲说道,“西娅,要照顾好妹妹,明白吗?” “放心吧,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西娅轻轻把手搭在父亲肩膀上。 “嗯,我会听姐姐的话的。”洛西卡说道,“再见爸爸,我爱你。”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大厅的门被拉开了,一阵热浪将父亲卷了出去。我爱你这句话好蠢,西娅怎么也说不出口,“父亲…………”西娅小声说道,即使是这样也要哭出来,傻瓜西娅,这可不是永别呀,“我也爱你。” 昏黄的街道,闪耀的建筑,不夜的库洛勒尔。父亲消失在车门的另一侧,忙碌的服务生们,紧紧攥着西娅的手的洛西卡。现在,一切都安静极了,似乎有种无形的默契,没人说话,没人唱歌,甚至连呼吸也停止了。 “毛利萨,我们的车在地下车库,你能”没等拉顿说完。 “交给我了。”西娅擦干眼泪刚要出去。 “毛利萨,手机。”西娅拿过手机绑在胳膊上,跑了几步,“好吧。”脱下鞋子拿在手里,向着楼梯间跑去。快跑,毛利萨,快跑!西娅心里默念道。西娅有些害怕了,只是不停的加速,跑向那里。建筑西北角的一扇安全门,西娅压下了手柄,咔擦一声,全力推开了。 “法……”裙子果然碍大事了,西娅趴在楼梯间的地面上,确切地说是重重地砸在地上。嘴里咸咸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糟了,刚才似乎喝了酒,果汁里掺了酒? 确认过没什么大碍后西娅像一头雪狼弹了出去。 到了地下车库。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取车了,这里的灯光时明时暗,上一秒还是黑的,继电器通的一声,刺眼的灯光射来,西娅闭上眼睛,却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那是,内燃机车。只在书本上见过的东西。那辆车径直向西娅冲过来,最重要的问题是,车里没人。西娅及时闪开了。那辆车撞上了墙,冒起白烟来。 滚烫的热浪,当灯光再次照亮,稀释了黄色,带来了雪白。西娅奔跑着,031k你在哪里? 一切都安静了,在跑过一辆大装甲车的时候,突然视线都集中在了那里,031k,真奇怪,西娅搞不清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把车开出去是最重要的。西娅爬上了车。 “好吧,下一步是……”西娅把手按在显示屏上,车子启动了。“拉顿,我拿到车了,车库这里出了点问题,”西娅看了看那个堵住了楼梯口的烧焦的汽车残骸道,“我们在门口汇合。” “最大推力,设定,路线……好了好了,自动驾驶启动。” “收到,看你的了,毛利萨。”拉顿回道。 车子四轮打滑侧出了车位,向着出口奔去。野兽的怒吼?不,更像是鸟的尖叫。车在门口停下,西娅大开车门。 “上车!” 突然,几个手持火箭推进**的人跑了过来挡住了去路,前面的警车瞬间化为白光一片。拉顿将车倒出路面冲进了酒店对面的商场,撞碎了橱窗,玻璃飞溅。撞翻了各种衣服架子,碎了垃圾桶,飞了纸壳木片。 “拉顿,这么做可以吗?”西娅说道。 “你有过之无不及啊,毛利萨。”拉顿头都不转的说道,“你这身衣服可比车还贵,不是也给弄破了。” “哈哈哈,”同车的人尴尬地笑了笑,即使没什么好笑的,紧张的气氛稍稍缓解了,直到外面街道上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巨大爆炸声。突然,商场的广播以及一切通讯开始播放公告,各种信号也接了进来:“我军已经确定**来源,准备发射战略**进行反击。请大家立即前往最近的防空设施。”“不,那是皇家空军一号!重复皇家空军一号坠毁在13R跑道,启动一级应急预案……”“我们正被攻击,他们的人到处都是……” “妈的。”拉顿骂道,“最近的设施在山上,宫殿后面三百米。” “拉顿?”西娅说道。 “殿下,你作为这里的最高统帅,该做决定了。”车后的国防部副部长胖斯说道。 “拉顿?”西娅再次轻轻问道,语气颤抖着,紧握的双手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父亲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要打我们?我们是好人吗?” “至少现在,正义在我们这边,毛利萨,没关系的。”拉顿说道。 胖斯打开了那个漆黑发亮的手提箱,“这是备用开关,**发射要两份开关同时转动,还有两份分别在国防部长和国王手中……遗憾的是……目前我们有理由相信国王陛下,你的父亲已经驾崩。” “以至高的洛的名义,以我的王谢尔德兰的名义,以人民的名义……”拉顿说。西娅接过手提箱,眼泪淹没了视线,模糊不清的视频画面中,穿着军装的国防部长用手势倒数着。 突然红色染上了屏幕,“不!”西娅大叫着,再也分不出力气去审视周围的状况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西娅只是死死地将旋钮抵在发射的位置上,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屏幕里武装分子占领国防部的画面。车子还在飞驰着,没人知道该怎么做。这正是西娅一直要逃避的事,战争。 “毛利萨,我就知道是你,别让爸爸失望了。”突然手提箱里响起了父亲的声音。画面切换到了皇家空军二号。 “爸爸!”西娅睁大了眼睛。左下角,一扇巨大的井盖弹开,同时一枚**弹了出去并点火,留下长长的烟柱。 西娅没注意到汽车转弯下一刻撞上辆油罐车。眼前只是一片白光,慢慢变暗,最后只是冰冷无边的黑暗。 似乎是肯德基炸鸡的味道,有些咸,还有熟油的香气,但腐臭味是怎么回事?西娅揉了揉眼睛,手上蹭满了盐粒。刺眼的阳光就这样炙烤着,地面已经到了烫人的程度,蒸着一切水汽。 西娅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现在嗓子里火辣辣的,咳嗽声在四下的寂静中有些突兀。环顾四周,烧焦的尸体,以及面前巨大的弹坑,烂掉的车子……这是哪?西娅试着站起来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竟然换成了平常与朋友出去玩才穿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不对……西娅想不起任何爆炸之后的事了。 “洛西卡?……拉顿?”西娅扶着墙站了起来,“你们在哪?”这句话没能说出口,西娅就被绊倒了,眼前是一只断腿。这下好了,剩下的全部力气都用来将晚饭吃下的东西吐了出来,西娅躺在一边,就像那些尸体一样。 一只小鸟飞过。 紧接着第二只鸟飞过了。 后面是一大群鸟。 “感谢诸神,终于有一个活人了。”一个男孩出现在视野中,“我来帮你吧。” “说实话,我也是……”西娅说,“至少还有人活着,谢谢你。”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问。 “艾米西娅,艾米西娅·阿什利亚姆·拉纳布图,你呢?” “霍伊·米纳索尔。”霍伊说道,“等一下,你姓什么?” “拉纳布图。”西娅看着他疑惑的眼睛,“没开玩笑,不信算了。” “那个……我能看一下吗?”霍伊指着西娅。西娅看去,才发现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撩开衣服,腹部有一道长长的划痕,“嘿,艾米西娅,你知道吗?你比旁边那个伤的都重。” 边上是一个胳膊上中了弹片血流身亡的建筑工人。这下可好了,现在西娅出了一身冷汗,最重要的问题是:“我是什么东西?”现在,西娅相信那手表就是自己弄坏的,不管怎样,自己一定出了问题。 霍伊为西娅上药包扎,准备前往北坡的防空设施寻求帮助。不一会,西边的巷子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孩让西娅感到从没有过的信任与安全,西娅分不清这是什么。 第五章混乱与残城-西娅 “这边。”霍伊说道。这个一头乌黑头发的男孩,穿着一双破烂的胶鞋,深蓝色的牛仔裤,还有麻的夹克,夹克口袋里塞满了东西,跑起来就像一个肥羊抖着脂肪。现在西娅才反应过来刚刚的一切,这是一个二人小队,目的是互相支援活着到达军事基地。不过突然西娅又觉得自己好傻,连家里的宠物狗辛巴都不会随便把肚子露给陌生人的。这个人……虽然目前为止还算善良,还是要警惕些好。 “OK,”西娅和霍伊进入了街边一间别墅。走到这里西娅大概知道了位置,毕竟库洛勒尔市很大,有很多地方西娅也没有去过。这里是旧城东南的一处富人区,“看我找到了什么。”西娅从橱柜里拿出了一把手枪和四匣子弹。 “酷,我们把食物带着。”霍伊把背包卸下,将冰箱里的小盒子都装了进去。 “知道了。”西娅也学着霍伊的样子搜刮起来,“神会原谅我吗?” “神?哦,对不起,我不信神,所以……不知道,”霍伊无奈说道,“无意冒犯,殿下。” “咦?”西娅还是对“殿下”这个称呼很敏感,“请不要叫我殿下,也不要这么客气,顺便说一句,我可不打算让你对我效忠什么的,我一个人也行。” “我也没打算那么做。”霍伊说道。西娅终于忍不住了和霍伊一起笑了起来。 哒哒。 交火声近了,西娅跑进了地下室里,霍伊跟随着,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希望他们不会进来。”霍伊在一个角落蹲下,检查着背包。西娅没打算坐下来,地下室有一盏电灯,进来时就开着了,贴着四壁的空铁架,只有一张泛黄的纸。 “这是张支票,还能用,名字是……奇洛克?”西娅想不通了,五千万克洛佩尔可不是奇洛克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而这是六年前的了,“霍伊,你刚才看到这家的名字了吗?” “马其顿,邮箱上写着的。”霍伊答道。 轰的一声,地面开始颤动,西娅倒下了,捂着耳朵,那一下之后西娅什么也听不见了。 “霍伊!霍伊!”西娅喊着。霍伊一把抱住了西娅,另一只手捂着西娅的嘴。 地下室上面的木头顶间的缝隙杂乱地鼓着灰尘,上面有人了。灰尘们跳动着,一副海浪似的画卷,伴随着砰砰的心跳,西娅只是在等待一切平静下来。 在一声让人恼怒的蜂鸣之后,西娅能听到一点声音了。 “好吧……我开始讨厌你了。”西娅把霍伊推开,用手摸了摸湿淋淋的耳朵,那是血,“虽然如此还是谢谢你。” 霍伊没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对不起。”西娅想为自己粗鲁的行为道歉,但霍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死了……你知道吗?他们当时正在给我妹妹准备生日蛋糕……”霍伊哭着说着,身体抽搐起来,“他们死了!他妈的!” 西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坐在霍伊旁边,手搭在他肩上。 天实在是太热了,火辣的太阳直直地照着地面,烤得大地干裂,随时有燃烧的可能,而大地上的人们等不及把这种可能付诸现实。西娅向洛保证,自己只是想活下去,西娅不想死,至少,不是现在。如果可以帮忙的话。 “谁来帮帮我。”声音是从路中间一辆变形的车里传来的,西娅和霍伊在路边的另一辆车后面。 “你听见了吗?”西娅小心地观察了四周后说。 “你有枪,去酒馆那里掩护我,我去救人。”霍伊说,“我有工具。” “明白了,我数三下。”西娅把手枪上了膛。 西娅冲向路边的酒馆,撞开了弹簧门。在进门的一瞬间,凉风吹来,西娅打了个喷嚏……这是怎么了?西娅感觉自己有些异常,已经很长时间没生过病了,如果脸上的痘痘不算病的话。紧张加上着了凉,脑袋晕晕的,西娅直接被桌子腿绊倒滚到了窗子底下。 终于,天上来了一片云彩,光线温和了许多,也终于能睁开眼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了。天更沉了,不远处街道又传来枪声,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突然一个黑影闪了出来,不好了,西娅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枪滑了下去。 “RPG!”西娅捂着耳朵趴到地上。 …… …… …… 咚!--------- …… 又听不到声音了。但这一次,西娅感觉有些不同,火箭飞过来的一切都是感觉得到的,速度,轨迹甚至是温度,虽然只是脑中闪过,但这确实存在……太奇怪了。 …… “西娅?西娅!”霍伊冲了进来,拽着西娅向酒馆深处跑去,“你得站起来。” 西娅摸到了掉在地上的枪捡了起来。四周昏暗得见不到任何彩色的东西,窗外只是灰灰的一片,雾蒙蒙的,那是雨。雨季到了,库洛勒尔的雨季,一切的不幸,一切的源头。西娅只是回忆起了那个天上闪耀着数百颗流星的夜晚,那只是**。西娅只是回忆起了那个阴着天挥着雨的下午,一张张黑色的伞。只是,只是现在,冲进屋子的黑压压的身影,伴随着雷声,雨声,一切,所有的只是混乱。 阿什利亚姆,意为神的后裔,究竟是大祭司的祝福还是诅咒?西娅想起了好多事情,比如,在那个她还是叫麦莎的小姑娘的时候,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当一切远没有现在这么复杂的时候,西娅所希望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童年,可是西娅出生就遇到了战火,也许将终于战火。西娅这样想到。 现在西娅感觉自己中了枪,却没有什么力气或想法去叫喊,遂有的只是深深的绝望,不,也许是时候了,祈求自己的神的恩赐,西娅默默祈祷着,愿和平和幸福降临到这片土地上,愿每个孩子在朝阳中醒来,于黄昏睡去,愿他们幸福,愿库洛勒尔河畔的杨树为名的生命之神赐予世间健康和睦,还有,家里花园中那颗柠檬树,克里哈哈,愿你健康成长,小狗辛巴,你也是,母系与父系的家人啊,愿你们健康。巴里克木平原(北吉斯实际控制区,原塔兰国土)以及整个国家,愿你们团结,不要与同胞厮杀,愿人们能放下仇恨……等等,如果你洛,可以的话……请让我们活下去吧! 西娅闭上了眼睛。 “国家气象台最新消息,台风库里将于明日四时二十八分于库洛勒尔附近登陆……” “我在哪?” “嘿,你醒了,奇迹。”一个穿着绿大褂的医生说道。 “我不叫奇迹,我是艾米西娅?阿什利亚姆?拉纳布图。” “不,你不叫奇迹叫什么?你中了十三枪,王族的天使,哈哈哈哈哈哈!你还活着!”医生大笑道。这时候一个军官推门进来,示意医生出去。两人对视,微笑了一下。 “女士,我应国王的命令负责你的安全。”军官说。 “谢谢你,长官,我妹妹在这吗?”西娅问道。 “就已知的信息,你是唯一在这里的谢尔德兰后裔了,我们试图找到其他人,但击退敌人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另外……国王已经坠落,地点上不明确。”军官顿了顿,“所以,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收到,长官。”西娅的视线再次模糊起来,西娅知道哭不能解决问题,不过既然无法解决的话,就放开哭吧。 …… “孩子?”军官坐下来,“你知道,这些不是常人应该承受的……很多人都想从混乱中分得一杯羹,重建秩序,没人在意其他人,从古至今,即使是你这样的贵族,我这样的将领…………” “那么霍伊那样的人呢?”西娅想起了原意帮助人的那个脏兮兮的男孩。 “啊哈?你还不知道吗?”军官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是在网的强奸犯,人贩子!我们的士兵到那间屋子里时,你不会想知道他会干什么。” “什么?他……………………”西娅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是呆呆坐在那里。 西娅希望一切可以好起来,西娅也需要快点好起来,因为还有洛西卡,朋友们。西娅也清楚父亲面前的誓言“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振作起来,毛利萨,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睡吧,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接下来是场大战。”军官为西娅盖上了布单。 军官为西娅讲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利用无人机发动了对库洛勒尔的空袭,甚至用了偷来的**,叛军联合恐怖势力企图颠覆我们,但之后****在控制区进行了屠城,他们不为占领,是为了报复。“我们会打回去,和盟国一起。” “你知道一切,对吗?那些**,还有迟到的警报,被炸的水坝。” “我会把它们全告诉你的,哦,还有,这套衣服原本是卡里杰医生买给他女儿的,但她再也用不上了,医生希望你能换上,等你康复时。” 第六章焰火晚会 一 “兰塔离场管制,这里是皇家二号,已经到达第四滑行道,完毕。”副驾驶说道。 “兰塔离场管制收到,皇家二号,允许进入13R跑道,等待你们前方的NT600起飞。”塔台说道。 “皇家二号收到,等待,完毕。”副驾驶说。 飞机缓缓滑行到跑道入口。机场经常这么做,小飞机在较大的飞机前起飞,可以避免大飞机产生的气流干扰小型飞机的起飞,虽然皇家二号也不是什么巨无霸,但前面的是一架单发螺旋桨飞机。 起飞检查完毕,驾驶舱内一片寂静。机长和副驾驶对视了一秒点了点头,两人都是塔兰空军的飞行员。今天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皇家二号,离场管制,可以起飞,完毕。” “皇家二号收到,可以起飞,完毕。” “最大推力。” “设定。” “80节。” “确认。” “V1,抬轮。” 飞机飞向夜空,地平线被废气模糊,涌动着,飞机上所有人都清楚,这可能是趟不归旅途。谢尔德兰正在和国防部长视频讨论接下来的计划,是的,这飞机只加了半径300千米的油量,接下来就要靠运气了,因为这是拯救这个国家的唯一机会。 二 空军基地,库洛勒尔东北郊,海拔121米,是皇家空军(皇军)驻地。现在整个基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就在雷达及卫星链发现数十架不明飞行器后。 “应急电力系统启动。”军官命令。 “开启,报告,没反应。”士兵蹭的一下转过转椅站起来报告称。 “有地方不对劲了……B2小队,去备用电机那里。α3队,立刻前往山顶拉响防空警报。B1队,去垂直发射单元手动启动**,技术人员会协助你们的。”军官向战斗小组发布了命令,“其他人,去武器库,拿武器。α2队,让战机中队起飞吧,预警机队随后起飞,我们需要眼睛。” “是,长官!” 空袭前15分钟。 B2队正在叶利的带领下前往地下室,叶利手中紧握着.45手枪,身后的队员左手拿.45,右手握着拉了保险的闪光暴鸣弹,再后面拿着CQB突击步枪,压低枪口,冲刺着。 穿过黑暗的地下走廊,叶利突然握拳示意大家停下。前面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水流声,潮湿的霉味也飘了过来。 “预警机已经升空,B2队是否需要生物信号支援?”对讲机传来。 “B2收到,请传到镜显,完毕。”叶利。 “曼索炸鸡收到,上传中。” “炸鸡?”一位新兵问道。 “那是我们王牌机炮手的代号,据说是吃快餐时被捉弄出来的。”哈里曼中士回答道。 就在这时,镜显上出现了生物反应,大家立刻端起枪,热成像重叠显示那个人正在破坏所有的线路,发电机已经接近融毁阶段。 叶利将定向**安装在前方发电机室门口,“自~由~开~火~!” 叶利队随后冲进来检查房间。 “目标击毙。”叶利把那个人手边的手枪踹到远处。 “房间安全!”队员喊道。 “发电机要融毁了!”随队技术人员喊着跑到了发电机前。 “你有什么办法吗?”叶利问道。 “……水!”技术人员说道,“我们得把水充满这个房间。” “可是门刚刚被炸了,不可能的。”叶利。 “那就充满机组,虽难原理不同,但效果相同,产生的水蒸气应该可以解体磁核心,就能阻止爆炸了。”技术人员说。 “行动。” B1队已经开启了垂直发射单元的顶盖。 “预警机,我们需要目标,请上传数据。”B1。 “绕过瘫痪的指挥链?我们从来没那么做过。”预警机回答。 “现在就得这么做了。”队长说道。 “敌机接近!”预警机上雷达员报告称,“三架,不,四……七……十三架!” “我们得快点了。” “锚点锁定!4008-5673单元激活!数据上传中!20s。B1队,你们立刻撤离到安全地区!” 三 狮子街,着着火的残骸。 西娅睁开眼睛。是红色,白色黑色的烟,也被染成了橙色,这并非这世界本来的色彩。西娅解开了安全带,重重摔了下去,啊哦,翻车了。突然热浪涌了进来,这股烧灼感,西娅感觉身体左边每根汗毛都被烧成了灰?不确定。 咚的一声,车门被拽了出去摔在地上,外面是熟悉的面孔,“拉顿!” “咦,你还活着?”拉顿皱着眉说道。 “怎么?巴不得我死了?”西娅说道。 “哈哈!小公主,真的是你!” “好吧,先把我弄出去再说。”西娅伸出了手,“洛西卡呢?” “昏迷,状况不明,我们先去王宫,剩下的事再说。”拉顿把西娅拖出了挤变形的汽车残骸。 “项链呢?”西娅发现系在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西娅的心一下子又降了几度,在担心洛西卡昏迷不醒之后,在弄坏了父亲送的手表之后。西娅不想失去,可一切西娅在乎的东西似乎都将不复存在。 “我的小公主。”拉顿将金鹰宝石项链戴在西娅身上,微笑道。 “拉……顿……你……谢谢你!”西娅抱住拉顿大哭起来,“谢谢你。” 拉顿只是拍拍她的肩,扶西娅站了起来。西娅转过身,看着躺在地上的洛西卡,“我会保护你的,小妹。”西娅把洛西卡背起来。洛西卡竟然这么轻,还是能感受到她的体温的。西娅从来没背过什么人,但西娅明白,洛西卡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也许,是唯一的亲人了。洛西卡这个家伙是西娅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母亲是父亲的合法妻子。因而她是父亲的嫡女,拥有纯正塔兰血统,和西娅这个混血的私生女完全不同……要说不同嘛……西娅觉得她们的耳朵都很像父亲。 街道死般寂静,火焰默默烧着,街道满是破碎的混凝土块,烂车,除此之外就剩下烧焦的尸体。洛西卡所说的“理想的世界”啊,那可不只是一个人的梦想哦,西娅默念道。 四 谢尔德兰合着眼,躺在厚实的椅子上休息,紧紧系着安全带。有那么几次,已经睡着了,可又突然醒来,谢尔德兰拿起对讲机。 “还有多久?”谢尔德兰问道。 “10分钟。” 飞机的噪音突然安静了一半,右侧的引擎熄火了。 “方向舵配平。APU开启。”驾驶舱传来声音。 “不按检查单来?” “你懂的,这件事上没有检查单。” 谢尔德兰拿出了证件夹,第一页上是他和女儿艾米西娅的合照,下一张是除了艾米西娅的全家合照,这是两个家庭,谢尔德兰很清楚这件事。已经一把年纪了,快入土了……是啊,物理意义上的快入土了,随着一阵颤抖,机舱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宁静。就像撞上了一堵墙,飞机开始减速并下落。 “TOO LOW, TERRAIN! PULL UP!” “撞击准备!”驾驶舱传道。砰的一声巨响,右侧引擎爆炸了,飞机开始向右侧翻滚,一头扎进树林里。 五 巴塞亚宫,库洛勒尔市郊。西娅只是走着,跟着拉顿。很显然,前面就是家了,西娅实在是没劲儿了,坐在门口。 “然后呢?”西娅把发卡摘了下来撩了撩头发,顺便擦擦汗,手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怎么蹭也蹭不掉,只好放弃。 “找到其他人,并在混乱中活下去。” 留在宫殿的人们还在,辛巴也在,只是有些人不见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比如奇洛克。 “洛西卡!洛西卡!你给我醒醒。”西娅跪在洛西卡的床前,无力地唤着。印象中小妹一直是西娅的跟屁虫,崇拜者,因为西娅总是有好多新鲜事,还有异想天开的想法。西娅孤独的时候,小妹总是在身边,即使有时候有了矛盾,第二天又和好如初了。那一次,西娅记得那一次……大家还不熟悉西娅,因为父亲是王而害怕西娅,是洛西卡鼓励着西娅敞开心扉,交到了朋友。不过还是没有男孩子敢和西娅恋爱,反正西娅现在也不想,这倒没什么可伤心的,不,还是有点失落的。 月光洒在洛西卡身上,洁白的睡裙,洁白的纱,满屋子雪花般。西娅躺在洛西卡身边,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小家伙。 “好吧,我会陪着你的。明天早上你要是不起来我就把你的那份早餐吃了。” 西娅看着月亮再次被遮进乌云里,这晚静静的。 “毛利萨,他们来了好多人。我们得撤了。”突然一阵嘈杂声吵醒了西娅,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是拉顿,“快带上洛西卡,在西门集合,我去楼梯那里看看。” “好……”西娅揉揉眼睛,突然门被踹开了,开门的一瞬间刺眼的灯光射进来,接着是一个黑影,那是……枪!西娅一下子抱住了洛西卡,接着,枪响了…… 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连月光也消失了,最后一抹洁白。 六 54号公路上,库洛勒尔东北279千米。 “大家都还好吗?”拉班诺环顾车里问道。 “没有比这更惨烈的一天了。” “不,还会更惨。” 第七章来自北方部落的“邀请”-西娅 西娅跟随军官来到了关押室,在一扇铁门前停下了。军官之前建议西娅不要去见这么危险的人,但西娅只是想确认这件事,如果,他真的是个坏人的话……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西娅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事。西娅全身打了个颤,所有汗毛都立了起来,“我真傻”现在西娅开始讨厌自己,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相信一个陌生人?再也不会了。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对不起。”霍伊蹲在墙角,看见西娅就站了起来,嘴唇干干的,走上前抓着铁杆说。 西娅什么都没说,瞪了他一眼,跑了出去,只是想离他远一点,终于还是被绊倒了,“那个变态。”西娅为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喜欢他而伤心。这两天的所有经历终于打倒了西娅,西娅趴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只是不停的哭着,现在,西娅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西娅什么也没有了,有的只是这张不属于自己的床,一个吸水的枕头。 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了。 “嘿,奇迹,喝点水吧。”医生拿了一杯水递给了西娅。 “谢谢。”西娅恭敬地接过水杯。 “我有一个问题,你家中有大草原上的传统吗?”医生等西娅喝完水后接过杯子问道。 “等等,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还有我的信仰是洛。”西娅脸立刻红了起来。 “对不起,我为我的过失道歉。”医生坐下来自言自语道,“我亲眼见过那些家法。” 天空依旧阴沉沉的,父亲,洛西卡,你们可要给我活着呀,西娅凝视远方,那滚滚的沉云与闪电。西娅在窗子中看到了自己,眼睛红红的。已经很久没这么伤心痛哭过了。 “我叫米坦夫,卡里杰·米坦夫。”这是医生的自我介绍。白发显得原本就粗糙的脸更加老了,看起来就是个老头,即使他的工作证上算来只有43岁。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米坦夫只是陪着西娅,给西娅换药,讲讲笑话,如果不是外面的交火爆炸声时不时传来,这也许就是普通人周末的一天吧。突然,灯亮了,蜡烛依旧闪烁着但相比之下不过是小火星挣扎飞舞,来电了。 米坦夫拔掉了西娅手上的针,贴上了笑脸布条,“按着。” “这些是我开的抗生素,虽然现在药品很紧张,但还是争取到一些。一天两次,一次一片。”米坦夫把药放在西娅旁边的桌子上。 “谢谢你,米坦夫。”西娅道谢。 “哦,对了,你知道现在的货币是什么吗?”米坦夫悄悄说道,“不是塔兰克罗佩尔,是抗生素和香烟,甚至是子弹。” 西娅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药品,香烟和子弹,王室彻底没落了啊。 军官敲门后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交给了西娅。 “根据相关法律,大法院最高法官签署了这篇文件,在这之前该文件已经被议会多数通过了。”军官说。 这是一份额……文件,父亲经常在上面签名的那种。 艾米西娅·阿什利亚姆·拉纳布图作为王国王位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在国王失联期间代理国王职务,称库洛勒尔王,拥有国王的一切权利,如果一年之内国王无法赴职,将加冕为塔兰王国、东加布里亚、哈尔巴群岛、西里加纳王国、贺兰图王国女王,并继承萨塔部落酋长一职。 “唯一合法继承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呢?他可是父亲的长子啊,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一定。 “库洛勒尔王上,我愿意为您效劳。”塔兰总理兼首相大臣在电话里说道,是总理诶! “谢谢你,古力亚南先生。”西娅有礼貌地说道。自从总理办公室公开了电话后,给总理打电话是学校里流行的恶搞活动,所以西娅才这么激动。 军官表示等西娅恢复差不多了会将她送到远离战火的西北丛林的一处基地,那里比这安全多了。军官说虽然国王没什么权力,有人说存不存在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这至少能给人民一个团结的理由,拥护的对象,在战时给予了这个国家空前的凝聚力。“艾米西娅,活下去,人民需要希望。” “我应该做一篇演讲吗?”西娅问道。 “如果是对国家对人民有益的事,那就是对的。”军官说,“好好休息吧,我们都有任务要完成,晚安,殿下。” 空袭后第四天,萨普三世广场。国王的军队以及附近宣誓效忠的部落的军队已经夺回了库洛勒尔的控制权,但是国家西面的大部分土地已经被敌人占领了,而战事始终没有进展。 王占区各地民众自发举行了集会,将黄蓝白旗高高升起。西娅和同学们在一起,以学生身份参加了库洛勒尔的集会。今天西娅特意回家穿了校服戴了家徽,家里,西楼已经塌了一半,门也躺在地上,似乎是被炸开的,那晚西娅确实听到了爆炸声……一想到被人打了好几枪后背就开始刺痛,即使伤口很快就好了……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西娅心里说道,这几乎已经成了日常吐槽,西娅已经开始习惯自己的某些原因不明的特别能力了。 不过西娅并没一直待在同学们中间,她一直在寻找着,如果有认识的下人或者是拉顿,洛西卡,谁都行。 西娅最好的朋友也没有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升旗了。西娅唱起国歌,和周围人一起。 西娅第一次唱国歌时哭了,以前唱到国王万岁这句的时候总有些想笑,可这次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父亲还好吗? 接下来议长发言时,西娅不知不觉被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就在露面的一瞬间,所有的镜头都转了过来瞄准了西娅,西娅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但很快不知所措了。 “请问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国家是否会扩大征兵范围?” “你怎么看待……” “请等一下,无可奉告。”士兵们跑了过来拦住了记者们,一些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也赶了过来,领队的对西娅说,“快回去吧。” 虽然西娅准备在这次集会上演讲的,但是稿子一直写不好,所以只好放弃。集会结束后,士兵开着车送西娅到家取些东西,路上能用到的东西。这确实不安全,就在路上还是能听到零星的枪声。 西娅还是在想父亲和洛西卡,活下去,一定。这思念也许会化为动力,也许,堕落。西娅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死,即使有一段时间西娅觉得他们真的死了。西娅感觉脑袋要炸了,这样想下去是没用的,已经不记得哭了多少次,现在西娅不太想哭了,也许是没了力气。军官已经保证会尽力寻找国王和西娅妹妹了,西娅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是一辆军队的破车,咕噜咕噜叫着,轮子嘎吱嘎吱的,行驶在离城的快速路上。一路上有不少被弃的车辆,大部分都被炸成了铁架子。很多天没看见太阳了,正如往常,昏沉,黑暗。 突然车子猛烈向路边撞去,西娅看见了那辆横着撞过来的全尺寸越野车。车子滚下了路基,就这样一路滚着,然后咣的一声猛然停下,好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这一下西娅的脑袋摔在了车柱上………… 晕过去前的一瞬间西娅心里骂道,这他妈是第几次了………… “我是国土安全与情报处的人,你安全了。”一名黑衣人说道。西娅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他被乱枪打死。 “是其中一个,看清了,好好好,完毕。”西娅被一个人拖到了皮卡车上。那个人拿着摄像机正对着西娅,模样有些凶狠,****?“我们还有很长路要走,拿着。”那个模样凶狠的人把一块面包塞到西娅手上。 “你们是什么人?”西娅问道。 “布莱恩部落的,我们部落军首领点名要你。”凶狠的人答道。 “你杀了他。”西娅盯着他说。 “谁?”那人问。 “那个黑色衣服的人。”西娅说。 “哦,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跟踪了你一整天,哦,请原谅我,我等下会解释的,”凶狠的人说,“**和军队都想要操控大局,换句话,他们都在利用你,谁得到了你谁就是正义的一方,挟天子以令诸侯嘛,库洛勒尔大苏丹陛下。” “那你是哪一方的?”西娅问道。 他看了看四周,贴着西娅的耳朵说道,“家人。这件事只有你我,还有部落军首领知道。” “哥哥。”西娅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布莱恩部落恰好是北部的部落,这和父亲的话也吻合。 “我是姆卓迪,对不起以这样的方式认识。” “艾米西娅,凶狠先生。” 两人握手。 “那个……哥哥,怎么会在那里?”西娅终于看到了希望,哥哥,是哥哥! “你自己问他好了,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好了!大黄,出发吧!”姆卓迪拍拍驾驶室的顶盖,车后卷起一阵灰尘。 第八章冒险开始吧-拉班诺 汽车稳稳停在了省署官邸,车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午后的阳光穿过了云层,雨后难得的晴天。拉班诺一家只有两辆车回来了,还好人都没事,不过路上很堵就是了,一个又一个的检查站,站前排起长龙。不幸的是**还是遇到了,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被炸到,军队及时排除了危险。 车里静悄悄的,没人下车。最后,门卫来开了车门。 终于到了。拉班诺跟随一行人进了楼内,到了自己房间。接下来的大部分时光,拉班诺都在发呆中度过。 “脑海中,总是闪过那些画面。那些,火,残骸,尸体。还有些温馨又悲伤的故事,是的,有个女孩,”拉班诺在语音日记中说道,“妈的,谁发动了战争?哈?” “珈的命组织,****。”哥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了。 “大家都以为是北吉斯,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拉班诺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身问道。 “看新闻啊,珈的命已经正式承认了。刚才总理讲话说要全面反击,彻底消灭他们。”哥哥说道。 “看来他们终于下定决心清理那帮杂碎了。那北吉斯呢?”拉班诺冷笑了一声。平时拉班诺绝对不会这样的,整天昏昏沉沉,只要是稍稍睡一会就会梦到那些可怕的画面,对拉班诺来说没什么比发呆更好的休息方式了,但睡得不足直接影响了精神状态。 “没动静。”哥哥进了门直接坐在床上,低下头说,“这次,我要向你道歉。” “咦?哥?怎么了?”拉班诺摸不清哥哥在打什么主意,他可是个不服输的人。 “你对了,关于气候的推测,那时候我不该嘲笑你。”哥哥站起来,“我只是把你的话当成玩笑,我相信你也是这样,但是……直到我遇到了导师。” “这么说,那个,那个就是真的了?”拉班诺也站了起来说话结结巴巴的,扶着桌子的手抖动着,桌子发出滋呀滋呀的刺耳声音,吓得拉班诺赶紧抬了手。那是下雪的那个雨季,拉班诺开玩笑说过几年地球就都冻上了,“那,怎么办?不,这次你得听我的,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拉班诺!”哥哥一把拽住了他,“我都不信的事大家能信吗?难道你想去精神病院吗?我导师说我们还有机会。” 拉班诺深呼吸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那么这些都是真的了,不,等等,导师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话可信吗?也许这又是一次徒劳的努力。虽然不像这次事情这么大,徒劳的努力拉班诺倒做了不少,“你有什么计划?” “我们先去导师那里吧。”哥哥建议,“至少听听她说什么。” 这个哥哥是已经上了大学的家族孩子中的老三,不是随队拜访国王的哥哥之一。 卡莱大学气候学院极端气候实验室,灰白的走廊内,尽头的房间里就传来了讨论声,在空旷的大楼里回响。 “那是迷信,你什么时候开始钻研神学了?”一个老头子说道。 “它们被刻在那里是有原因的,至少我一个考古学的朋友已经证实了石碑的真实性。我需要申请更多的的资金。”这个声音应该是导师的了。 “你竟然还私自动用学校手头的资源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简直是,胡闹!” “我在讲的是科学!我的模型已经证明了它的可能性……” 拉班诺和哥哥打开了实验室的门,争论声也停止了。一个很矮的老头把手上的书卷了卷用肩膀撞开了拉班诺出门了,面部表情很扭曲。拉班诺顺势转身摊开手,张大嘴表示抗议,又转了回来,“哈?” 导师是一个中年女性,已经有不少白头发了,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的眼镜,示意两人先坐下来,把一张图表塞到了哥哥手上。 “我看过了。”哥哥把表递给拉班诺。 拉班诺看了一眼还给了哥哥,“我看不懂。” “塔兰古历法石刻曾在今年的11月涂上了白色,我想,也许古人们是对的。”导师说,“这是我的团队最新的气候模型,冰雪即将到来。**的人说这件事还不能公布,但我们必须开始寻找解决办法了。我试图联系了别国的一些科学家,虽然这可能涉及到一些问题,但是我相信我是为了人类。我有一个设想,也许我们可以从流传下来的故事中寻找一些答案。” “凡尔!对不起现在才联系你,我还活着,哈,对了,你说的圣剑呢?”拉班诺坐着哥哥开的车,在赶往凡尔家的路上,“我现在就去你那里。” “那个,我遇到麻烦了,不介意你帮我一把,要债的来了。”凡尔小声说道,电话那头还传来了砸门的声音。 “债?你干什么了?” “我买了台游戏机,不过贷款不慎啊。” “哥,把车开到他家对面。” “好嘞。” 在导师那里,他们给拉班诺一条线索,那就是这次气候变化似乎是从西戈朵拉沵沙漠开始的,在那个下雪的雨季,气温从那开始呈冲击波状降低。娜萨的卫星也探测到了,但并没予以重视。 凡尔家门口,两个穿着街头少年风的年轻人哐哐地敲着门,有不少路人围观……不对,那些围观的人和他们是一伙的。 “怎么办?”拉班诺问哥哥。 哥哥叹了口气拿起电话,“你欠了多少钱?” “四千。” “这样,我借你四千,一年还上就行,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很重要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哥哥说着,拉班诺拦住了他。 “嘿!要债的!四千克罗佩尔,我替他还了。”拉班诺把一袋子现金拎了过去。拉班诺正正好好随身带这么多现金。 “宝藏在西戈朵拉沵沙漠?”凡尔惊叫道,手上夸张的动作不亚于话剧演员。 “我可没那么说,而且我们还没有得到拉纳布图家族的探索许可。”拉班诺说,这是四十年前的一条法律,所有冒险探索古塔兰王宝藏的人要获得拉纳布图家族的同意。因为宝藏是拉纳布图家族的财产,但是可以转让给授权了的发现者。 “现在这么乱,人家都自身难保,哪有时间管我们,”哥哥手推着方向盘叹气道,“不过有许可总比没有好。” “自身难保?他们没能……”拉班诺心一下子沉了,各种方面。现在这个国家不能没有精神领袖;拉班诺不能没有西娅,就算娶不了她,她也是重要的朋友。 “王室几乎所有人都下落不明,只有一个皇叔,在国家交通运输委员会上班,额……是领导。”哥哥开了车,前往废弃仓库的路上,“国王的飞机被**击落了。艾米西娅殿下被认为库洛勒尔王,大白天在路上被劫走了,没人知道谁干的,原本她被军方控制……总之都是自身难保了。许可的话,几乎不可能。也许,他们的命运就是国家的命运。” “我们是在向神发起挑战,这是一场人和神之间的战斗,而人们却还在自相残杀。”凡尔慷慨激昂地说,“我们得放出消息,让人们放下争端。” “没用的,**说暂时还不能让大家知道,我们还不清楚这个消息的影响。”哥哥说,“这也是为什么导师要我们去,我们恐怕要孤军奋战了。” 拉班诺再次发起呆来,坐在电脑前,迷信?神话……应该是假的吧,但又怎么说不是真的?哥哥的导师说过不了几个月,陆地就会开始慢慢被冰雪覆盖,到时候那个沙雕的世界末日就会到来,看来世界没栽在玛雅人手里,栽在塔兰人手里了。 哥哥导师发来的坐标已经被敲进了电脑。接下来就是计划了,三个人要保证找到宝藏,并且活着回来,顺便拯救世界。但是拯救世界的具体方法拉班诺还毫无头绪,传说总感觉没那么可靠,就算它可靠,传说里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故事。 “先拿到宝再说。”凡尔已经眼冒金光的财迷样了。不过拉班诺一直梦想着有一次冒险,喜欢那种无拘无束,只有自己领导自己的冒险。 “还有一个问题,”拉班诺说道,“爸不会给我们钱的,对吧哥。” “毕竟是在他看来就是旅游。”哥哥突然若有所思,“等等你那四千是怎么拿出来的?” “买新手机的钱啊。”拉班诺无奈说道,“总不能再要钱买手机了吧。” 法律规定年满十四岁才可以使用智能手机,拉班诺已经过了一年了却还是没有换手机的计划,不过电脑平板小孩还是能用的。 拉班诺和哥哥还有凡尔来到了官邸。阿勒艾加家族虽然是大家族之一,在北方有一定影响力,但是比不上其他大家族,而且家族执政还是父亲这代的事,而且家族主干那边都在忙着商业活动,也只有父亲这边在官邸办公。官邸是拉纳布图出资修建的长官办公和住宿的地方,一个普通的三层大楼,外墙用黄色涂着,正门处斜插着国旗和拉纳布图家徽旗。 不出所料,拉班诺红着脸走出了父亲所在的花厅,父亲果然不会再拿钱给他了。父亲似乎在忙什么事,他一忙起来就不管其他了。 “那个,等一下。”父亲叫住了拉班诺,“如果你愿意去巴沙家族劝说归还我部落对海吉湖的税收权,你会得到奖励的。” 巴沙家族?控制着森林交界处的原部落,而这次冒险必然经过那里,再穿过森林,翻过边境山脉后经过大草原来到沙漠。而现国境线表示以山为国界另一个服从拉纳布图统治的王国与塔兰隔山相望,一句话,没有钱是不行的。所以还是答应了吧,再加上,这是拉班诺第一次出公务,做好的话也许家族会改变排挤的态度,不被看不起。 “父亲,如果他们开条件的话,多少可以接受?”拉班诺坐下来问道。 “哈哈,你还挺像回事儿的。”父亲拿出便签本写了几行字:度里田的税收的一半来交换。 “度里田可是整个平原上最富饶的土地啊。”拉班诺不解,这可是赔本的买卖。 “等你再大点就明白了,海吉湖的重要性。”父亲的话拉班诺听不懂,也许这里面有什么深层次的缘由吧,“当然了,什么时候都行,这事不急。” “明天吧,父亲。”拉班诺高兴地说道。 “不行,明天是全国追悼会。”父亲说。 “追悼会不应该打完仗再开吗?”拉班诺再一次陷入无知状态,就算开了追悼会,伤亡还会继续出现,那会后的遇难者怎么办。 “据说,只是据说,议会里主和派占了上风。不知道敌人又怎么施压了,或者是敌人背后的操控者干的好事。军队那头又没了公主。对了还不知道公主怎么想的,但是敌人加上叛军势力已经占领了三分之一国土不能不管吧……唉…………她还是个小孩子啊。去他妈的战争,去他妈的珈的命,那些狗娘养的屎都死光吧。”父亲又一次叹气。他在担心西娅吗?不一定,现在西娅就是国家了,“说句不中听的,现在全乱了。儿子,我要去库洛勒尔,这事你几个哥哥各持己见,也就你听我的了,我有自己的计划。” “爸,怎么了。”拉班诺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我窝囊了一辈子,不能再让你们哥几个受罪了,你后天出发,事成之后到库洛勒尔找我。”父亲说道,又叹了口气。 “行,那我先出去了?” “去找管家拿路费吧。” 云彩再一次遮住了太阳,这雨是又要连下几周了。拉班诺向小伙伴们交代了事宜,他们各自回家准备去了。拉班诺躺在床上,拿着按键手机,想了想,拨了西娅的电话,如果能联系上她的话,也许可以谈一谈,了解一下情况,当然这些都是借口,拉班诺只是想和她说话而已。但拉班诺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她被劫走了的传言已经尽人皆知。 嗯?电话通了! 第九章外乡人-巴里 密不透风的热带雨林,克拉斯河湍流而过,一座小小的部落小镇就坐落在这里。正如雨林本身,密不透风,严严实实的被铁围栏包围着,只有两处哨岗可以进出车辆。这种情况在巴里来到这里很久之前就存在了,因为一种凶猛的野兽,在这雨林里人类还不能以绝对优势击退它们并保证自己的安全。 巴里坐在靠南的哨岗附近的原木堆上面,检查着自己手上的伤,已经快好了,但心里的伤不是那么容易好的。一个月前的那次事故巴里仍心有余悸,矿石开采事故,老部落军领队牺牲了,巴里认为自己本可以救他出来的,但是却选择了逃命,至今巴里仍然感到深深地自责。虽然新领队开导了巴里很长时间,这件事还是压得巴里喘不过气来。 “呀呼!”突然背后一声怪叫传来,巴里感觉到自己和一个人连滚带爬地翻下了原木堆,嘴里啃了一大口泥巴,脑袋里嗡嗡直响。 “谁他妈的!”巴里大骂道,站了起来。转身一看是阿布,呲个牙笑着。 “踩,踩空了。”阿布解释道,“据说今天部落军勇士会回来,酋长正在准备晚宴。” “烤肉野餐?终于有那么一次了。”巴里把要好好责备阿布的想法完全忘了。晚宴可是部落小镇上最盛大的活动,也是最美味的活动。 “看,英雄们回来了!”随着阿布一声大喊,一阵欢乐的乐曲传来,人们纷纷或从窗户探出头或走上街头翘着脚盼望着勇士们。 车队缓缓驶入小镇,部落军战士们举枪挥舞着,感谢大家的欢迎。几名战士流下了眼泪,也许是因为激动。巴里注意到一辆车停在了哨岗不远处一处空地,与其他车不同,这货箱里载的是人。一名战士从驾驶的位置下了车,走到货箱处卸了门板,拉着他们下了车。 那几个人中有一个女孩两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老头子,在士兵的带领下上了一辆小越野车。 “巴里,快来帮忙。”老头安可向巴里招着手。“有不少货物等着我们卸呢。” 巴里应了一声,跟去了。出发前巴里看了看四周,阿布早就消失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个阿布,唉。 人潮涌向镇西的部落军基地。说是基地其实就是个仓库加通讯中心,因为部落军编制内都是本部落的人,住在自己的家里,有任务时集合出发就可以了。男人们都忙着卸货送到指定地方,不一会就完成了。 就在巴里坐在仓库的台阶上喝水时,天空突然变暗了。巴里抬头,看见了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他叫可汗,经常欺负巴里,这次不知道又要干什么。巴里先把手挡在前面,做好防守准备,边说着,“什么事,大块头?” “哈哈哈,瞧瞧你那熊样。老大找你,现在就去。”可汗难得露出了笑容,一副孩子般的表情。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手痒痒……我可不是什么受虐狂啊喂!巴里在内心里强烈反驳着。 巴里把一杯水都灌进了肚子后一甩胳膊站了起来,向部落军司令罗班宁住处走去。 这是一间竹子和木头搭成的房子,就像这里大多数房子一样,二层楼,高高架起。 巴里敲敲门,是光头开的。光头是罗班宁的助手,年纪也不小了。巴里低着头走了进去,今天被叫来也许和那次事故有关。 “司令不在,你进去坐会吧。”光头说着,去餐台倒水了。 巴里走进了一楼的办公室,撩开帘子,一转身。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穿着脏兮兮白色衣服的女孩,巴里愣了一下。女孩也在看着他,眼睛大大的,说不上吓人那种,但巴里还是后退了一步。这女孩一股血腥味,似乎有些危险,这是巴里脑子里首先闪过的念头。 “可以吗?”巴里问道。女孩稍微坐到边上点,留出了巴里的位置。 “谢谢你。”……“你不是本地人吧?”巴里试着和她说说话打发时间,真实目的是想认识她。 “我是库洛勒尔来的,来找家人,嗯,可能是唯一的家人了。”女孩有些颤抖的语气说道,可以看出她在极力阻止那悲伤。哇,库洛勒尔口音的塔兰语真好听。“艾米西娅·阿什利亚姆·拉纳布图,叫我西娅就行。” “大家都叫我巴里,愿你的神会保佑你和你的家人。”巴里回道,“我也不算是本地人,只是流浪到这里住了两年。” “那,我也算是流浪来的吧。”西娅叹了口气。 巴里感觉西娅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如果打扮打扮就能像报纸上那个“王国史上最年轻库洛勒尔王”一样了,不过那个可是公主啊,想想也知道她可不是巴里这种小野孩能亲眼见到的。 “谢谢你,巴里。”西娅突然转过来看着巴里说道。 “为什么?”巴里不解的问道。 “你是我到这以后第一个愿意和我说话的人。”西娅说道。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突然外面咣的一声,门开了,罗班宁冲了进来,看到西娅时也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巴里。 “巴里,对不起,那个,明天再来吧。我……”巴里看着罗班宁看西娅的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 “没关系,晚宴见。” 如果她是罗班宁的妹妹,堂妹,表妹,女儿,孙女……的话,也合理,毕竟是一场战争,不过这个国家也太多灾多难了吧,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就打了两次仗。这次据说僵持了快一周了,还是丝毫没有进展,随之而来的,伤亡继续大量增加着。每天都是屠杀,无数的人,毁于一旦的城。 巴里先回房子找到阿布,因为直觉,阿布一定在那。 “镇上来了个姑娘?司令的亲戚?好看不?”阿布上来就用色气的语气问道。 “晚宴应该能见到,先给你留点期待。”巴里话题一转,“对了,我们有计划了吗?” 阿布摇摇头,这计划是前往库洛勒尔的计划,巴里一直想去看看,为了一个人的梦想,一个深深埋在心里的梦想。 “现在战事那么紧,不安全,再加上……酋长爷爷那头是肯定没希望同意的。”阿布说道,“而且……” “你是说事故的事。当然……唉,没几个月肯定下不来……我想……反正时间很长,总会有机会的。”巴里咚一声摔在床上,闭上眼睛转过头看向窗外,眼泪流了下来,“阿布……你相信我们是自由的吗?” “总会有办法的,”阿布拍拍巴里的肩,“你得相信你自己。” 阿布离开了房间。巴里躺在床上,望着木质的天花板。巴里记得自己是为了自由才流浪,不,确切的说是逃跑,具体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大概是黑了某个公司,遭到了通缉,但巴里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即使反反复复想了很多次,那是一家邪恶的生物公司,这是肯定的。总有一天,会把它们公之于众。但现在,巴里厌倦了流亡生活,这一切也是因为那个人,那个给了巴里梦想的人,如果平平淡淡过下去——巴里不想作死——也许还不错。 夜色慢慢降临在这个巨大的柴堆般的镇子里,周围的密林早已冷却,时不时有几声啼叫,偶尔还能听见枪声,但林子里的人们早已习惯了。巴里手抖着,跟着大多数人行走的方向,前往中央的空地参加烤肉礼晚宴。 弥散着肉香,已经很近了。巴里找到了人群中穿着红色T恤的阿布,坐在他旁边。老酋长在前面,对着篝火大声倾诉,那是一种古老的,没有年轻人愿意学的语言,昂若拉(洛)是主神,但他们这似乎更喜欢他的妹妹火神阿赞多亚。用他们的话,火能摧毁他们的家园,而水不能。 “那天可能真的不是你的错。”阿布突然插入的这个话题让巴里有些措手不及。“前司令很不招人喜欢。我听到过有人要立罗班宁为王,这是我听到的。” “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以为他们在玩游戏,你知道这里很流行……罗班宁也是沙王比迪尔的第一侍卫的名字,在塔比兰的传说中。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人家可能真的在玩游戏。” “就算如此我也本能把他救出来的。” “你他妈不应该纠结在这里,就算你能,但是不要试图为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情寻找可能性,这是毫无意义的,是时候向前看了。你能做的是如果你要接受调查我可以作证。” 巴里怔了一下。他说的没错,现在巴里唯一能做的就是如果有人谋杀了前司令,就法。 巴里还有一件事想对好朋友倾诉。 “阿布,我……可能……有点,呃,问题了。我该怎么做。”今天的烤肉礼晚宴西娅并没有出现,巴里和阿布一样有些失落。那个外乡女孩到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部落,然而大家都恭恭敬敬的态度有点让巴里摸不到头脑。 阿布突然兴奋起来,巴里就知道。阿布为不少人传授过“经验”,都失败了,却乐此不疲。 月亮已经转过大半,天也完全黑下来,星下,族人们围着火堆跳着舞,时不时抓起一大块流着油的脆皮烤肉。巴里喝了酒,满嘴都是油和肉沫,当然,蔬菜汁也是必不可少的。劳累的工作日前最后一日的狂欢。 第十章丛林遇险-西娅 西娅躺在哥哥的怀里,任由哥哥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洗完澡后西娅已经干净多了,但是衣服上的血怎么也没法完全洗掉,只好换上了那套混乱中一直紧紧抱着的医生送的衣服。 “毛利萨,好了好了,太热了喂。”哥哥起身去把风扇调到最快,站在风扇面前吹着,只是听见嗡嗡的响声,这些声音似乎和那晚的记忆有些重合,但是,就是没能想起细节,“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宴会后,车翻了。”西娅详细的讲了事情的经过,包括自己为洛西卡挡了十三枪还活下来了的事,“所以,就目前所知的,就剩我们了。” 哥哥慢慢坐在西娅旁边,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了面包递给西娅。 “你说你怎么又黑了啊。”哥哥流着泪开玩笑说道,“没化妆吗?” “我那是这几天晒的!”西娅反驳道,“再怎么想我可是个混血啊,不可能比你还黑吧。” “哈哈哈哈,当然,我是说你晒得太黑了好吧,我没法想象你经历了什么,”哥哥哭得更厉害了,“我可以,再抱抱你吗?” 西娅也再不能阻止自己陷入悲伤。哥哥紧紧的抱住她,压得西娅喘不过气来,“哥哥!” 哥哥这才松手,哭得更厉害了,西娅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只属于自己和哥哥的事,两人的关系绝对是家里最和睦的关系。 “放心,我会找到他们的。”哥哥擦擦眼泪,掐着腰在屋子里四处走着,眼睛红红的,“现在,我来讲讲我的故事吧。” 醒来时,完全没有早上的样子,屋内暗暗的,哒哒哒哒没节奏的敲击声伴随着潮露露的水汽,窗外是一大团积雨云,不,也许是风暴来了,卡擦,不知从哪传来了雷声。西娅爬起来,今天至少有力气从床上起来了。之后西娅也知道自己应该是搭错了哪根筋,直接走出了木房。 今天的雨好凉,以前下的雨都是热的。路上没有人,连昨天停得到处都是的卡车也不见了踪影。哥哥,哥哥在哪里? 西娅再往远一点走,这样视野能更开阔一点,没有人,奇怪。这下,世界真的只剩西娅一个人了。这一定是梦,快给我醒来!西娅掐了自己一下,疼,真的好痛。 现在雨更大了,打在地上溅出白色的雾,远处的一切都在冒着烟。头发已经湿透了,顺着成股流下,眼睛进了雨水,都模糊了。一道蓝白色的闪电出现,西娅趁雷声来前捂住了耳朵。这太真实了,所以,现在应该问,人们都到哪去了? 返回木房,在小厅墙角的小厨台上,西娅在热水阀门上找到了便条。 我的小公主, 今天是工作日,所有的劳动力都要去远处的矿坑或是水电站工作,我也要去带着部落军保证他们安全,林子里有危险的东西,你不要随便出去。现在镇子边应该有十二个留守的士兵在巡逻,你可以信任他们,因为这镇子是他们的家。还有些老人也在家,他们很愿意跟人讲讲自己的经历,无聊时随便敲敲他们家的门,这的人很友善的,除了……除了那个看起来快塌了的老房子里住着的一位女士,不要惹她。老酋长应该也在,不爱吃烤肉去蹭一顿饭也没问题,他在木塔斯镇学过厨师。 热水已经烧好了,早上的热水只有你一个人使用哦。旁边有早餐,虽然是烤肉礼剩下的,不过确实很好吃,另外面包还是有些的,右侧的大箱子里有几瓶果酒可以喝,午饭你可以继续吃这些——我不相信你一顿能吃了,剩下的记得放到屋子底下的冰库,长毛了就不要吃了。 我晚上就能回来。总之先活下去。我保证了,我们一定会找到洛西卡他们。爱你。 库洛勒尔市萨塔部落拉纳布图王族 罗肯·巴迪亚·艾尔米桑格亲王 “工作……他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吗?对啊,他昨天都讲过了。”西娅发现自己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有,不行,一定要做些什么。 从窄窄的木质楼梯上到二层,这里是……算了,继续向上,到达房顶之前还要移开一扇厚厚的金属盖。打开一条月牙时雨水一下子灌进来了,西娅再一次被浇成落水狗。“已经不用洗了嘛。” 还是走到了巨大的蓝色罐子下面,这就是简易的太阳能热水器,原来水是在罐子里被加热。打开阀门,不过三十度左右,但已经够用了。西娅脱下衣服,把它们搭在热水器下铁皮围成的淋浴间的架子上。 洗衣服时血水顺着腿流到了水泥板上,到处都是,现在西娅有些害怕了,自己前些天到底流了多少血?就算每个月都会有,但这回不一样,胳膊上的疤痕几乎和小臂一样长,这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割伤的?那晚上,那晚上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西娅一想到这里头就开始疼,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把衣服洗完后天空已经大亮了,又是少云刺眼的晴天,铁皮屋的温度开始上升。再次穿上医生送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搭在了还有着水滴的窗外的细绳上,用夹子夹好。像自己洗衣服热饭这种事情自从到巴塞亚后就再也没自己做过,还好这些是和妈妈学过的。 吃完早饭,空气中还是潮湿的味道,路上的沙土还是湿湿的,有些坑里已经积满了水,阳光烧灼着每一寸皮肤,尤其是手臂那里,还有些痒。 西娅拿出兜里的便条,上面的林子里有危险的东西被哥哥加粗了,到底是什么呢?这时西娅才想到这个部落的特别之处,有士兵巡逻,周围用高高的铁丝网围了起来,只有几个戒备森严的通道通向外面。 西娅感到天空吹来了强烈的热风,一抬头看见了一道带着火的淡淡黑烟划过了头顶,矮矮的,贴着房顶一头撞进了另一边的又高又密的雨林里,只有风声。 那是,那是! “飞机!”西娅赶紧向那个方向跑去,又返了回来,“危险的东西……危险的东西……” 西娅在哥哥办公室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把轻型猎枪还有一把手枪,“我不是没有用的。”救人要紧,西娅发现就算是轻型猎枪还是很沉,只好把手枪别进了系着短裤的细麻绳,然后把衣服罩上。 “飞机坠毁了!”西娅大声喊着,跑向了村子入口处的哨岗。 “在哪?”哨兵问道。 “那边。”西娅指着灰烟轨迹的方向。 “小猴,望远镜拿过来。”哨兵接过身边战友递过的望远镜,寻找了很久,“哦,那里冒烟了。快去通知队长。” 队长很快带着一队人赶到了这里,西娅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希望可以一起去。 “知道那种野兽吗?很危险的。”一个人插嘴道。 “其实,白天的话也没什么。如果你坚持的话。”队长还是同意了西娅的请求,“不过跟紧了,这并不代表没有其他危险。” “好的。”西娅点点头,跟在了队伍靠后的位置。 “救人要紧,大家每人拿一桶沙子。”西娅也跟着拿了一桶沙子,大家向飞机坠毁的地点奔去。 这样哥哥回来就不会觉得自己没有用了吧,西娅这么想到。 留守的哨兵推开了沉重的路障,因为飞机坠毁在林子里,没法开车靠近,这次就没用车子。当跨过了高高的铁丝城墙时,西娅感到了些不安,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危险呢?虽说城墙应该是让人感到安全的东西,但这次却正好相反了。在这里,神或者说大自然占了上风。 提个沙桶不算什么,西娅很有耐力,且很有运动天赋。不过话说回来似乎除了数学没什么能难倒西娅的,不对,还有物理。想到这里西娅甩了甩头,数学……不学好可能毕不了业的。之前曾经思考过的关于未来的问题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西娅只能过好现在,劳动并努力生存,好在暂时不用担心父亲会把自己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了。 接近了,飞机把雨林的树削下,被砍断的树干记录了飞机的降落轨迹,轨迹与地面相接的地方还划出了深深的沟子,里面满是燃烧着的油,最后是一团滚滚燃烧的铁壳子。大家震惊之余,突然有个眼尖的队员喊道,“飞行员!在这里。” 飞行员趴在地上距离残骸很远的位置,地上留下了长长的血迹。他是爬过去的。 “医生!”随队的加入部落军的医生提着医疗箱跑了过来。 “还有气。”医生把手放在飞行员鼻子上说道。 “是塔兰皇家空军的,肩章上面,看。”一个人说。哈,我家空军的人?西娅自己翻译道。 “这里可不是交火区啊,战机怎么会飞到这来?”另一个人说。 “全都不许动!”突然林子四周冒出了好多军人,只是军装不同。大家都停下手头的事,慢慢举起手来。是敌对部落的部落军,队长这么解释道。 第十一章叛乱-巴里 拦河坝的控制室内,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辩论。因为有新的证据表明矿井事故可能是谋杀。巴里在一旁椅子上坐着,十分在意大家的言论,因为巴里正是见过老司令最后一面的人。老司令是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喜欢在桌子上磕烟筒,油乎乎的一层,坑坑洼洼的一面,老司令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大发脾气,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好人,但还是有人不能忍受他,这当然不至于去谋杀他,巴里猜测,如果这真的是谋杀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不满足前些日子老司令签订的部落公约,限制了部落成员的“自由”,每天工作十个小时。巴里是体验月才去参加工作的,学校里的每个孩子一年都要参加上一个月的适合自己的劳动。不过以前工作中还从来没有发生过死伤事故。 “当时的降雨量已经超过了工地的设计极限,我认为一部分责任应该由指挥承担。”一名代表说道。 “事发工井里有大量***残留,并不属于开矿用药,且其他井内并无这类物质,我认为这是谋杀,只要稍加探索就能找到嫌疑人。”阿布说道。 “你证据不足!”另一个人站起来红着脖子喊道,“老司令去矿地帮忙事先完全没有计划,我是他的助手。” “井在排水渠正下方,而且是当天唯一工作的井,恕我冒昧,老司令一个人可打不开机器。” “阿布,你说的***残留是怎么检测出来的,我不记得我们部落有这种技术。”罗班宁问道。 “不,长官,没那么高级,我的意思是未引爆的**,是酋长去现场时发现的,他让我捡来看看,就让我留着了,一共有两个,直到我不小心把一个掉到水坑里才发现它们远不是没有用那么简单。” “酋长?”在大家的惊呼声中,酋长站了起来说道,“是有这么回事,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向大家澄清一个事实,仓库。” 参与听证会的人都赶到了仓库,这里的锁被动过了,酋长一直没有打草惊蛇,但现在必须站出来了。 卡擦,棍锁解锁,滋啦滋啦的摩擦声,大门缓缓开启。一股潮气扑面。 一个人正好在挪动箱子,查泽?不要,查泽,你不应该在这里,不要。查泽是巴里班上的老师的助手,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 “不许动,你被逮捕了。”随队的士兵上前按住了他。 罗班宁打开了刚刚查泽在搬的东西,玻璃管**,石丹。突然巴里身旁一个士兵举起了枪。 “不要!”巴里推了士兵一把,心脏跳的厉害,砰,他同时也开枪了。巴里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大声喊叫着也听不见自己。查泽中弹倒下了,另两名士兵瞄准了这位士兵,罗班宁拔出手枪朝巴里这边开了两枪,现在巴里什么都听不见了,使劲地捂着耳朵,眼前已经模糊了。巴里还不想死。突然一阵大风让巴里安静下来,这之前几秒开着门的军械库突然反着黄光,接下来只是感到很热,很热。外面发生什么了? 有医生执照的纳德罕老先生家里,已经躺满了受伤的人,被阿布扶到这里好长一段时间后巴里才恢复了双耳的听力,但是仍然伴有轻微的嗡嗡声。 查泽因为巴里推开了叛变的士兵才得救,但还是流了很多血,阿布说那些叛徒被当场击毙了,后来林子里发生了爆炸,这些伤者应该知道怎么回事。然后他就被老酋长叫出去了。 巴里想知道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叛变的士兵,还有刚才那些迷迷糊糊的事情,自己完全没有理清。 “嘿,又见面了,巴里。”巴里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果然是那个女孩,西娅~。她头上缠了一圈绷带,应该是爆炸时候受的伤吧。 “是啊,西娅,对了,你吃医生特供梅子了吗?。”那是一种很好吃的来这里看病医生就会送的梅子。“哦,对了,这种莓果你们的国王可每天都要吃的,这里是它的原产地,如果喜欢吃可以随便拿。” “是啊,那个莓子国王。”西娅好像有些伤心,眼睛已经湿润了。巴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西娅,你是什么地方来的?艾拉白吗?还是俄罗布洲?” “哇,”西娅捏了捏脸,“其实我是库洛勒尔市的公民,但是我母亲是外国人。你呢?刚刚你说塔兰国王并不是你的国王,还有,你不信洛。” “查那尔国。但我已经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呃,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她之前说过她是从库洛勒尔市那个刚刚被轰炸过的城市来的,也就是说,“你会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吗?” “是的,也许会很长吧。”西娅说道。纳德罕先生推着整齐排放着药的小车,来到了西娅病床前。 刚刚是巴里第一次和一个女孩说那么多话,突然又觉得自己好像很傻的样子,不要再想了。巴里确实忘了什么,林子里发生的事还没有问,这在离开后很久才想起来。 不一会窗外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对面墙壁上的钟已经到了下午五点,这时候大家该回来了。虽然看不到,但太阳确实要落了,昨晚过的很平静,但今晚呢?野兽们也许会发动进攻吧。昨天酋长宣布部落军找到了野兽的基地,大家可以转守为攻,一举消灭它们了,但困难是大家都知道的,要经过敌对部落,他们肯定不会让部落军大摇大摆走过去,唯一的办法只有合作,人类间的合作,一起打败野兽。 “哒,你可以走了,没什么事了。”医生的助手说道。和西娅还有同房间的其他伤者道别。还有查泽,但是他似乎还没有醒。 “你要知道,”阿布在门外坐着呢,“叛变的人活着的都被抓住了。” “没想到居然有这种事。”巴里和阿布边走边说,“大家决定怎么处理他们?” “不清楚,毕竟大家都是家人。只能由所有族人中的多数来决定,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我爷爷说的。”阿布叹了口气,“里面不少人我是认识的,说实话我真不想他们死,不管他们做了什么。” “罗班宁查出他们为什么叛变吗?”巴里问道。 “老司令老了,确实有点变态。再加上似乎有传言……”阿布故作神秘地顿了顿,“罗班宁似乎就是罗肯。” “罗肯是谁?”巴里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操……”阿布听到巴里这么问有些吃惊,“他就是……我们的王子啊。” “王子?哦,王子啊……罗肯……知道了。”巴里内心感觉到被这个词深深地压制了,开始巴里还没有反应过来,但越想越惊讶,最后巴里什么也没说,努力的装作镇定继续向老房子走去,然后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原来是王子啊,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喂你等一下,”阿布拉住巴里的肩膀,“阿姨她在门口呢。” 巴里也看见了那个衣衫褴褛的瘦巴巴的太太,她自从丈夫死于部落冲突后就疯癫的。两人撒腿就跑,躲到了房子侧面的阴影处。阿姨确实是不好惹的人,巴里决定从侧面上楼去,这里提前准备好了一把梯子。 “你说的女孩就是那个女孩吧。”临别前,巴里房间门口,“她是罗肯的妹妹,我觉得……试一试的话有很大问题问题,其实是有点难,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如果还要继续的话,你加油。” 巴里倒在床上。突然,巴里想通了什么,她就是“库洛勒尔王”拉纳布图公主?所以她就是国王的女儿了?……和童话故事不太一样啊,哪有这样的公主?西娅是很好相处的人吧,而且似乎并不讨厌自己。 门铃响了,巴里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为了避免听到阿姨的责骂,来到了门口恭恭敬敬地开了门,可是却并不是米阿姨。 “罗班宁?” “对不起这么麻烦你们,至少我现在是清白的了,”罗肯在巴里耳边说道,“我相信你。对不起瞒了这么久,我就是罗肯,现在发生了这些事,已经掩藏不了多久这个身份了。但在暴露之前,我至少还要努力一下,为了自己的家族,为了避免别人议论。” “你可以信任我,我都懂。”罗肯是为了避免家族声誉受到自己牵连才隐藏身份的。这一点巴尔以前也这么做过,上学的时候校服不合格检查的同学问是哪个班的,是哪个班的呢?当然是考试总第一的那个班,有些人嫉妒比自己优秀的人,有些人喜欢以邻为壑,“发生太多事了。” “是啊,太多事了。”罗肯拿出两瓶果酒。 “我不能喝酒,明天有交通类的工作。”巴尔拒绝了他。 “那就放冰箱里吧,会有人喜欢这东西的,其实和果汁没什么两样。”临走前罗肯说道,“明天早上老酋长会主持执刑的。” “我们……”巴尔叫住了他,“还是朋友吗?” “永远的朋友,这是誓言。”罗肯微笑着。然后消失在了转角处。 床上,巴里思考着。 因为事故矿地被查封了,这次调查结果出来后估计还要很久批准文件才能下来,再加上战事,呜。矿地分配工作的人们只好在部落里四处找工作赚取积分,以维持自己的等级,这是一套老司令留下来的制度,为的是集中力量对付野兽,可以说相比于邻部落的生活制舒服多了。不过鉴于野兽——据酋长等人所说——已经要被我们战胜了,这套生存法则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巴里在这个月中也被分配为劳工,也要体验这种法则。所以巴里的新工作要求在水坝上负责交通管制。现在巴里更想去林子里打野兽。 突然隔壁阿布的房间传来了一声大叫,吓得巴里腾床而起。怎么了? 第十二章入狱-拉班诺 富丽堂皇的巴沙家族宫殿,内部并不像外面一样华丽,至少在拉班诺以及伙伴们所在的地方来看是这样的。 “我们需要逃出去。”古老的地下牢房内,拉班诺双手握着铁栏杆扭头对身后的哥哥和凡尔说道。这并不在计划之内,拉班诺清楚,就算巴沙家族宫殿内有接待客人的地方,那也不是这儿。 身后两人并没有理会拉班诺的提议,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凡尔因鼻炎犯了,喘息时发出声响,似乎在抗议着一切。是啊,本不该这样的。现在,拉班诺也加入了他们,靠着墙坐下来,看着地面。 如果不是为了旅行探险,拉班诺也不会像父亲要钱,也就不会摊上这破事了。 事情还要从今天早上说起。 雨靴里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要发出啪嗒声。三人乘坐的三轮车半路抛了锚,司机同意只收三分之一的钱。徒步冒着越下越大的雨走了大约三十分钟后,茫茫大雨中出现了巨大的杂乱的影子,因有些雾气而模糊不清,真是个大宫殿,比拉纳布图家的还要大。 门口,一位穿着整洁的佩戴红花的人走了过来,向三人鞠躬。 “你们是阿勒艾加的使者吧,请跟我来。” 穿过满是黄金的走廊,那个人拉开了尽头的一扇门。拉班诺保证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黄金灿灿的东西,宝石更是不计其数,洒落在路的两旁。最终,这是一间四张床的小屋子。 “在这里稍等片刻。”又有些人搬来了成箱的零食。 那句话说完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天已经快黑了,还是没有人来。凡尔和哥哥已经躺床上睡着了,拉班诺也在床上,闭着眼,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最近,拉班诺一直在思考关于那个朋友的问题,也许根本就不存在问题,这是两个从出生开始就在不同道路上的人了。她当然还活着,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了吧。 门处有锁的撞击声。有人来了?不,门正在被锁上! 拉班诺想要悄悄站起来,却晕倒了。 这是个很奇怪的梦。拉班诺发现四周是一片橙色,橙色的天空,橙色的云。这是一片海滩,拉班诺当然不知道这是哪,但是似乎确知到要去哪一般。被橙色的天空染红的海水,默默拍打着湿润的沙。沙滩上有座长长的断桥,看起来没有尽头,只有开端。拉班诺向断桥走去。 尽头,坐着一个人。夕阳染红的白纱裙。西娅色的头发……不,那就是西娅。她静静坐在那里,目光无比平静,甚至看起来不太像个人了。 “西娅?”拉班诺走了过去。 “你能想象,所有的人都汇聚在这座桥上,望着茫茫大海,身后是步步紧逼的敌人。”西娅说道,面无表情。 “不,等等,这是圣经里的故事吗?”似乎是有这么个故事,摩西带领被奴役的犹太人逃出埃及。 “不,我说的是我们的故事。”西娅闭上眼睛,“闭上眼睛,我带你看看。” 拉班诺闭上了眼睛,周围是一片白色,和夕阳的红色形成的巨大反差使拉班诺头疼。地点依旧是断桥。白色的雪飘落下来,冰封的的陆地,海水却依旧冲刷着。 “这是我们的未来,孩子。”西娅说,不过这语气怪怪的。 “你不是西娅。你是谁?”拉班诺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当然不是。”所谓西娅终于转过身来看着拉班诺。 “我是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所谓西娅说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你为什么要变成她的样子?”拉班诺问。 “因为你会相信她。”所谓西娅说,“你不敢爱她。但至少她是你的朋友。” 拉班诺捂着脸转了一圈,抬抬手,“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相信你自己。“所谓西娅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未来。“ 断桥上穿得厚厚的黑压压的人群,桥下有不少穿着单薄而死去的尸体,人们在断桥边绝望地看向远方的海天相接的地方。有的人跪祈祷着,甚至有人把剑扔进海里。孩子们依偎着父母,好奇地指着天空中飞舞的花絮问道:“这是什么啊?“ 这里的孩子没见过雪,谁会在太阳能直射到的大地上看到雪呢? “我该怎么办?”拉班诺问道。 “相信你一直相信的。” 突然,所谓西娅消失了,这个世界也跟着越来越模糊。 “心率139,血压……” “好了,这个人快不行了,我们得尽快做点什么。” “血袋来了吗?快点,他要不行了……” 拉班诺只是听到些声音,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的是不是和自己有关,但是,这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没法睁开眼睛,不久,拉班诺又昏睡过去。 “醒了?” 一股刺眼的阳光,五颜六色的花斑,空气中有股暖暖的甜。这是哪? 凡尔扶起了拉班诺。现在这里有着明亮洁白的窗子四壁,窗外的花园传来鸟叫。一阵风吹来,花儿慢慢摇晃着随风舞蹈。 晴天! 和平! 宁静! 天哪,我死了吗?拉班诺发问道。 “父亲?”拉班诺转向屋角一侧的时候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父亲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看来有必要跟你们说明一下情况。”父亲缓缓走过来,背着手。 父亲先派遣拉班诺前往巴沙家族商议,然后派人抓住了拉班诺一行人并大肆抢掠巴沙家族。巴沙家族逃亡领地外。这时候父亲率部落军打败派来的人,进驻巴沙宫殿,准备同巴沙进行谈判。与计划不同的是中间发生了点意外。拉班诺不知怎么的陷入了沉睡同时严重失血。 拉班诺不知道那是梦还是什么,但拉班诺记得梦里的一切。梦里连西娅的气味也是一模一样的。哦,该死,这不是什么好的想法。 现在,这里是巴沙家族的花园,暂时划为阿勒艾加土地。 拉班诺上了车,当然,父亲并不知道探险的事。哥哥继续开车,向着雨林深处进发。这之前凡尔和拉班诺去当地超市采购了大量食品饮用水药品等物品,哥哥则开着车去充电站买了许多备用电池,顺便去了趟部落军驻地取了许多枪支弹药。 之前,拉班诺给西娅打的电话,只是互相关心了一下,并对目前为止都还健全表示祝贺。她和她哥哥在达克镇过得还说得过去。 前面就是林区了。 车驶过了国家森林保护区字样的绿色巨大路标。 没过多久,一只猛兽横在路中间,猛扑过来。 第十三章国王的烦恼-谢尔德兰 关于这片林子,谢尔德兰似乎想起了什么,很久之前的记忆。 一年前,也许是两年前。谢尔德兰组织了一场狩猎,在北部的林区,也和这里同属一片大雨林。 外出打猎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身为国王,虽然不是电视剧里那么大权在握,也不是轻松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参观部分巴塞亚宫马上就要成为旅游项目,一定是家族会议长老会那边出的鬼主意,谢尔德兰自己也经常被电视台邀请参加一些节目,现在总算有时间能完全沉浸在真正属于自己的国度——这片拉纳布图家族买下的猎场里,但也不是全部。 “前面是禁猎区了,陛下。”巴塞亚宫的高级保安,国家除草04局特工,谢尔德兰的安全顾问***说道,他是花裔,据说他们都有一身好功夫。 谢尔德兰看了看前面白底红字的指示牌,除了“禁猎区”下面还赫然有着“卡普尼”的喷印。国王调转马头带着队伍向西边行进。 “这个牌子什么时候立的,我怎么不知道?”谢尔德兰责问身边的随从们,就算不作为国王,自己家的资产上发生了什么自己也应有知情权,抛开“卡普尼”禁猎禁到自己家里不说,他最近感到越来越被圈到圈里。 “卡普尼他们越来越猖狂了,似乎有一个新人上任,之后就……”***回答道。 “也罢,这些事情回去说也不晚,现在还是尽情享受比较好。”谢尔德兰打断了剑锋。 似巴塞亚宫南墙般长的队伍,骑着的马都是纯种的叙克拉战马,只是名义上如此罢了,全巴塞亚宫上下又有几个真正认识马呢? 随从们中有CEO,还有一些谢尔德兰从没见过的拉纳布图,更多的是保安,各种各样的保安,国王的保安队举着双翼抹象狼标志的拉纳布图家族旗帜。 谢尔德兰陷入了沉思,十年前,每一个人都无法忘记,那是一场野人与文明人之战,拉纳布图就是举着这样的大旗带领着众人打退了侵略者,直到那个时候南边的军队才赶到支援,不算白来,他们也是战后重建的主力。当然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 史书记载陨石β-318-Crmiia于264年前击中南塔兰海,似乎除了南边多了几个陨石碎块砸出的日全食状的小岛对地球没什么影响,最近科学院那边有学者称陨石已经引发了全球洋流的阻断,而外星物质造成的影响未知。 谢尔德兰满脑子都在想这些事,因为实在闲的无聊,早上还兴致勃勃的要打几头野物的想法,因没有目标出现而烟消云散了。 旁边的河名为布布鲁河,是克拉斯河支流,过去每年国庆节红船漂满河面,因此这条河旧时也称红舟河,只是离那已经近百年过去,人们也忘记了。 谢尔德兰拿出手机,上面显示他们已经走了二十公里了,然而什么猎物也没看到,“好了,就在这停下吧,扎营。” “停止前进,停止前进。”***骑马逆着队伍喊道。 趁着扎营的时候谢尔德兰和***走到了布布鲁河边,***就像是自己的兄长,他也跟随过自己的父亲,这回忆又触痛了谢尔德兰的心,该死的野人,谢尔德兰在心里骂道。 “陛下,你还好吧。” “没事,对了,那个卡普尼的事。”谢尔德兰已经远离了营地,不用担心其他问题了,就问道。 “据大公鸡线人啼鸣,卡普尼那边来了一个新头目,真名未知,现在越来越压抑了,真想不明白这个卡普尼是怎么来的。”***叹口气说。 “知道了,算了,真不该提这事。”谢尔德兰说,“太憋屈了,唉,这些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讲,我们不能示弱。” “大公鸡已经在其内部安插了眼线,效忠于我们这边。”***说,“只要你下令,陛下。” “不,那些都是小孩的把戏。”谢尔德兰说,“日食组织那边有消息没?” “他们太过隐秘,不过我倒是认识几个联络人。”***动动手机,“已经发给你了,可以去这个地址。” “圣迪塔镇?” “那是最近的了。” 一顶顶尼龙布绿色帐篷游荡在林间的猎场草海之间,已经是七月份了,虽然还没到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热浪已经在远处铺开。中午时分,因为没有猎物,所以只好叫来了参普开的运输直升机运来快餐。 午饭在最大的帐篷内安静地进行着,没有奢华的装饰,没有闪耀着的餐具,只是盒饭而已。 “陈!”谢尔德兰喊刚自己的安全顾问,怪不得他感觉身边少了些什么,不对,***从来没擅离职守过,谢尔德兰有什么不祥的预感,“乔斯,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找到***。” “好的,陛下。”乔斯是副队长,小跑离开席位。 “陛下,我没事。”***脸色苍白,扶着桌子把手机滑过长长的桌子停在谢尔德兰面前,随即倒下了。 “医生,呼叫,医务人员尽快赶到餐厅,重复……” 下午,阳光依旧,谢尔德兰拿着***滑来的手机,站在队伍前面。***已经由送餐的直升机送往弗洛市中心医院。 “***,推荐我任命谢拉图为新队长。” “我今日为巴塞亚宫保安,则日日夜夜如此,直至离职,我将带领四十保安队员守护巴塞亚宫和其成员安全,忠于国王,忠于民众,维护正义,与安宁。”谢拉图下跪说道。 “起身之时则为巴塞亚宫之守护者。” 谢尔德兰靠着树坐下来,吸着烟。面前是迫降的飞机,火已经扑灭了。随行的人都幸存下来,准确地说这次迫降还是有一定预判的。现在大家都在睡觉,只有谢尔德兰一个人醒来了。 清早的树林里很阴森,浓重的雾气散去后才露出阳光的条纹。现在的问题就是,这次策划的坠机是否蒙蔽了卡普尼组织的眼线?这是整个计划成败的关键,否则自己再死多少遍也是没有用的。 这次战争们明显被他们操纵了,作为***的水坝爆炸事件应该就是他们所为,那是和谈后北吉斯投资的水坝。 谢尔德兰又吸了一支烟,这次,默默想着,这一支是为了家人,孩子们,和亲爱的老婆,以及所有家人。 “陛下?”参谋醒了,说道。 “不要这么称呼了。叫我谢尔德兰吧。”谢尔德兰拉着参谋递来的手站了起来。 旅行要继续了,现在,谢尔德兰决定秘密与南吉斯和莱乌斯坦取得联络,最好可以干掉卡普尼组织。战争就不管了吗?不是的,目前的僵持状态还在持续,如果塔兰不立刻拿出杀手锏的话,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的。 谢尔德兰又抽了一支烟,这次,是为了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自己可以完成完全独立的使命。冲破历代都被束缚的局面,任人宰割的局面。谢尔德兰希望可以做打碎轮子的那个人,而不是被轮子碾过去的那个人。所谓的理想的世界,多彩的世界,为孩子,人民,谢尔德兰多么希望这一切能够实现啊。 是时候踏上旅途了。 谢尔德兰还是不放心那孩子啊,艾米西娅,她能胜任吗?历代库洛勒尔王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似乎是一种诅咒。愿洛可以保佑那孩子,多灾多难的孩子。 罗肯,洛希卡,殿下,愿我们重逢,谢尔德兰默念。 一队人换上了村民们常穿的衣服,向着一个大概的方位前进着,乐卡梅尔军事基地,一个已经废弃很久的基地,但是,仍然有秘密在里面。 是时候给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们点威力看看了。 第十四章前线的战士们 在北部边境公路,边防军21山地师的物资运输车队扬起了滚滚沙尘。第二辆车是部队顺便测试的卡-卡式燃气轮机运兵装甲车十周年沙漠特别纪念版,号称永不抛锚,然而杰瓦尔没心思关注这些,他已经在路上奔波了37个小时。 “杰瓦尔,精神点,我们快到地方了,不能睡着啊。”杰瓦尔疲倦地睁开眼睛,探出头看看四周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用手摸摸抢,还在。旁边的拍自己肩膀的是战友古昔金,“来点?”古昔金递来一包烟。 “我不抽烟,谢谢。”杰瓦尔把头靠在车的栏板上又被弹了回来,路途颠簸。拔出刀来用小磨石擦了一遍又一遍以消磨时间,杰瓦尔来军队已经一年了,他来之前听说边境已经十年没有冲突了,可是自从加入了边防军,他发现这是个谎言,也不算,如果没有边防军的势力存在,对面的无**的****们早就打下来了。 杰瓦尔明白,自己的父亲是边防军的副司令,但杰瓦尔不想靠他,而是自己活下去,他的目的地正是他最向往的前线,赫伦堡基地,军中代号:圣格尔体育场。塔兰最西北端的军事基地,整个边防阵线的重中之重。 就在两天前,****便装接近基地大门口制造了自杀式**袭击,一名巡逻兵受轻伤。这是**裸的挑衅行为,但是,他们只是****部落,联合国从未承认此类国家的存在,一个塔兰王国对****部落宣战?这相当于霸占,或者种族屠杀,他们所在是一片无主之地,腊西图河流域的广袤雨林,在联合国际组织五七二国际条约中明确规定了无主地的归属谈判要接壤的所有邻国及无主地上的居民参与,目前来看以后最可能划归莱乌斯坦,塔兰王国多次就****部落武装问题与莱乌斯坦交涉无果,所以塔兰王国近年来多次向联合国际组织提交关于承认噶鲁酋长国的提案,由于一系列的问题依然是无果。 “还有一小时路程到达圣格尔体育馆。”队长扶着栏板稍稍站起,对一车的士兵说道,这个队长,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也许是新来的,也许是个老兵,老到没有人再认识他了,新兵与老兵的划分在边防军里不是按年龄,这可能是废话。杰瓦尔不再擦刀了,插回刀鞘,拿起水壶喝了口水又闭上了眼睛。 “RPG~~~!” 伴随一声模糊的喊声,耳边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杰瓦尔一下子挺起来,解除了保险。“啊……啊啊啊!”车队已经不能行进了,被炸毁的前车挡住了路能听到有人在惨叫,还有噼噼啪啪的燃烧声,虽然旁边就是沙漠可以绕过去,但后面的几辆节约了成本用了窄轮胎的重型运货车肯定会陷进去的。 “所有人下车,防御队形!”队长喊道。“杰瓦尔,你联系赫伦堡,请求坦克支援,如果不行,让他们把无人机开过来。” “是!”杰瓦尔接过电台,拉开线把话筒按在脸上。“这里是B-6车队,这里是B-6车队,遭遇敌方反坦克**袭击……” “是RPG,说是反坦克**他们还敢来吗?”队长说道。 “RPG袭击,总之请求支援,坦克或无人机,坐标245-639,799-214,完毕。”话筒对面。“收到,你们坚持住,无人机即将起飞,五分钟后到达战场,完毕。”杰瓦尔向队长摆手势,五分钟。 队长收到后,拉枪栓跳下车。“大家保护货车!”队长向大家喊道,队形向货车靠拢。“杰瓦尔,你接过无人机画面,指导他们攻击。” “队长,坦克基地的无人机是线性非网络式的,不能接过画面,我们必须明确攻击位置,否则会误伤友军,我请命安放信号源。” “好,你带上两个人,找到敌人的位置,给你信标炮。”队长把一个大炮筒交给了身边的古昔金,“你跟他走,你也跟他走。” 弯着腰绕到车残骸后面,“你看到敌人了吗?”古昔金挠挠胡子问道。 “真是见了鬼了,也许真是**。”杰瓦尔拿望远镜搜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人影。“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这不对劲,我看见了!在天上。”肥恶喊道。 杰瓦尔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古昔金,瞄准。”杰瓦尔把**放进去闭锁,套上套筒。“后方安全!” 古昔金控制信号**锁定移动的空地**,锁定成功,发射。信号**弹射出去,八米之外主发动机点火,一道白烟划过天际,信号**不断修正弹道,接近了,两条白龙在一点交汇,毁灭了,伴随火光黑烟和绿烟还有黄烟以及闪着光的信号单元向四周炸开,一秒钟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杰瓦尔能感觉到空气在震颤。 “这不可能,从来没有人能用肩扛**拦截**。”肥恶抱头说道,杰瓦尔也这么想。“又来一发!” “空地**,大家快离开货车!”肥恶靠经验知道如果刚刚是靠运气,那么这一次很难成功了。杰瓦尔再搬来一发,打开套筒,即使还发烫杰瓦尔知道他必须完成装弹,他的手在抖,把**推进去。“快点快点!” 套上套筒。“后方安全!” 古昔金发射**,信号弹完美错过了空地**……“所有人卧倒!”**下来了……杰瓦尔闭上了眼睛,手抚胸膛“我们的国家,正如她炽热的……”热浪吞噬过来,杰瓦尔无法看到,但感觉得到,之后爆炸声盖过了一切杰瓦尔所能感受到的,很快杰瓦尔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有耳朵嗡嗡作响,千百个蜜蜂一般…… “无人机到达指定区域。” “不用说了,他们都死了,继续执行我们的侦查任务,可悲,到最后被自己的飞机打死了。” “是!万岁!”隐约听到无线电台里传出的带噪音的谈话,也许是幻觉,为自己死了找一个借口罢了,杰瓦尔想到。 …… 杰瓦尔本以为自己死了,就这样呆着也挺好,一阵沙打在他脸上,睁开眼睛又立马闭上了,眼泪流了出来,杰瓦尔翻过身来掏出了护目镜戴上。朝着火光处爬去,那是唯一能看见的光亮,周围黄沙满界,昏暗的世界里似乎剩下的只有死亡。耳边依旧嗡嗡作响,杰瓦尔好像记不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这个世界是那么陌生。一路上全是烧焦的尸体,顺手捡来一把手枪放进水壶袋里,看到了**发射筒,杰瓦尔什么都想起来了,他是一名边防军105山地师的战士,前往赫伦堡的路上遭遇了空袭,临昏迷前最后一件事是……临行祝福,老兵们是那么叫的,临死前像个战士一样,根据自己的信仰而定,没有的话唱国歌好了。 “兄弟,拉我一把。”人堆下面,一个队友向杰瓦尔喊道。 “你还活着,太好了!等一下。”杰瓦尔递给他一副护目镜,用尽全力站了起来,把战友拉出烧焦的尸堆,“我们走。” 唯一一辆没被炸毁的车上,两个人都用衣服把脸蒙上了,这应该是沙尘暴,“我觉得那架飞机就是赫伦堡的。”那个幸存的队友说道,因为风沙太大不得不喊出来。 “对啊,我也这么想,周围想挑战我们的国家都没有无人机,有无人机的大国又没必要攻击我们这样的国家,而全国上下不过赫伦堡一家和公司合作开发那种东西。”杰瓦尔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局势,他意识到,现在所有人都在危险之中,那架飞机可以被控制开向任何地方,而防空雷达上标记的是友军,赫伦堡已经沦陷了,电台已经损坏,杰瓦尔想他们必须想办法与上级取得联系。 “我想我们大概知道了两件事,一,全队就我们幸存,二,敌人已经攻下来了,不管他们是谁,我们一定他妈的打回去!”战友气愤地说道。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既然我们都活下来了,一定是命运的安排,交个朋友吧。”杰瓦尔试着把火打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发动不了,边拍方向盘边对那位战友说。 “叫我小强就行了,发音和我名字差不多,纪念今天死里逃生。”战友开玩笑道。杰瓦尔沉重的心情依旧没有一丝解脱。 自己在军队里呆了一年了还从没遇见过的情况。但是,十年前,有场战斗打到了家门口,亲眼看着自己的同胞们被杀害,爷爷就是在率领族人以及弗洛城里还没来得及逃到南方的的同胞突围的时候牺牲的。当时大家都被困在弗洛市中心的一栋大楼内,那个夜晚,很湿冷,人们找来了所有能烧的东西填进了大楼所属的公司的老总的办公室的壁炉里,老总早就走了。 父亲对当时仅九岁的自己说:“如果我……死掉了,你一定要带领我们的家人离开这战火,离开奴役,大家会也信任我们,永远会领导他们走向未来,待时机成熟,我们一定会反击,拿下被他们打下的土地,这之后,你会继承一切,坚强些,我的孩子。“ 杰瓦尔当时像模像样的说道:“爸爸,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努力的。”老爸摸摸他的头,再次消失在人群中,杰瓦尔坐在抱着妹妹苏玛的母亲旁边,望着那跳跃的火苗,似乎温暖,但是不总是抵得住那,弗洛的湿冷的雨季。 “妈妈,火苗要灭了。” “我叫,杰瓦尔·克洛尔。”回忆起了那年的寒冷,杰瓦尔突然觉得,这并不算什么了。 “我听说过你吧?” “不重要,我们下一步该去哪?和赫伦堡的敌军火拼像英雄一样死去,还是找到大部队报告信息守护一国的平安?” “我们出发吧。” 伴随一阵声浪,越野车启动了,在沙尘暴中缓慢前行。杰瓦尔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进攻我们。难道他们也有代代相传的祖训:消灭我们吗?也许是出于什么原因?杰瓦尔越想越糊涂,自己是边防军的一名战士,任何入侵的人都将被消灭,这是规矩,也是几千人的命换来的警告,毕竟那个寒冬没人忘却。自己是长长边境线上的守边人,这里,没人会记得你的名字,更不会有人歌颂你的功绩,默默无闻,有的只是汗水热血和对祖国的热爱。以及祈求家人的平安。杰瓦尔继续开着车,在无边又能见度逆针爆表的路上,小心翼翼的前行。 第十五章部落联盟的成立-罗肯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事情。 罗肯正在思考着。面对着审判席前下跪的犯人们,一个个视死如归的眼神。这不是传统意义的叛乱了,他们有着自己的目标,除掉老司令,支持自己上台。 因为彼此都认识,审判整整进行了三四天才到了今天这步。 “以库洛勒尔王艾米西娅的名义,我宣判如下,驱逐出境。”酋长宣布道。 他们被驱逐出小镇了,他们很可能被野兽吃掉。这点,作为和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的人来说,还是有些惋惜的。但是,他们策划了袭击,杀了人,这等不可饶恕的罪行。 这方面,罗肯也差点杀了人。库洛勒尔的小酒馆,罗肯好好用玻璃杯教训了说西娅是小杂种小**的混混。当然,这也是罗肯被发配到这种破地方的原因,所以说现在罗肯算是在服刑中,当上司令完全是意外。 回了房间,罗肯是和西娅一起回去的。两人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了,现在罗肯的位置确实有些尴尬。接下来就要与敌对部落谈判了,那注定是场恶战。必须要逼迫对方来到谈判桌前,这是前提,所以部落司令的家族背景也许能起到些作用。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西娅问。 “干掉那些野兽,但很显然我们人手不够了。”罗肯说道,“我们需要外援。” “需要我做什么呢?”西娅有些焦急地问道,妹妹最近似乎一直在帮忙,闲的手痒痒了一样,不过罗肯并不介意多一位帮手。而且,她确实懂得如何安慰一个刚刚失去好多家人的人。 “证明你自己吧,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胜任库洛勒尔王的称号。你本身就是一件武器,击碎敌军部落思想的武器,借助正统观念发挥作用的武器。我的小妹。”罗肯拍着西娅的肩膀说道,“你会成为你自己,你需要走过的道路注定不易,愿洛与你同在。” 现在,据新闻报道,军事分界线附近的冲突已经暂停。据说是高层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但是王国的经济已经崩溃了,总理正计划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申请资金援助。现在各主要城市的粮食价格飞涨,游行及暴力事件不断,收复国土和反对战争的口号不断反复出现。千疮百孔的王国已经无力与他们那帮狗杂种打下去了,对面也一样。目前盟国的部队也损失惨重,如此看来对面的势力应该是受到了一些有实力者的支持,这只是罗肯的猜测。 “十分钟前古鲁沦陷了,整个国家被占领了。”西娅重复着新闻上的字。 “我们之前都忙着和北吉斯军备竞赛,忽略了西边的恐怖势力,他们这些年倒也消停,没想到是养精蓄锐呢。”罗肯笑了笑,“父亲唯独这件事上犯了大错啊。” “父亲?”西娅不解地问道。罗肯不希望妹妹了解太多。这是些,太深的东西,不过作为库洛勒尔王,这些迟早会找到她头上的。 “家族的秘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不用怕,我会接替父亲为你处理好的。”罗肯低着头说道。 不过,古鲁沦陷,那狗杂种们的末日也不远了,这是目前唯一可以相信的事,因为古鲁涉及到一个大国的利益。 “我们处理自己的事吧,国家的战争很快就要以我们的胜利结束了,他们选错了路。”罗肯坚定地对西娅说道。 部落小镇比海岸还潮湿的环境,一天湿漉漉的。再加上雨季的阴云,没有比这更糟的地方了,闷得喘不过气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罗肯想着,必须得出去走走了。这个镇子突然陌生了起来,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罗肯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只是几个月来罗肯第一次想念家乡的食物,家乡的盛会,家乡的一切。也许是因为西娅的到来,也许是自己的愧疚,也许,真的是离家太久了。 这么大,罗肯还是第一次在离家这么远的地方独自生活这么长的时间,即使这里有自己喜欢的枪,刺激的战斗,但现在罗肯开始厌倦这些了。父亲就是死于自己喜爱的战斗的,许多人都是。 但是,罗肯有深深的依恋这里,正如这里的人依靠罗肯。他们需要生存下去,需要有人与他们并肩战斗,打败野兽。这是种奇怪的矛盾。 现在已经是前去第三方部落所在地进行敌对部落的酋长级别谈判的路上了,罗肯希望自己能尽力理清思路。 雨依旧下着,泥泞的道路上,越野车飘飘忽忽地行驶着。擦着树叶驶过窄窄的林间小路。路过大坝的时候罗肯向指挥交通的巴里敬了礼。 这里是肯泥滴滴部落的镇子安布汗,这里受到的野兽威胁要少许多。镇子入口处挂满了彩旗,还有许多脸上涂花花的族人出来迎接,确切的说是看热闹。 “我尊贵的客人们,今天,请允许我代表我部落对贵部落的到来表示欢迎。”肯泥滴滴酋长扬起下巴,背着手慢慢说道,“我清楚你们两个部落最近遭受了非常严重的打击,哦,该死的野兽。当然我作为拉美西斯四十八世,非常愿意能够为我们大部落联盟以及国家的和平及安全做出应尽的贡献。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国家同样经历了非常恐怖的时期,我希望我们能够携起手来共同应对战后的重建工作。” “如今这是唯一的方法了。”酋长嘀咕道。 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两部落要放下仇恨,一定要放下仇恨。 会议进行到了第二天中午,在一场盛大的舞会中结束了,两部落就形成统一的小部落军事联盟,共同抵御野兽达成一致,参加的还有其余五个部落。人兽大会战的时间定在了一星期后,现在,所有人都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了。糟了,西娅那个家伙。不,重点是巴里阿布他们能照顾好她吗?她可是很能吃的,非常的,能吃。罗肯已经找不出什么形容词了。不过,最近她看起来瘦了很多,肚子都饿没了。真是的,罗肯还是没法想象库洛勒尔那边战争到底有多惨烈。 下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罗肯卸下了行装,交代了新秘书一些事情,就直奔老房子而去。罗肯确实有些担心西娅。 “哥哥!”西娅冲过来抱住了罗肯。 “毛利萨~”这个是西娅的爱称,阿什莉娅的塔兰语转译,虽然她是阿什利亚姆,“你怎么一股酒味?” 罗肯把目光刺向了巴里。 “是阿姨给她喝的。”巴里躲避着说道。果然,西娅这家伙就是不能让人省心。 “他们还和我玩了桌游,也许你有空的时候可以来这。”西娅说道,“还有,我的指甲又长了。” “好的,我回去给你剪。”罗肯答应下来,西娅的请求罗肯是从来不会拒绝的。再说西娅本来就是喜欢弹琴的啊,对了…… 罗肯深深爱着着位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世界欠她太多了,罗肯希望给她力所能及的一切,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哥哥。 和巴里道别后,罗肯和西娅回到了办公室。 “我去洗澡了。”西娅说道。 “等等,有样东西你也许会喜欢。”罗肯一把将西娅拉了回来,走到一面墙前,推开了薄薄的墙面,掀开了盖在木头箱子上的麻布。灰尘瞬间布满了整个屋子。 “钢琴?”西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跑了过去。 罗肯帮着西娅调了音。 好久没有听到西娅弹的a小调圆舞曲了,这一次,比以前悲伤了许多。西娅,你的心在流血吗?罗肯默默在心里呐喊道。 这之后,是g小调叙事曲,好吧,看来今天是肖邦专场了。罗肯知道,也许再也听不到西娅手下的华丽的钟声了,最近的事情足以改变一切。成为孤儿是什么感受呢?现在就是如此了。 此时房子外面已经围了好多的人,他们沉默着。 最后,是国歌。 所有人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第十六章旅行-西娅 西娅躺在床上。这里原本是哥哥的房间,无限期地借给西娅使用。这是一间小木屋,在办公室的房顶建的,洗澡的地方就在对面。现在哥哥住楼下的一间房,并不是没地方住。 已经在这里待了些天,西娅大概摸清了情况。 这个镇子是酋长统治下的部族社会聚落,受到野兽的威胁而高度武装化。奉行着一套独特的经济系统,财富由劳动产生,没有自由交易……似乎就是个军队一般。信仰和西娅似乎相同又不太相同,他们确实更喜欢火神。 “睡了吗?”是罗肯的声音,应该是在门外。 “没呢,有事吗?”西娅答道。 “我可以进去吗?”罗肯说道。 “可以。”西娅站起来去开门,顺便拉开了灯,“什么事?” “明天中午,你跟巴里他们去城里采购些药品。”罗肯说,“怎么样?” “我去,天天呆在这里我都快抑郁了。”西娅双手紧握着。 “哦,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罗肯神秘地一笑,“给我带一箱酒。” 西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噗呲一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哥。你也有今天。”西娅上一次和哥哥喝酒是半年前了,那是西娅第一次喝酒,醉的一塌糊涂,两天才缓过来。从那以后西娅再没碰过酒,直到来到这里。 “行不行?就我们两个。”罗肯似乎鼻子一酸,“我只有你了,我的小妹。” 西娅也要被罗肯弄哭了,真是可恶,这时候提什么伤心事啊?但是,确实,西娅又怎不是在思念那些没了音讯的家人呢?“好啦好啦。”西娅拍了拍罗肯的肩膀。 “叫声姐姐就给你买。”西娅笑着说道。 “姐姐?”罗肯吃惊地说道,“什么意思?” “开玩笑的。”西娅和哥哥互道晚安后,接着躺在床上,“等等!” 西娅突然叫住罗肯。 “什么事?”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是唯一继承人的事。” “一点也不,你睡吧。走了。” 就这样,什么答案也没有。西娅曾经的一切,没有任何预兆。西娅用力锤了床,可恶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西娅一夜没睡。有部分事情是西娅无法理清的,唯一继承人,不太正常的能力,家人的去向,还有,战争。 天有些亮了,深深的蓝,居然没有云彩,雨季中难得的晴天,事实上,已经没几年正常的天气了。西娅感觉全身麻木,没有力气起床,深深的哈欠后,滚下了床。屋子里还是那么暗,所有东西似乎都披上了一层蓝蓝的纱,有一丝清冷,三分阴凉。 当阳光再次照亮大地,窗外已经有人活动了,西娅能认出几个人来,但他们都匆忙的向仓库赶去,因为,马上有大仗要打了。 那时候,还在库洛勒尔时,西娅也见过类似的场面。库洛勒尔?西娅想到这里时不禁颤抖了一下,这是家啊,有亲人埋葬的地方。西娅想家了。 “帮我个签字,毛利萨。”哥哥罗肯坐在大皮椅子上,把一摞文件推到了西娅面前,“我快忙不过来了。” “我的荣幸,殿下。”西娅行了礼,坐在对面。罗肯很显然呆住了,搞不清楚状况。西娅只是想得到哥哥的关注而已,今天一上午罗肯都没理过西娅了。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传来。 “是我,怎么了?”罗肯拿起电话,“哦,好好好。我尽快给你答复。” “糟了。”挂电话良久,罗肯才说话。 “怎么了?”西娅问道。 “敌人撕毁了停战协议,战线向东推进了二百四十公里,逼近首府了。”罗肯说道,眼睛红红的,“皇家军队联合司令部请求各部落军出兵支援。我们正忙着呢,但是,救国也很重要啊。” “我可不是徒有虚名。”西娅站起来说道,“以我的名义组建救国运动志愿军,尊重每个人的选择,这样,分成两队执行不同任务就行了。” “小孩子不要胡闹。”罗肯说道。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塔兰统治者。”西娅都要急哭了,罗肯只是以看待玩笑的眼神刺伤着西娅爱国的心。 “十三岁不是小孩子是什么?”罗肯喊道。 “反正还有两周就十四岁了。” “十四岁也是小孩子啊!” 西娅无法反驳,再怎么样西娅在别人眼里都是小孩子,人们拥戴,仅仅因为西娅是谢尔德兰的女儿再加上长得好看,但如果真正做起事来西娅确实承认自己很懦弱,只知道哭。战争不会给西娅成长的时间,仅仅是死,或生。 “请至少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西娅一字一句地说。 “好的,”罗肯咳了一下说道,“你眼睛怎么那么红?没睡好吗?” “没睡。”西娅说道,又打了个哈欠。 临近中午,西娅签完了所有的字。是时候去城里了。还没去过“城里”呢,新地方总是能激起西娅强烈的好奇心。也许会是个魔法之城呢。 “毛利萨。”罗肯叫住了西娅。 “嗯?” “要成为精神领袖的话,一定要取得人民的信任,”罗肯说着,“如果,你成为了塔兰的王,我会效忠于你的。” 西娅绝对没想过要成为库洛勒尔王之外的什么东西,那是父亲的位置,永远是父亲的位置,毕竟……西娅真的不想成为什么女王啊。西娅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什么。 巴里为西娅开了车门。西娅道了谢,然后,坐上车就睡着了。 “西娅,西娅?”迷迷糊糊的,西娅感觉有人在叫她。 巴里晃着西娅。西娅终于醒来了,“我们到了吗?” “边缘之城,我们来了。”随着阿布的一声赞叹,车辆驶入了地标界。 西娅挺直身子希望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些什么。那是灰丫丫一片,如同平地拔起的石柱林,混凝土之柱。目之所及没有一处不是灰黑,靠近了,那灰黑中带着一些彩色的灯火,成股流动着。这是一个与库洛勒尔完全不同的城市,单调,带着些冰冷。 街上的路都是水泥的,木板分割的一块块水泥。街上的人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西娅从没见过的衣服,那是什么?这真是异域啊。 “我们得在这住上几天,卡米拉怎么样?”阿布回头说道,卡米拉是什么? “怎么了?”巴里似乎也有些不解。 “今天商贸区不知道为什么关门了,你看。”阿布指着前面一个告示牌说道。 “那就卡米拉吧。”巴里转过身问西娅,“怎么样,卡米拉还可以吧?” 等等,你们啊,卡米拉到底是什么啊?西娅心里喊道,但是,但是为什么他们会蹦出来这个词?西娅不愿意承认自己不知道,但是也没办法,真是好丢人。 “卡米拉是什么?”西娅很严肃的一字一句地问道。 “咦?”巴里和阿布都有些惊讶的看着西娅,“酒店啊。” 事情发展得有些不太对了,和两个男孩子去酒店? “听说那是本地最好的酒店了,因为你是王室的人嘛,确实不应该住车里的。”巴里说道。 最后西娅还犹犹豫豫的同意了这个提案,不过到了地方就后悔了。 “什么?九千克洛佩尔一晚?你抢钱呢吧。”阿布在听说了最好的房间的价格后差点吐了血。 服务人员有些厌恶地看着三个人,阿布正要撤出大门,西娅的脸更红了。 “等一下,我们要住几天?”西娅小声问道。 “至少,也要四天。”巴里说,“也许我们可以换一个……” 西娅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就当我请你们了。我们认识了快一个星期了,一直都是你们在帮我。我想我也要为你们做些什么,这才是朋友啊。” “西娅。”巴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被吓到了,“那个……你真当我们是朋友吗?” “你傻啊。”阿布锤了巴里的脑袋。 西娅走回了吧台,双手按在台子上,看着那位美丽的小姐姐扭曲的面庞,清了清嗓子。 “你认识我吗?”西娅问道。 “没钱请您离开,我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小姐站了起来,“对不起,保安!” “殿下,啊不,陛下!吾王万岁!”保安队长率先单膝下跪了。其他队员也跟着跪下。小姐见状不对,瘫在椅子上。 “怎么了?”一位穿着深蓝色西装打着橙黄色塑料领带的老人走了过来,“哦,陛下,欢迎光临卡米拉,有什么可以效劳的?”摆了摆手,让保安队退去。 “我想要三间屋子,一共四天。”西娅微笑着说道,西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得意,这绝对不正常,这不是一个公主应该有的态度啊,深呼吸,毛利萨,深呼吸!西娅内心挣扎着,这样下去,就要笑出声来了。果然,王真的很难当啊。 “我愿意分出三间套房永远为您准备着。”西装老人微笑着鞠躬,“现金还是刷脸?” 这一下子花去了十万八,虽说对拉纳布图不算什么,但是感觉还是有点多。 西娅把包放在桌子上,就出了门。要说实话,这里没家漂亮。 “西娅大姐”阿布冲了过来,一个急停站住,“刚才有个老头想找你。” “老头?”西娅问道。 “他已经走了,说明天有空可以去魔王区的莫格钟表店分店找他。”阿布看向一边说道,“我们出去玩一玩吧,我来过这里不下十次了,你们两个算是新来的哦。” 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你刚才叫我什么?” “姐姐!”阿布很认真的说道。 “你多大了?”西娅有些疑惑地问道。 “十五啊。”阿布答道。 “喂,你比我大了两岁还叫我姐?”西娅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哇,这些笨蛋,怎么会这样。自己看起来很大吗,没有吧。 “你才十三岁?”巴里也不敢相信地看着西娅,然后笑着说,“哦,对不起。我以为我们差不多大,不过放心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这城市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西娅和朋友们去了美食街吃的饱饱的,然后又去夜店嗨了一晚上。 当十点的闹钟响起的时候,西娅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窗外的云,又是暴风雨的一天。西娅可以算是两个晚上没睡觉了,现在,不,似乎是永远都不想起来了。但是,那一声雷响又把西娅的思绪拉回了家乡库洛勒尔,那个瓦砾的残城,曾经的乐园。 西娅抬起手打开了电视。 “……对惨无人道的行径表示强烈谴责,查那尔将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我们人民有信心,也有能力将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土地,他们会付出代价,付出成倍的代价。我们将在平原作战,我们将在丛林作战,我们将在沙漠作战,我们会在空中和海上,把……” “事实证明,谈判是靠不住的。与****谈判无异于自杀!你们已经失去了我们的信任,你们要立即下台!人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行**门前的游行人数已经达到了二十万的空前规模,要求古力亚南内阁立即解散,向塔兰人民谢罪。” “示威人群中有些声音表示希望库洛勒尔王组建战时**重新掌权。” “军队征用了库洛勒尔国际机场,目前机场处于关闭状态。” “几乎所有王室成员已经失踪一周了,交通运输委员会主席比尔拉殿下拒绝组建并领导战时**。” “台风‘马奇纳’今晨4时已经于卡利博市登陆,中心风力十级……” 西娅的手机铃响了。 “哥?” “我们这边行动已经开始了,不错,提前了,我爱你,毛利萨。” “等一下,哥哥,这永别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西娅又听到了那个颤抖的“我爱你”,来自父亲的永别。这就是命运吗?西娅可不信这个,这次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知道我最爱你,哥哥。” “不过你那边快点,也许很快就要用到药品了。好了,我先断线了,拜,我的小妹。” 西娅这下来了精神,好了,起床吧。 “巴里?阿布?”西娅敲了敲两扇门。都没有反应,应该还在睡觉呢。 西娅揉了揉眼睛,回房换了身裙子,昨天在对面的服装卖场买的。西娅已经好多年没自己去买衣服了,在巴塞亚时几乎没什么事情是要自己亲自去做的。那时候真的是很闲啊。 “莫格……”西娅还带着那只表,“就这样吧。” 西娅写了纸条塞进了巴里和阿布的房门底下,然后拿起包,离开了。 第十七章药厂惊魂-巴里 起床本来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这床真软啊!巴里恨不得一辈子躺在这里,但是,想到花销,心就刺痛起来。西娅啊西娅,是真的有钱。不过,就算是西娅的钱,心里也会痛啊!想到这里,巴里再不能安心地躺在那儿了。 下午三点。 匆匆洗过脸后,巴里穿上了雨靴,推开了门。一张纸条躺在那里。 “我去莫格老先生那里去了,今天采购药品就拜托你们了,抱歉。 ------毛利萨” 巴里也记不清为什么下午才起床了,只记得昨天晚上喝了许多酒,也许有九瓶啤酒。哦,对了,昨天晚上是被西娅和阿布抬着回来的。至于为什么喝了那么多……似乎是有一个中年人,满脸胡茬的中年人要和巴里比试,应该是城防军队的士官……真的是想不起来太多了。 “阿布!”咚咚咚,巴里敲着阿布房间的门。 门开了。 “呀,巴里!”阿布一脸兴奋地说道。 “什么事这么高兴?”巴里不解道。 “没什么,很高兴今天能睡这么多觉。很高兴。”阿布说着带上了门,“好了,我们工作吧。” “叮咚!” 西娅回来了。沙色的?这身裙子就是昨天那个吧,看起来更像个女孩了……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如果和她相处时间长了,会发现她的性格里带着帅气的成分。但是现在巴里更相信这是因为他和西娅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昨天晚上搭着喝醉的巴里时也看得出她也有温柔的一面的。巴里非常希望了解她,一部分是因为对西娅小小的好感,还有些,纯粹是关于她的一切都太神秘了。 因为不知什么的原因,市场关门了。今天,一行人不得不驱车来到三十公里外的市郊的一处交易市场查看情况。当然,这次做了后备计划,如果那里也关门了的话,直接去制药厂拿货。以前阿布从来不敢这么做,怕被宰,但是这次不一样,库洛勒尔王在此。 巴里确实是第一次来,与阿布不同。阿布是酋长的孙子,经常会偷偷跟着运输队坐车来这里采购物资,因为老师管不了他。当然,不只是老师管不了他。这种情况也使得阿布养成了非常勇敢的性格,说白了是天不怕地不怕。至于天不怕地不怕,这种情况在阿布父母失踪后愈演愈烈,除了巴里和酋长,很少有人看出他的悲伤,毕竟,林子里失踪十有八九就是死掉了。 “非常好,感谢我们还有后备计划。“巴里说道。很显然,这市场也不知什么原因关了。 “但是,为什么呢?”只有西娅很好奇背后的原因。 “我们只要买到药就可以了。”阿布回答道。 “也许,我们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巴里插话道,“那家公司,生物科技公司。” “我知道你们的恩怨,但是,总不能什么事都和它有关吧。”西娅说,“巴里?” 巴里直冒冷汗,手抖动着。现在巴里非常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知道,巴里更倾向于把他们忘记。其实,最开始巴里是反对去制药公司的。 “巴里!”看着西娅的眼睛,巴里镇静了些,确实不应该在西娅面前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也许在她心中形象全毁了吧……比起这个,果然生物公司的威胁不算什么啊,“我妈妈说过,要面对恐惧,如果回避的话,最后终要被自己想象的恐惧打倒的。” “谢谢你,西娅。也许,真的有那么一天……”巴里说,“我要面对他们。” 西娅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一下子垂下头,叹了口气。变没再说话。 车停在了离生物公司制药厂大约一公里的位置。确切的说是堵在这里了。大大小小的车。人们应该都是来这里买药的。 “也许你是对的。”西娅说道。 确实,如平常的话,这里和南方的战乱没有一点关系。不过小骚乱还是能被挑起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药厂的门口。这时候夕阳已经靠在山上了,地面铺上了橙黄,远处似乎起雾了,就算如此还是可以算作晴天的。有时候,晴天代表着好运,但是有时候也代表霉运。 制药厂全是白色的长条建筑,通风扇在上面零星排布着,不过看出是白色还要费一番功夫,毕竟都是黄黄的一片。 现在巴里总算想起了什么,对了,他们还在满世界找他呢。拉班诺赶紧把自己塞进了座椅夹层里。 巴里听到的只有心脏的蹦蹦声,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这种窒息的感觉已经让巴里头脑发昏了。 “需要些什么?” “广谱抗生素,止血布,降压帝,硝酸甘油片还有呃,除胃酸。” “好的,A887订单预定,前方取药,记得说出订单号。” “好的谢谢。” 巴里一个人在黑暗中颤颤发抖地听着这些对话。大概是过了十几年吧。 咚!的一声。 “巴里,你安全了,快出来吧。”是西娅的声音。 酒店的床上,巴里都要哭出来了。巴里感觉今天已经把一辈子的脸丢尽了。明天要怎么面对西娅呢?原定计划明天去采集医疗用品,估计也要去厂家。然后,呃后天是玩耍时间。这样安排也算是合理,但是西娅说了行动提前的事,所以后天就少玩点吧。 没有开灯,巴里只是看着房间慢慢暗下去,天花板的图案渐渐失去光彩,床边最后一抹蓝色消失的时候,巴里摒住了呼吸。这些天来巴里从来没这么镇静过,当身边的一切慢慢冷却,精神似乎已经冷冻了,不在思考,静静的,感受着吹来的微风。 突然,灯开了。 “呀!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巴里一口气喷了出来,强光的刺激让巴里失明了好几秒才适应,开灯的那个人是阿布,而……他刚才说什么? “你房间?” “嗯,你走错了吧。” 确实是,床边桌子上的包是阿布的。最糊涂的一天,没有之一。 巴里回到自己的房间的路上,走廊的尽头,西娅一个人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那身沙色巴里是认得的。巴里悄悄走了过去。 “你在这干什么呢?”巴里靠在边上。 “这座城市,流着光的车来来往往,还有街上的行人。”西娅说道,“我也在家的阳台上见过,但是,他们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了。” “请允许我同情这些。”巴里低了一下头。 “我想家了。”西娅眼里含着泪水,“即使它已经不如以前,即使它还是很危险。” “但是你哥哥在镇上。”巴里问道。 “我爱他,但是我还有个妹妹,她叫洛茜卡,我是发过誓要保护她的人。但是,那天以后再没遵守誓言。我想我必须回去,她一个人可不行,”西娅泪水流过了脸颊,“但是,但是,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那,就去找她吧。我会帮你的,”巴里拿出手帕递在西娅手上,“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从躲进座椅夹层的那一刻,巴里真的感觉自己一辈子也走不出去那个镇子了。但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呆了这么长时间以后,是时候出发了吧,也许。当时给了巴里希望的那个人在叛乱中被流放了,他有种骨子里的自由精神,没什么能束缚他,他曾是巴里的老师,自然对巴里影响很大。那以后巴里一直想去大的地方,那种从来没去过的超级城市,比如库洛勒尔。 西娅眼睛红红的看着巴里,那双大大的眼睛闪着光,这似乎是真的,以前巴里一直不信能有文字中描写的那样会闪光的眼睛。 “说好了。”西娅抿了嘴,笑着说道。 “好的。”巴里和西娅击了掌。 但是西娅似乎还有些犹豫,巴里也清楚她和她哥哥的关系,所以这次,谁也没有说具体的时间。 “喂,你们两个,去吃饭吧。“阿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一边。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三人在一处坐了下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巴里小心翼翼的用手抓着米饭,不管怎样这种吃法还是不太习惯。 吃得正香,一个人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塔兰电视新闻网的记者,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他说道。 “可以。”西娅嘴里还塞着饭说道。 “对于现在的局势你有什么打算?”记者问。 “嗯,我们决不投降。”西娅说道。 “那么,你怎么看待组建新**的问题?” “无可奉告。”西娅用手拨开了话筒,“相关事宜还在商议中。” 记者离开了在一个桌子外的位子上坐下,相机还在对着西娅。 “记者们平时就这么对你吗?” “他们差不多知道我的一切,”西娅说,“不只是记者还有很多其实是我的粉丝。” “哇,那你也算个公众人物啊。” “他们很喜欢讨论我,”西娅说,“我不讨厌他们这样。” 粉丝什么的,巴里开始怀疑自己也是类似这样的东西吗? 真香啊!巴里很久没这么吃过大餐了。 第十八章陷入重围-拉班诺 拉班诺这几天都很疲惫,当然并不是觉睡得不够,相反,倒有些嗜睡。也许是真的太疲惫了,前几天一直忙着和那么大的野兽战斗,洛啊!那么大,拉班诺想到这里胳膊不自觉地画了个圈,打到了睡着的凡尔。凡尔被那畜生咬伤了,还好急救包配置齐全,甚至还有狂犬疫苗和免疫球蛋白,不过今天早上凡尔的烧才褪去。这之前拉班诺的兴奋劲都消失了,现在,拉班诺只是期望着不要再遇到什么出格的危险,拉班诺不知道如果出了什么事该如何交代。冒险归冒险,但是真正冒上了就不好说什么了。 原计划是在今天中午到达一个小镇子补给食物,另外还有能源—如果他们有的话—电力车在现在看来绝对是个大错误,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油一般人已经买不起了—它们在博物馆的玻璃桶里展览着,燃料酒精虽说有所普及,但也不是拉班诺这种人买得起的。 “我们到了吗?”凡尔醒了,微弱的声音道。 “快了,你再睡会吧。”哥哥回答。 但事实上,拉班诺清楚,这回多半是迷路了。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适合扎营的地方,然后尽快生火。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从明天中午开始食物就没了,必要的话,打猎好了。但是以拉班诺的技术,这是件难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车停下了。 “我们在这住一晚上吧。”哥哥说道。 “哦。”拉班诺下了车,看到了眼前的一片不可思议的残骸。树木被斜着削了下去,一道长长的带着翻滚的迫降轨迹,尽头是一架断成三块的飞机,不过被盖上了伪装网。地面上还有散落的罐头和饮用水。 拉班诺钻进了残骸里,有一张床,还有办公桌,还有一箱红酒,这是什么飞机?看起来不太一般的样子。和哥哥合力把凡尔抬到了床上,然后拉班诺出去自拍了好多张图片,这种事情可不是总能遇到的。 “嘿,拉班诺,你愿意讲一讲宴会的事吗?”生完了火堆,哥哥问道。 “那天差点没逃出去。你说呢?”拉班诺说。 “还是讲一讲吧。”哥哥很认真的说道。 “你从没经历过那么无聊的事情,还饿着肚子。虽然装饰都很华丽,但还是改变不了它的无聊。”拉班诺说:“他们一直在谈话。” “说重点,公主是不是给你手机号了。”哥哥说。 “那叫什么重点!”拉班诺大声吼道道,“毕竟,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拉班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我懂了,这就是一直困扰你的吧。”哥哥语重心长道,“这就是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一次事件让你误以为有接近的可能,认清真相后内心产生的空虚感。” “我不想谈论这件事。”拉班诺喝了口水,“说说接下来的计划吧,食物的问题暂时算是解决了。” “我们脚下没有路了,林子也越来越密,用不了多久便只能徒步前进。”哥哥钻进驾驶舱,打开了导航,“目前最大的困难就是爬山了,永久雪山。如果有钱我们直接租一架飞机就不用这么多破事儿了……话说,你那位朋友不能帮帮我们吗?” “我不想,这是在利用她。”拉班诺说:“再说,这也是场战争,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天渐渐暗了下来,四周的树木映着火光泛着红黄,如同烧着了一般,是啊,森林里不能生火的。森林大火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在雨季,等等,雨季!机舱外哗啦啦地下起了小毛毛雨,火堆正在艰难的上升着,拉班诺赶紧扑出了机舱,用衣服盖在火苗上面,但是无济于事。 “哥!快打开手电,火堆要坚持不住了!”最后一缕碳红消失在黑夜中,伴随着雨水搭在上面的呲啦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野兽的嚎叫。 “哥?”拉班诺腿颤抖着往后退,撞到了什么东西,“啊!!!” “别担心,快回去,不用管火了,飞机里还算安全。” 那声音更近了也更多了。机舱段在风中颤抖着和外面的什么东西撞击发出当当的声音,拉班诺蜷缩成一团,咬着牙尽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机舱开始被猛烈地撞击,一下,两下……突然响起了枪声,周围渐渐的恢复了平静,然后又响起了人说话的嘈杂声。 “你们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们。” 作为代价,那一伙人拿走了许多红酒,还好这些对拉班诺来说不算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天亮了,拉班诺醒来时身边只有凡尔了。 “哥?”拉班诺走出去,哥哥在热着罐头。 “我准备饭好后叫你呢,凡尔怎么样?” “睡着呢,”拉班诺说,“看上去没什么事了,伤口也没有感染。” 拉班诺走到一只野兽的尸体前,这么大的家伙一件从来没见过,真是奇怪的东西,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咦,还真是奇怪,这只野兽脚上戴着珠子。在环顾四周,所有的野兽脚上都有珠子,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那伙人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传统的祭祀习俗里可没有这样的描述。 “饭好了。”哥哥喊道。 “哦。” 拉班诺把凡尔扶了出来。 “罐头。”凡尔说。 “是罐头。”拉班诺说。 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中间的缝隙与叶间,洒得雨后的林地一片黄,散发着生命的味道。 凡尔的康复给了拉班诺信心,也许继续冒险下去是不错的选择。拉班诺始终不能放下内心那一股冲动,作死的冲动。仔细想一想,当年建立秘密基地,也是为了逃课和逃离家族的压力,那是很少有人想象的到的。如果说,家族里,真的有所谓的自由的话,那也是这场混乱带来的。 这么说来自己一直在逃?这也是拉班诺最近才意识到的,他没有反抗的能力,弱小,无助。 “事成之后到库洛勒尔找我。”这句话拉班诺还在琢磨中,赶走了巴沙,下一步父亲又有什么打算呢?父亲是个拉班诺永远无法猜透的人,正因如此,现在才不是撒手的时候啊。母亲现在也许在家做早餐,弟弟又在闹着不想去上学。现在,这些似乎有些太过遥远了,不过,事成之后就回家吧……拉班诺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回去呢。 “世界还在变冷。早晚有一天会变得很难生存。” “陨石。”这些词,渐渐拼凑起了些线索,教授也说过,那是非常严重的后果,但很多人选择了无视。 “拉班诺快吃,别磨叽了。”哥哥推了下拉班诺胳膊,打断了发呆。 动身后不久到达了信号的盲区,至此,拉班诺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新的计划是,天黑之前到达卡布市,那是雨林深处唯一的城市。 “什么人!站住!”士兵们把一行人团团围住。 第十九章重返库洛勒尔-西娅 西娅趴在一箱绷带上休息,车颠簸着驶进了林区。 这些天雨下的很大,一直就没有停过,直到现在外面还是阴沉沉的一片,整个世界灰突突的。巴里和阿布闹腾腾的,玩着拼字游戏,西娅还是太困了,就没有加入,昨天又睡得很少。 昨天晚上西娅又想起了妈妈,和很多次一样,模模糊糊的,紧紧抱在一起。那再也不会有了。正如许多东西一样。洛希卡和爸爸一定还活着的,他们所有人都不会有事。不过,再也没有人会叫她麦莎了。 “麦莎。”巴里突然说道,这个词让西娅一下子精神起来。 “是啊,她真辣。”阿布补充道。 “别耍赖,往下接。”巴里说。 “哪个麦莎?“西娅插话。 “演电影的那个。“两人回答。西娅笑了,继续趴着,只要是有人提到这个名字西娅也会高兴好一阵。 道路越来越泥泞了,西娅有种不祥的预感。 快到了,只见路上躺着一根限行杆红白的条纹裹了一层泥水。再往前些,成片的铁网倒下了,白灿灿地摇晃着。 房子都塌了,冲散着绵延好远,碎片铺了满地。霎时间森林里露出一大片空地来,这使得远处的水电坝进入视野,巨大的缺口,一片狼藉。 “他妈的!”阿布骂道,然后跪下了。 水不会摧毁他们。看来这次他们错了。西娅上前了半步,完全被这种景象吓到了,即使没有库洛勒尔惨重,但这里什么也没剩下。 “我得打个电话。”西娅拿出手机,拨了哥哥的号码。这是新号码,之前催货的那次留下来的。之前数月的失联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换了号。不过这次没有打通。 “我们该怎么做?”巴里说道。三个人顺着梯子爬到了唯一没被摧毁的树上建的木屋里,暂时歇脚。 那两个人头发都是湿的乱糟糟的,西娅想自己的头发也逃不掉了。现在没有任何消息,找不到任何人,也不知道做什么。 “我们等等看吧。”西娅说,“等四五天,如果还是联系不上的话……他们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布?”巴里扶着阿布,阿布似乎晕倒了。 “对不起,也许我表达的不太合适。”西娅说。 “不是你的错,阿布他父母就是在林子里失踪的。”巴里说。 “哦。”西娅说,“我不知道,对不起。” 时间就这样过去,外面天渐渐从灰色变成黑色,偶尔几道闪电点亮了夜空,露出紫色的凶狠面目。又是暴雨的夜晚,西娅这周还没有向神祷告过,即使高度世俗化的今天,这还是必要的,除非,一直很虔诚的西娅不再相信它们了。 男孩儿们都睡了,西娅也躺下了看着手机,目前还是没法连接到拉纳布图的网站,说明至少目前库洛勒尔的网络还没有恢复。新闻区还在刷新战事的新闻,不知道是因为媒体都在关注这件事,还是人工智能认定了西娅是个关注时势的好少年。现在,西娅不知道该相信谁,仅仅靠自己,这个库洛勒尔王与萨塔部落酋长的名号是不够的。 双方继续僵持,不过这次盟友梅林几(jī)国把两艘航母开到了印度洋上的库洛勒尔湾,敌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航母战斗群?那种东西,塔兰到现在也没能有。西娅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也有航母的话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甚至这场战争就不会发生。 呀,西娅想着,起身,向洛起誓:我想要我的国家强大。 第二天太阳突然冒了出来,夹在层层的云里,露出通红的颜色,就像是《日出》里那样,这在树屋顶部看得一清二楚。西娅起的很早。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事了,哥哥那边也没能帮上忙,西娅感觉自己就是个废物,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没有未来的人。似乎连起床都没什么必要了,是啊,起床去干什么呢?这个世界不再需要西娅,也什么都没留给西娅。 早上真是有点冷啊,就好像北国的秋天一般,西娅去过英格莱的,和那位王后还有哥哥一起。 飞翔着的不会是树,这是常识。 西娅想起了那天坠机现场的事,被敌对部落包围后,双方陷入僵持,突然飞机爆炸了,西娅前面的人被铝皮击中,而西娅被他的枪砸到了,事后西娅想了很久,应该是因为身高,这真是个令人难受的话题,西娅在同龄女孩中算是中等身高再稍稍偏下那么一点,不过,还会长高的,一定会的,西娅想道。 那现在,现在就把长高当成该干的事好了,西娅终于有了个“目标”,便起身离开屋顶,下到屋里去。 “早上好。”西娅向巴里和阿布打了招呼。 “早上好。” 这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生了,世界的颜色一下子丰富靓丽起来,并发生了分离。地面突然软绵绵的,西娅一下子摔倒了。 “西娅?” “西娅?” 扭曲的声音显得搞笑。这到底是怎么了。 。 。。 。。。 。。 “她被咬了。” “我们得把她弄到医院去。” 好热,西娅只是感觉身体着火了一般。 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心跳也是。 “3,2,1,走!”西娅被抬进了那辆车。 “药品怎么办?” “锁在树屋里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留了信。” 。 。。 。 。。 。 货车的吱吱声也渐渐空洞。西娅什么也听不见了,再然后,似乎有水流的声音。 刚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吧,是毒蛇吗?为什么没有感觉呢?但是西娅完全没有害怕:也许我死不了。这是个奇怪的描述,西娅确信之前几次绝对不是巧合。 “西娅,你终于醒了。” “哦,巴里,我在哪?”西娅环顾四周,顺便看了下自己有没有被截肢,那是西娅能想到的最坏结果。四周都是白色的,窗帘挡了一半,阳光与阴影的分界线静静搭在西娅的脚上。空气中传来了些海水的味道,这里一定是远离内陆了。 “这是法利的公立医院,边缘之城,柯里尔,林库法城的医院都解不了这种蛇毒,”巴里说,“柯里尔还为你写了病危通知书。最后车找到这座城市时报废了。对了,你知道你很厉害嘛?” “咦?什么事?”西娅不解问道。 “这里也没有解毒的能力,可以说你是自己好的。”巴里很惊讶地说着,“你是人类吗?” “谁知道呢。”西娅和巴里笑了起来。 “你没事就好,昨天你可把我们吓坏了。”巴里双手交叉着,“快道歉。” “好啦,对不起,”西娅已经领悟到了某种幽默的精神,“你哪坏了?” “嘿,真热闹。”阿布拎着两个塑料袋进了门,然后扔给西娅一个苹果,西娅是单手接住的,“哇,西娅,欢迎你能回来。” 医院说西娅今天就可以出院了,虽然腿一用力还有些烧灼感,但是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出院时西娅购买了一根拐杖,以防止走太久时出现危险。今天里目前为止让西娅印象最深的就是自己的主治医生了,当然之前的军事基地的医生也一样,他们都对西娅很负责。那位医生说,“这就是我的工作,我是医生,就得对患者负责。“ “法利市……唔,西科南多省首府。”西娅自言自语道,“我们去库洛勒尔吧。” 西娅明白了自己并不是无事可做,库洛勒尔王和萨塔部落酋长头衔都意味着西娅肩上的责任比谁都重,西娅还有很多事要做。听完了医生的话,西娅不想再逃避了。而且,西娅觉得自己经历这么多次灾难都还活着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许塔兰的人民比过去任何时候更需要帮助。 “那个,我得回部落去看看,至少要联系上他们,按计划,现在他们应该还在前线呢。”阿布表示。 “呃……”巴里看了看西娅,又看了看阿布。 阿布示意巴里过去。 “男孩的事。”阿布对西娅说。 “好吧,我不会问的。”西娅说道,走到旁边的树下的椅子边,坐下休息。 医院门口,西娅不得不和阿布说再见了,西娅不知道能不能和这位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天的好朋友再次见面,一切都是未知,一切。 “我会想你的,我的公主。”阿布说道。 “等一下,阿布,你怎么回去?”西娅问。 “不用你管,殿下,我的路可比你多。” 巴里这次会跟着西娅去库洛勒尔。 西娅用电话联系了“萨塔驻西科南多领事馆”,这是个非正式的称号,因为毕竟这两个部落同属一个国家,它的正式名称是拉纳布图集团西科南多办事处,拉纳布图集团也算得上世界上的大财团之一了。 “对不起陛下,我们没有可以调动的车辆了,您看马匹怎样?” “巴里,那个,你会骑马吗?”西娅转过身问巴里。 第二十章六月革命-巴里 空气中弥漫着**味。随随便便凑近一堵墙,烧焦的味道就少不了。废墟下还压着尸体,已经有军人开始清理残局了。 巴里虽然是第一次来库洛勒尔,但眼前的景象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黎亚阿里苏莱,分裂前夕的吉斯,新闻里扑天盖地的报道。 但是,总是能看到些痕迹显示着这座古城昔日的辉煌。被西娅称作宾路的那条路是用颜色各异的花石铺就的远远看上去花纹十分特别。 西娅自从进了城就没再说话,巴里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这和之前那么活泼开朗的她判若两人。巴里不会骑马。说实话,这马骑着磨的生疼,巴里想自己应该是失去了下马的能力。当然了,巴里连上马都上不去,是西娅让它跪下的。 现在,巴里正扛着一杆大旗,那是拉纳布图的旗帜。扛着旗这个想法是巴里提出的,既然王回归了,必须要昭告天下,但巴里没想到的是会有这么多人跟着。从进城开始,就有人跟在后面,目前为止游行的队伍已经一眼望不到头了。 西娅在前面带着路。巴里只要确保马跟上就行,四处张望着。 这里房屋整齐,错落有致,有很多彩纹装饰。巴里认为最美的还是旧城,这里的建筑风格能够让人感觉到这里的与众不同,就如穿越时空般,来到几百年前的某个地方,沙子,石头与泥土堆砌的房屋,还有城背后一望无际的雨林丘陵。 巴里爱上这个地方了。 游行的人群跟着两人来到了一栋华丽的大门的前面,这真是一座大门,巴里只顾着仰头往上看。 “巴里,巴里!”西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马,站在了巴里旁边,“把旗给我。” 西娅把旗插在了大门的支架上,然后扯出了大门处警卫室的麦克。 “我宣布,解散议会。以我库洛勒尔王领导下的王国**为塔兰唯一合法**。各军统帅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限三日之内前来报到,否则以叛国罪论处。”等等,她哪里来的自信?她连根枪杆子都没有就想发动政变? 果然,不一会,巴里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沿着宾路向下看远远的一队装甲车与坦克径直开了过来。 “西娅,你走吧。”巴里小声背对人群对西娅说道。 “不,要走的话,该走的是你,我不会有事。”西娅说。 人群四散开来。 “愿洛保佑你,我的孩子。”西娅拒绝了和他们一起离开,靠得近的人们一一和西娅握了手。等人们都从两侧的街道散去,还有一些在边上观望,装甲车和坦克缓缓开上前。 “西娅,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巴里实在是沉不住气了,巴里不远万里来库洛勒尔可不是为了送死的,但同时,巴里也不会抛弃西娅。 “事实上,我有一支军队,”西娅微笑着对巴里说,“不是他们,就是即将包围他们的那支。”西娅走上前挡在了巴里前面,“不过如果是后面那种情况的话我建议你待在我后面。”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死,我来保护你吧。” 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梗,但是巴里愣住了,什么都没做。 燃气轮机的轰鸣声近了,这是巨型起重机才有的动力设备,用在车上真是浪费啊。不过,巴里已经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随着那节奏忽上忽下。再近些,履带摩擦的滋啦声更显得刺耳。也许是共振也许是恐惧,巴里感觉自己内脏在翻腾。 在距离只有五米的位置,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陶瓷玻璃后面的驾驶员微弱的目光。他们停下了。 第一辆装甲车门开了,先下来了一位全副武装的士兵,打开了后门,一位穿着西装的人下来了,皮鞋贴在地上的一瞬间啪的一声。 “你好,陛下,我们应该见过面。”男人说。 “呀,你是……拉班诺的父亲。还有你们族长已经说过了。”西娅还有一丝害羞地说道,“谢谢你们。” “我和阿勒艾加的军队宣誓效忠于你,陛下。我们已经以王室的名义占领了国家电视台,行政大楼,并接管了军营,没有发生流血冲突。”男人说,“请上车,我带你检阅你的部队。” 巴里也被邀请上了车,不敢相信这些就是西娅在来的路上就计划好的,听了一会谈话才清楚很多都是这位“拉班诺的父亲”策划的。 再走完了一圈之后,这些装备都按照计划散去了。而这辆装甲车则驶入了那个被西娅称为家的地方。 真是个漂亮的建筑,虽然只剩下了大概五分之三,有一半被炸塌了。装饰的花纹更是巴里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圆形穹顶的彩瓷花纹在描绘着一个又一个故事,地面上的小方砖整齐排列着,前院有许多灌木围成园子,里面种满了花,房子的正门是用木头雕刻而成。等等,这里还有人工作,只见西娅亲切的与他们问好。巴里走在这里如同梦境一般,西娅,真的不是一般人啊,巴里顿时感到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我们是朋友,这种事情巴里到现在才感觉有些太过不一般了。 西娅让几个仆人带着那个“拉班诺的父亲”去什么地方先休息了。 “西娅,那个,你每天都住这样的地方?”巴里问。 “基本上是的。”西娅笑着转过身,“巴里,我带你参观一下吧。哦,对了,不要感谢我,过几天这里也会对外凭票参观的,我就当练习了。” “开放日当导游这种事情也要你亲自来吗?”巴里问道。 “是啊开放参观是家族里的决议。再因为战争,通货膨胀,住套房,父亲不在身边,我马上就要穷的吃不上饭了,所以决定给家族打工。”西娅露出无奈的表情。 西娅带着巴里参观了主楼的每一层,还有她的房间。那是一个非常大的房间,中间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床,很简单的床,巴里还以为会是那种非常高披着帘子的东西呢。白色的带着小黑点的被子和床单整齐地铺在那里。两扇落地的窗子中靠近床的那一个下面布置了一张桌子上面整齐的放着六七本书,床对面的墙壁靠着近乎一整面的衣柜,也被漆成了白色。床的一面墙则张贴了一大面国旗和同样大的家徽旗。旁边还贴有乐队海报和不少明星的照片,当然也有西娅自己的海报,这些巴里自己在网上也查到过—巴里确实上网搜了她—这些应该都是粉丝送她的。 “你在惊讶什么呢?”西娅看着巴里问道。 “啊,这么整齐。”巴里不知道自己已经惊讶到什么地步了。 “凡阿姨整理的,她很棒吧,”西娅说道,“之前这里可是乱糟糟一团了。” 巴里以为这是西娅的杰作呢。话说回来,这里还是很漂亮的,窗外能看到一颗绿油油的漂亮的树。西娅说那是一颗柠檬树,是西娅求她父亲从东南亚运来的。 整个宫殿用了一种非常寒冷的色调,蓝与白色,是那种非常柔和的奶油般的颜色。在墙壁和天花板之间的地带有着一幅长长的遍布整个宫殿的塔兰史诗,用变形的胡埃体塔兰语写成,如果仔细读的话,也需要花上三天不止。 “然后呢……”西娅带着巴里推开了一扇门,“他是辛巴,吼!” “哇,好大一只狗。”巴里说道。 “嘿,陛下。”正在给那只金色的狗喂食的白衣男子转过身向西娅打招呼。 “你好,介绍一下,他是我的朋友巴里,”西娅说,“他是阿叶拉米。” “你好。”巴里和阿叶拉米握了手。 又穿过走廊,来到了刚才进来时的大厅,不过这次是要穿过去。 “这边。”西娅推开那两扇玻璃门的那一刻,大风吹了进来,一股清新的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和海风混在一起。巴里以为前面就是后院了,但是,那只是中心部分,这座宫殿绝不只有现在所在的一处建筑。 “前面就是院子了,左边是个泳池,不过我没去游过,”西娅突然语气一转,“你知道为什么吗?” 巴里摇摇头。 “老国王说谁下去游谁是傻子,哈哈哈哈哈……”西娅笑了起来,“呀,这次我笑点有点低了,不过那时候这里刚建,也不能停工,于是改成了现在的鱼池。” “所以是因为里面有鱼?”巴里问道。 “聪明。” 接下来,西娅带着巴里到了后面那栋同样精致的被称为园宫的建筑,为巴里安排了一个房间,并表示仆人随时服务,包括乘车出行。 “陛下,陛下!”一个仆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西娅问道。 “皇家军队联合指挥部总司令来了。”仆人说,“阿尔巴总管已经安排人去布置会议厅了。” “知道了,”西娅说,“对了,我要一份我离开时家里家外发生的事情的详细报告,尽快送到我……我父亲的办公桌上。” “好的陛下。” “西娅,那么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巴里问道。 “现在没什么了,我晚上找你。”西娅把钥匙拍在巴里手上。 咚的一声,巴里整个人砸在床上,“啊!”巴里摸了摸屁股,已经疼到不敢碰的地步了,接下来几天里,估计都下不了床了。不过终于到了梦想来到的城市库洛勒尔了,也算是完成了老师的遗愿,一个关于爱的遗愿,一个关于自由的遗愿。 不过和计划不同的是,巴里住在了巴塞亚宫里,还认识了一位王室朋友,并且即将展开一场更大的战斗。今天的西娅好帅,真的好帅,现在巴里已经不能忘记那个挡在自己前面面对着坦克头发随风飘舞的西娅了。 不过,巴里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问一下西娅今天这么做的原因。非常有必要,这完全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赌。 铃铃铃,阿布来电。 “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吧?”巴里说道。 “还有心情问我,住进首都的人是你啊。”阿布不屑地说道。 “啦啦啦,快说到底怎么样了?”巴里问。 “我找到了幸存下来的同族,他们在邻村,就是誓盟的那个部落里。罗肯还是没有消息,应该是还在前线呢。” “希望如此,剩下的人都还好吧。” “不怎么样,很多都生病了。另外……这里结霜了。你懂的吧,就是树叶边缘都凝了一层霜花,这好冷。” 第二十一章秘密-谢尔德兰 谢尔德兰跟在后面,看起来距离基地不远了,从这里已经能够望到那座巨大的已经锈蚀的雷达塔。 谢尔德兰已经确定其他人认为自己死了,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计划内,虽然……小插曲有些多,但方向还没变。但是,毛利萨能搞出那么大动静也是谢尔德兰没有想到的。 新闻上说:前门宣言代表着塔兰正式成为君主专制国家。发动了六月革命的库洛勒尔王陛下正式命令联军全面反攻,并越过边境线进攻敌人的西部腹地。 但是,很容易注意到,这一切都是阿勒艾加家族的那位比达尔策划的。谢尔德兰在宴会上授意过他来辅佐毛利萨,但是事情容易失控,尤其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把独裁专治摆到明面上了,最怕的就是比达尔利用了毛利萨来实现他的政治野心。 比达尔之所以能成为他省领导人,尤其是在阿勒艾加并不符合贵族共和的参与条件的情况下,其个人野心和周密的计划起了很大作用。外界将之解读为制度的民主化,但实际上,比达尔是个个例。谢尔德兰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与众不同,而且非常欣赏,但现在,种种事情加在一起,谢尔德兰有些后悔了。 谢尔德兰很担心毛利萨,非常,非常担心。 谢尔德兰分析着,如果从好的方面看,比达尔给了国家一个声音,仅仅一个声音,毛利萨的声音,而不是两派在议会里你争我夺浪费时间错失良机,效率在现在这种国家的危急关头是很必要的,毕竟连战时内阁都发生了严重的对立。而且梅林几的加入为恢复国土,誓死战斗的一派增加了些信心和正确性。 不过,梅林几并不是个可靠的盟友,而且谢尔德兰估计,卡普尼要有所行动了,把它的爪牙伸向自己的宝贝女儿,或者--如果他们不傻的话--伸向比达尔。谢尔德兰了解比达尔会做什么,这样一来除掉卡普尼,实现国家独立的计划离成功就又近了一步。 问题是要不要保住比达尔呢?这方面谢尔德兰还没有想过。 还有一件事,古力亚南那个老油条哪里去了。按照谢尔德兰的设想,他应该暂时待在狱里,等一切结束之后谢尔德兰再出面赦免,但是,他却成为了一个很大的不确定因素。 “停止前进。”副部长蹲下来说道,拿出了望远镜。 “情况怎么样?”谢尔德兰问。 “没有人。” “还是要小心些。”谢尔德兰说,“我们可承担不起虚心大意的后果。” “明白。”副部长收起了望远镜,前去用钳子剪开了铁丝网 进入了禁区内,仍然是在树木的遮盖下,仓库都已经锈蚀了,破烂的铁皮顶岌岌可危。副部长打开了门旁边的已经全是灰泥的塑料盖,下面露出了崭新的数字键盘。 密码要查找一本厚厚的书,泛黄的褶皱的一份密码书。421085,终于找到了,输入后,门锁咚的一声弹开了,中士推开了大门,检查了一圈,“房间安全。” “好了,我们从这里下去。”谢尔德兰跟随着副部长下到井里。 这是一间秘密的指挥部,里面各种东西一应俱全,虽然已经废弃多年,但仍然可以随时投入使用。这里据说可以抵御核弹的直接冲击,当然,理论上是这样的。 “我去接通电台。”上士说道。 “好。” 人们开始忙了起来,着手准备对西部的****大本营及其他据点进行毁灭性打击。当然不是核弹,塔兰是无核国家,如果真造出来的话全世界都会知道的,但这武器却是某些更厉害的东西。 塔兰科学部下属着一个部门,超自然现象研究局,是这个国家最高机密级别的组织。它和军方高层联合研制了一些理论价值大于实用性的武器,但只要合理改造,都能成为保卫国家的利器。不过它们谈不上威慑,因为它们是高度保密的,至少,谢尔德兰看来是这样。 雷达陷入了漫无目的的搜索,然而并没有发现哪颗卫星能够派上用场。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一个了,塔兰的卫星被打下去不少,谢尔德兰没有理由相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会是谁呢? 谢尔德兰没有心急,先在椅子上坐下,好好的连着抽了三根烟。 “我们……有没有可能再发几颗卫星上去?”谢尔德兰问。 “太冒险了,我们并不知道和我们对着干的人是谁。” “那就秘密的发射几颗,有可能吗?”谢尔德兰问。 “那倒是有的,超局应该留下了不少东西。” 整个基地建在山体内部,占地面积未知。但谢尔德兰还是徒步找到了休息区,占了一间屋子睡觉了。 “只要别再出什么乱子就好。”谢尔德兰也不喜欢这种大任在身四处奔波的感觉,这远不如悠闲的待在家里,一天什么也不管就签几十个字,再和家人聊聊天,喝杯茶然后睡觉幸福。 但是,谢尔德兰希望国家独立,这并不全是什么英雄般的正义感和理想,谢尔德兰的父亲,上一任国王就是死于**控了的事件引发的无辜的塔兰不得不参加的战争。 除此之外,谢尔德兰希望自己的孩子的命运也能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 这些加起来,当一个好的真正的国王是真的累,而当一个好的父亲更累。 伴着浑身的疲惫,谢尔德兰闭上了眼睛。 谢尔德兰感觉自己身处一个图书馆,周围静静的,但并非毫无生机,偶尔的翻书声,那种清脆的噪音也让这变得无比清晰与真实。 谢尔德兰发现自己变矮了,连一个桌子的高度都没有...... 这种梦境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谢尔德兰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回到了塔兰国立大学政治经济学院的那个十三层楼高的大图书馆。而且这一次,比以往都要真实,谢尔德兰看到了读书的人。 谢尔德兰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和每次一样,走到了这一层尽头的小房间。不知道为什么,谢尔德兰每次都会这样做,突然,一个穿着西装带着墨镜的人挡在了前面。那是什么人?谢尔德兰抬头看着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当然,谢尔德兰没忘记自己现在只有桌子一般高,羊大概也是这么高的。 “卡普尼请你走一趟。”那个人的脸扭曲成一片露出一排排的牙齿。 猛地一下,谢尔德兰从床上窜起来,喘着粗气,头冒冷汗,那是什么东西?卡普尼,该死的卡普尼,谢尔德兰大喊,“你以为你能吓到我吗?” 滴滴滴滴…… 什么鬼声音?哦,是警报声。 “出什么事了?”谢尔德兰拿起基地内部通讯的电话。 “梅林几的一个航母发出了求救信号,情况不明,现在已经失去了动力,向远海飘去,还不知道梅林几海军的下一步计划。” “火箭准备的怎么样了?”谢尔德兰问。 “正在加注燃料。” “好的,我随后就到。”果然睡不上好觉了。 卡普尼绝对是谢尔德兰心中一个巨大的阴影。然而,谢尔德兰还没有准备好直面它。 第二十二章怪物酋长-拉班诺 好冷啊,拉班诺全身剧烈的抽了一下,醒来了,四周还是黑的。今天已经是被绑架的第二天了,不过这里是南极吗?什么地方会这么冷? 拉班诺亲眼看见了铁栏杆上结了一层厚厚的晶体,用手一碰就化掉了。拉班诺把手指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没有味道......呀!这就是雪吧,预测中的冬天到了! 但是,这铁栏杆丝毫抵挡不了寒冷。或许,太阳出来就能好些了,但是如果太阳一直出不来的话,必须要想办法出去才行。同样的事情拉班诺才经历过,最近是流行囚禁吗? “你不想被冻死的。”拉班诺自言自语,搓了搓肩膀,在远离门口的角落里缩成一团。 终于,天有些亮了,空气里的寒冷也少了不少。 “让我们出去吧。”拉班诺对前来送饭的一个小孩说。 “只要是阿里尼部落的就别想出去。”小男孩看了看身后远处看着的大人说道。 “我们不是阿里尼部落的。我们来自阿勒艾加家族,要经过森林,前往西戈多尔弥找到七天七夜之剑。”拉班诺严肃地一字一字地说道。 “妈妈的故事我可听腻了。”说着小男孩离开了。 吃上了热腾腾的蔬菜米粥,拉班诺很快恢复了手脚的温度。 “拉班诺。”隔壁的凡儿敲了敲墙说。 “怎么了?”拉班诺双手在嘴和墙壁之间覆盖成一个封闭空间,只留点缝隙排气。 “你去看看你哥,他有什么办法吗?我听说他演讲很厉害的。”凡尔说道。 “我去看看。”拉班诺跳到了牢房另一面墙壁前,“哥?” “哦,怎么了?” “你有什么办法吗?”拉班诺用同样的方式问道。 “没有。” “哦。” 时间随着太阳的转动流逝,今天没有厚厚的积雨云,这对雨季来说真的是难得。阳光重新炙烤着大地,温度也回升到了超过30摄氏度的样子。 拉班诺开始流汗,开始头疼,痛苦不堪,终于还是倒下了。 “他不行了。”一个女的说道 “阿里尼死在这里是活该。”一个大叔说道。 “那也不能不救啊。”女的说道。 “他是个阿里尼,你在想什么?”大叔说。 “你问过他们吗?随随便便哪个陌生人都是阿里尼?你他妈是被害妄想症吗?”女的放大了声音。 “不得无礼!狗杂种!”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怎么跟她说话呢?下人?”大叔说。 “对不起。”另一个男人说。 拉班诺只听得见这些声音,眼前黑片片,偶尔闪着些古董示波器的噪影似的白花点,耳边嗡嗡响着,胃在翻腾,胸部如烧火一般滚烫。 “他需要治疗,现在!”女的说道,“过后再审问也不迟。” 啪嗒一声,锁开了。拉班诺被拖了出去,后背露了出来在地面上摩擦。似乎那个女人的话没有化解这个滑稽的误解,拉班诺偶尔清醒时出现了一个忽视了很久的问题,阿里尼部落和他们部落发生了什么? 躺在泥打的台子上,铺着粗竹片编制的席子。拉班诺依旧是无法一直清醒。只是热,非常热。 然后,拉班诺嘴里被塞进去了什么东西。很快身体凉了下来,就像是早上一样寒冷。 “西娅是谁?”身边有个女孩问道。 拉班诺手脚被绳子捆着,还在整理情况。 “我猜猜,很重要的人吗?”女孩又问道。 “她是我的朋友。”拉班诺回答。 “朋友?鬼才会信。”女孩说,“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阿里尼的人。如果你帮我做点事,也许我会帮忙把你们弄走。” “额……”拉班诺考虑了一下,“怎么帮?” “杀了酋长。” “什么!”拉班诺头脑一浑,“杀人的事我可不会干。” “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的。”她流泪了,转身离开。 拉班诺大喘了一口气,瘫在泥台上。杀人?现在人都疯了,一个个的都在杀人。库洛勒尔大屠杀已经死了两万多人,这场战争双方也损失了不下二十万人,都疯了,都疯了…… 拉班诺身体和脑袋更凉了。这所谓疯,是什么呢?是每一方各自的信念啊,那个女孩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们部落内部又发生了什么?拉班诺扭动了下身子。 为什么…这么…冷…… “喂!你给我回来!”拉班诺尽力喊了出来。一定是刚才吃的东西有问题。 “想好了?”女孩回来了,问道。 “你刚才做了什么?”拉班诺问。 “稍过量的神经性冷却剂,保证你冷静下来,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法是阿里尼酋长的侄女,在阿里尼过着快乐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森林里出现了怪物。这个怪物血洗了布里部落,杀掉了所有的男人,留下了女人供他玩乐,一段时间后,怪物感觉不够,临近的塔多部落也被怪物血洗了。 阿里尼害怕同样的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尤其是酋长害怕被杀掉,便将家里唯一的女孩小法送给了怪物,希望以此换得生存。小法的父亲不同意,被杀害了。酋长的这一系列举动终于引发了族人的叛乱,因而小法,没有被按时送到。 怪物很气愤,血洗了阿里尼抢走了小法,但是因为怪物不是偷袭,很多人逃走了。怪物发誓要追到他们所有人然后一个一个杀掉。 小法要为族人复仇,并逃离那个怪物的控制。但这里她只是孤身一人,直到她遇到了三个人,而且,她知道那三个人不会想被挨个杀掉。 “你好好想一想。”女孩说。 “那个,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拉班诺说,“我可以加入,但是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呢?” “和你们关在一起的其他人,你可以问问他们。”拉班诺决定问一问再说,拉班诺记得进去时隔壁确实关着一个断了腿的人,还有一个没了胳膊,“还有,我叫莎蒂法·艾尔阿里尼。” “拉班诺·阿勒艾加。” 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说,这种事情拉班诺不能坐视不管。但是对于酋长用怪物来描述多少有些童话色彩,这部分还是拉班诺自己和阿里尼的人确认清楚好了。 回到隔间,拉班诺向伙伴们分享了这件事,在询问隔壁阿里尼人的时候,拉班诺得到了些差不多的答案:实际上莎蒂法所说的怪物酋长是一个伐木公司老板,前些日子布里部落反对伐木,双方矛盾升级爆发了武装冲突,布里武装包围了公司营地,意外打死了老板老婆(至于是不是意外拉班诺无法确认),老板复仇,血洗了布里,塔多和阿里尼主持正义攻打老板的雇佣兵部队,打不过,才变成后来的样子。 “你忘了麦哲伦怎么死的了吗?”凡尔说,“我们还是想办法证明我们不是阿里尼人,然后快点滚蛋比较好。” “这不是部落冲突了,这是屠杀。”拉班诺说道,“我们没有理由放任不管。” “我们怎么干预?他们有雇佣兵。”凡尔问道。 是啊……到底该怎么做呢?拉班诺坐在地上,头沉了下去,双手抱着脑袋,恨不得打一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西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拉班诺低声说道。 “拉班诺,你是对的。”隔壁的哥哥说,“我们和那个酋长根本没有道理可讲。根本没有。” 第二十三章神秘小屋-罗肯 罗肯仍被野兽死死咬着往回拖,绝望地望着天空。此时此刻,罗肯知道自己有些话永远说不出来了。战友正拉着自己,但也无济于事。 “你松手吧。”罗肯说道。 “不行,你赶紧他妈的滚上来啊。”战友喊道。 “你放手!”罗肯喊道。 “坚持住!”又一个战友扑了过来。 罗肯已经没有子弹了,战友也剩不了多少。这里,所谓的野兽的巢穴,是一个人类的建筑,被许许多多的野兽所占领,或者说,被它们保护着。 突然间,野兽的头上喷了血。瞬间染红了视野,罗肯这时才感觉到心脏嘣嘣直跳,大口喘着粗气。 罗肯向后看,是拿着狙击步枪的光头。 “哈哈,没死真是太好了。”罗肯感觉脑袋嗡的一下,血充上来,眼前一阵花点。 刚刚,人类建筑旁边山坡上的部落联军的指挥部被野兽给端了。罗肯……失血过多,还没昏过去,但是腿已经无法动弹了。 罗肯静静地躺在床上,腿还是没有知觉,该怎么办才好?这下子要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了吧,罗肯看着床边的拐杖流下了泪水。 经过了几天的努力,在今天晚上,建筑外围已经清理完毕了,但是那些野兽就像打不完一般,那个建筑里究竟有怎样的秘密呢?罗肯想不出来,不管是什么人建的那个建筑,人们已经遗弃它很久了,但奇怪的是,这些土生土长的热带雨林部落成员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那是一栋方形的外墙覆盖满植物,已经露出墙砖的古老建筑,唯一新一点的就是上面的一块铁皮,相较其他的锈蚀程度低很多。 第二日上午,罗肯摇着轮椅来到了指挥所前。那栋建筑是个巨大的障碍,如果用军队进去逐个房间的清理,不仅费时费力,而且人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既然如此,就炸掉它吧。”罗肯转念一想,说道,“我们把它变成野兽们的坟墓。” “明白了,”光头说,“大家把**集中起来。” 罗肯知道自己已经残废了,却并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事实。今天早上上厕所需要别人帮忙时,罗肯觉得,如果这样还不如死掉算了。不如,就这样死掉吧。 大家开始忙碌起来,**被运到了皮卡车上,突然,西面传来了一声枪响。 “你要干什么?”有人大喊了一声,手里举着手枪。 “是你杀了我哥吧。”另一个人推了他一下。 罗肯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这个部落联盟注定是不稳固的,这里面有矛盾的不少,世仇的更多。没有谁会原谅谁,这里最稀缺的就是原谅了。各个部落为了各自的利益争夺厮杀了千百年之久,以前是为了果实,猎物,然后是树木,土地,再然后是矿物开采权和水利道路收入。这片雨林的争斗就没有停止过,甚至早在人类之前也在进行着残酷的斗争。 塔兰是现代国家中绝无仅有的地方可以有军队的国家,虽然靠南一些更文明的地方这只是形式上的,但是这里,他们真真正正进行着混战。 罗肯对于**有种恐惧,不只是因为自己的上一任司令死于**,十年前那场战争也给童年蒙上了挥之不去的阴影。爷爷在胜利的前夕牺牲了,他是一个好的领导者,绝对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同时也是为了国家牺牲的勇士。不像自己,残了条腿,确是在人兽大战这种事情上,这算什么啊……人类进步途中的伟大里程碑?哦,听起来有那么点意思。 刚才那两个人被各自的首领拉开了,这种事情他们真的算开了个好头,因为……很快就会再有来挑事的。 轰! 建筑炸得很顺利,嚎叫声惨烈的冲向天空。突然一辆越野车冲下坡,刹在了指挥部前。 “住手!”车里的人喊道,“你们正在屠杀的是一种非常珍惜的野生动物,我代表环境保护委员会对你们表示抗议。” 那些人说着自顾自地走了过去。 “喂,危险。”士兵喊道。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去吧。”罗肯说道,“我知道他们的工作。那是必要的” 罗肯想起了母亲,也不知道她还好不好,这些日子的劳役生活使罗肯无比怀念过去的日子,但是,事情是自己做的,就要承担起责任来。也许以后和妹妹吵起架来可以大声喊:“瞧瞧我为你放弃了多少。” 罗肯的目光突然定格在那个铁皮箱子里,它居然完好无损,那里就是,之前看到的崭新铁皮顶吧。好奇心驱使下,罗肯走了过去。 “你觉得那是什么?”光头跟在后面问道。 “像是个外来物件……”罗肯边走边说,“谁知道呢?” 罗肯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力拽开。啪的一声,门被扯了下来,一只蛾子飞了出来。 只见房间里亮着灯火,红黄绿的小半导体灯闪烁着,长长的电缆有序固定起来,它们还没有被爆破炸断。顺着电缆,罗肯发现有那么几根裸露的铜线直接连者铁皮,这时候才看到铁皮上有规律的刻着凹槽与突起。这是天线? “我们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罗肯回头对战士们说。 罗肯这下有点头绪了,那些野兽身上都绑着金属线……难道说,它们统一听着什么什么人的指挥,而且,有一段时间了。前些日子派去库洛勒尔的勇士军实际上是为了调查一些离群的野兽的动向的,只不过任务途中遇到了战争爆发,临时改变了计划,去力所能及的救人,当然,这里面罗肯主要想的还是家人,但并没命令去对其他人置之不理。 还有,罗肯来这里之前毛利萨说过学校里组织的野营发生意外,参与学生都失踪了的事,地点就是这片大雨林。也许他们也和野兽有关。 罗肯把房间内外每一处角落都拍了照片,然后费了很长时间拔掉了一根根的电缆,正准备把它运回部落做些研究,天空中什么地方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不,后面还有,是两架,三架。 其中一架飞机开始对地面扫射,弹壳如同下雨般倾泻下来,地面激起一排排烟柱。罗肯被光头推着跑到了坡上有树木覆盖的地方,部落联军乱成了一团,大家都被子弹流追着逃命,不少人带着密集的弹孔喷涌着鲜血倒下了,不一会地面上战士们的尸体如同一小时前的野兽们的一般多。 两架直升机开火掩护时第三架直升机放下了吸盘式的东西把那个铁皮房间吸了上去。 “他们要干什么?那可是我们发现的。”一位士兵扛起了背在身后的**冲了出去跪在地上,半扣扳机锁定,长长的蜂鸣声表示锁定完毕,发射!尾气激起了地上的土,**弹了出去,这个时候**还没快到看不清。**在罗肯前面大概七八米的位置闪了一下窜上天空,到达最高点后俯冲加速修正弹道,狠狠地炸碎了一架正在扫射的直升机的引擎,直升机开始旋转着坠下,坠毁在了残骸堆里。 另外两架开始撤离。 部落联军的战士们开始向前冲,这架势都像要把往外爬的受伤飞行员撕碎般。罗肯举起枪朝天开了几枪。 “听我命令!我们要抓活的!” 第二十四章海战 米利达尔号**驱逐舰正在库洛勒尔湾护送一艘满载货物的货轮。这已经是战争爆发以来第九次护航任务了,前八次都没有出现什么危险的状况,这条航线还算是比较安全的,照理来说这次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舰长阿泰奇正在休息,现在舰上的事务都交由大副塔尔曼指挥了。今天海面上无比的平静,这些天气温降下来后,就很少有大浪了。海军气象部并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可能与此有关,轮机效率增加了百分之一,这不算坏消息。 “TOX-7790,祝你一路顺风,TRN(塔兰皇家海军)-72,完毕。”塔尔曼说道。 “收到,谢谢你们的帮助,再见,TOX-7790,完毕。”对方答道。 米利达尔已经完成了既定任务。塔尔曼向指挥部报告完毕后,准备返航。 塔尔曼已经感觉到了,这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没有人知道它怎么开始的,也没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结束。这种感觉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塔尔曼感觉自己这一次在海上呆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整整六个月没有踏上陆地了,这绝对会让一般人疯掉的。 不过,现在是战时,一切都不好说。西边那些****们……那是官方的说法,军人们私底下叫他们野人,他们手段极其残忍,为了抹杀掉塔兰这个国家也好民族也好的存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什么?这正是想不出答案的问题之一,塔尔曼想不出自己哪里招惹他们了。 海上悄悄起了雾,还下起了毛毛雨,不过依旧是风平浪静,倒显得有点神秘了。塔尔曼来到了作战室,刚进去。 “我们被瞄准了!” “舰桥,全速转向3号侧翼,进行闪避。启动降噪系统。”塔尔曼喊道,“作战官,马上发射三枚**。” “右舷安全。” “声纳员,计算发射方案,对他们的方向发射**。” “准备第二次发射。” “是,长官。” “二次发射,再发射三枚。”塔尔曼喊道,“声纳员,情况怎么样?” “他们正在向我们全速前进,长官。” “他们发射了**,三发!不,四发了。” “舰桥,**来袭。绕回尾流里,调转方向225。”塔尔曼接着喊道。 “声纳报告,方位275,**来袭。” “敌方**距离500码,400码。” “全体撞击准备!”塔尔曼继续大声说道。 “300” “舰桥注意距离。撞击前提醒大家。” “200” 这几秒死亡般的宁静。塔尔曼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屏住呼吸,紧紧抓着扶手…… “我们安全了。” “他们静默了。” “我们击中了吗?”塔尔曼问道。 “不知道,长官。他们消失了,对不起长官,我不能确定。” “干得好,至少我们还活着。”塔尔曼拍了拍声纳员肩膀。 “舰长到达作战室!” “长官?”塔尔曼敬礼。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舰长回礼。 “有一艘潜艇偷袭了我们。”塔尔曼说,“没人受伤。” “他们去哪了?”舰长问。 “不清楚。”塔尔曼答道。 “指挥部消息!”舰长拿起了话筒。 塔尔曼紧张地看着舰长,只见舰长神情逐渐凝固,只留下冰冷的目光,然后嘴角微微翘起,又是什么消息呢? “我刚才接到了上级命令,”舰长顿了顿,“我们要去拿哥巴海军基地和突击队员汇合,野人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们马上就要去取大头目侯赛因·伊德里斯的项上人头。” “陛下万岁!”作战室里大家喊道。 天色暗了下来,米利达尔号靠了岸。舰长阿泰奇在直升机甲板上,召集了全体船员。 “我们即将进行一项伟大的任务,干掉****头目侯赛因·伊德里斯以及二三号人物扎·伊布拉辛、卡迪尔·艾哈迈德,结束这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据可靠情报,伊德里斯将在科迪地区的一处二层建筑内召开会议。我们按照计划将突击队的直升机从海上运抵科迪海岸,并为突击队提供炮火和**支援,这次行动梅林几海军也将出动舰载机予以帮助。让我们迎接胜利吧!勇士们!” “万岁!” “解散!” 米利达尔号正在进行无线电静默,以12节航速向科迪方向驶去。现在,塔尔曼要收回刚才的话了,这场战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束。现在军舰由舰长指挥,塔尔曼正在餐厅吃晚饭。但是,刚才的潜艇袭击事件塔尔曼依旧耿耿于怀,野人们有潜艇了?不能吧,这怎么都想不通。 “长官?”坐在对面的图宁说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在想潜艇的事。”塔尔曼说,“你觉得潜艇是谁的?” “也许是北吉斯的?”图宁说。 塔尔曼点点头,“也许吧。”继续吃。 直升机库外,塔尔曼见到了突击队员,并与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塔尔曼就站在直升机前仔细打量着。这是一架共轴反桨自带推进桨的隐身飞机,看起来更像是艘潜艇。厚厚的桨叶横在那里,像是牙膏一样,这么奇怪的东西塔尔曼是一辈子忘不掉了。 马上就要到达‘科迪了,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异常。隐身直升机按计划起飞,安静地消失在夜空中。 作战室里,通过队员身上的摄像头可以清楚看到行动画面。 突击队员按计划在500米外索降分成两路一路赶往后门处,另一路在对面的山坡上等待米利达尔的信号。 “主炮装填。”阿泰奇看着手表说道,“野狼,是否就位?” “野狼就位,完毕。” “开火。”阿泰奇下令。 随着火光一闪,大门被炸开了口子,突击队按照计划攻入建筑。 “大厅安全。” “楼梯安全。” “走廊安全。” “房间安全。” 房间已经清空了一半,剩下的不多了,塔尔曼开始怀疑情报的真实性了,也许,这里连条狗都没有。就在塔尔曼想着这些的时候: “遇敌!” 一个房间里冒出了火光。 “白兔中弹了,重复白兔中弹了,医疗兵!” “***!”队长扔过去了一枚***。爆炸后带着队员冲了进去。 哒哒哒哒……一阵枪声过后, “目标击毙,重复,目标击毙。” “第二目标乘车向北逃窜,雄鹰,看你的了。” “雄鹰收到,**已锁定,开火……目标击毙。” “等等,他手上的是什么?”突然房间里的一个战士惊叫道。 视频画面显示伊德里斯手边是一个松开了的***。 “所有人撤退!立即撤退!”队长大喊,“立即撤退!!!” 然后视频画面花掉了。糟糕,塔尔曼意识到事情正在朝不好的方向发展。 “报告,检测到十枚弹道**!方向117,正在爬升。”雷达员报告。 “立即准备拦截!”舰长下令道,“取消无线电静默,雷达功率全开。**装填。近防炮设为自动开火。” “正在计算拦截弹道。” “它们的目标好像不是我们。” “已经瞄准所有目标!发射完毕。” 前后甲板上**发射井弹开了盖子,一枚枚**窜了出去,留下了大量烟尘覆盖在米利达尔号上空。不一会天空中发生了爆炸,一次,两次,三次…… “报告,成功拦截八枚**,还有两枚正飞向077库洛勒尔湾方向.” “立刻通知梅林几海军,两枚弹道**正向他们飞去。”舰长说道。 “**已经达到四倍音速,超出雷达范围。” “愿他们的上帝保佑他们。”舰长说。 “洛城号,洛城号,这里是塔兰皇家海军米利达尔号,正在通过高频卫星进行通话,有两枚敌方弹道**正在向你们飞去!重复,两枚弹道**正向你们飞去!请注意防御!请注意防御!” “洛城号收到,谢谢你们,完毕。” “地面突击小队怎么样了?”舰长问到。 “还没有回答。” “继续联络。”舰长说。 “是,长官。” “长官,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有一艘潜艇在附近。” “潜艇……”舰长沉思一下,“先把我们的直升机派出去,去陆地上搜索突击队,必要时可以开火。” “是。” “借着他们指挥失效的机会,我们的陆军可以一举击溃他们了,我们已经赢得了这场战争,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活着回家。”舰长说,“通知完我们的直升机后全舰实行电磁管制,舰桥,三分之一动力12节,航向109。那里应该有什么掩护。” “那里不深,我们可以在陨石海峡甩掉或击沉他们。”塔尔曼说道。 “舰桥收到,三分之一动力12节,航向109。” “潜艇跟上来了吗?”舰长问道。 “他们转向了。”声纳员说道。 舱内闷得吓人,三十分钟过去了,感觉就像是一辈子。终于,驱逐舰到达了陨石海峡。 “好了,现在,现在开始二级静默航行。”舰长说。 “是,长官,全站作战官注意,进入二级静默航行,值日官,舵手,降速至4节。” “保持三分之一动力前进,速度四节。” “全体注意,这将是主线路最后一次通话,从现在开始我们进入二级静默航行。所有人员,二级静默航行,开始执行。” “作战官,让舰桥转向航线010。” “收到。” “作战官,每次转向5度,间隔10到15秒,随机间隔。” “是,长官。” 船驶过了其中一个陨石岛。在绕行了五六圈后,潜艇已经出现在面前了。塔尔曼出了一身冷汗,紧急盯着雷达。 “**装填,三枚依次加大深度,把他们逼上来,**准备,上浮后开火。”舰长说到。 “他们发现我们了,正在转向。” “发射!”舰长下令。 “是,长官,**发射。” “他们上浮了,**已经发射。” 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宣告了潜艇的沉没。 “我们成功了。是金属撞击海床的声音。”声纳员说道。 “那么,现在问题是,我们的直升机和突击队员呢?”舰长问道。 第二十五章忌日-西娅 今天,天空灰蒙蒙的。一队鸽子刚刚从头顶飞过,它们也没有留下什么叫声。空旷的道路上干裂的纹铺展开来,如同树根一般,蜿蜒又尖利,有种要把它撕碎的架势。是的,这里静悄悄的,与西娅作伴的只有风吹动着的吸满水分的野草,又高又壮,沙沙低语。 西娅每年都要来这里,跪在冰冷的坟前,祈祷着洛啊,愿母亲安静长眠。这里是库洛勒尔西南郊外的一片公墓,许许多多的人埋葬在这里,大多数是平民,劳动者,它们世代都安息在这里,这片默默的安静地承载着后人们寄托与缅怀的土地上。 “妈妈,我给你带了一束花,是蒲公英。你会喜欢它们的。”西娅将攥在手里的花轻轻搭在墓前。 蒲公英在这里是很少见的,但是在母亲的国度,那里遍地都是蒲公英,公园里,小路旁。 “妈妈,我想快点长大,那样就能承担起王的责任了。你知道吗?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西部的恐怖势力席卷了塔兰,不过都已经结束了。我也许已经死过好几次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真是奇怪,也许你知道的吧?”西娅坐了下来,“对了,爸爸失踪了,还有我的新家人,他们也下落不明。记得我以前给你提过的洛希卡吗?我很担心她,她还小呢,我不知道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不测我该怎么办……” 西娅擦了擦眼泪。 “妈妈,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对你说,你看,我每天都好好记日记了。”西娅拿出了包里的记事本,“当然了,战争算不可抗拒力,那几天不算的。我还交到了好多新朋友,他们都对我挺好的。还有我最想向你炫耀的事情,你的女儿本学期顺利得到了A-的成绩,骄傲吧,母亲!……我知道你一定会问那个减是怎么来的,父亲非要让我学习中文,那种复杂的东西怎么学得会嘛,我只得了D,当然,那个中文老师还是不错的。” 西娅整理了一下墓前的土地。 祭拜过母亲的家人后,西娅走到了那棵系着小梅的大树下,抚摸着小梅的脑袋。 “小梅,我们要回去了。”小梅前蹄点了两下地面表示同意。 西娅这次是独自出来的,确切的说是偷偷出来的,阿勒艾加先生最近似乎有些苦恼和急躁,对待自己非常小心,甚至有些过头了。不过西娅也考虑到了另一种可能性,阿勒艾加先生有自己的打算,不过,至少自己还能偷偷跑出来,事情还没有坏到哪里去……果然,谁也靠不住吗? 路上,西娅经过了城郊的集市。人们纷纷举起手,“洛保佑你。” 西娅下马步行向他们点头并回答,“诸神保佑。”这是上面那句话的标准答语,也可以理解为是比较正式的互相问候,但是在不同场合有不同意义,比如父亲封西娅加入家族的仪式上。 就在快到家时,西娅接到了电话。 “艾米西娅陛下,修好的表已经送到了库洛勒尔旧城区宾路主店,随时可以来取。” “好的,谢谢你先生。” “我的荣幸。” 西娅决定返回莫格表店。 “陛下,你怎么又出去了?外面还不安全。”身后一个人说道。 “阿勒艾加先生。我去哪里可用不着你管。”转过身去,那人是拉班诺父亲。西娅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不得体的话来,是受够了吗?是的。 “哦,是吗?对不起,是我的过失,那么再见了,陛下。”阿勒艾加先生说道。 西娅和小梅来到了莫格表店门口。上一次在边缘之城时,是莫格老先生接待了西娅,莫格曾是一位将军,为了继承家业,成为了钟表匠。那次谈话西娅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历史和军事,莫格毕竟是一位老将军,而西娅,抛开一切头衔,不过是个小丫头,西娅终于肯承认自己还是个小孩了,但是,绝对不是麦莎那样的小孩子…… 宾路总店和边缘之城最大的区别就是,它是总店,就这么简单。 西娅下了马,把她系在路灯杆上,拍拍她的脑袋。 那是一扇中间磨砂了的玻璃门,西娅抬起双手——仍能闻到清香草汁的味道——富有仪式感地推开了门。 一开门,西娅就感觉到了些与其他店铺不同的地方,这家店里面是干燥的,好像海风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的空气一般。灰色的天空为周围冲淡了色彩,化为了黑白,但是店里的木柜子,壁纸,内屋的门帘布依旧红红的,那么鲜艳。风铃正在因为门的打开而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个头戴红色帽子的年轻人正坐在柜台后面,忙着什么。 “请问能帮到你什么?哦?陛下。”看店者抬起头站了起来,“你的表在这里。” “谢谢你先生。”西娅接过了盒子。 “请在这里签字。”看店者拿出了一张单子。 “好的,先生。”西娅拿起笔,在角落里签下名字,“对了,你认识莫格先生吗?” “他,是我父亲。”看店者说道。 “哦,真的?我和莫格先生交谈过,感觉他很博学还很热心。” “呃,有一点允许我指正陛下,他似乎只对你很热心。” “什……么?那是怎么回事?”西娅一下子就蒙了…… “他是你的Instagram粉丝号的创建者。”小莫格说,“他已经在追星的路上越走越远了,话说回来有一个爱好也不错。” “你还知道些什么?”西娅想问下去,“那粉丝是真的吗?” “不假,老头子还举办了粉丝集会,也许你可以去看看。”小莫格推荐道,“在下周日。” 和小莫格道别后,西娅回家了。 西娅这次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第二想法,拉班诺爸爸正在架空自己的权力,这是很危险的,西娅不想在父亲回来之前把祖辈们奋斗得来的一切弄丢了,确切的说,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西娅是站在拉纳布图家族一方的,维护的是家族和统治者的利益。 西娅必须摸清楚谁是忠于王室的,谁是忠于拉班诺爸爸的,或者,其他派别的。至少,要把局面维持住,在父亲回来之前……西娅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父亲还活着,但是,如果西娅选择放弃希望,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西娅没有能力一个人撑起局面,这点自知之明西娅还是有的。 “西娅。” “呀?”西娅转过身,“巴里,住得好吗?” “挺好的。我是指非常好。”巴里说道,“我今天去了一个地下俱乐部,认识了些人。” “等一下,先不要在这说,跟我来。”西娅看了看四周。这是西娅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感到这并不是一个家,虽然死不了,但是,西娅这才明白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 “直说了吧,我害怕了。”西娅把房间门锁上了,“告诉我我能不能相信你。” “可以,”巴里说。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真名。”西娅问道。 “张孝明,当然巴里(外地人)更顺口。”巴里,“不要惊讶,你从来都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哇……”西娅想起了学校里被中文支配的恐惧,“OK,明白了,我当然不会叫你扎药……呃……什么的。” “那我开始讲了。”巴里嘴角微微翘了一下,说道。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