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神之罪子》 一,神罪之子 远处的森林里是一片寂静。那里树木繁密、鲜花成群,时而传来几声蝉鸣、几声鸟叫。夏日里的森林依然凉爽,阴翳下歇息着许多动物,它们生活在这里,不受外界的打扰,自由地生长、繁衍生息。 似乎没有人的地方总是这样,没有人,也就没有了吵闹,动植物就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土地。 庞大的森林里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森林中央,矗立着一幢乡间别墅。充满乡土气息而不失大气,别墅占地宽大,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住在其中。别墅周围打下一排篱笆,篱笆上缠绕着许多不知名的鲜花,似乎有人在打理这个别墅。 别墅的背后,有一位老人在锄地,他一下一下地挥着锄头,在地上掘出土块,又不时地用双脚踏实土地,又在上面跳几下,之后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额头上的皱纹拧在一起,眼里透露出对土地的热爱,汗珠挂在他的脸上,随着身体的摆动被甩在地上,融进土里,把勤劳化为来年的丰收。 “老婆子,快把种子拿过来。”老人朝别墅里面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着什么急,不是说好秋天种下去,现在才夏天,太早了。”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妇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她看起来年老步伐却稳当有力,粗糙的手里攥着一个小布袋。 她把布袋递给老人,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布袋口打开,里面是一颗颗圆形的种子。种子很奇怪,种皮是黑色的,表面看起来坑坑洼洼;种子却大得惊人,每一粒种子足有拇指大小。 老人抓了一把,放手里掂量掂量,俯下身,用另一手在土里挖出小坑,之后从手里挑出几个种子放进不同的种坑里。 老妇人取来一个洒水壶,准备给它浇水。 老人制止了,微笑着说:“你忘记了我的能力?”老妇人也笑着看着他,把水壶放在地上,停下来手里的动作,走开几步。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他们身上,是太阳给予世人无私的礼物。 老人抬手,闭眼,手掌呈爪状,对准洒水壶虚空一抓,水壶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水来!” 水壶里缓缓流出几股清澈的水流,悬在半空中,又慢慢形成一个个水球。仔细一看,每个水球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它们悬浮在老人的身旁。老人翻掌,掌心对准其中一个水球,手慢慢指引到一个种坑的方向,水球随着手的移动也动起来,移到了坑的上方。 老人渐渐把手压下,水球也缓缓落下。在水球触碰到土壤的一准间,水球破裂,完全落入坑中,打湿了土壤。 突然传来一阵掌声,“不愧是‘水王’,还是宝刀未老。” 说话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站在篱笆外,一直静静地看着这对夫妇。 “莫德,你来了。”老人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手却不停息,将水球引导到各个种坑里,让所有种子都得到了水分的浸润。 “齐水王还是当年的那个样子,这一手控水能力出神入化 ,晚辈倾佩至极啊。” 老人背过身去,“莫德,你的功夫也见长啊。”这当然是指莫德的拍马屁功夫。 莫德脸色稍红,说:“往年都是秋天开始议会,不知道今年有何急事,竟要在这炎炎夏日召开会议,好不扫兴。” 老人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一旁的老妇人也收起了笑容。“听说是一件紧急的大事,有关上面的事。” “什么!。”莫德惊呼道。“有关上面?这么多年上面一直没有消息,我们派出的人也都杳无讯息,上面对我们来说太神秘了。我有预感,这次发生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吧。”说完,两位老人便朝屋里走去,“你也进来吧。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莫德一晃身,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出现在老人面前,如鬼魅一般。“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转身走进屋内。 老人对老妇人说道:“他的‘影子’能力越来越炉火纯青,我确实是老了,连他的身影也看不清了。” 老妇人笑道:“你啊,争强好胜。” “你看上的不就是我的争强好胜吗?”老人调笑道。 阳光下是一片光明,却隐藏着见不得人的黑暗。 老人走进屋内,却没有看到莫德,老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黑暗来了。”老人轻声地说。 黑色的阴影逐渐笼罩别墅。 老人走进卧室,人却愣住了,声音颤抖“老婆子,你快来看!” “怎么了?”老妇人一边说,一边走到卧室房门前,看见屋内的事物,她也愣住了,就像看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一般。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婴儿!一个嗷嗷待哺,襁褓之中的婴儿! 是个男孩,他睡得很安静,没有一点哭闹。他把手指放在嘴中吮吸,吃得津津有味,好像在梦中吃美食。 “怎么回事?”老妇人怀疑地看着老人。“难道是你的…” “怎么可能!肯定是莫德,说不定是他的私生子,这小子可有不少风流韵事。”老人着急地解释。“莫德,你快出来!” 这时黑暗完全笼罩住了整个房间,黑色的气息在房子里翻腾,所有的事物都被黑色气息所侵染。老人厌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们来了。” 一个稳重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传遍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会议开始。” 角落里渐渐出现了一个黑色虚影,虚影越来越凝实,最后变成一个人的模样。 老人右手指着他,几股波动强烈的能量向黑影积聚,发出沉闷的声响。 莫德从黑影里显现出来,坐在地上,看起来很狼狈,他恐惧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他的能力远远不足以抵抗。 老妇人抱着孩子坐在卧室里,悄无声息地把门关上。 “那个孩子是谁的?!”老人愤怒地问莫德。“为什么给我?” 莫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一字一句地说:“他是神罪之子。” 二,有一个孩子 “会议开始。”那个声音从黑暗中再次传来。老人和莫德安静下来。 “第一项,北方新军开始活动…” “第二项,古原森林开发过度,惨遭破坏…” 过了许久。 “最后一项事宜。”那个声音拖长了音调,“神之罪子降临!” 老人心中一惊,眼皮开始不由自主地跳动。这个孩子的到来太突然了。 另一个奇怪的声音说道:“神之罪子啊,已经多少年没有降临了。如今又出现了,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像百年前一样,把他送给一户人家抚养,我们派人在暗中保护。等待数十年后便可了结。”一个中年女性声音传出,她口中的了结就是自然死亡的意思。 这时老人开口了,“上一次神罪之子降临已是百年前的事情。而今天下局势动荡,神罪之子切不可轻易处置。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可担不起。”老人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寒颤。 “所以你们…是想让我抚养他?”老人急促问道。 黑暗中一片寂静,没有人直接回答。水王实力不俗,他们生怕惹得水王不乐,给自己找麻烦,所有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老人见此情形,看向莫德,愤怒地说道:“其实你们早就算计好了,你也早就知道神的罪子已经降临,瞒着我一个人就是为了让我抚养他。风险让我一个人担,你们打得好算盘!” 莫德笑嘻嘻地说:“水王,你无儿无女,何曾享受过膝下承欢的感觉?神的罪子,注定是不凡的人,等他成长做出一番大事业,你们二老是何等的风光?” 两位老人低下头,不得不说,莫德说得很有诱惑力。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寻遍名医也无济于事,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是相互扶持,已经淡然了没有孩子的事实。 然而抚养神的罪子是一件极具风险的事情,如果被各方势力知道的话,必定引来腥风血雨。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不是少数,甚至之前的神的罪子还未长大便夭折。 老人掂量自身的能力在会议中也算是排得上号,保护他倒是不成问题…老人似乎心动了。 两位老人抬起头,看了看对方,同时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一旁的莫德长吁一口气,说:“还好你们答应了,不然的话他们就要让我抚养他。我家里已经有四个孩子了,还有一只母老虎,我再带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回去,这家就没法待了。” 老人瞪了他一眼,显然是被他算计了,说:“看到你就烦,快滚快滚。” “那就劳烦水王仔细照顾罪子。待他羽翼丰满之日,便是二老安心之时。”黑暗中传出声音。 “是啊是啊,水王真的称得上是居功甚伟。”“除了水王,还有谁有资格养育罪子呢?”你一言,我一语,把水王捧得有些飘飘然,他开始正视这个养育孩子的任务,虽然此前他从未生养过孩子。 最纠结的事项议完后,大家明显轻松了许多,相互寒暄热闹起来。他们在一起谈论家长里短,就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 老人在一旁冷“耳”旁听,他们可以通过黑色气体说话,却看不见彼此,因此根本无法看到对方的面部表情。 莫德这时出现在老人的面前,伸出两根手指说:“这下你知道我为何而来了吧。而且,你现在欠我一个人情。” 老人知道,这里的人情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向他出手,一个是他送来了神之罪子,而神子又要变成自己的孩子,这里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老人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其实你们早就合计好,通过会议把神子给我,对你们来说神罪之子是累赘,对我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正常人。你们可真是虚伪。” “上面我们开罪不起,再说水王夫人不是很喜欢孩子吗?也算满足她的一个心愿。”莫德嬉皮笑脸地说道。“再说了,我们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们,知道罪子长大成人。” 老人脸色变得冷漠起来,他回想起他和妻子年轻时幸福生活,只有一个遗憾——没有孩子。熟人甚至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夫妇。 他却毫不在意,对他来说,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没有孩子也许是注定的。他顶着压力和异论,与妻子携手白头,从未考虑过身后事。当然,以他们强大的实力,生活上并不会有太多的麻烦,以至于他们到老都想是两个小顽童。 老了后,水王才觉得有些惋惜。他身旁的老友都有儿女在膝下承欢,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连莫德都有四个孩子。自己过着无忧却清静寂寥的生活,未免有些可怜。 “你走吧。”老人从思绪中回过头来,对莫德说道。“神之罪子我会好好照顾的,以后他就是我的孩子了。你让他们放心。”他们指的是会议中的其他人。 老人抬手,激起能量波动,地板在微微颤动。 莫德知道,这是在下逐客令,如果再不走就太不识时务了。 “影走!”莫德身上散发出黑色的气息,完全覆盖在他身上,整个人就像是黑色的影子一般,随后黑影如水一般融入地下,一点也不剩。“后会有期,水王齐衫。” 齐衫是老人的名字,他听到后,愣了一会儿,说:“他的实力已经不逊于我了,我看不透他。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 老妇人扶着他的手臂,两人来到房间内,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 婴儿的脸粉琢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看起来似乎与一般人的婴儿别无两样。婴儿正在酣睡,两位老人在一旁一直看着他,等待婴儿醒来。 老妇人看着他,轻声细语道:“你给这孩子取个名字。” 老人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他既然是降临的神之罪子,又要和我姓,不如就叫齐临。” “齐临、齐临。”老妇人轻声呼唤婴儿的名字,“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孩子。” 三,打架 时光一晃便不知过了多久,沧海桑田,天地巨变,这一切都是时间的杰作。时间造就了大自然,也造就了人类社会,时间,是世间万物的惆怅与希望。 一男一女走在一条小路上,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只有两旁挺立的大树和枝桠上唱歌的鸟儿。夏日往往是如此的枯燥,烈日当空,没有人愿意在酷暑中曝晒。 那位女生先开口说:“齐临,没想到我们又在同一个学校。” 一旁男生小声嘟囔道:“我也不想,谁知道你也报这个学校。” 女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再说一遍!”说完,手向男生的耳朵摸去。 “疼疼,疼,你松手!我错了。”男生忍不住疼,求饶道。 “再说这种话以后把你变成长耳兔!”女孩气冲冲地说道。 这名男生就是齐临,当初那个神的罪子,现在长成了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与一般人无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没有其他人发现他的身份。他和他的朋友们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 女生是他童年的玩伴,一起上学,一起长大,可以说二人是青梅竹马。但这位竹马可以说并不喜欢这位青梅,只是存有好感罢了。两位在一起度过了小学和中学,现在他们又在同一所高中,真是奇妙的缘分。 齐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其实她并没有用力捏,只是稍微扯了扯。齐临可不想自己的耳朵越来越长。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走在路上。 齐临打破沉默,开口道:“游灵,你以后会选择理论科、实践科还是综合科?” 那个叫游灵的女生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应该会选实践科,我的能力你也知道,适合实战。我也讨厌做研究,那些无聊的事情还是让无聊的人去研究吧。” 齐临按下决心,以后肯定不选择实践科。他有些害怕他的这位青梅。 数千年前,存在的另一个文明在高中也有类似的分类,分为文科和理科,后来也就渐渐消失了。 而现在参照过去的分类以及现有的学科对学生进行分化,让学生找到擅长的领域。实践科侧重实战训练,动手实践;而理论科恰恰相反,注重理论的研究,为实践打下基础;而综合科是介于两者之间。 综合科历来是人数最多的,齐临想自己大概也会去综合科。 游灵问道:“齐临,你会选什么?” 齐临小心翼翼地回答:“综合科?” 游灵一反常态地没有怼他,而是慢慢地说:“尊重你的选择,你喜欢就好。” 齐临愣了一下,说:“好。” 穿街过巷,一路热闹无限,现在正是晚饭时候,街上行人攘攘,生活就藏在这样的平静中。 两人走到一个普通的小区里,人变稀少了许多。 “齐临,我待会去你家吃饭,好久没有看到你的爷爷奶奶了。”游灵突然说。 “行,可以。”齐临无奈地说道,他想今天的鸡腿又要少吃几口了。 两人的家就在对门,所以他们从小就认识,游灵的父母时常不在家,齐临的爷爷奶奶便邀请游灵来他家吃饭。久而久之游灵就习惯了到他家蹭饭。 待二人走进小区后,游灵忽然驻足,凝视前方,又四周环顾,说:“齐临,你听到声音了吗?” 齐临肚中饥饿,不耐烦地说:“哪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 “不对,刚才我明明听到一声呼救,在那里!”游灵一指前方,是一堵围墙。游灵迅速绕到围墙后。 齐临紧随其后,跑到墙的另一侧。 只看到两个不良模样的少年和一个瘦削的男生,他们的年纪都与齐临相仿。不过男生身材瘦弱,矮了他们一个头。 “你把钱拿出来,孝敬孝敬我们,我们就放你走。”其中一位不良少年恶狠狠地说道。 另一位则动手去搜男生的身。那位男生向后退了几步,作势要跑,两位不良少年一前一后挡住他。 “哎哟哟,还想跑,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其中一位不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拿在手上把玩,一言一行无不充满了威胁。 “我没有钱。”男生带着哭腔说道。 “混蛋!”一位不良甩起手掌,打在男生的脸上。“啪”的一声,极其清脆。一个红手印赫然出现在男生的脸上。 “你回家拿,如果你敢和家里人说,我就把你的手废了。” “齐临,我们上,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游灵压低声音,慢慢朝他们靠近。 齐临心中一惊,用力捉住游灵的手腕,说道:“不要去,我们回家。不用管他。”其实齐临心中是矛盾的,他想帮助那个受欺凌的男生,但他又怕惹上是非,想袖手旁观。 “你不去,我去。”游灵挣脱齐临的手,向前方三人冲去。游灵的身上散发出一丝光芒,特别是手部,有着不一样的光彩。这是她的能力。 “唉。”齐临暗叹一声,也冲了上去,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游灵上前,自己却无动于衷。 “大哥,来了两个碍事的。”其中一个不良小弟对另一个说道。 “你去,把他们赶走,我来干正事。”个头较为高大的少年驱使道。 游灵霎时间移动到他面前,右手握拳朝他肚子上打去。右手上散发着白光,令人看不出其中究竟蕴含了多少力量。 高个子的反应也是快,以拳对拳,发出巨大的碰撞声。两人僵持不下。 齐临对上了他的小弟,不同于一旁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他们对峙着,露出凶恶的眼神,却没有着急动手。 齐临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和人打架,以往都是在学校训练,安全有保障,大家都没有精神上的压力;而现在是与校外的不良少年打架,难免有些紧张。 齐临心想,虽然我和他人打架,但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依然是遵纪守法的学生。 齐临挺起胸膛,伸出一只手。一刹那,黑色的物质出现在齐临的手部,从指尖到手腕部都覆盖了黑色物质,像鳞片一样,又像是铠甲,散发着金属光泽。 “虫之手甲”,齐临很满意对自己能力的命名。 与之对峙的不良少年则拿出一把小刀,刀尖上泛着一样光彩,显然,他的能力与这把小刀有关。 “吃我一刀!”不良少年抬手,向齐临急刺一刀,迅速无比。 在齐临眼中,少年的动作似乎被放慢了许多,他侧身躲过锋利的刀尖,右手叼住持刀的手腕,左手向少年的头部探去。 不良少年想撤出被抓住的手,不料齐临力大惊人,持刀的手不得动弹。 齐临左手按住少年的肩部,右手仍然紧抓持刀的手。齐临右手用劲,少年发出低声疼叫,松开纂在手中的小刀。小刀立马失去光泽,落在地上。 下一刻,齐临已经将他制服在地,不良少年趴在地上,齐临右膝压在他的背上,把他的双手别在身后。他已经完全失去战斗力。 齐临说:“别再当混混了,不学习连打架都打不过。”齐临只是单纯的想劝他改邪归正,在不良少年耳中变成了齐临在嘲讽他。 另一边,游灵还未结束。 四,打架结束 游灵与高个不良少年的战斗还在继续,两人打斗得热火朝天。 被齐临压在身下的少年朝他的老大喊道:“老大,你要替我报仇啊!” 齐临按住他的头,说:“老实点,叫你不学好,出来当混混。我可以想象你老大待会儿的下场,啧啧。” 少年对齐临的话感到不解。 高个少年朝齐临撇了一眼,低声骂道:“废物!” 他和游灵又对上一拳,手心被震得发疼,心中惊讶,眼前瘦弱的小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游灵的手部依然透着白光,细看之下游灵的指甲也变得不一样,变得更加细长锋利,好像一副爪子。 齐临知道,这就是属于游灵的能力,她自己称之为“恐”。齐临并不知晓这个能力的全部,即使他和游灵是青梅竹马,只知道它可以强化游灵的手部,让她的近战能力更强,与齐临的“甲虫手甲”有异曲同工之妙。 齐临也很好奇,游灵的真实能力究竟是什么。 “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高个不良大喊道,他手臂和腿上的肌肉开始膨胀,指甲变得更加锐利,毛发张长,甚至长出尖锐的犬齿。齐临感觉到周围的能量在不断向他积聚,他的气势在不断攀升。 眼前的这个不良少年变得更加暴戾。 齐临看着他,觉得他就像是某种动物。 像狼!狼人! “游灵,他的能力是狼!”齐临大喊道。 游灵盯着不良少年,眉头紧蹙,手部的光芒绽放得更加明亮。她也在提升自己的能力。 “狼人”猛地向游灵扑去,锋利的狼爪向游灵的脑袋探去,“狼爪撕裂!” 游灵深吸一口气,手部的利爪似乎生长了几分,她伸出手,向狼人的利爪拍去。下一刻,就是爪与爪的碰撞,齐临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他看不出究竟谁更有胜算。 “恐爪惊天!”这是游灵在使用她的能力。齐临在一旁握紧拳头,腿部紧绷,手部的甲虫护甲并没有解除。 齐临在想,自己是否也能开发出这样的实力,对能力可以熟练掌握,毕竟能力也是人的组成部分。不过显然游灵对能力的理解更胜一筹。 “啊!”尖叫声把齐临的思绪拉回到眼前的打斗中,高个不良少年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地上有几滴鲜血。不良少年的嘴角有几处伤痕,显然是游灵造成的。 齐临看着游灵,游灵捋了捋头发。看到她没有受伤,齐临也放下心来。 游灵又踹了一脚,把高个不良少年踢出几米,怒喝道:“滚。再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齐临看了心中一颤,心想还好没有惹怒她,不然的话他会也是这个下场。 高个少年捂着受伤的脸离开了,齐临也松开被制服的另一个不良少年。他们一路连滚带爬,消失在巷末。那位被欺凌的瘦削男生早就不见踪影,应该是回家了。 齐临挠挠头,手上的黑色护甲被他解除。他对游灵说道:“我们回家吧,你的衣服脏了。” 游灵眯着眼睛,伸了伸懒腰,说:“好舒服,我饿了,运动之后果然很饿。” 齐临无语,这就是他不太喜欢游灵的地方,她崇尚武力,性格中也有暴力因素。小的时候经常把齐临欺负的鼻青脸肿,长大之后才收敛一些,不会下重手。 游灵的长相并不丑陋,反而充满了阳光、青春朝气,身材也因为常年的训练而显得苗条紧实,按道理来说她应该不缺乏追求者,但了解她的人都不敢去招惹她,更别说是追求她。 而她自己并不在意这些,她有自己的想法,并不会被他人的评判所左右。 齐临知道自己和游灵在实力上还有许多差距,这也是齐临进步的动力之一,他不希望自己的能力止步不前,落后于整天和自己相处的游灵。 “你在想什么呢?”游灵瞪着大眼睛,把脸凑到齐临的面前,露出天真的表情,不认识的人一定会以为她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妹子。 “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厉害。”齐临回答道,这是齐临的实话,每个人对力量都是渴望的。 “你是不是讨厌我?讨厌暴力的我?”游灵面无表情地继续问。 齐临感到一股寒气从脚上升到头部,虽然他很想回答是的,但他依然违心地说道:“不会,是他们欠揍。再说暴力美学也是一种美,这样的你也别有风采。”齐临很佩服自己能流利地胡说八道。 游灵听到这话,露出灿烂而迷人的笑容,齐临竟看痴了。 “回家啰,吃饭!” …… “两个废物!让你们去跟踪白羽家的少主,你们呢,只顾着勒索!人都能跟丢,偷鸡不成还蚀把米!你们两个真的是废物中的废物!”为首的一名彪形大汉怒斥道。 一旁的其他人都在忍着偷笑,鼻青脸肿的二人站在他面前弓着身,哭丧着脸。他们正是被齐临二人打败的不良少年。 “老大,你要替我们报仇啊。本来我们二人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个小子,谁曾想有两个人过来把我们打了一顿。” “这两人与你们有过节?”大汉问道。 “没有,我不认识他们。”高个不良少年回答道。 大汉思索一会儿,无奈地说道:“行,你们下去,去领一些伤药。下一次再做不好事,我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两人唯唯诺诺地走了。 大汉朝身旁一位学生模样的少年说道:“表弟,这件事还得靠你,你和他又是同一个学校的,半起这件事来是事半功倍。还得劳烦表弟了。” “无妨,此事交予我了,我定努力向前。”少年回答道。 大汉对他的这个表弟十分满意,只有一点,脾气乖张,说话又爱文邹邹的,其他人很难和他相处。不过大汉还是信任他,毕竟他的能力是独一无二的。 …… 两个黑影站在小区的楼顶,一个披着黑色的披风,另一个则拄着拐杖。 “这女娃不简单啊,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拄着拐杖的那个人开口道。 另一个有披风的人则说道:“罪子在成长,我们的任务也越来越繁重,像今天这样的事能越少越好,不能让罪子的身份暴露。” “为了议会。” “为了议会。” 五,神秘书籍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片大陆的历史也逃脱不了这样的规律。 人们根据不同的时代特征将已知的历史划分为不同的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原始部落阶段,存在的时间最久远,大概在三千年前到一千年前,这一阶段都属于原始部落阶段。这一时代的特征是人们刀耕火种,分散聚居,各部落间因为环境而隔离开来。那时诞生出最初的能力者,演化出适应自然环境的能力;据考古学家推测,当时人们的能力主要与动物、植物等自然能力有关,因此属于初级阶段。 一千年前到七百年前属于机械工业阶段,人们掌握了金属的力量,运用于工业生产,极大的推动了社会的生产效率和发展,是人类发展史上进步最为迅猛的阶段。那时的人们以拥有金属能力为荣,诞生了许多炼金师、冶金师等能力者。后来社会的顶层占有了大部分的工业资源,贫富差距两极分化,也由此引发了一场大革命。 这场大革命主要是新旧势力的交替。旧势力为掌握绝大部分社会资源的上层建筑,而新势力则是开拓了新型能力的反抗者。新势力的领袖在历史上是一个不朽神话,拥有的能力是掌握所有元素,包括水、火、空气、金属等,这是绝无仅有的。后来新势力打败旧势力,建立统一国家,称为元素立国,之后至今都被称作元素阶段。据统计,这一阶段的元素能力者占能力者总数的三分之一。 领袖在统一之后莫名其妙地消失,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王国和继承人。新一代领袖采取分封,将其下属的五大势力分封为五大元素国,与中央形成“一个中心,五大分国”之势。 …… 齐临合上书,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疑惑,他看向窗外,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历史的见证者和经历者。 窗外黄叶落下,已是夏末,天气却不曾凉爽,齐临的心中也有一股气,有太多的疑惑等着他去解决,他渴望真实的历史,也就是真相。 新势力的第一代领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否有人能同时掌握多种强大能力?他又去了哪里?他想不通。 齐临的奶奶看到齐临在窗户旁长吁短叹,觉得不对劲,拍了拍齐临爷爷的肩膀,说道:“老头子,你给他看了什么书?齐临怎么像是走火入魔了?” 爷爷的眼中闪过坚毅的目光,说道:“我把议会最重要的那本书给他看了。” 奶奶低声说道:“《大陆编年史》?这本书是禁书,你会害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但它也是真相,齐临不是一般人,他是我们的孙子,但同时也是神的罪子。今后他会接触到更多残酷的真相,现在先让他做好准备,有朝一日当他发现世界并不是那么真实的时候也能坦然处之。” “爷爷,”齐临朝一旁的老人说道,“这本书上写的和我们老师说的有出入,课本上并未提及前两个阶段,更没有说到那场革命。只写到元素立国,分封五国。究竟谁才是对的?” 老人语重心长地回答:“你亲自看到的才是真的。历史上的对错很难分辨,你所坚持,你所肯定的,才是你所确定的真理。” 奶奶在一旁说道:“以前我怎么没看出你有这么好的口才?” “这话不是我说的,不过我背下来了。” 齐临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啃”书。 历史的真相究竟如何?齐临按下决心,今后一定要发掘出这世界的真面目。 “另外,齐临,在这本书中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不过至今为止我们都还没有发现,希望你能找到这个秘密。”老人对齐临说道。 秘密?齐临索性也不看书了,快速翻动,抖动书籍,仔细检查首页和最后几页,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难道是假的? 书本的封面上绘着一个人性模样的阴影,阴影之外是放射的光芒,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书本的末页是一串齐临看不懂的文字,难道这些文字是线索? 齐临选择向老人求助,“爷爷,你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齐临指着最后一页的文字说道。 老人说:“上面是过去的一句名言,写的是‘人世间唯一无法洗净的是神的罪孽’。”老人心中无限遐想,毕竟这句话与齐临的身份太有关联了,所以老人才会将这本书给他。老人相信,这并不是简单的历史书籍,而是齐临的某个大机缘。 但老人又害怕齐临知道自己的身份,做出意料不到的事。 齐临小的时候经常问老人父母的去向,老人总是回答:他的父母走了,去了远方。长大后齐临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了。谁能想到,他其实是没有父母的。 后来他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只要没有提起,就会忘却伤痛,也就近乎没有伤痛,这是齐临的经验,也是逃避悲剧的本能。 “神的罪孽。”齐临惊讶于这句对他来说大胆的文字,至高无上的神也会有罪孽吗?齐临翻过来覆去也没有找到这本书的作者。 齐临抚摸着末页的文字,它有着莫名的吸引力,神为何会有罪孽?世界上有没有神?太多太多的问题充满齐临的脑海中。 突然间,齐临头痛欲裂,扑到在地上,抱着头,“头,好疼!” 一旁的两位老人吓坏了,赶忙上前查看。 “老头子,都是你的破书惹得祸!” “都什么时候了,先看看齐临是怎么回事?”老人焦头烂额,齐临的疼痛却没有一丝好转。 “我去请医生,你看好齐临。”老人说道,说完,转身疾驰而去,看到这一幕的人定会大吃一惊,如此年迈的老人动作竟能如此迅捷。 齐临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一片令他更加恐惧的黑暗。 “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 六,起源 “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一股沧桑而年老的男音,从无边的黑暗中传来,带来恐惧和绝望。 齐临渐渐觉得疼痛减轻,终于清醒过来,但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在遥远的地方,有着隐约几处光芒,就像是夜晚的星空一般。 齐临就像是浮在虚空中一般,而且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记起昏倒前他在看《大陆编年史》。这里很有可能是那本书的秘密所在。想到这里,齐临的恐惧减少,转化为对秘密探索的兴奋。 齐临不知为何,想起神秘书籍最后一页上写的那句话:人世间唯一无法洗净的是神的罪孽。 他轻声地将这句话反复念了几遍,觉得这其中必定有关联,是一个惊天大秘密。他越来越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 “我等了你一百年,你终于来了,孩子。”那个古老的声音再次传出。 齐临下意地警觉起来,说道:“你是谁?你在哪?” “我?我无处不在,既然你想看,那我就出现在你的面前。”一瞬间,齐临的身前出现一团灰色烟雾,在黑色的背景下若隐若现。 烟雾缓慢地变成形成人的模样,却没有脸,只有大概的样子,看着令人心生恐惧。 “我是神。”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神秘人物的嘴里吐出来,却令人无限遐想。 齐临冷静说道:“首先,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那些都是虚伪的谎言;其次,这里是哪里,我要回家。” 齐临显得有些抗拒眼前这个陌生人,或者是说,陌生的神。在他心里,神只不过是传说,不可能真实存在。 “那你是什么神?”齐临问道。 然而却被他反问道:“神就是神,难道有规定神一定要有名讳吗?” 齐临哑口无言,生活中人们都会祭拜一些神,但这些“神”都有自己的“职责”,如火神掌管火焰、农神掌管农业等等,但这些都是人们杜撰出来的,是人们对神的要求和一厢情愿。 “我是纯粹的神,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这位神秘人物的语气中流露出非凡的高傲与排斥。 齐临略惊讶于他的说法,神没有名字,这就意味着人们所祭拜的也不是真正存在的神。 “那么,神有罪孽吗?”齐临想到《大陆编年史》末页的那句话,不由自主地问道。 眼前的神秘人深吸一口气,久久没有回答。良久,才开口道:“有,神的罪孽与荣耀一同并存。神的荣耀有多辉煌,他的罪孽就有多深重。你要明白,我的孩子,世界上不存在没有罪孽的人。你,我,都有罪。人世间无法洗净的只有神的罪孽。” 齐临毛骨悚然,眼前这位神秘人物的话语太有冲击力,但又像是危言恐吓。 神秘人继续说道:“这里是一处神秘空间,附在那本书上,只有我和你才能进来。只要你摸着最后一页上的字,念出上面所写的内容就能进入。” 齐临发现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来难道没有其他人进来吗?” “只有你才可以,因为你是神的罪子!” 齐临懵了,神的罪子?他不理解神秘人的意思。 神秘人看着齐临纠结而疑惑的表情,缓缓说道:“看来他们还没有告诉你,你是神创造的生物,亦人亦神,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我是同源而生。” 齐临呆呆地浮在虚空中,他没有办法去判断神秘人说的是真是假。 “神的罪孽无法洗净,在近乎无限的时间中,我们神找到了逃脱罪孽的唯一方法,就是你。”神秘人说道。 “我?”齐临指着自己。“我究竟是谁?” 神秘人伸出手臂,却没有手指,袖子里是空洞。齐临感到一股庞大的能量迎面而来,钻近齐临的身体里,齐临想发生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些是原本属于你的能量,你能吸收说明你就是它们的主人。有些多事我会慢慢说的。” 齐临觉得一股暖流充斥着全身,那股外来的能量完全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产生了一些一样,不过齐临并没有心情去检查自己的身体,他要先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静静听着神秘人的叙述,就像在听一段往事。 …… 无尽的岁月前便有神诞生,没有人知道神是如何出现的,连神自己都不知道。神不死不灭,没有生育能力,所有的神似乎就是天生存在,与这个世界一同出现。 但只要深究,神的源头就是一个未解之谜。 神的数量并不多,为数不多的神联手调查他们的来源,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起点。这对于无所不能的神来说就是不能想象的事。 渐渐的,大部分神放弃了对过去的研究,有的游戏人间,有的钻研其他事物;只有几位神不甘心,他们继续研究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 最终他们找到了不能生育的原因。他们参考地球上的生物,比如人类等,但并不是通过生物的生殖方式,而是运用神的力量创造出新生命。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生命中只有人类活了下来,这其中就包括齐临。 所以这个世界上可以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原本的人类,一种是神创造的少数人类。 当所有神都为之欣喜的时候,创造生命的几位神却变得虚弱,拥有无限寿命的神明似乎被某种力量剥夺了寿命。而其他的神却毛发无损。 这些神发现自己的神体内出现了一种抹除不尽的力量在吞噬他们,这些力量被神称为“罪孽”,他们认为是对他们创造新生命的惩罚。 这种惩罚只对神有用,所以他们将部分“罪孽”引导到被创造出来的那些人类身上,自己陷入封印的状态,等待某一天可以把这些“消除”。而齐临,“神的罪子”,则是担负这种使命的人。 这些“罪子”有的被拜托给其他神明养育,有的则留给人类来抚养。齐临便是后者。 …… “这便是你的起源,齐临。”神秘人说,“你的生命是神赐予你的,你的使命就是好好活着,有朝一日将‘罪孽’消除,神也就脱离了痛苦。” 齐临呆若木鸡,一阵疼痛感袭来,他再一次昏了过去。 七,多了个老师 齐临再次从昏迷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身体上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充满力量,头部的疼痛也消失了,好像从未有过一样。 是神秘人给我的那股能量,齐临想到。 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房间内有三个人,两个是自己的爷爷奶奶,还有一个医生模样的陌生人。 “齐临,你终于醒了。”齐临的奶奶发出呜咽的声音,眼圈红肿,衰老的脸庞上有几处泪痕。 爷爷稀疏的头发乱糟糟的,好像被强风卷过一样,他坐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齐临。 “我没事,只不过有些困了,就睡了过去。”齐临知道自己的理由很牵强,但他不可能把实情告诉爷爷奶奶。首先,他并不知晓爷爷奶奶是否知道他的由来;其次,他也无法确定神秘人话语的可信度,一切都还有待验证。 齐临觉得刚才经历的一切就像梦一般,醒来就破碎,神秘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齐临心情杂乱,看着他的爷爷奶奶,直觉告诉他,爷爷奶奶肯定知道他的身世,但只要他不问,他就是爷爷奶奶的乖孙子。 那本书,齐临是暂时也不会去碰的,书中的秘密齐临也不想去探索。只要当作无事发生,就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想到这里,齐临也释然了,自己的身世真的那么重要吗?那只不过是往事。做好自己,在爷爷奶奶面前,自己就不是神的罪子,他只能是齐临。 齐临说:“爷爷、奶奶,我要继续休息,你们出去吧。” 齐临的奶奶不得已点点头,三人走出齐临的房间。 ……… 门外,三人坐在桌前,医生并未离开。 他率先开口道:“齐临的身体无恙,精神方面也没有问题,全身都是正常的。据我推测,很有可能是在修炼过程中产生的错乱。” 齐临的爷爷回忆道:“他当时在看书,就是那本《大陆编年史》,他问了我最后一页的那句话之后就昏迷了。” 医生低头沉思,时而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时而看向齐临房间所在的方向。 良久,他才开口道:“那本书是禁书,背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看起来他已经知道了不少东西。在这过程中产生了一些无法解释的情况,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许是一个大机缘。而且他的身体状况你们不用担心,非常有活力。” 齐临爷爷说道:“那本书你我都有看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更别说是秘密了。” “水王,这个秘密只有齐临这样的罪子才能发现,我们一般人是没有条件的。我猜这个秘密与神有关。”医生为其解惑道。 神,水王夫妇最不愿面对的一个字眼,最终还是到来了。 最开始,黑暗会议将齐临强行塞给他们,他本是不情愿的,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平淡生活。但后来慢慢在抚养的过程中,他们渐渐接受了齐临,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孙子,甚至编纂谎言让孩子相信自己的父母还在世上。 他们已经完全接纳齐临,而齐临也在这样的温馨环境中成长起来,有了属于自己的能力。对于他们来说,血缘关系远没有情感关系来得重要,只可惜很少人能认识到这一点。 “我……”齐临的爷爷想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医生是他多年的老友,知道他许多相关的事情,也知道齐临的情况。 “水王,你会回归议会吗?现在的议会很需要人手。”医生也是黑暗会议中的一员元老,现在他向齐临的爷爷发出邀请。“自从莫德当上议会长后,议会大小动作不断,人手稀缺,水王夫妇,你们一起回来吧。” 齐临的爷爷苦笑道:“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水王,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我还是适合这样平静的日子。” 医生感叹:“毫不夸张地说,我有些羡慕甚至嫉妒你,能过着让自己舒心的生活,而我要一直为会议服务,一直到我去世。”一个老人能坦然接受死亡也是需要勇气的,而医生能做到如此,的确让齐临的爷爷有些刮目相看。 “我们都老了,以后都是年轻人的天下。”齐临的爷爷感慨道,他希望他能看到齐临成才、叱咤风云的一天。他相信齐临的天赋,不仅仅是因为齐临是神的罪子,更因为他了解齐临,知道齐临的潜力。 医生起身,说道:“水王,我该走了,议会还有许多事情等待我去处理。齐临如果还有什么异常,就找我,我一定在第一时间来。”说完,他伸出右手。 齐临爷爷也伸出右手,两人的手紧紧一握,松开,一句话都没说。齐临的奶奶看着两个人,无奈地摇摇头,他们两人是多年的朋友,有时亲密得连她都有些看不下去。 医生走出门外,一切又归于平静,黑夜里只有无尽的罪孽在沸腾。 ……… “齐临,你能听见吗?” 一个声音传到齐临的耳朵里,让齐临猛地一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谁!”他低声叫道,他不想惊动爷爷奶奶。 “我是刚才那本书里的那个神秘人。现在,我在你的身体里,以后你要找我就方便多了。”那个声音说道。 “混蛋,给我滚出去!从我的身体里出去!”齐临毛骨悚然,他有些后怕,他就不应该翻开那本书。 神秘人却笑嘻嘻地说:“我好不容易找到神的罪子,才能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可能舍得回去呢?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放心个屁!你在我的身体里,我怎么可能受得了!给我滚出来。”齐临动了真怒,原本懂礼貌的他也忍不住说了粗话。 “晚了,一旦从书里出来,我就会附身到罪子身上,知道罪子消除罪孽。”神秘人说道。“再说了,这对你有没有影响,你该吃吃,该睡睡。” 齐临慢慢冷静下来,沉默不答,脑子里空空如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你说,有什么方法可以消除罪孽。”齐临问道。 “我说过,只要你的能力提升到一定境界,才有可能解决。”神秘人把“有可能”咬得很重,语气中透露着没有把握的样子。“毕竟先前还没有做到过。” “好。”齐临说道。 “从今往后我指导你的修炼,祝你早日消除罪孽。我也就是你的老师了。” 八,考验 “你要当我的老师?你行吗?”齐临说完这话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是神?还是其他不为人知的东西。“话说,你是神吗?”齐临小心翼翼地问道。 神秘人说道:“嗯……,可以这么说,我是神的一部分,我的使命就是帮助神的罪子消除神的罪孽。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就是神。这样,我有资格吗?”神秘人的语气中透露着骄傲。 齐临听着他的声音,有些无奈,这个神秘人显露出一种高傲或者说是高高在上的感觉,令他感到不舒适,而且自己突然多一个住在自己身体内的老师,有一种受人监视的恐怖感。 “有,你有资格。”齐临只能如是说道。 神秘人继续开口道:“其实我是运用了一种空间技术,在你的身体里开辟出一处异空间,并不是真的住在你的器官里,你就放心好了,你的生活我也不会打扰,你只要安心修炼,终有一天你会站在世界强者的顶峰,俯视众生!” 神秘人说得慷慨激昂,令齐临不由得有些心动,毕竟对方可是神,是凡人无法比拟的存在,有无尽的自由与生命,有神的指导,自己的实力也许能突飞猛进。 齐临很早就感受到自己是实力停滞不前,似乎是遇到瓶颈,而自己身边的游灵却在飞速进步,他常常暗自发火,为自己的不争气而伤神。他请教过爷爷奶奶,但也没有找到问题的根源,他有时会想自己能否应该在实战修炼的路上走远。 而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齐临的面前,如果是真的,且齐临把握住机会,那么这将是一次成功的赌博;即使失败他也没有失去什么。 齐临在心中盘算,他决定,赌一把!赌神秘人说的是真的,赌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赌他是如神秘人所说的神的罪子! 当他做出这个决定后,心情反而舒畅了许多,就像是脱去了包袱。 “那么,先让我看看你的能力。”神秘人对齐临说道。 “我的能力吗。”齐临喃喃自语道。齐临在上一次与不良少年对战时展现过一次能力,是一种手部的保护与辅助进攻技能,齐临称之为“甲虫手甲”。 这只不过是齐临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运用,是齐临自己慢慢琢磨出来的,而他的真实能力另有一个面目。 齐临盘腿坐在床上,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他一边调动身体里的能量向掌心汇聚,一边在脑海里勾勒自己能力的大概模样。 起初是一团黑色的圆团,没有固定的形状;不一会儿,慢慢变得有轮廓,黑色圆团开始分化、好像被人捏造成不同的样子;最后变成一个黑色物体:半个巴掌大小的甲虫。 齐临开口道:“你能看得见吗?” “我可以借用你的眼睛去观察外面的世界,你看到的东西也会呈现在我的视野里。你还记得那股能量吗?”神秘人说道。 齐临知道他指的是神秘人在书中给他的那些能量,不同于他修炼时或者平常使用的能量,那股能量齐临感到舒畅、愉悦,可以说令人上瘾,齐临还想再吸收一次这样的能量。 齐临点点头说道:“记得,这股能量很奇特,似乎和我的能力极度契合。” “因为它本来就属于你。”神秘人停顿了一下,“这些能量是神性能量,是经过神的‘加工’而形成的,自然与你的体质完美契合。这是神赐予你的第一份礼物,随着你的成长,你的机遇会愈来愈多。” 齐临虽然讨厌他高高在上的语气,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很有诱惑。 神秘人继续说道:“从你吸收那股能量时起,我和你就联系在一起,你和我密不可分,直到消除罪孽。所以我可以和你共享你的视野。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能力,在我再次说话之前你要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声音就此而止,之后神秘人就没有再说过话。齐临一动不动地托着甲虫,随着时间流逝,齐临的能量消耗越来越多,因为展现自己能力需要能量作为驱动,可以说能力是对能量的具体表现。 齐临想自己终究还是钻入神秘人的“陷阱”,不过是心甘情愿。 良久,齐临的能量终于透支完毕,手掌上的甲虫逐渐消失,齐临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他一摸脖颈,已是大汗淋漓,衣物黏在身上,让齐临十分难受。 虚弱感也随之涌上来,齐临觉得全身乏力,像是经过一次长跑训练。 “能力具现时长十三分钟四十三秒。”神秘人的声音突然传来,“能力与甲虫相关,已具备拟形、化物等能力。我说得没错吧?” 齐临长出一口气,脱掉身上的衣物,说:“没错,你是在考验我。” “不考验你一下怎么会知道你的实力。”神秘人回答。“这也是对你的第一个训练,展现能力的时间越长,就说明你对能力的控制力越强。以后类似的练习会有很多,记住我说的一句话,生活中处处是试炼,你也要时时刻刻严格要求自己,为自己铺出一条路。” 齐临点点头。 “今天就这样,我在思考给你制定一个训练计划,从明天开始训练。”神秘人说,“另外,我的存在是一个秘密,谁也不能说,包括你的爷爷奶奶。” 齐临知道其中的利害,如果神的事情被世人发现,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牵连。 …… 夜深,寂静,连月牙也躲藏起来。 一位披着黑色披风的老者隐藏在令人陶醉的夜色中,他身后有许多人持着武器和手电在搜索着什么,但是他们并没有察觉到老者的存在。 老人脸色阴沉,他拉了拉帽子,把自己的整张脸遮住,在黑夜中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如果有人看到老人,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老人的身后有一只半个人高的手臂! 老人身后的手散发着黑色气体,像是一个虚影,悬浮在空中,手臂的根部连在老人的背上。 “你们安息吧。”老人低声说道。 黑影掠过,地上一片狼藉,尸体混合着血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老人的披风上却没有沾染上任何一滴血液! “想从我身上得到罪子的消息,痴心妄想!”老人也消失在夜色中。 九,上学 “齐临,上学了!” 不和谐的声音传进齐临的耳朵里,在齐临的脑海里炸开。齐临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寻找声音的来源。 当他睁大眼睛之后,他惊呼道:“游灵,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游灵作出无辜状,“是爷爷奶奶让我进来的,他们让我喊你起床。”游灵上前一步,作势要掀开齐临的被子。 齐临看穿游灵的意图,死死按住被子,说道:“你知道有句老话叫,男生的被子——掀不得?你先出去,我换好衣服也出去了。” 游灵听完,只好离开,低声喃喃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齐临看着游灵的背影,心想:终于避免了男生起床时的尴尬。 游灵走出房间后却才低头笑道:“傻瓜。”这一刻,好似清风拂过荷花,却胜人间无数。只可惜齐临并没有注意到她。 一番洗漱后,两人吃过早点,一同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一条通向一座小山丘的狭窄道路。因为他们的学校在一座小山上,这座小山甚至不能称之为山,而是一个丘陵。据说在这小山丘中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但人们都把这当作一个故事,并不在意。 两人的心情不约而同地激动起来,因为这是他们上高中的第一天,新的一天也是新的开始,今后他们要在同一所学校,甚至是同一个班级度过三年时光。 想到这里,游灵咧开嘴放肆大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齐临附到她耳边,说道:“你收敛一点,别人都在看我们。” 游灵的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并没有把这当回事,反而说道:“该笑的时候放声大笑,这才是我。”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齐临的耳朵,“齐临,这个女生的能力我从未见过,似乎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能力。她很强。” 是那个神秘人的声音,齐临观察周围人的反应,似乎只有他能听到声音,连身旁的游灵都没有反应。齐临也不敢自言自语,免得表现异常,引出是非。 “只有你能听见说话,我的声音直接通过震动传进你的耳朵里,其他人都听不见,这是只有高手才会的,齐临,你想不想学呢?”神秘人的语气依旧是如此高傲,令人感到无奈。 齐临没有动作,也没有回应,他走在路上,跟着在前方蹦蹦跳跳的游灵,走向学校。 “喂,你好歹给我点个头,有点反应。”神秘人的声音继续在齐临耳边环绕,然而齐临选择充耳不闻。神秘人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今天可是开学第一天,新的同学、新的老师、新的学习,对于齐临来说一切都是新的, 连他的心情也是新的。渐渐的,路旁的学生越来越多,向学校的方向聚集。 远远的可以看见学校的大门,并不宽敞,旁边有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青风第一高中”六个大字。这就是齐临和游灵的高中,青风市历史上的第一所高中,也是青风市教学能力与教学资源最好的中学。 青风市总共有数十所高中,其中第一中学与第二中学属于在市内较有名气的,青风第一高中建于“元素立国”事件后几年,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师资力量雄厚,人才辈出,被人们赋予极高的期望。 学校的学生都是各个地方的骄子,通过选拔后进入该学校。齐临和游灵也是通过层层考验方才能进入学校,可以说,这所学校聚集了地方的青年才俊,各种各样的精英。也正应如此,齐临和游灵显得格外激动。 走进大门,一条小路将校园分为两个校区,一边是教学区,一边是试炼区。一个负责理论教学,另一个负责学生的实战修炼。 踏进教学区,在齐临身体里的神秘人发出轻声“咦”,只不过齐临并没有听见。 学生来来往往,脸上充满了青春朝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带着一丝甚至更多的骄傲走进校园。 齐临和游灵一同走进校园,走进同一个班级,班级的门牌上写着“七班”。走进门,齐临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他匆匆撇了一眼早已坐在位子上的同学,找到一个靠角落的不起眼的位子坐下。开学第一天,他并不想引人注目。 游灵紧跟着齐临坐下,坐在齐临的旁边,共用同一张桌子。 齐临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但心中早就不爽快。他十分乐意与女生同桌,但他并不想和相处了数年之久的游灵同桌,他也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来由地对游灵的行为产生了几分厌烦。他把这归结为青春期的叛逆,无论对谁都是叛逆。 果然,几分窃窃私语传入齐临的耳朵,“你看看,人家还是带着女朋友来上学,真厉害。” “简直是我辈楷模。这女生长得也挺漂亮。” 无心的话语让齐临难受,也让游灵脸红。齐临此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看着窗外的景物,静静发呆。而游灵也在安静地坐着。 齐临观察了一下周围形形**的人物,觉得十分新奇,男男女女的新面孔让他既兴奋又羞涩,他本就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但他内心深处却渴望着什么,矛盾,让他更加有兴趣。 “齐临,你看那个人,那不是我们那天救下来的人吗?”游灵用胳膊碰了碰齐临的手臂,齐临便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正是那天被两个不良少年勒索的小男生,齐临没想到他也是这个班上的。那个身形瘦削的男生低着头,走进教室,他的脸色苍白,看不出丝毫的青春朝气,像是个久病缠身的小男生。 他默默地找到一个位子坐下,周围并没有同学注意到他。 齐临心中默默感叹他的害羞,也许他的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齐临相信,性格极端的人往往有着极端的经历。 班级内陆陆续续走进许多男男女女,有俊男美女,令人倾倒,也有长相一般,平平无奇。但齐临相信人不可相貌,外表只不过是一个捷径,只要肯努力,也能达到同样的结果。 正当齐临胡思乱想之时,走进一位老人,一位穿着黑色披风的老者。 他脸色平静,就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农民,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背后黑亮的披风,把他的大半个身子罩住。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季语天。” 十,厌恶 齐临听到“季语天”这三个字之后,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再哪里听过。齐临看着讲台后的老人,发现他也在注视着齐临,齐临立马把头低下去。 老人的脸上已是有许多黑斑,皱纹爬满了脸庞,给人一种扶弱无力的感觉,外加老人黑色披风和瘦削的身材,完全没有大家想象中慈祥的形象,反而有点“邪恶”。 齐临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位老人,也许是自己的错觉,齐临如是想到。 “这位老师太年迈了,看他风烛残年的样子真的能教我们吗?”在齐临后桌的同学说道。 “谁知道呢?反正挺敬业的。”他的同桌漫不经心地说道。 齐临听到此话,想到“人不可相貌”,能在青城市第一高中任教的都是富有经验的教师,其中不乏能力强劲的高手,可以说是卧虎藏龙,跟别说是作为班主任。也许眼前这位老人就是这样的人。 “同学们,在接下来的学习中我负责理论课程,你们可以叫我季老师,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和我探讨。现在大家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顺便把自己能力展示出来。”老人不苟言笑地说。 同学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轮流开始自我介绍,齐临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虽然不是严肃的事情但齐临想给大家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游灵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位位起身自我介绍的同学,就像一只好奇的小猫,眼神中流露出笑意。 “大家好,我是方月,我来自xx中学,今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我的能力是控制火焰。”一位女生说道,说完,她伸出手掌,掌心突然冒出一小股火焰,在不停地舞动。 “大家好,我是来自月城的陈星来,能力是一口宝剑。”一名英俊的持剑少年说道,他的手中是一把黑色的长剑。 …… 大家陆陆续续做完自我介绍,齐临心中已有一个模板的“雏形”,自己只要按照这个模板就好,千万不能说错话。 过了不久,终于轮到齐临,他起身,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大家好,我叫齐临,来自青城第十二中学初中部,我的能力是——甲虫。以后……”齐临伸出右手,手心里有一只小小的甲虫,并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存在感。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了平静的局面。 “啊!好恶心!离我远点,我最讨厌虫子了。”有几位女生以厌恶的口吻说道,身体朝远离齐临的方向偏移。“看着挺清秀的男生,能力却如此…” “就是就是,真的令人作呕。”几个女生说完还做出了掩鼻的动作,在她们眼中,齐临就像是污秽之物,避之不及。 齐临看着周围躲避他的人,他却并没有收回手中的甲虫,他想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反应。 齐临并没有打好腹稿,因此他没有话可以说,只是尴尬地站在那里。在外人看来,他就像是一个犯一些错误而不知如何解决的小孩。 游灵坐在齐临的身旁,却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的同学,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齐临的精神一阵恍惚,这种被人厌恶的场景似曾相识。 从小学开始,自己就因为能力而不受人待见,看着那些使用元素能力的同学倍受欢迎与瞩目的时候,齐临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能力已是注定,没有办法更改的。在这一段时间里,齐临在班级内就像是草原上了一株草,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也渐渐习惯,只有游灵和他比较要好。 到了初中,齐临早就习惯了别人对自己能力的冷嘲热讽,用实力证明自己,他的成绩逐渐提升,在最后的检验中出色发挥,考上青城第一高中,才令他的初中同学刮目相看。但他也懂得了不理不睬也是一种办法。 而现在,又是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对待,齐临燃起的心似乎又被浇灭下去。他本以为上了高中,到了一个更大的平台,人们对他的能力能有所理解 此时讲台上的老者眉头紧皱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并没有人察觉到,他站在讲台后一动不动,认真听大家的话语,似乎对齐临这些新生很感兴趣。他没有发话,他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害怕虫子。 相隔一桌的一名男生站起身,笔直站立,慢慢地对齐临说道:“你的名字是齐临,对吧?还请你把能力收回,以免惊吓到讨厌虫子的同学。”说完,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注视着齐临。 齐临撇了他一眼,右手掌心握拳,收回了甲虫。 “没想到你第一天就这么不受欢迎。”是神秘人物的声音,传入齐临的耳中。 齐临下意识回答:“我早已习惯。”说出话后,齐临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止神秘人能听见,同学们都能听见,但齐临的表情没有变化,就好像这句话是故意说给众人听的。那位站起身的男生一脸尴尬的表情,又慢慢坐下了。 许多同学心中已经给齐临打上“狂妄”的标签。 齐临之后便是游灵进行自我介绍。 “我是游灵,能力是‘恐’,是一种模拟动物的能力。我和齐临来自同一个中学,另外,我不讨厌虫子。”说完,游灵就坐下了,笑嘻嘻地看着齐临。 齐临看着她,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临看向老人,也就是班主任,他的眼睛睁大了几分,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但齐临并没有多想。 齐临细细听每一位同学的介绍,努力记住大家的名字和能力,他了解到那位被他们所救的害羞男生名叫白非雪,齐临觉得这是个很有诗意的名字。他的能力是一对毫无瑕疵的白羽,生长在他的背后,他的白羽洁白无暇,就像是一件艺术品,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大家都简单介绍过自己的能力,但并没有真正完全显露出来,因此有许多闻所未闻的能力齐临只看到冰山一角,这更加激起了齐临对这些能力的好奇。 十一,上课 纵使有人厌恶齐临的能力,但齐临也毫不在意,因为他早就习惯了身边人对他的异样眼光。有的人生活在阳光下,阳光得甚至没有影子,衣着光鲜,能力酷炫,是大家的女神男神;而有的人注定阴暗自闭,能力被人诟病,生活在阴影之下。 这些生来注定,既可能是荣耀,也可能变成悲哀。 可是外人的看法对于齐临来说并不重要,他本是不在意这些,而现在他也相信自己是神的罪子,为了消除神的罪孽而奋斗,相较于此,那些同学之间的嘲讽又算得了什么,自己的身份甚至可以用伟大来形容。 他们的行为,只会让齐临觉得他们更加幼稚。 “同学们,希望你们在今后的学习中相互帮助,相互学习,走出这里,走出自己的路。”讲台后的老人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来上第一节课,大陆历史。” 齐临拿出历史书,书本的封面绘着五位帝王模样的人物,齐临知道,这是“元素立国”时五位拥有元素能力的五位将领,后来分封为五位帝王,分别掌管着五个大国。五位帝王身后另有一人,高高在上,却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是曾经统领五位将领的存在,立国分封后占据了大陆最中心的位置,他也是最中心的人物,人称中皇。 齐临一边翻着书,一边听讲台后的老人讲课,想起昨夜看过的那本《大陆编年史》,两本书既有相同之处,也有许多出入。齐临在心中存有大量疑问,究竟那本书是正确的? 齐临翻开书第一章,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能力的来源”。 老人捧着书,说道:“‘元素立国’之前,人类社会处于荒蛮时代,人们以部落为聚集单位,大聚居,小杂居。文明才初露苗头,那时的人们茹毛饮血,对自己的能力并不了解,并没有系统提升能力的方法,因此将那些误打误撞展现出非凡能力的人奉若神明。现在有许多地方仍然供奉着这些‘神明’,但人们愿意认同的是这些神也是人。” “对于能力,现在流行的主要有三种说法,各有各的学术流派。第一种是从原始时期便出现的‘神授’,这种流派主张人类的能力是由神明给予的,因此人们要供奉神明,不然我们的能力会被神明收回。” 齐临对着季语天点点头表示赞同,但很快又觉得不妥,自己的身体里虽然住着一个神明派来的神秘人,但自己并没有亲眼见过神,不能保证这个学说是正确的。 齐临听见有人发出轻蔑的声音,他估计是因为不赞同该学说。 “第二种也是原始时期便出现的理论,那就是血脉学说,也称遗传论。该学说主张能力是遗传得来的,在不考虑变异的情况下,子女的能力应该与父母的能力有关。但该学说和‘神授’学说一样,在逻辑上无法自洽,缺少证明。” 齐临发现游灵听得十分认真,目光只集中于书本、笔记和老师。齐临想,看来游灵是赞同“血脉”论的。 “第三种是‘天生’论,认为能力与生俱来。这种说法与第二种有相似之处,但不同的 是‘天生’论并不承认遗传,也就是说子女与父母发能力毫无关联。当然还有许许多多的学说,但至今为止都没能完全解释能力的由来,希望在你们中有人可以破译出其中的奥秘。”讲台后的老师声音清亮,一点也不像是不惑之年的老人。 神授、血脉、天生,究竟谁是真,谁是假,齐临的脑子里没有答案。齐临只觉得问题越来越扑朔迷离,历史的真相依然有待考究。 这时,游灵小声对齐临说道:“齐临,你支持那个说法?” 齐临举棋不定,摇摇头回道:“我没想好。你呢?” “应该是血脉说。”游灵表情宁静,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能力似乎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果然如此,齐临想。他又想到,游灵的父母是不是和游灵的能力类似,才让游灵更倾向于血脉学说?不过游灵说的不太一样是什么意思?齐临并没有多问。 齐临想到自己莫名其妙便背负了一个消除神的罪孽的责任,自己的体内住进一个陌生的神,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另他不由得相信这个世界上神真的存在。但他同时提醒自己,只有亲眼看到神,才能下定论。 “齐临,你在写什么?”游灵看见齐临发呆,手却在纸上涂涂写写,不由得把脑袋探过去。 齐临回过神来,只见自己在纸上写着“神罪”两个大字,心中一惊,自己怎么把心里话写出来,他用手挡住字样,小声说道:“没什么。随便乱写罢了。” 游灵露出狐疑的表情,目光不住地往齐临的纸上瞟,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有些泄气,嘟着嘴看着齐临。 她想,你不给我看,我偏要看。她把头渐渐靠向齐临的手臂,双手抱住齐临挡住字的手臂,向下一拉,字便显露出来。 “你干嘛!”齐临惊呼道。 班级内的同学们纷纷转过头来,看着齐临和游灵两人,此时他们两个的姿势十分暧昧,游灵双手抱着齐临的手臂,头似乎靠在齐临的肩上,看起来亲密无间,就像是一对正在热恋的小情侣。 “啧啧。” “光天化日至之下,做出这样的事。” “厉害,开学第一天就恋爱了。” 齐临甩开游灵的手,装作无事发生发样子,游灵却低下头,脸红的像是火烧云。 “你看,那男的嫌弃女的了。”有人说三道四。 “这么好的妹子就被人抢先了。”有人咬牙切齿。 这些话就像是蚂蚁一样钻近齐临的心里,并不让他难受,而是让他痒,心中有异样。不过齐临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众人议论纷纷,讲台上的老师开口道:“这里是课堂,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你们两个放学后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我没有谈恋爱,我又不喜欢她。”齐临小小声地嘟囔,听到此话游灵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很快又恢复原样。 齐临瞪了游灵一眼,似乎在埋怨游灵的行为,游灵却无力地笑了笑,目光又回到书上。 十二,办公室 老人继续讲课。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小插曲,大家很快就会忘记的。齐临如是想到。 齐临在想,为什么老师会让他们去找他呢?如此小题大作吗?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齐临和游灵不得不向老师的办公室走去。季语天在下课时就离开了,没有过多的停留在班级上,因此他们并没有同行。 上午主要是理论课程,而下午才是实践课,因此两人并不需要过多的休息,一下课就前往办公室。 学校分为两个校区,一个是教学区,另一个则是办公之类的区域,中间由一条小路分隔开,相隔不是很远。因为学校在山上,要节约利用土地资源,所以学校把各个部分规划得详细,甚至可以说是繁琐,教学区除了教室只有几间空置的休息室,根本不能作为办公使用。 两人在路上走着,走走停停,左顾右盼,仔细打量这个高中。从教室到办公室有五六分钟左右的路程,齐临和游灵不紧不慢地踱步而行。 学校环境优美,由于在山上,绿化方面是青城首屈一指的,有许多求职的教师也是看重了这里的自然环。有这么一种说法,青城市第一高中是最合适养老的高中,有许多著名的学者便是在这里度过教学生涯的。 两人走在路上,一前一后。游灵蹦蹦跳跳,时而快跑时而慢步,一点儿也不担心,把微笑露给过往的所有事物;齐临则低头不语,思考着接下来该对老师说些什么。 “齐临,你看,那棵树上有一只知了。” “嗯。” “齐临,你看,那里有一只猫,它跑了。” “嗯。” “齐临,你看,那有一只苍蝇,只会不停地‘嗯嗯嗯嗯嗯嗯’。” “嗯。嗯?”齐临终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孩,心中感慨万分,正不知道是说她心大,还是没心没肺。也许正是因为游灵的开朗,齐临才能容得下这个古怪的女孩。 “齐临,你说老师会怎么说啊?”游灵突然问道。 “肯定是叫家长啊,先教育一番,再威吓我们,不许我们早恋之类的。”齐临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古怪,他们并没有在谈恋爱,而自己却不由自主地说出这些话。齐临摇摇头,闭上嘴。 “真是个闷葫芦。”游灵小声嘟囔,在齐临身后搞怪,在他的头上比划着牛角。“大笨牛,嘻嘻。” 游灵有时会展露出小孩子的天性,是那种幼稚、稚嫩的性格,从外表上看,游灵也像是那种可爱的女孩,但齐临知道自己可不能被她的外表所欺骗,在她充满活力的外表下,隐藏着暴力的种子。齐临想起那个被他们打跑的混混,不知道他们的伤势如何,齐临不会忘记那时游灵轻盈的身影和满足她暴力心理后的笑容。 小的时候游灵就展现出这样的一面,齐临依稀记得他和游灵玩过家家时,他扮演妈妈,而游灵扮演父亲。游灵扮演常常喝醉酒,“回家”后对齐临“又打又骂,又踢又踹”,齐临经常受伤,当然小孩子过家家不过是装腔作势,但齐临难以忘怀。 每一次齐临和游灵玩游戏,游灵都是扮演正面角色,而齐临要扮演被消灭的“反派”,因此游灵欺负齐临似乎也有了正当理由。 不过令齐临感到庆幸的是,现在的游灵并不会对齐临下“手”,最多就是小打小闹,而且游灵很听齐临的话,齐临也享受这种感觉。 终于两人走到一键办公室的门前,从外面看似乎是一间十分朴素的房间,门外没有过多的装饰,门上贴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季语天”,可以确定他们并没有来错地方。、 正当齐临准备敲门的时候,游灵插手挡在齐临身前,轻声说道:“不对,有情况。” 齐临立马警觉起来,随即又放松下来,想游灵在玩什么呢?他说:“别玩了,我们进去吧。” “我来开门,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游灵坚定地说道,她没有敲门,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动静。见此情形,齐临也紧张起来,难道真的有事情发生?他紧握双拳,静观其变。 游灵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露出一条细窄的门缝,她用一只眼睛扫了一眼,房间里并没有异常,但她心里感到十分不安,甚至还有几分恐惧,连游灵自己也十分不解。 “好像没有问题啊。”站在身后的齐临探进头,放下心来。“老师好像不在,我们在里面等等他。” 两人推门入内,办公室里十分整洁干净,桌上摆放着几本书和一小盆植物。房间内空无一人。 齐临也渐渐感到不安,说道:“我们出去吧。”游灵点点头。 齐临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墙体变得阴暗了许多,就像是被某种暗色的颜料涂抹过一般。霎时间,黑色的气体从墙上喷薄而出,包围住整个办公室。四面墙壁、天花板、地板,都被黑色气体所包围,办公室变得黑暗无光,齐临甚至看不见近在咫尺的游灵。 “甲虫手甲。”齐临调用自身的能量与能力,双手“长出”贴合严密的鳞片般的部分“盔甲”,顿时给齐临增添了不少安全感。 他一边向四周摸索,一边大声喊道:“游灵,你在哪里!” 一丝冰凉触感传达到齐临的掌心,是游灵的手。纤细无力、细腻润滑的感觉让齐临不由得浮想联翩,毕竟他还没有怎么牵过女孩子的手。 “抓住我的手,跟着我走。”齐临对身旁的游灵大声喊道,却没有人回答。齐临想起来,游灵虽然嘻嘻哈哈,看起来无忧无虑,但最怕的就是黑暗的环境。 “别怕,有我在。”齐临冷静下来,尽量用正常的语调说话。 “嗯。”游灵终于有了回应,这让齐临放心不少。 齐临的另一只手触碰到墙壁,但不同于墙的质感,齐临感觉自己的手掌黏糊糊的,是一种令人恶心的手感。他猜这是那些黑色气体的作用。 齐临一只手摸索着墙壁,一只手牵着游灵,朝记忆中门的方向摸索。 眼前的黑暗与无助让两人有一丝绝望,却又不至于彻底地放弃希望。齐临再一次摸到一堵墙,齐临可以确定这就是大门的方向。 齐临摸索着,却找不到门把手。 “你可以把墙打破,你可以试试。”是神秘人物的声音传进齐临的耳朵里。 齐临摸了摸墙壁,除了黏糊糊的手感,还感觉到难以察觉的一种韧性,在黑色气体的影响下,这堵墙变得坚韧无比。 齐临握拳,运气,调集周围的能量向拳头聚集,齐临发现自己的能量比之前强大的了许多,他猜想是神秘人给与的神性能量的缘故,让齐临的能力增强了许多。 他将力量集中于一点,猛然向前挥拳。 “轰。” 一声巨响后,墙体塌碎,烟尘四起,两人终于看到光芒。 十三,疯狂的想法 齐临和游灵两人终于重见光明,不用盲人摸象般在屋子里打转,但齐临心中的疑惑却在不断增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黑色气体是从何而来的? 想到这里,齐临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办公室,正面墙体已经被齐临打破,房间里面却异常的整洁,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这些黑色气体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影响,甚至对房间内的物体也没有影响。 黑色气体在齐临打破墙壁后不断地向四周散去,渐渐地消失了,就像它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齐临看着一旁心有余悸的游灵,说道:“你还好吧?” 游灵下一刻突然抱住齐临,发出哭腔:“齐临,我还以为我要死了,我才十六岁,我不能这么早的死了。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好多好玩的我还没玩过。齐临,你也不要死。” 齐临轻轻拍着游灵的后背,安慰道:“放心,我们没有死,你也不会死的。”齐临心中流过一阵暖流,游灵还是会担心他的,并不是那么的随意。 “咳咳,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齐临面前出现一位黑袍老人,正是他们的班主任——季语天。“话说你们年轻人还真是甜蜜。” 齐临赶忙放开手,游灵也依依不舍地把手从齐临的脖子上撤下,躲在齐临的身后,脸色绯红。 齐临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说道:“季老师,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齐临直视季语天的眼睛,想从中读出点信息。虽然齐临不能肯定,但他感觉刚才的事情和老师有关联,当他们去找季语天的时候,他消失了;当他们打破黑暗的束缚,季语天又出现了;其中的关系不由得让齐临联想起来。 季语天面无表情,开口道:“我自然知道,这是我对你们的考验,刚才的那个黑暗是我布置的。”令齐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大方地亲口承认。 “我的能力是‘黑无相’,一种控制黑暗的能力,曾经和你一样被人所厌恶。”老人的话语中毫无情绪,令齐临有些不适。“不过我很喜欢你说的那句话,‘我早已习惯’。人与人的交流不就是习惯的过程吗?我习惯你,你习惯我,如果不习惯就疏远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这么做的。” 齐临楞了一下,自己的无心之语竟然和老师产生共鸣,看来老师和自己也是一样的,曾经为自己的能力而苦恼过。 老师说刚才的黑暗是他的能力,那么想来他曾经也因为这种看起来不太“光明”的能力而受人排挤。 季语天继续说道:“我一直不受欢迎,所以我都是独来独往,直到我变得强大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身边的人赶不上我,他们才‘习惯’我的存在。始终不变的是他们对我的畏惧。” 齐临点点头,表示深有感触,但并不能完全认同,他深吸一口气,说:“不是畏惧,是对你的轻蔑和敷衍。他们习惯你不过是因为害怕你报复罢了。在我小的时候,除了游灵,没有小朋友愿意陪我玩,就是因为他们中的某些人怕虫子。我长大一点后,才有人愿意和我说话,不过他们的表情,很精彩。” 齐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更像是在胡言乱语。 在他的记忆中,只要是知道他能力的女生,都会有意无意地疏远他,只有游灵除外。而他在男生中间也是没有存在感,本来就低调的齐临越发的孤独,几位普通朋友也在上高中后断了联系。 季语天看着齐临,叹了一口气,说道:“有的人适合独来独往,就像我,天生适合黑暗。”也许这是他的自嘲,也是他的无奈,齐临这样想道。 “不过,只要你足够强,也就不需要那些人来认同你。”季语天又补充道。“你们进来。” 季语天走进已经损坏了一面墙的办公室,甚至可以从外面看清里面的所有事物。齐临和游灵也跟着进去了。 季语天坐在椅子上,从书橱里拿出两个纸皮袋,上面写着“档案”二字。他说:“我今天找你们来并不是追究你们早恋的事,我也不会和你们的父母说。” 齐临赶忙解释道:“我们没有恋爱。” “我懂,我懂。”季语天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收敛了。这也是半天里两人见到他有其他表情。“这里面是你们两个人的档案,你们肯定也都看过了,上面记载了从你们上学到高中入学之间的一些事。”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在开学之前,班上所有同学的档案我都看过了,几乎都是一样的格式,只有你们两人的有些许不同。” “不同?”齐临疑惑地看着老师,自己和其他人有哪些不同呢?除了性格上的一些问题,还有那些不一样呢? “你们还记得自己的能力是怎么被发现的吗?”季语天问道。 齐临转头看向游灵,游灵摇摇头,齐临说:“确实不记得了,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季语天指了指摆在桌上的两份档案,“这里面有,是你们以前的老师记载的。每个人的能力都不一定是先天形成的,有的需要后天的激发才能觉醒能力。” “就像你们班的方月同学,她的能力是来自神圣一族的神圣火焰,她的能力是从出生开始就有的。据说她小时候就可以操控火焰,而且无法被火焰烧伤。这种从娘胎里就产生的能力我们称为先天能力,这些你们以后也会学。” “而你们正好相反,你们的能力是后天激发的,称为后天能力。当然,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先天后天有明显差异。”季语天缓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你的能力是在被一只虫子咬伤之后出现的,伤口在你的右手臂上。” 齐临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样一件事,但那时候的齐临太年幼,并没有清晰的印象。 “而你,游灵同学,你的能力是在用指甲划伤一个男生的脸后觉醒的。”季语天指着游灵说道。”这种事情不太常见。” 齐临回过头惊讶地说道:“还有这种事?” 游灵低下头,不敢看齐临,声如蚊蚋:“那个男生……就……是你。”游临说出这句话后,把头埋得更低了。 齐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一阵无语,小的时候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根本不记得了。 不过回想起游灵的能力,一双洁白无暇的利爪,或许真的和这件事有关系,自己甚至可以说是游灵的引路人。不过这能力觉醒也太奇葩了吧,齐临有些不能接受,而且自己没有任何的印象,不由得让他怀疑老师话语的真实性。 季语天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齐临,说道:“这可不是我们瞎说的,都写在你的档案里了,白纸黑字,你可以看看。” 齐临脸黑下来,连忙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但齐临还是不知道季语天让他们来办公室的目的,不可能只是讲这些东西。 “其实我今天让你们来,就是为了你们能力的事,我看了所有人的档案,所有人的觉醒事件都是毫无关联的。只有你们两人,能力与觉醒事件有关。”季语天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嗯。”齐临想听后话。 “所以你们有没有想过后天发生的事件是可以激发人的能力的?”季语天问道。“也就是说,某些人的能力是被隐藏起来,需要被某件事情激发的? “是。”齐临心想,这不是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了吗? “那你们想不想拥有第二个能力?”季语天的话语就像是**一样在齐临的心中爆炸,点悟了他。他立马就反应过来。 “您是想说用特殊事件觉醒我们第二个能力?”齐临心中一震,被自己说出的话惊讶到了,这的确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拥有第二能力并不少见,在你们班上也有一部分人天生就有第二能力。但他们都是先天能力,都一出身便拥有能力,根本谈不上‘觉醒’二字。而我要做的是,让能力不足、没有能力或者不满足自己能力的人,开发出第二个能力!” 齐临和游灵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季语天,心中只有一个感觉,他们的老师太过疯狂了,没想到一个看过去年迈的老人竟有如此壮志,也算是老骥伏枥。 齐临的心中不由得生出敬佩之情。 “我找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成为第一个开发第二能力的人。” 十四,也许,第二能力 “第二能力。”微不足道的四个字却对齐临和游灵产生了如同地震般的冲击。 齐临想自己的甲虫能力并不受欢迎,而且似乎也不是足够强大,远远达不到自己的目标,而第二能力似乎是齐临新的希望,他想要一个足够强的能力!强到让所有人羡慕! 齐临的眼神中流露出渴望。 “我拒绝,我不要第二能力。”一旁的游灵说道,她的语气中是一种不可抗拒的意味。 齐临连忙问道:“为什么?多一种能力不好吗?”他不能理解游灵的选择。 游灵转过头,没有言语,显然她有她的理由,齐临也不好继续在问下去。一旁的季语天却笑道:“无妨,那我先指导齐临,等你想要第二能力后再来找我吧,我的办公室的大门始终向你们二人敞开。好了,你们回去吧。” 齐临和游灵点点头,走出这间被齐临破坏的办公室。 季语天看着少了一面墙的办公室,喃喃自语道:“这堵墙还要修……” 待齐临游灵两人走远后,一个黑影出现在季语天的办公室里,就像凭空出现一样,但季语天看到此景并没有感到惊讶。 “这不是莫德校长吗?怎么来我的办公室了?难道是来帮我修墙来了?”季语天突然阴阳怪气地说道。 被称为“莫德”的那个黑影看到破损的办公室,嘴角不停抽搐,说道:“罪子干的?” “是啊。不过话说回来,我没有想到他能这么快的打破‘黑暗结界’。”季语天摆摆手,说道。“这‘黑暗结界’是我们当初创造出来用于考验入会的新人,心智稍有不稳或者有缺陷的人都走不出结界,就像罪子身旁的女孩。而罪子用最直接暴力的方法破坏了结界,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莫德失声大笑,“不愧是罪子,看来我们的这位罪子还真是了不起,我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季语天说道:“所以堂堂黑暗议会长要来到一所高中当校长?真是让人费解,当初议会所有人都反对你的决定,但你还是不管不顾地来了。我问你,议会那边的事务怎么办?” “议会的事情我交给其他人接手了,我偶尔也会插手,但我的重心还是放在罪子身上,必要时,我们议会要为他付出一定的代价。”莫德的语气中充满不可置疑的意味,让季语天无奈。 季语天也明白,这个议会长决定的事,是不容易被改变的。他的固执是印刻在骨子里的,也是会议中众人皆知的。 “你就不怕议会那些人把你架空了,毕竟你不在议会,他们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额而且,他们说你这么重视罪子,是因为你害怕上面。”季语天竖着指头,指了指上方。 莫德则露出鄙夷的表情,说:“你也太把我看扁了。你也知道,罪子身上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与‘上面’有关。所以我要亲自出手,调查这些秘密。” “只怕不只是调查秘密这么简单。”季语天冷笑地看着莫德。“你让我用‘第二能力’框住齐临,其实是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他,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用心,但我能感觉到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可说。”莫德说完这句话,身形渐渐变黑,融入墙体中,消失了。“你的任务是多接近他,记住了。” “而且,‘第二能力’是可行的。” ………… 齐临此时正在他的房间内苦苦煎熬,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地冒出,他盘腿坐在地上,左右手散发着金属般的光芒,细看之下可以发现他的手部就像套着一层盔甲一样。 齐临的右手上有一只黑色的甲虫,有半个巴掌大小,静静趴在齐临的掌心,仿佛是睡着了。 而齐临的左手也有一只小小的甲虫模样的东西若隐若现。 这是齐临最近一段时间研究出来的,以前他只能召唤出一只甲虫,而现在他可以召唤两只。神秘人告诉他,在一定程度上虫子数量代表了他能力的强弱,因此他想方设法,勉强可以维持两只甲虫的状态。 齐临从外界吸收能量,再把能量输送到手部,维持“甲虫手甲”以及大小两只甲虫的形态,这对于修炼的初学者齐临来说并不是一件简易的事。 齐临明白这是对能力与心智的双重考验,就像是在长跑训练一样,是痛苦的双重奏。 “坚持住,少年,已经是十分三十一秒了,比之前进步了很多。男人,就是要坚持!时间越长越好。”神秘人的声音传入齐临的耳朵里,在齐临听来却是磨人的噪音,如果不是一股意志在支撑着他,他早就倒下了。 齐临自己也很迷惑,自己为什么要坚持这样的训练,自己只要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听从神秘人的指导呢? 是为了更强大?然后呢?齐临一边修炼,一边思考自己强大起来的意义是什么,却始终没有满意的答案。 “你有什么感悟?”神秘人看出齐临在深思,想听听他的说法。 齐临全身不动,保持着修炼的样子,就像一棵劲松。他继续思索了一会儿,张口说道:“如果硬要说,我觉得我召唤出来的两只甲虫有些异常。” “一大一小?”神秘人说道。 齐临摇摇头,“两只甲虫的属性似乎有些不一样。我召唤的第一只虫子它的属性,或者说它的‘能力’是力量,所以在我使用甲虫手甲或者召唤虫子的时候力量会不由自主的增强,甚至在平常我的力量也变大了。连我都没有察觉到我的力气在增加。” “这第二只甲虫不仅形态上有所变化,属性也不同了。它的属性是——坚硬。”齐临细细端详左手上的甲虫,它的外壳相较第一个甲虫来说更加黑亮,触感更加坚硬,“这是它的第二属性,对于我来说就像是第二能力。季语天老师说的第二能力也许就和这一样。”齐临的语气中透露着狂热,让神秘人有些头痛。 齐临似乎非常执着于季语天对他说的“第二能力”,但神秘人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要想抹除“神的罪孽”,需要的是强大的能力而不是能力的数量。 神秘人循循善诱,“齐临,你的甲虫本是一种潜力无限的能力,据《大陆编年史》记载,在原始时期,有一位驾驭百虫的能力者,实力强大,一抬手可聚集万虫。他的力量可移山填海,颠倒日月,后来他成神,受无限生灵的祭拜。少年,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能力很强,要好好珍惜。” 齐临听着神秘人的话说,感觉就像是一个神话故事,可信度并不高,只好敷衍过去,心里依然憧憬“第二能力”。 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齐临昏昏欲睡。 “少年,你醒醒,不要就这样睡过去了!”神秘人的声音传入齐临的耳里,却没有得到回应。 齐临已经昏睡过去。 神秘人知道,这已经是齐临的极限了,在坚持下去不仅没有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损害齐临的身体。不过令神秘人惊讶的是,齐临在几天前还只能坚持几分钟,召唤出一只甲虫,而现在的他进步神速,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神秘人静静思考。 齐临大汗淋漓地睡去,汗液黏在衣物上。 十五,起床 当齐临醒来时已是清晨时分,冬日初升,淡黄色的初阳洒落在青城市的大街小巷。阳光是最无私的,不分贵贱、不论贫富皆可享受它的馈赠;而它又是最自私的,它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阴暗,因此这些阴暗只好躲进人的心里,慢慢生长。 现在是早晨六点,但大部分人都还在酣睡的时候,齐临却醒了。一方面是齐临有早睡早起的习惯,生物钟不允许他过迟起床;另一方面是因为昨晚齐临过早地昏睡过去,现在他已经养足精神。 齐临坐在床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想来个回笼觉。回笼觉对齐临来说只不过是享受心理上的“舒适”,让自己更舒服。 齐临又躺下身子,向一旁翻了个身。齐临习惯侧睡,脸朝左边或者右边,如果是平躺着,脸朝天花板的话,齐临反而会睡不着。 翻身后,齐临的身体亚到一个软软的物体,迷糊的齐临用手摸了摸,手感柔软,温暖舒适,不过却令齐临心中一惊,睡意被驱散的无影无踪。 这竟然是个人!是一个大活人! 齐临掀开被子,看到穿着睡衣的游灵躺在自己身旁。蜷缩着身体,脸侧对着齐临,好像在做梦。 齐临轻轻地为游灵盖上被子,把游灵的后背包住,自己准备起身离床,他小心翼翼地把脚挪出被子外面,不想吵醒还在睡觉的游灵。 一双小手环住齐临的腰,让齐临身体一顿,不敢有接下来的动作。“喂,游灵,你醒了吗?”齐临轻声问道。 没有回应,只能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 “齐临,其实这个女孩在装睡。”神秘人说道。 “哦?”齐临心中顿时产生几分恶趣味,想起自己以前经常被游灵欺负,心情不由得激动起来,这是个报仇的好时候! 他捏了捏游灵的脸,然后抚摸着光滑的脸庞,又轻轻挠着游灵的下巴。游灵的相貌并不丑陋,而是充满了青春少女的活泼,游灵的身材也是匀称的,在学校一定会有许多男生追求。一时间齐临楞住了,忘记了神秘人说的她在装睡。 在初中和小学时,也有男生追求过游灵,但都被她拒绝了。齐临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游灵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那些追求者都退缩了。 然而齐临从小到大也没有女生主动追求过,甚至连流言蜚语也不曾听说,齐临自认为自己长得不赖,学习成绩也不错,为什么没有女生喜欢呢?似乎除了游灵,很少有女生会和齐临交流,一般情况下都是“点头之交”,见面时点点头的交情。 齐临端详着游灵的相貌,两人的脸贴得很近,游灵呼吸的热气吹拂过齐临的脸庞,让他觉得痒痒的。 “臭流氓!”下一刻,齐临就听到了低声的怒骂,游灵的一双大眼死死盯着齐临。“趁我睡觉的时候非礼我,难道说你已经对我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游灵一脸委屈的表情,就好像齐临对她做了不得了的事。 喂,什么是这样那样的事,我可什么都没敢做啊,除了摸了你一下。齐临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定力怎么变差了,看来以后要好好练习,多看看美女,提升自己对美女的免疫力。 游灵用被子捂着半张脸,一脸娇羞地说道:“下次要做这样的事也要提前和我说,好让我有心理准备。” “好……好个头啊!为什么我要向你汇报啊!话说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齐临心中自觉有亏,但还是用恶狠狠的语气说话,掩饰心中的惭愧。 游灵挠挠头,说道:“昨天我写完作业,本来想找你玩,没想到你睡着了,所以我也睡着了。” 这之间有什么逻辑联系啊,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回自己家吗!齐临发现自己吐槽游灵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齐临看着游灵的双手似乎有些不自然,有几道浅红色的痕迹。 “不对。”齐临猛地抓住游灵的手腕,拉上游灵的衣袖,一道清晰的红痕映入齐临的眼帘,就像一条闪电爬在游灵的手上。 齐临慢慢褪下游灵的袖子,眼睛却盯着游灵的眼睛,可游灵的眼神不停漂移,不肯和齐临对视。 “你爸爸又喝酒了吧。”齐临问道,一时间他心中是五味杂陈。游灵的父亲喜欢喝酒,喝醉了又会撒酒气,因此游灵常常会被打。 “他下次打你,你就还手。” “我……不会。” 齐临心中暗叹,游灵还是顾及情亲,不会对他父亲出手,即使她在能力上可以和醉酒的父亲不分伯仲。 “那我去揍他。”齐临恶狠狠地说。 “不要!他喝酒也是借酒消愁,况且他还是我的父亲。”游灵的语气渐渐变得委屈。 “他下次喝酒,你就来我家,我去睡客厅。” “嗯。谢谢。” 一颗泪珠从游灵的眼角滑落,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挨打时没有流泪的她,在此时却不由得鼻子泛酸。 第一颗泪珠就像是一个引子,游灵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不住的小声抽泣。泪水打湿了齐临的掌心。 哭泣的声音渐渐微弱,最后游灵收住了哭泣。然而齐临昨晚修炼后没有洗澡,现在身上混合着汗水与泪水,有一股稍微难闻的气味,让他有些难受。 房间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齐临,起床了。”,齐临爷爷从门口探进头来,叫齐临起床。 看到游灵在低声抽泣,齐临爷爷也是一脸尴尬。 “咳咳,爷爷可什么都没看见啊。老婆子,我的老花眼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明天去配一副眼镜。” “爷爷,进来之前要敲门!”齐临抱怨道。“游灵,起床吧。” “嗯。齐临,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游灵问道。 齐临点点头表示答应。 “如果以后有喝酒的时候,不能喝醉酒。” 齐临楞了一下,以为游灵会像往常一样提出一些无厘头的要求,却没想到是这样的。 “我答应你,我说到做到。”齐临的语气中充满坚定,让游灵很有安全感。 “拉钩?”游灵伸出小拇指。 “拉钩。”齐临也伸出小拇指,两个指头钩在一起。简单的仪式却抵得过万金誓言。 十六,笨蛋 两人洗漱吃完早餐后,踏上了上学的道路。路还是那条山间小路,人还是眼前的人,但经历过早上的事后,齐临和游灵两人显得有些不自然。 远处,一个女生朝二人挥手。齐临张大眼睛,却认不出她是谁,只觉得很脸熟。才开学一周,齐临根本记不住也无意记住他人的名字与相貌,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齐临有轻度的“脸盲症” “你朋友?”齐临转头向身旁的游灵问道,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比游灵高半个头,游灵的额头刚好可以碰到齐临的鼻子。 游灵小声对齐临说道:“额,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昨天下课的时候和她说话了。”她不想让那个女生知道齐临并没有记住同学的名字。 “游灵,我在这!”齐临两人走到那个女生面前,她依然在向她们挥手,俨然有种“天然呆”的气质。“咦,这位是?”她指了指齐临。 看来你也不认识我呢,这下我们两人扯平了。齐临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你好,我是你的同班同学,我叫齐临。” “你好,我叫方月。不好意思,我没认出你来。” 方月?齐临记得似乎昨天季语天老师提到过她,先天神圣火焰能力,而方家,正是青城市掌握火焰能力的大家族,豪据一方,方月正是来自这个方家。不过齐临并没有衍生出想要讨好她的意思。 “游灵,你的眼睛怎么是红肿的?是不是…”方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齐临,“你男朋友欺负你了?” 齐临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嘴里的水忍不住要喷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水吞下去。“咳咳,其实我不是游灵的男朋友。” 游灵点点头,却又低下了头。 方月听到齐临的话后瞪大了眼睛,“你们竟然不是情侣,班上都在传你们谈恋爱的事呢。那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游灵委屈地看向齐临。红肿的眼球让人心疼。 又不是我把你弄哭的,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齐临知道自己要想个理由搪塞过去,既不让游灵难堪,又能保全自己的清白。 “早上在路边吃早点,实在是太难吃了,所以她忍不住哭了。”齐临向游灵眨眨眼,让她表示认同。 方月将信将疑,但并没有纠缠下去,拉着游灵的手臂,两人叽叽喳喳地聊天,根本没有齐临插嘴的机会。他在一旁想着自己的心事,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目不斜视,直直地看着前方的路,这样可以显得他自然一些。 这就是女生的友谊吗,真是简单呢。齐临想到自己还没有结识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未免有些遗憾,除了游灵。 三人走进校园,走进高一(7)班的大门,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游灵和方月的位子隔着比较远,因此两人暂时不能相互说话,反而让齐临的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游灵刚才说了太多的话,所以口干舌燥,拿起自己的水杯摇了摇却没有听到水声,自己忘记倒水了。她自然地拿起齐临的水杯,正准备对嘴喝下。 “这样可是间接接吻哦。”齐临一脸坏笑地看着游灵,想用言语让她退缩。 游灵不屑地撇了他一眼,“我无所谓。” “哇,真甜。”齐临的后桌传来羡慕的声音,不知道是真的羡慕还是嫉妒。 “喂,你们两人也太若无其事了吧,这里是班级,不是公园。要谈恋爱去外面。”一个女生站在游灵身旁,趾高气昂地对着两人说道。 这个女生很是清秀,不过让齐临印象深刻的是她的身高,看起来甚至不到一米五。齐临站起来甚至可以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 齐临这么想着,嘴角缓缓上扬。“小妹妹,你就别管了,我和这位姐姐不是情侣,你可以走了吧。” 话音刚落,齐临的脖子上有一股冰凉的触感,让齐临隐隐作痛。眼前的这位少女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长剑,架在齐临的脖子上,与一般金属的触感不同,更加的冰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旁的游灵迅速伸出手,抓住她持剑的手,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旁人纷纷侧目,注视着这三人,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我们年段的纪律委员长,听说才开学就已经拆散了三对情侣,估计是心里受过伤。” “听说她最讨厌打情骂俏,如果有人在她面前亲热,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齐临的后桌窃窃私语,但都被前面三人听见了。 那个女生的脸瞬间红了,大声说道:“早恋本来就是违反校规的,我是纪律委员长,因此我有责任监督同学!早恋,是绝对禁止的!” 纪律委员长是青城一中设立的特殊管理职务,每个班级有委员,年段有一位委员长,通常由段长直接任命,并不需要征求学生的意见。 剑依然架在齐临的脖子上,齐临只好不断地点头,“委员长说的是,但是我们真的不是情侣哦。” 班上几位热衷于八卦的同学听到这话,不由得说道:“什么嘛,不是情侣还表现得这么亲热,话说游灵同学长得挺漂亮的,身材也好……” 此时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老人从教室外面走来,有力的说道:“季淑媛,现在是上课时间,请你回到你的教室。” 姓季?难道…齐临心中不断猜测。 “爷爷,你是班主任,要管管你的学生!”她抖手抽回长剑,一瞬间剑如星辰般消散。游灵也顺势放开钳制她的手。 原来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纪律委员长是季语天的孙女,名字叫季淑媛。 “原来你是季老师的孙女。”齐临心中对这位少女的恶感减少了许多,毕竟他很看重季语天说过的“第二能力”。自己一定要开发出第二能力。 “哼。”季淑媛一甩脑袋,转身走了,只留下潇洒的马尾辫在众人的眼里。 “还真是可爱的小妹妹呢。”齐临感慨道,“季淑媛,听起来像是一个居家大姐姐的名字,安在她的身上真是有违和感呢。” 游灵甩了甩手,说道:“恶心。难道说齐临喜欢萝莉类型的女生?” “这可不好说。”由于上课了,齐临只好小声地回答。“我并不会固定喜欢某种类型的女生,而是靠感觉。只可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过。” “笨蛋。”游灵小声骂道,“人家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游灵并没有把话说完。 “明明都一起睡过觉了。” 十七,再遇不良 喂,你可不要说这种带有歧义的话,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早上你哭了呢。齐临心中已经把游灵哭泣的样子记下来,等着以后嘲笑她。 齐临并没有把话放在心上,但一旁的同学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他两也太大胆了吧。 齐临并没有着急解释,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有人不相信,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宁愿相信莫须有。更何况自己为什么要向他们解释呢?别人的眼观不重要。 齐临一边想着,一边翻开书本,开始一天的学习。讲台上的季语天看了一眼齐临,也开始了他的授课。 季语天的上课内容主要以书本为主,但他和其他老师不一样的是,他总是会插入许多实例,而且大部分都是他所经历过的,有时甚至会忘记自己正在上课,而是和学生说起过去的事。齐临有时会想他以前可能并不是老师,而是到处旅行的闲人,才会有如此多的故事。 “同学们,这里说到‘中门之变’,而我正好遇到过一次小规模的事件突发,虽然比不上‘中门之变’,但也算是紧张刺激……” 中门之变齐临也有所了解,在《大陆编年史》上详细记载了此次事变的来龙去脉,齐临也记住不少。 事情发生在七百年前,“元素立国”之后不久,第一任中皇刚刚平定天下战事,还未进行分封。在中皇所属的中心领地——中城,发生一起刺杀案件,中皇的车驾经过城门时被人埋伏,但万幸的是中皇并没有被刺杀成功,而刺客被就地处决。由于发生在中城城门之下,故被记载为“中门之变”,而中城的这座城门也被叫做“中门”。 这个事件在课本中被一笔带过,并没有受到人们的关注。但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是中皇手下的五位将领想要谋权篡位,故此安排刺客谋杀中皇。 齐临记得七七八八,认为背后的事件并不是那么简单。时至今日仍留有许多疑点,当初的刺客为什么要刺杀中皇?他的背后究竟是哪方势力?这些都随着刺客的死亡而成为永远的谜团。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已经过去六七百年了。 “十年前,在我刚来到青城时,正好遇上一股反**武装,策划占领青城市。我亲手抓住了几位反叛首领,把他们交给军队。”即使季语天已是年迈老人,但说出这段过往时却是一脸的骄傲与豪迈,季语天会在无意中流露出自己的情感,但平时的他不苟言笑,同学们很难愿意去接近他。 “好了,言归正传,继续上课……” 齐临的思绪也随之回到课堂上,偶尔飘到窗外去,思索着这个世界。似乎越来越多的谜团摆在齐临的眼前,从历史到特殊能力,每一项都让他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头痛不已。 游灵坐在齐临的身旁,专心听讲,认真笔记,脸上展露出一丝不苟的表情,时不时将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向后撩开。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齐临正在注视着她。 很好看。这是齐临的第一感觉,每个女生在这个时候都是如花似玉的容貌,说不令人心动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这个年纪的男生。鲜花人人都爱,有人愿意远观,只为等待花瓣绽放的一刹那;有人选择采摘,捧在手心。女子如花,四季轮回。 齐临胡思乱想着,终于等来下课,他起身去向洗手间。 在洗手间内,齐临看到那个害羞的男生在吸收,齐临走上前去,说道:“白非雪,后来那些人有来找你麻烦吗?” 白非雪显然被齐临突如其来的询问吓到了,手放在水龙头地下不动了,让流水不断冲刷着,他看着齐临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有。”说完,低头才把水关上。 “那就好,如果他们再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虽然上次齐临再白非雪遇险时并没有赞成出手,而是游灵主动上前,但既然帮忙了就要帮到底,况且齐临对他们也有所了解,并不害怕那些不良少年。 他和白非雪也算是有缘,竟然在一个班。 “谢……谢。”白非雪小声说道。 齐临准备方便时,看向四周却无人,正疑惑时传来白非雪的声音,“你们要做什么?这里……这里是学校。” “你忘记了吗?上次就是你和一男一女把我们兄弟二人打伤了,今天你要和我们出去一趟。”一个凶恶的声音传来,齐临感到十分熟悉。仔细一想,是当时的两个不良少年找到学校来了。 “出来”是指到学校外面,在学校里不好出手打人,因此混混们都会“出来”,在校外解决恩怨。 “对不……起,你们的医药费我会赔偿的。”白非雪小声说道,他的眼圈已经红了。 为首的高个不良笑道:“医药费不仅要赔,你还要受一些皮肉之苦,不然的话我们兄弟二人的伤不是白受了?” “就是就是。”另一个矮个少年附和道。 齐临暗叹一声,这个白非雪也太软弱了,看来今天还要为他再出一次头。当齐临走到白非雪身后时,他愣了一下,两个不良少年中间还有一个男生。 这个男生长得有几分书生气息,脸色白皙,身形瘦削,面无表情。也许他们是一伙的,齐临想。 “他是我的同学,没这么容易被你们带走。”齐临走到白非雪的身旁,对眼前三人开口道。“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请你们好自为之。”齐临的语气中暗含着威胁,这里毕竟是学校,如果真的闹起来,老师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中间那个男生说道:“吾名陈星来,亦是此间学校的学子。近日来,无他,想邀请白兄弟随我们走一趟,我们有要事相谈。”说完,拱了拱手。 这人怎么文邹邹的,是个怪人。齐临琢磨了一会儿他的意思,摇了摇头。 “让开!”齐临知道和他们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只好来硬的。 “若阁下执意不从,吾等只好动手了。上!”叫做陈星来的男生一挥手,示意让身旁的那两个不良上前对齐临二人动手。显然陈星来是他们的“大哥”。 擒贼先擒王,齐临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伸手向只有几步之遥的陈星来抓去。伸手的同时,发动能力,瞬时间手上出现一层黑色铠甲。“甲虫手甲”。 “叮!”齐临的手甲撞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声音。 齐临定睛一看,却是一把长剑。陈星来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用剑身抵挡住齐临的进攻。这把剑却不像纪律委员长季淑媛的那把剑一般锋利,也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反而充满了柔软,高韧性。 在碰撞之中,有几丝光芒从剑上散发出来,剑好像变得模糊了一些。 齐临仔细一看,这把剑并不是实物,而是一个虚幻的能量体,外观像剑,实际上是用能力凝结出来的“假”剑。 这是……“剑魂!”一个声音传入齐临的耳中,是神秘人的声音。“他的能力是剑魂,一种十分罕见的能力。此子,前途无量。”神秘人感叹道。 齐临有些震撼,连自称为“神”的神秘人都赞叹的能力,自己究竟能不能敌得过。 齐临后退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余光瞥向白非雪,他已经被两人逼入墙角,很快就要束手就缚了。 要赶快打败他,齐临心中下好决心。 “这位同学,想来你并不是白兄弟的保镖,亦不是他的家人,何必为此大打出手呢?”陈星来说道,他想用言语劝退齐临。 但事已至此齐临不得不继续战斗,如果此时退缩了,白非雪会怎么看他?胆小者?其他人会怎么看他,为了面子也要一战。齐临心中也很恼火,上午刚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现在又和另一个用剑的人打斗,今天确实不宜和剑打交道。 十八,白羽少年 “白非雪是我的同学,而且我已经救过他一回。”齐临直视陈星来,开口说道,言下之意他还要再救一回白非雪。 剑短一寸,危增一分,陈星来手持长剑,而齐临却是赤手空拳,显然陈星来占据了武器的优势。他趁齐临拉开身位的空隙,抬剑向前,直指齐临,避免被齐临近身。 齐临思忖自己是否要准备一件趁手的兵器,只靠“甲虫手甲”会让自己越来越被动。 “你看看他,毫无战意,这样的人值得你保护吗?”陈星来继续说道,并不急于动手,因为两个不良已经抓住白非雪,而白非雪几乎没有任何抵抗。 他低着头,似乎在忏悔。“我给白家丢脸了。” 齐临看着白非雪,丢下两个字,“不值。” “但这不是理由。”齐临紧紧握拳,准备下一次攻击。“也无需理由。” 齐临挥拳向陈星来砸去,却再一次被他的长剑抵挡住,剑身出现小幅度的弯曲,而后又回复原态。齐临只有的手部只有微微痛感,陈星来的手腕也有震颤的感觉,让陈星来对齐临的力量重视起来。 陈星来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不仅在组织内少有人能敌,而且在过去的学校中也被誉为极有潜力的人才。 然而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打断了自己的计划,时间拖下去只会让人注意到厕所里发生的这些事,自己又与他不相上下,还是走为上策。 “现在的你斗不过吾,吾不愿为难你,一月后是全年级的第一次比拼,那时吾必将折取桂冠。你若有本事,那时再来挑战吾。”陈星来散去手中的长剑,果然是由能量聚集而成,齐临十分熟悉这种能力,和他召唤的甲虫一样。 “我们走。”陈星来一挥手,两个不良少年应声而动,抓着白非雪冲到厕所门口,就像猛禽扑食一般。只留下陈星来和齐临对峙。 齐临知道自己和他僵持不下,最后的结果也是救不了白非雪,不如出去后向老师寻求帮助。 “今天谁也别想走!”一个充满杀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个声音对齐临再说十分陌生,但白非雪听到后身体为之一颤。 一双巨大的白羽映入眼帘,一个和白非雪一样瘦高的男生走进厕所,把将要走出门外的两位不良堵在门口。那名男生身后长着一对白羽,他的脸上露出盛怒的表情,白羽在他的愤怒中不断展开,有半个身体那么长。 他的手上戴着白色手套,身着白色劲装,可以说从头到脚无一不是白色,格外显出他的高大形象。他的个头与齐临相当,甚至要超过他。 白色圣洁,是齐临对他的第一印象,但和白非雪的气质相差许多。白非雪可以激发出人们的保护欲,本人更是弱懦不堪,任人欺凌;而眼前的另一位白羽男子则是帅气狂怒,眼中尽显不屑与凶狠。 “白羽风暴。”他轻轻扇动翅膀,却引来一阵大风,从门口呼啸而过,直冲两位抓住白非雪的不良少年。就像是刮起一阵狂风,瞬间让在场的人脸色突变。 在风的作用下,他的白羽落下几根羽毛,被卷入风中。风刮过两位不良的脸庞,让他们睁不开眼睛,齐临和陈星来也用手臂挡住脸,身体微匐,抵御住风暴。几根白羽擦过陈星来的手臂,在风的作用下,白羽达到惊人的速度,直接让他的手流出鲜血,蜿蜒而下。 齐临心中震撼,仅仅扇动翅膀就能引来如此具有破坏力的大风,白羽能力不容小觑。 白非雪躲在角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我们撤,今天先饶过他们。”陈星来持剑从白羽男子的身旁急速掠过,他的动作十分迅捷,齐临还没有看清,他便消失在厕所门外。 两位不良捂着受伤的脸庞,随之而去,不敢和他对视。 “少主受惊了,白子玉保护不周,请少主责罚。”待他们走后,白羽男子自称白子玉,散去白羽后半跪着扶起白非雪。 脸上的神情也从愤怒转变为平静。 白非雪起身后说道:“在外面你是我哥,我也不是什么少主。我不配做白家的掌家人。我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要依靠你们才不会被欺负,我就是个废人!”他越说越激动,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吼大叫。 “少主,不要再发小脾气了,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少主您先去上课,我和这位同学聊聊。”白子玉指了指齐临,对白非雪说,语气中满是对白非雪的无奈。 白子玉确定三个不良少年走远后,让非雪先行回到教室,在走廊上留住齐临,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你叫齐临?我从少主哪里听说你以前救过他一次,加上刚才,就是两次。”白子玉伸出两根指头,表示两次的意思。 “白非雪是我们白家的少主,也就是未来的掌家人,家族的一切都会交给他。你肯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们白家要选一个性格懦弱的人做少主。” 齐临点点头,表示赞同,白非雪的性格软弱,不适合掌管一个大家族的事务。 “他是我的弟弟,我们这一代人有十几个兄弟,年龄大的已经走出校园,小的还在襁褓之中。每一代白家子弟中都会选出一个候选人,因此我们家族中有一个家主,三四个少主。每一代家主能掌管十年,这是家中的铁规,大家也不怕当不上家主。” “五年前,上一代家主遇到一位老者,那位老者预言白非雪会带领我们家族走向新的辉煌。那时的白非雪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他们的贪婪也许会让白家拖入深渊,我们白家打通了青城市的教育界、政界、商界,他们的野心还不能满足。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你明白了吗?”白子玉问道。 齐临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我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的目的?” 白子玉舒展一下手脚,懒洋洋地说道:“你和另一个女生救过少主,你们也算是少主的朋友,他的真正朋友很少,他很珍惜,我也珍惜。我们白家向来是恩仇分明,以后你们有事我会出手相助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找白非雪?”齐临问了一个最核心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是解开齐临心中疑惑的关键。 “知道,这牵扯到一个巨大秘密,而这个秘密就在我们的脚下。”子玉轻轻跺了跺脚。 齐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其中的含义。 白子玉看到齐临迷惑的表情,放声笑道:“其中的奥秘我只能提醒到这里,剩下的如果少主愿意说,你可以去问他,我不好解答。不过,这真是一个令人痴迷的秘密啊。” 齐临知道从他嘴里再问不出话来,只好说道:“我回教室上课了,已经上课很久了。” “莫要辜负了少主。齐临。”说完,白子玉从走廊上一跃而下,待齐临惊恐地向下张望时,他张开白羽进行滑翔,最后毫发无伤地落在地上。 “还挺帅的。”齐临喃喃自语。 齐临一边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一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从陈星来到白子玉。陈星来三人肯定不是好心好意来邀请白非雪,而是有所图谋;而白子玉说道他们的脚底下阴沉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两者联系起来,陈星来是为了得到这个巨大的秘密而三番五次地为难白非雪! 得出这个结论后,齐临心中的疑惑才解开一小部分。这个秘密白非雪和白子玉都知道,那么这个秘密很有可能是与白家有关的,而白非雪又是白家少主,这里面的关系就更加错综复杂。 总而言之,这个秘密关乎白家大事,而陈星来一方的势力也需要秘密。齐临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秘密。 十九,无题 在回教室的路上,齐临慢慢悠悠地走着,思索着,自己似乎被卷进这一场正在酝酿的风波中,直觉告诉齐临,青城市将迎来一次巨变,几方势力参与其中。 白家,青城市有名的名门望族,是隐姓的“贵族”,齐临也有所耳闻,从“元素立国”开始,白家就在这片区域立住脚跟,传承了三百余年。 齐临估计陈星来一方的势力试图绑架白非雪,是为了威胁白家而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只可惜在学校有他哥哥白子玉的保护。然而他们的两次行动都让齐临遇到了,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麻烦。”齐临心中暗自叹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才不想加入这些风波中。但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是真正的“普通人”,自己的体内还住着自称神明的“神秘人”,自己还是什么“神之罪子”,虽然看不出来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我是谁?神秘人又是谁?齐临依然为此感到头痛。倘若被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有怎样的下场? “如果别人知道你是‘神之罪子’,你可能会被做成各种各样的的切片,被送到全国各地的研究所保存起来。”神秘人似乎看穿了齐临的心思,开口说道,“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也算是永垂不朽了。” 齐临无语,但仔细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近几年各地的科技都在不断发展,青城市也日新月异,人们早已摆脱了原始部落中祭拜神明等生活方式,而只是把它作为一种文化来看待。神,也仅仅是理论上存在,并没有真正的证明。 在能力来源的大讨论中,有一种看法就是“神授”,认为能力是神明赐予的,齐临对此是半信半疑。 “喂,我们人类的能力是你们神明给予的吗?”齐临向神秘人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神秘人的声音才传到齐临耳朵里,“我也不知道,在你把我带出那本书之前,我的记忆一直是浑浑噩噩的,只知道书中记载的历史。从那之后,我的记忆才不断的涌现,最多的就是关于如何消除‘神罪’。你们人类的力量,我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齐临吐槽道,神秘人一直给他无所不知的印象。 齐临突然觉得脖子一凉,用手一摸却没有异常,抬头一看,一块门牌上写着整齐二字“八班”。 原来到八班了,那么隔壁就是七班,自己的班级。 当路过八班外面走廊的时候,齐临习惯性地透过窗户往班级里面窥探。这并不是齐临有意的动作,而是下意识的习惯,有不少人在路过其他工地、建筑或者其他地方时都会有这样的动作。 八班内的同学们盯着讲台上的老师,认真上课,一切都很和谐。 然而齐临注意到有一个学生把头转向窗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齐临,一瞬间,让齐临毛骨悚然,不由得加快脚步。 是刚才拿剑威胁他的纪律委员长——季淑媛,此时的她眼中露出凶光,眉头紧皱,好像在思考,其实在看着齐临。 原来她在八班,就在自己隔壁。 齐临顿时想起早上的事,心中一阵窝火,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威胁。齐临站在窗旁,用食指对着自己的脖子,做出封喉的动作。做完后,嘴角上扬,露出齐临自认为邪恶的笑容。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邪气震慑了?齐临一边得意,一边观察季淑媛。 “唰!”季淑媛站起身,抽出长剑,直指窗外的齐临,脸上露出暴怒的表情。 这个混蛋,他敢嘲笑我!她的心中已经给齐临贴上了不好的标签。 一旁的同学纷纷侧目,讲台上的老师说道:“季淑媛,把你的剑收起来!这里是课堂,不是你打架的地方。” 季淑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起长剑,向老师鞠躬,说道:“是我失礼了,老师对不起。” “那你坐下吧。”台上的老师知道她是季语天的孙女,而季语天又和校长关系非常,自己不能轻易得罪她,就放过她一马。她也奇怪今天的季淑媛并不像以往那样安静。 外面的齐临假装自己是偶然路过的人,直视前方,向前走去。他心中暗爽,自己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快走几步终于到了班级门口,齐临深吸一口气,已经打好腹稿该如何面对老师的询问。 “哦,齐临,刚才白非雪说你头晕,被送进医务室了,现在没事吧?要不要请假?”季语天面无表情地向齐临问道。 齐临站在门口,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随机反应过来,估计是白非雪向老师撒谎,称他头晕。齐临注意到白非雪低下头,不敢直视齐临,这更加坚定了齐临的猜想。 “嗯嗯,没事了,医生说我有些低血糖,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齐临一只手扶着头,就好像真的头晕一样。 “那你回坐位吧,我们继续上课。” 说完,季语天又自顾自地上课。其他同学也没有多想此事。 回到自己座位上后,游灵一脸担心地凑到齐临旁边,用手心摸了摸齐临的额头。“温度正常。” “喂,我是头晕,不是发烧啊。”齐临说道,翻开课本。 游灵恍然,“对哦。”又把手放在齐临的头上,摸着齐临的头发。“温度也是正常。” 齐临知道她在开玩笑,拍下她的手,说道:“别闹,摸头我会长不高的。”齐临现在正处于发育期间,已经高出游灵半个头,大概有175左右的身高。 “切,有一天我会长得比你还高。”游灵小声说道。 讲台上的季语天突然放下手中的粉笔,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同学们,下个月我们要进行高中生涯的第一次测试,全年级都要参加,所以从明天开始大家都要抓紧训练,提升自己的能力。这次测试关系到你们的期末成绩,希望大家好自为之。” 齐临依稀记得陈星来说过要在这个比赛上打败他,没想到是真的,自己能力上的不足需要弥补,自己要多请教季老师和神秘人。还有,第二能力也要加快提上日程。 二十,故千里 “齐临,老师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吗?”游灵看着眼前的茅草屋,眼神中闪过疑问。 他们两人都没想到学校内竟有如此原始的小屋,屋子不大,占地大约只有半间教室,地处学校的偏僻角落。如果没有仔细搜索这个学校的话很大可能会忽视这个茅草屋,两人也是按照季语天的提示才能找到这里。 屋子墙身由竹篾和泥土混合筑成,轻轻一碰就会掉下墙灰,屋顶上铺满黄色的茅草,就像是原始部落的房子一样。用破败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真的有人在里面吗? “这里真的属于学校的范围吗?”齐临心中有些抵抗,眼前的这间小屋有些年头,看起来十分不堪,如果不是季语天让他来这里,自己则永远不会靠近。 “学校的某处有一所小屋,里面有一个中年男人,你就说是我让你们来找他的,他就会告诉你们第二能力是怎么回事。”这是季语天的原话,齐临牢记在心里,下课后立马寻找起来。 但现实往往是有差距的,第二能力这种神奇的秘密怎么会隐藏在茅草屋里呢?没有办法,既然来了,齐临就要试一试。 齐临上前敲门却发现小屋的门并没有上锁,反而留有一丝缝隙。透过门缝往里瞧,却是漆黑一片。 两人推门而入,一股尘土的气味冲入鼻中。齐临掩住口鼻,大声问道:“有人吗?” 过了许久,从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我才刚睡着就来吵我。谁?” 齐临四下观察,发现屋子里杂乱摆放着许多农作器具和工具,有锄头、镰刀、锤子,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工具。一个中年男人正躺在一张摆放在角落的小床上,他身边还摆放着一堆衣物和日常用品。齐临注意到他的脸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约五公分。 “我叫齐临,她是游灵,我们是季语天老师的学生,我们…” “是他的学生啊,我知道了,你们先把这个房间整理一下把东西放整齐。我再去睡一会儿。”男子打断齐临的话语,旋即又躺下昏睡过去。 齐临和游灵面面相觑,但又无可奈何,自己有求于人,帮他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两人一阵手忙脚乱,将屋内的物品摆放整齐,齐临还扫地、擦窗,让这个充满灰尘的小屋有了一丝清新的气息。 “齐临,我们走吧。”游灵放下手中的扫把,挨求道,“看他这个样子,我们是什么也问不到的。”游灵指着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说道。 “游灵,你先走吧,你原本就不要第二能力,让你留在这里也不太好。我在做一会儿。”说完齐临又埋头苦干起来,他坚信自己是能开发出第二能力的,不论有多少可能,总要试一试。 “有的时候你是真的固执。” 游灵撇下这句话,走出门外。“第二能力有什么好的,笨蛋。”话虽如此,但游灵很快就释然了。 生气了?齐临想,自己并没有说错话呀。齐临摇摇头,又投入到打扫卫生当中,游灵的脾气有些乖张,齐临早就领略过了,因此毫不在意。 在打扫的过程中,那名男子又醒了,坐在床边看着齐临做卫生,让齐临好不自在。 一番忙乱后,齐临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说道:“打扫完毕了,我是来…” “我知道。”话未说完又被打断,他说:“季语天都和我说了,我觉得你不错。以后你每周来我这里一次,期末的分数我会替你申请的。” “等等…什么分数?”齐临有些迷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眼前的男人慢悠悠地说道:“就是社团活动的分数,可以补到你的其他分数上,让你的成绩更好看一点。季语天应该和你说过吧,我这里是农业种植社,平常就是种种花,养养草,很轻松的。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 齐临看着四周脏乱的环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原来季老师的话语也不是能全信的,借着开发第二能力的幌子,把他骗到这个社团,不过目的是什么呢?不可能只是单纯地让他进入社团。难道季老师,也有他的小心思? 齐临一边揣度两人的想法,一边想着如何委婉拒绝他。 “咳咳,我不太喜欢养植物,我曾经养过号称三个月不用浇水的‘万年青’,结果还是死了。”齐临严肃地说道,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老师,我真的不适合,我还是走吧。” 男人心中一惊,“万年青”是当地出名的好养活的盆景,三个月不浇水依然能存活,他莫非真的与植物没有缘分?不行,农业种植社已经两年没有学生报名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留在这里,这关系到我的名誉!不能再让季语天那个老头说我吃空饷了。 “那季语天难道没有和你说我的社团吗?” 社团两个字从这个中年男人的嘴里说出来让齐临有些不自然,齐临想象中的社团应该是俊男靓女,为了同样的兴趣爱好聚集在一起,而不是在一个逼仄的小屋里和一名大叔探讨如何饲弄花草。 齐临决定和盘托出,说出目的,“季老师让我来开发第二能力。” 不料听到此话,他突然大笑起来,就像听到一个笑话,眼角甚至挤出几滴眼泪,脸上的疤痕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狰狞,“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相信他,小朋友,你有前途。” 齐临琢磨不透他的话。 “给你看看我故千里的能力!”男人大步走出小屋,来到屋外。 游灵在外面 欣赏风景,却看到两人走出来,齐临在身后紧跟着故千里。游灵上前拉住齐临的衣袖,说道:“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看着吧。”齐临也摸不着头脑,这个自称故千里的男人究竟要做什么。 “看好,我的能力!大地镰刀!”故千里大喝一声,地面上出现几处龟裂,霎时间尘土飞扬,大地微微颤抖。 齐临定睛一看,故千里的手中持着一柄长镰刀,与收割麦子的镰刀并无差别,如果在田地里,他绝对会被认为是农民。不过此时的他气势在慢慢地改变,就像是帝王般睥睨苍生,手中的镰刀就是他收割的利器,而艰难险阻则是他的收获。 “我的能力不仅仅是这柄镰刀,还有大地的力量。土流飞弹!”故千里一扬手,地上瞬间弹出几个石块,如流星一般向远处飞去,最后落在一堵墙上。 齐临上前,发现墙上被砸出几个小坑,仅仅是小石块就有这样的威力,要是岩石?齐临不敢想象。 “我的第一个能力只是镰刀,普通的镰刀,和小说中那种收割人命的死神镰刀不一样。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但我觉醒这个能力的时候,我父亲和我说,千里,你以后只能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事实证明他说的没错,我收割麦子是村里又快又好的,附近的人需要麦客的话也会请我去。他们表面上恭恭敬敬,但知道我的能力后,他们的眼神就变了。”故千里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他们在背后说我一辈子只能当个麦客,那个时候我才十八岁。” “我开始厌恶自己的能力,我想我能不能寻找到第二个能力,属于我的强大力量。我查阅书籍,了解到能力只有先天后天之分,而后天能力几乎都是偶然激发的,从未有过有意识地开发能力。我想做第一个人。” “后来,我勉强成功了,却失去了许多。我和你说这些,是让你明白这是一条曲折蜿蜒的道路,收获之前必定会失去许多,就和割麦子一样,付出整个春天的努力。你真的想好了吗?” 二十一,疯子 我准备好了吗?齐临扪心自问。他早已知道自己的甲虫能力潜力不足,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来弥补。 但甲虫是我的第一个能力,我还有必要寻求第二个能力吗?齐临有些动摇。“我不知道。”齐临小声说道,他想打退堂鼓。他还需要思考,思考利弊得失,如果失败了会有什么代价,成功了自己要怎么做,他还在犹豫,而且这不是一件小事,他要和爷爷奶奶商量。 “你先回去吧,等你真真正正想明白了,再来找我。我这里随时向你敞开大门,毕竟你是季语天的学生。”故千里散去手中的镰刀,用手抚平自己造成的凹坑,一切又变回原样。 齐临觉得这句话甚是熟悉,好像在季语天哪里也听过,他点点头,转身和游灵离开。 待二人走远后,又有两个黑影潜到茅草屋前。此时已是黄昏时刻,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看不清地上的情况,更别说是影子了。 “莫德、季语天,出来吧,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们不用躲躲藏藏。”故千里对地上的两团黑影说道。 地上的黑影逐渐浮出地面,渐渐化为人型,最后呈现出莫德和季语天的面貌。 “校长大人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赐教啊?”故千里脸上露出笑嘻嘻地表情问道。“季老师你也在啊,是来和我一起养花种草吗?” 季语天黑着脸,说道:“不就是上次弄坏了一盆花吗?过了这么久你还怀恨在心。” 莫德在一旁打圆场,“千里,你也体谅季老师,毕竟他年龄大了,手脚不好使,在办公室里打翻茶碗也是家常便饭,跟别说是一盆花了。” 故千里冷笑,说道:“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要求我做什么事?” 莫德看向季语天,季语天硬着头皮说道:“你已经见过罪子了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罪子?那个叫齐临的男孩子就是罪子?看起来很普通,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要说特点的话,他的卫生做得很好。”故千里说道,“他说是你让他来找我,开发第二能力,你们难道还没有看到我的下场吗?” 故千里指着脸上的疤痕,显得更加面目峥嵘。 季语天眉毛一挑,他竟然让罪子做卫生? 莫德并不在意,挥挥手,“只要有充分的准备,绝对不会让罪子重蹈覆辙。而且,身为罪子,自然要面对许多抉择,这一点小伤不会动摇他的。如果连这些都不敢承受,那他也不配做神的罪子。” 故千里毫不在意肮脏的尘土,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我指的不是脸上的伤痕,而是…,算了我不想说,但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现在还承受不来。” “总而言之,罪子必定要开发出第二能力,因为现在的能力太限制罪子的潜力,我们需要更强、更伟大的罪子!”莫德唾沫飞扬,季语天在一旁毫不动容,仿佛与自己无关。 “疯子,一群疯子。罢了,再陪你们疯一次。”故千里摇摇头,他深知这两人的性格,虽然一个健谈一个沉默寡言,但都是固执的人,认准的事情绝不松手。“你们要我怎么做?” 莫德沉声说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开发第二能力,而且要足够强大,按照会议的等级分类,至少是‘灾’级能力。现在他拥有甲虫类的能力,但只是‘患’级。” “‘灾’级?我们三人里只有季语天的‘黑无相’是灾级,我们两都是‘害’级,你真当能力是大风刮来的。”故千里觉得莫德就是在故意刁难他,他知道会议自下而上将能力分为患、难、恶、害、灾以及灭,患是最普通,最低级的能力等级。 莫德并没有理会故千里的冷嘲热讽,继续说道:“罪子一拳打碎了我和季语天布置的‘黑暗结界’,这已经能说明他的资质和心性是一般人不可匹敌的,他所缺的就是一个合适的能力。” 季语天补充道:“以我们三人之力,加上议会的研究,我有七成的把握。” 故千里不作声,他明白季语天是不会骗他的,他说有七成把握说明他已经有实质性的突破。 “当初你们二人进入‘黑暗结界’后,你们被困了多久?”故千里问道。 “说来惭愧,‘黑暗结界’虽然是我和季语天发明的,但我们却被它困了半天之久,那种感觉令人生畏,我现在还能会想起那时心中的恐惧感。”莫德笑着说道。 故千里脸上也露出苦笑,“我被困了一天,最后还是你们放我出来的,看来罪子的真正实力我们还不了解。他可能隐藏了他自己的真正能力,我们在利用他,殊不知他也可能在利用我们。” 季语天心中一颤,他一直把齐临视为他的学生而不是罪子,他从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而且他也难以相信齐临会存有这样的心思,毕竟他只是个学生。季语天心里是不愿接受这种情况的,他希望齐临没有骗他。 他在青城第一高中做了十年的老师,早已带入了且习惯老师的角色,而不是曾经风光的黑暗议会的一员。 莫德却毫不在意地说道:“这对我们都没有坏处,如果他想这样做,就创造机会让他利用我们。只要他变得强大。” 季语天和故千里看着莫德,说不出话。 莫德并没有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他们,他们也只知道一星半点。 “我在青城市二十年了,你能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成为你的棋子?你何时布局的?”故千里问道。 组织里曾经经过协调,在二十年前把故千里安排在青城市第一高中,十年前又把季语天放进来,故千里不相信这只是巧合,而是莫德的精心安排。 “我们三人在议会中关系应该是最好的,现在我们在一起肯定不是偶然,其中都是我安排的。”莫德毫不顾忌地说出来,“故千里你曾说过要脱离议会,所以组织把你安排在这所学校,这完全是巧合。你离开四年后,罪子降临,由当时我们议会的‘水王’抚养。现在水王也在青城市,你们可以去拜访他。” “十年前,水王齐衫一家搬到青城市内生活,而之前他们一直住在郊外一所别墅内,我和季语天都去过。那时我才动了心思,在这里安插眼线,由我亲自督促。”莫德一言一语道来,让故千里和季语天不由得吃惊。 他们没想到莫德早已在下一旁大棋,把他们都牵扯进来。 故千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疯子。” “为了未来,我不得这么做。”莫德看向缓缓落山的夕阳,目光里充满了坚定,就像是春天里的三角梅一样绽放。 二十二,睡梦之地 齐临回到家,吃过晚饭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把门反锁上。 齐临的奶奶一边洗碗,一边对一旁休息的爷爷说:“最近齐临饭后就回到房间里,把自己锁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青春期的少年罢了,很正常。当初我也是这样,偷偷摸摸地给你写信。”齐衫笑道,他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心里还是担心齐临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只好随时留意齐临的动向。 齐临回到房间后,自言自语道:“你有什么事情,非要等到晚上说。” 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传入齐临耳中:“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是神秘人的声音。放学后神秘人对齐临说,晚上有事情要告诉他,现在又不肯直接说,让齐临摸不着头脑。 “话说,你有名字吗?”齐临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的记忆回复了一些,但仍然没有名字的印象,也许我根本就没有名字。况且我是神的一部分,我以前说过,我是不需要名字的。”神秘人的语气有些低落,似乎在思考。 齐临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说:“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 “名字?就像是一个久远的东西,我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但如果是罪子要求的话,那我也不得不听从。” 神秘人的语气让齐临惊异,一直以来,神秘人是用一种老师或者家长的语调对齐临说话,在名字这个问题上,神秘人做出了让步,让齐临有些不解,但没有细想。 取什么名字呢?齐临的心中闪过许多文字,却没有一个让他满意。 “你从书中而来,就叫你书吧?” “反对。” “用我的姓氏,叫小齐?” “拒绝。” “你住在我的身体里,一直是虚无的形态,取名虚如何?” 这次神秘人没有拒绝,而是沉思了一会儿,良久,才开口:“虚,可以,这个名字不落俗套,符合我的身份。” 真能装。齐临在心中又给他打上一个标签,随着他们交流的深入,齐临慢慢发现神秘人并不像他的言语般冰冷。 “那以后我就叫你虚了。虚,你说的事情是什么?”齐临忍不住问道。 “睡梦诡计,发动。” 虚轻轻说出这个字后,齐临只觉得头脑昏沉,眼皮相连,连打几个呵气,“好困。”最后齐临躺在床上,酣睡过去。 就像做了一个梦,但齐临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躺在一处不知名的绿草坪上。 齐临并没有慌乱,他一边环顾四周,观察周围情况,一边回想自己睡觉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次突如其来的昏睡很像之前,神秘人出现时带来的沉睡感。 “我在哪?好像虚对我说了些什么,我就莫名其妙地睡着了?”齐临记得自己给神秘人取名为虚,“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呢?” 齐临望向前方,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中泛寒——无边无际的绿色草原,以及鼓起的几处小山包,可能只有几米高。齐临奋力一跳,抬高下巴,希望能看得更远,但他的视野中只有蓝天白云以及一望无际的草地。 “为什么,这个地方都是草地?”齐临不禁自问道,“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 “这里是——睡梦之地。”一团黑色气体出现在齐临脚下,在这绿地里显得格外突兀。黑气逐渐上升,呈现一团混沌的球状。 齐临后退几步,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保有警戒。 “你的声音?”齐临对它的声音很耳熟,“是虚的声音?你是虚?” “是我,我的罪子。”黑气传出声音,让齐临不禁毛骨悚然,住在自己身体内的自称“神”的家伙竟然是一团黑色气体? “这里是睡梦之地,也是你以后修炼的地方。”虚不紧不慢地说道,黑气缓缓流动,保持着动态平衡,让自己不会分散开。“你可以理解为现实中的你已经进入梦乡了,而这梦乡,就是现在你所处的这片空间。” 齐临似懂非懂,说道:“那这里是虚幻,还是现实?” “不知道,我只是恢复了部分记忆,解开了睡梦之地的封印。而它的创造者,也是你的创造者,神。所以我无法了解它的运作机理,也无法回答罪子的问题。我只有它的使用权。”虚仍然保持着冷静的语气。 “它的所有权属于神,但暂时属于你,因此你要利用好这片空间,它将是你消除罪孽的得力助手。” 又是消除罪孽。齐临从内心深处抗拒这样的字眼,它把莫名的责任强加在齐临身上,就像是套上一层枷锁,让人渐渐喘不过气。“如果我一直没有消除神的罪孽,我的下场会是怎样?” “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只是帮助罪子,其余的事情我没有办法知晓。”虚无奈地说道,“没有意义的事情,也就失去了让我了解的意义。” 齐临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一团黑气,心中的迷惑解开几分,却又多了几分。 虚“看”到齐临不说话,又接着说道:“接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睡梦之地。”黑气凝聚,形成一只“手”。 虚的“手”指向天空,说道:“这片天地是神创造的,作为罪子修炼只用。你可知这里为什么称作睡梦之地?” 齐临摇摇头。 “只有当你睡着时,你才能进入到这里。如果把这里比作一间房子的话,那么睡觉就是一把钥匙。你在这里修炼获得的一切在现实中也会得到,因此你比同龄人有更多的时间修炼。” “等等,假如说我在这里死了,那我就真的死了?”齐临提出自己的疑问。 “对,这是规则,但你放心,你是罪子,不容易死的。另外,这里的时间并不对应现实的时间。现在我们每天呆在‘睡梦之地’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而外面我们其实并不知道过了多久。你可能回到现实中时你就醒了,因此你认为你修炼了一晚上,其实不然,因为你走出‘睡梦之地’后你仍处于睡眠状态。” 齐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开始我们的第一次正式训练。” 齐临听到这话打起精神,他不知道这样的空间里会发生什么。 二十三,吞甲 “作为罪子,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能力,因此我在降临之前神曾封印了许多东西在我身上,让我交给罪子。这第一件是这片睡梦之地,第二件则是一件铠甲!”虚的“手”指着天,天上的流云竟听话般地聚集到虚的“指尖”,形成铠甲的模样。 流云渐渐凝实,齐临意识到有些不对:“云是由水蒸气构成的,即使落下也应该是下雨,怎么会和橡皮泥一样?” “哈哈,罪子还真是认真,这个世界连神都存在,这有什么呢?”虚大笑道,让齐临好不自在,“这片空间从根源上来说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由神的力量构成的,这件铠甲被神变化成这几朵流云,隐藏在睡梦之地,所以才是这种状态。” 齐临故作淡定,自他遇上虚之后就了解到许多反常的事情,但齐临下意识的反应还是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出发。 他仔细观察铠甲,流云完全凝聚在虚的“手中”,从一个球状逐渐展开,最后形成铠甲模样的物体。铠甲是纯黑色的,没有人能想到它是由天上洁白无暇的云朵构成的,如果不是齐临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 铠甲黝黑发亮,颜色就像战场上的将军所穿的铠甲一般,但它并不宽大,也不是棱角分明的外型,更像是贴合身体的一层保护软甲。 穿上它可能并不是特别拉风,齐临想。 “它的名字叫‘害’,是神所造的铠甲。它最大的特点是成长,它能随着你的能力增强而成长,你甚至可以把它当作你的第二能力。”虚的语气就像是在回忆,但他的话确实让齐临心动,自己所寻求的第二能力现在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如果铠甲真如虚所言的是成长型的,也就意味它的潜力是无限大的,上限只取决于自己的实力。 齐临的呼吸急促起来。“它的最大极限在哪里?”为了保险,齐临还是要问问。 “神的力量。”虚说道,“假如你成为了神,那‘害’就是与神之力媲美的一股力量。” 虚伸出“手”,把铠甲递到齐临面前,“罪子,接纳它吧,从今晚后,它就是你最强的力量之一。” 齐临颤抖地伸出双手,捧着“害”,令齐临惊异的是这件铠甲轻若无物,触感软绵,不像是金属铸成的。不过齐临也没有多问。 “要不要举行滴血认主之类的仪式?”齐临把手放在铠甲上,蠢蠢欲动。 “不用,这件‘害’只有罪子你能穿上,其他人想占有的话只会是徒劳。”虚缓缓说道,“现在穿上,等你醒来的时候它就与你融为一体了。” 齐临接过铠甲,欣赏起来,仿佛看着艺术品一样。“很漂亮。”齐临想不到其他的词语来形容它,它给齐临的感觉是朴实但不缺乏美感,符合齐临的审美观。 齐临突然觉得左右手瘙痒,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一只黑色的甲虫浮现在齐临的右手上,齐临奇怪地对虚说道:“我没有动用能力,它怎么出来了?” 虚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分出一丝黑气朝甲虫流去。“嗯,我明白了。齐临,这里有它感兴趣的东西,所以它要出来看看。” 这时,一只体型较小的甲虫出现在左手上。 听到这话齐临不由得心中一寒,自己的能力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自己闻所未闻,难道说这只虫子有自己的意识? 齐临越来越想让铠甲成为自己的第二能力。 手中的两只甲虫不安分地飞到“害”上,在铠甲上攀爬,好像在寻找什么。齐临很是不解,向虚问道:“它们是在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但它们绝对不会做危害罪子的行为,因为它们是你的能力,你就是它们存在的意义。”虚知道齐临害怕能力不受自己控制,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是人类不能接受的,就像孩子必须听大人的话一样,如果不听,就会被视为叛逆、不懂事。 齐临不敢动,细细观察两只甲虫的行为,如昆虫学家一般。 一大一小的两只甲虫爬了一会儿后,突然张开口器,咬在“害”上,但由于它们的体积太小,因此不是很明显,当齐临感觉到事情不对时,铠甲上已经被撕开了几个口子。 齐临下意识用手驱赶,但甲虫始终不肯离开,反而变本加厉,将“害”撕裂成数段,像吃树叶一般将铠甲吞下。 齐临向后退了几步,双手颤抖,把铠甲抖落在地上,他已经说不出话来,神创造的铠甲竟然被两只甲虫吃掉了?这一幕显得荒诞又令人惊异。 齐临指着虚,急促问道:“怎么回事?我的能力……” 虽然虚是一团黑气,但能感觉到它也在观察这两只甲虫的行为,待甲虫把“害”吃尽后,开口道:“罪子,你有什么感觉吗?” “我的感觉很不好。”自己的第一能力吃掉了预备的第二能力,这怎么会让齐临心平气和呢?“神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给我,像剑啊、刀之类的?” “我的记忆到此就结束了,暂时没有其他的印象。”虚无奈地说,它也想让齐临拥有更好更多的装备,更早地消除罪孽。 此时,两只甲虫以将“害”啃食殆尽,回到齐临的左右手心上,趴在那里休息。左手的虫子代表着防御,右手的代表力量,这是齐临在几天前领悟出来的,两者合二为一构成齐临的能力。 现在齐临的两只虫子吞噬了神创造出来的“害”,也许会有什么异变,齐临只好静静等待,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继续训练下去了。 “虚,我们离开睡梦之地吧,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齐临甩了甩头,想把这一切烦恼抛到身后。 “睡梦诡计,反转。” …… “陈星云,今天是最后的期限,却没有看到你把人带来,怎么回事?”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名大汉面前,大汉的身后还站着许多神色不良的少年。 “这次的任务太危险,我们不会继续做下去,你付的委托金在这里,现在还给你。”名叫陈星云的大汉把一个皮包放在中年男子的脚下,转身离开。“现在,我们再无瓜葛。” “慢着,答应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反悔,至少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中年男子目露凶光,不怀好意地说道。 陈星云说道:“白觉,你的族弟白子玉打伤了我的弟弟,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留下一只手臂!”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身后张开了一对巨大的白羽,整个身体向陈星云疾驰而去。 一个呼吸的时间,白觉来到陈星云的面前,伸出右手抓住陈星云的左臂。没等陈星云反应过来,白觉用力扭转,只听得几声脆响,陈星云的左臂已经断裂,像面条一样挂在身上。 白觉放开陈星云,收回白羽,说道:“这件事我也不指望你,给我滚。” 陈星云旁边的小弟义愤填膺,想要冲上前去,却被陈星云拦住。陈星云忍痛说道:“你们打不过他,这次我们认栽了。我们走。” 白家,白羽家,我陈星云定要报仇。 二十四,最难忘是过往 一觉醒来,齐临只觉得神清气爽,没有任何不适,身体反而充满了力量,就像是做了一个甜美的梦。但仔细一想,自己昨晚在“睡梦之地”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锻炼,还失去了一件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铠甲,这让齐临不禁感到失望。 不过失望也没有用了,第二能力又回到起点重新开始,接下来自己还是求助季语天老师和住在茅草屋的怪人故千里。 “齐临,你好像长高了。”齐临的爷爷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对齐临说道,手在齐临的头顶比划着。 齐临则揉着惺忪的睡眼,说:“是吗?爷爷,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吧。”爷爷感到了一丝紧张。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能不能拥有第二个能力,或者说开发出第二个能力?” 齐临的爷爷和奶奶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眼神中的疑问,爷爷开口道:“选择在你手中,爷爷奶奶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但我希望你能善用已有的能力。” 齐临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爷爷的额头却挤出了几滴汗水,他的心头涌出几分不妙的感觉。 早饭过后,齐临和游灵一同走在上学的路上。 游灵依旧是蹦蹦跳跳的,她看着齐临说道:“齐临,你好像变帅了。” 听到这话,齐临不由得害羞,却故作镇静道:“我一直都这么帅的好吗,你怎么今天才发现。”即使是多年的青梅竹马,被夸耀时齐临仍会感到一丝欣喜和羞涩。 “齐临,你知道吗,我从方月那里听说班上的同学给你取了一个外号,叫‘墙拆者’,真是好笑。”游灵说道,用余光察看齐临的脸色。 齐临一阵尴尬,脸上自然没有好气,自己确实把季语天老师办公室的一堵墙拆掉了,但那也是无心之举。再说其他人怎么会知道呢?难道有人看见了? “无所谓,嘴长在他们身上。”齐临冷冷地说道,但心里还是介意这件事。 “齐临,你生气了?”游灵轻声问道,她知道齐临的这种语气意味着他真的在意。“要不给我取个外号,我们一起从老师的办公室里出来,却只给你取了外号,这不公平。” 齐临摇摇头,说道:“放心,我不会对他们生气的,没有必要让自己徒增烦恼。” “哟,一大早的两人感情真好呢,又在卿卿我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齐临的身后传来,两人回头一看,是季淑媛和季语天。 “老师好。”齐临和游灵异口同声地说道。 “哦,你们好。这是我的孙女。季淑媛,还不和两位同学打招呼。”季语天在一旁笑眯眯地说道,昨天原以为齐临两人和季淑媛发生争执,自己夹在中间难做人,现在看来事情也没有那么糟。 季淑媛不知道爷爷的心思,嘲讽道:“爷爷,就是他把你的办公室拆了?你就是‘墙拆者’?”说完,她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在上面不知道写些什么。 季淑媛小声念叨:“谈恋爱、拆墙,罪加一等。” 喂,你都自己念出来了。齐临心中吐槽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季淑媛要揪着谈恋爱这件事不放。 “季老师,我和游灵只不过是朋友的关系,并不是恋人。对吧,游灵?”齐临解释道。 游灵露出幽怨的表情,说道:“对,我们不是恋人关系。啊,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就好像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她一边说,一边做出浮夸的表情。 齐临鄙夷地看着她,叹气道:“老师,我们先走一步,待会要上实践课了。” “嗯。” 待二人走远后,季语天说道:“淑媛,爷爷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过节,你也是高中生了,怎么和小孩子一样斤斤计较。况且你们不早就认识了吗?” “爷爷,他是你的学生,你的学生早恋要不要管呢?而且我根本和他不熟,跟别说很早认识了。”季淑媛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淑媛,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森林里玩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她的脸上浮现久违的笑容,却让季语天难受。“从森林回来之后,我的父母才离开我的。” “在这之前,你的父母就已经开始吵架,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还动手打了你的妈妈。我们去森林其实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却趁此离开了。唉。”季语天忍着心痛向淑媛说道,他不愿回想这段往事,因为实在让他痛苦。 “我知道,我已经长大了,那时他们的选择,分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季语天摸着季淑媛的头,说道:“我们在森林里住了一个月之久,你记得我们住在哪里吗?” 季淑媛听到这话,脸不由得显现出微红色,就像初春的鲜花一般,不艳不妖,只带着一丝娇柔,“当然记得,我们住在一个大别墅里,有一对和爷爷年纪相仿的夫妇,还有……还有……” “还有一个小男生,只不过我忘记他的样子和名字了。”淑媛的话语中流露着不舍和遗憾。 “哦,那个小男孩就是齐临,就是刚才的那个男生,也是我的学生。还真是巧。” 听完这话,季淑媛彻底愣住了,自己昨天持剑威胁,把爷爷办公室的一堵墙拆毁,刚才自己冷嘲热讽的男生竟然是他! 不可能!当初那个男生怎么会是齐临!季淑媛不敢相信小说中的剧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如同梦幻一般,把她的思绪拉回孩童时代和印象中广袤无际的大森林。 齐临,你当爸爸,我是妈妈,我们来玩过家家好不好? 齐临,今天我们来玩种地游戏好不好,你当一棵树,我是农民爷爷,我来浇水啰。 齐临,我的爸爸妈妈又吵架了,我们永远不吵架好不好? 齐临,明天我就要走了,你和我爷爷说不要让我离开,好不好? 齐临……我以后再来找你玩。 季淑媛心中的男孩渐渐变成了“齐临”二字,尘封许久的一幕幕场景涌上心尖,几颗眼泪也顺势爬上眼脚,朦胧了她的视野。 “爷爷,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忘记了。”说完季淑媛小碎步朝教室跑去,始终没有回头看季语天一眼。 “就是过去的事最难忘。”季语天看着她的身影,感慨道。 二十五,训练 季淑媛走进教室内,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曾经的那个男孩已经长大,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当作无事发生?不不,这不是我的做法。 自己的情绪是不是太激动了?为什么会这样?冷静、冷静、再冷静,季淑媛,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没有必要再回忆了。自己和齐临只不过是孩提时代的朋友,况且我们之间早就忘记了彼此,如果没有爷爷提醒,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爸爸、妈妈、齐临,季淑媛的心中不断闪过这几个人的身影,搅乱她的心绪。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淑媛抬头,向身旁的一位女生问道:“如果你见到一个许久没有见面的朋友,但是他不记得你了,你会怎么做?” 那个女生楞了一下,不知道季淑媛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当然是叙旧咯,你想啊,过了这么久不见的朋友,好不容易碰见了,怎么能错过呢?”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灿烂,让季淑媛有些喘不上气。 季淑媛不语,从一般的道理讲,遇到齐临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回忆起的过往却让她高兴不起来。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在与齐临玩耍的时候,季淑媛的父母就离开了她的身边,各走一方,把幼小的她留给爷爷抚养。每年季淑媛只能见到父母一两回,因此在她的心中,父母就是陌生人。 现在她一想到齐临,就会想起她久未谋面的父母。 另一边,季语天回想起这一切,心中也充满了苦涩。 他本不愿提及过往,但现实让他做出了这个决定,季淑媛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个事实,即使她能暂时麻痹自己忘却疼痛,但久远的伤痕只会让她越来越畸形。 她的心中已经出现了怪异。季语天很早就注意道孙女的异样,看到情侣、夫妇时她总是咬牙切齿,书房内的小说总会莫名其妙的缺失页数,而那几页正好是与男女主人公情感有关的。再这样下去,季淑媛总有一天会崩溃,仇视所有的男女情感。 而这仇恨的来源,毫无疑问来自幼时父母的离去。 季语天暗自叹气,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让她正视自己,坦然面对过去的伤痛,虽然有些残忍,但不这样做更残忍。看似做出了冷血的选项,为千夫所指,但其是为了减少未来受到的伤害,季语天深知这个道理。 自己老了,无论是对黑暗议会还是孙女,能做的事不多了,季语天最希望能解决季淑媛和罪子齐临的这两件事情,之后便能颐养天年,静下心来享受老年生活。 但又岂能事事如愿呢?不过是聊以**罢了。季语天想到这,不由得叹气。 爷孙两人各有心思,却不能直说。 …… “齐临,别发呆了,上课了。”游灵在一旁说道,说完伸了伸懒腰,勾勒出美妙的轮廓。美好的身材总是会引人无限遐想,齐临也不例外,注视着游灵,脸上却露出严肃的表情。 “好看吗?”游灵看着发呆的齐临突然问道。 “好看。”齐临如是回答,即使是相识多年的青梅竹马,齐临还是对她有一刻的心动。 “想天天看吗?” 齐临摇摇头,“不想,每天都看就失去了美感。如果一个东西每一天都出现在你的面前,即使是美丽的蝴蝶,你也难免有些厌烦。再说了,美丽的女孩那么多,何必只着眼于眼前呢。” “对帅哥也是如此。”齐临补充道。 游临鄙夷地看着他,“就算你摆出一脸正经,也掩盖不了你是个变态的事实。啧啧,没想到齐临你的真面目是这样的。” “我的真面目有好几面,你只看到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我对待每个人的面孔都不同,但每一张都是真实的我。” 两人就这样相互打趣,走向校内的训练场。训练场的入口在学校的另一边,由于学校建立在山上,因此训练场被建设在山体内。据说学校斥巨资在山体内挖开一个洞天,裸露的山体表面用于盖教学楼等,在教学楼之下便是训练场,这个训练场有整个学校的大小。 “真大啊。”齐临走进训练场,就像走进一张血盆大口,已经有不少学生在训练场内修行。“温度下降的很快。”齐临拉紧衣服,他甚至感觉到了凉意。 齐临看向游灵,她却是满脸兴奋,摩拳擦掌,马尾辫左右晃荡,像小孩一样隐藏不住的激动。 糟了,忘记她是个好斗少女。齐临回忆起那一天被她打趴下的不良少年,心中一激灵,今天不知道谁要倒霉了,心中为他默哀三秒。 “齐临,齐临,我们待会一组吧。”游灵期待着向齐临说道。 齐临早有防备,说道:“我已经和白非雪组队了,游灵还是找其他女生吧。”老师在上课前通知他们要两两组队,上课的时候两人要合作完成训练,其中就包括对抗训练,因此齐临早就准备好了,提前和白非雪打好招呼。 “哼。”游灵嘟着嘴走到方月身边,看来她要和方月组队。 “齐……齐临。”白非雪走到齐临身边,小声地问好。 齐临很无奈,白非雪虽然是男生,但完全没有应有的气概,而是像小女生一样唯唯诺诺,躲在别人的背影下。他真的能成为白羽家族未来的家主吗? “你来了。”齐临没有多说,他选择与白非雪组队还有许多原因,他想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白子玉说过他们的脚底下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而白非雪也知道。齐临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秘密可能和自己有关,也许小说般的剧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同学们,你们的老师要出差几个月,这一段时间由我来代课。”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齐临回头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带着一道疤痕的脸庞。 “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故千里。” 眼前的故千里一改之前的邋遢形象,穿着较为休闲的服装,脸上的疤痕为他增添了几分霸气,用来震慑学生再好不过了。有几个学生立马站得笔直,低下头,生怕与他对视。 列队、热身、训练,在进行长跑等基础训练后,终于开始了大家最为期待的对抗练习。两人一组,相互喂招拆招,并不是正式的打斗,而是对能力的一种解析。 故千里在各组内不停地监督、提醒以及建议,为同学们答疑解惑,颇有为人师表的风范。 “来吧,白非雪,展现你的能力,让我来看看。”齐临释放出甲虫护甲,覆盖在手上。 二十六,进化之翼 能力并不都是用于战斗,有些能力由于自身的限制,更多的用于生活生产等方面,因此能力可以笼统地分为战斗型与非战斗型。 相同的能力通过后天不同培养也可能走出不同的道路,有位科学家曾经做过这样的实验:将一对能力完全相同的双胞胎交给完全相隔的两个家庭抚养,长大后一个成为了军人,执掌生杀,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另一个则成为了普通的工作者,过着平淡且远离喧嚣的生活。 齐临的甲虫能力如果不是朝战斗方面培养的话,齐临的归宿可能和双胞胎中的后者一样默默无闻,齐临也曾幻想过自己成为一名昆虫学家,探索荒野。但这一切随着齐临而不停改变。 即使是战斗能力,也有不同的方向,就像游戏里丰富的职业一样有不同的作用。 齐临和游灵像是战士,通过强化自身的力量来攻击;那些掌握元素能力的人则像是法师,可以远程大功率攻击,在不接触的情况下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通过白非雪的堂哥白子玉的能力上看,白羽的能力更接近于全能型,既能强化自身的力量,兼有强大的能量攻击手段,可近可远,这也难怪虚会称赞白羽一族的能力不可多得。 所以齐临期待着非雪所展现的能力会带来怎样的震撼,作为一家之主的强大能力,以及白子玉所提及的陌生预言者的预测。综合这几个方面齐临判断大概白非雪的能力强大,但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限制条件,因此不能轻易使用。 白非雪此时的神情凝重,他知道即使再不愿展现能力也没有台阶给他下了,故千里和其他同学都在看着他,盯着这位白家公子。 白非雪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双手不住的颤抖,疼痛感充斥他的全身,他不由得发出**,“疼……”。他的内心深处是抵触自己的能力,原因很简单,每一次使用能力都会给他带来身体上的巨大痛苦,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躲避痛苦也是白非雪的基本反应。 “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周围的能量波动不受我控制了?”一旁的其他的同学感觉自己的能力似乎不受控制。 远处也几人惊呼,“看那里!”他们指着齐临的方向。 毫无意外,齐临看到了他预想中的白羽,但好像又有些不同。白非雪的背后长出一对巨大的白羽,比白子玉的大上一倍左右,而且白羽上微微散发着白色光芒,看起来圣洁无比,就像是天使一样。 白非雪忍受不住痛苦,半跪在地上,挺着上半身,身体在不停打颤。 齐临仔细回想,白子玉的白羽并没有发出光芒,而且不会让使用者感到痛苦,白子玉的能力就像是苍鹰一般迅猛有力,充满锐力,而白非雪的能力则是像大雁一样美丽润华,看似毫无杀伤力。 “不错,他的能力很有潜力。让我仔细看看。”是虚的声音,“齐临,你的这位朋友很有来头啊,他的白羽并不是普通的翅膀,而是‘进化之翼’。” “进化之翼?” “没错,进化之翼,白羽能力的一种强大形态。白羽一族之所以能从机械时代繁荣到现在的元素时代,就是靠着可怕多样的能力,各司其职。白羽只是它的统称,它还有许多分支,每一种分支的极致都是无敌的存在,这些存在造就了白羽一族的辉煌。‘进化之翼’就是其中一种,它和‘害’一样是成长型的能力,随着年岁、自身的实力而不断成长。” 自定义上限,是成长能力最可怕的一点,它们的起点往往很弱小,但在蛰伏后总能一飞冲天。 “所有能力都能成长,只不过有些更加变态而已,比如每次使用进化之翼都能让它变得更强。”虚说道 “什么?”齐临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非雪,对虚所说的话感到惊讶,如果是这样的话,经常使用能力就能让自己事半功倍。 “这就是被称之为进化之翼的原因,但这是有代价的,每次使用能力都会带来痛苦,而且这份痛苦会随着实力的增强而加深。历史上每一位‘进化之翼’的拥有者都不是正常死亡的,他们都是深陷痛苦而亡,因此‘进化之翼’也被成为‘痛苦之翼。’”虚的话语让原本羡慕的齐临有些害怕。 “难道没有办法消除这份痛苦吗?”齐临问道,“这么多年白羽一族就没有人找到办法吗?” “‘进化之翼’太稀少了,根本不足以用于研究,而且他们往往会被家人保护起来。办法也不是没有,但都要靠他自己,别人是没有办法帮他的。” 齐临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白非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喂,虚,现在怎么办?” “看来白非雪还不能驾驭自身的能力,他在硬撑,等一会儿他的能量用尽就没事了。” “怎么回事?”故千里看到齐临这里有异样,立马飞奔过来,被眼前的巨大白羽震撼到了。 “好漂亮……的翅膀。”他说道,他看着一旁的齐临,“你把他打成这样的?我在上课前不是提醒过了,点到为止。” 齐临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还没碰到他,他就这样了。” 故千里上前想搀住白非雪,不料下一刻自己也坐在地上了。 “我的能量。”故千里碰到白非雪的一刹那,他感觉自身的能量在向白非雪不断倾泻,他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吞噬周遭的能量。他松开手,只好仍由白非雪跪在地上,等他收回能力。 “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白羽了,现在激发能力,让他处于一种不稳定状态,他的体内正在疯狂地释放和吸收能量,他的白羽也在慢慢进化。”虚向齐临解释道。 突然,两道身影从天而降,出现在齐临和故千里的身前,虽然这里是地下的训练场,但高度与宽度完全可以让飞行能力拥有者进行练习。 又是两对雪白的羽翅。 “白子玉。” “白觉老师。” 齐临和故千里分别喊出两人的名字。 “好帅!”“两个人都好帅!”训练场上的女生的目光聚集到这两位身上。齐临也打量着被故千里称为“白觉”的人,不得不说,白家的基因过于强大,包括非雪在内的三人无一不是眉清目秀,极其标致的人物。 可恶。齐临心中对白家的好感下降了几分。 “那位好像是白子玉学长,高二的学长,不仅人长得帅,成绩也很好,听说还没有女朋友。”“另一位是我们学校的白觉老师,也很帅!” 肤浅,所有男生的心中都暗骂道。 “哟,齐临学弟,你也在这呢,我的弟弟承蒙你照顾了。”白子玉温柔地对齐临说道,人如其名,如玉般温润。“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现在我就带弟弟离开。”这句话是对故千里说的。 “白觉叔叔还是先回到教室内继续上课吧,不然学生和家长就会有意见了。”这句话是对另一个展现白羽的男子说的。 “无妨,重要的是检查一下非雪的状况,确认安全后我就走。”白觉上前想要靠近白非雪。 “不劳烦叔叔了。”白子玉抢先一步扶起白非雪,向训练场外走去,但他似乎没有被影响。 令齐临奇怪的是白觉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目送他们离开。 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友好,齐临判断。从他们两人的反应上看,他们都知道“进化之翼”的存在,而且他们很有可能是专门保护白非雪的。白子玉曾经说过白家插入青城市的教育系统中,那么把白觉这样的人安排近青城第一中学当老师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白非雪一使用能力他们就能赶到,他们了解“进化之翼”,甚至在监视白非雪的一举一动。 齐临有些佩服自己,自己一个局外人能推断出这么多信息。 局外人?不对,自己会不会……齐临摇摇头,没有继续想下去。 …… “又是罪子。”说话的是莫德,他正站在他的办公室内,他的身前也站着两人,一个是季语天,一个则是陌生的面孔。“知道了,你下去吧。” 陌生面孔向两人鞠躬后走出办公室。 “语天,你怎么看?” “很乱,白家应该还不知道罪子的身份,我们这边也没露出马脚。要不让议会敲打一下白家,让他们远离罪子?”季语天说道。 莫德摆摆手,“这样反而打草惊蛇,从罪子和那个女孩见义勇为开始,白家就和罪子产生联系了,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卷入白家的争斗中。除非白家对罪子下手了,否则议会绝对不能动。” “等?” “等,等到他羽翼丰满。” 季语天一时间不知道“他”指的是罪子还是白非雪。 二十七,恐与大地 白非雪和白子玉、白觉三人离开之后,齐临无事可做,只好百般聊赖的跟在故千里的身后,看着他指点同学,自己也趁机学习,时不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故千里只是好奇地看了看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也算是默许了他的做法。 齐临就跟在他身后,悠哉游哉,如同在逛街一般悠闲。 故千里走到游灵和方月的面前,齐临也紧随其后,他也想看看游灵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境界,自己能否与之匹敌。 此时游灵的手部就和先前一样,发出微弱白光,细看之下可以发现指甲变得更加细长锋利,就像是狼的爪子一样,虽然不能直观的看到它的威力,但在场的人心中都对这副爪子产生一丝恐惧感,似乎只要被它碰到一下,身体就会被撕裂。 这就是能力“恐”,游灵命名的能力,绝无仅有的能力。 “她的能力也是具有成长力的,未来她的能力不在你之下。”虚的声音再次传入齐临的耳中,齐临发现虚很喜欢对他人的能力评头论足,“这种能力的原型是原始时代的一种生物,被称之为‘恐’,它身材高大,性情残暴,在生活领地内不允许有两只‘恐’存在。最令人恐惧的就是它的爪子,可以撕裂大部分动物的身体,即使是岩石也能轻易拍碎。” 原来如此,齐临不由得看了游灵一眼,虽然现在‘恐’的真正实力并没有被挖掘出来,但可以想象,她的未来就如同“恐”一样,实力强大。 “那为什么现在看不到这种动物,甚至没有听说过?”齐临问道。 “不知为何,在某个时期发生了大规模的物种消亡,其中就包括了‘恐’。就连神也不清楚它们是怎么消失的。”虚回答道。 “有趣,自从遇到虚之后,有趣的事情越来越多了。”齐临感慨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 虚说道:“我只知道有意义的事,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也没有了解的意义。” 齐临也习惯了这种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以及虚对“意义”这两个字的探讨。他继续在故千里身后观察,故千里也没有出声打断她们,而是仔细地看着。 距离游灵几米远的女生便是方月,齐临依稀记得季语天曾说过方月的能力是神圣火焰,来自方家的火焰。齐临觉得自己也算是认识了几个大人物,包括白非雪和方月,将来也许都是青城市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现在的方月手部、腿部和躯干上都冒出几簇火焰,和平时做饭时的火焰一模一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方月就像是火系的大法师,而游灵则是身手矫捷的刺客,近身则方月输,远距离则游灵占据下风。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齐临在心中这样想着,他自己的定位又是什么呢?战士?还是“转职”当法师? “游灵,我要上了。火球术!”方月左手处的火焰聚集成球状,之后像炮弹一样朝游灵飞去。说是“火球”,其实更像是一个椭球型的**。 游灵伸出双手,轻而易举地挡住火球,手上的光芒不自然的变亮,之后又黯淡下去。 齐临瞪大眼睛,就这?这么轻松就被挡住了,看来这个神圣火焰是被夸大了。 “不对。”虚再一次开口道,“游灵手部的光芒在触及火焰时亮了一瞬间,那是一种对能量波动的抵抗,大大削弱了火焰的杀伤力。这也是‘恐’的一种能力,看来这个女孩继承了它的全部。如果站在那里的是你的话,你现在已经重度烧伤了。” 齐临心中不服,但没有说话。 故千里却突然开口道:“慢,太慢了,这种火球连路边的老奶奶都能躲开。从你聚集能量到释放,整整花了两秒钟,而火球的飞行时间太长,数十米的距离竟然用了一秒钟。你的神圣火焰不如用来炒菜,这样方家就有一个好厨子了。” 这也太恶毒了,原来毒舌才是故千里的真面目。但齐临遇到故千里的那一天,故千里却没有对齐临冷嘲热讽,是因为自己帮他打扫了屋子吗? 齐临觉得他的话有些过分了。 “还有你,游灵同学,明明你可以躲开,却要硬抗下这一发火球,我该说你是反应迟钝还是神经大条?”他突然提升了音量,“同学们,从下节课开始,如果没有改进的话,我会亲自当你们的陪练,直到合格为止!听到了吗?”他的脸上露出微笑,但那道伤痕却将其衬托得恐怖瘆人,同学们纷纷转过头去不敢和他对视,看来有不少人受到他的打击。 游灵严肃地看着故千里,点点头表示同意,而方月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是这一代人中最勤奋训练的,也是最有天赋的,连家族里最厉害的卫士都要夸我,怎么……方月感到委屈,眼泪已经在眼角打转,自己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强忍着没有让泪水真的流出来。 “来,齐临,你陪我练练。”故千里回过头,笑着对齐临说道,但齐临却不寒而栗。 他苦笑道:“不必了吧?我还是等白非雪身体好了再说。”为什么是我陪你练,难道我是陪练的工具吗? “诶,齐临同学,古人说得好:挨打使人进步。我也是为你好啊。”故千里毫无感情地说道,但齐临已经能感受道他脸上的笑意。 “老师,齐临不愿意的话,就让我来好了。”游灵站在齐临身前,“请故老师不要留情。” 齐临则一脸感激地说道:“还是你最仗义了。” “我想知道他强不强。”游灵的眼中满是战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齐临觉得他想错了,游灵就是不折不扣的暴力狂!只要是和打架有关的,她都喜欢!齐临想起了小时候和游灵玩游戏,经常被她欺负,甚至连她的能力也是抓花齐临的脸庞之后得来的。齐临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脸庞。 故千里无奈地对她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客气了,齐临你先到一边去,免得伤了你。” 齐临走到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位,双手包在胸前,就像是看戏一般。 “请。”故千里一抬手,做出请的姿势,意思是让游灵先进攻。他是老师,不得不这样做。 “恐爪。”游灵的双手再次被微白色的光芒覆盖,长出利爪,直冲向故千里。速度在一瞬间爆发,利爪直指他的咽喉。 故千里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游灵,眼角却是不屑一顾。 还有两步的距离爪子就要和他的喉咙相碰,“破!”游灵大喝一声,手部的光芒再次绽放,虽不耀眼,但其中蕴含的威力令人心惊胆颤。 “嗯?”故千里察觉道一丝异样,他的心中产生了几分危机感,他竟然对自己的学生产生‘害怕’的感觉。 “大地之力,防御。”地面微微拱起,扬起沙尘,但下一刻并没有发生尘埃落地的情景,土块和尘埃向故千里的手部和喉咙聚集,在刹那间形成厚实的防御层,变成土黄色。 “给我破!”游灵的爪子伸到故千里的身前,与他的手部发生碰撞,深深插入防御层中。 齐临并没有看到故千里血光飞溅的情景。故千里手部的防御土层并没有被完全攻破,游灵的利爪离他的手心还有几厘米的距离,却再也不能撼动分毫。 “不错,不错,我小看你了。”故千里的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你比齐临强。” “你也不赖。”游灵大胆地对故老师说道。 齐临在一旁感到无奈,自己并没有招惹他们,却要被他们说道。 “老师,小心咯。”游灵轻声一笑,展现出自信风采。一旁围拢了许多同学观看,看到 她的笑容后,某位男生说道:“游灵好美,女神、女神。” 另一个男生鄙夷道:“你前几天不是喜欢方月吗?今天怎么喜欢游灵了?” “哼,方月就是一个冰山美人,还是游灵好,青春靓丽。她的笑容,由我守护。” 齐临听到他们说的话,心中不禁冷笑,等到他们知道游灵暴力狂的真面目后就不会这么想了。现在的男生真是肤浅,幸好自己不是这样以貌取人的男生。 话说季淑媛那个丫头也很有意思,个头虽然小,却有一股狠劲,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齐临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多想了。 游灵抽身,将卡在土层中的利爪抽出,另一只手却探向故千里的脖颈。 “恐爪惊天!”是这招,齐临记得在对付两个不良时游灵使用了这招,让高个不良直接倒地。 “恐爪惊天”是一种近距离、高强度的爆发技能,将能量和力量集中于利爪上,破开对手的防御后发动二次攻击,造成更大伤害。齐临只见过几次,发现游灵都会比上一次熟练,威力也逐渐增大。齐临掂量着自己能否接下这一招。 “齐临,我发现你的身边都是一些前途无量的天才。”说话的是虚,他的话再一次给齐临带来打击,“如果他们是罪子的话,也许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喂,再怎么说我也是神创造出来的,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虚说道:“我也时常怀疑,神在创造你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才让你变得这么弱小。” 混蛋啊,齐临心中暗骂,虽然他对虚有些不爽,但不能明说,自己还要靠虚变强呢。 二十八,疑点 齐临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似乎接受了神之罪子的设定,但自己的实力仍然不如周围的同学。他不像方月有雄厚的家底,也不像白非雪有惊人的能力,也不如游灵那样天赋异禀,他更像是神创造出来的普通人。 完完全全的普通人,毫无特点可言。 “沙土·固化。”故千里面对“恐爪惊天”并没有动身,而是轻描淡写地进行防御。 游灵的恐爪距离故千里的脖颈只有不到一步的距离,但她的动作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缓。最后她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 游灵心中一惊,她也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变缓,而且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她几乎没有力气移动一步。 “游灵,看你的腿上,还有身上。”齐临大声提醒道。 游灵低下头,只见腿上缠绕着几道流沙,宛如长蛇一般,躯干上凝结了几处土块,还有几股流沙裹住自己的手臂。一方面这些沙土增加了游灵的负重,让她的速度变缓,另一方面这些沙土就像是枷锁一样,封锁了游灵的动作。 游灵明白,这种情况下的自己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自己难以突破故千里的能力。 “我输了。”游灵说道。 故千里一挥手,游灵身上的沙尘瞬间散落在地上,一切又归于大地。她的衣服上却没有一丝肮脏的痕迹,好像洗过一样。“游灵同学,这只不过是训练罢了,何谈输赢呢?” 游灵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说道:“谢谢故老师指点。” 齐临也明白,游灵在平时是十分随和的,但只要和能力有关,她都会变得格外认真,甚至可以用苛刻来形容。 一旁围观的同学也都散开,开始自由活动,不约而同地讨论起刚才的训练。 齐临走到游灵身边安慰道:“刚才那一下,很帅。” 游灵撇了他一眼,“帅有什么用?还不是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碰到。” “那个,谢谢你替我挡住他,不然的话他就要和我对练了,那样的话估计我会更狼狈。”齐临道谢,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这样的话。 “切,胆小鬼。不过这也是我的选择。”游灵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烦,你会像我一样站出来吗?” 齐临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个时候,我就是你的盾。” “有的时候你挺会讨好女生的嘛,脑袋里也都不是木头。”游灵的脸上露出调皮的表情,有这句话就足够了,不管你是不是在骗我。 …… 青城市中心,一幢高楼内,一个少年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则坐在床前,眼神中满是关切。 “少主,我已经向学校报备过了,以后的实践课你都可以不参加了。”白子玉说道,“不过以前的少主是从来不会上这些课的,今天怎么……” “咳咳,是我自愿的,齐临他邀请我了,我就必须去。”白非雪看来身体还是十分虚弱,脸色苍白。 白子玉听到“齐临”二字,面露几分难色,说道:“为什么?” “他把手伸向我,我要回应他。哥,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是没有几个朋友的。同班同学要不就是欺负我,要不就是妒忌我,连家族里的小孩也看不起我。渐渐的,我也习惯了。只有齐临,他不会这样。”白非雪神情激动,身体微微颤抖。“齐临和游灵救了我,对于我来说,他们就和你一样,无人可以替代。” 朋友吗?白子玉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小学到高中,从家里到学校,自己观察到的少主从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笑、一个人哭,像领袖般的孤独,像幼儿般的软弱。白非雪既是未来的家主,又是进化之翼的拥有者,两种气质体现在他身上。白子玉心中暗暗叹气。 “少主,你有想过齐临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吗?”白子玉问道。 白非雪露出疑惑的表情,“哥,这是什么意思?” “上一次在学校厕所救出你后,我和齐临说了几句话。他确实是一个稳重的人,对我抱有距离,我和他提到了‘那个秘密’,他没有继续深究下去,也没有来问你。但直觉告诉我,他的来历不简单,所以自那以后我就开始关注他,收集他的信息。” “起初所有的消息都表示他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一般人,直到昨天” “昨天?”白非雪回想了一下上周的事情,好像并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情况发生。 白子玉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天我们安插在各地的眼线进行汇报,我正好在旁听,其中有一条是关于齐临的。”旁听是白羽家族中一种很独特的制度,家中重要人物的子嗣或者未来的继承人都能旁听家族大事,这样做也是为了培养他们的能力。 白非雪脱口而出:“什么情况?” “说来话长,在上周开学不久,我们青城市出了一桩凶杀案。死者都是方家的人。” 白非雪听到“方家”立马联想到方月,“神圣火焰的方家?” “对,死者有十人,其中领队的是你的同学,方月的亲哥哥——方源。据我了解,他是方家青年一代中处理能力最强的,所以方家把一队人马交给他,专门处理方家在青城市的大小琐事。他手下的人无一不是方家重要人物的小孩,方源更是差一步进阶‘害’级能力的强者。” 患、难、恶、害、灾、灭不仅是暗黑会议的分级方式,也是各大组织、团体、家族心照不宣的等级划分规则。 “但是他们都死在了市中心的一条街区中,没有目击者,所有人都是被一招毙命,受到致命伤,身上甚至没有多余的伤痕。这种技术和手段,连我们白家都很少有人拥有,可以知道凶手是一名杀人惯犯。” “在死去的方源身上有一个小本子,上面只有两个字——齐临。”白子玉盯着白非雪的眼睛,观察他的情绪。 果不其然在听到他的话后,白非雪的情绪更加激动,“怎么可能?齐临怎么可能杀了那么多人?” “少主,你先冷静,我并没有说齐临是凶手。最奇怪的是本子上除了名字以外没有任何信息,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也有可能是死者生前记录下来的。”白子玉耐心地向白非雪解释道,“现在疑点有三个。第一,凶手并没有抹去现场的痕迹和能量波动,据眼线来报凶手极有可能是掌握某种暗黑能力的人,从这一点可以排除齐临的嫌疑。” 白非雪点点头,心中的焦虑减少几分。 “第二就是那个本子以及齐临的名字,两个看似没有关联的东西却联系在一起,不得不令我怀疑。第三则是案发地点,距离齐临的住址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所以我得出一个推论,凶手不是齐临,但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白非雪此时也冷静下来,轻声说道:“所以你才问我齐临是不是普通人?如果他不是一般的学生,那么他认识我就别有目的,哥,你是这样想的吧?” 白子玉点点头,表示承认,“我现在还查不到他的背景有哪些,所以还请少主和他保持距离。” 白非雪幽幽地说:“齐临救了我两次,如果他真的想害我,我早就死了。” “也许他并不是冲着少主来的,我要为白家考虑,为我们的羽翼考虑。请少主好好休息,爱惜自己的羽毛。”白子玉像白非雪躬身,随后起身离开了,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在床修养的白非雪。 他看着窗外飞翔的小鸟,露出迷离的神情,本不应该在此年纪出现的表情却浮现在这个少年的脸上。 一切才刚刚开始。 二十九,她也来了 放学后的齐临让游灵先回家,自己来到故千里的茅草屋前,看到一排整齐的盆景,是最好养活的“万年青”。 今天是约定好所谓社团活动的日子。齐临很无奈,他对故千里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不能完全信任他。 “来了?” “我来了。” 正在浇水的故千里和齐临打了声招呼,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整理盆栽。齐临则是在一旁看着他,没有说话。故千里虽然拥有着控制沙土的能力,但此时他却没有动用能力,而是亲手为盆栽松土,身上也因此沾上了泥土。 突然故千里似乎想起什么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对齐临说道:“今天来了一个新成员,给你介绍一下。”他朝茅草屋内大喊一声。“喂,你可以出来了。” 齐临也看向茅草屋,不知为何紧张又期待着这位新成员。 从茅草屋内走出一位女生。 “是你!” “是你?” 眼前的女生正是季语天老师的孙女——季淑媛,这令齐临感到有些奇怪。 齐临不禁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淑媛狠狠瞪了齐临一眼,说道:“是我爷爷让我来这的,如果我知道你也在,我肯定不会来。”她的手在不停缠弄自己的长发,把额头前的几丝变得卷卷的。 齐临凑上前,压低声音说道:“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看啊,这个故千里就是一个怪人,脸上还有一道疤,住在这么破的茅草屋里,生活邋遢,还单身,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怪事来。所以你还是快走吧。”齐临发现故千里用一种能撕碎人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是在关心我?”季淑媛突然低下头,轻声说道。 这个女生脑子有问题?齐临心中产生这样的疑问。一般人看到故千里这个样子都是敬而远之,更别说是女生。 “不是,我只是好奇。”齐临老实说道。 接下来季淑媛并没有想象中暴起或者生气,用剑威胁齐临,反而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齐临感觉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样。 一旁的故千里停下了手中的活,打落身上的尘土,回头说道:“欢迎来到我的农业种植社!看来你们都认识,这样我就不用再费口舌相互介绍了,今天我们来第一次社团活动,种植盆栽。”故千里指了指旁边的两盆花盆。 “好的。”季淑媛信心满满地回答,仿佛志在必得。 齐临只好点点头,表示认同。 “先来说说你们为什么要加入农业种植社?学校那么多社团为什么选择了农业种植社?”故千里背过手,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齐临看他的样子心中有些不适,但没有发作,他说道:“我是齐临,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我的第二能力,变得更加强大。仅此而已。”但他其实更想说是被季语天骗来的,但季淑媛在场,齐临只好作罢。 齐临看到季淑媛用一种略带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但随后她又恢复正常,她开口道:“我是季淑媛,我拥有两种能力。”什么,她竟然和故千里一样有第二能力。这让一时间让齐临羡慕不已。 “第一个能力是冰结界之剑,是剑与冰的结合能力,第二个能力是冰结界之枪,两者在一定程度上有些重叠。本来这两种能力属于同源同种,应该拥有极高的相适性,但我没有办法同时控制两种能力,甚至能量会因此崩溃,所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让两种能力相适的办法。”季淑媛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难怪她把剑架在齐临脖子上的时候,让齐临感到了异样的寒意,剑中融合有冰的能力。所以季语天才会让你来这里。齐临明白了为什么她爷爷也让她来参加农业种植社,结合上一次齐临拜访故千里的经历,推断出故千里很有可能在第二能力上颇有造诣。这让齐临多了几分信心。 故千里沉思一会儿,说道:“原来如此。这两种能力原本就是极为稀少的种类,同时出现在你的身上,让你的身体没有办法同时承担,所以才会出现排斥。我推测主要是你的实力太弱了,让你不能接纳两种能力。” “那没有办法了吗?”季淑媛着急问道。 故千里笑道:“不要急,并不是说没有办法,根源就在于你的实力。现在已经有研究证明,实力会随着锻炼或者说是修炼而增强,具体能力有具体的方法。有的人起点高,一出身便能惊天动地,就像神圣火焰方家,因为家族遗传的关系,他们每一代人都比普通家庭中火系能力者来得强。但这完全可以用后天的努力来弥补。” 确实,故千里自身就是很好的例子,第一次觉醒镰刀的能力,第二次觉醒大地的力量,让能力提升了一个档次,而他的第二能力并不是通过机缘巧合得来的,而是自身不断努力,不断引导发掘的。 “我这里说的实力有两种含义,一种就是能力的强度,这取决于能力的强弱。另一种含义则是你对能力的控制力。” “控制力?”齐临和季淑媛不约而同地喊道。 “对,控制力是另一种更加重要的实力,它可以弥补能力弱小带来的缺陷。控制即为对能力的掌握程度,是能力的基础。只可惜现在的教育只对比能力的强弱,并不注重控制力的掌握,所以越来越多的学生家长只看重孩子的能力,却忽略了控制力。” 齐临点点头,他对控制力也有所耳闻,但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虚也从未对他说过有关控制力的事情。他和季淑媛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侧耳倾听故千里的讲话。 “普通家庭更看中能力的强弱以及潜力,这是一种竭泽而渔的做法,有许多天才就此埋没,泯然众人。各大家族世家反而更加注重控制力,因为他们有财力物力去改善能力的强弱,而控制力只能慢慢训练。我以前只有镰刀这一个能力,我周围也都是使用农具之类的能力,就像我的父亲,他的能力是锄头。” 故千里停顿一下,继续说:“当时我们村里最有希望出人头地的是一个掌握火焰能力的孩子,我们全村人筹钱送他上学,他也不负厚望,在某个城市生活下来,成为强大的火焰能力控制者。我很羡慕他,甚至可以说是嫉妒他。春天他不用去播种,秋天他也不用去割麦子,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能得到。” “全村人都十分听他父母的话,他家的房子年年翻新,我们去帮忙甚至没有一口饭吃。但村里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我们这些孩子也被父母叮嘱,即使被他欺负了也不能还手。与其说是对能力的崇拜,不如说是害怕以后他来报复,可笑。”故千里的脸部在说话的时候会不自主轻微抽搐,让他脸上的疤痕显得更加狰狞。 “后来呢?”齐临好奇地问道,他很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据说他现在是某个公会的副会长,还是一家公司的创始人,每年他都会给村里不富裕的人家寄钱,寄粮,也算是有些良心。” 并没有发生什么大快人心的事情,这未免让齐临有些失望。 “我和他恰恰相反,作为家里的长子,到秋天要和父亲一起干农活。我会动用我的能力去割麦子,所以我总是做得又快又好。父亲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你以后绝对是一个很好的麦客。’我不希望干农活,也不喜欢自己的能力,所以我查遍书籍、亲自实验,琢磨第二能力的发掘。” “终于,整日待在田地里的我觉醒了第二能力,大地之力。它配合上镰刀,相辅相成。我也有资格离开那个小村落,我开始在外漂泊。后来遇到了你们的校长,于是我就在这所学校了。” 齐临看着他脸上的伤痕,隐约感觉他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但他也找不出什么漏洞。 “我说这个故事就是想告诉你们,无论是什么能力,都有强大的那一天,只要有心。” 齐临突然想到一个很残酷的事情,如果一个拥有极其弱小能力的人并没有开发出第二能力,那么他的命运如何?不用想,肯定是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中,永无出人头地之日。 这个世界仍然是以能力为界限的。 三十,魔术种子 “不好意思,说了很多没用的东西。现在我们开始第一次社团活动。”故千里不紧不慢地说道。 齐临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所谓的“社团”中,接着社团的名号进行自己的第二能力开发。 “我手中有两颗种子,是我千辛万苦得来的‘魔术种子’,你们把它种在那两个花盆里,过一段时间它就会发芽、抽枝、生长、开花。最后以这盆花作为考核结果。”故千里明白其实这两颗种子并不是他的,而是莫德之前交给他的,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给他两个,原来都是安排好的。 魔术种子看起来平平无奇,呈现黑色,如黄豆般大小,与其他的种子无异。 “至于为什么叫做‘魔术种子’,之后你们就知道了,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把他种下去。”故千里从茅草屋内拿出两把小铲子,分发给齐临和季淑媛。 两人接过铲子,走到花盆前。齐临掂量一下,花盆并不大,重量也极其轻便,一只手便能拿得起来。花盆也并无特别,和商场里卖的是差不多的。 一旁的季淑媛已经开始松土,齐临也紧随其后。用铲子将土挖开,预留一个小坑。两人按照故千里的指示,接过他手中的魔术种子,把种子轻轻放在预留的小土坑里,填上土,用铲子压平土面。这一套流程即使不是专业种植的人也能轻松完成,两人很快就做完了。 这有些超出齐临的意料,种植盆栽还真是轻松啊,难道我是百年不遇的种植奇才?一旁的季淑媛也填好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齐临笑道:“还挺容易的,下一步该怎么做呢?”他看向故千里,却看见故千里手中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把笔。 “接下来你们要听好,养魔术种子是绝对不能用水的,如果接触大量的水,魔术种子就会坏死。你们要做的使用能量、控制力以及能力去培养它。对于他来说,能量和你们的控制力就是水和养料,能力就是肥料,养的越久,魔术种子和你们的相似性就越高。不经如此,它还能反应出你们的变化。”故千里故作深沉地说道,“你们现在试一下用能量和控制力或者说是感知去沟通它。” 其实故千里也不是很懂魔术种子,因为它是黑暗会议里极高的机密,故千里只知道一年只能产出数十颗种子,而今天一下就拿出两颗,让他有些替会议心疼。 季淑媛显然对此比较有经验,她伸出手,闭上眼,调用体内的能量朝种子里涌去。 齐临也照猫画虎,有模有样,抽出几分能量向种子小心翼翼地“摸”过去。 “记住,要慢,像照顾婴儿一样照顾种子,不让的话,它也会有脾气的。”故千里把莫德对他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边,就像是他说的一样。 不错不错,有点当老师的感觉了。故千里自得道。 一旁的季淑媛突然“扑哧”一笑,睁开眼睛说道:“故老师,我好像感觉它好像在向我撒娇,很可爱。它就像是我的宠物一样” “撒娇吗?头一次听说呢。”故千里小声囔囔,用笔在本子上写下了“撒娇的感觉”,又写下了“可爱”“宠物”等字样。 齐临却觉得她的脑子肯定是坏掉了,种子会撒娇?闻所未闻。齐临对此不以为意。 他控制着能量慢慢包裹住了魔术种子,却什么感觉也没有,所以齐临断定是季淑媛出现了幻觉。 可当齐临准备将能量浸入种子内部时,齐临却发现自己的能量被“弹”开了,能量一旦想要突破种子外表的种皮就被立刻弹开,排斥在外。而齐临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种束缚感,一种令人难以呼吸的感觉。 怎么回事?齐临睁开眼睛,不停地大口喘气,不敢相信这一切,连心中的感觉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怎么了,齐临?”季淑媛对齐临的表现感到奇怪。 “它,它,它在抗拒我!我感受到了它的想法,它排斥我。好难受。”齐临一只手扶着头,一只手指着花盆说道,他的声音微颤。“头好痛。” 抗拒吗?故千里一边思考,一边在本子上写下“抗拒”“传递情感”等字样。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予齐临帮助,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有关魔术种子的事情其实他知道的少之又少,只有莫德告诉他的一部分资料,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来试试。”季淑媛跃跃欲试,拿过齐临手中的花盆,分出一部分自身的能量朝齐临的魔术种子内部冲去。 齐临虽然有所不甘,但还是默许了她的做法。 “嗯嗯,我懂了,乖哦,不要再为难齐临了。”季淑媛闭上眼睛,却好像在和种子说话。“什么嘛,明明是很懂事的小家伙,十分温顺呢,可能是齐临你的情绪不对,或者你的能量不适合它。”季淑媛睁开眼睛说道。 “它也在向我撒娇呢。” 季淑媛的话语无疑让齐临有些丧气,自己竟然不受一颗种子的待见,有气也无处撒。 “季淑媛与齐临的种子沟通成功。”故千里继续写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每周的这个时候你们都要把种子带来,我会继续教你们一些其他东西。记得,保护好这个种子,它在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齐临已经缓过来了,脑袋也不感觉疼痛,但隐隐约约觉得遗漏了什,对了,第二能力,这个种子和第二能力究竟有什么关系啊。当他回过神来想要询问故千里时,只听得房门一响,故千里已经走进茅草屋内,关上了大门。 齐临和季淑媛只好整理书包,拿着花盆,朝校门口走去。两人手里拿着花盆,一路上不由得会让让其他学生多看两眼,这让齐临和季淑媛感到一丝尴尬。 齐临先开腔了,“季淑媛,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啊,我感觉很熟悉。” 这只不过是齐临的套话罢了,却让季淑媛顿时心绪纷乱。我们当然见过了,在小的时候,只不过你忘记了而已。季淑媛在心中这样想道,嘴上却说:“怎么可能……上高中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一定是你记错了。说不定你说的是那个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女孩呢。” “那个女孩?”齐临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游灵吧,她和我从小玩到大,我们交情不错。那天你拿着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她可是差点要出手。” 季淑媛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我以为你们是情侣,所以才会……” 齐临看着她,却发现她的脸红得不像话,和此时绯红的晚霞一般。不过齐临对她道歉的态度倒是满意,并不如想象中那般不讲道理。 “话说你为什么这么恨情侣啊,我听说你已经拆散了三对情侣。人们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想应该是有别的原因吧?” 季淑媛点点头,想要解释却难以启齿,一副有鲠在喉的样子。 “那还是不提了。”齐临看着她的样子,还是不要追究了,虽然他很好奇。 三十一,绑架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语走到校门口,虽然说和一个女生同行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但齐临早就习惯了,所以不以为然,只有季淑媛会时不时露出害羞的表情。 夕阳西下,学校里已经没有多少学生了。 两人走到校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齐临,你来了……你怎么也在这?”说话的人是游灵,显然她一直在校门口等待齐临。她认出了齐临身旁的季淑媛是上次持剑威胁齐临的人,因此 抱有敌意。 “你好,我叫季淑媛,是你们季老师的孙女。上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对不起。”季淑媛不卑不亢的说道,但齐临却感觉她的语气与刚才产生了一丝变化,此时的她像是一块冰,没有感**彩。 可能是她害羞吧。齐临这样想道。“上次的事情我也有错,我和游灵不应该在教室里打闹。” 这样不是很好吗,大家都和解了,齐临心里一阵轻松。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他来说,处理这种人际关系的事情反而是最棘手的,现在看来至少不用担心了。 “哼,跟她有什么好说的,她就是看不得别人好,齐临我们走。”游灵拉住齐临的手臂,小声对他嘟囔。 “抱歉啊,我和游灵先走一步,明天见。”齐临被游灵拽着往山下走去。 “嗯。”季淑媛和她的爷爷季语天住在一起,他们的家在另一个方向,因此不能和齐临走同一条路。季淑媛站在原地,看着齐临游灵两人消失在远处,方才动身走出校门。 他们的关系好像很好,但齐临亲口说他们不是情侣。自己要怎么面对齐临?要不要把过去的事情告诉他?他也许早就忘了,但我还记得,我一直都记得。如果我说了,他又会怎么对待我?如果我不说,好不甘心。 季淑媛一边想着,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心绪不宁。 回到家中,却听见家中有陌生的声音,“季大人,莫德议长传信,您的学生齐临和游灵在路上被人劫持了!现在下落不明,还请季大人去学校一趟。” 听到此话,季淑媛用力打开家门,大声说道:“不可能,他们刚才还和我走在一起,短短几分钟而已。” “哦,是季淑媛小姐,就在你们分开的几分钟内,齐临同学就被人劫走了。”眼前的陌生男人单膝跪地,跪在季语天的面前,垂下头,极其恭敬地说道。 “淑媛,幸好你回来了,爷爷担心死了。”季语天长出一口气,刚才听到齐临被人劫持时,他的心顿时沉入大海,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孙女和齐临在故千里那里,她也很有可能被劫走。现在他放心了。“你做的很好,你起来,我要去校长那里。季淑媛,你待在家里,不准出门。” “是,爷爷。” 待两人走出家门时,季淑媛也随之走出房门,静悄悄地跟在身后。 …… “所有暗卫听着,取消所有安排,分为三组,由我、故千里、季语天三人带队,全城搜寻罪子的下落,今天晚上一定要找出罪子。重点排查所有与罪子接触的人,特殊情况下,可以不择手段,一切以罪子的安全为重。”莫德坐在办公桌前,对身前站立的数十人说道。 这些被称为“暗卫”的人都身着统一的黑色衣物,都是身材瘦高,形貌普通的人,放入人海中根本认不出来。他们就像是墙角的阴影,不起眼,也没有存在感。 难道有人知道齐临的身份?不可能,暗卫都是跟随我十几年的人,故千里和季语天更加不可能。难道是议会内部流出的消息? 罪子,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能让我功亏一篑。莫德抬头看向窗外,已是晚霞尽散,月牙初升。 …… “齐临,你怎么会和她走到一起?”游灵的睫毛忽闪忽闪,像是在拷问一般。 “她也加入了农业种植社,以后和我一样都是社员了,我们每周都要去一次故千里那里。”齐临老实回答道。 游灵的眼珠转了一转,说道:“真好呢,有这么好看的女生陪着你,是不是充满了动力?” 齐临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想听到什么答案,对此他心知肚明。游灵什么都好,就是这份强烈的占有欲让齐临难以消受,也许在其他男生看来齐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齐临知道自己对游灵的感情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恋情,而是倾向于友情罢了,更多时候他把游灵看作是自己的亲人,姐姐妹妹一般的存在。 “怎么会呢?你把我想成什么了,见一个爱一个的小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把剑架在我脖子上的女人?”这倒是齐临的真心话,他觉得季淑媛有和游灵一样的暴力因素,“在高中我是不会谈恋爱的,单身多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况且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齐临并不否认他可能会喜欢某个女生,但他确实不想在高中谈恋爱。他的身上背负着神的使命,消除神的罪孽,他不想因此而带来后患,所以他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如何洗去这份罪孽。 游灵听到这话,心中安定了许多,她的这份情感早就传递给了齐临,但齐临迟迟不回应,甚至传递出拒绝的信号。她害怕齐临亲口拒绝她,现在看来,齐临只不过是不想耽误学业而已,她还有机会。 夜幕快要落下,两人加快脚步。 “别动,也别回头,想要命的话和我们走。”陌生的声音从齐临身后传来,随即一股冰凉的触感从脖颈处传来。肩膀被后面的人捏住,一阵吃痛,让齐临使用不出能力。恐怖的威压从身后传来,让齐临打了个寒颤,这种无形的压力只有高级的能力者才能释放出来。 齐临低头一看,是一把短刀,他一阵无语,难道自己的脖子是吸铁石?前天是剑,今天是刀,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脖子跟这些武器过不去了? “齐临,你打不过他,先跟他们走吧。”虚的声音传来。既然虚都这么说了,齐临只好照做。 “你们是谁?”齐临还能保持冷静,但也不禁感到害怕。他往游灵撇了一眼,游灵的脖子上也架着一把短刀,看来她也明白自己并不是他们的对手,先放弃抵抗。 “还轮不到你说话,你只要乖乖和我们走。上车!”从他们身后开来一辆小车,齐临和游灵都被押上车,毫无还手之力。 车上有一名司机,两名押着齐临和游灵的人,还有另一名男子坐在车内沉默不语,看来威压从他身上传来的。四个人都戴着面具,显然是不想让齐临看到真面目,上车后,他们在齐临和游灵的眼部蒙上布,不想让他们看到车窗外的事物。 “这两个娃娃都是不哭不闹,少见。” “叔,你说杀了我们大哥的人是哪个,我先打一顿出出气,让他生不如死。”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齐临的耳朵。 杀人?自己并没有杀人,难道是游灵干的?不不不,游灵虽然性格中有暴力的部分,但她绝对不会杀人。齐临对此十分笃定,因为他太了解游灵了。 “你们会不会抓错人了,我们两个都是学生,怎么可能杀了你们大哥?” 另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齐临猜测是那名高手的声音,“你就是齐临?” “是我。”齐临回答道。 “那就没错了,抓的就是你。一切等到了地方再说,谁也不准动手。”他是声音中隐藏着无形的威慑力,让人无法违抗。 “是。”剩下的人回应道。 三十二,绑架(二) 一行人坐在车上摇摇晃晃,由于被蒙上眼睛,齐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出。他和游灵紧挨在一起,默不作声,他的心紧张地快速跳动,就像是刚做完剧烈运动一般,脸色变得惨白。游灵倒是十分平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虚,你有什么办法吗?”齐临小声问道,尽量不让他们听到。 “办法倒是有,我把你身体里的神之力全部激发出来,你的能力会暂时提升,有可能与之抗衡。”虚很快就想出一个办法,“但缺点就是你的下半辈子只能和轮椅相伴,因为神之力的能量太过庞大,你的身体根本扛不住。” 虚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倒在齐临头上,让他彻底幻灭。他现在的希望就是有人能够发现他们,把他们救出。 爷爷,奶奶,我好害怕。谁来救救我? “如果我死了,会发生什么?”齐临向虚问道。 “大概就真的死了,神的罪孽会重新回到神的身上,由下一个罪子接手洗去神罪的任务。”虚不紧不慢地说道。“下一位罪子会继续完成你的事业” 齐临说道:“也就是说我并不是第一个罪子,在我之前还有其他人是罪子?”即使我死了对你来说也没有关系吧?齐临并没有问出口。 “在你之前有数十位左右的罪子,罪孽已经传承了上千年,至今仍然没有消除干净。”虚没有否认,而是大方地承认了,“我的模糊的记忆也将渐渐恢复了,能记起很多事情,以后都会慢慢和罪子说的。” 恐怕以后没有机会了,齐临心中逐渐产生了绝望的情感,他甚至开始想到自己被绑架撕票,最后被抛尸荒野。自己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可是我还没谈过恋爱,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死去怪可惜的。 不久前自己刚说高中时候不谈恋爱,齐临现在却有些后悔,自己连这些都没经历过就可能要离开这个世界。 “齐临,你别怕,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游灵听到齐临在自言自语,出声安慰道。 “我……不怕。” “你的手是冰凉的,身体也在不停颤抖,真的不怕吗?”游灵问道。 齐临知道自己是害怕恐惧的,但嘴上强硬,“游灵,你有什么事情想做却没有做吗?” “有,但我不能说。说出来就意味着我们没有希望了,只有当我绝望时,我会把这个秘密说给齐临你听。”游灵说道。 “喂,闭嘴,不然的话把你的牙齿敲掉。”齐临身边押着他的人说道,“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张不开嘴,你想用那种?是用针线把你的嘴缝上,还是把你的舌头割下?”说完发出阴冷的笑声。 游灵怒道:“你死定了。” “就凭你们两个?自身难保还想杀我?我不介意陪你们玩玩。叔,任务结束后,这个小女孩归我了,我要让她好好‘侍奉’我。嘿嘿嘿。” 齐临只觉得一阵恶心,“你死定了。”他说出和游灵一模一样的话,嘴上的强硬能让他好受一会儿。 那位神秘莫测的高手无奈说道:“你的**病又犯了,迟早给你引来杀身之祸。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他对自己的这个侄儿感到头痛,他玩世不恭,从来不把家族的事务放在心上,只图享乐,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父亲是现任家主,自己怎么会接近他。 这次出来执行家族任务也只是因为他的另一个侄儿方源在上周被人不幸杀害,被迫出来寻找凶手,也算是向现任家主效忠的表现。 他暗叹一声,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是非死不可,家里的那些人下了死命令,只要问出端倪,一律处死。虽然自己手上已经沾染了许多鲜血,但每次做这些事的时候,心中还是有某个地方会疼痛。自己的孩子也跟齐临一般大,如果孩子消失了,自己应该会痛不欲生吧。 但令他奇怪的就是齐临是如何杀死方源的,方源带着十几人全部被杀,这绝对不是一个高中生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只要有人为方源的死亡负责,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无论齐临是凶手还是替罪羊。 车绕过几个弯道,盘旋而上,齐临能感受到自己应该在一座山上,车正开往深山老林中,那里是杀人抛尸的绝佳地点。 神啊,快来救我吧。齐临心中祈祷道,换做以前的齐临是绝对不会祈求神明,他认为这是不现实的,但现在的他与神有莫大的渊源,自然相信神的存在。 经过一段时间的颠簸,车终于停下,他们押着蒙着眼睛的齐临和游灵下车。在齐临的脚接触土地的那一刻,他有了呕吐的欲望却吐不出来,他连续咳嗽,感到呼吸困难。 “快走。”押着齐临的人丝毫不留情。 此时天色已暗,即使不蒙着眼,齐临也无法辨认出自己身在何出,该如何逃出去。齐临和游灵往前走,走进一间小屋内,被推搡到地上坐下,不由得大口喘气。 他们脸上的黑布被扯下,齐临环顾四周,自己和游灵处在一个破旧的屋子里,没有窗户显得格外压抑沉重。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以及几张椅子,屋内除了游灵和齐临还有四个人,一个司机,一个高手以及两个看押的人。 那个高手被他们称为“叔”,应该是辈分最高的人,可能也是策划这次绑架的人。他们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面容,反而大方地将脸露出来。 “你去放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那个高手严肃地说道,司机模样的人点点头走出门外,把门关上。 “你们两个留下,帮助我。”三个人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桌子上点着一盏明晃晃的油灯,借助灯光,齐临看清了他们的面貌,三个陌生的面孔。 为首的男人,也就是那个高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齐临的面前,“照片上的男人你认识吗?” 齐临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大概二十多岁,照片里的他笑容灿烂,可是自己并不认识。齐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他。 “你呢?”他把照片拿到游灵面前晃了晃。 游灵也摇摇头。 “给你一个提示,上周在你家附近的巷子里,你遇到了他。说实话!” 齐临思来想去,还是不记得,说道:“我不认识他,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嘴巴还挺硬!”旁边的另一名男子一巴掌朝齐临甩来,“啪”的一声,在齐临脸上留下一道掌印。“给老子从实招来!” “你!”游灵欲挡在齐临身前,但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无法动弹。 这一巴掌让齐临七荤八素,眼珠在眼角打转,但他还是摇摇头。他不敢说话,一说话眼泪就会落下。 “说!是不是你杀了他!”为首的男人趁势问道。 “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只是一个高中生,怎么敢杀人呢?”齐临的话中带着哭腔,几颗泪珠从眼角滑落。“放了我,放了她,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也不会和别人说。” 对面的男人沉思了一会儿,旁边的两人看着他,等待发话 “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先这样,等明天家里的其他人来了再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看好他,不能让他跑了。” “是。” …… “现在罪子最有可能在这三家里,分别是白家、方家和星帮。白家和方家是青城市最大的两个家族,他们可能听到了有关罪子的消息,所以把罪子劫走了。而陈星来所在的星帮,也有可能因为怀恨在心而劫走罪子,它的嫌疑最大。老季,你去方家;千里,你去白家;我亲自去星帮,如果这三家都没有发现罪子的踪迹,我们就回议会。” 故千里和季语天心中一凛,“回议会”这三个字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他们扎根在青城市多年,已经很少和议会在各城市分部或者总部联系,他们都是直接听命于莫德。除非事态紧急,否则莫德也不会做出如此决定。 “天黑了,立刻出发。”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