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变成娘娘腔从女汉子开始》 第一章社会性死亡 “一切都结束了么!?” 段平迷迷糊糊的望着天边如血般的残阳,微微闭上了眼睛,她至此都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会选择死亡。 “还没!” 一个奇怪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这声音很像电音,雌雄难辨。本来在这片只有段平的海水里,这应该显得很诡异,但她只是微微睁大了点眼睛,然后又懒洋洋的闭上了。 “你不用问我是谁,因为我马上就是你!”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段平没有理会,她现在心如死灰,对任何事都提不上半点兴趣。 “而你,将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个声音又说。 “另外一个人?”段平喃喃自语犹如梦呓。 “换一副躯体开始新的生活,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那个声音戏谑的笑起来,“段平,二十六岁,重案组高级探员,身体素质一流,破案无数。然而可惜,你所做的一切虽然都尽力在向男人看齐,但你毕竟还是个女儿身,所以此时才会软弱的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的命运,呵呵,这叫什么来着?哦对,社会性死亡!不是吗?” “软弱?你说的简单!” 段平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几个字,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搐。她在家里排行最末,上面还有两个姐姐,父亲师承武当太极,是武术家协会的副会长。这个厉害的男人有着天纵之才,但却对门户和传承过于偏执!求子心切的他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最终导致妻子难产而亡!由此,作为最小女儿的段平非但没有得到父亲的半点宠爱,反而待遇不如两个姐姐,还时常沦为迁怒的对象。小时候,段平一直被父亲当做男孩来养育教导,她的性格和喜好也潜移默化的偏向男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段平不但在体能上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基因表现出不俗的天赋,更是在心理上已经完全男性化,她对高大英俊的男孩子视若无睹,注意力全放在了警队的那几个警花身上。 但这一切都是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尤其不能让她的父亲知道!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墨菲定律!”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有可能发生!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到底还是你内心不够强大,否则区区一个林雨,逼不了你这样!” 林雨,一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实习生,她青春活泼身材矫健,虽然生得一副漂亮的脸蛋儿,但发型和衣着却俨然一个假小子,这对见惯了两个标准美人姐姐的段平产生了独特的吸引力。就这样,一个平时精明干练的女探员居然在心理和激素的麻痹下本能的认为这实习生和自己是一类人,然后…… “林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段平晃了晃脑袋,她不敢再回忆。 “没想到你也有低能的时候!”那个声音似乎带着一股笑意,“为了维护整体可以牺牲个体也可以贿赂个体,这么浅显的道理,连林雨都想明白了,怎么你还傻傻的呢?” “我不相信林雨是这样的人!” 段平眉头紧锁,她不敢回忆当时在警队邮箱里见到那封群发性骚扰投诉信时的情景,更不敢想象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尤其是父亲知道这一切后的反映。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目光让她惶恐羞愧,无地自容!摆脱一切的死亡突然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没错,社会性死亡! “废话少说!”那个声音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段平的思绪,“我知道你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这也省去了我们之间会出现的很多无意义问答,现在我说你听着就好:我来自另一个时空位面,会选择合适的躯体进行灵魂占据,也就是你!等会你就会死,然后我再代替你活过来,而你的灵魂会传送到我的那个位面寻找新的宿主。以你的智商,不需要我重复吧。” 饶是段平聪明过人,此时也不由得懵逼了:“你会变成我?那我会变成你?” “不会,我乃异类,本无躯体。” 说完,那个声音居然奇怪的轻笑起来。 “异类?”段平正要接着问什么,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的金光璀璨,似乎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力量在牵扯着她的灵魂做着怪异的剥离,随着幅度的增加,这种剥离感越发的实质起来。 “等等!”段平突然大叫。 “你放心的去吧!”那个声音丝毫不为所动,“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担心,你这烂摊子我接了!最后送你一句忠告,有时候看问题要站的高一点,比如现在这个你宁愿自杀也要逃离的躯体,对于站在第三人称角度的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我会替你好好的对待你的亲人和朋友,而且一定会做的比你更好!” 段平首次认真的听完对方的叙述,她想了想最后问道:“我会变成男人吗?” “会,你会变成两个男人呢!”那声音笑的更开心了,“去吧,你这个软蛋!” 段平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声音出来。她感到自己轻飘飘的浮在半空,那团金色的光芒还在包裹着她,然而下一秒,便倏的坠入一片虚幻。 …… 无边的黑暗中终于投来一束强的刺眼的光芒,段平瞪大了眼睛,她太想要摆脱这场噩梦了。 被放逐的这段时间,她就像飘荡在失去引力的太空,所有的挣扎和反抗都显得毫无意义。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没有时间!她毫无知觉,不会饥渴,也不会疲倦,就这样生不如死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前世的那些不如意早已被她忘却,她只感到自己快要发疯,只要能逃离这里……不!只要能死去,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所以此时不管眼前的光芒有多么扎眼,段平都义无反顾的瞪大了眼睛…… 第二章妓院重生 他猛的坐了起来,胸膛不住的起伏着,如同一只气力透支的老牛不停的喘气。他的眼神带着诡异的呆滞,慢慢的,他看向自己的手掌,再顺着手掌打量着自己的全身:手臂,肩膀,胸膛,肚子……终于,他把目光移到下面那话儿上。 “哇!” 他吓了一跳,微微抽动了一下脸颊,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下体看了很久,喃喃自语道:“真的是一个男人?!” 他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出了眼泪,然后像个疯子一样使劲打自己耳光,一边打一边狂笑。 “七爷,醒那么早?” 身边的被子里突然滑出一只洁白的玉臂,在暖阳的照耀下晶莹透亮。 他吃了一惊,将刚刚喜获痛觉的激动心情渐渐平复,然后盯着那只玉臂不由得心跳缓缓加速,心道这么漂亮的手臂,它的主人一定是个美人儿! 果然!一只青肿着眼睛的脸蛋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再度吓了一跳。 见到他惊呆的表情,“美人儿”哆嗦的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低着头几乎要哭出来:“是玲儿不好,吓到七爷了,求七爷不要再打玲儿了,不然真的没法见人了……呜呜呜……” “七爷?!”他默念一句,难道自己还是个公子哥儿?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他努力搜寻着大脑内的信息,然而啥也没有,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玲儿见他不答话,哭的声音加大了起来。他这才低头看向梨花带雨的玲儿,轻声道:“别哭,我不打你,我问你一些事,你乖乖回答我!” 玲儿这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抽噎着点点头:“七爷尽管问便是!” 他粗粗打量了下眼前的玲儿,这少女生得白净秀美,五官标致,若不是右眼青肿的那一块,确是个标准的美人儿,难道她是自己的老婆? 想到这里,他信口开河道:“是这样,我小时候碰坏过脑袋留下病根,有时候清早起床便会失忆,就象现在这样……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 玲儿眨巴了下没肿的那只大眼睛,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什么失忆能把自己是谁都忘了?难怪七爷今天说话文绉绉的,一点都不象平时。” “啥?”他哭笑不得,就这说话还叫文绉绉? 见他变色,玲儿吓的花容失色,当下不敢磨蹭,倒豆子一般抖了出来:“七爷的威名是叶七,乃是这临江城里赫赫有名的神工堂二当家!” “叶七?!”他点点头,名字还行,普通中带着点不普通,叶七就叶七吧。 见到玲儿就此停了嘴,叶七忍不住催道:“你接着说啊!” 玲儿又眨巴了一下那只独眼,苦道:“七爷还要玲儿说什么?” 叶七看的想笑,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他鬼使神差的捏了捏玲儿小巧的鼻子,道:“我父母是谁?家在何处?” 玲儿吓的护住自己的小鼻子,忙道:“七爷不是孤儿吗?家?七爷不就住在神工堂吗?” 叶七一乐,这倒是自在,接着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朝代?” 玲儿有点摸不着头脑,猜测道:“七爷是问年号吗?现今是天和丙辰年。” 叶七搜刮脑袋里所有的历史知识,也没弄清这个天和丙辰年是什么时候,只好又问:“那是谁当皇帝!” “哦!”玲儿吓了一跳,“七爷这问的可真是大胆,当今国主乃是天和神宗定磐!” 叶七头大如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根本不是所谓的平行位面嘛!半晌,他才有气无力的问道:“那这是哪里?神工堂吗?” 玲儿终于笑起来:“七爷今天真有趣,这里是迷蝶坊啊!” “迷蝶坊?”叶七眯起眼睛,凑近玲儿的小脸,“难不成这里是妓院?!” 玲儿哭笑不得,赶紧往后一退岔开话题道:“玲儿伺候七爷起床吧,七爷昨天还说今天有架要打,迟到不得呢!” 打架?叶七微微一愣,打什么架? 玲儿象是猜到了叶七的想法,起身道:“七爷不是刚收了个姓平的小弟吗?他昨日说今早会在楼下侯着你哩!帮中之事七爷还是去问他吧!” 玲儿话刚说完,突然“哎哟”一声,捂着下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柳眉微蹙,我见犹怜。 “你怎么了?”叶七见状赶紧扶住玲儿,手中即刻传来嫩滑的触感,一倒一扶之间,玲儿的纱衣已悄然滑落,那迷人的少女线条一览无余的展现在叶七面前。叶七不由得神色一动,刚才一直关注于寻根问底,差点忘了自己这喜欢女人的癖好! 见到叶七色怪异的眼神,玲儿赶紧求饶道:“求七爷不要再欺负玲儿了,昨日一夜摧残,玲儿,玲儿下身还涨疼得很!” 叶七顿觉无语,赶紧将玲儿塞回被窝,柔声道:“你休息吧,我自己穿衣就好。” 玲儿乖乖躺下,感慨道:“七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但愿七爷永远这样,不要再打骂玲儿!” 叶七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站在门边那面大镜子前照了照:镜中这个男人卖相倒是不差,身材高大,棱角分明,但眼睛有点小,显得色迷迷的,还有胡子太长,看起来脏兮兮的。在前世,他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自己变成一个翩翩美少年,如今这副皮囊虽然差强人意,但毕竟也算是个男人。 叶七忍不住兴奋的一笑,他转身从床边取过衣物,研究了一会后倒也能对着镜子似模似样的穿戴整齐。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床角悬着一个黄橙橙的吊坠儿,这东西应该是玲儿的,看材质显然不是黄金所铸。但不知为何,叶七总感觉它对自己有着极强的吸引力,一时间竟呆愣在那里。 玲儿见状忍不住又笑起来:“七爷该不会连穿衣都忘了吧!”言毕顿觉不妥,吓的她把小脑袋藏进被子里,只留一只眼睛怯生生的看向外面。 叶七哈哈一笑转身凑近被窝,吓的玲儿赶紧把被子一拉,连那只眼睛也躲了进去! “小嘴这么能说,真是该打,今晚还来欺负你!” 说完,叶七不顾玲儿掀开被子露出的惊恐表情,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你这混球,是不是又打了玲儿?” 刚出房门,迎面一个妖娆的女人就咿呀呀的冲叶七堵了过来。这女人尽管衣着暴露,但看起来却不似妓女。她体态婀娜,丰腴撩人,两只眼睛大的让人嫉妒,长长的秀发不着配饰,打着卷儿垂搭在裸露的香肩上,散发着成熟的女人韵味。 叶七看到她如同见到前世自己那个性感的美人儿二姐,心头不禁一热,脱口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那美人一愣,旋即气得牙痒痒:“别套近乎!谁是你姐?还怎么称呼,跟老娘装傻呢?玲儿刚来这里,难免有点生疏,你一大男人就不能担待点?一个小姑娘你都下得去手,还是不是人?” 话音一起,旁边几个房间里立刻跑出来一些女人,她们将叶七围了个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一顿数落。 叶七摇头苦笑,正当不如如何脱身之际,突然一个劲装男子从女人堆里闪了出来,他一把将叶七揽入胳膊下,笑骂道:“叶兄啊叶兄,你如何得罪了影姐?”转而又对那美人道,“叶兄是不是男人,影姐可一试便知!” “滚!”那被称作影姐的美人翻了个白眼,脱下一只绣花鞋便朝两人砸过来。 叶七跟着那男子逃一般的快速钻入隔壁一个雅间,两人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叶七向帮自己解围那人打量了几眼,只见此人眉目清秀,长相颇为俊逸,遂抱拳谢道:“你就是等我的那位平兄弟吧,感激感激!” 对方礼貌的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叶兄认错人了,小弟姓魏,是我家公子有事找你。” 说完,那人独自退了出去。 公子?哪个公子?叶七一阵头疼,自己毫无记忆该怎么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叶副堂主!”一个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音色尖锐,勉强可听出该是个男声。 叶七硬着头皮走进去,只见一片珠帘挡住了视线,那个尖锐如太监一般的嗓音正从帘后传来:“初次相见有些唐突,请恕在下不便暴露面目,身处此地,想必叶副堂主也是理解的。” 叶七顿时放下心来,听这口气该是两人第一次相会,于是故作轻松的寻了张椅子坐下,试探道:“阁下还请开门见山,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那人哈哈一笑:“叶副堂主果然爽快,在下绝不会叨扰很久。呃……”他突然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道,“叶兄见笑了,在下实在不知如何措辞。唉!实话实说吧,大家皆是风流中人,近三日我都在此房中,每晚都能听到叶兄在隔壁的驰骋之声……尤其昨夜,更是通宵达旦……小弟真是……真是钦佩异常,所以实在忍不住向叶兄请教这御房之术!” 叶七差点将到嘴的茶水全喷出来,饶是他思维敏捷,也猜不到对方找自己居然是这个心思。不过这下叶七心中不由也钦佩起自己这副皮囊来,连续三天,夜夜耕耘,还通宵达旦,简直是神人啊。 见叶七半天没言语,那人又道:“尤其此刻叶兄还能如此早的起床,实在让人叹为观止,我本以为叶兄今日都出不了门的……呃,所以,还请叶兄不吝赐教,当然,在下也不会白讨。” 说着,一个锦囊从珠帘后飞了出来,叶七伸手接住,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几排纯银的钱币。 “银币?”叶七愣了愣神。 帘子后面那人似乎对叶七这么轻描淡写的反映有点惊讶,沙哑的声调中带着些许不满:“叶兄,想你在神工堂打打杀杀,一年也未必能挣的了一百个银币,如今唾手可得,何乐不为?” 叶七掂量了下锦囊的份量,又将其抛了回去,不等帘子后面的声音发作,抢先道:“这位朋友,并非是我敝帚自珍,只是你所求之事,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不如这样,如果朋友今晚还在这里,我一定再来拜访,到时我们再一手交钱一手传艺如何?” 说完叶七对着帘子拱了拱手,也不等对方回话,转身就走了出去。在门口,叶七碰到了先前为自己解围的那魏姓少年,两人相视一笑,叶七便逃一般的下了楼。 那少年面色怪异的目送叶七离开,然后赶忙冲回房间,大嚷道:“这么快就完了?” “完了个屁!” 宁人惊讶的这次声音不但不沙哑难听,反而是一个清脆美妙的女儿音。珠帘撩起,一个窈窕的少女踱了出来,她戴着一顶白纱垂面的笠帽,身上穿着一条丝绸绣制的柳绿色长裙,一根白色玉带把腰身勾勒的玲珑有致,款款而行之间两只小巧的粉色绣鞋不断的从裙子下摆探出头来,显得端庄可爱。 “那他怎么走了?”少年不解道。 “哼!”少女摇了摇头,恨恨道,“他说晚上再过来拜访。好个乡巴佬,本小姐还真是低估了你!” 少年随口道:“小姐,那叶七本就是个粗人,我始终觉得你这次的做法有点荒唐,如果让老爷知道你如此胡闹,可饶不了我们!” “那老家伙如何会关注到我做什么!”少女不满斥责,转而又柔声道:“魏凉,从小到大只有你对我最好,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不是么?” 那唤作魏凉的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那我们等他晚上过来?” 少女低头走了几步,再次摇头道:“他不会来了,这只是他的托词罢了!” “不会来?”魏凉有点奇怪,“人人都说他贪财好色,难道传闻有误?” “不知道!”少女昂起头,从白纱的一角露出动人的轮廓,“我总感觉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说话行事完全不象前几天。” “或许是这人狡猾多变吧!”魏凉想了想又问,“那我们今晚就回去?” “不!”少女道,“不急于这一时,离选妃宴还有两月之遥,横竖在这里也住了三天,明日再启程不迟!” 第三章神工堂 叶七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无比的新奇。这里的建筑像极了原先那个世界的宋朝,但人们的穿着又明显是汉服!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又是来自其他不同的朝代。 这里就像一个大杂烩! 叶七眯起眼睛盯着太阳看,微微的眩晕让他涌起一阵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这一切都是梦。 街角边的暗巷内,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远远的观察着叶七,其中一个道:“这人是谁?怎么会从二小姐的房间里出来?要不要去试试他的底细?” 另一个赶紧制止道:“勿要节外生枝,莫忘了公子爷的指示,你我的任务只是监视!” 先前那人点了点头,二人遂又隐没在巷子深处。 “七爷,今儿不过来吃碗面?” 一个声音喊住了叶七,他停住脚步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头站在街对面的面摊向他打招呼。 叶七突然想起自己应该有很长时间没吃过东西了,刚刚虽然恢复了痛觉,但怎么还是感觉不到饿?想到这里突然一个激灵传遍全身,肠胃一阵“咕噜”作响,立刻传来了强烈的饥饿感。 叶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面摊,大喝一声:“快给我来一碗!” “好嘞!”老头就象准备好了一样,立马端着热腾腾面条放在桌子上。 面条很普通,是撒着葱花的阳春面,但在极度饥饿的驱使下,让叶七觉得它比牛排还香。 叶七一边囫囵吞着面条,一边对刚刚的现象感到惊奇:莫非这饥饿感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七爷,您这是饿过头了吧!”老头面露奇色道,“您可不能这么吃啊,越是饿越得慢着吃!” 叶七点点头,顺口问道:“老人家,这面怎么好像早就为我准备好了一样?” 那老头闻言一愣,盯着叶七看了两眼,笑道:“七爷您今天说话怎么这味儿,叫我老孙头就好,您不是每天经过我这都要吃一碗么?” 原来如此,叶七狼吞虎咽的吃了两碗面,正开始吃第三碗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在面前坐了下来。 叶七抬眼打量起对方:这是一个少年,看样子不会超过二十岁,其穿着打扮应该和叶七一样是个市井之徒。但这人的样貌却着实惊艳到了叶七,如果放在现代可以叫做流量小生,还是顶级那种,他的五官已经不能用俊俏来形容,应该叫漂亮了。 莫非是女扮男装?叶七心里燃起一丝亲切感。在前世,他也经常玩这种游戏,甚至在一些高级俱乐部里结识过一些变装高手,久而久之,自己已然成为这方面的行家。 叶七仔细瞧了瞧那美少年,最终否定了对方是个女人的定论。因为他一直都在不断的研究和模仿男人的举止言行,所以也最能敏锐的把握到女人扮作男人时的缺陷和破绽。这美少年虽然长得比女人还俊,举手投足也娘娘腔十足,但叶七敢打包票:他是个百分百的男人! “如果能重生在这美少年身上就好了!”叶七心想。 “二当家,你准备吃到什么时候?”没想到那美少年居然开口质问起来,“宋堂主还在等着咱们开会呢!” 叶七发现对方的脸色不善,心中不禁感到奇怪,嘴里嚼着面条含糊不清的问道:“你是?” “平-蓝-玉!”美少年一字一顿的回答,“哼,都告诉你三遍了还是记不住!” 看来这人就是玲儿口中那个姓平的兄弟,叶七傻了眼:自己不是二当家么,这小子显然不是大当家,怎么敢对自己如此无礼?但转念一想,此人可能是刚刚加入神工堂,否则又怎会有说了三遍名字自己还记不住的说法! 叶七两口扒拉完面条,然后丢下碗筷,大大咧咧的打了个饱嗝!这个行为在女儿身的时候是很不雅的,现在肆意发泄出来让他由衷的感叹当一个男人真特么的爽!但对面的平蓝玉却赶紧用手指堵住了鼻子,一脸的嫌弃瞪着叶七。 “这娘娘腔真是白瞎了一副男儿身!” 叶七暗自叹息一声,然后向老孙头问道:“多少钱?” 老孙头一愣,赔笑道:“七爷又捉弄小老儿了,七爷吃面还给什么钱呐!” “就是!”平蓝玉阴阳怪气道,“二当家吃东西什么时候给过钱?” 叶七心道莫非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过这平蓝玉?否则对方怎会处处怼着自己? 叶七在身上一阵摸索,搜出一个钱袋,发现里面居然只有两个银币和五枚铜币,当下就有点后悔拒绝了那一百银币的锦囊。 “这些够吗?”叶七一股脑儿将钱袋递给了老孙头。 “哟,太多了!”老孙头差点被吓的当场跪下,“小老儿一碗面也就值两个铜币而已,这,这……” “收着吧!”一旁的平蓝玉拍了拍老孙头的抱着钱袋的手,冷笑道,“难得二当家今天慷慨,说不定今天以后他想给钱也没机会了!” 这是人话吗?叶七给气笑了。 “二当家,咱们赶紧走吧!您老人家不会连神工堂的路也忘了吧!” 平蓝玉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叶七确实不认识路,他只得默默的跟在平蓝玉的身后,这二人一前一后看起来叶七倒像是平蓝玉的跟班儿。 两人一路无话,不多时便来到一座破庙前。叶七抬眼望去,庙门上用染料狂野的写着三个字:神工堂。 “果然雄伟!” 叶七终于明白了这是个怎样的“大”门派!跟着平蓝玉在庙内左转右拐,所过之处尽是一群衣衫褴褛的汉子横七竖八的或坐或卧,眼尖的看到叶七还会点头问个好。来到破庙后院,一间收拾的还算整洁的厢房内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此人眼大如铃,国字脸,高鼻梁,厚嘴唇,嘴角向下撇着,如同一尊金刚不怒而威。他见到叶七进来,却立马像个孩子一般笑着迎了上来。 “宋堂主!”叶七望了这个汉子一眼,试探着喊了对方一声。 “快坐,快坐,蓝玉把门关好你也过来坐!”那汉子咧嘴一笑,果然就是宋堂主!他一把拉过叶七,贼兮兮道,“小叶子,今晚可不要再去迷蝶楼了,明日寅时你需和蓝玉一起把那事办妥!” “那事?”叶七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硬着头皮道,“宋堂主您有所不知,这几天我操劳过度,犯了健忘的毛病,那事您能不能再给我讲一遍?” “嘿,你这混货!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宋堂主一顿呵斥,转向平蓝玉道,“我嘴笨,蓝玉你来说!” 平蓝玉冷眼瞅着叶七,耐着性子道:“四天前总堂派我和另外两个兄弟押送一票肉货去千叶城,三日前经过你们临江城时竟引来一伙人劫道,我那两个兄弟引开劫匪至今不知所踪,眼看期限将至在下也只得恳请宋堂主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和我一起护送这单肉货!” “哼!”宋堂主一掌劈在桌子上,怒道,“敢在我的地头抢我们的东西,我倒要查查是哪个不长眼的找死!” 叶七终于了然,怪不得这平蓝玉对自己如此不感冒,原来是总堂来的人,这个神工堂看来只是个分堂。 “二当家!”平蓝玉瞪了一眼出神的叶七,正色道,“依在下看来,劫镖那伙人极有可能就是宋堂主先前说的混江帮,我们两帮为了这沿江的生意交恶已久,此事万万不可再出纰漏,今晚还请二当家乖乖留在神工堂养精蓄锐,明日随我一起出城!” 宋堂主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最近接连几次火拼,帮内人手确实不足!不过你放心,小叶子的武功在本帮那是数一数二,虽然只派他一个人去,但绝对能顶三五个好手!另外,从现在开始我就帮你寸步不离看着这厮,他休想今晚还跑出去鬼混!” 平蓝玉斜眼瞟了二人几眼,点头道:“如此就有劳宋堂主了,明日寅时我们从这里出发!在下先去做一些准备,告辞!” 宋堂主赔着笑拱了拱手,待平蓝玉走远了才敛了笑意,一脸懊恼道:“总算要送走这个难缠的家伙了!”转而又向叶七道,“兄弟啊,你可长点心吧,就知道逛窑子,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就得我亲自和他去押送这票子肉货了!” 叶七问道:“这到底是什么肉货?” 宋堂主从腰带里摸出一个纸包递给叶七,答非所问道:“这是上等的软筋散,无色无形,下在酒菜里吃下去一个时辰内浑身酸软无力,你且拿去防身,有什么不对劲赶紧脚底抹油,别管什么肉货了!” “不管货?”叶七奇道,“那总堂不会怪罪下来?” “怪个屁!”宋堂主吐了一口唾沫,“有什么比小命更要紧?兄弟,你听我的,这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故意三番两次的让平蓝玉那小子说此事的经过,就是想找出破绽!你对此人也要留个心眼,必要的时候,先宰了他!你我兄弟一场,这次你又是带我押镖,我可不想你变成冤死鬼来缠我!” 叶七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宋堂主居然粗中有细,而且对自己还有种无赖对无赖的惺惺相惜。 叶七想了想,感觉有点好笑。 “傻笑什么?”宋堂主一脸奇怪的盯着叶七。 “没什么!”叶七咳嗽两声,一本正经道,“今晚我还得去迷蝶楼一趟!” “啥?”宋堂主一脸震惊,“你小子真是要女人不要命了,比身体老子还从没服过谁,现在是真服了你!都他妈四天了,每晚都去!” 叶七无奈道:“我只是去找玲儿聊聊天……” 叶七说的是真话,他思来想去发现也只有玲儿可以让自己方便收集一点有用的信息,但这话在宋堂主听来无疑是天大的笑话。 “去吧去吧!”宋堂主挥了挥手,摇头叹道,“年轻人果然是年轻人,不服老不行了,你小子只要保证能按时出发,你去把天捅个窟窿我也懒得管!” 第四章隔墙有耳 “有人!” 闻言,坐在床边的少女赶紧撩起长裙蹑手蹑脚的跟在少年的身后藏在窗户边。 “吱呀”一声,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跳了进来,脚刚落地,一把长剑便横在他脖颈之处,月光如水般洒在剑锋上,寒的刺眼。 “魏兄,是我!”黑影边说话边慢慢转过脸来,月光映照下,魏凉看的清楚,此人正是叶七。 “叶兄?”魏凉正要掌灯,却被叶七打了个手势制止。 叶七斜眼看向躲在魏凉身后的少女:“小姐便是白天那个公鸭嗓子吧!不是说好了今晚一手交钱一手传艺吗?莫非小姐认为我会爽约?” 少女面色恬静如水,淡淡道:“叶兄说笑了。” 叶七一笑,夸奖道:“这声音多好听,干嘛白天装神弄鬼的!”说完,他指了指靠着玲儿房间的那面墙壁道,“借你这面墙一用!” 少女恍然,不自觉的提高了音调:“叶兄想要偷听!” 叶七赶紧轻轻捂住少女的小嘴,那少女作势要咬,吓的叶七赶紧收回手指。少女横了叶七一眼,转身对魏凉轻声道:“你去楼下守着。” 魏凉闻言一滞,缓缓点了点头,身体却纹丝不动。 “快去!”少女的语气带着点恼怒。 魏凉叹了一口气,翻身跃了出去。 “魏兄和小姐是什么关系?”叶七一边用手指敲击着墙壁一边问道。 “什么什么关系?”少女疑惑道。 叶七先趴在墙上听了听,接着取来桌上的空杯,将杯口扣在墙上,耳朵贴在杯底。做这些的时候,嘴巴一直没停:“你们似乎不是一般的主仆吧!小姐让魏兄出去,想必自信独处一室我也无法对你构成威胁,魏兄点头答应,则是认同了小姐的自信。可魏兄虽然答应的痛快,但行动却犹豫,最后还叹了一口气。恕我直言,这口气可是酸得很!” “唉!那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少女也叹了一口气,双手扶上叶七的肩膀,然后学着对方的样子,迎着叶七的脸庞也把耳朵凑到了那杯底处。两人此刻鼻头几乎要碰在一起,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叶七这才在黑暗中看清她的样貌:明眸皓齿,靥辅承权,还有那眼中极力掩饰的一丝惊诧。 叶七心中一惊,这少女在黑暗中都如此让人心动,若是青天白日的见到,岂非让人神魂颠倒! 正当气氛凝结之际,突然少女眼中一亮,叫道:“原来这样可以听的这么清楚!” 叶七赶紧又捂住了对方的小嘴,生怕弄出半点声响。隔壁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一丝不漏的听了进来。 “平大哥,你怎么来了,七爷可是说他今晚要来的!” 这是玲儿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委屈和惧怕。 “你放心,他今晚来不了!”这是平蓝玉的声音。 叶七眯起眼睛,他原本打算来找玲儿问话,却正巧看见平蓝玉径直来到玲儿的房间,这才有了此刻偷听的想法。 “那药你确定给他吃了?”这又是平蓝玉的声音。 叶七听得心中一惊!正在此时,面前的少女一把拨开叶七的大手,嗔道:“怎么连堵嘴也不会?”说着,叶七突然感到嘴唇一软,那少女的小嘴居然就这么直直亲了过来。 叶七做梦也没想到这少女居然如此大胆!尤其在此刻需要保持安静的黑暗环境里,感官上的刺激也放大了很多倍。饶是叶七经验丰富,此时也被逗弄的心神差点失守。 “确实吃了,我亲眼见到他喝了那杯酒!”玲儿道。 “那药效发作了没有?”平蓝玉又问。 少女似乎被隔壁的对话刺激到,索性一手勾住叶七的脖子,口中的喘息也愈发沉重起来。 叶七“痛苦无比”的极力保持最后一丝空明,努力的倾听着谈话的内容…… “自然是发作了的,玲儿实实在在的被他蹂躏了一夜!” “那怎么可能?一般人早就该死透了!”平蓝玉疑惑不解道。 “最后一次确实是象死了一样,玲儿都没想到过一会他居然又醒了过来,只是醒来后好像有点失忆!” 叶七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这个躯体是死于过度劳累…… 然而就在此时,那少女却冷哼一声双手用力推向叶七的胸膛,整个人就象一片树叶往后飘了出去,她远远的立在黑暗里,就象一只狡猾的狸猫。 叶七强行压住心中那团邪火,心道这男人的欲望果然与女人不一样,刚刚那种到嘴的鸭子飞掉的感觉差点让他骂娘。不过当他集中意识的时候,居然能迅速如常,就像白天控制饥饿感那样,效果立竿见影! 少女见到叶七迅速恢复正常的呼吸,心中不禁一奇,口中却不屑道:“原来叶兄的勇猛是因为着了别人的道儿,还请原谅小女子的猎奇之心,叨扰了!” 叶七强忍冲去掐死对方的冲动,无所谓道:“没错!可小姐刚刚也应该听到了,一般人着这道儿早该死透了了,可在下依然生龙活虎,小姐若真心为猎奇而来,实在不该半途而废!” 少女闻言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转了个圈儿又带着一阵香风扑面而至,可这时的叶七却似模似样的学着对方刚才的样子用一只手挡在胸前保持距离。少女一阵轻笑,香肩一耸便滑到叶七的身后,将左耳紧贴叶七的背脊,双手环在对方腰间,嗤笑道:“瞧你这小心眼的样儿,哪象个男人!” 叶七闭着双眼,他突然心念一转,尝试着象刚才一般用意识去控制身体,果然没用多久便欲念尽去,紧接着下身就跟打了麻药一样,再无半点知觉! 叶七对自己的这个特异功能叹为观止!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本事究竟是如何得来的? 然而更吃惊的是那少女,她知道武功进入化神境的高手可以用内力控制身体血气,然而这么做只是在充血上可以作弊,若象叶七这般反其道行之,强行阻断经脉使气血逆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或者,反虚境以上绝顶高手可以做到……可这叶七的武功撑死也就筑体境三四层的样子,他能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解释:身怀绝技! 少女盈盈倒退几步,挥手之间衣裙飘落,黑暗中只见一个凹凸有致的剪影侧卧在床榻上。 叶七见状收起手中的杯子,他慢慢走到床边,轻轻用手指勾勒着少女的轮廓,从细长的脖颈到尖尖的下巴,突然开口说道:“明日帮我擒住那平蓝玉!” 少女扭了下脖子甩掉叶七的手,没好气道:“这是你们帮内的事,我不便插手!” 叶七再次捏住少女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下去,直吻得少女快窒息时才松开嘴唇,慢慢的他又从颈项亲到了耳垂:“可让魏凉蒙面行事,小姐大可放心,在下绝不会泄密。” 少女被亲的痒麻难耐,也咬住叶七耳垂道:“你先告诉我,如何猜到我就是早上藏在珠帘后的人?” 叶七眨巴了下眼睛,那狡黠的目光在黑暗中时隐时现:“因为你们有一样的香味!” “胡说!当时离那么远!” “还记得你丢给我的那个锦囊吗?”叶七笑了笑,一手枕在少女脑后,在黑暗中凝视着对方亮晶晶的双眸,“除了锦囊上的香味,还有你模仿的男声也太不专业,只有低级的模仿者才会用沙哑的嗓音模仿男人的声调,如果有机会我会教你高级一点的办法!” 少女突然翻身骑到叶七身上,俯首咬住叶七的下嘴唇,恨恨道:“你这么聪明这么会被玲儿那黄毛丫头暗算?早上还被那叫影儿的鸨母缠住?若非我让魏凉帮你解围,恐怕你连大门都出不去!就你这两下子,还敢对本小姐指手画脚……啊!别碰我那里!” 叶七偷袭成功又翻身上位,他用满是胡茬下巴不停的蹭着对方光滑的锁骨,半真半假道:“那影儿居然是个鸨母真是大跌眼镜!当时那么多人都闻声从房里出来,可唯独最近的玲儿却无丝毫反应,那时我便断定这丫头有猫腻,否则今晚又怎会来到小姐这里窥探一番呢!” 说到窥探二字,叶七故意又在指尖某处加了两分力……不得不说,有些时候,还得是女人更了解女人。 少女“艰难”的倾听着叶七吐出的每一个字,直至此时,她才无奈的感到在这场身体和精神的较量中彻底的败下阵来。自己每每主动出击却被对手后发先至,最后居然率先失守心神!为什么?这个男人不过是一个土包子,外表邋遢,武功稀烂!自己怎么会败在这样一个土鳖手里?想到这里,少女突然浑身一颤,整个身躯如同触电了一样紧绷着挺了起来,同时喉咙深处发出母豹似的低吼。 就在此时,少女猛的一咬舌尖,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推开叶七!然后一个翻身抱膝坐在窗台上,将脑袋埋了下去。 叶七好整以暇的趴在另一边窗台上,像是是对着空气说道:“不甘心,是么?” “你闭嘴。”少女狠狠道。 叶七哈哈一笑,翻窗跃下楼去。 不多时,魏凉将一条薄毯轻轻裹在少女身上,然后一言不发的守在一边。 “你说……”少女抬起头来,皱眉道,“究竟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魏凉苦笑,反问道:“小姐还不了解男人吗?” 少女捋了捋迎着晚风的秀发,眉头紧锁道:“他似乎很了解女人!” “是了解女人,还是了解小姐?” 少女抬头瞪了魏凉一眼,转移话题道:“明日他们要去仙桃城,必然经过紫竹林,你就在那里动手擒住平蓝玉!” 魏凉露出古怪表情,叹道:“刚刚叶七经过我身边,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少女为之气结,把头深深的埋下去再也不想多说一个字来。 第五章害人精 蜿蜒起伏的林间小道上一辆马车正有条不紊的行进着。天色已经蒙蒙亮,躺在车头的叶七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子,他随手拔下了插在车顶的火把,然后取出水袋丢给了一旁正在赶车的平蓝玉。 “平兄,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叶七扭头看着那口端坐在车厢内的大木箱充满好奇。 平蓝玉歪着脑袋冷冷的瞅着叶七,他捡起水袋饮了一小口,说道:“做人不要有太大的好奇心,否则即便你是拥有无双体的武学天才,恐怕也会死于非命。” 叶七来了兴趣,武功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最想弄明白的东西,于是诚心求教起来:“无双体是什么?横竖无聊,平兄不如说明白些!” 平蓝玉点了点头,耐心的回答道:“反宫,青蓝,转轮,玲珑,无双。我看二当家修为也该在筑体三层以上,同为习武之人,怎么就没听过这五大灵体么?” 叶七尴尬的一笑,对于这类反问他早就练就一套不变应万变的回答。 “实不相瞒,我前几天患了失忆症,别说武功,连爹妈是谁都忘的差不多了!” 若换做别人可能还对叶七的瞎掰有所怀疑,但平蓝玉却信了九成,因为玲儿也曾说过叶七有失忆的迹象,这极可能是那晚的猛药造成的副作用。 叶七见平蓝玉神色如常,赶紧打铁趁热的又问道:“那筑体三层又指什么?” 平蓝玉也不嫌麻烦,继续解释道:“当今天下的武功修为大致可分为炼体筑基,稳基凝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虚无大道和大道无痕六重境界。每个境界均分为九层。这炼体筑基是最低级,也称为筑体境,我等要在这个境界翻过九层大山,才能摸到下个境界凝气的门槛。” 叶七的胃口被吊的越来越高,他正要开口再问,却被平蓝玉伸出的兰花指制止了。 “二当家问了在下这么多问题,可否让在下也提一个问题?”平蓝玉道。 叶七心神猛的一紧,体内似乎有某个东西发出了警兆。 平蓝玉突然勒紧缰绳,徐徐前行的马车立刻停在了原地。他昂起头来,迎着东方的朝阳,缓缓问道:“人在什么时候才会像我这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叶七跳下马车,神色如常道:“我说今天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原来是已经把我当成了死人!” 平蓝玉哈哈一笑,眼中居然流露出欣赏的神色:“叶兄,你倒真象变了个人,若今天是你我初次相见,在下可能会留你一条生路!” 听到平蓝玉将称呼从二当家改成了叶兄,叶七明白对方出手在即,连忙喊道:“既然言不无尽,平兄何不让我死个明白?我实在搞不懂为何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平蓝玉摇头苦笑道:“反正你已经失忆了,问那么多有必要吗?又或者叶兄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着水里的软筋散发作?” 叶七吃了一惊,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平蓝玉突然从马车上爆射而来!速度之快,乃是叶七生平仅见! “刷”的一下,二人交错分开。 平蓝玉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盯着叶七!他刚刚故意以言语影响叶七的心防,在最完美的时机发动攻势,自己武功又高出对方一截,这一招本应该摧枯拉朽,怎……怎会如此? 叶七鼓足勇气与平蓝玉对视,但心中却是一阵发虚!就在刚刚那一瞬,他身随意动,没有任何思考的侧移两步,堪堪躲过平蓝玉信心十足的一击。但这一切都是身体里那奇怪的力量在自行运转,自己的一切动作均是无意识发出。 “区区筑体四层的实力居然能躲过我筑体九层的全力一击!” 平蓝玉先是摇头苦叹,然而下一秒突然又是一掌拍出!这次他没有再指望一击必杀,而是收了三分力准备缠斗叶七。 “砰”的一声闷响。 叶七终究和对方实力差距太大,而且对敌经验也相当有限,在体内那怪力转圜之下,他勉强撑了三招就被平蓝玉一掌切在肋下,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叶七躺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肋骨断了几根不说,似乎还受了不轻的内伤。就在此时,一只纤细的玉手从身后的灌木里伸出来搭在他的胸前,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居然没伤到内脏,你怎么做到的?” 叶七听出这声音正是迷蝶坊的那个少女!他将头向后一仰,正好在一面白纱的缝隙中看到绿裙女子娇美的俏脸。 “看剑!” 一个黑衣人代替叶七与平蓝玉战成一团,自是魏凉无疑。叶七终于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却牵扯着伤处剧痛难忍! 叶七疼的差点喊娘,他此刻突然想到自己的特异功能,赶紧效仿昨夜那样用意识去控制身体,当下就感觉体内一股气流涌向肋下。没过多久,那里的痛楚果然消失不见,变的毫无知觉! 少女见叶七疼的脸色数变,居然笑了起来:“放心吧,死不了!你一大男人怎么这么怕疼!” 其实这少女和魏凉早已埋伏在附近,之所以迟迟不现身,是因为少女想让叶七吃点亏,平衡一下自己昨夜复杂的心情!眼前这结果,她似乎颇为满意。 叶七此时可没心情和这少女斗嘴,他活动了一下毫无知觉的左肋,一脸关注的看向斗得不可开交的魏凉和平蓝玉两人,问道:“魏凉的功力是筑体几层?” “八层。”少女道。 “怎么才八层?”叶七嫌弃道,“平蓝玉可是九层的功力,要不你上去帮一把?” 少女没好气道:“我只有筑体五层,比他们弱了太多,上去只能帮倒忙!” “你一大小姐,怎么功夫这么差?”叶七有点惊讶,他还以为这少女有多厉害。 少女气的差点给叶七一嘴巴:“你自己才筑体四层,还好意思说我?” 魏凉和平蓝玉对了一掌,二人分身而立,魏凉朗声道:“不必担心,这人虽是筑体九层,但根基极不稳定,招式也有限的很,跨层一战我未必不能赢他!” 平蓝玉一声冷哼,忽然从长靴内抽出一把短剑!那短剑通体泛蓝,寒光隐现,划过空气竟能发出一道蓝色劲气。 “剑芒!灵器!”少女一愣。 “灵器是什么东西?”叶七问。 “附了灵的兵器!”少女不耐烦道,“你才从娘肚子里出来啊,怎么什么都问!” 平蓝玉神剑在手果然不同凡响,剑芒所过之处断金裂石,刚刚还与他斗的不相上下的魏凉此刻已变得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接剑!”少女见状赶紧抽出腰间玉带内一柄银色软剑掷向魏凉。 “哟,你这也是灵器啊!”叶七现学现卖道。 少女没好气的瞪了叶七一眼,没有接话。 那柄银色软剑宛如一条小蛇,握在魏凉手中时通体泛起了白光。霎时间,两种颜色的剑芒在空中交织,发出清脆的爆鸣之声。只是平蓝玉那把短剑似乎剑芒更胜,魏凉无论境界和灵器都比对方稍逊一筹,久战之下,渐渐显出了疲态。 “我俩赶紧走!”叶七果断道,“魏凉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但他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少女犹豫了片刻后终于点头答应,可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闷哼:魏凉右肩被斜斜挑中一剑,同时那把银蛇软剑也脱手而飞! 叶七和少女当即色变,没有了魏凉的牵制,想要逃跑是不可能了。 平蓝玉持剑逼近魏凉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为了叶七这种人对在下出手?” 魏凉咬牙正要站起来,四周突然传来破空之声,只听“叮铃”几声脆响,三枚强弩箭头被平蓝玉用剑芒挑飞,但还有两枚分别钻入了他的左胸和腹部。 平蓝玉单膝跪地,他咬牙用剑支撑着身体才不至跌倒,口中恨恨道:“我怎么忘了还有这群混蛋!” 五个蒙面大汉乐呵呵的从竹林深处探出头来,领头一人手持一把***,冲魏凉抱拳笑道:“不知这位是哪里的朋友,原先这趟镖是俺们早就盯上的,既然朋友捷足先登俺也本打算成人之美,只是现在看来这骨头还挺难啃!你放心,所谓盗亦有道,咱们可以平分这箱子里的金币!” 叶七拉住少女伏下身子藏在灌木中,轻声道:“听闻混江帮一直和神工堂作对,这些人极有可能是混江帮的!他们这是把魏凉当成劫镖的同道了!” 少女也分析道:“这些人虽然武功不高,但毕竟有五个,而且手里还有强弩!那平蓝玉尽管是筑体九层,但和魏凉拼了那么久早已成强弩之末,况且现在又受了伤,恐怕连全身而退都难了!” 叶七摇头道:“你以为可以坐山观虎斗吗?别忘了我也是押镖的,等会平蓝玉肯定要把我拉下水,我们现在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少女闻言先是点点头,然后又冷笑一声道:“你跟他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关我和魏凉什么事?没听到他们还要和魏凉平分那箱子里的金币呢!” “你这没过河就要拆桥了吗?”叶七气不打一处来。 少女得意的一笑,似乎很享受叶七这副气恼的样子。 “这位朋友,你到底怎么说啊?”蒙面大汉一直等着魏凉的回答。 “哈哈哈哈!”平蓝玉突然站直了身子,举剑遥指蒙面大汉道,“江东风你当我们都是小孩呢?谁不知道你杀人越货从不留活口?” 平蓝玉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 良久,叶七和少女还有魏凉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出一个词儿。 “害人精!” 第六章箱中女孩 蒙面大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平蓝玉,呵呵笑道:“有意思!你道出我的身份,是在逼我杀你们吗?” 平蓝玉用脚在地上一扫,将那把银蛇剑踢回到魏凉的手里,悠悠向后者道:“我们如果不合作,恐怕就要合葬了。” 江东风眯起了眼睛,眼前这二人的武功远胜于自己这边五人,但他们受伤颇重,应该不难拿下!但狗急跳墙之下,自己这边难免也会有所损失。 想到这里,江东风又找了个台阶给魏凉下:“这位朋友,如果你能摘掉面罩自报家门,那么俺俩算是扯平,只要互相保守秘密,未必非要斗个你死俺活!” 平蓝玉闻言一声冷笑,朝着叶七藏身之处高喊道:“二当家,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这个平蓝玉太狡猾了!”少女恨的牙痒痒。 叶七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笑道:“早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手,现在越乱对他越有利!你继续藏在这里见机行事!” 江东风看到走出来的叶七,心中暗叫不妙!他早该猜到这趟镖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押运! “这位朋友!”江东风又把主意打到了魏凉身上,“俺们都是劫镖的,他们可是押镖的,如果你站他们那边,等会俺们走了,他们接下来就会对付你!” “江东风你话说反了!”叶七揶揄道,“这两位其实都是总堂派来的高手,我们都是押镖的!刚才互相殴斗,只是误会一场罢了!” “放屁!”江东风瞪直了眼睛,“叶七,你当俺是三岁小孩呢?这俩人还有一个蒙着面呢!” “哎呀!说来话长!”叶七不紧不慢的接着编道,“这两位总堂来的高手互相不服,于是一个明着押镖,一个暗地里保护,而这位暗处的兄弟为了考验我们,冒充劫镖,结果假戏真做打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叶七的想法很简单,现在唯有让江东风相信他和魏凉还有平蓝玉是一伙的,才有可能打消对方动手的念头,否则眼下三人都受了伤,仅凭那少女一人之力如何螳臂当车。 江东风狐疑的看着众人,嘿嘿一笑道:“叶老弟还真会讲故事,俺们虽然来的晚,但也看他们打了有一会儿。这黑衣蒙面的朋友明明境界比对方低,怎么打着还舍不得走?他分明是为了保护你,所以这两人绝对互不认得!我料想是你小子监守自盗,伙同这个黑衣人来劫镖,结果却被这小白脸一并解决了,是也不是?你身上这伤还瞒得了我?” 叶七傻了眼,他没料到这江东风居然得出了这么一条“合理”的推论。 见叶七哑口无言,江东风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接着离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俺敬佩你叶老弟!既然大家目标一致,不如一起先把这小白脸宰了,然后大家再将箱子里的金币二一添作五,如何?” 老实说,叶七还挺喜欢这个提议的!只是他也明白,平蓝玉只要一死,下一个就会轮到他和魏凉。虽然叶七断然不会接受这个提议,但还是装作心动的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平蓝玉。 “师傅,你老人家快出来吧,再不出来徒弟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平蓝玉突然喊了起来。 “你发什么神经,这哪还有人?”叶七有点想笑,没想到平蓝玉狗急跳墙居然会装神弄鬼,然而下一秒他开始问候平蓝玉的祖宗十八代。 平蓝玉直接朝少女藏身的灌木单膝一拜。 少女在心里问候了平蓝玉的祖宗十九代,然后只得腾身而起落在魏凉的身边。她白纱垂面婷婷而立,颇有点高深莫测的意味。 还有一个人?江东风头都大了,他们五人拿着连弩对付三个受伤的人还勉强有些胜算,但再加一个人就不好说了!而且还不知这人究竟是何等实力?如果她真是那小白脸的师傅,那恐怕就没什么把握了。 叶七瞥了平蓝玉一眼,悄声道:“你该明白她藏着不出来肯定是实力不济,干嘛还轻易露底牌?” “谁叫你吓唬我!”平蓝玉横了叶七一眼,转而又问道,“露底牌是什么意思?” 叶七眯着眼睛点了点头,恨恨的朝平蓝玉竖了一个大拇指。 双方再次陷入僵持,叶七也有点焦急起来!根据他当警察的经验,这种僵持拖到最后往往会让双方都失去理智。这江东风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舍得放弃,看来那一箱子的金币对他诱惑实在太大了…… 等等,金币!? “江东风,你怎么知道这箱子里的是金币?”叶七突然问道。 “不然能是什么?”江东风眼神一阵躲闪。 叶七奇道:“连我这个押镖人都不知道箱子里有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东风毕竟是个**湖,当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你当真不知?” 叶七摇头道:“如此一来,倒也好办了,我们不妨先打开这箱子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免得大家一翻厮杀,结果竹篮打水,岂不是中了别人的诡计?” 众人面面相觑,均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江东风和叶七二人将那口箱子从马车上抬下来,后者拍开锁扣,打开箱门,几人凑在一起朝箱内一看: 只见一个穿着白狐衣袍的女孩象只小狐狸一样蜷缩成一团躺在里面!那女孩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白皙的脸庞甜美可人。她紧闭双目,长长的睫毛和嘟起的小嘴不时的耸动着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叶七不禁暗赞一句:好可爱的小姑娘。 “这是啥?”江东风气的跳起来,“老子被人耍了!前日不知哪个王八蛋派人给俺送信,说神工堂有一箱金币今日运走途经此道!这这……这中间受人挑拨,怕是多有误会!” 叶七抱起那小女孩放回马车上,他很明白江东风此时的心情。他们这些小帮派今天我抢你明天你抢我本就是习以为常之事,大家虽然心照不宣,但绝对不能闹到明面上来。象江东风今天这样被人点破了身份本是不死不休之局,否则留下活口指认,日后必为过街老鼠。但此时不但难以赶尽杀绝,而且就算杀光所有人也得不到半点好处,所以江东风才会有现在的气急败坏和左右为难。 “江帮主!”平蓝玉向前跨出一步,指着叶七和魏凉道,“这两人确是先一步来劫镖的,搞不好也是给你送信的那伙挑拨离间的小人!只要江帮主现在帮我神工堂拿下他们,日后说起来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和劫镖没有半点干系!” 少女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平蓝玉果然心机深沉手段阴狠,他显然是猜透了江东风的心思,不但给了对方台阶下,还能顺便解决自己两个对手。 “你栽赃之前也该先打个草稿!”叶七嗤笑道,“挑拨之人要么不会出现,要么也应该在江帮主后面出现,怎会笨到自己打头阵,让江帮主来捡便宜呢?” “嘿嘿,你们帮内之事,俺就不趟这浑水了!”江东风突然摆摆手道,“就当俺们从未出现过,告辞!” 江东风转身就走,本来能送走这瘟神应该松一口气,可叶七却反而感到胸闷气短,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笼罩全身!他赶紧全神戒备,同时朝身后几人打了个小心提防的手势。 就在此时,原本作势欲离开的江东风五人突然转身,藏在袖内的弩箭连珠齐发,“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有了叶七刚刚的提醒,平蓝玉和魏凉都在第一时间闪到马车一侧,但那少女还是迟了一瞬,眼看就要被弩箭射中香肩,魏凉见状慌忙飞身而出用身体挡在少女身前……叶七则第一时间一个赖驴打滚翻到马车下面,滚了一圈后又从另一边翻身上了马车,此时马儿正被一枚箭头射中屁股,当下一跃而起死命的狂奔起来。 叶七胡乱勒紧了缰绳,吼道:“上马车!” 魏凉携着少女跃上马车一侧,那平蓝玉亦从车尾钻进车厢。 “你们谁会赶马车?”叶七带着哭腔的喊道。 “我来!” 少女见唯独自己毫发无伤,也顾不上埋怨叶七啥都不会,一把抢过缰绳坐在车头。叶七则顺势向后一仰也倒在车厢内,虽然他屏蔽了痛觉,但力气透支的疲劳感却无法避免。 叶七左右望去,只见魏凉趴在车内,除了肩头的剑伤,后腰和背部分别中了两箭。而那平蓝玉更惨,之前那两箭就伤的颇重,如今在大腿又添一箭,还好都没射中要害,并无性命之忧。 “居然差点栽在这群人手里!”魏凉自嘲的一笑,不解道,“这江东风为何会突然袭击我们?” 叶七也感到不解:“确实奇怪,明明已经没有了金币,还有什么值得让他突然冒这么大的险呢?” “你不知道?”魏凉奇道,“那你怎么又知道他会突然袭击?” 叶七当然无法向他解释自己对于危机感应的特异功能,只能瞎掰道:“可能是心灵感应吧!” “心灵感应?”魏凉疑惑不解。 “就是会猜到别人在想什么!”叶七实在懒得解释。 “大叔你也有玲珑之眼吗?” 突然一个清脆甜美又带着点稚气的童音响起,吓了众人一跳。叶七定睛一看,只见车厢内那个带着点婴儿肥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醒转过来,她瞪着两只漂亮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打量着叶七,那甜甜的笑脸上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第七章五大灵体 林中一处山涧,一辆快散架的马车陷在了石缝中,马儿早已不知去向。不远的小溪边,三个衣衫染血的身影横七竖八的倒在乱石中,一旁有两个女子坐在溪流边,其中一个绿裙粉鞋白纱遮面,另一个白色狐皮娇小可爱。 “甩掉了他们了么?”魏凉这才缓缓醒过来。 “得亏你们家小姐赶车技艺精湛,一路飞流直下差点让一车人摔死在这山涧,对方如何还能追的上?” 平蓝玉一边扯着布条包扎腿上的伤口,一边冷嘲热讽。 此话正被饮水回来的少女听到,登时火冒三丈:“你这害人精是不是知道命不久矣,所以逞点口舌之利?真想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躺在地上的三人几乎都是遍体鳞伤,只有少女和那穿着狐皮的小女孩完好无损,所以少女现在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哈哈,姐姐在说假话呢!姐姐不会那么残忍的!”那小女孩突然笑嘻嘻的说道。 “小屁孩,瞎猜什么!” 少女有点懊恼,她确是被这不知来历的小女孩点破了所想。她一直都对武功没有半点兴趣,更反感好勇斗狠,所以刚刚说的那些狠话,不过是唬人罢了。 “连个小女孩都骗不过,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叶七心情大好。 “不如这样!”叶七开口道,“大家一起经历生死可是天大的缘分!现在不如彼此坦诚相见,每个人都介绍一下自己如何?当然了,要说真话!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保持沉默!” 叶七的话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这些人几乎个个都身份神秘。叶七想利用大家劫后余生产生的安全感麻痹他们的心理戒备,让他们自白。本来这一招并不一定奏效,因为很难会出现一个领头羊,但偏偏这里有一个人与众不同! “好玩好玩!我先来!”那小女孩兴奋的跳上前一步,小嘴利索道,“我叫戴眸甜,今年十四岁,来自金剑山庄。” “十四岁?”叶七傻了眼,这姑娘十四岁怎么看起来就像十岁出头,莫非是营养不良造成个头这么矮? “切,你才营养不良!” 戴眸甜朝叶七做了个鬼脸,这让叶七大为惊讶,怎么自己心里想什么对方全知道? 然而其他几个人的关注点却不在这女孩的年龄上。 “金剑山庄?”少女和魏凉同时一震,魏凉奇道,“金剑山庄位列四大门派之一,神工堂尽管有欧阳世家做靠山,也不至于随便动戴金剑的人吧!” “哥哥你认识我爹吗?”戴眸甜听到戴金剑三个字,兴奋异常。 “戴金剑是你爹?” 少女直接取下面纱,她顾不上暴露了倾城的容貌,直勾勾的盯着戴眸甜,惊诧道:“你真的是金剑山庄的小公主?” 叶七终于听懂了这个叫戴眸甜的小姑娘背景似乎有点深厚,他不自觉的望向了平蓝玉,眼神颇为玩味。 “平兄,”叶七道,“这什么金剑山庄的小公主,可是你从总堂运来的,恐怕这中间的疑问也只有你能解答吧!” 平蓝玉交叉着双腿靠在一块大青石上,姿势颇为写意:“在下其实并不是总堂的人!四天前,我在云顶山发现这口箱子和十几具尸体,看起来像是两伙人火拼后同归于尽。当我走近时发现其中一个人还活着,那人临死前递给我一封信和一块令牌,并嘱托我将这个箱子通过神工堂送去欧阳世家。” 说着,平蓝玉从胸口掏出一封血迹斑斑的信丢给叶七。 趁着叶七拆信的功夫,平蓝玉直接道出实情:“信中言明箱内乃是今年总堂进贡给欧阳世家的灵签!我这人虽怕麻烦,却很信命,既是将死之人临终所托,自然要尽力完成。” “灵签是什么意思?”叶七不解。 魏凉答道:“每年秋季四大门派都会广招学徒,而下面这些小门派则会尽力在民间搜寻具备灵体的武学奇才进贡,称之为灵签!” “按魏兄的说法,莫非有些人具备灵体都不自知?”叶七问道。 “那是自然!”魏凉道,“反宫,青蓝,转轮,玲珑还有无双!其实绝大多数灵体也就是反宫和青蓝,身怀这两种灵体的人最易被辨别,但即便如此,若无懂行的伯乐发掘,他们也就觉得的比一般人力气大点眼神好点而已。” 叶七一边看信一边点头,又问道:“那无双体呢?” 魏凉面露羡慕之色:“无双体可了不得!乃是五大灵体之首,数百年来只出过一例!” “真的假的?”叶七惊掉了下巴,他颤颤巍巍的将手指向一旁的戴眸甜道,“你说的那一例是她?” “她?”魏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叶兄逗我呢?怎么会是她呢!” 叶七抖着信纸道:“这信上说此次进贡的灵签正是无双体,说的不就是说她嘛!” 魏凉闻言大惊,赶忙从叶七手里抢过那信纸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没有没有!”戴眸甜见状赶紧否认道,“人家只是玲珑体,不是什么无双体!” 平蓝玉哂道:“亏你们也是**湖,世人皆知金剑山庄的小公主一出生便是玲珑体,若非有玲珑心眼,又怎能一眼看穿你们的心事?” 叶七恍然大悟,他悄悄靠近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女,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假的?玲珑体能看透我们?” 少女点点头道:“不错,但只能窥探境界比她低的人!” 叶七吃了一惊,如此说来,这小女孩居然拥有超过少女筑体五层的实力。可明明她是玲珑体,信中怎么说她是无双体呢? 见到叶七这个表情,戴眸甜露出一个看穿了对方的笑容,她从雪白的脖子上取下一个雕着老虎的玉石挂坠,将其紧紧握在手心,没过一会,那玉坠居然悠悠的泛起了紫色的光芒! 见多识广的平蓝玉看到那玉坠,居然一眼严肃的坐直了身子。 “定魂石!”魏凉脱口而出。 叶七拍了拍少女的大腿,但还没开口就别对方打断了。 “你一定想问定魂石是什么东西?”少女没好气的推开叶七的脏手,“那是一种蕴含魂力的神石,里面的魂力可以辅助修炼,对于你们嗜武的人来说,这东西价值连城!” “何止是价值连城,简直是有价无市!”魏凉叹道。 “魂力可不单单是辅助修炼武功的!”戴眸甜兴奋道,“它还可以针对不同的灵体作出反应而变色,如今四大门派几乎都是用它来测试灵体属性!灰、白、蓝、紫、红,紫色就是玲珑体啦,人家没骗你们吧!哎呀!怎么我的小老虎魂力都消耗的差不多啦?回去得要向爹爹再要一块新的!” 少女对武功没有半点兴趣,赶紧打断戴眸甜问道:“你怎么会被神工堂抓住?” 戴眸甜噘起了嘴巴,象是生气但又带着点羞涩:“切,人家才不是被什么神工堂抓住的呢!人家是被浅小白抓住的!” “浅小白又是谁?”叶七照例发出三千问。 “大叔你连浅小白都不知道吗?”戴眸甜眼睛里出现了小星星,“他可是四公子之一哦,他当时还以为我晕过去了没发现他是谁,嘿嘿,人家可是有玲珑心眼的!” 再次提到玲珑心眼叶七顿时灵机一动,他指着平蓝玉向戴眸甜喊道:“快用你的玲珑心眼看看这个人说的是不是实话!” “看不透!”戴眸甜摇了摇头,“他的武功比我高!” 平蓝玉仰天大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虑,譬如我早就知道箱子里是个人,为何身处险境时还不及时坦白?又或者信中明明说箱中人是无双体,怎么又变成了玲珑体?这些问题我不想回答,所以你也无需再问,我选择沉默。” 叶七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其实我最想知道一个问题,相信你一定回答的了!”叶七一字一顿道,“你为何三番两次对我下毒手?” “因为你该杀!”平蓝玉脸色一沉,“或许你现在已经不记得,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看到你在虐打那个叫玲儿的女子。虽然我向来对青楼女子没有什么好感,但最恨的还是你这种打女人的男人!” 平蓝玉说起此事的时候憎恶之色溢于言表,以他的城府,断不该有此糟糕的表现!如果他不是装的,那就证明这种情绪已经深深的埋在了他的潜意识里,极有可能是童年阴影造成的心理创伤。 叶七用警校学到的知识对平蓝玉一通心理分析,同时自己也是有苦难言!毕竟那个喜欢打女人的叶七不是自己,这要如何解释? 叶七抓耳挠腮的看向众人,现在不但平蓝玉对自己横眉冷对,就连魏凉和那少女听闻自己有打女人的恶习,都不约而同的投来鄙视的眼神。 叶七最后把目光投在戴眸甜身上,突然发现这机灵的小丫头怎么一脸呆滞的望着自己?他当即恍然大悟!对方定是被自己脑袋里刚刚闪过的那些心理学专业名词搞懵了。 一想到这里,叶七计上心来,他一把抓住戴眸甜的小手,诚恳的祷告起来:“虽然以前的事我完全不记得了,但我愿意为以前的罪过忏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女人,做一个疼女人的好男人,否则天打五雷轰,地狱十八层,孟婆不给汤,来世不做人!” 戴眸甜被叶七严肃的样子和乱七八糟的话逗的咯咯直笑,她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扭头对众人道:“哈哈,虽然大叔说的话乱七八糟的,但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说完,戴眸甜又像小鸡一样咯咯的乐起来,笑得手中攥着的老虎玉坠都掉到地上滚到了魏凉的脚边。 魏凉捡起玉坠准备交还时突然玩心大起,他捏着玉坠催发内力,那老虎玉坠立刻发出了幽幽白光。 “你居然也是灵体!”平蓝玉有点出乎意料。 “青蓝而已!”魏凉将玉坠丢还给戴眸甜,脸上难免现出几分炫耀之色。 “小妹妹,这玩意能不能送给我啊?” 叶七哈哈一笑,抢着接过魏凉递过来的吊坠,然后饶有兴趣的观察起来。可就在此时,那颗透明的石头突然轻颤起来,接着通体变的金灿灿,宛如一个小太阳。 见此异状,在场众人顿时色变,震惊非常! “不灭体!?” 第八章不灭体 摸到玉坠的那一刻,叶七体内那股气流陡然失控,它们就像苍蝇嗅到了腐肉一般直直的朝手中的玉坠涌了过去。先前被气流阻断知觉的肋下立刻袭来剧痛,叶七赶紧将手中玉坠抛出,这才如梦方醒的看到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 “不灭体?!” “不可能,不灭体只是一个假设,这个世界怎么可能真的存在不灭体?” 一直淡漠从容的平蓝玉此时满脸惊容,可想而知眼前这事匪夷所思的程度。 少女捡起地上的玉坠,看向叶七的眼神炙热无比:“我倒是听家里的长辈提到过不灭体,不过好像也就当个笑谈,说是只有疯子才会拥有不灭体。” 不等叶七发问,魏凉便自觉的担任了解说员:“不灭体的假设来自三百年前天破星门的开山鼻祖草办大师,当年他的兵器正是灵器榜排行第三的不灭之刃。这不灭之刃的特质在灵器中绝对属于异类,它并非任何金属铸造,甚至没有固定形态!平时它藏在草办大师特质的剑鞘之内,可一旦灌输内力其中,那不灭之刃便如利刃出鞘,形态也可随持有者心意任意转变,这样的兵器配合招式可谓千变万化,所向睥睨,草办大师持不灭之刃纵横江湖六十余年几无敌手!” “等等,”叶七感到莫名其妙,“你说的这是灵器并非灵体吧!” 平蓝玉不悦道:“你先耐心听别人说完!” 魏凉接着道:“本来武林中只出现过五大灵体,而草办大师在其九十岁寿辰那日,突然提出不灭体的概念。原来多年以来,不灭之刃一直利用草办大师的内力自塑其身,这种特性极似人体经脉。大家都知道,绝顶高手可将内力化为实质,劈手为刀,搓指成刃,这也与不灭之刃的变形能力不谋而合。所以草办大师甚至直接猜测,不灭之刃其实就是某位具有灵体的前人高手的经脉幻化而来,而这位前人高手的灵体便是不灭体!” 平蓝玉补充道:“当年草办大师刚得到不灭之刃的时候,它还是青绿色,经过六十年的内力滋养,也不过才刚刚进阶为淡黄色,与完美形态的金色尚有很大的距离。” “而你刚刚经过定魂石的测试,居然是完美形态的金色不灭体!”少女接着道。 叶七听的长大了嘴巴,但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之所以表现出不灭体的特性完全是因为体内那股气流,而并非经脉所致。 “而且,据说不灭体如果真的存在,其塑形特性就会对身体产生极强的掌控力!”少女围着叶七转起了圈儿,直看的后者浑身不自在。 “掌控力?什么意思?”叶七问。 “譬如能屏蔽自己的六识,隔绝痛楚。又或者,”少女贴身到叶七胸前,呵气如兰道,“控制自己的欲望,能屈能伸!” 叶七听出少女一语双关指的是自己收放自如的那一夜,他摇头苦笑,但这些描述确实符合自己当前的身体状态。。 “哼!”戴眸甜一声娇斥,“那么一会就把我小老虎的魂力吸得干干净净!这不灭体真是强盗!” “有吗?” 叶七感到莫名其妙,他确实是毫无感觉。 “有一点很奇怪,”平蓝玉想了想道,“完美形态的不灭体至少已经臻入反虚境,你们看叶七像吗?” “不像!”叶七抢着自我否定道,“我真那么厉害小甜甜还能看穿我?” “确实不像!”平蓝玉笑了笑,突然又道,“或者是你体内有不灭之刃?” 叶七心里咯噔一下:莫非体内那股气流真的是这不灭之刃? “不可能!”戴眸甜嗤之以鼻,“这事草办大师又不是没做过,结果怎么样?” 魏凉点头同意道:“没错,草办大师晚年走火入魔,强行引不灭之刃入体,结果搞的爆体而亡,不灭之刃也从此绝迹江湖!” 少女饶有兴趣的对戴眸甜道:“这么老掉牙的事,你这小姑娘如何得知?” 戴眸甜将玉坠重新戴回脖子上,笑嘻嘻道:“我听爹爹对江东风说过。” “江东风!?”众人哑然。 魏凉瞬间反应过来:“怪不得刚刚江东风会突然出手,原来是认出了这小公主!混江帮本就是金剑山庄的附庸,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平蓝玉点头同意道:“怪不得我们上了马车,对方就没再放箭了,原来是投鼠忌器,看来还是这小公主救了大家一命!” 叶七傻了眼:“那现在怎么办?想必那江东风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要不要把小甜甜交还给他?” “不妥!”少女眼珠一转道,“那江东风可不是省油的灯,在他看来我们不是劫匪也是劫匪,最好全部杀掉好向金剑山庄邀功,我看由叶兄护送这小甜甜去金剑山庄更为妥当!” 叶七会心的一笑,这少女倒是机灵,想把这天大的功劳归于自己。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大叔这样的老实人了!”戴眸甜笑的很开心。 “你确定他是老实人?”平蓝玉嗤之以鼻道,“小姑娘,你别忘了他可是押镖的,你认为他真会为了你背叛神工堂和欧阳世家?” 戴眸甜毫不介意道:“能被我看穿还不是老实人吗?比起他,你才更危险哩!” “就是!欧阳世家很了不起吗?”少女瞬间和戴眸甜达成共识,“可惜啊我还有别的事,不然一定和叶兄一起送甜儿妹妹回去!” 说着,少女凑近叶七耳边道:“有空可来千叶城找我,小女子欧阳乐!” 欧阳乐?叶七听的一愣,难道这少女竟是欧阳世家的人? 魏凉拍了拍愣神的叶七道:“叶兄身怀不灭体,将来到了哪个门派都是香饽饽,如今又救了小公主,相信金剑山庄定会对你礼遇三分!” “好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欧阳乐朝戴眸甜挥手告别,顺便还抛给叶七一个媚眼儿。 目送着这二人渐行渐远,戴眸甜突然道:“这个姐姐好奇怪啊,明明是欧阳世家的人,为何却把大叔这样的香饽饽推给金剑山庄呢?” 叶七无可奈何的瞪了戴眸甜一眼,看来刚刚和欧阳乐的对话又没逃过这丫头的玲珑心眼。 “对了,大叔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戴眸甜突然认真的说。 叶七无奈的点点头:“你武功比我高,我自然要听你的!” 戴眸甜嘿嘿一笑,红着脸道:“若见到了我爹爹,你千万不能说我是被浅小白抓走的,不然爹爹肯定不会放过他!” “怎么他抓了你,你还想保护他?莫非你喜欢上了人家?”叶七调笑道。 “他那么好看,我肯定喜欢啊!”戴眸甜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再说我能感应到他对我是没有恶意的!” 叶七心道这小丫头莫非是得了那个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你既然能感应到他,说明他的境界并不如你,那你怎么还会被他抓住?” 戴眸甜笑道:“大叔你有所不知,那浅小白虽然是筑体八层,但却是出自精于用毒的浅门!再说我俩境界只有一层之差,玲珑心眼对他发挥的作用也极其有限。” 叶七吓了一跳:“乖乖,你这才多大,就筑体九层了!” 戴眸甜自豪的说道:“切,人家是玲珑体嘛!”突然又兴奋道,“大叔,不如我教你金剑山庄的内功心法吧,说不定你这个不灭体会升级的很快哦!” 一旁的平蓝玉闻言赶紧劝道:“小姑娘,你可想明白了,这个家伙你才认识几天?” 叶七这才发现平蓝玉居然还没离开,当即不悦道:“你这家伙怎么还不走?难道还想杀我?” 平蓝玉双手抱在胸前,不屑道:“想倒是想,就怕这傻丫头护着你。” “切!”戴眸甜做了个鬼脸,“你这是嫉妒,我觉得大叔是好人那就是好人!” “行,我不管你们,但这一路上我也要跟随!”平蓝玉凝视着戴眸甜道,“江湖险恶,岂是一个玲珑心眼就能分辨的?浅小白聪明绝顶,不照样遭人暗算成了废人!” “可惜啊可惜!”一提到浅小白,戴眸甜又兀自伤感起来,“据说他出生就是转轮体,十六岁就突破到了筑体八层,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他还依然停留在筑体八层……如此天资卓越的翩翩公子,老天爷怎么能这样打击他呢!” 叶七又被勾起了好奇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有心情管别人!”戴眸甜拉着叶七走到一边,语重心长道:“大叔都快二十八岁了,再不赶紧提升境界,就是不灭体也要荒废了!” “你还能看出我多大年纪?”叶七啧啧称奇,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几岁。 “大叔你以前练的是什么内功心法?” 叶七挠了挠头:“不知道!” 戴眸甜又笑起来:“大叔你这是傻瓜体吧!小门派修炼内功的野路子大多是四大门派泄露出来的皮毛杂糅在一起,大叔最好将以前的心法忘记,否则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哎呀,哪需要忘记,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你赶紧教吧!” 叶七好奇心大起,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内功心法到底应该怎么修炼。 第九章雌雄难辨 天空刚下过一阵细雨,林子里变的雾蒙蒙的。潮湿的大青石上,叶七正襟危坐,一道气流在他的丹田处鼓出一个小包,然后这小包慢慢向上游走,来到头顶百会穴。随着叶七“哈”的一声爆喝,那鼓包突然就瘪了下去,一鼓真气从叶七头顶透体而出发出清脆的破空飞鸣。 叶七缓缓的睁开眼睛如释重负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所谓的内功修炼已坚持了三日有余,刚开始那些心法口诀晦涩难懂,饶是戴眸甜耐着性子翻译成了白话,也着实让叶七摸索了好一阵子。 不远处,平蓝玉和戴眸甜正观察着这边的情形。 “终于突破了,筑体五层。”平蓝玉坐在树桩上看笑话。 “这什么破不灭体嘛!搞这么久!”戴眸甜不满的噘起了嘴。 “三天突破你还嫌慢?”平蓝玉调侃道。 “你少阴阳怪气的!”戴眸甜气呼呼的用手叉着小腰,“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大叔这么大年纪才筑体四层,都不知道在这个层次停留了多久!现在是用了三天,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停了三年!” 平蓝玉有点好笑,接着问道:“那你从修炼起到现在的境界花了多久?” 戴眸甜听到这个问题骄傲的把小脸昂了起来:“甜儿三岁便接受淬体,四岁由爹爹帮忙导气,五岁时开始修炼,九岁就突破到筑体五层,后面确实越来越难,去年生日前才突破到筑体九层!”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平蓝玉冷笑道,“你含着金钥匙出生,除了有家族长辈护航,更有天财地宝各种灵药辅助,你身怀玲珑体固然天资卓绝,但更值钱的却是这金剑山庄小公主的身份!自古穷文富武,像叶七这样的市井之徒能学到点武功的皮毛已经是天赐的幸运!你看那家伙连心法口诀都听不懂,居然还能混到筑体四层,这已经足够励志了!” 戴眸甜闻眼圈一红,委屈道:“别这么凶嘛!我也是担心大叔三十岁前不能突破到凝气境!” “荒谬,”平蓝玉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自己身怀玲珑体加上金剑山庄的底蕴,也只能勉强在五年内突破四层,现在居然指望他能在两年内突破五层到凝气境?简直痴人说梦!” “人家以为不灭体会有奇迹嘛!”戴眸甜气鼓鼓道,“你这家伙怎么对谁都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因为我不喜欢笨人!” 平蓝玉一个梯云纵跃上枝头,几个跳跃便消失在林子深处。 “你们俩又在吵架啦?” 叶七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那神情还沉浸在刚刚突破到筑体五层的兴奋中。 戴眸甜小嘴一噘道:“大叔你得用心多多练习啊!后面的境界越来越难,如果三十岁还停留在筑体境,那此生都无望进入后面的境界了!” 叶七奇道:“怎么还有这种说法?” 戴眸甜抱着脑袋感到一阵头疼:“真不是知道大叔你这些年在江湖是怎么混过来的!居然连这些基本的武学常识都不知道!” 叶七打了个哈哈道:“我们这种人学点武功无非是混口饭吃,哪里还想过成为高手!” “切!”戴眸甜不高兴道,“明明是大叔不求上进!你看那平蓝玉年纪轻轻都已经筑体九层了!” 被这么个小不点教训自己不思进取,叶七也只能摇头苦笑。 戴眸甜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说起那个平蓝玉,哈哈,大叔我告诉你个秘密,她是个小姐姐。” “啥?”叶七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 “她是个女的!”戴眸甜还以为叶七真的没听清。 叶七皱起了眉头,他早就怀疑过平蓝玉女扮男装,但最后还是凭自己的经验予以否定。如今戴眸甜也提出这个猜疑,这让他不得不在脑中又重新梳理一遍。 “不是!”叶七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他确实有点娘娘腔,但绝非女人,这一点我敢打包票!毕竟大叔吃过的盐那可是……” “大叔,我不是怀疑!”戴眸甜打断道,“我是很肯定的告诉你,她是个女的!” 戴眸甜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提醒叶七自己可是有玲珑之心的。 叶七傻了眼,难道说这平蓝玉扮男人的水平竟如此之高,连自己这个专家也被蒙蔽了? “哎呀,别想这些了!”戴眸甜摸着自己的肚子道,“饿死人了,大叔先给我弄点吃的吧!” “你这姑娘家的,怎么老叫饿?”叶七有点想笑。 “还说呢!”戴眸甜委屈道,“上次人家在箱子里睡了四天,出来才吃了几个野果子!这几天忙着教你内功,更是没正经吃过什么东西,肚子都饿扁了!” “行,今天咱们不吃那些东西了!为了感谢小甜甜教我武功,大叔这就给你找点好吃的!” 叶七深入密林,花了点功夫终于逮到两只野山鸡。这段时间吃的不是干粮就是野果,戴眸甜那养尊处优的小公主早已叫苦不迭,横竖今天心情不错,不如就露一手自己前世最为得意的厨艺。 提着野山鸡来到一处泉眼,叶七利索给山鸡去毛剖肚冲洗起来,他正忙的不亦乐乎,突然听到上游传来声响。叶七小心的拨开挡在眼前的枝叶向上游望去,当下眼珠子都瞪直了。 上游坡度平缓之处泉水积成一个小水洼,水洼内坐着一个正在沐浴的女人!她的肌肤莹洁光滑,白皙的玉臂抚过蝤蛴般的脖颈然后落在胸口上,正轻轻的擦拭着锁骨下方泛着淡淡殷红的箭痕。 叶七从下流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女人光滑的下巴和完美的侧脸,但即便如此,他也笃定的认出此人就是平蓝玉! 没想到,她还真是一个女人! 叶七赶紧收回目光,如果说只有筑体五层实力的他能轻易的发现平蓝玉在洗澡,而对方却对自己毫无察觉,这打死他都不信!既然如此,平蓝玉又在搞什么鬼?深知这个女人的神秘和古怪,叶七迅速洗净了手里的野鸡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大叔,你也要做烧烤啊?”戴眸甜远远的看到叶七手里的野味就苦起了脸,“别弄了,上次弄的难吃死了,还不如馒头!” “胡说八道,上次是我弄的吗!”叶七笑骂道。 那一次平蓝玉也受不了每天馒头的日子,便抓住了一只野兔尝试着烤起来,结果不但肉烤焦了,还因为没有盐巴根本难以下咽。 “切,我才不信你一个大叔做饭能比得过女的!”戴眸甜道。 “你等着!” 叶七麻利的将处理好的野鸡架在篝火上,又从身后取出一个小酒坛子来。 戴眸甜耸了耸鼻子,兴奋道:“蜂蜜!” “狗鼻子挺灵啊!”叶七小心翼翼的将蜂蜜抹在鸡肉上,得意道,“幸亏当时马车上还幸存了这坛酒,不然真不知道拿什么来装蜂蜜。” “自作聪明,把烤鸡做成甜味如何能入口?”平蓝玉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两人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七的动作。 叶七动作一滞,脑海中不自觉的呈现出对方沐浴时的样子,鼻子里似乎还嗅到了一缕淡淡的体香。他偷眼朝身后看了看:篝火映着平蓝玉的俏脸,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始终盯着两只烤鸡,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叶七鬼鬼祟祟的眼神。 叶七将盛着蜂蜜的酒坛子架到火堆上,然后切下野鸡的翅膀和鸡腿塞进坛子里,再将水袋里的泉水加了进去。 “我做的可不只是烤鸡!”叶七盯着火堆,信心满满。 夜色悄然降临,大家默契的保持着安静,四周只听到劈啪作响的柴火声和鸡汁滴在火堆里发出的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香味,戴眸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盯着已经烤的油光金黄的鸡肉,哀求起来:“好了没啊,快让我吃一口吧!” “急什么?”叶七故意道,“你不是宁愿吃馒头吗?” “求求你了,好大叔,美大叔……” “好了!好了!”叶七顶不住这小丫头撒娇,赶紧撕下一条鸡胸肉递了过去。 “恩,好吃!哦,真好吃!咝!哇哇哇,太好吃了,我还要!”馋嘴的戴眸甜被烫得倒吸凉气,仍不忘用胳臂拱拱平蓝玉,“别摆架子了,你也试试,真的好吃哦!” 叶七笑了笑,伸手掀开酒坛子上的蒲叶,一股更浓郁的香味四散开来!他用匕首挑起一块鸡翅递到平蓝玉嘴边。 “哇!这个好像更好吃!”戴眸甜吃着嘴里的看着坛子里的。 平蓝玉看着满嘴油光的戴眸甜,忍不住一笑,这才接过叶七递来的鸡翅。 “那么小心干嘛?还怕我下毒不成?”叶七调侃道。 平蓝玉白了叶七一眼:“你难道没有下过?” 叶七一愣,忽而记起对方指的是自己当初在水里下软筋散的事来,当即尴尬的一笑:“我正要问你呢,为什么你当时没被药倒?” “药王谷的人会中你那下三滥的药,恐怕也没面目混江湖了!”平蓝玉嗤之以鼻。她小心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鸡肉,不禁也惊叹起来:“没想到到鸡肉做成甜味也很好吃,我还从来没尝过这种味道!” 当然好吃,这可是翻版的可乐鸡翅,你们吃过才怪! 叶七正洋洋得意,突然发现到戴眸甜很久没发出声音了,一眼看去发现这小丫头居然靠着树干睡着了,小手里还握着刚从酒坛里捞出的一截鸡腿儿。 叶七忍俊不禁:“这家伙怎么这么困?”他回过头来,惊觉平蓝玉也歪着脑袋昏睡过去。 我靠!不会真的有毒吧! “不用惊慌,他们片刻便会醒来!” 这诡异的声音吓了叶七一跳,他这才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自己身边,正满手油污的抓着整只烤鸡大快朵颐。 第十章不速之客 叶七暗暗吃惊,戴眸甜和平蓝玉虽然不是很厉害的高手,但毕竟还有筑体九层的功力,尤其那戴眸甜还是什么玲珑体。如果有人将她们俩同时制服其实并不奇怪,但要让她们在毫无察觉的前提下被弄晕,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不知来人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叶七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个不速之客,发现对方好像并无恶意,似乎只是为了吃鸡而来。 “前辈何不试试酒坛子里的鸡翅,味道更不错!”叶七壮着胆子说道。 那人点点头,直接将手伸进滚烫的酒坛中抓出一把鸡腿和鸡翅,然后左右开弓吃的不亦乐乎。 叶七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对方这一手露的相当高明,如此武功加这副吃相不做吃播委实可惜。 “抱歉抱歉,小友,你也吃点!”那人笑眯眯的转过头,将手里的鸡腿递了过来。 叶七这才看清来人的相貌:这人年约四旬,五官颇为俊秀,只是眼角的鱼尾纹暴露了点沧桑的痕迹。如此英俊的老帅哥本该带着点儒雅之气,但他那饿鬼似的吃相又俨然一个乡巴佬! 叶七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他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居然还留了一撮仔细修整的如同三叉戟一样的帅气胡须,这个造型似乎不该属于这个年代。 “哟,不灭之刃!” 没想到对方亦是同样惊异,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用两根手指扣住了叶七的手腕。后者吃了一惊,对方满手是油,且另外三根手指还依依不舍的抓着鸡腿,但即便如此,自己的手腕犹如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半晌后,那人松了手。 “不对,不是不灭之刃!我真是糊涂,呵呵,原来你是不灭体!没想到居然还真让我碰到了不灭体!恩?也不对啊!……有意思有意思,这是怎么回事?莫非……” 那人语无伦次脸色数变,叶七则听的暗暗心惊,这人仅凭肉眼就察觉自己的不灭体,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那人不再观察叶七,专心致志的吃起手中的鸡腿来,嘴里含糊不清道:“小友,你可知不灭体若达到完美形态,可相当于大道境的修为。” 大道境?!那岂非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修为?原先平蓝玉推测完美形态的不灭体可能是反虚境,当时叶七还以为对方夸大其词,没想到居然是太过保守! “那为何我还是筑体境?望前辈指点迷津!”叶七知道碰到了大神,赶紧求教起来。 “哈哈,放心!世间万物恪守均衡,我吃你一鸡,必还你一情!”那人摇头晃脑道,“听过当年草办大师引不灭之刃入体的故事吗?” 叶七点点头,这事倒是听魏凉说过。 “当年草办大师失败了,但并不代表他这个想法不可行,”那人用鸡骨头点点叶七,“你不就成功了么!” 叶七恍然大悟:“难道说我体内的真的是不灭之刃?” 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当年草办大师爆体而亡,不灭之刃也随之四分五裂散落在天地间,你体内的不灭之刃只是其中的一块。不过你很幸运,你体内这一块居然已经修炼到了完美形态,但它的块头还是太小,所以无法提高你的境界!” “那我若能凑齐这不灭之刃呢?”叶七忍不住问道。 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叶七,道:“我以为我的胃口不错,没想你的胃口也不小啊!无需凑齐,只要你能将这不灭之刃拼凑个四五成,就能对经脉造成一定的影响!但你可知完整的不灭之刃修炼到完美形态需要鲸吞多少天地元气?当年草办大师穷极一生的内力也只是让不灭之刃进化到淡黄色,差不多相当于化神境。你体内这块不灭之刃确实已达完美形态,但其他几块碎片未必有此奇迹,即便你以后有幸能够凑得一二,但在碎片融合之际,必然此消彼长让能量均衡,这融合后的不灭之刃能呈现什么颜色就未可知了。” 叶七傻了眼:“若我放弃修炼,将精力全放在凑齐不灭之刃上,届时那玩意还不及我自身修炼的境界高,岂不是亏大了?” “能凑齐还好说,好歹它也是灵器榜排行第三的神器,可如果不能凑齐还耽误了时间,那才是真正的亏大了!所以脚踏实地的靠自己能力提升境界才是正道,不灭之刃你就当是意外收获不要强求,利用它的特性改善经脉成为不灭体这是你的机缘,但若指望这东西完全代替自己的经脉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人停了一下,接着又玩味道:“当年草办大师引不灭之刃入体失败,是因为人体经脉和不灭之刃天生相克,二者在体内争夺真气,不死不休。所以,你可明白为何不灭之刃在你体内能反常的和经脉相融呢?” 叶七灵机一动:“莫非是因为我体内这不灭之刃是完美形态?” “孺子可教!”那人夸赞道,“你悟性倒是不错,所以这也是我需要提醒你的。如若真的找到其他碎片,千万不要急于融入体内。” 叶七瞬间领悟:“如果其他碎片不是完美形态,那么我可能会步草办大师的后尘!” “没错,”那人呵呵一笑,“所以,我才不能将手上这块不灭之刃的碎片赠送与你!” “前辈也有?”叶七不禁露出贪婪之态,“能不能,嘿嘿,给我看看,我就看一眼,真的!” 那人将吮在嘴里的鸡骨头吐出来,摇头笑道:“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只有女人才会做出这种即便不买也要看看的行为。既然明知得不到,又何必徒增烦恼?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手里这块不灭之刃绝对不是完美形态!” 说完,那人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叶七,啧啧称奇道:“说起女人,呵呵,你这人还真是不简单!不但是不灭体,还是阴阳体!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阴阳体?”叶七又听到一个新名词。 “通俗点说,就你是身体里有男女两个灵魂!” 叶七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波涛汹涌。这话的意思,岂非是在指自己以女子之魂穿越到男子之身的事实? 那人接着道:“阴阳体不在五大灵体的范畴,但对于我们奇门来说却是极为难得的人才!如果说无双体千年一遇,那阴阳体可是万年不可求!” 奇门?叶七对这个名词倒是有所耳闻,这是源于奇门遁甲的一种术数门派,占卜吉凶高深莫测,比如诸葛亮刘伯温等高人均出自奇门。但这些只是源于自己那个世界的认知,这里的奇门究竟是什么样子,犹未可知。 “可惜啊!真可惜!”那人突然摇头苦叹,“又是不灭体又是阴阳体,若是早点遇到你,还真想把你收入门下呢!” 叶七不解道:“莫非前辈是嫌我年龄太大?” “我奇门功法,不受年龄制约。” 那人站起身来,在衣襟上擦了擦嘴巴和手,叶七这才注意到他背后居然还背着一个奇怪的木箱。 “不是年龄,难道是面相?”叶七突发奇想道。 “哟!”那人拍了拍叶七的肩膀,点头赞道,“不错,小友,难得你还有如此悟性,唉!可惜!你啊,命不久矣!”说着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自责道,“泄露天机,该打!哎呀,今天说的太多了,该走了!再不走就要被人逮住罗!” 说完,那人就像窜天猴一样一飞冲天,瞬间消失不见!如此轻功惊的叶七叹为观止,一时间呆在原地。 那神秘人前脚赶走,就有一团黑色的身影呼啸而至!看速度居然不差“窜天猴”分毫,叶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把金色的长剑从那团黑影中伸了出来,剑的速度并不快,但却让叶七有一种无法躲避的感觉。 叶七大惊失色,暗道不会那么快就应验那奇门大师的预言吧! 叶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发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气墙禁锢了身体,尽管那把金色的剑缓缓而至,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划过自己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叶七体内的不灭之刃突然运转,丹田内的真气瞬间传至四肢百骸。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控制着他的身体,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转摆动,那画面诡异无比。 “咔咔”两声脆响,那力量拼着骨折的代价将叶七的身体折叠,这才以毫厘之差的避过那金色的剑芒。 叶七瘫倒在地,动弹不得,好在痛感早已被隔绝,否则他肯定早晕了过去!但此时他已经黔驴技穷,再也无力应对接下来的杀招了。 今天是出了什么邪,恐怖的高手一个接一个来找他。 幸运的是,那团黑影没有再攻,而是慢慢靠近显出一个圆敦敦的身影来。 这个人年约五十上下,身材矮胖,一双慈眉善目的小眼睛透着些许杀气,胖乎乎的嘴巴牵动着两撇小胡子,阴沉沉的朝叶七喊道:“你怎么会懂我金剑山庄的内功心法?” 叶七闻言一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刚想答话,却有一道甜得发腻的声音抢先的喊了起来。 “爹爹!你怎么来啦?” 第十一章金剑山庄 金剑山庄位处墨城以北,临天水河向西一条狭长的谷道上,这儿取山水本色,吸自然风光,是个聚灵宝地。 叶七此时正浸在一个大木桶里练功,他来到金剑山庄已经半月有余,因伤上加伤,一直被安排在此地休养。 完成一个周天的内息运转后,叶七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内精光四溢预示着他的修为似乎又进了一层。 叶七一边欣赏四周的陈设,一边暗赞不已:这金剑山庄果然不同凡响,同样的内功修炼之法,在这里要明显快得多!他环顾一圈后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在木桶内自己的身体上,心里又传来不真实感!自己居然真的成了一个男人!?他走出木桶站在镜前,细细的审视着自己说不上是丑陋还是健美的身材,手指忍不住拨弄起那充满男性特征的物件儿,一种异样的感觉激荡全身。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惊的叶七赶紧抓来衣服套在身上。 打开房门,只见一个金剑山庄的弟子行礼道:“叶大侠有空吗?师傅要见你!” 戴金剑自从那晚攻击了自己以后就再没露过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叶七得意的笑了笑,如今成了庄主的座上宾,身份也水涨船高,居然摇身成为一个大侠。 叶七跟随那名弟子穿过一条雄伟的剑阁长廊,来到一间石室门外。 “叶大侠进去吧,师傅就在里面!” 看来这个石室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那弟子用手指了指石门就远远的退开了。 推开石门,叶七发现这里是个十分空旷的石台,石台之下好像还有着更大的空间,这里除了怪石林立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石台尽头一个圆滚滚的背影正立在一块近乎透明的巨石前,显然便是戴金剑。在他不远处站着戴眸甜和另一个年约三十青衫儒雅的男子。 见到叶七进来,戴眸甜悄悄的打着招呼,漂亮的眼睛笑成了个月牙儿。 “叶兄弟恢复的不错!”那立于巨石前的矮胖身子转了过来,笑的像个弥勒,“老夫戴金剑。” 叶七心里早就有数,他表面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内心却吐槽起来:“习武之人,怎么把自己吃成这个样子?” 叶七忍不住露出笑意,但立刻感受到戴眸甜投来杀人的眼神,他当下心叫不妙:怎么忘了这个可以感应人心的小怪物。 戴金剑视若无睹道:“当时我见小女昏睡一旁,那江东风又言之凿凿说叶兄弟便是劫匪,盛怒之下鲁莽出手,还请叶兄弟见谅!幸亏叶兄弟及时使出金剑山庄的内功,老夫这才及时收手,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叶七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道:“看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确实要多谢小甜甜教我这吐纳之法,只是不知这有没有触犯到什么江湖忌讳?” 戴金剑呵呵一乐:“小甜甜,这称呼挺有意思!叶兄弟不必担心,虽然我金剑山庄的吐纳法确实不外传,但万事总有例外!”言毕他又仔细端详了叶七几眼,饶有兴趣道,“听甜儿讲,叶兄弟身怀不灭体?” 不待叶七回话,戴眸甜已经抢着说了起来:“没错!爹!大叔的悟性嘛确实有点问题,甜儿教了好久才学会吐纳调息!不过自那以后只用了三天便突破了一层,当然了,因为不知道他在上一层停留了多久所以这个速度确实有待商榷!但我相信大叔应该会在半年内再次突破,虽然他现在只有筑体五层……恩……恩?……” 戴眸甜瞪着大大眼睛在叶七身上不断的扫视着,那惊讶的表情好像叶七没穿衣服一样。 “筑体六层?!” 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戴眸甜两只小手按住叶七的脸颊拼命的摇晃,像是要从叶七身体里摇出什么怪物出来。 “甜儿,别闹!”旁边那个青衫男子走过来拉开了戴眸甜,朝叶七微微颔首道,“在下尹棠冰,是金剑山庄的大弟子,这次没保护好甜儿实在难辞其咎,幸得叶兄把她救了回来,这份恩情将来尹某必当报答!” 他没有许诺如何酬谢,而是自认欠了对方一个人情,说明此人重情份多于利益,这让叶七好感顿生。 “这怎么可能!”戴眸甜不依不饶的又冲了上来,小脸紧紧的贴在叶七的面门:“筑体五层之后只会越来越慢,你突破五层这才几天?” 叶七小心翼翼的后退,抱拳谦虚道:“小弟今早刚刚到第六层,算起来正好用了半个月!” “啊!你这个样子太可恨啦!” 戴眸甜伸手就要来挠,幸亏尹棠冰及时抓住了她的衣领。 “好了,棠冰,带甜儿先出去!”戴金剑宠溺的看着女儿,无奈的笑了笑。 尹棠冰提着大呼小叫的戴眸甜出去以后,戴金剑这才对叶七笑道:“叶兄救得小女的这份恩情,戴某必当重谢。只是戴某现在更关心究竟是谁敢挟持我的女儿?不知叶兄弟有没有什么线索?” 戴金剑的重谢和尹棠冰的报答泾渭分明。很明显,戴金剑不喜欢欠别人,尤其欠叶七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其实从一开始,叶七就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屑和敷衍,但这也怪不得别人,毕竟他的武功确实低的可怜,加上年龄已经偏大,怎么也不可能和不灭体还有天才之类的词汇沾边,根本就是一个不值得任何投资的废材。 戴金剑一直笑意盈盈,叶七也明白这老狐狸的作态是一代掌门应有的城府和权衡,什么不灭体,什么半月内突破一层,不过是骗骗小孩子的把戏。站在对方的角度,其实戴金剑并没有做错什么,唯一让叶七反感的,是对方把自己当成一个鼠目寸光且急功近利的小骗子,期待着自己因为能和金剑山庄庄主说几句话就活该表现出受宠若惊的神情。 叶七没有忘记戴眸甜先前的提醒,不卑不亢道:“劫匪把小公主当灵签进献给欧阳世家,看来是想挑起你们两家的矛盾从中取利!庄主想必心里已经有数。” 戴金剑对叶七态度的转变略感意外,沉声道:“神工堂附属于欧阳世家,利用神工堂将小女以灵签之名进献给欧阳世家,说是挑拨离间倒也说得通。可叶兄弟发现没有,那平蓝玉是持总堂令牌护送这道灵签,也就是说这个具有无双灵体的灵签是确实存在的!” “平蓝玉!”叶七意识到戴京剑所指,“庄主的意思是平蓝玉劫持了小甜甜换走了箱内的无双灵体?” “老夫正是此意!” 叶七心道若不是小甜甜亲口承认是被什么浅小白劫持的还真被绕了进去,当下质疑道:“那他这么做意欲何为呢?就算是为了那无双灵体的好苗子,抢走便是,为何要冒着得罪金剑山庄的危险跑来抓小甜甜?” 戴金剑点点头道:“这正是老夫要拜托叶兄弟的事!如果总堂确实丢失了一道灵签,一定会进行彻查,叶兄弟身为神工堂二当家又是押镖之人必然难辞其咎。届时只要叶兄弟帮老夫问出两件事来,老夫必有重谢!” 叶七心中一声冷笑,这戴金剑前恩未报,又许新诺,还真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了。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的问道:“哪两件事?” “究竟是何人提供的这道灵签?那身怀无双灵体的灵签又究竟是何人?” 叶七想了想,突然问道:“平蓝玉如今在何处?” 戴金剑捻着嘴角的八字胡须,不紧不慢道:“七天前已借故离开!” “什么?”叶七还以为平蓝玉这段时间跟自己一样躲在房间里养伤修炼,没料到竟不告而别。 戴金剑转过身去,伸手在背后那块透明的巨石上轻轻抠下一块来。叶七这才发现这透明巨石就像一块超大的果冻,其实并不坚硬。 戴金剑低头想了想,终于还是将手中那块“果冻”递到叶七面前。叶七莫名其妙的伸手去接,但手指刚一接触,身体里的不灭之刃立刻不受控制的骚动起来!那块“果冻”随之变的金光四溢。 戴金剑露出惊异之色,若非亲眼目睹,他断然不会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难道这居然是定魂石?!”叶七将目光投在戴金剑身后的透明巨石上。 戴金剑回过神来,他伸手搭在叶七的肩膀,口中道:“真气内敛,意守丹田,达到筑体五层便可以控制内息不外放,我带你导一次气,你要留心记住方法!” 说着,戴金剑将一股真气从掌心透出,叶七感觉那股浑厚无比的真气就像领头羊一样牵引着自己体内的真气游走在各大要穴,最后归于气海。 叶七感到经脉无比的通透舒畅,体内的真气仿佛在迷宫中找到一条正确的捷径,他不禁暗叹:若无戴金剑的引导,自己何时才能摸索出这正宗的运气法门? 见只需要一周天叶七便已经自行掌握了运气走位,戴金剑便收回了自己的真气,同时亦是暗暗心惊!要知道即便是自己那玲珑体的女儿也需要三次引导才能记住那纷繁复杂的真气走向,这小子居然一遍就学会,难不成还真是不灭体?事实上叶七并没有戴金剑想的那么有出息,现在其实是体内的不灭之刃记住了刚刚的导气路线。 叶七感到自身真气已和不灭之刃融为一体,从而对自己身体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他当下心随意动,将真气包裹不灭之刃引导在丹田之内聚而不散……不多时,指尖上那块定魂石上的金芒逐渐褪去,归于平常。 戴金剑手掌一翻,那颗定魂石落入了叶七的手心,前者笑道:“你可知天下门派多如牛毛,为何只有四大门派能脱颖而出?武学精深固然是其一,但更重要的是四大门派皆有镇门之宝:天魄星门的阴阳和合令,独木成林的有容之树,欧阳世家的龙门经典,还有我金剑山庄这定魂神石!” 叶七闻言赶紧将手之物藏在怀里:“却之不恭,却之不恭了!” 戴金剑呵呵笑道:“定魂石脱离母石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变硬,你手上这颗定魂石的质地和甜儿那只小老虎均属上乘!这就当是老夫报答叶兄弟对甜儿的搭救之恩罢!” 叶七假装不好意思的一笑,心里却道如此最好,既然互相看不上眼,到不如明码标价,恩情两清! 第十二章和盘托出 “这里这里!” 叶七刚从石门出来就看见戴眸甜拉着尹棠冰正迫不及待的朝自己挥手。 “放心,没有把你的浅小白供出来!”叶七眉头一挑,“我也正要找你呢!说吧,心里还有什么鬼?” 戴眸甜眼珠子一转,一副懵懂的表情:“哪有鬼啊!” 叶七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斜着眼睛道:“我有几个疑问你帮我解答一下?其一,无双体那么吃香,自己随便去哪个门派都会被重点栽培,又何须被装在箱子里找东家?其二,那浅小白为什么要抓你?其三,是什么让你直至此刻都不敢对自己亲爹吐露实情?反正我是不信你对那浅小白一见钟情之说!” “叶兄果然不同凡响!”一旁的尹棠冰诚恳道,“这件事还是由我而起!” “不干大师兄的事,是甜儿不该胡闹!” 戴眸甜拉住了叶七的胳膊,双眼泛着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叶七心头一颤,暗忖这丫头真是厉害,如此卖惨哪个还能狠得下心怪责?想必那尹棠冰也是无法抵御这丫头的演技,不得不陪着她瞎胡闹吧。 叶七给了尹棠冰一个理解的眼神,他刮了下戴眸甜的小鼻子,故作严厉道:“少来这套,如实招来!” 戴眸甜坏坏的一笑,她那玲珑之眼早已看透叶七的嘴硬心软,接着可怜巴巴道:“一个月以前的样子吧,我和大师兄去洛秋城玩!洛秋城你知道吧,那是浅门的地盘儿!这浅门虽然讨厌,但能工巧匠确实挺厉害,整个东都唯独他们的蚕丝制品最为精美,软能做成衣服,硬也能制成弓弦!” “蚕丝怎能做成弓弦?”叶七感到有点匪夷所思。 “别人当然不行啦!”戴眸甜一脸兴奋,“这是浅门的独门秘法,连西亚国都要来找他们**呢!” “西亚国又是哪里?” “就是我们东都的西边啊,那里的人都是黄头发蓝眼睛,可漂亮了……” “停停停停!” 尹棠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他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戴眸甜和叶七,终于明白自己这个小师妹为什么和这大叔如此投契了。 “还是我来说吧!”尹棠冰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除了四大门派,江湖中最有实力的当属浅门!这浅门与我金剑山庄素来不和,我和小师妹此番前去一半是游玩一半也有点查探的意思。有一日清晨,我们被一阵鞭炮锣鼓声吸引,原来那日竟是浅门的二公子浅左言的大婚典礼!” “这婚礼清晨便开始了?”叶七奇道。 尹棠冰点头道:“浅门在洛秋城的地位崇高无比,那浅左言娶的又是药王谷的千金,这样强强联姻的婚礼场面自然要做大做足!” “嘻嘻!”戴眸甜又过来插上一嘴,“那新娘子号称是洛秋城第一美人,切,我才不信,于是就让大师兄去把她偷过来!让我亲自鉴定一下!” 叶七朝尹棠冰翻了个白眼道:“尹兄,不是我说你!小甜甜这么幼稚还则罢了,你是个成年人怎么能陪她发疯呢?” 尹棠冰老脸一红,刚想自责两句,突然又见到叶七一脸好奇的问向戴眸甜:“那你鉴定了没有?那新娘子是否真的那么漂亮?” “哈哈,告诉你哈……” “你们两个!”尹棠冰气的哭笑不得,旋又无可奈何的接着道,“浅门的人压根没想到会有人敢在洛秋城偷他们的新娘子,所以我得手的也很顺利。” “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真有既幼稚又武功高强的主儿吧!”叶七笑道。 尹棠冰再次被叶七一句话噎住。 戴眸甜却笑弯了腰:“哈哈,本来我们已经甩掉了所有人,但下午却来了个难缠的家伙!” 叶七猜测道:“浅小白?” “没错!”戴眸甜恨恨的咬了下嘴唇,“那家伙自知不是大师兄的对手,居然懂得声东击西找我下手!” “不!柔然公子确实名不虚传!”尹棠冰却由衷赞道,“他虽然武功不如我,但智计和手段我却自愧不如!” “有什么了不起!”戴眸甜不服道,“若不是我一时得意忘形没有完全藏匿身形,那娘娘腔也未必察觉的到我!” “娘娘腔?”叶七一乐,“你不是对他情有独钟吗?” “啊呸!”戴眸甜夸张的吐了一口唾沫,“他确实长得好看,好看到近妖!但也可能正是因为太过好看,把自己弄的不男不女的,否则江湖又怎会戏称他为柔然公子!” 叶七学着戴眸甜的样子夸张的点了点头,然后悄悄低下头去不敢看这小妮子的眼睛。敢情这小骗子以前表现出来的对浅小白的爱慕统统都是装出来麻痹自己的,小小年纪心眼这么多,真不愧是七窍玲珑心。 尹棠冰自顾自的一本正经道:“不,浅小白一早就猜到了你藏在那里,所以才佯装被我所擒,然后再发动藏在窗台的毒标偷袭你!” “反正是暗器伤人,卑鄙无耻!”戴眸甜撅着小嘴表示不满。 尹棠冰也懒得和这刁蛮小师妹斗嘴,接着道:“眼看小师妹已毒发昏迷,情急之下我只好将那新娘子还给浅小白交换解药,不过浅小白此时却向我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 “什么要求?”叶七来了兴趣。 尹棠冰眉头紧锁:“他让我立刻去云顶山截获一口押送的箱子,到时再拿箱子来换解药!” 叶七自作聪明道:“所以你便将小甜甜留在了洛秋城,孤身一人前去截获了那口箱子,当你拿着箱子向浅小白要解药时,却又弄丢了小甜甜!” 尹棠冰摇摇头:“这事我至今想来仍然感到蹊跷!当时我去云顶山等了一天也未曾发现什么押送箱子的人!等我再回到客栈时,已经人去楼空,桌上只留有浅小白的一张纸条,说是小师妹的毒需要一个月才能完全解除,让我回去放心等,一个月后自当把小师妹送回金剑山庄!”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戴眸甜轻声道,“所以决不能让爹爹知道,否则我肯定要被打烂屁股!” 叶七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来回扫视着尹棠冰和戴眸甜,良久,他突然哈哈一笑道:“小甜甜,你是否也觉得尹兄的话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才立刻接话转移我的注意力,生怕我拆穿你们?” 尹棠冰和戴眸甜二人面面向觎,同时微微低下了头。 叶七道:“如果这只是一场闹剧,就算小甜甜不敢说实话,尹兄也不可能任由她失踪一个月还对庄主守口如瓶!”叶七站起来走了两步,又道,“刚刚尹兄说你们上午劫了新娘,而那浅小白下午才来找你们麻烦!我实在有点费解,你们劫持新娘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恶作剧,玩完了也应该把人放回去吧!可一直从早上到下午,你们都没放新娘,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唉,没想到叶兄的分析竟如此透彻!”尹棠冰叹了一口气道,“实话说了吧!当我们劫持那新娘回到客栈的时候,那新娘早已气绝身亡!” “什么?死了?”叶七大感意外。 尹棠冰无奈道:“那新娘面呈墨绿之色,乃是长期服用丹药积累丹毒的症状,只是不知何故突然暴毙。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弄死了浅门刚进门的新娘,这可不是小事!我和小师妹商讨了很久,直到浅小白循迹找到了我们。奇怪的是,浅小白居然对新娘之死并不在意,只是要回了尸体,然后骗我去了云顶山,再后来确实都是实情了!” 叶七奇道:“这浅小白为何是这种反应?” 戴眸甜又摆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怪大师兄说谎,是甜儿让他这么说的!据说那新娘本来是应该嫁给浅小白的,可后来不知何故又改嫁给了浅左言。” 叶七感到这事越来越有趣,想了想道:“看来现在必须要找到平蓝玉,否则小甜甜的屁股我也打定了!” “可是她已经走了啊!”戴眸甜焦急道。 “呵呵!”叶七嗤笑一声,“你那玲珑心也只对我这样的老实人才有效,我猜那平蓝玉还在金剑山庄,而且……”他凑近两人,压低声音道,“被囚禁了!” 闻言,戴眸甜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倒是尹棠冰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后者道,“叶兄的想法其实跟我一致,平蓝玉不但和小师妹被劫的事情有关,还关系到神工堂押送的那个无双体灵签!如此重要的人,师傅他老人家不可能轻易放其离开!” 戴眸甜兴奋道:“那我和大师兄现在就去探查一番,我就不信藏在金剑山庄的人还有我找不到的!” “现在不行!”尹棠冰提醒道,“你忘记师傅说过秦柔儿大家马上就要到咱们山庄了吗?” “切,”戴眸甜不悦道,“大师兄你眼睛里都放光了,是不是特想看那个女人穿的那么少啊?” “别胡说!”尹棠冰头疼道,“人家风俗如此,等会迎接人家的时候小师妹你可不能乱说话啊!” “切,谁愿意看她似的!”戴眸甜嘟起小嘴。 “我受累问一句!”叶七露出兴奋的神情:“那个不穿衣服的女人是谁啊?” 第十三章绿衣少女 藤冲乃西北一弹丸小国,占地不过一万,人口不过百万。因气候常年炎热,野兽猛禽数量繁多,故而民风尚武甚为彪悍。藤冲女子能歌善舞闻名于世,自成为东都附庸以后,藤冲组织了一只舞技高超的外交使节团常年游历于东都各城。这只使节团极大加强了两国邦交和文化交流,且团内藤冲美女常有与东都子民婚配者,后使节团更是获得天和神宗的钦点题名,威望之高一时无两,所过之处皆夹道欢迎。而团内舞技最为高超的佼佼者,更是被各阶层达官显贵奉为上宾,争相邀请。 此时坐在高高的花车上,被戴金剑亲自出庄相迎的正是藤冲使节团的台柱——秦柔儿。可能是由于水土所至,她不但身材高挑,皮肤也是闪着亮泽的古铜色,这对看惯了娇小白嫩美女的东都人都有着不小的异域冲击!秦柔儿身着几近透明的淡黄色纱袍,里面穿了件类似肚兜的衣裙,那隐隐约约呼之欲出的丰满胸脯只看的众人血脉膨胀,要知道这身装束在东都境内哪个女人敢穿?即便穿了,又有哪个敢看?如今逮到明目张胆大饱眼福的机会,大家自然是欢呼雀跃不能自已了! 叶七此时亦是混在人群中兴奋不已,此时不但有美女还有节奏轻快的音乐,这种感觉似乎来到了前世的夜店酒吧。 在一片花海的簇拥下,秦柔儿黄纱垂面,慵懒的靠坐在花车上,两只会说话的美目媚眼如丝的四下打量着,似乎在和众人打着招呼。她那双大长腿真是天赐为舞蹈而生,圆润结实性感修长,一只小巧的纤纤玉足有意无意的从纱帐内调皮的伸了出来。叶七大感要命,如此尤物,别说是男人,恐怕女人也受不了吧! 叶七正看的口水横流,突然身后冒出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拼命的往人群外拉扯,叶七没好气的退了出来,果然见到戴眸甜小脸通红的正朝自己喘着粗气。 “捣蛋鬼,让我多看一会儿不行么?”叶七埋怨道。 “看你个鬼啦!”戴眸甜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个平蓝玉我给你偷出来了!” “真的?”叶七心中一喜,赶紧问道,“从哪里偷出来的?” 戴眸甜乐成一朵花:“就在你们刚刚眼珠子都被那秦柔儿抠出来的时候!我悄悄进了爹爹的密室,果然见到平蓝玉直愣愣的躺在那儿,应该是被我爹制住了穴道,机会难得,我连拖带拽的总算把她弄出来了!可累坏我了,幸亏有那妖精吸引你们注意力,不然还真难办!” “胆儿挺肥!”叶七竖了根大拇指,“那你等会怎么跟你爹解释?” 戴眸甜鼻子一哼:“他不是一直说平蓝玉早就走了吗?他能找我什么麻烦?只能哑巴吃黄连!” 叶七心道也对,看来这一对父女都不是省油的灯!当然想这段话的时候必须背对着戴眸甜。 戴眸甜领着叶七来到后山一处茅屋,只见屋内的竹床上躺的正是平蓝玉,她眉头微锁,双目紧闭,全身关节有节奏的微微颤动着。 “她这是在尝试冲开穴道!”戴眸甜不屑道,“真是白费力气,筑体九层的如何能冲破爹爹的封闭!” “那怎么办?”叶七有点傻眼。 戴眸甜摆摆手:“没事,等会我喊大师兄来帮忙!” “他行?”叶七有点将信将疑,“你爹什么境界了?尹兄能和他差不多?” 戴眸甜不耐烦的摆摆手:“到时候再说!你就在这帮忙守着,爹爹忙着接待那个妖精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去密室,我得赶紧让大师兄抽空来一趟!” 说着,戴眸甜一阵风飘了出去。 叶七忍不住一笑,若不是这丫头怕自己偷新娘的事被暴露出来,还真难撺掇她干这事,等会如果没有办法给平蓝玉解开穴道,恐怕这丫头就要逼着自己把平蓝玉扛走了! 想到这里,叶七饶有兴趣的围着平蓝玉绕了好几圈,心中突发奇想道:不知我体内的不灭之刃能否解开这个封闭? 叶七小心翼翼的伸手按在平蓝玉的肩上,学着戴金剑教导的运气法门慢慢的将真气包裹住丹田内的不灭之刃渡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用内息侵入别人的身体,而且还带上了不灭之刃,若是有其他人看到这个场景,定要为叶七如此大胆惊掉下巴。 叶七一开始显得很紧张,但不久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他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将神识落在那游走在平蓝玉经脉内的不灭之刃上。他看见一束真气正在不断的撞击着一处封印,但杯水车薪,无论那束真气如何卖力,封印都毫无松动的迹象。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力量了! 叶七心随意转,控制着不灭之刃狠狠的向那封印撞击过去!就在两者快要接触在一起的时候,平蓝玉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原先撞击封印的那束真气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敌,慌忙在经脉内胡乱逃窜起来。 “刷”的一下,那束真气在闭塞的经脉内穷途末路,被叶七的不灭之刃迅速吸了进去。 叶七傻了眼,赶紧将不灭之刃收回体内,因为他发现不灭之刃不但像个强盗一样在平蓝玉体内掠夺真气,更是在对方的经脉内大闹天宫!若不赶紧收回,恐怕平蓝玉就要当场暴毙! “哟,还真是不灭体!” 突然一个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妖里妖气,仿佛就在眼前!叶七吓得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只见面前是一个蒙着面纱的绿衣少女,一对狭长的美目就像妖狐一样的盯着叶七的眼睛,似要看到对方的心里去。 叶七连滚带爬的退了几步,这少女能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面前该是个不低于尹棠冰级别的高手。不!她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不灭体,恐怕境界还要更高。 那少女也往后退了两步,大大方方的让叶七看个够。 “姑娘来自舞蹈团?”叶七发现对方的装束和那秦柔儿极为相似,于是猜测着问道。 绿衣少女闻言一愣,忍不住笑道:“舞蹈团!亏你想的出来,我们是使节团!” 虽然对方看起来好像人畜无害,但叶七却如临大敌,体内的不灭之刃躁动不安,显然是嗅到了极其危险的气息。 “这里是金剑山庄的禁地!姑娘既是使节团的人,姑且可以不追究擅闯之责,请回吧!”叶七姑且先来一招狐假虎威。 “呵。”绿衣少女发出一声怪笑,她将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靠近叶七,直逼的对方贴在墙角。 叶七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将自己逼迫的无法动弹,这种感觉很像遇到戴金剑的那晚,但又不尽相同! 绿衣少女还在靠近,身体几乎已经贴到叶七的胸膛,隔着那层薄纱叶七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一时间周围空气仿佛都凝结起来,若不是体内的不灭之刃一直苦苦支撑,叶七恐怕早就窒息了。 “下次懂得说话客气点了吗?” 绿衣少女轻蔑的一笑,终于抽身后退,叶七此时就象一只重新回到水里的大鱼,如释重负的大口喘着粗气。 “金剑山庄还真是藏了不少宝!”少女自言自语般道,“刚刚一个玲珑体拖着这无双体进了这屋子,没想到又来了个不灭体。” “无双体!?”叶七大为震撼,指着床上的平蓝玉问道:“姑娘说她是无双体?” “不然这里还有第五个人吗?”少女狡黠道。 “原来箱子里的人本来是平蓝玉!”叶七恍然大悟,忍不住陷入了思考。 少女见叶七居然把自己晾到了一边,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人啊,真是心大。既然感应到我是来杀你的,居然还敢开小差!” “没有没有!”叶七赶紧否认道,“我一直听着姑娘训话呢!什么来着?对了,姑娘刚才说这里没有第五个人?难不成这里有四个人?姑娘的算术确定没错?” “呵呵,死到临头还敢油嘴滑舌!”少女戏谑道,“这样吧,你给我讲一个笑话,如果不能把我逗开心,我就马上杀了你!” “杀我?” 叶七感到很奇怪,现在这少女说起狠话,体内的不灭之刃反而安静了下来,莫非是她已经收了杀心,此时只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想到这里,叶七口无遮拦道:“有时候你是来杀我的,但在买刀的路上看见我最爱吃的水果,于是便买了水果忘了其他。” 少女显然被这么新奇有趣的说法吸引住了,好奇道:“这是为什么?” “这是爱情!” 话一出口,叶七顿时又感觉不妥,这个绿衣少女的杀气时有时无,万一把她又激怒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穿越一次! 绿衣少女笑的花枝乱颤:“哎呀,你这个人!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不过这俏皮话倒是暂时救了你一命!” 说着,她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就要退出去。 “姑娘先别急着走!”叶七突然道。 “恩?”少女停下脚步,“莫非你还要求我杀你不成?” “当然不是!”叶七一脸严肃道,“反正来也来了,姑娘武功那么高,能不能顺便帮我一个小忙?” 绿衣少女转过身来,她就象看怪物一样盯着叶七,满眼的不可思议。 第十四章残影剑法 “所以这封闭是那神秘的绿衣女子帮忙解开的?” 戴眸甜一眨不眨的瞪着叶七,好像要把玲珑心眼开足到最大马力。 “恩!”叶七说的是实话。 “唉!”戴眸甜没有看到想要的结果,所以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满意。 “这倒怪了!”尹棠冰疑惑道,“秦柔儿身边应该是藤冲的北宫家族保护,但据我说知,他们那里并没有这样的高手,更没有女人!” “哦?”叶七感到费解,“秦柔儿那么吃香,怎么身边连个像样的保镖都没有?” 尹棠冰淡然一笑道:“她可是整个东都的红人,所到之处尽是护花使者,哪里还需要什么保护?藤冲派出北宫家族护航,不过也是做做门面而已。再者,别说是北宫家族,就是整个藤冲也数不出几个像样的高手。” 叶七想了想问道:“如果能一眼看出对方的灵体,需要什么境界才能办到?” 尹棠冰沉思道:“五大灵体各有不同,反宫、青蓝只在其表,比较容易看出来。转轮之后则是隐于内在,非入微的境界不可察,不知师傅可曾达到这个境界,反正以我目前的化神境来说是无法办到的。” 叶七吃了一惊,他突然想到戴金剑当初是没有看出平蓝玉的无双体的,如此说来,那个只有二十出头的绿衣少女居然境界还要高于戴金剑? “你也别高估了对方!”戴眸甜看穿了叶七的想法,不服气道,“当时你在尝试为平蓝玉打通封闭真气外发,她能看出你的不灭体不足为奇!而我的玲珑体早已家喻户晓,至于这平蓝玉是不是无双体,还要等她醒来再说!” 尹棠冰露出尴尬的神色,不好意思道:“刚刚我又重新封闭了平蓝玉的穴道,子时以前她都不会醒来。师傅依今夜在庄内为秦柔儿设宴接风,我们均要到场,叶兄不如和我们一同前去,免得留在这里又出不测!” 叶七心道这尹棠冰也是鸡贼,明明是防着自己却还把话说的很好听。但转念一想能在江湖中混出点名堂的又有哪个是易于之辈?当下爽快点头道:“也好,到时我们一起来审审这个平蓝玉,看看她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尹棠冰有点不好意思:“以叶兄之能,自然可以猜到在下的真正目的,只是世事无常,不得不小心为上!” 叶七饶有兴趣的看着尹棠冰,对方就像一个做了坏事被抓现行的小孩,表情真是有够可爱!叶七计上心头,一脸黯然道:“江湖险恶,我还是能理解尹兄的!不过在下武功低微,连套像样的招式都没学过,别说杀人放火,就是自保都费劲,实在是不值得尹兄提防啊!” 尹棠冰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笑意,赶紧宽慰道:“叶兄现在内功修炼已初见成效,确实应该在招式上齐头并进!我金剑山庄以剑法闻名天下,不如我便把金剑落影的九式剑法传于叶兄如何?” 叶七差点笑出声来,但脸上却装作为难道:“这……方便吗?” 戴眸甜忍着笑意差点憋出内伤,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行了,别装了!平蓝玉说的果然没错,大叔其实鬼的很!” 尹棠冰无所谓道:“方便,如今的世道谁还把招式当宝啊!”说完,他拔出佩剑随手一挥,讲解道,“这九式剑法由简入繁,全靠内力催发,最后一式大成之时真气外发可让宝剑通体泛金,剑影所在亦可伤人,故名金剑落影。” 听起来好像不错,叶七想起那次戴金剑攻击自己的时候宝剑正是金色,当时还以为是把纯金做的剑,暗笑对方太过烧包搞这么华而不实的东西。 尹棠冰凝视着手中长剑,叹息道:“自从龙门经典问世以来,天下学武之人大多重内功轻招式,更别提这没落的剑法了,若不是尚有灵器存在,恐怕使剑之人早已绝迹江湖!” 戴眸甜丝毫不以为然道:“一力降十会,一旦内功大成,无招胜有招,搓手掐指即可为剑,剑和剑招还有什么用?师兄,时代在进步,有些东西早该放弃了,若不能推陈出新,金剑山庄迟早会被浅门取代!” “可这剑法毕竟是本门的开山基石!”尹棠冰面露惋惜之色,“如果没有了剑,我们还能叫金剑山庄吗?” 戴眸甜劝道:“师兄,你要与时俱进!就连爹爹也懂得变通,创出这九式金剑落影剑法。学武功自然要选最厉害的秘籍,你若还抱着那些无用的剑招,迟早要被淘汰!” 尹棠冰的落寞让叶七为之不忍,这戴眸甜的论调真是像极了自己那个世界的某些人! “小甜甜,你对无招胜有招恐怕有所误解!”叶七面带笑意,侃侃而谈,“万丈高楼平地起,这世上哪有什么最厉害的秘籍,无非就是把功夫从基础学到精深,再集百家之长融会贯通。所谓无招胜有招也是如此,招式本身并无高低强弱之分,再基础的招式也有实用之处,再精妙的绝招也有弱点,会的招数多了才会信手拈来见招拆招,乃至最后大繁化简自创招式是为无招!无招的前提是对万招的精通,而不是一招不学,仅凭内力粗暴制敌!我猜小甜甜你一定是占着天资不错向来不重基础,只为钻研最后一式妄图一步登天。” 叶七一席话说的尹棠冰和戴眸甜目瞪口呆,前者眼内满是惊喜似是悟到什么心得。 戴眸甜小脸上却写满了不服气:“就算你说的有点道理,但人的精力始终有限,内力和招式研习其一恐怕就要耗费毕生精力!既然明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两利相权取其重,当然应该选择提升效果更为明显的内功!况且境界的提升也完全依赖内力!” 戴眸甜高高的昂起脑袋,就像一只胜利的小公鸡。 叶七摇头笑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内力就像是皮肤,招式就像毛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所以内力为先并无不妥,但两者虽有先后之别,却并无高下之分。无论内力还是招式,若只钻研一门到了一定的高度必然寸步难进,倒不如寻求两者间的黄金均衡才会事半功倍!如今大家之所以过于沉迷内力,无非是因为龙门经典中各种奇奇怪怪的条框限定,搞的人人自危急于提高境界,乃至渐行渐远,越来越偏离正轨!” 叶子这番话不但说的戴眸甜瞠目结舌,就连尹棠冰也大惊失色:“叶兄啊叶兄,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可是在颠覆龙门经典近百年来以内力为尊的武学论调!” “我还没说完呢!”叶七索性一吐为快,“在我看来,你们这金剑落影随内功之大流,过于重威力而轻技巧,有违剑法初衷,实为挂羊头卖狗肉,为了保金剑山庄的牌子才不得不把内力硬套用在剑法之上!说是剑法,其实有没有剑哪里还重要?” “你你你你……”戴眸甜指着叶七居然结巴了起来。 “我我我我,我还要说呢!”叶七大言不惭道,“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所谓天才便是能人所不能,看我到时把这两样美味一齐端到你面前,馋死你!” 叶七过足了嘴瘾,心中无比畅快:管他的呢,东西可以乱吃,话也是可以乱说的。 尹棠冰突然向叶七深深作了一揖,恳切道:“叶兄今日所言对我金剑山庄帮助莫大!这金剑落影九式剑法确实是师傅在二十年前为顺应龙门经典而将本门三十九式残影剑法修改得来!可惜的是原版剑谱早已在藏剑阁被腐蚀虫蛀无人问津,现在也没人能记得几招了!” “谁说的!”戴眸甜撅着嘴巴一把抢过尹棠冰手里的长剑,然后腾身而起犹如一片小红花在厅堂内飞舞起来。 叶七看的眼花缭乱,忙叫道:“慢一点,慢一点!” 尹棠冰忍不住叫好道:“小师妹的玲珑体果然不同凡响,我记得这套剑法被搁置之时你还很小吧!” 戴眸甜持剑而立,趾高气扬道:“当时我七岁,这套剑法是我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从基础学起的剑法!”继而又朝叶七挑衅道,“如何?天才大叔,记住了吗?” 叶七被戴眸甜噎的够呛,没好气道:“太快了,你赶着去拉肚子啊?” “切!”戴眸甜鄙夷道,“还不灭体呢,还天才呢!这么简单都记不住!看好啦,我可不会练第三遍!” 虽然嘴巴不饶人,但戴眸甜还是稍微减慢了点速度,将那套剑法又重新演练了一遍。 “得嘞!”叶七不等戴眸甜冷嘲热讽,赶紧抢过宝剑舞了起来。 这套剑法叶七最多只记住了五成,但丢人不能丢气势,他打算哪怕插科打诨也要先堵住戴眸甜的小嘴! 叶七刚凭着记忆耍了两招,身体里的不灭之刃突然热了起来,它控制从丹田弥漫向全身的真气,就象一个老师站在叶七身旁,不断的为他的动作和气息做出纠正。一套剑法练毕,不灭之刃索性接管了叶七的身体继续舞动,叶七不禁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这练剑的过程。 良久之后,他耍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势而立。 “如何?”叶七笑盈盈的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戴眸甜和尹棠冰两个下巴快耷拉在地上的惊异表情。 第十五章北宫衣泽 今天对金剑山庄来说绝对是个大日子,戴金剑衣冠楚楚的坐在大厅正中主人的位置,在他右侧不远处端坐的赫然便是那大美人秦柔儿。她此时换上了一身彩蝶飞舞的锦衣,披肩的长发梳理成端庄秀美的发髻,黄色的面纱早已摘去,面纱下的容颜固然精美,却少了原先那种狂野的神秘感,现在的她彬彬有礼仪态万千,与白天里见到的那副勾魂摄魄的妖精形象大相径庭。 “这女人在屋子里穿的居然比外面还多!” 叶七跟着戴眸甜悄悄坐在了末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他见到秦柔儿的装束大感兴趣,心想此女能随意切换形象,在床上必然是一个尤物!但嘴里却假装寒碜了对方几句。 戴眸甜恶狠狠的盯着叶七,气鼓鼓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叶七闻言吓的赶紧侧过身子留了半个后背给戴眸甜,他朝秦柔儿对面的贵宾席望了两眼,忍不住又问道:“那二人是谁?” “你先告诉我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学会一套剑法?”戴眸甜非常不开心,她始终无法释怀,怎么能有人比自己的天资还要卓越?即便那是什么狗屁不灭体。 叶七暗叫一声苦,哪里是我学会的,分明就是身体里的不灭之刃在作怪,但三言两句哪里说的清楚?干脆懒得解释,顺手拍了拍隔壁的尹棠冰又将问题问了一遍。 “那个年轻人是天魄星门这一届的传人无量生,也是四公子之一的神机公子!”尹棠冰并没有注意到戴眸甜那杀人的眼神,好心的介绍起来,“坐在无量生旁边的那位老前辈也了不得,乃是独木成林的平鸾峰之主黄修海,此人医术超群江湖人称活五更。” 叶七“哦”了一声,好奇道:“你们金剑山庄是开年会吗?怎么来这么多大人物?” “切!”戴眸甜探过头来,口无遮拦道,“这一老一少两个色鬼乃是那秦柔儿的忠实拥趸,只要那妖精在哪演出,这二人必然哈巴狗一样寻迹而来当护花使者!” 叶七打了个哈哈,心道这小妮子的嫉妒心真是横跨各个领域,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四公子如今已经听说了两个,还有两个是何许人也?” 听到这句话,尹棠冰突然红了脸,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戴眸甜则干脆跳到二人中间为叶七眉飞色舞的做介绍:“你眼前这位便是玉剑公子!” 叶七闻言笑着大喊一声“失敬”,他和尹棠冰干了一杯,正要再问点什么,突然堂中舞曲已毕,众人嘈杂之声亦随之压低,偌大的厅堂只听到主位上戴金剑不大不小的声音传了出来:“未知秦柔儿大家此番行程是否为了那一月后的选妃之宴?” 此话一出,四下更是寂静无声。 秦柔儿微笑颔首道:“正是,如此大礼柔儿即便没有受邀也理应前去助兴,再者东来王已相邀多次,此番正好一并应约。” 东来王便是国主东方定磐的亲弟东方玉成,受到当今地位如此崇高的二人同时相邀,这秦柔儿还真是风光无限。或羡慕或钦佩,众人皆是惊叹出声,更夹杂些许掌声,那秦柔儿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兀自低头饮起酒来。 “未知柔儿姑娘此次是否编排出了新的舞曲?上次在锦绣宫的表演,至今还萦绕于在下脑海之中呢!” 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传了出来,说话之人正是那神机公子无量生。此人与尹棠冰年岁相仿,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白皙的脸庞上留了一撮与年龄不相称的小胡子,但看起来却并不违和,反而显得颇有魅力。 秦柔儿显然对无量生的印象很不错,当即放下酒杯,美目凝视对方道:“幸得公子抬爱,柔儿最近有点江郎才尽呢!新歌倒是有一首,但是总不得好词儿,这次恐怕也只能故技重施了!” “无妨无妨!”无量生关切道,“有时候获得灵感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如找个空闲让在下算上一卦,说不定就能柳暗花明呢……” 无量生话还未说完,一个粗犷的笑声就响了起来,黄修海那老头儿跳了起来笑骂道:“你这神棍公子借着看相的油头占姑娘家便宜在东都已家喻户晓!如今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柔儿姑娘的身上,老夫可不答应!” 无量生潇洒的一笑并没有反驳,戴金剑见状忙打起圆场:“今晚主角可是秦柔儿大家,你二人就不要喧宾夺主了!” 叶七在一旁看的直乐,那黄修海眉发胡须皆白的发亮,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范儿,没想到说起话来却接地气的很。而那无量生无论相貌还是涵养都很讨人喜欢,相信那些让他占便宜的姑娘多半也是自愿!只是奇怪他既然位列四公子之一,理应只和尹棠冰同一辈分,奈何可以坐到那么高的席位上? 戴眸甜看穿叶七所想,解释道:“天魄星门当属奇门泰斗,历届门主都被皇室直封为钦天监。四大门派中只有他们的武功不拘于龙门经典的限定,自成一格!但天魄星门的势力并不大,历届掌门早早的就从有限的几个弟子中挑选一名传授衣钵,然后自己就整日游历天下寻求什么均衡之道。所以这神棍公子虽然和另外三公子齐名,但身份上俨然就是下一任门主,辈分自然水涨船高!” 叶七投给戴眸甜一个赞许的眼神,赞扬的内容却是对方能这么快就学会了“神棍公子”这称呼。 这时坐在秦柔儿次席的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给戴金剑行了一礼。尹棠冰看到此人一愣,忍不住脱口而出:“又是这小子!” “他是谁?”戴眸甜和叶七同时问道。 “藤冲北宫家族的一个新人,白天一直缠着与我比剑……” 尹棠冰还未说完,就听到那个年轻人朗声道:“庄主阁下,我叫北宫衣泽来自北宫家族!” 戴金剑有点疑惑了看了眼秦柔儿,见到对方摇了摇头,于是对那北宫衣泽问道:“年轻人,你有什么事吗?” 北宫衣泽又鞠了一躬道:“我北宫家族的先辈在六十年前幸得贵派指点剑术,并获赠一本连影剑谱!由此才有我北宫家族后来的崛起,如今我作为北宫家族的传人担任此次秦柔儿姑娘的护卫,有幸再次来到金剑山庄,感到非常的激动和崇敬!” 戴金剑点了点头,似乎从记忆里寻到了这么一段往事,轻笑道:“连影剑法确是藤冲一部早期的基础剑法,但在三十年前便已被弃用。当年北宫家族能从这套剑法得到收获说明你们的悟性很高,不知经过这么多年,你们是否有了新的剑法奥义!” 北宫衣泽闻言似乎非常意外,良久才惊讶道:“我们虽然对连影剑术做出了些许改良,但并没有抛弃这本剑术的灵魂奥义,直至现在,它依然是我们北宫家族的瑰宝!贵派居然会放弃这么厉害的剑谱,莫非已经有了更为完美的剑谱将之取代?”说着,他单膝跪地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非常想和贵派的新一代高手切磋剑术以求指点!白天的时候尹师兄曾多次拒绝过我,现在还请戴庄主成全,务必给在下一次学习的机会!” “哦?”戴金剑表情轻松的看向尹棠冰。他已经用气息探寻过这个北宫衣泽,对方的境界不过筑体六层的样子,完全不是尹棠冰的对手。藤冲毕竟是一弹丸小地,根本没有像样的内功心法,所以对修为的划分也没有象东都这样已经被龙门经典系统化。 尹棠冰站了出来,他朝着戴金剑行了一礼,然后道:“禀告师傅,这位北宫家族的朋友确实找过我,但我见他的内力修为只在筑体境,完全没有比试的必要,这才出言婉拒!” 无量生此时走近北宫衣泽,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道:“这位朋友,你的内力确实和对方有很大的差距!这样的比试只会一边倒,你毫无胜算!” 北宫衣泽奇道:“为何?我们比的是剑术,又不是内功!” 此番话一出,席上众人不少都笑出声,更有的七嘴八舌的嘲笑起来。 “小子,你恐怕连内功是什么都没搞明白吧!” “就是,内力催发剑芒,不用灵器也够你喝一壶的!” “大师兄可是化神境,人家空手都能打你满地找牙,还比什么剑?” 北宫衣泽丝毫不为这些闲言碎语所动,倔强道:“内功就是内功,剑术就是剑术,可能你内功加剑术远胜于我,但又凭什么说单论剑术我就一定输?凭什么说没有比的必要?老虎凭爪牙之利可以生撕水牛,但老虎就一定比水牛力气大吗?” 叶七忍不住为这个北宫衣泽心中叫好,这年轻人用一种纯粹的思考方式抨击着这些江湖大佬自以为是的武学理论,可能他们此刻会为北宫衣泽的某一句话引入思考,但可惜的是这些当局者终究还是难以跳出整个江湖已经成型的思维怪圈。 “恩,有点道理!”无量生哈哈一笑道,“我看这小子不但是头牛,而且还是个牛犊!” 黄修海跳起来冲众人大吼道:“你们吵吵什么?人家远道而来只为切磋下剑术,瞧瞧你们一个个自命不凡的样子……”他转身又对戴金剑道,“老戴,你这号称当今剑法之正宗,别告诉我连一个能和这小子过招的人都找不出来!” 戴金剑摸着胡子笑了笑,他先安抚黄修海坐下,然后对尹棠冰道:“既然人家找到你,还是由你来应战吧!记住,只比剑法,不得使用内力!” 尹棠冰的佩剑是一把玉石雕琢而成的剑型灵器,此番比试自然不能用这个,好在他还随身带有一把普通的长剑。而那北宫衣泽那边则是一把似剑又象刀的兵器,别人或许不认识,但叶七可是熟悉的很,这不就是东洋刀么! 北宫衣泽朝尹棠冰鞠了一躬,然后缓缓抽出长刀,同时道:“此刀乃是我北宫家族根据东都百年前畅行一时的膛刀借鉴而造,非常适合由连影剑术衍化而生的一剑流。尹师兄,请指教!” 第十六章赶鸭子上架 “这家伙从兵器到剑法都是学的我们东都,说起话来也不脸红!跟大叔你有一拼哦!”戴眸甜目不转睛的盯着即将比试的二人,嘴巴也一刻不闲的调侃起叶七。 叶七亦是同样关心这场比试,于是头也不回的反唇相讥道:“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比起没有节制的接受新事物,有一种更难能可贵的精神叫做传承!倘若这北宫衣泽真的以你们前人的兵器和剑法打败了今天的你们,你猜是谁更该脸红?” 戴眸甜惊讶的转过头来,不断的咀嚼着叶七的这段话。 “锵”的一声,尹棠冰也拔剑了。他随手摆了一个守势,毕竟自己境界高出对方太多,自然没有先出手的道理。北宫衣泽见状双手持刀,刀尖遥指尹棠冰,脚下步伐不紧不慢的靠近,见尹棠冰依然不动,知道对方是在让着自己,当下也不拖沓,脚下一弹,身子一低,变刺为削砍了过来。尹棠冰见状随手一剑挥出,用的正是金剑落影的第三式如影随形!两把刀剑交击在一起却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原来北宫衣泽在刀剑相撞的瞬间旋转了身体,刀并没有和剑发生实质的撞击而是贴着剑身划出一道弧形,随着北宫衣泽的转身完毕居然以另一种攻势又劈向了尹棠冰的后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无比。 尹棠冰眉头一皱,条件反射的伸出左手往背后虚空一点,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北宫衣泽的刀被指力弹开,整个人也被这反震之力逼退了几步。 二人都没有再动,全场一片寂静。 “赖皮,赖皮了啊!”黄修海首先出声道,“说好不用内力只拼剑法,尹棠冰明显犯规!” 叶七笑着对气得跳脚的戴眸甜道:“看见没有!金剑落影九式剑法均是大开大合,以内力催发剑芒抢得先机虽然摧枯拉朽威力无比,可若到了平级相拼便显得笨重。那北宫衣泽的一剑流其实也并不高深,专注速度和力量走的也是一招制敌的杀伐路子,可即便如此也比没有了内力支持的金剑落影多了些变化继而强上一筹!” 叶七的声音细若蚊吟,可依然被在场的几个有数的高手听在耳里,不觉间几道犀利眼神同时向叶七投射过来。 叶七正暗叫不妙,却见尹棠冰上前一步向北宫衣泽抱拳道:“是我输了!” 不找借口爽快认输,尹棠冰的做法尽管被不少人暗暗称赞,但更多的人却是焦躁的嘈杂起来!毕竟这是在东都,而且还是在剑法正宗的金剑山庄,被一个异族人赢了剑法,岂非是当面打脸?这已经不是尹棠冰个人荣辱的问题,而已经升华到了民族荣誉的高度。 首先不答应的就是气呼呼跳到台下的戴眸甜,她满脸不悦的向同样脸色难看的戴金剑道:“大师兄如此境界对战一个区区筑体境的对手,难免捉襟见肘,如何能放得开比试?小女不才,愿代大师兄再与北宫衣泽比试一场!” 无量生看到戴眸甜微微一笑,鼓掌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然双方都是筑体境,就不用再对内力有所约束,毕竟以气驭剑也在剑法范畴以内,如此比试更为公平!” “如此妙算真不亏是神机公子!” 这个妖娆的声音吸引了叶七的注意,他抬眼望去,果然见到那绿衣女子出现在秦柔儿身后。 无量生眼前一亮,施礼道:“居然惊动了姑娘,不知有何指教?” 绿衫女子美目扫视了对方几眼,幽怨道:“北宫衣泽可是我们藤冲的后起之秀,神机公子又怎忍心让筑体九层的玲珑体欺负他呢?” 无量生又看了看戴眸甜,摇头叹道:“确是在下想当然了!上次碰到小公主时她不过才筑体七层,没想到这么快就飙到九层,真是可喜可贺!”说完,他又向那绿衣女子道,“不知姑娘有什么提议呢?” 绿衣女子呵呵一笑,声调婉转动人:“若要绝对公允,当然应该选一个境界和北宫衣泽相似的对手了。刚刚几位不是都有听到一段很精彩的评论吗?如果我看的没错,那个人正好也是筑体六层呢!” 几道箭一样的目光再次齐刷刷的向叶七射了过来,叶七无奈感受着各种气息的试探,哭笑不得的将手指指向了自己的鼻子,头皮发麻道:“我?!” “可不就是你咯!”绿衣女子笑意盈盈。 这人正是在木屋为平蓝玉解除封闭的那个绿衣女子,叶七一开始看到她心里便隐隐感到不妙,果不其然,此时居然被她赶鸭子上架要和北宫衣泽比试剑法! “这位姑娘是?”戴金剑看向秦柔儿,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秦柔儿歉然道:“这是柔儿的妹妹秦笑可,小女孩口无遮拦不懂规矩,还请庄主见谅!” “无妨,无妨。”戴金剑面色缓和了一些,摇头道:“笑可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位叶兄弟并不是我金剑山庄的弟子,他只是藤冲的一个客人。” 秦笑可微微摇头道:“我观这位叶兄弟的内息悠扬绵长很象金剑山庄的吐纳导气之法,不知笑可是否看错了?” 戴金剑眉头一皱,面无表情道:“没想到藤冲居然还有笑可姑娘这样的能人!没错,老夫传授了叶兄弟几式吐纳之法纯属机缘巧合,但叶兄弟既未拜在金剑山庄门下也没有学过我派剑法的一招半式,所以实难代表金剑山庄和北宫家族比试!” “爹爹!”戴眸甜忍不住插嘴道,“大叔已经学会了残影剑三十九式,你可以让他试试的!” “胡闹!”戴金剑压抑已久的怒气差点没绷住。 一旁的黄修海实在坐不住了,他上前凑近戴金剑小声道:“戴老弟,不如就让那小子试试,我刚听他那一套一套的,说不定剑比嘴还厉害呢!” 戴金剑哭笑不得道:“黄兄,这叶七来我这才不过半月,在今早以前我都还没听说过他学过什么剑法,又怎么可能只一下午的功夫便学会了残影剑,况且那套剑法繁琐无用早已摈弃多年,即便能使出来也毫无威力啊!” “不对,大叔说很有用的!”戴眸甜不服气道,“那连影剑你也说没用,现在呢?” 戴金剑为之气结,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师傅!”尹棠冰硬着头皮恳切道,“庄上的外门弟子皆被派出去准备今年的灵签了,而内门弟子最差的也在凝气境,一时间根本难以找到和北宫衣泽匹配的对手。徒儿斗胆也赞同可以让叶七一试,此人的悟性并不在小师妹之下!” 戴金剑抬起头来看向尹棠冰,眼神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叶七此时正在台下百无聊赖的观察着,他实力太差压根听不见戴金剑一干人等在神神秘秘的讨论着什么,抬眼望向同样不知所措的北宫衣泽,叶七笑了笑径直朝对方走了过去。 “北宫兄!”叶七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先自我介绍,“在下叶七。” 北宫衣泽一愣,今晚他所感受到的几乎是整场的敌意和轻蔑,他也很奇怪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些人,所以面对叶七表现出的少有的友善,反而让他有点警惕起来。 叶七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北宫兄不必紧张,比武又不是生死相拼,切磋技艺本就为了互相提高,犯不着上纲上线!” 北宫衣泽觉得叶七的说话很有意思,稍稍放松了点紧绷的神经,不解道:“上纲上线是什么意思?” “这个……”叶七挠了挠头,“意思就是你既然只是为了追求剑术,完全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私下讨教,也无需代表北宫家族,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不是切磋,而是挑战。” 北宫衣泽眼睛一亮,好像立刻明白了自己为何遭到大家的敌视:“叶兄所言甚是,我六岁学剑,本次只是为追求更高深的剑术而来,但是尹师兄再三拒绝我的请求,急切之下这才听从笑可姑娘的建议出此下策!” 叶七尚不知这笑可姑娘究竟是谁,但心中隐隐约约也猜到一二。 “不客气的讲,这次我比较失望!”北宫衣泽又道,“我北宫家的剑术虽然源自金剑山庄,本人对贵派更是非常敬仰!但此番前来,万万没有想到如今你们的剑术已经完全变味!我想说追求内力的极致当然很重要,但是剑术乃是贵派的开山之瑰宝,绝对不能轻言放弃!” 北宫衣泽以为叶七也是金剑山庄的弟子,说的这番话已经很不给面子。叶七倒是挺欣赏这一根筋的家伙,如果不是对剑术的执着,是不可能冒着全场之大不韪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来。 “区区一小国的武者,连凝气境都没进,也敢大放厥词,对金剑山庄的剑法评头论足!” “刚刚不过是尹棠冰谦让而已,这小子还真就拿自己当根葱了!” “拾人牙慧还敢大言不惭,这是哪来的底气?” 现场果然一片哗然,有的人甚至不顾及秦柔儿也是藤冲人,说出的话已经不讲究任何措辞。 戴眸甜更是气愤的不行,她直接抢了一把宝剑就朝叶七丢了过来,义愤填膺道:“叶七你把他屁股给我戳几个窟窿!再把他嘴巴给戳烂!” 叶七手足无措的接过剑,心里一阵苦笑:这妮子难不成以为自己还没捂热的那套残影剑法就能打赢这从小学剑的北宫衣泽不成?那残影剑法虽然精妙,但再厉害的剑招也要在实战中汲取经验,若让自己耍个一年半载说不定还有点成效,但现在只是占着不灭之刃的复制能力在短时间内记住了剑招而已。 北宫衣泽再次抽出佩刀:“既然连小公主都看好叶兄,那叶兄的剑法一定有独特之处,你我内力相仿请叶兄全力出手,不要再有保留!” 虽然大部分人都还不认识叶七,但现场已被这愣头青的言语刺激的群情激愤,大家都不约而同站到了叶七这边为其加油打气起来。 叶七此时却是有苦自知。对方的剑术很像日本剑道,自己在警校也曾接触过类似的教学,基本了解对方的路数。但此时面对的毕竟是一个从小学剑的剑痴,难道真的要用那三十九式残影剑试着破敌吗? 见到叶七也纹丝不动,北宫衣泽有点不满起来:“叶兄,我这一剑流深得快剑的精髓!若叶兄和尹师兄一样让我先出招,恐怕就要重演败局了!” 叶七闻言一乐计上心来,他挥舞宝剑摆了一个守势,口中道:“北宫兄,其实你的一剑流破绽太多,尹师兄方才不愿施展剑法,就是怕你们又白学了去,这才故意输给你!不过我可没有他那么小气,你尽管使出绝招,看我如何用一套以慢打快的剑法破你的一剑流!” 北宫衣泽目光如炬,摇头道:“以慢打快?不可能!剑之所指,唯快不破!” 说着,北宫衣泽虚空连踏数步高高跃起一刀向叶七横劈而来,速度之快比刚才有过之无不及! 第十七章夜访秦柔儿 就在北宫衣泽大肆宣扬他的快剑的时候,叶七突然想到了父亲,那个一直把自己当儿子养的老头从小就逼迫自己跟着他学太极,当然,还有太极剑!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对这么慢悠悠的玩意儿真是半点兴趣都没有,最后把精力全放到了无限制格斗上。此时再次想起太极剑,叶七感到体内的不灭之刃又蠢蠢欲动起来,它似乎要和脑海中太极剑的记忆做出连接,这让叶七大为惊讶!其实在下午评论内功和招式的时候,叶七就已经感到很奇怪,自己哪来这么多见地和感悟?现在他全明白了,这些全是体内不灭之刃在不经意间塞进他脑子里的。譬如现在,他突然又对太极剑法有了全新的理解,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充斥了大脑,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和北宫衣泽一决高低。 北宫衣泽的想法和劈斩的角度,完全在叶七的意料之中!刚刚叶七故意贬低一剑流,为的就是刺激这愣头青使出这最凶猛的杀招。 叶七记得当初警校的合气道教练特意讲解过,这种把攻势做到极致的剑法最大的威胁就是一招击空还有第二招补遗,衔接的速度非常完美,几乎可以看做是一招,所以称之为一剑流。这种剑法最喜欢和对手硬拼,那样便可以不断的重置刀法,以一招破万招。可同样,它最大的破绽便是绝不会有第三招!一旦让对方躲过两刀,那就是空门毕露,破绽大开之时。一剑流,其名字就是最大的破绽。 叶七此刻并没有选择闪避,而是用了更为高明的做法:他用剑前三寸去接对方的刀锋,再以太极手法转腕牵引,让两把武器以相同的轨迹黏在了一起,然后突然将手腕一抖弹开了对方刀锋,再以剑前两寸虚空点在一处,那里离北宫衣泽的咽喉也只有两寸! 北宫衣泽呆若木鸡,在场的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而有数的几个高手却是惊讶的离座而起!因为他们分明看到:是叶七的剑先慢吞吞的点停在半空,然后北宫衣泽再用自己的咽喉去迎接对方的剑刃! “这是这么回事?”北宫衣泽大为震惊。 叶七收剑而立,同时心道好险!无论什么剑法临时抱佛脚始终还是缺乏熟练度,刚刚自己运剑之时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慌到极点,若不是事先激对方使出自己熟悉的路数恐怕就要演砸!不过好在这里也无人认识太极剑法,自然也就无从评判优劣了。 叶七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对北宫衣泽道:“唯快不破并非只是说速度要快,更包括反应、意识和变化。处处料敌于先以逸待劳,我手中的剑表面上看比你慢,却能后发先至,这才是真正的唯快不破!” “哐当”一声,北宫衣泽的刀脱手掉在了地上,他的眼神不断闪烁,激动道:“我们一直都在剑招速度上不断揣摩,甚至修改了剑的外形,没想到,没想到这些都是剑法的皮毛!”他突然向叶七跪倒,语气万分恳切,“我愿拜叶兄为师,请叶兄多多指教!”忽然间他又觉得颠倒了主次,赶紧又转向戴金剑,“还请庄主恩准!” 戴金剑此时还沉浸在叶七那几式慢剑的回忆中,闻言只是随口道:“叶兄弟并非金剑山庄的弟子,你大可不必问我的意见!”话一出口,他又感到些许黯然,戴眸甜曾多次要求将叶七收入门下,但自己认定不灭体只是一个幌子,加上叶七年龄偏大,便始终没有答应。而此时叶七的表现着实让戴金剑有点刮目相看。 戴眸甜兴奋的跳下台来,搂住叶七就来个大大的拥抱。她趾高气昂的对跪在地上的北宫衣泽撇了撇嘴:“才不白教你呢,学会了我们的东西又会跑回来耀武扬威!” 叶七心中一动,跟着道:“北宫兄,你身上有带钱吗?金币?银币也行!” 北宫衣泽傻了眼:“有是有一点。” “有就行!不白教你,得收钱!来来来,我们出去谈!”叶七拉起北宫衣泽嘻嘻哈哈的向外走去,同时向戴眸甜和尹棠冰使了个眼色。 叶七带着北宫衣泽来到一处角落,向对方提出了一个古怪的要求。这时,尹棠冰和戴眸甜也跟了出来。 “带一个人走?”北宫衣泽面露难色。 戴眸甜立刻明白叶七说的正是平蓝玉,于是也帮腔道:“你要帮这个忙,大叔一准儿教你剑法!” 北宫衣泽挠头道:“能学剑自然求之不得,只是要在团里安插人手,必须要经过柔儿姑娘同意!” “还要那个妖精同意?”戴眸甜气呼呼道,“你不是那个什么北宫家族的人吗?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北宫衣泽认真道:“正是因为我是北宫家族的人,族长临行前叮嘱我一切要听从柔儿姑娘的安排。我最多只能带你们去向柔儿姑娘请示,至于她答应与否,我就不能保证了!” “你真不是一般的轴!”戴眸甜感到无语。 “算了,”叶七知道有戴眸甜在北宫衣泽说不了假话,于是道,“小甜甜你和尹兄先回去后山看看!我随北宫兄去见秦柔儿!” 尹棠冰点头同意,他带着戴眸甜刚走远,叶七就发现宴会上的人一个接一个走了出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刚刚秦柔儿身体不适已经先行离开,宴会也已草草结束。 “这事看来只能明天说了!”北宫衣泽道。 叶七心想等到明天恐怕就来不及了,直接问道:“你可知道秦柔儿下榻在何处?” 北宫衣泽劝道:“就住在庄内,但秦柔儿姑娘晚上是不见客人的,叶兄你恐怕会吃闭门羹。” 金剑山庄的长春院向来是接待上宾的不二选择,院内不但植满了桃树,还有一眼常年流淌的温泉。夜色下,叶七没有选择规规矩矩的从大门而入,而是一个腾身跃上了高高的院墙。 借着月光极目远眺,叶七不由得心跳加速!院中不远处一股泉水正顺着泉眼汩汩的流淌在小池里,池面之上飘散着无数从旁边桃树上吹落的花瓣。而水池正中一处假山前,一个动人的倩影正背靠着浮石优雅的戏弄着手中的水珠。这人正是秦柔儿,此时这个女人已经拆散了发髻,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倾泻下来,她就这么穿着那件绣满彩蝶的锦衣躺在池子里,眼神幽怨的盯着手里一片桃花,喃喃道:“为何就你漂不起来呢?” 虽然对方并没有宽衣解带,但叶七还是看的喉头涌动,口干舌燥。就在此时,心中突现警兆,但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两只有力的手一左一右按住了肩膀,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响了起来:“淫贼,好大的胆!” “既然来了,就下来吧,学小猴子干什么?” 秦柔儿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叶七顿觉身体一轻,被二人如同抓小鸡一样提着飞入了院内。脚下站稳,叶七这才有机会打量起左右的人来,一看之下不由大跌眼镜——正是席间那无量生和黄修海。 “小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修为就敢到这来偷看?”黄修海怒气冲冲,“是不是刚才出了点风头就自以为天下第一了?” 秦柔儿见到叶七倒是有点儿意外,柳眉微蹙道:“看来你们这护花军团又添新人了!” “啊呸!”黄修海连忙否认,“就他也配?这纯属误会!” “确实是误会!”叶七附和道,“我来拜访姑娘乃是有事相求,他们二人可能是专门来偷窥的!” “嘿,兄台!”无量生笑骂道,“你这话可有毒啊!” 秦柔儿伸了个懒腰,把身子又沉入了池中一些,有气无力道:“哎,罢了!你们这些男人啊,还不都是打着各种幌子欺负我们女子!” 无量生合起手中的纸扇,歉然道:“确实是无礼了,我等这就告辞!” “慢着!”无量生刚要转身,秦柔儿又出言阻止,她捞起一片桃花,慵懒道:“公子占了便宜就走实非君子所为,怎么也要补偿一下吧!” 无量生洒然一笑,将双手靠在背后道:“姑娘想要如何补偿?” “就送柔儿一首诗吧!”秦柔儿想了想道,“柔儿最近正烦恼新歌的填词,公子才高八斗又怎能见死不救?” “这女人当真厉害!”叶七悄悄对身边的黄修海道,“一笑一颦都如此千娇百媚,我看这神棍公子是难以招架了!” 黄修海没好气的横了叶七一眼:“依我看,你们俩都差不多!” 叶七没有还嘴,因为那无量生已经装模作样的来回踱起步来。叶七越看越好笑,这样子十足神棍一般,不知可否有七步成诗的本领。 “一朝江湖沦落人, 万千彩蝶不沾身。 滚滚红尘漂不起, 片片桃花定底沉。” 无量生洋洋自得的颂完整首诗,不禁陶醉其中。秦柔儿的眼里亦是异彩连连,口中诵读了几遍后,将尖尖的下巴枕在膝上凝望着衣服上的彩蝶,那神情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公子偷听人家的话呢!”秦柔儿假装不悦道。 黄修海拉了一把叶七,小声问道:“那神棍说的是什么鬼?” 叶七答道:“他刚刚听到秦柔儿对桃花的自言自语,猜中了对方的心思,又利用秦柔儿衣服上的彩蝶做隐喻,表达出一种独善其身又落寞无助的孤苦,这首诗自然搔到美人痒处。哈,神棍公子倒确实有两把刷子!” “搔到美人痒处,嘿哈!”黄修海一阵怪笑,“怎么听你小子说什么话都跟评价武功一样带劲儿?” 黄修海这下的动静闹的稍微有点儿大,让正在酝酿情绪的秦柔儿不满起来:“黄前辈,你是不是也要表示表示?” 黄修海赶忙摆手道:“姑娘这可就为难老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只懂医道,哪里会做什么诗?”他突然又盯向正幸灾乐祸偷笑的叶七,灵光乍现道,“不如老夫就帮你打断这厮的狗腿,看他下次偷窥还敢不敢被人发现!” 第十八章诗戏美人 黄修海这话很有意思,他要打断叶七的腿不是因为对方偷窥,而是因为被发现了。仔细想来确实也是如此,如果没有叶七这搅屎棍,以他和无量生的本事自然不会被抓个现行。 叶七跳了起来:“姑娘可不能听他的,在下倒不是怕疼,姑娘真能高兴,别说断条腿,就是把叶七命搭上又有何妨?但正所谓常予人快乐者多是内心悲伤,表演本身就是场修行,柔儿姑娘如此优秀,带来的快乐又何止千万,故而有些悲苦也是在所难免。可姑娘今日若听了某人的话强加他人痛苦,那便是毁了这场修行,对你的艺术生涯大大不利!” 秦柔儿瞪大了双眼,她被叶七这段既新颖又信息量无比大的话说的有点懵了,这种似懂非懂的感觉还是头次碰到。其实何止是秦柔儿,连自诩才思敏捷的无量生都已经傻了眼,他有种错觉:恐怕寺庙里的大和尚也不一定说得过这个叶七! “把贪生怕死说成这样冠冕堂皇,你小子真是有才!”黄修海呵呵直乐。 见叶七还要开口,秦柔儿赶紧制止道:“行了行了!早就知道你俏皮话多!”她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又道,“你既然口才这么好,那就也来作首诗吧!” 叶七闻言一愣,话倒是能胡诌,诗岂是说作就能作的?自己从小对诗词就没有多大兴趣,存储量自然也少的可怜,现在总不能拿“床前明月光”之类来强行凑数吧! 看着叶七抓耳挠腮的样子,秦柔儿忍不住想笑,心里升起一种得胜的快感,接着落井下石道:“你愣着干什么?哦,是不是因为柔儿没有出题呢?怪我怪我,不如你就和神机公子一样,以我这身彩蝶锦衣赋诗一首吧!” 叶七岂不知这贪玩的美女在故意刁难!自己连无题的诗都诌不出来,更何况现在还非要以她那身彩蝶锦衣作诗? 什么蝴蝶蜻蜓的,这可如何是好?诶!蜻蜓!?叶七灵光一闪计上心来,这秦柔儿既然如此爱恶作剧,就休怪自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叶七嘴角不禁挂上一丝坏笑,故意讨价道:“柔儿姑娘,在下来此是有一事相求!” “诗作的好就说来听听,否则免谈!”秦柔儿压根不信叶七能做出一首像样的诗,就算叶七靠着急智勉强凑出一两句打油诗,有无量生的珠玉在前,也必然只能闹个笑话收场,所以她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好,”叶七清了清嗓子,“请柔儿姑娘听好了!” 说着,叶七学着无量生的样子一本正经的来回走了几步,但苦于手里没有折扇总觉得差点了意思。 “嘿哈哈哈……” 本来秦柔儿和无量生还能强忍着不笑,却给黄修海这一嗓子搞的全都忍俊不禁。 叶七丝毫不为所动,仿佛真的进入了获取灵感的状态…… 寂静无声的夜色下只听到泉水涌动的声音,叶七肆意的欣赏着水中的秦柔儿,她正沐浴着皎洁的月光慵懒的躺在泉水里,只有那隆起的胸部堪堪浮出水面,露出了锦衣上的几只彩蝶。叶七感叹一声,这才用一种悠扬又暧昧的语调念了出来: “泉眼无声惜细流, 月光如水爱秦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彩蝶立上头。” 尽管藤冲的女子们都生性豪放,可等叶七这诗一念完,秦柔儿还是微红了脸颊,身子赶紧又往下沉了几分,淹没了立在自己“小荷”上的那几只淘气的彩蝶! 无量生面露惊容,他细细回味了一会儿后悄悄向叶七竖了个大拇指。整首诗意境优美、比喻撩人,若不是隐射过于放肆,无量生都想大声鼓掌叫起好来。 “好!哈哈!”黄修海眉飞色舞,大声的拍手叫起好来,“无量生你听到没有?这才叫作诗嘛!比起你那什么滚滚片片的易懂多了!” 无量生哭笑不得道:“前辈当真听懂了此诗含义?” 黄修海吹胡子瞪眼道:“就你懂?这有什么难懂的?这小子比你实诚多了,直接就喊出来‘爱秦柔’!偏偏还喊的那么押韵,真是个有文化的登徒子啊,老夫喜欢,哈哈!” 叶七感到一阵眩晕,敢情这老头只听懂了三个字。 “确实是个登徒子!”秦柔儿瞪着叶七,恨恨道,“叫你作诗,你倒反来调戏人家!” 无量生忍不住笑道:“虽说有点儿无礼,但确实是首朗朗上口的好诗,在下自叹不如,看来柔儿姑娘的新歌词是有着落了!” “就是嘛!”黄修海也附和道,“久闻藤冲民风开放,年轻男女之间爱来爱去的情话也不在少数,柔儿姑娘又何必为这痴情小子的大胆表白恼火?” 秦柔儿为之气结,这黄老头如此插科打诨,倒显得自己小气了。可那叶七又着实可恨,明明是调戏自己,居然还藏的那么自然!她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面不改色道:“不知道叶公子刚刚说的有求于我,是什么事?” 叶七深知此时一定要见好就收,女人虽然喜欢有点坏的男人,但过犹不及。于是他换上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道:“小姐叫我叶七就行!是这样,我有个表妹一心仰慕藤冲的歌舞,不知明日能否跟随姑娘大驾随行,一路上也好观摩学习。” “那可不行!”秦柔儿用柔弱无骨的手指拨弄着池水,面露难色道,“我们并非一般的舞团,而是使节团。出入之地常常是王公贵族的场所,所以团内的人手都要经过严格筛选,就怕混入刺客。柔儿这些话并非针对叶公子,相信以叶公子的才智应该会明白柔儿的意思。” 叶七心道:明白!当然明白!你这小肚鸡肠的女人不把亏了的那一阵扳回来,怎会轻易松口!当下装作可怜兮兮道:“我这表妹素来仰慕柔儿姑娘,刚刚我还仗着和北宫衣泽混熟了给她打下包票,这可如何是好!” 秦柔儿得意的一笑,故意拉长音调慢吞吞道:“叶公子撒谎的本事倒也和作诗一样流利呢!你半个时辰前才和北宫衣泽认识,然后几乎跟我前后脚踏入这庭院,你那表妹又没和你同行,请问你是何时回去向她打的包票呢?” 叶七张大了嘴巴,给了对方一个最想看到的尴尬表情。 黄修海见状哈哈一乐,向秦柔儿道:“我看这小子坏的很有限,谅他也不敢放个女刺客进使节团!再说有我和神机公子一路随行,哪个不开眼的敢自投罗网?” 秦柔儿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口气,悠然道:“既然有黄老前辈和那北宫衣泽的面子,叶公子也算是送了柔儿一首不差的诗,那我就破个例吧!” 叶七料到会是如此,立刻露出喜色。 “不过……”秦柔儿突然又来个转折,这一下出乎了叶七的意料,他整个人屏住了呼吸,就像被这句话吊在半空。这一次,可不是装的了。 秦柔儿止不住的掩口胡卢而笑,终于解气道:“叶公子需要和你那表妹一起同行,免得万一弄丢了人,又跑来找柔儿麻烦。” 叶七自诩足够了解女人,没想到对这个秦柔儿还是防不胜防,但此时他也只得感激涕零的连忙道谢。 一旁的无量生强忍着笑意,悄然道:“别装了,叶兄若不嫌弃,明日我们可以同行!”说着,他又向秦柔儿告罪道,“今晚多有叨扰,柔儿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告辞!” 说完,他便拉着黄修海和叶七一同离去。 这些吵闹的家伙一走,庭院里立刻安静了下来。秦柔儿直愣愣的仰望夜空,想起叶七刚刚那副灰溜溜的样儿不禁笑出声来,一开始那些顾影自怜的情绪一扫而空。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彩蝶立上头。” 一个妖娆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还伴着嘻嘻的笑声。 “死丫头,还不出来!”秦柔儿一下子坐起身来,像只发怒的小猫。 夜空中一个绿色的倩影飘了下来,直直的落在秦柔儿的对面,她轻轻挑了一下耳边的丝扣,面纱随之滑落,露出了和秦柔儿不相上下的绝美面容。 “死丫头!”秦柔儿捏了一下秦笑可的俏脸,斥道,“看到姐姐被欺负也不出来帮忙!” 秦笑可笑着拨开姐姐的手,亲亲在对方嘴上亲了一记,嗤笑道:“姐姐不是被欺负的很开心吗?” 秦柔儿赶紧擦了擦嘴巴,她最受不了自己这个妹妹如此胡闹:“呸呸呸,你又乱来!” 秦笑可饶有兴趣点点盯着姐姐道:“怎么样?那叶七是不是鬼话连篇,莫名其妙?” “确实有点儿可恶!”秦柔儿不觉又笑了起来,“对了,你怎么猜到他会来?” “唉!”秦笑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道,“姐姐可千万莫要喜欢上那个家伙,他可是个短命鬼!” 秦柔儿没好气的瞪了眼妹妹,不解道:“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让他跟随我们同行。但我没看出他除了嘴贫还有什么特别的,你师傅为什么想要他的命?” 秦笑可搂住姐姐的香肩,两人一同沉入水中:“师傅他老人家并没有说要他命,只是说他这不灭体将是一个不稳定的存在!” “那你?唔……” 秦笑可在水中又吻住了姐姐的小嘴,从那洁白银牙里挤出几个字来。 “是可儿想杀他!”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