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因果无笑》 章一:身在世内无世外 一: 世界就是眼前的这一条清浅的小溪、溪边的花草、两边不知向上多高的绝壁,一个翠绿藤蔓密麻爬满的小石洞,一棵枝繁叶茂开花无笑的青棠树。言兮是这么认为的。每天都在固定的时候光明,又在固定的时刻黑暗。 绝壁上长着几棵果子树,言兮只能望着它们,期待着什么时候能掉下来一个。言兮是一条有百余年修为的白鲤。百余年的修为只供她化得人形。说什么修为对言兮来说都有点牵强,所谓的修为,除了可以让她本能地化出了人形,其他的一概没有。 化作一条白鲤,在小溪里游几个来回,同溪水中修为浅浅地鱼儿嬉戏;化作人形,倚在青棠树下小息,看时光静淌,任无香地青棠花落到她的身上、蝶儿停留在她的身上。 这一天,阳光正好,狭小的天空碧如水。暖暖阳光的轻扶下,言兮倚着青棠树在小息。闭上眼睛,一小会儿的时间,有枝桠断裂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紧接着就是一个重物坠落于地的沉沉的声音。言兮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壁上的那果子树断了,睁开眼睛一看,果然,小溪对岸的绝壁上,一棵果树的枝桠不知为何被折断,但并没有掉下来,借着还连着的茎质挂在树干上。言兮心里一阵欣喜——肯定有不少的果子掉了下来。 这里的一点一滴言兮都非常熟悉了。穿过小径花草间,小溪上果然漂浮着不少的果子。有红的、黄的、青的。“哇~”梦寐以求的果子,现在只需要走几步、弯弯腰就可以拾到。而且还有那么多,终于不用每天都空望着了。 循着小溪,从这边捡到那边,一怀抱额果子,言兮高兴得心里像是有一片花海齐放,蜂儿在花海里酿就蜜。 言兮坐下,在溪流的那一畔,身旁的果子垒出了一个小小的丘。随手拿起一个青、黄、红三色夹杂得不是很明显的果子,双手捧着咬下一口、两口、三口……说不上来的味道让言兮有说不出的高兴。 溪对岸那畔的青棠树上飘了一瓣棠花,蝴蝶儿绕着那瓣棠花,从空中到地面。阳光懒洋洋的,小溪依旧向着下方流去,静静地,像是要带起一缕阳光作为陪伴,可那一缕阳光却不跟它走,依旧是在原地。溪面光粼粼地在闪动,像是小溪泛起的泪花。 手中的果子吃掉了有一半的样子,言兮注意到溪面上竟有一个果子逆着水流在向自己靠近。在这里生活了百余年,一些自然的规律言兮还是了解的。在她诧异的同时,她注意到了在果子的下面有几尾摆动着的半透明的小鱼尾巴。果子已经到了跟前,言兮将它拿了起来,在果子位置的下面有四条小鱼围成一个小圈打转,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原来,果子之所以能逆流而来,是因为它的下面有这些可爱的小家伙用嘴托着往这里游。 “谢谢啦,我这里有好多呢。”言兮拍了拍身旁果子堆成的小丘对那些鱼儿说道。 这里的小生灵蝴蝶、鱼儿什么的同言兮都非常友好,都知道她喜欢吃那果子。鱼儿发现有果子的话则会像刚才那样把果子弄到岸边显眼的地方;蝴蝶则是围绕着言兮飞来飞去,把她带去发现果子的地方。 鱼儿摆着尾巴游走了。言兮起身想看看周围附近还有没有果子。哎,右手边不远处的草丛边那有一个。不你胳膊这草丛中还有没有呢。言兮用手轻轻地拨着草丛往里走。草丛说深也不深,说浅也不浅,差不多能将腿都没过。嫩绿色的小草在阳光的眷顾下也有了些温度,它的柔软隔着衣裙抚得言兮很舒服。 已是草丛深处了,这里的草太茂盛了,发现那么一个拳头大小的果子实在是很有难度。 无意地一个转身,言兮发现自己前方的草丛好像有些不同,很有一个超级大的果子落下来的迹象。 撩开最后一片与那里隔着嫩绿色的草,从未见过的一个东西映入了言兮的眼中。不过言兮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因为那个东西跟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有些相像——一个脑袋、一个身体、两只手和两只脚。不知是不是这里另一个修炼得形的,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他身上破破烂烂的,像是被什么撕碎的,还有一股可见的微淡的紫气不时地从他身体上升起,最奇怪的是在他头顶上长着一朵血红色的花。一根碧绿色的茎像是从他脑袋里长出来的,有半个手掌那么长,不见有叶,茎的另一段就是那血红色的花。花瓣是细长细长的,有许多,都由外向里弯曲着,像菊花那样不过不像菊花那么多的花瓣,也不菊花那样花瓣长短不一。血红色的花开得很是妖冶,微微的还泛着一点光泽,让花表面看上去像是有一层新鲜的血,令言兮触目惊心。看着那朵花,言兮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莫名地觉得胸口有点闷闷的,有种压抑的感觉。 言兮蹲在“那东西”的身边,不知为何,言兮觉得身边的某种东西正被“那东西”不断地吸引着,就连自己身上也有某种看不见东西在缓缓地流出,朝“那东西”流去。 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 “那东西”在言兮看来,就像是一个从高处摔下来,被摔坏了的果子。 无意间,言兮又瞟了那多血红色的花一眼。莫名地,她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不知怎么会事,言兮伸手上去就把花给折下来扔进了远处的草丛中。不见了那血红色的奇怪的花,言兮感觉自己舒服了许多。 “你要吃果子吗?”言兮把果子递给“那东西”,观察“那东西”的反应。见“那东西”没有理会,言兮把果子放到了地上说道:“我给你放在这里啦。这可好吃了。” 冥冥中的注定,是自己步步无意中地铺垫。 言兮蹲在“那东西”的旁边吃着果子,殊不知,当她见到“那东西”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已经迈入了另一个阶段。这个新的阶段不似这里度过的简单、平凡、无虑无忧的百余年。新的阶段里充满了危机,那便是——尘世。喧嚣的尘世。 这个地方还回得来,但当初却再也回不来。 心有阳光无论到哪里都是温暖的…… 二: 万物有灵。引灵、聚灵、化灵、御灵……用不同的方式借助灵来达到攻击、防御、化物、化形、御物、障目、修炼等的目的,被称为施法。 天地共三十六重,地下为九重,地上二十七重,最上九重为天。天地六界:五行八荒界、芥子六合界、九曲黄泉界、直符灵动界、宇宙混沌界、坤元中宫界。五行八荒界和芥子六合界共承凡界、妖界;九曲黄泉界化冥界;直符灵动界作天界;坤元中宫界生魔界;宇宙混沌界被称为神界即无上界,无上界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未有谁知道这无上界在哪又该如何去往。 天、魔、凡、妖、冥各界都存在着一脉或是多脉势力,各界之间都保持着一个相对的稳定。 妖界种族林立,其争斗也是非常严重的,程度仅次于凡界。妖界灵族的密殊当上了妖王后,各族之间的争斗大大减少。台面上,妖界也以灵族为首。灵族的灵冢成了妖界的一个非常神圣的地方。灵冢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有一个大殿,在妖界中这四个大殿也是同灵冢一样的神圣。妖界各族对这几个地方以及里面住的妖都是心存敬畏的。至少台面上摆出来的样子是一致的敬畏,台后就是各有各的表现了。妖王的位置是打出来的,妖王永远只有一个! 离幽是妖界灵族中的长老,居于灵冢以东的东殿,妖界中绝大多数的妖都尊称他一声东长老。如今妖界中共四位长老,分别居于东、西、南、北四殿,都属灵族一脉。 西殿的西长老名叫越涵,他凭着一身纯厚且运用娴熟的灵力和丰富战斗的经验,赢得了妖界战神的称号。当墨绿色的灵力慢慢地从他身上显现出来时候,便好似有一座巨大的、不可撼动的山峰屹立着。越涵的性格沉稳,平时寡言少语。他那菱角分明的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变过,这便使别者感觉到莫大的压力压迫着内心,很难在越涵的面前表现得从容。能在越涵表现得从容的,要么实力过硬,要么心理过硬,或者是和越涵关系过硬。 南殿的南长老名叫白雨。浪子不羁,踏尽风流,他有些方的脸庞上是说不出的英俊。白雨看起来很斯文,平时讲话轻声细语,一副文弱书生气。但真实的他却算得上一介侠士。一袭翩翩的白衣牵动了无数女子的心;一柄粼光剑舞得似影似幻,让对手捉摸不透。 北殿的北长老名叫长月。早些时候,长月被离幽收入了门下。那时候的灵族还是妖界中不出世的一族,密殊也还未当上妖王,只有灵族一脉的掌门。而离幽在那时就已是灵族的长老了。后来在妖界动乱,灵族入世参与了妖界争斗。经过许多年,无数场战役后,灵族算是脱颖而出力压各族。密殊当上妖王后,妖界的动乱才结束。灵族参与争斗的这许多年里,长月建功无数,被新拥为了长老。与其他三位长老比起来,长月还是有点年轻了,他的脸上还隐约露着些稚嫩。当他暗红色的衣袂轻动,踏步凌空时,那无垠的苍穹任他翔翱、任他主宰。扶摇直上,更有胜于鹏鸟之气势。论速度,长月是妖界中的一绝,就叫离幽也自叹不如。长月的特点用八个字来形容那便是:疾胜于风,掠胜于火。 章二:落崖无意惊风树 鬼帝在冥界的年头已经很久了,许是冥界有史以来便有他了。现在妖界的灵族一脉都是后起之秀,族中资历最老的也就是如今的妖王和几位长老了。但也老不到哪里去,都不过千年,比起鬼帝于冥界的时间来说还是大不及的。 再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离幽窥到了冥界的鬼帝居然在修习凡界千凌山一派的九行诀。要知道,这九行诀可是凡界千凌山的绝学啊,从不外传的。于是这件事引起了离幽莫大的兴趣。偷学吗?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这个可能的位置要往后排。尽管离幽自己没有修习过九行诀,但对于这门名声极大的凡界绝学,离幽还是有所了解过。这九行诀的修行难度很高,不是所有门中弟子都能修习的,需要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才可修习。据所知,冥界的修灵之法与凡界的修灵之法大相背行。于是这件事其中的缘由,就更加吸引离幽了。说不定,鬼帝和千凌山一派还有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各界、各族、各派的一些联系在离幽看来是很重要的,多知道点总有好处的,保不准哪一天会排上怎样的用场!不过呢,知道得多了也并非是件好事…… 冥界和凡界。相对来说从凡界那边着手查探会比较安全,但因为离幽还有点事情需要去冥界弄清楚。两件事撞到一起,所以离幽决定去冥界。 将体内的灵慢慢地扩散出了数里,数里内有离幽扩散出的灵覆盖的地方,有任何异动离幽都能察觉得到。踏入冥界不一会儿,扩散出的灵传来了回应----有一个很强大的灵力体进入了离幽灵覆盖的范围。接受到这个信息不过一呼吸的时间跨度,离幽便感觉到后背突然一股寒气袭来。刚才那数里之外的灵力体已经到达了离幽的身后。 这将灵扩散出去以监控某个区域内的情况的方法有利也有弊。离幽可以用它来进行查探,别人也能通过这个灵来追踪到离幽。但离幽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就被如此精准的追踪到了。离幽扩散的灵很微弱,能快速察觉到并且快速追踪过来,看来离幽身后的那位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通过扩散出的灵反馈回来的消息,离幽得知从发现这个灵力体的地方到这个灵力体现在所处的位置之间,有很多残余这大量来自于这个灵力体的灵力。 对于身后那位的谁身份,在离幽心里这已经不是个疑惑了。在冥界有此等觉察能力和速度,想必就是离幽早就有过耳闻却未曾谋面过的冥界之主----冥王了。 “嘿嘿嘿。”憨厚中带着傻气的笑声从离幽的口中发出。 “我…….”不等离幽转过身,一束紫色的灵力便毫不留情地向离幽袭去。 这代表了冥王的态度! 许短的距离加上反应的时间,离幽自知这一击他是不能完全地避开了,只好尽最大努力减少伤害。离幽运起了体内不多的灵,顿时浑身被翠玉色的灵所包裹。在那束灵击中离幽左后肩的同时,离幽猛的向右转动身体脚步也在向右边移动。离幽右手一扬,两支柳叶状的轻镖便脱袖而出,飞向离幽眼前的那紫色的人形幻影。 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啊,冥王都是以幻影的方式出现,没有谁见过冥王的本来面目。 脱袖而出的那两支柳叶镖穿过那紫色的幻影,熟若无物。冥王没有被伤到分毫。离幽中了冥王的那一击不轻不重的,显然冥王只是试探了一下。 地面上长出了血红色的开得妖冶的花。此花无叶、花瓣细长,名唤彼岸花。彼岸花以冥王所在处为中心向四处扩散着,看来相传的冥王到哪彼岸花便开到哪是真的。 冥王凌于空中未曾移动过,可攻击却没有停下。紫色的灵一束又一束地从冥王那里飞出向离幽袭去。离幽连连闪躲后,终于找到一个空隙,他闪身来到了冥王的身后,将那翠玉色的灵力聚于右掌不留余力地向冥王打去。 冥王的紫色的灵和离幽翠玉色的相碰撞产生了不小的能量。离幽被这股能力击飞出了好几十步远,而冥王却纹丝未动。刚才的一掌让离幽感受到了冥王体内灵的深厚,同时离幽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离幽知道自己和冥王之间实力有差距,刚才为什么还会主动上前硬打那一掌?离幽余光扫到了地上那些红得妖冶的彼岸花,顿时明白了----这彼岸花可以扰乱他人心智,刚才自己便是被它给影响了。 不,不对!这彼岸花不仅是能影响心智,它还能……离幽感觉到了自身的灵在流失,流向那些彼岸花。很微弱地在流失,到离幽还是察觉到了。这彼岸花还能吸取灵啊!还有就是那些之前留在路径上的灵正在向冥王汇聚。多亏了刚才自己被弹飞了,猛得清醒了过来,才有了这些个发现。 现在离幽的灵大部分都游离于体外,一时半刻难以聚集回来,就算离幽体内灵力充沛,这样面对面硬来他也不是冥王的对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里,摆脱冥王。 离幽迅速地从刚才那的冲击中缓了过来,就见一个紫影迎面而来。虚影从离幽的身上划过,直接把依附在他体表的翠玉色的灵撕出了一道口子。冥王的移动速度和出手速度都非常快,离幽用眼睛根本捕捉不到。以灵来感知也是无济于事,每次感知到了都来不及作出反应。一会儿下来,离幽全身上下的衣物已经是破烂不堪了,裸露出来的地方大多都是血肉模糊的。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撑不了几下就得交出性命了。离幽索性来个一搏,他尽最大努力汇聚自身的灵然后猛地释放出去。 翠玉色的光芒并不耀眼,像是萤火虫临死前最后的发亮。但,离幽会不会死,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如离幽所想的那样,冥王停止了攻击对自身进行了防御。趁着这个机会离幽本想是要离去,可不知为何,他的脑子一热然后身体就不受他自己控制,踏步上前对着冥王就奋力打出了一掌…… 风云接地阴。 幽暗的冥界里,血红色的彼岸花正妖冶地开得烂漫。 离幽的那一拳根本不可能伤得到冥王,没有附着灵,他连碰都碰不到冥王。离幽的身体穿过了那紫色的幻影。看来离幽低估了这彼岸花了,它扰乱心智的能力太强了!随即,冥王爆发出了一束紫色的灵光,这一处的天地都被映成了紫色。此时的离幽哪还有什么能抵抗的能力啊,只好任由身体像出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离幽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像要碎裂一样,一阵接一阵的疼痛他都只有强忍着。 以灵引灵,离幽试图聚集周围的那些之前被自己散出的灵,但聚集的速度还不如想着那彼岸花流失的速度,离幽放弃了这个办法,只好让散出去的自行流动聚集到一处。具体在哪聚集,凭现在离幽的情况,他无法控制。 “嘭!”那么一点点时间,离幽刚施好了然散出去的灵自行聚集的法诀,一块巨大的冰冷的石头就撞到了身上。石头碎了,一时间尘土飞扬,可见度瞬间大幅度下降。 只见那冥王的紫色的人形幻影手的部位那么一挥,扬起的呢些尘灰在一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尘土散尽之后,冥王却不见了离幽的身影…… 在五界各界的领袖之中,冥王为外界所知晓得极少,所以冥王的神秘度及高。见过冥王的,对冥王的描述都一样----那就是一个紫色的人形幻影,不曾听到过冥王言语。冥王是何声音、是何容貌、是何性别、是何实力都是一个谜。就在这一个谜一样的人物跟前,受了重伤的离幽竟然还悄无声息地逃走了。 不知此时的冥王是何心情。是否有发怒,这都无从而知。随着冥王的身影轮廓消失,地上地彼岸花也点点地褪去了那妖冶的血红色、一瓣一瓣地凋零了那一霎的灿烂…… 行在光明的地方,离幽感觉这外面的灵力和气息别样的清新,他的心中少了一种来自于阴暗环境的压抑。以体内残存的灵力施起法术,借助这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翔于天空。身下的光景如画,不知是何境。寻着自由汇聚的灵,离幽来到了一处断崖边。内侧是一座青山,草木丰茂;那外侧是断崖,下面黑乎乎的似无底之渊,深不可测。那淡淡萦绕的雾气,又为此处增添了几分神秘。 离幽不曾来过这里。 之前挨冥王那一击的时候离幽就算好了,他以灵引灵施下了一个引灵咒,那些从他体内扩散出去的灵便自己无序流动汇聚。没想到竟然汇在了这里。 也许这便是注定吧…… 离幽想得不错,冥王跟了上来。速度比起离幽预料的只快不慢。若隐若现的紫色幻影周围浮动着凛凛的杀气,这竟让离幽有一种会命丧于此的感觉。 “得饶妖处且饶妖。”离幽瘫坐坐在断崖边,有气无力地对冥王道,“我们择日再战?” 冥王不应。只见那紫色的幻影一闪便来已到了离幽跟前。离幽并不知道冥王要做什么,只是在那一闪的瞬间他也以自己最快地速度变换了自己的位置。事实证明离幽的速度不如冥王,但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刚才离幽坐的那个位置已经被冥王的灵力抚过。这要是撞在离幽身上,那肯定只有坏没有好。 离幽还未稳住身子,冥王的掌力又已经逼了过来。几眨眼的功夫离幽便和冥王过了几十招。单论拳脚的话离幽自信,就是凭现在自身的状况,他也不会输给冥王。可算上灵力这个因素,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就拉开了,谁胜得一筹,已是很明显的了。 离幽也很无奈,由于他的自身的经脉如此,不能修炼更多的灵力于体内。所以许多年来的修炼灵力,只是让他体内的灵力变得更加纯粹,但总的量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离幽长叹自己的经脉要是有越涵经脉的一半能力就好了。离幽体内灵力充沛的时候同越涵体内灵力充沛时候相比,离幽只有越涵的百之一二的灵力。 自身先天条件的原因,导致离幽对灵力的依赖并不是很大。跟其他的神啊、妖啊、魔的相比是这样的。但这灵啊,依旧是是必不可少的。为了弥补自身灵力的缺陷,离幽琢磨出了很多机巧之术,配合着使用灵力,可以达到小马拉大车的作用。 根据之前的战斗,离幽发现冥王的灵力和他自己的灵力之间,有很大的相斥力,互不能融在一起。想来以冥王的灵力,噬融掉离幽的灵力,这不是一件难事。既然并没有融掉,那么其中定有什么玄机。在此之前离幽还不敢确定,但刚才那几招过后,离幽心里有了数。也许可以利用利用。 说实话,凭实力硬拼的话,离幽能打得过的不多,但离幽能把脑子和其他因素都运用起来,让那些都变成自身的实力。 之前汇集在这里的灵,离幽已经暗暗地将它演变成了法阵,施个小法术便已将法阵催动。法阵开始运行,这周围的地面上升起了点点翠玉色的灵。见此情况,冥王谨慎地退到半空中。离幽双手手心相合平放于胸前,法阵被彻底驱动开来,形成了一个翠玉色的薄薄的屏障将离幽和冥王圈在其中。 冥王第一反应便是向外面退去,没想到竟被挡了下来。翠玉色的屏障没有安然无恙,但东离却如受重击,一时间脸色都变了,差点便倒下。一次,最多还能撑一次,也许一次也撑不下来。东离自知时间不多,大喝一声施起法诀。翠玉色的屏障快速向内缩小,透过了离幽的身体,此时只有冥王还在那薄薄的屏障内。 翠玉色的光芒一霎耀眼。离幽注视着那翠玉色光亮最强的地方——冥王所在的位置。不等有何反应,离幽右手之中立马幻化出几支柳叶镖向冥王所在之处划空而去。 一霎的强光褪去,冥王轻盈地落于地面。此时的冥王不再是若隐若现的紫色幻影。一袭紫袍微微飘动——这是冥王的真身。 离幽的猜想是对的!之前冥王之所以是个若隐若现的幻影,是因为冥王将自己化作了灵。此等术法,可谓高深。离幽利用自身灵力和冥王灵力有着莫名的相斥力,在狭小的空间内全方位以灵攻击冥王。 东离施下法阵的灵急剧收缩,如果冥王硬适放出灵来抵挡便可以借助灵力之间的斥力,来对冥王造成伤害。不过,离幽也曾担心冥王实力太过强大,直接以灵力硬撑下法阵收缩的情况。现在看来冥王还是选择了更聪明的办法。冥王将灵力敛回体内,恢复实体,没有灵力与灵力的接触,以身体来破这个法阵便轻而易举。一触即破,像是戳破了一个水泡一样。离幽这个法阵所驱动的灵力并无多少,即使用身体硬抗,对冥王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无论何事,在看似要结束之时,也是最容易发生变故之时。 离幽愣在了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冥王。憔悴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此时紫袍下的冥王面容尽现。想必是刚才的那几支柳叶镖划掉了那神秘的面纱,那水嫩的脸蛋右边的脸颊上,还留有一道新鲜淡淡的血痕。 冥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傲之气,这大概就是气场吧。她那一张微微肉乎乎、可爱之像的脸庞,很难能把她和冥王想到一起。她眉似当空月牙、明眸宛若秋水、娇唇粉润……此等容貌,放于天地间,当称得上一个惊世! 冥王扬起衣袖轻轻抚过自己的脸庞,那道淡淡的血痕便从她的脸庞上消失了。冥王不曾想到,这离幽还有点招数;离幽也不曾想到,这冥王竟是如此一个有着惊世之貌的女子。 冥王面无表情地看着离幽,手中掐着一个法诀。完毕!一束紫色的强大灵力从冥王的掌心之中涌出,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向离幽冲击而去。正愣于冥王容貌的离幽反应未及,被那强大的灵力贯穿了身体。就算离幽及时反应过来,掐得法诀于冥王对抗,那也是只有败下阵来的。此等硬碰硬的斗法,尚且离幽身体无恙之时也是没有取胜的把握,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 离幽支撑不住了,身体往后倒去,倒向了那深不可测的悬崖。 闭眼……下坠……落崖惊风…… 离幽的只听见耳边风的声音,他凭着感觉掐出了个法诀。在经历了一次猛烈的撞击后,离幽失去了意识…… 坠崖的离幽已经消失在了冥王的视线范围之内。冥王此次是动了杀心。死,要见着一个尸体。于是冥王决定跟下去,如果离幽没死的话,好再送他一程。 越往下越是寒冷。在临近悬崖下一泓水流的时候,冥王停住了,她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此处有一个很强的结界。但离幽却消失不见了,没有见到离幽的冥王怎能罢休。多番费神之后,冥王还是未能破除此结界,最后也只好作罢了。不过离开之前,冥王施下了一道结界,将此处封了起来。 由冥王的到来而崖壁上开满的彼岸花,也由冥王的离去而凋零…… 章三:错乱命纹两相系 残余的些许灵力,维持着离幽的一口气。这些许的残余灵力在离幽体内流经周天,缓缓地牵引着周围的灵力归入离幽体内,加入周天运转。 落到崖底的离幽已经昏迷了十天,到第十一天的时候,离幽的意识才开始恢复。 “唉,只有一个了。”一个温柔微甜略带稚气的声音传入了离幽的耳朵。这个声音对离幽来说十分陌生,在他的脑海之中,没有关于这个声音主人的记忆。 过了一小会儿,那轻柔微甜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留给他吧。” 离幽感觉到那声音的主人在靠近,放了一个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袋旁边。离幽缓缓地睁开眼睛,由于多日不曾见光,眼睛有些不适应,所以离幽将手放在眼前挡了挡。 “嗯?会动哎。”轻柔微甜的声音让离幽一惊。透过指间的缝隙,离幽恍惚地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个身影摇摇晃晃的,有要倒下的迹象,离幽下意识地将此定义成了危险,立马翻滚避开。这个动作让离幽感觉到了自己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 下一瞬间,那个白色的身影倒在了离幽的旁边。 还好躲得快…… 吟吟小溪前,萋萋芳草间,是离幽逢得了言兮,也是言兮逢得了离幽。目光相遇的那一瞬间,离幽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雷给劈了。他很震惊!眼前这姑娘的双眸竟是如此清澈,像一旁那静淌着的溪水。眼眸可以流露出内心,离幽曾见过无数人、山精、鬼怪、妖魔、散仙和天仙等天下各界生灵的双眸,没有比这个姑娘更清澈、更纯粹的。 都说刚出生的婴孩像一张白纸,不染世尘,眼眸流出的最为清澈。其实不然,刚出生婴孩眼眸中流露出的有恐惧,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恐惧。而这个姑娘她的眼眸毫无掺杂,流露出的是温柔。 “世上怎么会有她。”离幽浮在脸上之色已经褪去,他笑了笑,不知他是高兴还是什么。 离幽看出了言兮倒下是因为她体内灵力缺失造成的。不过这个地方格外的充沛,她怎么会灵力缺失呢?离幽带着心中的疑问坐起身来,以灵力凭空画出了一个小小的圈状符号印在了言兮的额头上。这是一个禁锢的法术。 盘起腿,坐直身体。离幽一边调息,一边思考起了问题。 他第一个问题就是冥王为何对自己大打出手。难道是因为私入了冥界?每天像这样私入冥界的人啊、妖啊、魔啊、仙啊什么的,没有一千个也有九百六十一个啊。还是因为离幽误打误撞,到的那个地方是冥界的重要之处?又或是冥王她知道自己在调查什么,在故意阻挠? 第二个问题,冥王将自己打下崖后有没有追下来?若下来了,为何自己还活着?难道是刚才的那个姑娘击退了她?如果是这样,那个姑娘体内缺失灵到也可以解释了。不过,在刚才给她下禁锢之术的感觉来看,她似乎没有抵抗冥王的实力。若冥王没有追下来,那又是为何呢? 第三个问题,现在躺在身旁的那个姑娘是谁?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疑惑着离幽的心,得不到解答。 个把时辰过去了,离幽体内的灵力也平衡得差不多了,于是他站起身来打算活动活动身体。 不得不说,冥王最后那一击是真的厉害,若不是在那紧要关头离幽做了些小手段,怕是早已灰飞烟灭了,不会只是重伤而已。突然间,离幽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像是他的了,每动一下都会牵动全身产生痛感。离幽还是咬着牙活动着他自己那有些僵硬的胳膊、腿、腰、脖子什么的。 活动了一会儿后,那疼痛感减弱了一些。离幽回头看了看那躺着的女子。绝然出尘,甚是好看。用花容月貌、清水芙蓉这一类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容貌,太俗气了。她的容貌,是一种出世的好看,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就像是那清澈的流水。 此时的言兮正处于昏迷状态。离幽右手食指放在言兮的额头上,将这周围的灵引入言兮的体内。很奇怪,这被离幽引入的灵在言兮体内还是四散游离着的,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正常的应该是这些灵被引入体内后,就会加入奇经八脉的周天运转之中。 引灵入体,加入周天运行,维持生命,同时达到将灵炼化为己所用,成为自己的灵。天地间修炼者,皆是以此为基础,大同小异,只是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各有各的妙法奇招。这是离幽在受了重伤无意识的情况下,靠着身体惯性机能都能完成的事。 离幽催动自己体内的灵,通过接触言兮额头的那个手指传到言兮体内,帮助她体内四散游离的灵运行起来。离幽不经觉得奇怪,连这基本的都完成不了,那她体内的灵是如何而来的?她又是如何修成形的?这个疑惑,离幽在为言兮引灵之后,就已经解开了那便是先天之灵——元灵!与生俱来的本能。她身上隐隐地有妖气,这个姑娘是一只妖。 妖生来体内就蕴含一股灵,修炼起灵力来,同凡界的人相比要容易得多。凡界的人体内先天蕴含的灵同妖界之妖、冥界之鬼、魔界之魔是最少的,不过也有个别例外的存在。虽然体内先天蕴含的灵相比其它界的生灵是最少的,但凡界的人修炼的平均资质又比其它界的平均资质都高出许多。凡界之人的悟性很高,其中具体的原由是十分微妙。不过,万事万物均不能一概而论,总是有那么极少数的例外。 离幽有些艰难地坐了下来,就坐在言兮的旁边 看着言兮。好一个眉清目秀、温润似玉的姑娘啊,看起来有些呆呆的,犹显可爱。离幽伸手去轻轻地捏了捏言兮的脸,软软的,有温度,很细腻,捏着很舒服。 忽然间,离幽发现自己体内的一部分灵,竟然同他眼前那个姑娘体内的灵是一样的。离幽好像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后拉起了言兮的手掌,在言兮的手心上画出了一个小圈状的符号。这个符号和之前离幽画在言兮额头上的有些不同,东离的手掌心上也有这么一个小圈状的符号。 这个符号是一个咒印,它有两个作用。一是让体内的灵不流失;二是将体外的灵引入体内。离幽的手上的这个咒印是在落崖的时候,他自己给自己施下的。 在离幽的帮助下,言兮体内的灵达到了一个正常。离幽看着她眉头微蹙有了反应,接着就醒了过来。醒来的言兮坐起在地上,看了看四周之后,又盯着离幽看。 离幽一动不动地看着言兮。接着言兮就出右手的食指戳了戳离幽的肩膀,见离幽还不是没有反应她又戳了两下,都是轻轻地。 言兮匪夷所思的行为,碰到的不仅仅是离幽的身体,还有离幽的心。从言兮的眼中,离幽仿佛看到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是离幽曾经拥有的,现在已经失去了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离幽愣神的时候,言兮又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肩膀。离幽偏头看了被言兮戳的地方后又看向了言兮。这时,言兮的脸上莫名地浮起了欣喜。她盯着离幽的眼睛然后把头凑近,左偏头看看右偏头看看后她自语道:“嘿,会动哎。” 离幽无言。 言兮站起了身来俯视着离幽。离幽抬头看着言兮,不知她要干嘛。 “果子。”言兮指着旁边垒着的一堆果子说道,“你的。” 离幽看了一眼言兮所指的位置,从那边拿起了一个青色的果子,然后看着言兮:“嗯?” “这样,这样……”说着,言兮抬起虚握的左手放到她自己的嘴边,假意咬了一口,像是掌心中握着什么吃的东西一样。然后她的嘴开始嚼动,像是在吃什么东西,小脸一鼓一鼓的更显可爱。 一身莹莹白裙轻舞,一头长长的青丝飘然,曼妙的身姿,合与凡界中十六七岁的女儿家相似。容颜出世、洁丽纯纯,离幽看得有些出神了。受的伤没有痊愈,连精力都不容易集中。 回过神来的离幽明白了言兮的意思,她是让离幽吃这个果子。看了看并未发现这手中的果子有何异样之后离幽咬下了第一口。有一点点酸,微微的还有些涩。 言兮很实在,想法都写在了脸上。离幽看言兮的样子就知道她很想吃这果子,于是便拿起一个递了给她:“咯。” 这果子本来就是言兮的,离幽对自己的大方没有感到一丝的脸红,甚至还点点的骄傲,骄傲自己很大方。 言兮摆着手说道:“这是你的,你一个我一个,我的已经吃完了。” “哦。”离幽想起了自己迷迷糊糊时听到的言兮的自言自语。 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女子可爱。离幽站起身来,言兮也跟着站了起来。与离幽中等的身材相比言兮都显得有些娇小,她比离幽还矮了一个脑袋。 “我的果子,我把它给你,就是你的了。全都给你。”离幽施了个小法术,让地上的那几个果子都浮在了空中。其实这只不过是让灵将果子拖起了而已。 浮起果子围成了一个圈将言兮圈在其中。言兮对刚才离幽话语的欣喜,被这浮在空中的果子所带来的惊奇盖过。她道:“哇,这些果子原来还可以飞啊!好神奇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听到言兮的话,离幽是有一些小小惊讶的。这么简单的一个小法术她都不知道,连这个灵她也看不出。 “你不会?”离幽疑惑道。 “会什么啊?”言兮反问道。 之前离幽就发现她连让散漫游离的灵运行周天都不会,知不知道灵的存在可能都是个问题。 “没什么。”离幽施了法术让果子在言兮的身前列成了一排,“都是你的了,随便吃啊。” “嗯。”言兮看起来有点呆呆的,她拿了一个果子咬下一口,然后脸上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言兮的笑像是一把利刃,刺在离幽的心上,更是刺痛了离幽。记得早年的时候,离幽也才初修得形,没什么本事,那时候他的笑也似言兮这般,笑得轻松、笑得自由、笑得真诚。后来有本事了,心头也变得沉甸甸的了,坠着嘴角,让他再也无法像早年时候那样笑了,他也许久不曾见得那样的笑的。 “姑娘。”过了一会儿后离幽开口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姑娘?”言兮看着离幽,愣了愣后方才回道:“你是在叫我吗?” “对。”离幽道。 “我不叫姑娘。”言兮微笑着,“我叫言兮。” “哦。”离幽点了点头,“那请问言兮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言兮对“言兮姑娘”存在一些疑惑,不过她也没深究,她还对离幽提的这是什么地方这个问题有些搞不懂:“这里就是这里啊,什么什么地方呀?” 离幽猜测这个姑娘很可能是生来便在这里,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他也不指望能从她这里问出关于这个地方的信息了,他问道:“你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别的同伴吗?” “有啊,你要找它们玩吗?” 言兮的话让离幽心中一喜:“嗯,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让离幽没想到的是,言兮所说的同伴不过是一些微有灵性的小动物,蝶啊、鱼儿……本来还以为这里除了言兮有其他修炼化形了的灵物呢。 离幽在言兮的带领下把这里都逛一圈。这个地方并不大,一眼便可以望尽,三两会儿的功夫便可以逛遍。那一边有一棵茂盛的青棠树,落下了一地阴凉,在青棠树后面的崖壁上有一个被青色藤蔓爬满了的山洞。 “那里面有什么啊?”未知的事物很容易就能引起探索的欲望。那个山洞便勾起了离幽的好奇心。 “里面啊。”言兮看了看那个山洞说道,“什么也没有,还黑乎乎的。” 幽幽的山洞吸引着离幽。离幽表示想进去看一下,言兮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便在青棠树下等着离幽,没有同离幽一起。 山洞很空旷但并不大,除了寒气比外面重一些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离幽在里面随便转了转便出来了。 离幽的身影出现在了洞口,逐渐变得清晰。言兮起身对他道:“我说的没错吧,什么都没有,不好玩。”离幽没有说话,只是挤了一个笑出来给言兮。 抬头望去,两边的绝壁像是直了入云峰,离幽想着等再恢复了个几日,便飞上去离开这个地方。 再长的时光也经不起流逝,好像很漫长又好像只是一瞬息。 这一天,离幽在青棠树下打坐调养生息。言兮从溪边走来看见离幽,只觉得他是傻坐在那里,这几日都是如此。言兮想问问他这是在干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便也就没开口。 双腿盘起闭着眼睛坐在青棠树下,言兮在离幽的身旁学起了他的样子。没过多久,言兮竟然睡着,侧身倚靠在了离幽的肩上。这让离幽的身心都一惊。 在妖界,东长老离幽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但却不是什么好名声。说是让听闻此名号者闻风丧胆,都并不夸张。妖界中皆知,离幽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曾只是听闻妖界历儿山黑狐一脉欲反叛,他便留下话说要灭了历儿山黑狐一脉,随后只身前往了历儿山。此事也只是听闻,并无什么证据,妖王密殊得知后便和西长老越涵一起前往阻止。不知离幽用了何种手段,妖王和越涵赶到之时整个历儿山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个个死状极惨,就连征战无数的西长老越涵都不忍直视。历儿山整个黑狐一脉上上下下、老老小小无一活口。历儿山黑狐一脉也从此在妖界中消失。这事让引得妖王大怒,当即让越涵将离幽带了回去。 此般无理行事,遭到妖界几族首领联名将离幽处决,多数的妖族都保持的是沉默。后来,狼族之主站出来表示,东长老离幽也是为了不愿妖界再起大的争斗,才这样做的,也是为了妖界的安宁,不应该被处决,反而应赏。狼族之主的态度有少数妖族站出来表示赞同。 这件事妖王密殊自己是拿不定主意的,自然是得听众妖族的意见。妖王自是不想处决离幽,但这件事离幽做的却确实太无理了,但如果不能服众怕是难稳众心。这让他们各族自己当面争论出个结果来。 最终的结果只是离幽被妖王禁足在东殿七年。原因是原本提议处决离幽的那几族的首领全都莫名失踪或是死亡,那几族全都换了新的首领。在那几族的新首领提出的意见同之前首领提出的意见,完全相反。最后以妖界各族都觉得没有错而结束。妖界中暗传那几个妖族首领的事,就是离幽下的手。这传闻妖王也有耳闻,但新任的那几族首领皆称族内的事,他们自行处理便好,为此妖王也不好插手。毕竟这事是族内争斗还是其他的什么,也说不清楚。妖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这件事,在妖界之中离幽的名号彻底被打响。传闻都会将事实夸大,妖界传闻中说只要离幽看谁不顺眼便杀。所以众妖对离幽都是能避则避,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到了他。但也总有那么几个不信邪的存在。 言兮敢靠在离幽身上,因为不知所以不畏,便其实如此。百余年来,离幽还是第一次遇见。不知她清楚离幽的身份,还会不会这样。 眷恋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同时,离幽也在想言兮会不会是谁故意安排在此的一个棋子。久经尘世,唯心难测。缘分这种东西离幽早已不信了,他认为所谓的巧合,不过是一种必然,而且还可能是别人给你安排的必然。不知为何,有时明知道可能是全套,但还是会自愿往里跳。 离幽知道自己是一个怎么妖,机诡满腹、笑靥藏刀,而他所看到的言兮却恰恰与他相反,是不染一尘的。是渴望遇到也是怕遇到。截然不同的性格互补,这便是渴望,更何况遇到的言兮还这么好看;怕的是言兮并非只是自己所看到的这样单纯…… 几日的调息下来,离幽发现自身炼化灵的能力大不坠崖之前了,若不是有言兮的那部分先天之灵在离幽的体内运行,怕是这一身的修为全都毁于一旦了。还好,这个地方好似是世外之境,没有谁前来打扰,灵力也充沛,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黄昏落下,暮色已至,遥远天际的星河在静静流淌着…… 言兮依旧靠在离幽身上还未醒来。这让离幽一直未能静下心来调息。不知为何,一瞬之间离幽心生一个念头——将言兮体内的先天之灵尽收于自己体内。这样对离幽的恢复会有很大的帮助,但以言兮的这种情况,尽收了她的先天之灵,无疑是将她杀死。 灵族一统妖界数百年来,离幽为其大权的巩固,手上血债早已欠了无数,心性也早已变得厉戾。翠玉色的灵不自觉地在离幽的左手掌间显现,此时尽取言兮的先天之灵易如反掌。离幽左手举于身前,却吃吃未动手。有所犹豫?不是!而是离幽似乎感觉到了阵阵陌生,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气息,它在呼唤着离幽。 在青棠树后的那个山洞,那气息是来自于山洞内。收回显露的灵将言兮就地放下,离幽起身向那山洞走去。 月色苍白,在地上绘出离幽的影子,一步一步,幽黑的洞口将离幽和他的影子全部吞噬。 一进入,离幽便发现了与前几日进来时的不同。前几日来时,这里除了多些阴寒之气外并无其他;而此次到这山洞离幽感觉到在四周的石壁之后,有阵阵的强灵涌动。这让离幽大吃一惊,不知这些强灵从何而来,上次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惊讶的同时,离幽也有点欣喜,如果能将这化为己用,那对他自己的恢复是极有好处的。突然,原本是在石壁内涌动的强灵渗了出来,涌向离幽。离幽下意识地释放出了体内的灵以抵挡。四周涌来的强灵视离幽周围那翠玉色的灵若无物,直接穿过那翠玉色的灵进入离幽的体内。 强灵夹杂着寒气强行地挤入让离幽很不适应,身体就像是要炸开一样。但此时离幽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咬牙承受着。没过一会儿,离幽便要撑不住了,他全身动弹不得,很快就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隐隐地,离幽感觉到了声声呼唤。睁开眼,离幽发现自己并非身处山洞之中,而是在一个四面八方都黑乎乎地看不到尽头的,脚下所处空无一物的地方。 “吼~”伴随着一阵低吼,一条银白色的巨龙穿破无尽的黑暗,来到离幽的身前。它的出现,让离幽立马警觉了起来。银白色的巨龙绕着离幽盘旋了几圈后,用它那长着一对长长龙角的脑袋慢慢靠近离幽。 四目相对,离幽发现那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气息竟然是来自眼前的这条银白色的巨龙。第一次见到这个庞然大物,离幽心里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银白色的巨龙嗅了嗅离幽后忽然仰头长啸直冲而上,在离幽的周围一阵腾舞,离幽似乎感觉到银白色巨龙这是高兴。 半晌后,银白色的巨龙正冲离幽而来。离幽下意识地欲将体内的灵运起,但却无半点反应,于是他只好用手挡在身前。 “吼~”在一阵吟啸声中,银白色的巨龙穿过了离幽的身体…… 阴暗的石洞中,衣衫破烂少年模样的他突然惊醒,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双眉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之前洞中涌动着的强灵和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此刻已不觅了踪迹。他慢慢地走出了山洞,月光将他的脸映得苍白,映出他那岁月也很难更改的面容。他正是离幽。 本来在青棠树下言兮不见了,加上之前突然的晕倒,离幽心中顿生无限猜想。言兮她……似乎并非善类。 “你是谁?”言兮满是欢喜地从溪水那边跑了过来,刚一见面离幽便问她这个问题。此时的离幽面无表情、神情冷峻,严肃的样子让言兮愣了一下,之后才开口小声说道:“我是言兮啊。” “信不信我杀了你?”离幽右手的食指抵在了言兮的喉头。话刚一出口离幽便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离幽的面容让言兮感到了恐惧,言兮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眼泪不住地滚出了眼眶,划过脸庞落到了离幽的手背上。 推开离幽的手,言兮带着哭腔说道:“你弄疼我了,我不跟你玩了。”说完,她便转身向溪边跑去。 “你弄疼我了,我不跟你玩了”……离幽笑了。生命受到威胁了还像不知道一样,他见过太多绝望、求饶的眼神,言兮真的是不知不畏啊。现在的话都含有太多修饰了,看似更完美、更谨慎,能更好表达所要表达的了,这些话听多了,就不容易打动人了,反而最简单话语能更好沁入心中。言兮的话还在离幽的耳边缭绕不散,离幽心想:言兮真的就如自己所看到的这样,那该多好!强灵涌动的山洞,莫名其妙的晕倒,无论怎么想离幽都觉得言兮似乎并不简单。 推论无非是两种结果:离事实更近;离事实更远。 从落崖后醒过来离幽就充满了疑惑。这时,他才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已经全部恢复,经脉的伤也愈合了。离幽立马想到了山洞里的强灵! 竟会这样,这个地方真的很不简单呐!离幽落崖后的情况很不好,若是凭他自己力量来恢复,加上炼化这一身的灵,最快也得几个月才能恢复如初。但在那强灵的作用下却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便让离幽完全恢复。 静静地循环体内的灵,离幽能感觉到这是山洞里的那种强灵。虽然是外来的灵,但离幽却感觉它本来就属于自己。仿佛在那浩浩的过去的某段时光里,他们就是一体。 抬头望去,一弯弦月正被夹在两绝壁之间。月光如墨,绘下许多参差斑驳的影。踏空而起,离幽纵身向上飞去,到半空之时离幽往下看了一眼,恰巧看见了溪边丛间一身莹莹白衣的言兮正坐在那里抱着腿。 “唉。”离幽轻叹了一声,仰头加快了向上的飞的速度。在穿过了一层像水一样的东西后,离幽发现正上方不到一臂的距离有一道屏障。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在他自己预测的那个地方碰去。突然紫光一闪,离幽感觉他的手指一疼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结界,这是一道结界,那熟悉的灵中带着冥王的气息,这道结界定是冥王设下的。 世上只有进不去的地方,没有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这句话对离幽尚未有过意外,他双手翻动着结出一个法诀,随即从他双手结出的法诀中飞出一道翠玉色的灵,同结界展开对抗。离幽表现得很自信,他感觉自己现在体内的灵同自己之前的灵不知强了多少倍,破这个结界就只是花点时间的事。福祸总是相依,这么强大的灵,离幽已经有些担心以后不能控制它,反被它给控制了。不过力量总是有格外的魅力,尽管可能有危险,离幽还是不愿意放弃。 没过一会儿,维持结界的紫色的灵开始忽闪忽闪的了,眼看结界即将被破除,离幽却一转念将大部分灵给收回了体内,余下一小点灵未能将结界完全破除,只是将结界撕开了一道裂缝。离幽便从这道裂缝飞了出去。 绝壁之上就是离幽和冥王一战的地方。说是一战,可能都谈不上,离幽完全是被冥王实力压制给虐了。站在崖边向下看去,只能见着那被月光映得明晃晃的流水。离幽心中暗叹:这地方,真的很不简单! 光善良没用,还得有一个好的外表;恶毒可以,但也得有一个好的外表。世间就是如此,在外比内在实际,想让别人了解你的内在,首先你得有一个能吸引人的外表。 言兮的那出世之容让离幽有些放不下,离幽不忍让她孤身在那崖底下。也许那里才是适合她,属于她…… “呼……”想了许多后离幽还是败在了言兮的神情和样子上,他纵身又跳下了崖底。 “言兮……”离幽慢慢地靠近言兮,言兮抱腿坐在那里看也没看离幽一眼。离幽在言兮的旁边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对不起啊。” “对不起?”言兮说话了,“对不起是什么呀?”她还是那么可爱。 见言兮理睬自己了,离幽心中很高兴:“就是我不该那样对你。” 言兮转头看向离幽,她的声音很轻:“那样是哪样?” “就是把你弄疼了。”离幽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 “哦。”言兮点了点头,目光移向了溪流。 又沉默了一会儿离幽问道:“你还会跟我玩吗?”这是离幽第一次这样子聊天,虽然感觉有些弱智、怪怪的,但还是觉得很美好。 “嗯,会呀。”言兮说道,“我觉得你可能是天天在那里坐着心情不好吧。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去欺负欺负那些小草的。” 离幽:“你会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啊?” “就是它咯。”言兮指着绝壁上的果子树说道,“有时候它经常掉果子下来,有时候又好长时间都不会掉下来一个果子呢。太久没掉果子下来,我就会心情不好。” 说着,言兮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身旁的地上拿起果子说道:“这个,我之前看到一个过意落了下来,就过去找呢。嗯,只有一个,给你吧。” “你很喜欢吃这果子吗?”离幽从言兮的手中接过了果子问道,“就只有一个,我吃了,那你呢?” “额……等下再有果子落下了我再吃啊。” 离幽只是说说而已的,他对这果子没太大的兴趣。“呐,拿着。”离幽把果子还到了言兮的手上,“我给你再摘些来。” 离幽响指一弹施了一个法术,那边绝壁上果树的十多个果子便一个接一个地飞了过来。 “哇,好厉害啊。”看了看那些浮在半空的果子,言兮把目光移向了自己手中的果子,然后又看向了离幽问道,“为什么我的这个果子不会飞啊?” “它也会啊。”离幽施法指了一下言兮手中的果子,那果子便慢慢地离开了言兮的手掌,飞了起来。 “其实呢,并不是果子会飞。”离幽说道。 “那是什么呀?”言兮问。 这次谈到这个问题离幽多了些耐心,他讲道:“世上呢,万物皆有灵。感受一下你体内的灵,然后试着控制它,让它帮你做一些事情。就像这样。”离幽将右手举在身前然**成拳。当他展开摊开手掌的时候,手心中多出了一朵粉色的花儿。 “哇~好神奇啊!”说着,言兮也像离幽那样将右手举于身前,手掌一合一开,掌心中却没有像离幽那样出现花儿,什么东西也没出现。 “你这只是光做了动作。”离幽将自己手上那朵粉色的花儿放到了言兮的手心中,“对了,我跟你讲一件事情,可以吗?” “哦?什么事呀?” “你想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这是离幽在崖上思考出的决定。言兮她不染世尘、灵眸清澈、心儿纯净,离幽莫名地想保护她,总觉得要是言兮不在他身边便会有危险。外面的世界万事难测,心更难测。 章四:出境入世看繁华 在这个地方生活了百余年,言兮没有半分的厌倦,如今要离开了,也没有什么一点不舍和留恋。 离幽拉着言兮的手腕,缓缓飞升到了那层水一样的物质那里。这层水一样的物质像是一道屏障,针对言兮的屏障,就是不让言兮通过。离幽觉得这十分奇怪,他经过那里的时候孰若无物,而言兮而被挡住了。想来这定是一个什么结界。随着体内的灵运起,离幽的手上也泛起了翠玉色,他想要破除这个结界却发现自己的灵直接从那里穿了过去,没有任何阻碍,这又不像是结界的特征。但言兮这是怎么回事呢?离幽脑袋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用自己的灵将言兮包裹起来。顿时,言兮的白衣之上泛起翠玉色的灵光。没出所料,这样果然可行! 月明星稀,清风习习。 “哇……”言兮望着辽阔的天空发出了长叹。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就一个哇字,表达着言兮此刻的内心。 望不见底的崖下黑幽幽的,这下面的非凡离幽已经感受到了,底下肯定藏着什么秘密!站在崖边施法落下了一个结界后,离幽转身拉起了言兮的手腕:“嘿,我们走。” 离幽带着言兮御风而行,一路向东南来到了凡界境内的齐夙国都城内。 夜深人静,大街上的灯火尽数已眠,两道人影自天际落到了大街中央,正是离幽和言兮。飞了并没有多久,但言兮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在那街口拐角处落着一座正门上方挂着“回来楼”三个大字的大匾的房楼,匾两边一臂之处各挂着一个亮着的纸灯笼。这座楼里此刻也有些许灯光透过了窗纸。 离幽带着言兮来到了这回来楼前。言兮不曾见过房屋,看着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她觉得很有趣。“这是什么啊?”言兮问道。 “这是住的地方?”离幽答道。 “哦。”言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离幽上前去想敲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这全身上下不太雅观啊——破破烂烂的,都是拜冥王所赐。离幽略施法术,翠玉色的灵光淡淡一闪,他便着上了一身翠玉色的衣服。这翠玉色的衣服部分地方被淡蓝色和黑色给点缀着,倒也不显得单调。 “哇,好神奇呀。真好看!”在从灯笼里溢出的微光下,让言兮把离幽的这一身新衣裳看得很清楚,在夸了离幽法术的同时,她也夸了离幽的衣服。 离幽拍了拍衣服对了言兮一笑后,便转身去敲门。“咚。咚。咚。”离幽右手在门板上叩了三下,每一下都发出一个沉闷的声响。 “来了!”门的里面传来了一声男声的回应,紧接门便被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身穿黑色布衣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站在门口,他快速地将离幽和言兮打量了一番后开口问道:“这么晚了,公子可是要住店?” 不等离幽回答那男子便让开道说道:“外面天寒,公子和姑娘请先进来吧。”言语的同时男子做出了请的手势。 “走吧。”离幽对言兮低语了一句,带着言兮走进了这回来楼。这楼里的一切都吸引着言兮的目光,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难免回好奇。 离幽和言兮前脚刚进来那男子后脚就关上了门:“二位请坐。”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过来为离幽和言兮各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要一间房。”男子立于一旁,刚要开口便被离幽抢了先。 “请问公子是需要一间大的还是小的房间呢?”男子问道。 “嗯......”离幽想了一下回道,“就一间大的。” “好勒,二位请跟我来。”男子端起旁边的一个烛台,引着离幽和言兮便到这回来楼二楼的一个房间内。 男子将屋内的几个烛台都点上后这个房间一下子就亮堂起来了。男子道:“您看这间可满意?” 这个房间只能说是一般,如果是要挑毛病的话还是挑得出来的,离幽见过并且住过比这个好许多许多倍的房间。虽是一般,可还算是整洁的,住一晚上的话没有其他什么特别对的要求,也是可以将就一下的。“就这间吧。”离幽道。 “您可需要什么吃喝的吗?”男子问道。 “吃便不必了,就要一壶茶。”对于这规矩离幽还是明白的,他接着又说道,“钱的话明天儿一并结于你。” 见离幽和言兮的衣着并非像是付不起钱的人,男子便同意了离幽说的明个儿结账:“好勒,您稍等。”很快男子便沏了一壶茶来,“您二位好好休息,我就在楼下有事儿您只管招呼便是。”语罢,掩门离去。 一杯微苦回甘的清茶,慰籍来时路途的风尘。言兮喝不惯这茶,只喝到了其中的苦涩,她觉得这可不如以前在崖壁上接的清泉好喝。生在山里、死在锅里、活在杯里的茶,传承着许多的东西,也包涵着许多东西,杯杯藏万象,叶叶窥世道,此间含义是言兮不能明白的。 相比这茶,言兮对一旁烛台上摇曳的烛火更感兴趣。“这是什么啊?”她一边问着,一边就伸手去碰。“啊,好痛啊。”烛火也有着它自己的尊严,它灼痛了言兮伸来的那根手指。有些反应应该是与生俱来的,言兮快速收回那只灼痛的手指,用嘴吹着那被烛火灼的地方。言兮的举动引得离幽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这是火,不能随便碰。”言兮一副要被疼哭了的样子,她点了点头略带一些哭腔地说了一句:“哦。”别说,言兮此时的样子还挺动人的,能激起对她的保护欲。“下次别碰了,记住啊。”说着,离幽小施了一个法术——一些翠玉色的附到了言兮被火灼的那根手指上,顿时,冰冰凉凉的感觉代替了原本的疼痛。 这个教训言兮是记住了。虽然她对烛火不感兴趣了,但她还好奇这屋内其他的东西,不过她不会乱碰了,样样都要先问问离幽。言兮的样子可以用天真烂漫来形容,她无知得很可爱,对于她问的离幽都跟她解释向她讲述。还好言兮长得好看,要是不好看,离幽早就没耐心了;要是不好看,早都被离幽杀了,也不会带她到这里来了。 言兮这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问一边,照这么下去,天亮了也讲不完啊,讲上好几天好几月都有可能的。 “停!”言兮刚想问离幽的问题就被离幽给喝住了,“别问了,你过来。”离幽指着床说道,“这个是床,你呢躺在这上面睡觉去,今天就先别问了吧。”刚才言兮正问得起劲听的起劲的呢,精神也很好,没有丝毫困意,不过她还是听离幽的话,来到了床前。“这个是被子,这个是枕头。”离幽告诉言兮道,“被子呢,睡觉的时候把它盖在身上就不会冷了;枕头,你睡觉的时候把脑袋放在上面。好了,快睡吧。” “哦。”那绣着花的被子摸着很舒服,虽然言兮不能理解离幽所说的,但还是照做了。言兮睡下后,她见离幽却没有上来而是去推开了窗,像是要出去的样子。言兮问道:“你不一起睡吗?” 此话一出使离幽浑身一惊,他缓缓地回过头来。出世的容颜、曼妙的身姿,一双眼睛还忽闪忽闪的,这样的姑娘很让人动心(起不好的心思)啊。“你自己睡吧。”语罢,离幽翻窗而出,融进了那无边的夜色中,消失在了言兮的视线内。 躺在床上、枕着枕头、盖着被子,言兮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睡过觉呢,这样感觉怪怪的,她有些不太习惯。闭上眼睛等待着睡意,可睡意却迟迟未有袭来,可能是被这陌生环境打扰了的缘故。 月隐风轻,静谧的夜流动着,离幽躺在回来楼的楼顶上望着星星,同样,那星星也望着离幽。天上星一闪一闪的遥望着天下事,有能力者可以从那漫布的星子中窥出一点规律、窥得一些先机。曾听说这一颗星星就代表了世间的一个生灵,不知道离幽的是哪一颗…… 鸡鸣并不能将黑暗驱逐,只是提醒破晓的到来。城内灯火渐醒,许多人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晨曦第一缕光洒向回来楼的时候,离幽已经坐在了回来楼里一张算是精美的朱红色圆桌旁了,桌上摆满了一道道卖相极好、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物,有荤有素。并没有什么同不同类之分的,妖是妖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离幽从来没有什么避讳的。 晚上时言兮入睡得晚,所以天亮了还没有睡醒,还是离幽将她唤醒的。虽然言兮再这里休息有许多不习惯,但还是不得不说在这里休息确实很舒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简单地理了理头发,言兮便和离幽一起下了楼。这一天,让言兮第一次有了吃饭这个概念。 看着身前放着的那么多没见过的东西,言兮有点不知所措。看了好几遍离幽的操作,她才慢慢地拿起了筷子。离幽也是突然才想起言兮以前从未见过筷子,自然是不会使用,可离幽也不知道怎么教她用筷子啊。当初第一次到这凡界的时候,离幽只是见了几次别人用便会了的。不过,言兮也算是很聪明了,她学着离幽的样子没一会儿,便已经明白怎么拿捏着筷子了,但还是生疏得紧。效仿着离幽的样子吃了一会儿后言兮对离幽道:“这小木枝看着挺不错的,就是太硬了,咬不动啊。”这话一出引得旁边桌吃东西的和柜台前的一个店伙计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言兮是把这筷子当做能吃得了,离幽听了言兮的话先是一愣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个不是小木枝不是用来吃的。” “啊?不是吗?”言兮不解,“我看你不是在这些桌上夹一下就把这小木枝放进嘴里吗?” “夹东西是没错,但是吃所夹的东西,而不是吃这小木枝。”离幽一边给言兮示范着一边说道,“还有这个不叫小木枝,这个是筷子。看……”离幽夹起了一夹菜起来说道,“就像这样,吃的这个,不是筷子。” “哦哦。”言兮憨憨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咬不动你也还在吃这小木枝呢。” 随后,离幽怕言兮又傻乎乎地吃一些不能吃的东西,于是他将这桌上的东西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都同言兮讲了个清楚。 一餐完毕,言兮表示这里的食物味道都怪怪的,不过都挺好吃的。哈哈,虽然人和妖有别,但对美食的体会是没有界限共通的,人喜欢吃的,妖也喜欢,就连初食这人间烟火的言兮都觉得这很不错。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凡界了,但是离幽还是没有养成吃完东西就付钱的习惯。在妖界,一般他所需东西都是差遣手下的妖帮忙置办好的。 “哎哎,这位公子请等一下。”离幽和言兮还未踏出这回来楼的门,便听到了柜前那伙计的呼唤。伙计拨了拨算珠然后说向前来说道,“公子,您这钱还没结呢。” “昨晚的房钱加上刚才的饭钱一共……”伙计的态度也是很好的,不过他报出的价格让离幽很难堪。并不是因为贵,而是离幽身上根本没钱啊,无论报价多少离幽都拿不出来。“我没有钱。”离幽实诚地回了一句。听离幽这么一说,店伙计多少有些不高兴,但他的态度依然很好,他道:“公子莫拿我寻开心,等下掌柜见了莫以为我在偷懒,责骂我呢。我见公子面生得紧,定是初到此地办事吧,莫在此多白耗时间,误了您的事啊。”这个伙计到是很会说话,给了离幽面子和台阶下,不过离幽还是实诚的一句话:“我真的没钱。” “这……”伙计表现得很为难。 凑热闹似乎是人的天性,一旁的有些人开始指责起了离幽,听着他们东一言西一语的离幽到也不火。这楼下的吵闹扰到楼上的人,一位体态面容都有些些丰腴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店伙计叫他一声:“掌柜的。”他便是这回来楼的老板,听得周围人私语中称呼他为“余掌柜”。余掌柜为人和善,算得上一个仁义之辈。伙计几句话就把这里的事情向余掌柜交代了个清楚。“你先去忙别的吧。”余掌柜指示伙计后打量了一番离幽和言兮,接着请离幽和言兮入坐。 离幽并非不想付钱,实在是没有啊,他真要强行走的话,即是是带着言兮这里也未必有人拦得住。不过离幽还有事情未完并不急着离开,于是就随余掌柜坐了下来。 “见公子和姑娘面生想必初到此地吧,我便尽尽地主之谊帮公子和姑娘一个忙——这房钱还有饭钱就我请了。同样我也想请公子帮我一个忙,就是帮我这回来楼做些事情。不知公子意下如何?”余掌柜是为富贵一方之人,为人大方明礼,但他绝不助长不好的风气。说直白了就是委婉地表示让离幽和言兮干活抵账呗。 “哈哈哈哈。”离幽大笑,“但总有人有钱,替我付钱的人正在来这回来楼的路上。” 这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起了些哄,但离幽根本没把他们当会事儿,在离幽看来他们的命都不是命,不出三个眨眼的功夫离幽便能让在场的人全部丧命,坐在那得不过都是一具具尸体。 “你可认得这个东西?”离幽将手伸怀里施了个障眼法幻化了一块金玉相嵌、普通拳头大小的圆饼状牌子向余掌柜递去。 “这是?”余掌柜用双手从离幽的手中捧过了那个牌子,周围的人也好奇了起来,纷纷凑过来看。虽然昂贵精美的东西在这里并不罕见,但这样一块牌子还是挺难得见到的。 看着他们一副看稀奇的样子,离幽脸上暗露不屑的笑容,这不过是一块他凭借记忆总障眼法变出来的牌子,真正的牌子他根本没带在身上,这块比起正品来说太简陋了。 “若……若……若智!”围观群众中已经有人念出了那块牌子上的两个字。虽然牌子上的许多细节上的东西离幽记不清楚,但是那两个几乎快占满整个牌子的字离幽可是记得很清楚。 “若智?!”余掌柜一脸惊讶,周围的人也一样。 “莫非公子就是若智王爷?”余掌柜不敢再坐着,起身重新打量着离幽。听到若智这个名字,周围有人已经跪了下来请安。 说起这个若智,他乃是齐夙国的王爷、齐夙国国主的亲弟弟。说起他在齐夙国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国的王爷被百姓所知那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若智被百姓所知并不只是因为他王爷的名声。 在那回来楼的不远处有一张木桌,桌上一把折扇、一块醒木、一壶茶水,桌边坐着一个神采奕奕的白发老头。他是一名说书人,正闭目养着神等着桌前围满听客。今天他要说的,便是齐夙国王爷若智的故事。 章五:出境入世阅繁华 齐夙国是如今凡界首屈一指的大国,之前的国主昏庸无道被老国主起义推翻,老国主死后由他的长子继承了国主的位置。老国主共有三个子女,长曰若轩、次曰若妍、幼曰若智。老国主逝世的时候国家还处于动荡之中,内忧外患,大哥若轩执政掌权,三弟若智定国安邦。若轩执政以来齐夙国自上而下进行了改革,国力日渐兴盛。若智年纪虽不大但却有一身好本领,为人机灵、有勇有谋是个将帅之才!老国主去世那年若智只有十四岁,十四岁那年的若智首次独自领兵出征便大破邻国来犯之师。连着三年的沙场奋战未有一次失利,打败了一个又一个想要在齐夙国身上撕下一块肉的国家,若智之名传遍了凡界九州,年纪轻轻的就成了说书先生嘴边常挂着的人。以前的齐夙国像是一只病虎,现在割去了祸害身体的毒瘤雄身一震、向天一吼便震惊四座。三年时间,平定了外患、解决了内忧,国力强盛的齐夙国选择了继续发展自身而不是凭借着碾压四方的武力扩张领土。 “不知王爷驾临,小民罪该万死。”若智虽名声在外,但国内认识他的人还是极少,这也不难怪为何余掌柜他们一干人会把离幽错当成他了。 言兮很惊讶,她不解地看向了离幽,离幽同她相视了一眼笑着说道:“我可不是王爷,我只是个吃了喝了住了没有钱结账的人。这牌子上所刻之名的人要过两杯茶的工夫才会到这里,你们跪早了,也跪错了。” 听了离幽的话众人纷纷小声地议论了起来,原本店外路过的人听说了些些点点这里的事后,都跟着挤了进来,没多久这回来楼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余掌柜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将那块牌子奉还给了离幽后同刚才的那名店伙计面面相觑。 离幽自酌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言兮,一杯自己欲饮。言兮呆呆地接过茶,呆呆地坐着,这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一杯茶尽第二杯刚倒上的时候,一位体态和余掌柜相仿分中年男子和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走进了回来楼,没错,是直接走了进来不是挤进来的。见这两位人来周围的百姓都纷纷让出路。见有人来了余掌柜便上前招呼,他称体态微胖的那人作“顾大人”。 年轻男子进了回来楼后一眼就寻着了离幽,唤了离幽一声“离幽大哥”,这名年轻的男子便是齐夙国的王爷——若智。“别来无恙啊。”离幽将刚满上的那杯茶随手扔向了若智,茶杯在空中转了许多个圈后稳稳地被若智给接住了。“哈哈。”离幽笑道,“名字刻在牌子上的人来了,来替我付钱啦。” 周围知晓前因后果的人立马跪下叩头,至于每个嘴里呼着的那就不整齐了。若智并不知事情的经过,对于他们为何会知道自己就是王爷是事情有些奇怪,他估摸着这事肯定和离幽有关系。 “大家都起来吧。”若智呼起了众人。 “同我来。”离幽带着言兮去了回来楼楼上昨晚他俩住的房间。若智吩咐顾大人道:“你在此处等候。”随即也跟着上了楼。 “离幽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啊?”若智有些高兴也有些惊讶。 离幽临窗推开了窗户说道:“特地来借你海东青一用。” “哦,这个啊。好说!”若智拿出一个小哨子吹了一段有些奇怪的旋律,一点也不动听,很刺耳。吹后不一会儿,几个青灰色的小身影便落到了窗框上机警地探着脑袋,似在侦查这周围的情况。“来了。”若智看了一眼离幽然后说道,“你要怎么用。” “这么快啊。”海东青到此速度有点出乎了离幽意料,“厉害厉害!我想用你这海东青向妖界传点消息回去。” “可以,没问题。”若智伸出手臂,窗框上的一种海东青便飞到了若智的手臂上。 离幽此次出来是因为发现了妖界中竟有和冥界暗中联系的,而且这个联系并不是普通的联系,所以才特地出来调查。谁知到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就遇到变故,被冥王打下了悬崖。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还是有那么一点收获的,就是太零碎了。离幽要传的信息并不是他发现了什么,只是单纯地告诉妖界灵冢那边他要在外面多呆些日子。离幽将信息藏在灵之中然后将灵附在了海东青的身上。“好了,帮我送去灵冢吧。”离幽道。 “好。”若智哨子一响,原本停在窗框上的海东青立马飞了起来滞留在空中,待若智吹了一段旋律再一声刺耳的猛吹后,它们领得了任务纷纷离去。 “好了。”若智将哨子收了起来,他看了看言兮狗问道,“离幽大哥,这位是?” “她是言兮。”离幽回道。 “你好,我叫若智。”若智微微对言兮微微一笑,沙场早已将他的脸庞打磨得刚毅了,但他看起来还是像个孩子。 言兮看了一眼离幽,见离幽微微颔首后言兮这才回道:“我叫言兮。” “我该叫她什么啊?”若智问离幽道,“她看起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比我小,叫她言兮妹妹可以吗?” “哈哈。”离幽笑道,“她乃我类,看起来比你小,实际不知比你大多少呢,叫婆婆都不算为过。” “真的吗?那我还是叫她姐姐吧。”若智看向言兮道,“言兮姐姐。” 此时的若智哪有一个久经沙场的沉稳样子啊,活脱脱的一个孩子。 “对了,若智。”离幽坏笑道,“我在店里欠了银两,你知道的,我哪有钱银两,所以还麻烦你帮我付一下。” “哦,这个啊,没问题的。”若智应道。 “对了,还有就是我想向你讨点银两。”离幽眉头一皱,看向了窗外,“你看这里多那么多好玩的,热闹得紧,但身上没银子在这里可咋办啊?我总不能拿了就走吧,你的地盘,这不是给你添麻烦吗?” 听到这个若智哭笑不得,凭离幽的本事这条街让他抢光杀光那都不是问题的,要真闹起事来,还真是麻烦。好歹也是个王爷哪能缺少钱财,若智立马解下自己腰间的钱袋给了离幽:“这些够吗?” 离幽掂了掂钱袋,里面的钱可不少:“够了,够了。哈哈,这个就当我欠你的,以后来妖界我补偿还你。” “没事,算不得什么的。”若智这是破财免灾啊。 “我们先告辞啦。”离幽将钱袋收了起来,他施了一个隐身的障眼法后带着言兮从窗户离开了回来楼,施障眼法的目的主要是怕周围百姓看见。其实这些百姓早已见过许多修真者飞来飞去的了。 离幽和言兮离开后若智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一众百姓皆以一睹若智的真容为幸,想必不久后他的画像便会在举国上下风靡起来。 回来楼外那个说书人的桌前已经围满了人,说说人泯了一口茶,在众人的期待中将那醒木一拍,接着手中折扇一开不慌不忙地讲起了故事的背景。 “话说那七年前因前国主无道昏庸使得国家内忧外患、民不聊生,老国主高举义旗以破竹之势让我们齐夙国换了天,老国主坐了国主之位没多久便驾鹤西去,这才由我们如今的国主继位。国主未定,一切都有待重整之时邻边之国兴兵来犯,欲趁乱宰得个一城办池,更有狠心者想要直接吞并齐夙国纳入自己的版图。此时,有少年英豪若智王爷挂帅领兵,大破来犯之师!” “七年前王爷年庚十四,但他行军用兵却已如久经沙场的老将!试问在场各位,你们十四岁的时候在干嘛?” 抛出一个问题让和听众们互动一下,说书人也趁着这个空口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然后他醒木一拍众人立马安静听他讲道:“三年时间,只用了三年时间王爷便平定了外乱。三年间不知打了多少场仗,没有一次失利,之中还有许多以少胜多的战役,今天我要给你们讲讲其中的一个战役,葭萌之战——千军破万马!” 在一些听众惊呼中,说书人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又是一拍醒木讲道:“话说,当时王爷带领的一队人马中了敌人的埋伏被困在了葭萌,这队人马不过区区千人,而敌军有数万之众……” 故事很精彩,说书人也很厉害。几口茶、几拍醒木、几开合折扇之间便能讲完别人辛苦走完的一生;几个词、几句话、几个段落便说尽别人生死交错那瞬间的凶与险,无法言喻的情感也能被一下带过。之后,说书人收拾一下一下心情、再掺上壶茶、折扇摇几下又能从容地说起下一个故事。 都城内十分繁华,人儿熙熙攘攘,言兮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既兴奋又有些害怕,于是她紧紧地跟着离幽。人潮川流不息,他们好像不约而同地在往同一个方向去,参杂在人群中离幽听见一人招呼同伴,说是要去回来楼一睹当今的王爷。 太阳已升起在空中,清风徐来轻轻拂动衣袖,拨着一旁小摊上的铃子发出叮叮的声音,拨着纸风车转了一圈又一圈......摊上还有许多其他的小玩意儿,见言兮喜欢离幽便买了一些。 言兮将小铃子挂在纸风车上,一边用拿着两个小糖人的手拨动着风车一边说道,“外面的世界好大,好好玩啊。”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走出了齐夙国的都城来到了郊外。放眼望去,满是葱绿和碧青。言兮研究了一会儿后发现,没有风的时候风车并不会自己转,但是想让它转起来可以用手拨它,或者对它吹气,又或者是拿着它向前小跑。“呼呼。”言兮吹了两下,风车跟着转动了几圈,铃子也清脆的响了几声,言兮的笑容也跟着浮现了出来:“快看啊,它有转啦。”。 “嗯。”离幽点了点头。看着言兮很高兴的样子,离幽的心情也是颇好。 今天的也是一个大晴天,脚下踏过的青草也是离离。沿着小路转过一个拐角,便看见有四五个孩童在那前方不远处的小涧边放着纸鸢。离幽拉着言兮的手腕施法飞到一旁小山峰的顶上。 风中青草的味道和着阳光的气息,眺目远望四下的风景竟是这般怡人,离幽暗叹,为何以前怎未觉如此。其实并非是没发现,只道是怡人的风景常有,欣赏风景的心情却不常有。 “你看。”言兮指着那天上正与风共舞的纸鸢问道,“那几个飞的是什么啊? 好漂亮!” “那个啊叫纸鸢,也叫风筝。”离幽回答道。 纸鸢上系着的细线连在孩童手中的木筒上,几个孩童熟练地收放着细线,让风筝在空中越飞越高。 “风筝?纸鸢?”言兮问道,“是不是之前在好多好多人的地方看到的那种假的大鸟啊。” “就是那个。”离幽道。 “原来它可以飞呢?”言兮向前走了几步距离那边天上的风筝便近了几步,她看了看后疑惑道:“为什么风筝被那个小人用东西牵着啊?如果没有那个东西牵着,它是不是可以飞得更高啊?” “没有那个绳子的话,纸鸢不一定有飞起来的机会。用那个小绳牵着风筝,是为了让风筝飞得更高,是因为太喜欢了怕它飞走。言兮的问题离幽都作了解答。莫名的,离幽竟然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 “喜欢,什么是喜欢?”言兮问道。 这个问题倒是将离幽给难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好一阵后才勉强从脑袋中挤出来一个答案:“喜欢就是对他好。” “哦——”言兮长应了一声。她也是很聪明,举起手中的风车和糖人对离幽道:“你对我好,你喜欢我。” 离幽一惊,一时无言相对。 “这个给你。”言兮把手中糖人的其中一个,递到了离幽的面前,说道,“给你,我也喜欢你。嘻嘻。” 离幽接过糖人答道:“嗯,好吧。” 在刚才的一瞬间离幽竟然把言兮说的喜欢当作了爱意的那种喜欢,愣了愣后方才回过神反应过来。言兮之前一直在那崖底,心思单纯,哪懂那么多啊。不过这心思单纯,也可能是装出来的,离幽自己也知道,带着言兮很可能就是在身边带着个隐患。不过理由更希望,言兮就是眼前这样看见的单纯,并无其他的什么。离幽不禁暗自一笑,想到:“自己这是怎么了?” 带着言兮其实是有目的的——那就是让她上千凌山学艺,这样的话离幽便有借口可以同言兮一起上千凌山。凭离幽的本事上千凌山并非难事,但只能是偷偷潜入,这样的话只能暗中探得一些记载之类的信息,怕是许多口口之传的事情,都不能知道,而很多的有用的东西都藏在这口口相传中,虽然很可能是传着传着就变了些味的。如果是以言兮学艺的方式上千凌便多出了一个和门内弟子交流的机会,这样的话同样可以暗中偷探,得知信息便会增多。虽然在世间认识离幽的并不多,甚至许多妖族的都是只闻其名不识其面,但是毕竟行世也有数百年,凡事都怕个万一。找个机会想个办法将言兮送上千凌山,离幽再跟着去,这样可以降低一些风险,顺便还可以让言兮学习一些法术。 章六:路遇恩怨借生计 冥界鬼帝和千凌山的关系是现在离幽最感兴趣的事儿。之前本想查是妖界哪族和冥界有暗中联系的,从冥界查起竟不料遇上了冥王,吃了好大些苦头,不过也还好,现在已经未有什么大碍了。如今妖界哪族和冥界有暗中联系这个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先探查探查鬼帝和千凌山有何关系。 此刻这一方的天气还是极好的,可南边却有一股尚不知来历的阴暗之气。离幽拉起言兮的手乘风而起向南而去,来到了南海边上。暗沉之气笼罩在南海之上,这边的一片天空是乌云密布,不计其数的银甲天兵手持兵械在层云中待命包围着海面上停留着的那一黑一蓝的身影。 离幽带着言兮落在了南海边上的一个峰崖上。“哇,好多人啊。”言兮感叹道。 海上那黑色的身影离幽认识,他就是魔界之主——魔尊! 五界的关系向来十分微妙,一直在小幅度的浮动内保持着平衡。今天界兴兵围了魔尊,两界之间的一战看来是无法避免。而且这是在南海之上,必会惊动其下而居的妖界水族。若是天界和魔界对南海水族交代不好的话,水族定会报向妖王,妖界也会卷入其中。南海边上还有不少凡人定居,真是打起来的话,他们定会被殃及,到时凡界也不可能任由的。 战还为起离幽就已经预料起了影响。他们之间的输赢对离幽来说并不重要,离幽关心的是其战对妖界的影响。 从天兵的喊话和魔尊的答应,离幽大概了解了此次天界围魔尊是为何事。魔尊身边那个蓝色的身影是个天界之仙——元沫仙子。元沫仙子和魔尊相互喜欢,以魔尊的身份定是能配得上元沫仙子的,但这有违天界的规矩,天帝知道后派兵捉拿元沫仙子回天界受罚,魔尊哪肯同意啊。 天兵和魔尊双方僵持未动。离幽看得出来,这若是单单的捉拿元沫仙子怎么可能动用这么多天兵,一定是考虑了魔尊这个因素,现在却还迟迟未有动手,就不知是为何了。再看这魔尊,他一定是来此同元沫仙子幽会的,然后天兵突然而至,若魔尊是来打架的,这周围不会是一个魔兵也见不着。在离幽能及的范围内,暗里明里都没有其余的魔界之人。 “哼!”魔君冷哼了一声,“有本事就来吧。”。 魔君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袖手一挥带着元沫仙子便要离去,根本不把满天的天兵放在眼里。 “上!”层云中不知谁一声令下,满天的天兵一涌而下。 天兵虽众却不能奈何魔尊半分,这仿佛成了魔尊的个人秀场。激战使此间天空流云突变、狂风肆虐、大浪猛涌。 “好大的风啊。”风吹得言兮有些睁不开眼,她手挡在眼前侧着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此时的仍是离幽面不改色,负手站在崖边注视着海面的情况,听言兮这么一说,他抬手施法画出了一道屏障,风吹到这里便被离幽画下的屏障给挡住了,吹不过来。离幽道问:“这样好些了吗?” “嗯。”言兮看着海面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打架。”赢则生输则死的战斗,被离幽只用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给解释了。 果不出离幽所料,海面上闹腾不已惊动了海下居住的水族。几道水柱从动荡的海面上升起,恰好将魔尊和天兵从战斗中分开。堂堂的魔尊有着自己的风度,要离开也是要杀出一条血路来的,绝不会是逃跑;同样他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得罪他的是谁,那针对的就是谁。魔尊避开了水柱同来阻止他的天兵奋战 水柱中现身出几个水族之妖问他们是否可以将战场转移。水族几妖的态度谦逊诚恳,无半分的不敬。 魔尊没有作出理睬,倒是天兵中有一位提着手中的长枪指着水族之妖说道:“哪里来的妖孽?小心将尔等一并都收拾了!” 在远处观望的离幽冷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全都收拾了,厉害啊,厉害。”他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水族那几只妖道倒也是能沉稳,知道如果现在立马翻脸的话,他们定是要吃亏的,丢掉性命都是极有可能的,于是他们收了法术撤了水柱回到了海里去。想必这个消息也很快就会送到灵冢妖王那里,妖王必定会派人过来。 魔尊奋勇地将天兵的包围撕裂出了一个拉起元沫天子的手,然后袖手一挥便让海面上卷起了滔天巨浪拍向空中,这令无数天兵猝不及防,被打到了海里。魔尊带着元沫仙子借着巨浪之势飞上云中,接着又是一挥袖手。一道魔气从魔尊体内分出,此道魔气竟有欲破长空之势,魔气所过之处无可能挡,击落了一个又一个天兵。一小众天兵未在魔气行进的范围内,他们迂回近身,手中长枪化为利剑,齐上围攻魔尊...... 当离幽看见天界七剑仙君段风的身影出现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看来天界的目的就是在于魔尊,只怕是那个元沫仙子也是天界的计谋吧,为的就是让魔尊孤身而出。这都是离幽的猜测而已。 七剑仙君段风在魔君的身后悄然出现,他以灵操纵着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向魔尊的后背刺去。金光闪得猛烈,像一团火焰欲将魔尊吞没,诛魔尊于剑下。元沫仙子发现了七剑仙君的偷袭,她结出一个法印,迎剑而上欲将那金光闪闪的剑给挡下。那剑的金光凌厉得很,元沫仙子只撑了不会几眨眼的工夫便被那金光破了法术,若不是魔尊及时向元沫仙子身上渡过去了一道魔气,想必此刻的元沫仙子定是凶多吉少了。其实七剑仙君一出现魔尊便察觉到了的。那么强的灵力波动伴随着杀气,堂堂魔尊又怎可能察觉不到?不过是根本没将那七剑仙君放在眼里罢了。 毕竟是天界数一数二的武仙,哪容得小视啊。只见七剑仙君又施了一个法诀,将那柄神剑收回了手中,顿时,神剑金光增大了不少。刚才为了救元沫仙子,魔尊的注意力还放在元沫仙子的身上,面对七剑仙君的持剑来袭没有来得及反应,未能躲开也未能挡下。 在战斗中哪是能不集中注意力的啊!无论是仙、魔还是妖、鬼,无论能力再怎么强,都是可能被杀死的,哪怕对手只是一名凡界不懂施法的凡人,又或是未能修行开化的虫兽精怪。就算是堂堂魔尊,如果任由凡界的小孩子肆意攻击,那也是有可能被杀死的,并不是能力强了就不需要警惕了。 话往回说。七剑仙君再怎么说也是天界的仙,他这一剑可是非同小可,也就是魔尊能硬吃这一剑,若是离幽的话那也能硬吃的,估计这一辈子这么吃一下就了解了。 神剑与魔尊的碰撞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不少的天兵遭受波及,就连元沫仙子也未能幸免。离幽和言兮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冲击力的强劲,若不是离幽之前画了一道屏障想必言兮此刻已经被那冲击力给带了出去。 受冲击力飞出去的元沫仙子被天兵所擒住。见状,魔尊魔气大增,猛地一掌将七剑仙君震了出去。魔尊稳了稳身子便冲上去欲将元沫仙子救下。此时段风手中的那柄金光神剑由一柄化成了六柄,分别是土黄、金黄、淡青、火红、浅蓝和清灰六色,柄柄神剑皆不停转动着指向魔尊。魔尊想要无视却无法无视,这六柄各放异彩的剑组成的剑阵竟然能让魔尊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可活动空间大受限制,仅仅只是在那剑阵之中。 七剑仙君一边施着法诀控制着剑阵一边厉声道:“退!”收到七剑仙君命令的一众天兵皆撤回了更上一重的天空。 随着段风掐的法诀,魔尊的头顶出现了一柄暗红的剑。 魔尊抬头看着出现的那第七柄剑冷道:“七剑仙君。” “落!”魔尊头顶上的那柄暗红色的剑随着段风的一声大喝落了下来。被剑阵限制着的魔尊一时间无法施展什么本事,只得施法抵挡。这个七剑仙君也是颇有些本事,直接将魔尊从空中逼到了海面,不愧是天界首屈一指的武仙。 突然间,魔尊的魔气又是一个大增,硬生生震散了那七柄神剑。段风大吃一惊,立马将七剑合为一剑收回了手中。魔尊刚才受了一击,怎么也是被重伤了,没想到他竟还有如此大爆发力。没错,刚才的魔尊确实是重伤状态,突然的爆发已经有些伤到了他的根元。魔尊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救元沫仙子,所以他和段风脱开了纠缠后立马冲天而上。此时的段风也是不需要着急了,他的任务就是来捉拿元沫仙子的,此刻元沫仙子已经被天兵带回了天界,段风现在也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和魔尊比试比试。 不远处的峰崖上,离幽坐着观望这场难得的打斗。段风的剑时而化为几柄放着异彩,时而合作一柄剑闪着金光,每一招每一势都是十分地精妙;魔尊化灵以对,负伤的他偶尔会落下个一招半势,但凭借他高超的战斗经验纵是有失误都被他轻松化解了,并无什么大碍。魔尊和段风打得难解秋色也是平分,想如果那一记偷袭没有成功魔尊没有负伤的话情形不会是如此的。两人都并非是以命相搏,段风是想和魔尊比试;魔尊想的是快些脱身,好去带元沫仙子回来。 言兮背着靠离幽而坐,玩着手中的风车和铃子。天性如此吧,言兮不知海面上发生了何事,她对那些也不感兴趣。看着离幽专注的样子她也不去打扰,就是自己玩自己的。 七剑仙君段风的白袍银甲同魔尊的一身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战这样下去不利的会魔尊,段风毕竟是满状态而且他是在耗时间,也并未出得全力,魔尊不仅受了伤,而且还撼动了自己的的根元...... 海面上狂风不断,海底也不得安宁。之前被魔尊打落水的天兵恼怒,但又苦于打不过魔尊,见到海中水族有妖嘲笑他们于是便提枪杀向了水族。 南海水族并非只会退让。只听“嘭”的一声,一道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将海中的天兵尽数打出了海面。“我南海水族丝毫未犯,天界这是何意?!” 水柱中,一位异装梳辫的男子现出身来于水柱之上负手而立,“无由来犯,莫不是以为我族无人!” 异装男子身后是正在海上待命的水族大军。异装男子的声音在海面上飘荡,离幽微微一笑,算这时间看这样子,灵冢妖王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了。那异装男子是这南海水族蛟王的二子,名沐泽,他在也是妖界颇有名声的。 南海水族相对妖界其余族来说是最能让离幽让妖王放心的,水族蛟王不喜战,他将水族的管理井井有条,百年来都十分安分。 天界向来自傲。对其余四界也是比较冷淡的,是不屑于去理睬的那种。四界之中,有不少的勤于修炼为的就是能飞升天界,成为天界之仙,离幽对这个仙不仙的自然是没有兴趣的。离幽从不小看哪一界、哪一族、哪一个个体,他是不敢小看!在离幽看来,一个个,固然微不足道,但在一定机缘下也能有很大的影响,机缘这东西忽忽难定,所以离幽不小看谁,不敢小看谁! 以离幽的角度来看现在妖界和天界不会有一战,也是不能有一战!这一战若是打开了,妖界必定会大乱,妖界有些种族说不定不会同天界出手反而会站到天界那边,一扑现在妖界掌主权的灵族。 海面上,有天兵出来同沐泽搭了话;魔尊和段风的激斗仍在继续。 时间差不多了,离幽不能在这里看着了,他起身牵起言兮以灵施法将言兮扮成了一个凡界渔家少女的模样。 “听我说。”离幽双手搭在言兮的肩上说道,“等会儿会有人来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那里可以学习飞来飞去等许多好玩儿的东西。我暂时不能跟你在一起,但我会来找你的。还有就是你不是妖,是人。” 言兮本来浮在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她脑袋也低了下去,开始有点懵,似乎是有点难过。她没有说话。 “不愿意吗?”离幽问道。 言兮想了想说道:“没有呢。你对我好,你喜欢我,我听你的。不过,我有点害怕。” “没事儿了,不用怕,有我呢。”离幽说道,“记住我说的话。” 言兮轻轻地点了点头:“记住了,你要记得来找我呀。” “嗯,到了那里,听他们的话。”离幽道。 临时决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不过还好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离幽带着言兮来到了南海边上有凡人居住的地方。此处映入眼帘的景象十分不堪,全部的房屋都被风浪击垮,海滩上躺着一些一动不动的人,不知其是死还是活。这里有大量海水冲刷留下的的痕迹,怕是还有一些已人经被海水带走了。没有任何流血,惨象却同流血是一样的。 于此的他们自力更生,只是想好好生活,不曾招惹谁,祸来却无由...... 离幽小施法术让言兮轻睡过去,接着又在她的身上施下了一道法术后将她放在了海滩,再是略施小法迎来一阵微浪,轻轻的从她身上冲过。 不多时,天空中出现了十多位白色的身影,他们御剑而来,看到海边的景象不禁连连怨叹,看样子他们定是千凌山的弟子无疑了。他们御剑落到此处,见有海滩上躺着人便上前去查看,绝大多查看的结果都是无奈地摇头 “大师兄,这有个姑娘还活着。”一位弟子查探了言兮后,对一旁的人喊道。终于遇见了幸存的人,他的样子有些兴奋。 “大师兄,这里也有一个还活着的,是个男子。”旁边一弟子道。 被称为大师兄的那人两边查看确认了之后吩咐就近的两位弟子:“将发现还活着的二人先带回千凌山,其余之人继续查探。” 离幽在远处看着言兮被千凌山的弟子御剑带走了,虽然他对言兮施下了一道法术,寻常或是和一般修士都伤害不了她,但离幽的心中还是有些许担心、放不下,只有在自己身边看着才会觉得安心啊。 重观海上,妖王派来的越涵和白雨已经现身,与沐泽一同站在那水柱之上。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海的另一边闪身而过,一举成功偷袭了与魔尊激斗的段风,其速度都不是一个快能形容的了。在段风反应过来之时,魔尊和那黑色的身影,早已是踪迹无寻了。离幽在远处观望也都是为之大惊,那样子几乎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只在一瞬之间竟能在天界乃至五界中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七剑仙君段风的手上轻易救人。 离幽此时此刻的心情和段风一样,是震惊也是懵的。刚开始还怀疑这是用了什么隐身化形之术,并为有真正地离开此地,只是看不见了。容易能隐藏的只是身形,气息和灵的波动是难隐藏得住的。段风立马祭起神剑,顿时金光遍布。虽然段风的这招能无数破除障眼隐身化形之法,但也不有发现魔尊和那黑色身影的踪迹,甚至连一些蛛丝马迹都没有。离幽突然想到了这很可能是一种秘术,并不是靠修行的体术或是法术做到的,秘术是体术和法术之外的第三种术法,能掌握秘术的,想必是定是一位高人。在离幽对当世高手的了解中,只可能掌握秘术的只有一位,而且离幽都不曾见过他,只是听过其传说和看过一些零散、杂乱、残破的记载。 如今魔尊重伤,若是天界有心对付魔界,这是一个绝佳机会。然而天界一举歼灭魔界也并非是不无可能的,魔界若是灭了,对其余几界定是一个不小的影响,并没有什么好处。离幽一直认为现在五界之所以无大乱,也算是安稳、平和都是因为五界之间微妙的关系相互制衡着促成的,若是哪一界消失了,那么这种暗暗的平衡便会打破,无法预知的危险将会来临,很有可能就会造成天下大乱,如今的五界将会被打乱。离幽相信其余界的掌权者比离幽更清楚这个道理。且向来魔界和妖界互不相犯,魔界对妖界没有什么好处也没有什么坏处。 此时的段风只剩惊讶他将神剑收回,看了一眼正和天兵中一个小将领搭话的沐泽和白雨后,下令众天兵皆回天界,段风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毕竟他的任务只是捉拿元沫仙子。 交涉一直是沐泽和白宇在发言,越涵只是在一旁站着。交涉那么久,只让人感到了天界的傲慢,根本没有把问题解决反而深化了矛盾。听说这事情后越涵本就是一肚子的火气,那段风的目中无人直接让越涵忍无可忍了。怒火催生了气场撩动越涵墨绿色的衣袖,他反手生出一束墨绿色的墙灵推向段风,其中包含了越涵的怒火和不满。段风迅速反应过来,一个法诀捏就一束金黄色的灵以相迎。两位开始了斗法,灵与灵直接碰撞的场面颇为震撼。 离幽轻盈跃起凌空飞到了越涵身边,在越涵肩上轻拍了一下,越涵立马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接着离幽低声对越涵道:“释放出去。”越涵照了离幽说的做。只见墨绿色的强灵光芒变胜向前冲进,硬生生地击散了段风那金色的灵束。段风身子一震险些撑不住飞了出去,毕竟他之前跟魔尊打了许久,接不下这一招也是很正常的。就算段风是在良好的状态下也未必能接住越涵这一招。 段风的不敌让越涵的火气稍微消了些,越涵平息了一下体内的灵,淡淡的问离幽道:“又玩什么花样?”离幽只是一笑,不有回答。 “东长老。”沐泽恭敬的拱手作了一揖。 “嘿,不必拘礼。”离幽抬手一引,接着又同白羽轻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随后离幽故作大声道:“跟他费什么劲?直接上天界找那天帝老儿。” 沐泽令水族大军于海面待命,他则随着离幽、越涵、白雨是各自施展起了神通向天界而去。段风被越涵所伤带着天兵行在离幽他们的后面。 地下九重,地上三十六重,地上第十重到三十六重便是天界所在。离幽他们片刻不曾停歇一路来到了天界南边的天门——南天门。这南天门并是门,充其量也就只是个门框。两边的门柱十分精美,上面刻着的并非奇珍异兽,而是一种奇怪的纹饰,不过这更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目光通过南天门,并不能看见天界的景象,能看见的只是无际的天空和缥缈的云烟。这南天门只是一道强大的结界的入口,而整个天界则是在这强大的结界之中。据说在那第六界无上界之中有一位无上神,整个天界便是他撑起创建于天空中的,这结界也由他设下的。传说中他法力高强身居无上天中,也没有谁见过,不知无上天是否真的存在,又是否有这样一位无上神的存在,这就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在这传说中还有另外两位大神,分别是乘龙斩仙——王水溪和九黎王,这二位比较可怜了在传说中只是提到了他们的存在仅此而已,并未有关于他们事迹的传说。 “天门重地,来此何事?”两位手持银枪的银甲天将现出了身形拦住了离幽他们的去路。 千百年来,还以为天界已经安于现状太久自信到连守门的都不需要了。 “我们来见天帝。”白雨说道。 “见天帝?两位天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天兵说道,“还请各位报上名号,我等好像向帝禀报。” “真是麻烦。”白羽小声的念叨了一句,接着便和越涵十分默契的欲动手硬闯,离幽赶忙拉住了他们走到了白雨和越涵前面对天兵道,“左边这位是妖界西长老越涵,右边这位是妖界南长老白雨。” 离幽倒不是怕打不过,而是怕这结界,怕这结界内含万象,如果没有正确的方法,怕是连天界也进不了,若是被困那里边就更不好了。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天界。 “哦——”。天兵回道,“原来是妖界西长老和南长老,失敬失敬,我这便去向天帝禀报。”说完,天兵面向南天门消失了身影。 离幽不禁觉得这两守门的天兵倒是十分精明,看来也不是所有的天兵都傲慢无礼。守门这个差事看似比较轻松,其实是许遭罪的,要知道,若是有来犯之辈,首先挨揍的便是这守门的。看来这两人倒也是知道不少人情世故处事之理。 “请!”小会儿的工夫那为禀报的天兵已经回来了,在他的带领下离幽越涵、白雨、沐泽进入了南天门。踏进南天门才是见到了天界的景象,一眼望去,亭台楼阁浩浩,装饰华美精致,不时还会有一两只白鹤飞过,不愧是天界,果真是仙气十足啊。在淡淡的云烟缭绕之中,离幽、越涵、白雨、沐泽都敢感觉到了一些压抑,心里很是闷,体内的灵隐隐地在反抗着外面,如果没猜错是这里的结界在对他们产生了影响。 “到了。”领路的天兵停下了脚步,“大殿就在前面,沿此去便是了。” “多谢多谢。”离幽对天兵说道。 天兵点了一下头便离去。离幽抬头看了看殿门上的“凌霄殿”三个字后又各自看了越涵和白雨一眼笑了笑说道:”走吧。” 凌霄殿内的两边站着不少仙家,大殿内的尽头处几阶只上有一个宝座,宝座上面坐着一位长着黑胡子头上一顶银色发冠中年男子模样的仙,他便是这天界之主——天帝。 “天界同妖界数百年不曾往来。”天帝慢悠悠的说着话,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不知三位长老还有二王子到我这天界所为何事?” “是啊。”离幽向前一步答话,“数百年不曾往来,这一往来就是兵戎相见。” 离幽话音刚落段风便上了殿来。段风对天帝作揖道:“禀天帝,元沫仙子已带回看押。”天帝对段风点了点头,随后段风便站到了右边仙家队列那里。 “兵戎相见?”天帝对离幽道,“我确实派了天兵下界,但这只是为了带回一个违了规矩仙子。” “不止吧,我可是亲耳听见有天兵说要顺带连水族一起收拾了。”离幽说到,“也亲眼见到天兵入了南海袭击水族,不知天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出了你所说的带回仙子在暗中你还下了让他们收拾南海水族的令?” 天帝看了一眼段峰又看向离幽,他一脸惊讶的问道:“竟有此事?” 听了离幽的话两边站例的仙家,有了一些小声的议论。 离幽觉得天帝这么说是有点在装傻,之前离幽在南天门报名号的时候只报了白雨和越涵的,而之前天帝说得确是三位长老还有他称沐泽为二王子。这些他都知道,那之前南海的事他又岂能不知。 天帝看向段风:“仙君。” 段风站出来答话道:“小仙在。” “东长老所说,可有此事?”天帝问段风。 段风回道:“天兵在捉拿元沫仙子的过程中,南海水族现身现身阻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才有天兵说要将水族全部收拾了这样的话来呵退他们。后来小仙在和魔尊相战未有察觉。” “阻挡?”离幽转身看着段峰说道,“你们是打的热闹,把南海底下难得是不得安宁,水族派出几位使者问你们可不可以挪一个地方的打,天兵便呵‘哪里来的妖孽?竟敢管天界行事,小心一道把你等全部收拾了’。这是不是原话?后来有些天兵不知怎的就下了海,杀向了水族。我有没有说错?” 段风不言。天帝说道:“既然这样,那待我好好查查,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一个交代?”离幽向天帝的方向又上前两步,“一个交代便完了?” 段风有些怒了,他道:“就算不给你交代又如何?下界妖孽打了也便打了,你又能怎样?” 天地未说话,也未阻止段风。想必这段风说的多半也就是天帝想说的了吧。随即,在场的不少仙家都附和了段风的说法。 “下界妖孽?”离幽大笑着走近段风,视目而道,“这下界妖孽也不是什么东西想打就打,打了就算了的。” “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天界。”段峰冷笑着说道。 “天界,呵,天界。”离幽一边笑一边嘴里念叨,“你也别忘了我是谁!”离幽一时想不到别的应对的话,所以才这么说了,他看似淡定的样子实则内心是很慌的。 “跪下!”随着离幽扬手一挥,段风感觉自己腿一软使不上力,然后便跪倒在地,接着身体的其他部分也跟着无力,段风感觉自己全身像是被放空了一样,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 在场众仙人都是一惊,白雨和沐泽也不例外。只有越涵依旧淡定,与离幽相视了一眼。越涵知道离幽在段风身上动了手脚,而时间应该就是在自己和段风斗法的那时候。 天帝挥了挥手,虽未曾见有什么特异之象,但段风却重新站了起来。在天帝挥手之时,离幽感觉到了有一股强大的灵力被加持到了段风身上,同时一股无形的压力也袭向了离幽。 “谢天帝”。段风起身后晃了晃脑袋拱手对天帝道。 段风刚要对离幽发难之时,一位银甲天兵匆匆赶上殿来:“禀天帝,魔尊带兵已到了西天门外。”先到的那位银甲天兵还有说完又有三位天兵上了殿来。 “禀天帝,魔界之军聚在了南天门外。” “禀天帝,魔界之军聚在了北天门外。” “禀天帝,魔界之军聚在了东天门外。” “不好意思,各位关于妖界和天界这件事,我定会给出一个交代,如今天界要先迎外敌,为了安全我且不多留你们,请速速离去。”天帝对离幽他们到一众说道。 离幽暗叹这魔尊的动作倒是挺快的。原本还害怕天界趁魔尊受伤一举打击魔界,没想到魔尊倒先带兵杀上了天界。 现在在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想他怎么说也是堂堂天帝,无论如何交代他是给定了的。 “那就先告辞了。”总不能和天界同仇敌忾什么的吧,毕竟天帝一开始就说了这天界和妖界已数百年不曾往来了。 离幽同越涵、白雨还有沐泽示意离开。他们在天兵的带路下原路返回,身后传来了天帝布将点兵的声音。 “就这样走了吗?”白雨道。 “是啊,不然还要帮他们抗敌或者是趁火打劫他们吗?”离幽笑道,“现在时候不巧啊,如果让天帝马上就给个交代,步子跟紧了怕是得不到交代还会惹来麻烦啊。这样松缓一些,也不至于让两界翻脸,过几日如果未有答复再来我等再上天界小做催促,介于面子问题还是起到施加压力的作用。反正无论怎么说,天界定是要拿出一个像样的说法,再不济也得做点台面上该做的事,到时再向他那进一步讨得点好处,这事也就能解决了。” “东长老远虑。”沐泽作揖道,“有劳三位长老了。” 还未到南天门厮杀声就已经清晰可辨。突然,一黑一红两个身影带着魔兵从西边杀向了凌霄殿。黑色身影的主人身材十分魁梧,离幽一眼便认出了他来,他便是魔尊;而那红色的身影是一个相比魔尊更娇弱的女子,她一席红纱衣给人一种妖冶的感觉,离幽对她有一点印象,但都是在百余年之前了,隐约记得她是魔尊之妹,名叫凌儿。 魔尊和凌儿闯入天界之后,魔兵也大量涌入天界。这个热闹还是不要看的好,离幽、越涵、白雨、沐泽四位捏起法诀速速地出了南天门去。到了南天门外,他们四位身上那种压抑的感觉一下便消失了。 白雨好奇离幽对段风做了什么,他问道:“那个七剑仙君突然倒下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离幽笑得很张扬,说道,“你问越涵。” 白雨将目光投向了越涵,沐泽也是一样,看来沐泽也是想知道。 越涵慢慢开口道:“之前我同那段风斗法,离幽过来的时候便拍了我一下,拍我之时他就将他的灵力注入了我施出的那一束灵力中,后来,我将灵力释放击中了段风,离幽的那点灵力便借着我释放出的冲击力,进入了段风的体内。至于这段风为什么没发现,这就该问离幽了,他就喜欢弄些取巧之术。” 离幽点了点头:“没错,段风之所以没察觉的可能有两种:一是越涵你的攻击很猛掩盖了这一十分细微的感觉;二是段风刚同魔尊一战体内的灵有不少消耗又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伤所以才能没有察觉。” 沐泽对此比较好奇问道:“让灵进入别人体内然后控制灵以达到控制别人的作用,对吗?” “大致是这样,不过只是一个大概的样子。还有其他许多因素比如时机、对手的强弱,还有对手对体内灵是否有异样的敏感程度、运行周天炼化灵的能力以及自身对灵控制的方式方法等等一系列因素。”离幽之所以愿意将这些透露给沐泽是因为他确实是妖界中的可造之才,品性等各方面也很好,而且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和他父亲一样,都十分拥护如今的妖王,离幽觉得有机会可以指点他一下。至于越涵和白雨,那都是离幽生死与共的兄弟,从以前还未修得成形之时便在一起打耍的,讲给他们听也无妨。不过这些技巧也不是光靠听那概括性的几言几语便能学会的。 离幽拍了拍沐泽说道:“你若是感兴趣,寻得空闲来我东殿,我可以细细给你讲解一些。” 沐泽喜出望外连忙拱手对离幽道:“那就先谢过东长老了。” “离幽——”一个沉厚的男音传入离幽的耳中。这是一种特殊的传音之术,只有离幽自己能听见。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离幽道。 在与越涵、白雨、沐泽他们告别,见他们都离去了之后离幽说道:“现身吧!” 立马,一个黑袍人出现在了离幽正前方十来步的距离。离幽有些吃惊,这个距离他竟然都未能感觉到黑袍人的存在,也不能感觉到他任何的灵力波动,就算是体内灵极少的凡人,离幽也可以感觉得出来。眼前这来者实力难测定是非俗。 这黑袍人的面目全都隐于那一袭黑袍之下,虽是白天离幽也不能看清楚他半点面目。 “你是何人?”离幽开口问道的同时也暗自催动着体内的灵力。 “我与你看一件东西,想必你定是感兴趣。”黑袍人直接避开了离幽的问题,说着自己的。 “什么东西?”光是只听他这么说离幽都已经好奇了起来。 “便是这个”。黑袍人露出了原本藏于黑袍中的手,手上拖着一个有巴掌大的暗红色盒子。不知是何质地的。 “一个匣子?”离幽想不到这盒子里面装的会是什么,这黑袍人是有什么东西让自己感兴趣的呢?一时间离幽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是让自己感兴趣的。 “不错。”黑袍人将那暗红色的盒子对准离幽施法将其打开,顿时盒子里释放出了强烈的白色光芒,瞬间离幽就发现不妙了,他催动灵力欲走,却发现自己竟不能动了。那盒子有古怪,它正以一种很强的引力将离幽的身体紧紧向那边吸引。几眨眼的功夫,离幽发现自己连体内的灵力也无法催动,就连感觉都感觉不到。 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离幽就被制服收进了那暗红色的盒子中。见收服离幽后黑袍人便施法关上了盒子,随着白光减退,暗红色的盒子到了最初拿出来时候的样子。将那暗红色盒子收起来后黑袍人向南天门内飞去。 天门的那道防守形同虚设,魔尊和凌儿领着魔兵直接杀到了凌霄殿外。凌儿一手持着一把小巧精致的虹月刀对抗着从四处零散集来的天兵,魔尊则直接冲进到了凌霄殿上,在场的几位武仙立马唤出化出兵刃对魔尊展开进攻。 黑袍人进入南天门后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黑袍人的身边轻唤黑袍人一声“尊主”。这黑色的身影看体态应该是个女子,她声音微有些沙沙的,让人听了感觉就很舒服,她的身形比起黑袍人就瘦小了一些,这黑袍人的身形同魔尊差不多。 “我们就先行动吧。”黑袍人低声道。 这二人对天界像似颇为了解,在天兵一波接着一波的来往调动中,他们竟能全都避开直接找到了看押元沫仙子的地方。守卫的天兵都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倒了下去。元沫仙子此时正身处一个球状的结界之中,这二人的到来她十分惊讶。黑袍人轻手一挥那眼前的球状结界便被他解除了。 “这是净化结界。”黑袍人自语道。 “跟我走”。声音有些沙的黑衣人上前抓住了元沫仙子的手腕在元沫仙子的耳边讲到。 “你......”元沫仙子本来想说你们是谁,可这“你”字才刚说出口,黑袍人便施法让她睡了过去。 “赶快带她走。”黑袍人说道。 “嗯。”黑衣女子将元沫仙子抱起刚迈出没几步,黑袍人开口道,“等一下墨霜。” 墨霜便是那黑衣女子的名字。 “这个你一并带走。”黑袍人快步来到墨霜面前拿出了那个暗红色盒子,在墨霜的眼前晃了一下,那暗红色盒子便消失了。 “小心。”黑袍人最后嘱咐了一句,墨霜应了一句“嗯”后,两人便各奔一方。 凌霄殿中魔尊从容地应对着那几位武仙的进攻,之前的重伤似乎对于他并无影响,看他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不曾受过任何伤。这让段风很不解,他召唤出神剑斩杀了几个压进的魔兵后转身剑向魔尊。此时,红衣凌儿从凌霄殿外飞了进来。曼妙的身姿映入段风的眼帘让段风浑身一颤,她手中的虹月双刀同神剑相接触,神剑剑锋被带偏了!段风握剑的手一松,双手并用施了一个法诀将神剑由一柄化作了两柄。 今日凌霄殿上的仙家绝大多数都不是武仙,是属于文仙一类的。虽然他们都是经历劫难修炼飞升的,但并不是修炼的战法,天界中不少所谓的神仙也同样手无缚鸡之力,只是通晓些小法术.修炼即是修灵,并不是所有的修灵之法都是为了拥有战斗力的,更多的修灵之法只是修身打坐参悟之类的,绝大多以飞升为目的的修者,修的就是此等灵。 当下这里并没有什么武仙,多的只有天兵。在魔尊和凌儿奋勇下,不少魔兵都已经杀到了凌霄殿。 “众仙家后撤”。天帝愤然起身长袖一挥,冲在前面的好几位魔兵被打成了飞灰。 魔尊低喝了一声,将围攻他的几位武仙全部击溃。此时的凌儿情形比较不好,很明显他不是段风的对手,只应对那两柄神剑都已是十分吃力。段风见魔尊此时已经空出了身来,于是也加紧结束同凌儿的战斗。 只见那双剑合为了一柄向段风手中飞回,没有什么多余的招式,段风接过神剑之后转身就是实实一刺。虹月双刀分别在凌儿的两个手心中一转后直接飞了出去与段风手中的神剑相击。 段风所执神剑未被飞来的虹月双刀撼动半分,倒是虹月双刀被弹飞了出去。面对刺来的神剑凌儿在原地不知所措,情急之中她用手挡在身前使劲闭上了眼睛,缩着脑袋向左微偏大叫了一声:“不要啊!”她的声音如铃似幻十分清明干脆,段风竟有些为此动容,没想到她竟是如此一个女魔头。 见凌儿有危险魔尊自是不会不管,一道魔气渡了过去将段风手中的剑给弹偏了走向,接着魔尊又施了一道法术将凌儿带回了自己的身边,他小声对她道:“等下你带魔兵先走。”凌儿想要说什么,可魔尊瞪了她一眼让她不得不把话咽下。 这次上天界乃是小有计划的。由魔尊带兵直接杀上凌霄大殿做一个吸引,另外一边墨霜和那个黑袍人去救元沫仙子。魔尊掐算着时间,他相信凭那个黑袍人能力,此刻元沫仙子已经被救走了。 魔尊身躯一震顿时魔气大增,他需要进一步制造混乱来掩护凌儿退出天界。就在此时,凌霄殿外一道血光扩进,所过之处魔兵尽数倒下。魔尊立刻将凌儿揽在怀中,释放出一道魔气将那血光挡下。接着,天兵不断地涌入凌霄殿内将魔尊和凌儿重重包围。一位身着白裳满头白发中年模样的仙君缓缓走上殿来,在他的身上透着极强的一股杀伐之气。可想而知,刚才那一道血光定是出自他手。 “白虎星君。好重的杀气啊。”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凌霄殿内,似近似远不知其源在何处。 黑袍人的声音还在大殿内回荡,在场的所有仙者都未反应过来,那被包围着的魔尊和凌儿还有殿上残余的一众魔兵就那么凭空不见了。七剑仙君段风是第二次遇见这种情况。白虎星君的脸色也是突然就沉了下来,他可是天界乃至整个世间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居然有人能他在眼皮子底下将魔尊一众救走,而且还是在天界,他们连连来者的面容甚至身影都不曾见到。七剑仙君和白虎星君默契地正欲动身四处搜寻,此时天帝坐了下来摆手道:“不用寻了。” “天帝可曾看出什么?”白虎星君声音非常的温和,让人有**一般温润的感觉。 “此次魔界有能者相助,来去迅速而且是有计划的,元沫此刻定是被他们带走了。在场除了白虎星君和七剑仙君二位,其余都是刚飞升来不久的,大多老仙各有其职深居府邸,未能及时前来。魔界这么一闹自是扫了几分我天界的颜面,但现在并不是意气反击的时候,毕竟魔界也是不容小觑的,而且现在又出了连我们都不清楚的能者相助。 “还有便是关于和妖界的事,这牵涉到了天兵的规章问题。既是带回元沫,怎么会兵向水族.....看来这几百年来我们都太放松了。元沫违了规矩,这事虽谈不上好大,但也不能算了,这天规还需要办的,不过可以缓一下。一切都有不可避免的定数啊。如果不是突来这事儿,大家都还迷糊着呢。如今的天界有许多问题,肯定不止已发现了的这些,大家都都要自查呀。三日内召天界各处仙者和游离在外的散仙全部上殿共议。若此次来者的目的不是这么简单,怕是天界真要血流成了河。”天帝的脸一直沉着。还好啊,他能从事件中发现问题。 白虎星君捋了一下肩边的长发点了点头。 自古都是,如果不能自省、自查、自正无论多强大最终都会没落下去...... 章七:只缘身在此山中 盒子内暗无天日。离幽思来想去才从脑海中挤出了一个名字——神机匣。当即,离幽就狠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那黑袍人拿出来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啊,当时他居然在哪傻站着想看盒子里面有什么,现在好了,把自己给看到盒子里面来了。好奇心不仅会害死猫,还会害死妖啊。此处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离幽无法突破这里,也无法感知外界。没有灵力波动首先就能排除离幽现在身处的这里是在阵法之中,既然不是阵法,那就只能是一个能载物的东西,很定不是什么法器,因为法器是有灵反应的。能将他困住,且还没任何灵反应的,在离幽的知晓中那就只有传说中的宝贝——神机匣。 神机匣?难道就是一个很神奇的匣子?初次见到在古籍上见到神机匣这三个字的时候离幽就是这么想的,并没有太在意这个神机匣。后来看了关于无意中又看到了许多关于神机匣的记载离幽才对神机匣产生了强烈的好感。古籍中记载,神机匣其实并非是一个匣子,它可以是一个球的模样、一件首饰的模样,可以是一柄枪、一把剑.....它千变万幻没有固定的形态,持有者喜欢什么样子便将它化为什么样子。寻常的变幻术有两种:一是障眼法,只是用来蒙蔽眼睛的 ,物体的本质和形态并未发生变化,这属于幻术的一种;而是易物法,就是施法控制灵以灵来改变物体的形状,物体的本质不会发生变化,这种就是很实在的了,比如我有一块木头我想把它雕成人状,以灵帮助就可以很快完成,若只是用一些实在的工具像普通凡人那样则会慢很多很多,无论哪种方法,要想雕得精致、栩栩如生都得靠施法者或是持械者的经验水平,不可能你是施法术雕的就雕得比别人用器械雕得好,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除了变换之外神机匣还含有许多奇巧机关,关于 这个古籍上只是一笔带过了,没有细说。 如果这这的是神机匣,离幽出去之后一定要弄到手。 “啊——”离幽就地躺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很是无奈啊。这打也打过了,踹也踹过了,能想到的发你都已经试过了,就是不能从这里出去。难道不从外面打开就出不去了吗?这盒子也是邪性得紧,这里面听不到半点外面的声音,离幽此刻正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中。 “这世上只有我进不去的地方,没有我进去了出不来的地方。”离幽带着自嘲的意味念叨着。 这话似乎突然给了离幽一点信心,他懒洋洋地盘起腿来在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开始将自身的灵慢慢释放,翠玉色的微光点点扩散出去。之前离幽就发现这里很大,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大,他释放出去的灵覆盖区域已是方圆几十里了,这消耗他不少时间还有灵力。此时,离幽还能将查探范围继续扩大,怕现在探索到的区域只是冰山一角,离幽觉得继续探下去可不行,无尽探下去太难太耗时间,而且自身灵力也是不够的,万一有什么变故怕是小命难保啊。 以灵引灵,通过灵与灵之间相互牵引离幽将扩散出去的灵收了回来。这里不仅辽阔无垠,而且高度也是难测。离幽施法升起一道灵束,灵束蔓延出去了许久也没有触到边际。离幽放弃了他坐了下来,既然触及不到边界那就只能保证这方圆一里的四周是他能掌控的了。 只得庆幸的是这盒子内没有什么机关、毒物、凶兽之类的,这样离幽也能专心地打坐、修修灵什么的。不过现在这里的安全无恙也可能只是暂时的,离幽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此时那装着离幽的暗红色盒子正处于魔界,隐于黑袍人的黑袍之下。 回到魔界的魔尊见到了元沫仙子,他并不激动神情依旧平淡,因为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的。魔尊看了一眼元沫仙子,然后向黑袍人低头道:“多谢尊主相助。”魔尊这一低头是真心实意的,可以看出他是打心底的感谢黑袍人,之前的两次救走魔尊可以看出黑袍人确确实实很有本事。魔尊向来都是十分高傲的,这时凌儿不禁取笑魔尊道:“平时那个魔界之主哪去了?” “哈哈。”黑袍之下低沉的男声响起,“君上不必客气,要说谢的应该是我。多谢当年君上给我一个容身之所,如今相助也是应该的。” “一事归一事。”魔尊抬起头来,声音仍然十分霸道。 “有一事,我得提醒你。”墨尊道,“之前你被七剑仙君所伤,我只是暂时性的对伤进行了压制,又施秘术让你功力恢复如初,但这都只是暂时的,秘术效用过了之后你会被反噬,你的功力会大受限制,甚至会处于功力尽失的状态。你需好好修养才能恢复。” “这......”魔尊心中有些顾虑,“我知道。” 魔尊言语时的停顿墨尊已知其意,墨尊道:“不必担心,这段时间一切有我在。” “若天界在本座功力受限之时兴兵,那还得多多麻烦你了。”魔尊道。 “那我先告辞了。”墨尊道。 待墨尊和墨霜离开后凌儿问了一句:“他能相信吗?”魔尊以不回答作为回答,他看向了元沫仙子,轻微一笑。 离幽被困在那盒子里已有十余来天了,除了思索怎么出去离幽还在想那个黑袍人是谁,他将自己困于此地有何目的?后者是未理出一点头绪,不过前者倒有了一点突破。 十余来天后的一天,离幽像往常一样运起灵力,在翠玉色的光一闪之下,离幽成功逃了出来。出来的离幽第一件事便是将那个暗红色的盒子收到了手中。 “出来了。”离幽回头见一位一袭翩翩黑衣、长长青丝整齐绾起、脸上棱角分明的男子,站在他的身后。着装变了但声音没变,离幽清楚地记得那个声音,眼前的这人就是那天的黑袍人。 一见到这面目离幽的脑子里立马蹦出了一个猜想,他想验证一下,问道:“水墨轩之主——墨尊?” 这个地方四周都是石头化作的器具,布局有些奇怪。 “你知道水墨轩?”黑衣男子问道。 “知道不知道这个不重要。”离幽来回走几步环顾着四周说道,“重要的是我现在有缘就在水墨轩之中。” 其实离幽也并无十全的把握确定他的这个猜测是正确的,但有的事情在有的时候是可以赌一把。 “关于水墨轩,你知道多少?目”黑衣男子问道。 “不多,只知道水墨轩以济世为本,却在千年之前不知何故匿了踪迹。”离幽回答道。 “确实不多。”黑衣男子笑了笑,说道,“我注意你妖界东长老离幽已经很久了。” “不要白费灵力。”黑衣男子紧接着的这句话让离幽为之一惊,却也是在意料之中。离幽一出来就开始暗自在周围布下很是细微灵力,如果不经意的话就连离幽自己也都不会察觉到,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已经察觉了。然而,离幽却感受不到黑衣男子身上有半点灵力存在。 “哈哈哈哈。”离幽笑道,“果真是高人啊!” 说话的同时,离幽衣袂轻动袖口一抬几只柳叶状的细小飞镖脱手而出脱手,刺向黑衣男子。其实离幽并无战意,只是想赶快离开。在他刚踏起欲遁之时,黑衣男子挡在了他的身前,离幽以左掌击上黑衣男子,黑衣男子也掌相迎。对于离幽来说,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不可能真正的动手,这一掌只不过是为了让黑衣男子出手,离幽借着黑衣男子之力与黑衣男子拉开距离。稳住向后移的身体后离幽运起灵力,那翠玉色的微光渐渐从离幽体内溢出,周围那之前所布下的灵与之相呼应也泛起了光。与此同时,离幽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在他自己的体内。 “感觉到了吧。”黑衣男子抬起手然后往下一压,周围那微弱的翠玉色灵皆散去,黑衣男子道,“这本是你想用的招数,感觉如何?”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离幽没想到他自己居然着了黑衣男子的道。现在黑衣男子的灵在离幽体内做梗,离幽无法让灵聚集也无法让灵运转起来。之前离幽对七剑仙君段风用这招时是在一瞬间散掉了他体内的灵,现在的黑衣男子并未像之前离幽对付段风那样做。离幽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用外力击散自己体内那黑衣男子的灵。离幽挥掌欲击动作幅度虽然不大,但还是又能快过黑衣男子的施法阻止。 “将灵的周天运行改做这样运行。”黑衣男子言毕,离幽感觉到黑衣男子的灵在自己的胸口处打着转,这与之前灵运行的周天方向完全相反,是逆时针运行的。 离幽不傻,并没按黑衣男子所指示的做。他还是心存于疑虑的周天运行改到胸口小范围逆向运行,这要将灵全部逆出奇经八脉,这可是有很危险的事。 黑衣男子也是看穿了离幽的顾虑,他将自身的灵显现出来。离幽为之一惊,黑衣男子那黑色的灵果真只是在他胸口处小范围逆向运行的,感觉不到他灵力存在大概便和这个运行有莫大的关系吧。黑衣男子看着离幽道:“灵走奇经八脉运行的周天我称这为‘大周天’,只在胸口处运行我称这为‘小周天’。你修为不浅,这大小周天的差别想必你应该能明白。” 大周天,小周天。小周天运行起来定是要比大周天方便得很多,可以大大加快修灵的速度。大周天需要的是让灵走完奇经八脉不能有任何差错,如有误轻则伤、中则废、重则死,像离幽这样的许多修者都不存在行错经脉这个问题的,因为多年的修行早已将周天运行烂熟于心了,光凭这潜意识离幽也能成功运灵走遍奇经八脉,完成周天。行错经脉一般是只有初修者会犯的错。 眼前的这个人要杀自己很容易用不着这么麻烦,离幽于心底安慰起了自己。于是他试着一点一点地将灵从奇经八脉中逆出引到胸口处逆向运行,从开始到结束离幽没发现任何不适。竟然成功了,离幽自己都很惊讶。离幽的成功是在黑衣男子的意料之中的,不过他也没忍住高兴起来。 “不要太着急。”黑衣男子说道,“跟着我的这个速度运行。” 黑衣男子的灵在离幽的胸口处慢慢地打着转引领着离幽的灵运行着。 “试着将灵分散到全身。”黑衣男子道。 离幽照做。果真,这小周天运行起来比大周天运行起来容易、快速得多,但离幽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方式,毕竟是刚接触这这种方式。借着将灵分散到全身的这个机会离幽将黑衣男子的灵散出了体外。 “送你一个礼物。”黑衣男子四周烟墨色的灵骤起,虽然黑衣男子的声音听上去平平淡淡的如旧,但那他散出的灵还是让离幽不由得生了防备。 烟墨色的灵如烟如雾,和离幽那翠玉色的灵对抗在一起,不相上下。没过一会儿,这个地方四面八方都游离着黑衣男子那烟墨色的灵,离幽被包裹在了其中。毕竟这里不是他的地盘,那黑衣男子以灵力占得绝对的优势。黑衣男子的指尖凝聚了一小点灵力,他将那一小点灵力打入了离幽的脑袋之中。 离幽并未感到有什么痛苦,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是什么?”离幽问道。 “这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就是送你的一个小礼物。”黑衣男子挥了挥手四周烟墨色的灵雾渐渐退去,“当它发挥作用的时候,你就知道它有什么用了。” 离幽觉得这黑衣男子说的简直是废话,离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虽然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总感觉不太好。 “好了,你走吧。”黑衣男子道。 之前离幽是想赶快离开这里,这下黑衣男子叫他走,他反倒是不走了。离幽道:“这地不错,我倒是想着再多待几天。”说着离幽坐到了一旁的石座上,拿起右手中的匣子把玩了起来,问道,“这可是神机匣?” 黑衣男子道:“没错,你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离幽道:“想法,自是有一点。” 黑衣男子道:“要想从我这里拿走东西,可不能白拿。要么你能硬从这里闯出去,要么就拿点东西来换。” 离幽思量了一下,说道:“你想要什么?不过你想要的我可不一定会有,有也不一定会给。” 黑衣男子笑了笑:“我要你......” 黑衣男子的话还未说完,离幽立马就跳了起来指着黑衣男子道:“你个大男人,你!你!你!竟然要我!” 黑衣男子才不会被离幽影响,他慢慢说道:“我要你体内的一点灵力,用不着许多。”说着,黑衣男子对离幽伸出了摊开的手。 离幽自是有些警觉起来,他现在体内的灵力可是有言兮的先天元灵,莫不是这黑衣男子看上了那先天元灵。 “这周围不是有我残余的灵吗,你直接收集不就行啦。”离幽装了一下傻。 “残余在这周围的灵有没有用你心里清楚吧,我要的是现在你体内聚集好的灵。”黑衣男子道。 不知为何,离幽对着黑衣男子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感觉这黑衣男子就像是他的兄弟一样。言兮的先天元灵是不能给他,但愿那黑衣男左要的就是自己的灵吧。离幽将灵聚集出来了一点,然后交到了黑衣男子的手中。看来这黑衣男子要的真就是离幽的灵,他得过灵后便立马施法收了起来。 “神机匣千变万化,怎么玩你自己琢磨去吧?”黑衣男子道。 “我对这奇巧之器天生就有灵感,无师自通的。”说着,离幽就将手中的神机匣变换作了了一个护腕戴在了手上。 “好了,快走吧!有谁还盼着你呢?”黑衣男子这一提醒倒让离幽想到这已经是过了十多天,言兮去了千凌山已经有十多天了。 离幽立马动身离开,其实他心里清楚,之前自己手中有神机匣黑衣男子哪会让他轻松离开啊。之前就离开的话,这神机匣怕是带不走了。这个地方定是水墨轩无疑了,而那人定是水墨轩之主——墨尊了。 一路出来离幽发现这竟是在魔界之内,原来这匿了踪迹千余年的水墨轩居然在魔界。出来不久后在魔界的边境上,离幽发现了两个打斗的身影。 章八:依计混上千凌山 黎明破晓晶露坠枝,魔界边境这里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充满了生机,与暗沉沉的魔界之内形成鲜明的对比,其间相隔只一条线。 一袭红衣胜火的凌儿手握虹月双刀一招一式都展露着双刀的锋芒,与之交手的是左手后背右手以灵化剑的七剑仙君段风。段风每出一招都只在化掉凌儿的招式并无进攻之意。在离幽看来他们两个这就是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他们二者的实力差距是非常明显的。 “哈哈,没想到小魔女还会怕死。”段风嘲笑着凌儿。凌儿冷哼一声舞着虹月双刀,脚下步子向前逼进,段风未能来得及招架右臂上被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哼,叫你笑我。”凌儿道。 离幽觉得无趣便离去,继续向千凌山进发。 到了千凌山脚下的时候天已是大亮了,太阳已经在空中露了面。离幽将自己的衣服化成了一套黑色有些破烂的粗布衣裳,接着他又将自己的头发弄得散乱,施法长出了一些杂乱的胡子,在脸上抹了些脏东西把脸弄得黑乎乎的......离幽将自己整个弄得跟乞讨似的后才慢慢上山去。 这上山的路陡峭难走,和蜀道有些一拼。虽然不累,但就是有些烦,费时间啊。真是不懂为什么他们要在这山上落户,若不是怕被发现对以后的行动不利,离幽早就御风而上了。 “这位大哥,有什么事吗?”终于来到了山门前,一位身后负着一柄长剑白衣翩翩的年轻男子上前问离幽道。此时的离幽形象看起来就是一个乡村野汉,讨饭的乡村野汉。 “我是来找人。”离幽故意粗着嗓子说道。 “要找何人?”白衣弟子问道。 “找我家妹子。之前大海不知何故发水村子遭了难,我被冲到了海里去,所幸大难不死。后来我回到了村子,发现房屋都被毁了人也都不见了,听有临近我们村子的人说是这千凌山上的仙人们来料理过了了。我现在就想上山看看有没有我家妹子的消息。”离幽说着说着便抹起了眼泪,作出很是伤心的样子,“很有可能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哦,这这个啊,我知道一点。”白衣弟子说道,“听之前下山回来的几个师兄说,在海边遇难的村子里发现了幸存的两人,一个男子和一个姑娘。” 听到这里离幽故作大惊的样子,眼泪流得更急了,他抓住那白衣弟子的衣袖问道:“是我家妹子吗?她现在在哪?”离幽的演技真是十分棒啊。 “大哥,你先别难过。”白衣弟子安慰离幽道。 “这哪能不难过呀,村子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就只剩.......唉!”离幽一屁股坐到地上用手捶着地,哭得更伤心了。 白衣弟子有些不知所措,他上前扶起了理由道:“我先带你进去吧,等下我去帮你打听一下。对了你家妹子叫什么名字啊。” “她叫言兮。”离幽跟着这位白衣弟子进了山门。 路途中离幽多了一个顾虑,这白衣弟子说村子里幸存了两人一个男子和一个姑娘,那姑娘定是言兮了,那男子肯定知道言兮不是村子里的人,刚才离幽又告诉了那弟子自己和言兮都是村子里的人,这样不就是有出入了吗!不知会不会有变故。言兮她又不会说谎圆话,现在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只怕是会对以后的行动不利啊!先不管那么多,进去看看情况再说,要是不对劲的话得立马带着言兮离开。 路上,白衣弟子向离幽形容起了那个姑娘,他说那个姑娘长得许是好看。离幽附和着白衣弟子,表示自己的妹子同白衣弟子描述的相近。白衣弟子还说山上很多师兄弟都可喜欢她了,还特地跑去看她,他也曾去看过,但还不知她何名。 今日这千凌山上好像有什么事情,那屋殿外的白色砖石石广场上,清一色的白衣人整齐站列。白衣弟子带着离幽从一条高出广场许多偏路走。居高临下,广场上的情况离幽在此处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哥,请你在此等候一会儿,等下面广场上的事情结束了,我帮你去问问。”白衣弟子离幽带到了一个屋子内,这间屋子处于广场右边的上方。左方、右方、上方各有一个大殿而且都比广场要高出许多许多,其上除了大殿之外还要其他的房屋。看样子上方那座屋殿肯定就是是正殿了,与广场以一道许长的石阶梯相连。三面高起,唯独迎山门的那一面空旷,千凌山的地形地势真是有些奇怪。 “小兄弟,你可知道那村里幸存男子叫什么名字?”离幽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听说他似乎是在灾难中伤到了脑子。”白衣弟子说道,“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虽然是醒来了,但他神智有些不太清,整天疯疯癫癫的。” 神智不清、疯疯癫癫的,这倒还好但愿不要出什么岔子,保险起见离幽决定找机会找到那男子将他除掉。 这大概就是心性吧,离幽的心性也是十分狠的。尽管那男子的存在不会危及离幽他们的性命,最多是对离幽的探查带来些麻烦。可以说,那只是离幽的兴趣对未知的好奇而已,此次来千凌山的主要目的成不成都无所谓的,对他的真正目的影响不大。但离幽就是那么狠,不容一丝与其有威胁的存在,无论大小、多少。唉,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呀。 说起离幽的狠,言兮成了离幽的一个例外,尽管知道言兮可能是一个潜在的危险,离幽还是将言兮带在了身边。原因很简单,因为言兮长得好看,表现出来的心性很是单纯。长得好看和心性单纯都是离幽所不具备的东西,将言兮带在身边是为了弥补自身的不足,离幽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外面广场上有一人在讲话,他的声音浑实、洪亮。他的话音传了过来:“千凌一门是为了护佑天下芸芸之众而生,我们要做的是除邪、诛恶、守住安宁,是匡扶正义、惩恶扬善!如果说来千凌只是为了名利寻仙、羽化飞升那请莫入我千凌。” 离幽和白衣弟子都向着广场那方听着那人的讲话。 “这是有什么事啊?”离幽问道。 “今天是新弟子的拜师仪式。”白衣弟子道,“现在讲话的那个便是本门三长老之一的成永长老。” “哦——”离幽走出了房间,目光聚在广场上,“那就是成永仙人啊,我以前听村里的老辈说过,很厉害的呢!” 千凌山有三个长老分别是成永、不辛、世阳。这三人于世间也是颇有名气的,离幽早已认识他们,只是不知他们认得离幽否,反正肯定听说过离幽名号的。除外这三位长老之外,千凌山还有一个掌门叫谷莫上人。对于这个谷莫上人,离幽也只是听闻从未见过,不知此人是否还在世。 一眼望去,广场上方的正殿前站着三个胡子头发都白完了的老头儿,那便是千凌山的三个长老,从左往右分别是不辛、成永、世阳,他们和下面那些弟子的装束一样,一身白衣仙仙。 千凌一派在凡界中仗剑除妖,却并不和妖界为敌,因为他们所除的都是为非作歹的妖。妖王也曾下令,凡是妖界者皆不可于八荒四海内为非作歹。但世间妖众多,妖王能管也是有限的,天下之大,难免有妖于偏僻之地作歹而不为妖界妖王他们所知,所以千凌等凡界门派的作用便体现出来了。妖界明令,因为非作歹被外界除者,其族、亲属、好友无论谁皆不得寻仇。若寻仇生事一切后果自行负责,灵冢妖王不仅不会相助,反而 会严惩寻仇者。明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大家都守着规矩,但暗地里总有些阳奉阴违的家伙。像千凌山一样的门派凡界还有不少,不过并非都是像千凌一样有实力、有纪律、有规模、有年头、有宗旨的。一些门派只是为了修仙问道,也有些门派是非不辨、黑白不问的,见妖便杀、见魔便诛、见鬼便收。不过像这样的门派,下场一般都不好。 “还不知大哥怎么称呼呢?”白衣弟子走了过来客客气气的问道。 “哦,就是问我叫什么吧。”离幽回答道,“我叫大离。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啊?” “我叫有平。”白衣弟子道,“那大离大哥,你先在这里稍等一会,拜师仪式完了我便帮你去找人,我现在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哦,好,你先忙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有平拱手一礼后离开了。 广场上的拜师仪式好像已经开始了,站在广场前面的十多名白衣弟子纷纷跪下向那三位长老行礼。在那十多名弟子中,站在最左边的一名弟子动作比其他弟子都慢个半拍或一拍,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做,都要看着边上人怎么做了,她才学者怎么做。看她的样子有些滑稽,而那名弟子就是言兮。言兮会被他们收入门下这是离幽意料之中的事情。千凌收徒是有标准的,并不是什么人都收,言兮乃是妖,已化了人形的妖,资质肯定没得说。她身上虽有一些妖的的气息但是很浅薄,离幽又在她身上施了隐藏妖气之法,不是专门研究妖对妖气很熟悉或者修为高到十分离谱的人,不会察觉得到言兮身上的妖气。但愿言兮拜入两人千凌门能学到一些法术。 拜师仪式的过程不是很繁琐,约莫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便结束了。那三个老头回了正殿,广场上的众弟子都陆续离开。这广场上大概有四五百号人,但离幽的目光一直落在言兮的身上。只见她傻乎乎的样子,朝这边走两步觉得走错了又朝另一边走两步,然后好像觉得也没走对便停在原地环顾着四周用手挠着脑袋。离幽不忍地笑出来,看言兮那样是找不着路回去,不知道往哪走。后来一弟子从另一边过来同言兮打了招呼,两人向着左边的大殿去了。她们俩的关系看起来有些不错。 千凌众弟子一些向左边一些走向右边,不一会儿就已经空了。离幽站在屋子外面,有许多弟子从他身旁经过,虽然他的穿着与众弟子不同,但并未因此吸引来什么目光。 以不慌不慢的速度流动着的人流中突然多出了一个违和的身影,他一路跑着来到了离幽的身边,来人正是有平。 “大离大哥,我打听到了,那个姑娘就是叫言兮!”有平高兴地说道。 其实这对离幽来说并没有什么好高兴的,但他现在这个身份是他编造的,为了不露出什么破绽离幽还是表现出了十分惊喜的样子。 “有平。”一位白衣弟子走了过来,他看起来比有平年长几岁,脸上比有平多了许多的成熟。他大量了一番离幽后问有平道:“这位是。” 有平道:“大师兄,这位是大离大哥,他是前段时间海边被毁了的那个村子里幸存的人,此来上山是为了找他的妹妹。” “之前那个村子?”大师兄脸上露了一丝疑色,“南海边上的那个村子吗?那个村子出事,是我带师弟们去处理查探的,就只幸存了两人,不知这位大哥当时情况是如何的?” “是这样的。”离幽把之前同有平说的又向这位大师兄说了一遍,故事编得也是很完美,没让他们听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哦,是这样啊。”大师兄道,“令妹是不是叫言兮?” “正是。”离幽道。 “那好。”大师兄对有平道,“那你带这位大哥去找言兮吧,她现在应该回至田峰那边大殿了。” “是大师兄。”有平道。 大师兄对离幽礼貌地点头后便向一方走去。 “哎,大离大哥,你现在可有住所。”有平问道。 “村子被毁了,哪还有住的地方啊。”离幽又露出一些伤感。 “现在你妹妹已经拜入了我们千凌门下,那大离大哥不如就先留在千凌山吧。”有平很是热心啊。 “她能拜入千凌门下,真的是太好了!”离幽面露喜色,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就麻烦了,太感谢你了!” 有平道:“我去同大师兄讲一下。” 大师兄此时并未走远,听见有平叫他便停下了脚步,有平跑过去把情况向大师兄说了一下,他师兄并没有什么意见,他道:“你去给他安排一下吧。” “好的,谢谢大师兄啦。”有平道。 不远处的离幽也听到了大师兄的话连忙过去作揖道谢:“谢谢,谢谢仙人,真是菩萨心肠啊。” 大师兄微微一笑让离幽不必如此多礼,他道:“大哥不必客气,叫我文绍便好了。” 有平告诉离幽,他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叫作泊烟峰,对面那做大殿所处的峰叫至田峰,言兮就在至田峰那边。有平带着离幽向至田峰去,一路上离幽把乡野村汉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个劲地感谢有平和说千凌山的各种好。反正有的没的他都说了。 “这位师姐。”到了至田峰后有平具体也不知言兮具体在哪,于是有平向一旁路过的师姐询问,“你知道那个叫言兮的小师妹,住哪里吗?” “在大殿后面那个小竹林的湖边。”那名女弟子答道。 “多谢师姐。”有平拱手对那名女弟子行礼道。 有平带着离幽从小径向殿后走去那名指路的女弟子看着他俩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语道:“两慕色之辈。” 不得不说,这千凌山还真是气派。前面的大殿的规模就已经很宏伟了,这殿后面还有许多的建筑,这些建筑同那些山上的自然风光相接,丝毫没有违和感,越往前走自然景色就越浓。隔不了多远,就会见着三五一群的弟子,或交流或练功或修法。 竹林的小湖边有一座小竹屋,竹屋的门没有关,里面有两位女弟子。见门口来人,里面的两位女弟子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敬鸿师姐。”两位女弟子一位是言兮,另一位便是有平口中称道的敬鸿。 “有平,你怎么来了?”看敬鸿的样子,有些意外。 离幽见到言兮立马做出很是激动的样子,一边叫着妹子,一边快步走到言兮跟前就要抱她。 敬鸿不明情况,一只手抵在了离幽的身前将他推开。这个叫敬鸿的女子年轻貌美,看似柔弱实际上劲儿可不小。现在的离幽是以凡界乡村汉形象出现的,自然是不能使用灵力或者其他什么本事,只得由着被推开。为了演得像点他还让自己差点摔了一个跟头。 “这是谁呀?怎么一来就往这里靠?”敬鸿挡在了言兮的身前问有平,她看离幽的眼神十分的鄙弃。 言兮和离幽四目相接,看言兮那一脸迷茫呆乎乎的样子,显然是没有认出离幽来。 “敬鸿师姐,这位是大离大哥,是言兮小师妹的哥哥。”有平说道。 “大哥?我怎么没听言兮提起过。”敬鸿用一种怀疑的眼光打量着离幽。 “是我啊!”离幽用手将挡在脸前杂乱的头发胡乱的理了理,然后用又手搓了搓脸上的脏东西。居然还真搓出些泥垢来...... “哎!”言兮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终于来找我啦!” 见言兮认出了自己,见多日不曾见的言兮的那笑容,离幽是打心底里的一阵开心,他上前一把抱住了言兮叫了声妹子。这次敬鸿没有阻拦离幽。 “这几天不少男弟子来这里想看看颜夕,我还以为你们这是耍的什么新花招呢。”敬鸿一边说一边招呼向门外去,“走吧,等他们兄妹俩好好叙叙旧。” “好的,敬鸿师姐。”有平对敬鸿耍起了贫嘴,他说道,“对了师姐,那些男弟子怕不只是来看言兮小师妹的吧?” 虽然敬鸿和有平主动回避了,但离幽和言兮也没有在竹屋内,而是一起向竹林深处漫步而去。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啊?”言兮走在离幽的右手边,她用手拨了拨离幽头上那杂乱的头发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看离幽现在的样子,就是觉得很滑稽、很好笑。 “弄成这样才好来找你咯。”离幽道,“怎么样?这个地方还好吗?” “嗯,这里是很好呢,但是没有你跟我一起,我又觉得不好呢。”言兮道。 “没有我什么都不好?哈哈。”离幽笑道,“我有那么神奇吗?” “是的呢,你就是有那么神奇。”言兮道,“就是那么一种感觉,奇妙的感觉。嘻嘻。” “那好吧!”离幽笑了笑问道,“这里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呢,他们对我都可好了。”见着离幽的言兮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 离幽并不能理解到这口中所说的可好了是多好。他将右手贴在了言兮的额头上,感应了一下他在言兮身上施下的一道法术,确实这没在她身边的十几日里,这个法术没有被触发过这就表示她没有遇上过危险。 “干什么啊!”言兮歪着脑袋问道。 “哦,没什么。”离幽将手移开。 “哎对了,你看这个。”说着,言兮伸出了右手握成拳再打开,她的手掌心中多了一朵红色的小花。 “嗯?不对唉。”言兮皱了皱眉头,“再来一下。” 又是一握一开,原来掌心的红色小花变成了一片翠绿的竹叶,“啊,又不对。” “挺厉害啊,你要变什么呀?”离幽问道。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我再试一下,再试一下。”说完言兮闭上眼睛鼓了鼓脸蛋,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是一握一开后她掌心中的那一片翠绿的竹叶变成了一个馒头。 “嘿!成功了,成功了哎。”言兮很高兴,迫不及待地将馒头递给了离幽,“给你吃,这个可好吃了。 言兮施的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移位之法而已,不知道她从哪里换一来了一个馒头来。离幽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言兮是想弄个馒头啊。离幽接过馒头分了一小块送进嘴里,很普通的馒头嘛,并没有多好吃啊。几口之下离幽还是将馒头给吃完了,虽说被关在那神机匣内十几日是不吃喝不喝并没有什么影响,但理由还是有一些饿感的。 “这是谁教你的啊?”离幽问言兮。 “是敬鸿师姐,她可好了。”言兮答道。 “嗯,很厉害。”离幽道。 言兮摇了摇头说道:“还不厉害呢,这里的其他人他们都会飞呢而且脚踩在剑上飞,那才厉害。不过我觉得他们都没有你厉害,你不用踩在剑上也能飞,还能带我飞呢。” 离幽急忙给言兮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小声道:“不能说我厉害的,不能说。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显然言兮对“普通人”这个词儿不理解。 离幽没选择和她解释而是换了一个思路对言兮道:“你平时不要跟他们提起我就好了,还有也不要提起你以前住的那个地方,反正就是关于你我的事情都不要和别人讲明白吗?” 言兮短暂的思索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知道了,我不会讲的。” “对了。”离幽看了看言兮身后负着的一柄长剑问道,“你会飞了吗?” “我还不会呢。”言兮道。 “言兮小师妹。”一男弟子从不远处小跑了过来。 “正宇师兄好。”言兮看着跑来自己跟前的男子道。 “你怎么来这里了?”说着,正宇向言兮递上了一个装满了馒头的油纸袋,“给你,热乎的呢。” “哇——,谢谢郑宇师兄。”言兮接过那一油纸袋的馒头可开心了。正宇见言希开心他也跟着傻乐起来,用手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不用客气。” “吃。”言兮双手捧着油纸袋转身过去对离幽道。 呵呵,确实热乎着,还冒着热气呢。离幽对馒头这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真是不能理解言兮为什么喜欢吃。离幽拿起一个馒头喂到言兮的嘴边道:“你吃吧。” 言兮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开心,小吃了一口离幽喂过来的馒头。 “这位是?”正宇有些好奇这人是谁,为何同离幽关系这么好。 言兮嘴里吃着包子,于是离幽帮她答道:“我叫大离,是言兮的哥哥。” “哦。”正宇拱手向离幽行礼道:“大离哥,那......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见正宇那有些脸红和说话都不利索的样子,离幽判断这小子是对言兮有想法啊。 正宇说完话还没等离幽客套的回句话,他便已经匆匆离开了。正宇走后离幽问言兮道:“这个正宇师兄是不是对你特别好啊?”言兮口中还有没咽下去的包子,说话还是有些不利索,只见她点着脑袋回应着离幽。 言兮咽下了食物说道:“正宇师兄他们都对我很好,但是我觉得他们都没有你好。你对我最好啦。” 听言兮这么说离幽很高兴,忍不住地就把这高兴挂到了脸上。 “对了,还有一个事要告诉你。”离幽道,“在这里呢我叫大离,不叫离幽,这个你也不要跟别人讲,平时你就叫我哥,我就叫你妹子。” 言兮边点头边吃着馒头,她想了想然后问道:“哎,你叫我妹子为什么我不是叫你哥子呀?” 言兮问这话的时候是一本正经的,离幽直觉得好笑。哥子?真不知道言兮这脑瓜子里想的是什么呀!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哈哈哈哈! 之后离幽和言兮又慢慢散着步向竹林走回。一路上离幽发现言兮吸引了不少男弟子的目光呢,甚至有一些女弟子的目光也被言兮所吸引了。离幽也仔细地看着言兮,她确实挺好看的。现在的言兮装束和这里弟子的装束是一样,身后负着一柄长剑,长长的头发绾在后面扎成了一个丸子,这样让言兮的脸显得更圆了,加上她的脸蛋有些肉乎乎的这让她显得十分可爱。说实话,离幽还从未从这么有闲心、这么近距离、这么认真地看一个姑娘。 这看久了,难免会有些入神,难免会有一些奇怪的反应。离幽立马给了自己脸上一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啪”的一声,很响亮。 “怎么了?”言兮转头问道。 “额。”离幽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半边脸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痒。” “痒?痒不是应该挠吗?”言兮用手在离忧那红彤彤的那半边脸上挠了挠,“像这样。” “我......我皮比较厚,挠起不了作用,这样拍才好。”离幽胡乱解释道。 然而言兮还真的就信了,哦了一声后点了点头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呀?” 回到竹屋的时候,敬鸿和有平都还在,敬鸿带着言兮去教她法术了,今天言兮是正式拜入了千凌门下要开始正式地修习法术了。有平带着离幽回至田峰去了,路上的时候有平告诉离幽千凌山两年收一次弟子,这次碰巧刚过了一次,如果离幽想要拜入千凌山的话得等两年了。有平还提到,千凌山每一次收弟子也就几个,今年很意外有十多个人。至于为什么每次收的人这么少,是因为千凌山对弟子的要求十分严格。离幽表示说自己年龄也不小了,而且又这么笨怕是资质不够不得行了,不适合再修法练武的了。 有平带离幽来至田峰后给离幽安排了在这边大殿后面的厨房里做事,对于这个离幽比较满意。 这厨房主要的负责人那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他头上青丝已剩不多,这里老一点的弟子呢叫他老张,年轻点的弟子都叫他张叔。离幽现在的形象约莫是四十岁左右,所以他叫了那人一声张老哥。在厨房帮忙的一部分是千凌的弟子,另一部分就是只负责厨房工作的普通人并非修行者。对离幽的到来,老张还是比较开心的表示很欢迎他,离幽刚去所以想努力要表现一下自己不然对不起这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啊!老张念离幽刚来,所以给他安排的事情呢都比较轻松,如、摘菜、洗菜、切菜、打扫这一类的,离幽总是能很快地就把事情干完,然后抢着帮助其他人干活,像挑水啊、劈柴什么的。这一天下来,大家都对离幽的印象都很好。而离幽总是回应以憨厚带傻的笑容。 离幽去找言兮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知道言兮喜欢馒头离幽还从厨房带了几个。不知哪来的钟声已经想过了两遍,今天的月光还算可以,过不了几天就要到月中十五了。去泊烟峰那边的路虽然只走过一遍,但这一遍便足以让离幽记下了。 离幽见到言兮的时候正宇正和她在一起,看样子正宇是在教言兮剑术。离幽并没有马上过去,而是在一旁看着。 正宇给 言兮做着示范,招式行云流水。而言兮做的时候每一招都拖一拍慢一点,或者就是记不住下一招是什么,一点凌厉的感觉也没有,别说凌厉了就连连贯也不能连贯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修习剑术而像是在练习舞剑。 “正宇师弟,在教言兮小师妹练剑呢?”一个男弟子向言兮和正宇走了过来,他语气中带有些挑衅的意味。 从现在离幽认识的人和了解到的来看,有平人很好、大师兄人也不错、敬鸿人也还行,正宇也还可以.......真是无论什么地方,总有那爱找事的人。 “师兄好,我是在教言兮小师妹练......练剑呢?”正宇的语气中带有些惬意,这弟子平时似乎常欺负他。 “师兄好。”言兮一副天真活泼可爱的样子。 “言兮小师妹,你好。”那男弟子道。 “既然都能教小师妹了,那想必师弟你的剑法已经是有些火候了,来跟我比划比划怎么样?”说着,那男弟子已经拔出了他自己身后负着的长剑,丝毫没有要让正宇同意的意思。 正宇有些慌了,连忙道:“小弟.......资质愚钝剑法拙劣,愧对师父长老怎么敢和师兄比试啊。” “没事没事,来吧!就比比,点道为止。”那男弟子向后退了几步将剑指向了正宇,正宇顿时不知了所措。 “我来和师兄比试一下吧!”言兮微微一笑,那男弟子显然是没有料到,惊讶的“啊”了一声。 言兮很积极的样子,学着那名男弟子的样子举起了手中的长剑。这时,离幽随手摘了一片竹叶,在两指间将竹叶捻成了团状,接着指尖看似很随意地一弹。离幽怕被发现,于是没有使用灵力施法术,这一招全凭离幽手上练就的功夫。对付那名弟子解决眼前的事情,用不着使用灵力,虽然那弟子是修士但和离幽相比差的可是几百年的光阴啊。 从离幽手中脱出的竹叶团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那名男弟子执剑的手腕上,那名男弟子手上吃痛剑因此脱手而落。 言兮一脸疑惑,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啦?” 男弟子并未回话而是向四周张望着欲寻是何人偷袭,但映入他眼帘的只有远处稀稀几位弟子,他并没有发现是谁出的手,他无法判断,只知道出手之人肯定厉害于他不少。现在的他也只得认栽,捡起地上的剑灰溜溜地离开了。 “那师兄是怎么啦?怎么就走了呢?”言兮转头问正宇。 正宇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刚才如果没有离幽暗中出了手打落那男弟子的剑将他吓走,正宇定是会应战的,毕竟他不能让言兮小师妹来保护他吧,而且言兮小师妹肯定不是那弟子的对手。 离幽心里面也是清楚的,那男弟子只是想欺负欺负正宇不会对言兮出手的,但言兮却已经想要出手,就怕出个万一言兮被误伤到,所以离幽才会选择出手。 “言兮小师妹啊,那位师兄剑法比我俩厉害得多,我们联手都未必打得过他,你只练了几天而已,万一他伤了你怎么办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正宇严肃地说道。 “真的吗?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言兮说这话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真的是一举一动都能扣动人的心。 正宇也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念叨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出的手。 “言兮——” 言兮听到一声呼唤后对正宇道:“敬鸿师姐叫我了我要先回去,再见啦正宇师兄。” “哦。好吧,你先回去吧。”正宇道。 竹屋就在不远处,正宇令酝酿的一句“我送你吧”还没说出口,言兮就都已经快到竹屋了。看着言兮的背影正宇暗自一乐,目送着言兮回到了竹屋后,他转身刚欲离开就迎面碰上了正来的离幽。 “大离哥。”正宇一眼便认出了离幽。 “哦——正宇小兄弟。”离幽装做找不着路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问道,“我想问一下,言兮住在哪儿啊?我这有点找不到路了。” “哦,就在那里。”正宇为离幽指了路。 “咚——咚——咚——咚——”不知来自何处的钟声再次响起。 “怎么了?”离幽见着这周围的弟子都加快了行走的脚步。 “这是禁钟。入夜之后钟声响过了三遍便不能随意在外面走动了。算这已经是第三遍了。”正宇道。 “是这样啊。”离幽把带来的馒头交到了正宇手中,“帮我交给言兮吧,我得快些回去了,不能坏了你们的规矩啊!” 离幽住的地方是在至田峰殿后的右边,是一个僻静的小屋。原有的房间都住满了人,这小屋原本是堆放一些杂物的,因为要给离幽找一个住的地方,今天下午的时候老张和几位弟子帮忙把里面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小屋看起来已经很有一些年头了,离幽虽是妖界长老,但也不娇贵,只要能遮风避雨就行了。住在这很不错呢,离幽看过这里的地形位置,他住的那个小屋没事的时候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扰,白天都是如此更别说晚上了。 章九:古来圣贤皆寂寞 现在时候还尚早,离幽打算等晚些再出去探查。从一上山离幽便发现这山上的气息同山下大为不同,似结界又不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修道之气?别说,离幽感觉这种气息和天界的气息还真有几分相近。 离幽躺在床上,将神机匣取了出来开始摆弄。凭借他自己的经历见识到还能将神机匣在手中玩的转。一会儿将它分成无数块,一会儿又将它组合成各式各样的东西.......离幽弄着弄着不禁暗叹,神机匣真的是神奇,用它造出一座造出浩浩宫殿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神机匣的形体绝不止眼前这拳头大小,它能无限地延展。离幽顿时兴奋起来,觉得自己真的得了宝贝。不过回过头来一思量,墨尊要了他的一点灵力,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玄机。还有小周天和墨尊所说的送给他的礼物,离幽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这些事儿他都无法想通。 “嘿......哈......嘿....”外面有些动静,虽然不是很大声,但还是没有逃过离幽耳朵的捕捉。不是说禁钟响了三次后就不能随意走动了吗?离幽起身收好了神机匣,寻声出了门去。只见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一个闪动的身影,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练习剑术。走近一些后离幽发现这不是别人正是有平。离幽并未有刻意地隐藏自己,他时刻记着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乡野村夫,一切行事都不能暴露其真实本领。有平发现了离幽的靠近后便停了下来,冲着离幽这边拱手道:“这位师兄对不起。小弟愚钝,所以在此加练剑法若是有打扰到师兄还请师兄见谅,我这就离开。” “是我啊,有平小兄弟。”离幽走了过去,此时离幽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想做一个测试,临时起的一个谋划。 “哦?是大黎大哥啊。”有平看清了来者是离幽,“大离大哥,我可是有吵到你休息了,真是对不起。” 离幽摆摆手道:“没有没有,就是睡不着,听见有些声音便出来看看。唉——” “大离大哥可还是为了村子里的事儿难过?这都已经无法改变了,还请节哀。”有平道。 “坐下说,坐下说。”离幽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和有平并排坐到了一起,离幽道:“还真是羡慕你们修道之人啊!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我们想要保护的,就是像大离大哥你们这样的世间百姓了。”有平将手中的剑多握紧了几分。 离幽向有平表示赞许的点了点头,接着他开始引入他的正轨话题了:“听说修道之人是将灵力运行奇经八脉完成周天,是这样吗?” “哦?大离大哥也懂修行之道吗?”有平有些兴奋,同时也有些惊讶。对于这个话题有平很感些兴趣,他早就想将话题从那沉重、忧伤的村子上转移开了,免得再谈起让离幽难受。 “不懂,只是听说过。”离幽道。 “是的。运行周天是要经过奇经八脉已达到修炼的目的,这虽只是修炼中的一小部分,但也十分重要的部分。”有平道。 “那运行这个啥周天,可以不经过奇经八脉吗?”离幽问道。 “不经过奇经八脉?那怎么进行周天运转呢?”有平很是不解。 “以前村子里来过一个游方之士,我听他讲起过。这周天运行分大周天和小周天。大周天呢,就是灵行遍奇经八脉;小周天就是只在这里运行灵。”说着,离幽用手在自己的胸口处画圈。 “在这里?”有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这怎么可能啊?” “我也不清楚,当初听游方之士说小周天运行对修为各方面都有极大的帮助。”离幽道,“唉,可惜了。我不会修行也不懂,不然都想试试呢。有平兄弟,你想试试吗?” 有平考虑了一下,然后问道:“那要怎么做啊?” “就是先将灵力从你的奇经八脉中逆出来。”离幽道。 “逆出来,这怎么逆啊?”有平问道。 离幽故作回忆的样子敲了敲脑袋,然后说道:“记得那游方士说,就反着周天运行的方向,让灵力倒着经过奇经八脉,然后将灵力全部给逆出来,再转到胸口运行。” 有平皱着眉头似懂非懂的样子,但他还是十分信任离幽的,当即盘起腿来放下剑道:“我试试。” 离幽有些惊讶,难道有平这小子不知道将灵力逆出奇经八脉风险很大吗。有平闭眼凝神,开始调聚着自己体内的灵。离幽则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 看来有平时真不知道这将灵逆出奇经八脉可能带来的危害啊,他真的按照离幽说的做了起来。有平刚将灵力逆着奇经八脉走了一点点,还并未逆出,他便口吐鲜血如受重击一样倒下昏了过去。 这小子要是死了的话,指不定会有什么麻烦来,于是离幽快速出手封住了有平身上的几处经脉穴位,让灵力能在正常运行游走于奇经八脉。离幽知道这逆行灵危害很大更别说逆出了,但没想到只是逆行了一点点便让有平在一瞬间就承受不住了。离幽他自己那时逆行的时候也并未发生这种情况,难道是因为有平时人而自己是么?但妖和人的修行,除了悟性、筋骨、结构这些外也并没有什么差别,或者说这是一种天生的体质差别,也许大也许是十分微小。现在还搞不清楚,离幽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先不要去想这些。不敢使用灵力的离幽只得凭借自身劲力按压有平的穴位,来疏导他有平体内的灵顺着奇经八脉正常运行周天。 修行之人体质再差也比普通人强许多许多,没过多久有平便醒了过来。离幽在他面前一个劲的自责,说自己的道听途说差点害了有平。有瓶自己倒觉得没什么,许是因为他不知道这逆行灵的危害吧!他让离幽不要自责,并且还表示可能是自己哪儿弄错了,不能怪离幽。有平感觉自己很累,便同离幽告了别独自回了住处。 有平走后,离幽也回了屋子,真觉得有平这小子似乎是有点缺心眼,他就是属于那种老好人式的人,也还好他缺心眼啊。 大概子时过了一个多时辰,这正是山上的弟子熟睡的时候。离幽换上了一身黑衣又遮了面,凭借自身的功法和体术小心翼翼地游走、查探。广场左右两边的大殿离幽依次走过,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像这种门派一定会有一个藏书的地方,果不其然,离幽在正殿大殿后面发现了一个小殿,殿门之上挂有一块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藏书殿”三个大字。心中默默记下之后离幽开始向其他地方查探,今晚他的目的不是到某个地方进行细查,而是将这千凌山山上的情况摸个清楚。 越过了正殿的重重楼阁来到后山,离幽发现通向后山深处的唯一一条道路的旁边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来者止步”四个大字。离幽不仅笑了笑,这要是没见着这块来者止步的石头,他也许还不会向里走,看见了这块石头,反而让他更想往里走了。这块石头立在这里就好像在说着快进去吧快进去吧,勾着来者的好奇心啊! 林深不知处啊,越往里走里面的环境越复杂,草木越密集。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暗地里离幽感觉到了一个封印的存在,越往前感觉越强烈。又往前了没多久那唯一的一条小路已经隐没在了杂草之中。无路可走只得自己找出路来,离幽施展起了轻功,轻功属于体术的范畴无需灵力的加持。 几经周折离幽才摆脱了那密林的迷惑,来到了是一块靠山的空地上,但四周都还是茂密的林子。依山立着一座奇怪的塔,这座塔只有一半露在外面,不是上下一半,而是左右一半,它像是被一把巨大的利剑从中间从中间劈成了两半,还有一半仿佛是嵌在山里,又好像根本没有那另外的一半。走近了一些离幽又发现这座塔好像有一部分在地下,而在这地下有着一个感觉十分强烈的封印。 离幽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不能久待,这里有很强的结界,他进来的时候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现在才有了一点感觉,虽是一点但很强烈。此结界有些怪异似有似无,说它不存在吧又能清晰地感觉到,说它存在吧又没见它起什么作用,难道只是谁布下的一个混淆感知的法术而已?离幽觉得这个可能不大,通往这里的路外面放了一块来者止步的石碑明显是一种警告,怎么可能只是在这里设个障眼法的结界,肯定有什么玄机在此处,许是自己还未触发发动结界的条件。 原路返回吗?不。离幽凭借着轻功轻盈跃起登上了那奇怪的半塔依靠着的那座山。这离幽前脚刚一离开,后脚那塔前便出现了三个身影,离幽就伏藏在那山上窥探着,那三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千凌山的三个长老成永、不辛和世阳。那三个老头来到这里便开始四处查探好像是在寻找什么,费了一番工夫他们也并没有发现什么。那三个老头在塔前碰了头,他们说的什么离幽听得不是很清楚,听得只是听了个大概。好像是他们发现了什么闯入两人这里,还有半身塔,掌门闭关什么的...... 不等那三个老头走离幽便动身离开。这次离幽是有备而来的,就算是被那三个老头发现正面对上他们,就算打不过逃跑也是完全没问题的。离幽担心的是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他并不熟悉,而且还有那似有似无不知有何作用的结界存在,所以还是先走为妙,溜了溜了。 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不留一点痕迹。绕了些路,离幽回到了住的那个小屋子倒头下去一觉睡到了天欲破晓。住在这里早起肯定是必不可少的,毕竟离幽还要挣表现。见着前面老张他们的屋子烛火亮起,一会儿后厨房的烛火也亮了起来,离幽就选择在这个时候过去。果然老张他们一行人已经起床开始准备早饭了,见离幽这么早过去老张有点惊讶,毕竟是要照顾新人的,老张给旅游安排的是烧火的工作,他自己则和几个人忙活在在灶台上,揉面团、切洗菜什么的。 千凌山上人多,这灶台也是特别建造的,比一般的灶台大了许多倍。离幽一边烧着火一边听着老张和另外几个人聊天,老张见离幽一直坐在那里默默烧火也没开口,想着许是他们讲的话题离幽不感兴趣,便故意找了一个话题问同离幽讲道:“其实这有的时候吧,火不用我们烧的,每天都会有部分弟子到我们厨房来帮忙。有的弟子呢,会直接施法术来代替咱们这木柴烧火,但有的弟子把握不好,不是把饭煮糊了就是没有煮好。”说着老张自己乐呵了起来,许是想到了那饭煮糊或没煮好的场面吧。离幽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有一个乡野村汉的认知角度,直夸神奇和厉害。一顿早饭到了日出之时才做好,离幽和老张一起吃饭时候了,向老张打听起了村子里那名幸存的男子,也巧,老张正好知道。他告诉离幽,那男子就在厨房出去向右,沿着石板路走到尽头的那边。 饭后离幽表示要去看看那个男子,于是便告别了老张。那个地方不难找,晚上离幽查探的时候经过过,对那里还是印象的,不过具体是住在那个屋子里这就不清楚了。要知道倒也不难,离幽向路过的一名弟子一打听便清楚了,原来前面那崖边玩的人便是他要找的那个男子,难怪说他神志不清呢,果然那男子现在的样子跟个智障似的,看来真是伤到脑子了。离幽要杀死他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杀,得让他死得看起来像是一个意外。离幽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从路边捡来一个小石子握在手中,前面的男子距他只有二十多来步的样子,他扫视了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也没有人注意那男子。等到那男子在崖边小跑向另一边的机会。 一步...两步...就在那男子第三步刚要落地的时候离幽指尖一弹动,将手中的那块小石子弹了出去。正如离幽所料,石子打中了那男子的后膝,男子膝盖一曲身体失了重心向崖外倒去,同时他的口中还发着惊恐的“啊啊”声。 不远处一个正在练剑的弟子见状立马施法御起剑,便要去救那个男子,离幽估计了一下,没有用的,那名弟子救不了那男子。 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便很难知道结果是如何,不知其中存有何变故。那名弟子确实没有能就到男子,但那男子并没有死。当看着千凌山的那位大师兄文绍御着剑抱着那男子慢慢地从崖下飞起之时,离幽只是微微一笑。 是他命不该绝吗? 信命吗?不!若是信命,离幽早就已经死了,也活不到现在。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离幽不信命,他相信的是自己,相信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哪怕是逆天改命...... 以村子里幸存者的身份上前去抱住那名男子,离幽又是一出演技大爆发。那男子傻傻的,见离幽抹着眼泪反而还乐呵起来。离幽不禁在心中暗叹,如果能像他一样也挺好的。言兮和离幽并不是村里的人,所以说这男子应该就是现在已知的村子里唯一的幸存者,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经历了灾难后才变傻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他之前原本就傻的话就算再傻也会对灾难之事有阴影,看他现在的样子完全没有那种恐惧,由此推测他是后来经历了灾难才变傻的。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失去了亲人、朋友、还有家,却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多好啊! 离幽要做的事还没有成不成的,后来那男子还是死了,就在离幽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了他后不久。当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不知那男子从哪里拿了一柄长剑玩耍,无意摔了一跤剑刃划过他的脖子,很快他便被几名弟子发现,已经无力回天了......当时的离幽正在厨房帮忙,男子的死是意外吗?又或是被算计好了的?谁也不知道。 千凌山上的消息流通的还是很快,那一天中午饭点的时候离幽听到了男子死亡的消息,接着他又是一出演技大爆发嚎啕了一场,哭得像一个父母不给买糖果的孩子。 闷头劈柴到了半下午,其间有平和老张多次来开导离幽。柴劈得也差不多了,离有放下斧子拍了拍衣袖打算去寻言兮,这一趟出去离幽并没有找到言兮,路上时候遇见了敬鸿。离幽向她询问言兮在何处,敬鸿表示她也正在找言兮。从中午过后就没有见到她了。 “敬鸿师姐。”正宇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见离幽在便叫了一声:“大离哥。” “找到了吗?”敬鸿问正宇道。 正宇摇了摇头:“没有。” “她这是去哪儿了?平时也不乱跑的啊!”敬鸿的眉头紧锁,一副很是着急的样子。 “敬鸿师姐是在找言兮小师妹吗?”旁边路过的一位男弟子问道。 “你知道她在哪儿?”敬鸿道。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几个师兄弟说在后山那边见到了言兮小师妹。” 听到这个线索敬鸿、正宇立即向后山跑去,离幽紧跟其后。 千凌山的地形离幽都了解了,此刻他们所处的这里是在广场的左边,也就是至田峰。至田峰、不归峰、泊烟峰三座大峰并不是分立的,而是连在一起的,施法或是运用功法的话。从一座山峰到另一座山峰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但如果是徒步的话那就十分不易了,那相连的山路异常崎岖可以说就是根本没有路,一面就是悬崖,一不小心的话便会掉下去,若无深厚的灵力护体摔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的。 敬鸿、正宇、离幽来到了至田峰这边大殿的后山四处寻了一下,并未见到言兮的身影。正宇提出,沿着后山的崖壁找过去,这里实在是太难走了,正宇和敬鸿都御剑而起。其实离幽并不觉得这路有何难走的,若不是场合不合适,离幽几个踏步不过数次呼吸的工夫便能到达另一座山峰那边。 敬鸿的修为比正宇高,所以是由敬鸿带御剑带着离幽的。离幽故作笨手笨脚的样子,双手搭在金海湖的肩上。一路上他们目光都注意着下方,终于在临近不归峰正殿后山的一处绝壁上发现了攀附在崖壁上在那艰难前行的言兮。她双手张开贴着崖壁脚下的步子一点一点地移动着,那脚下的路本来就算不得路,不过是有些向外突出的石头罢了。正宇折下身将言兮拉到了剑上飞向一边的平地,敬鸿带着离幽也跟了上去。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多危险啊!”离幽一脸紧张,不知是否是故作出来的还是内心的真情实感。 看见离幽的言兮一脸欢喜,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道:“我要去找你呢。” “找人不能走前面啊,要走这后面!若是没有寻见你,掉下去了怎么办啊!”敬鸿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对言兮这个小师妹好,她训斥了起来,“走哪儿也得打声招呼吧,就算你不想走前面想走着后面,你告诉我我也可以带你过去呀。你看你现在,衣服也弄得脏兮兮的。” 言兮笑嘻嘻地拍了拍衣裳,说道:“没事呢,没事的敬鸿师姐,这不好好的吗。” 正宇道:“下次不能这样了。” “嗯嗯,我知道了正宇师兄。”言兮点头道。 “唉——”敬鸿将剑收回鞘里,叹了口气道,“傻啊”。 离幽要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言兮脸上的汗水,看样子可把她给累着了。拉起言兮的手一看,果然,手掌心已经有些磨破了,她的手本就娇嫩哪能受得起这样的摧残啊。看着言兮的掌心离幽仿佛感觉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从那天在广场拜师仪式后就可以看出,言兮对千凌山的道路并不熟悉,她现在跟个路痴没有什么区别。没想到她为了找自己,从那至田峰的后山差一点就攀到了不归峰的后山,其中的艰辛离幽是无法体会。这是需要多大的执念啊?要寻之人分量在她的心中分量有多重?这一些些只有言兮自己清楚。 离幽将言兮揽入怀中,他差一点眼泪就要流出来了,不知这是做戏还是触动了真感情。离幽觉得这自然是做戏的了,不过是入戏太深了,有点难以自拔。离幽感叹最多的还是言兮太杀了。 靠着离幽的言兮很是开心,脸上都乐开了花。 “哎?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人离幽认识,他正是千凌山上的大师兄——文绍。 “大师兄。”敬鸿和正宇行着礼异口同声道。 敬鸿向文绍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文绍清楚事情后让他们赶快离开。 “世阳长老就在那边如果你们被他发现私自来到这的话,定是免不了要受罚的了。”文绍道,“快些走吧!” 告别了文绍,敬鸿御剑带着离幽,正宇御剑带着言兮按原路返回。 正殿所处的那座山峰叫做不归峰,左右两边的分别是至田峰和泊烟峰。 回到至田峰后言兮怎么也不离开离幽半步,就一直跟着。 言兮道:“上次我和静虹师姐修习了回来你就不见了,我不想再离开你,离开你什么都不好了。” 也是有点无奈,言兮非要跟着离幽也只好带她一起回了泊烟峰那边的小屋。 “让我看看你的手。”离幽道。 言兮笑着摇头将手背在了身后俏皮地说道:“没事儿的。” 离幽保持着微笑就那么一直盯着言兮那双清澈的眼睛,没过一会儿言兮就乖乖的将双手伸了出来。离幽用双手从言兮的手背握住了她的双手,一层淡淡的翠玉色灵包裹着在言兮的双手,就像是离幽抱着言兮一样。不过几眨眼的时间,言兮手上的伤便开始以眼睛可注意到的速度愈合了。愈合完毕,淡淡的翠绿色灵被离幽收回。 “哎,好了呢,手掌有些痒痒的。”言兮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 “哎呀。”离幽在言兮的微红脸蛋上捏了一下,把言兮疼得皱了皱眉。 离幽道:“还知道疼啊,我还以为你感觉不到疼呢。” 言兮揉着自己脸上被离幽捏疼的地方呆呆地看着离幽,没有说话就傻笑着。 言兮和离幽回到泊烟峰这边的小屋后不久,正宇带着一瓶伤药和一套干净的衣裳匆匆而来。他打了个招呼将东西交给离幽后便匆匆地离开了,不知他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急着要去办。正宇走后,离幽将屋门掩上背对着言兮施法为她换上了衣裳,顺便还施下了一个障眼法让言兮手上的伤看上去并未愈合。 之后言兮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离幽。临近饭点,离幽前去厨房里帮忙,言兮也跟着取了她也想帮忙,可大家哪舍得让她干活啊。况且说真的,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晚上,禁钟已经响过了三遍,千凌山上寂静一片,唯有那散布开来的各个屋房间的灯火透露着有人存在的气息。遥遥山下的犬吠声,大多都颤隐于密密青青的枝叶间传不到山上来。 “快睡吧!”屋内,坐在小凳上的离幽手肘放在桌上手掌脑袋对言兮说道。 “你来一起睡吧。”躺在床上的言兮翻了一个身过来看着离幽道,“这里还有很宽呢。” 离幽深吸了一口气,睡意本就没多浓现在已是全无。想了一小会儿,离幽终于撇出了一个理由,“我喜欢在这里睡,不喜欢在床上睡。” “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一起睡呀?”离幽感觉言兮总能说出一些惊人的话。无知者无畏、无禁忌啊。 “不是。”其实离幽并非是啥正人君子,应该是正妖君子,只是表面装得好,他心里的东西脏得很呢。 “你是不是为了让我一个人睡这里?才在桌上那样撑着脑袋睡啊!”言兮道。 “不是,还有你不是人。”离幽道。 言兮刚想开口在说什么离幽先他一步说道:“你来这里睡,我睡床上。” “好啊。”言兮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兴奋的样子,跟着就要下床来。 “哎哎。”离幽呵止住了言兮,“你还真要过来啊?” “嗯。”言兮肯定地点了点头。 “算了算了,你别动还是我过来吧!”说着,离幽从手腕上取下了神机匣以微微的灵力将其驱动然后投于床边,原本小小的神机匣转眼的工夫就化作了一张床,紧紧的紧挨着原有的那张。虽然言兮说床上还有很宽,但离幽知道就那点位置,怕是睡不到第二天言兮就被挤下去了。离幽躺了上去侧身对言兮道:“这下好了吧,快睡吧。” “嗯嗯。” 离幽闭目,一会儿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言兮正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侧身躺着看着自己。 “转过去,快睡吧。”离幽道。 “哦。” 言兮转过身去可时不时的又转过头来看离幽一眼,离幽也是无奈引灵施展法使神机匣变作的床和原有的床之间升起了一道屏风。 “咚咚咚。”过了一会儿,言兮用手指轻扣了几下屏风小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离幽回答道。 “哦,那我也睡了。” 这是真傻还是假傻? 最后一遍禁钟响起已经是一个时辰前的事儿,现在已经是子时了,离幽施法消去了两床之间的屏风,此时的言兮已经睡熟了,身子微微地缩着侧身向着离幽。 很好的一个姑娘啊,离幽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言兮的脸蛋,软软的,他不禁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如果言兮是别人的一枚棋子,那这布局算不得高明。唉,不知她是否真的单纯如此。 言兮若真是别人的一枚棋子,那么离幽做的决定必是她死。但离幽能下得去手吗?此刻离幽心里想的是如果有证据证明言兮是别人暗中指派到自己身边的,他肯定是下得去手的。真会如此吗?不是,从前的离幽从不会留半点隐患,更不会将身份来历不明者带在身边,像这种都是发现了便立即除掉的,不会给别人半点有对自己不利的机会。离幽之所以会是这样全是因为他早些时候的经历,那时的妖界动荡,崇尚着强者为尊的法则并且没有规矩约束,那个时候凡界对妖的打压也是十分严重的,要想活下去就得别人死,不然死的就是自己。那时的离幽法力功力都微末得如茕茕的一点萤火,于是他想出了许多机巧之术、暗袭之法取下对手那唯有一次的性命。就这样离幽在那动荡缭乱的时期苟活了下来,修炼精进的同时他的那些取巧之技也得到了大量的实践慢慢完善了起来,他那绝狠的心性也一点一点地积累养成了。离幽能有如今的成就其半数功劳都还得归于他绝狠的心性,另一半归于他的头脑。若是要单纯地说离幽有多强其实也并没有多强,只是强于一般的大妖一些,他真正强的是头脑,综合起来便铸就了他整体的实力。 现在的离幽选择的是暂时相信言兮是真的单纯,或许是因为言兮的那出世之容着实好看吧。 小眯一会儿,离幽收了神机匣留了一个障眼法在屋内后便出了屋外隐于夜色暗幕之中开始行动了,此次的目标正是位于不归峰正殿后的藏书殿。巡守的弟子形同虚设,离幽轻轻松松地就潜了进去。藏书殿里的书有很多很多,这是在离幽的意料之内的。粗略的浏览了一下,这些书大致分为经书典籍、修行心法、功法、技巧还有千凌建门立派以来的一些大事历史记载。 离幽开始从文字记录中搜寻起鬼帝的线索。 此次行动并未有什么如愿的发现,接下来的几天也并未有什么收获没有发现关于鬼帝的任何记载,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件于妖界有着重大相关之事,那便是关于前任妖王的。 前任妖王名曰隗,他统领妖界已是千年前的事儿了。前妖王隗也是狼族的前任狼王,隗是十足的一头恶狼,嗜杀成性、残暴至极,妖界各族敢怒不敢言。但不得不说在他统领下的妖界是妖界整体战斗力千百年来最强的时候。妖王之位隗坐了百年的光阴,后来他被凡界之人聚力所诛。这是离幽所知晓的。 在藏书殿中找到的关于这段历史记载说,当时隗严重影响了凡界的和平安宁,千凌山合乎凡界其余数派之力共讨妖界,此次的主要目的是那妖王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千凌山担任起了主攻妖王的任务,其余派主要对抗的是妖界助纣为虐的各族。当时的谷莫也就是现在千凌山的掌门只是千凌山的五长老之一,看到这里离幽不禁叹道,原来谷莫是个活了千多年的老怪物啊!千凌山为了那一战伤亡惨重,当时的五位长老除了谷莫其余全都死了。战斗是相互的,千凌山伤亡惨重。活着的妖王隗也大不好受。当时的千凌掌门以自身形骸和修为为祭将隗束缚,本想与他同归于尽,奈何当时的千凌掌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做不到同归于尽,最后由千凌当时的大弟子卓明义和五长老之一谷莫一起将隗给镇封在了千凌山不归峰上的半生塔之下。 镇封?原来在千年之前隗并未被消灭,只是被镇封在了半生塔下。可外界所传的所知道的都是当时他们就将隗给消灭了,离幽之前知道的消息也是隗被消灭了。为何千凌山要对外界撒下这个谎?这个问题不难想通,千凌这是怕有心怀不轨者前来多添麻烦啊。 因妖界很多族都不满隗统领的,早已是无向他之心,他被灭了绝大多都不曾向凡界寻仇找麻烦,妖界从此散漫了一百多年。没有了妖王的妖界在之后有个别族又生统领妖界之心引发妖界各族间不少战争。后来灵族多以动理、少以动武重新一统妖界。仁政总是会受拥戴,妖界之中大多都还是不喜欢争斗的,大多都还是热爱和平安宁的。其实哪是什么多以动理少以动武啊,这不过是胜利者的说辞而已啊,这事儿离幽就非常的清楚。当时灵族一统妖界那真的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堆啊。成王败寇罢了,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不过哪有政权变更或是统一不是血肉堆成的啊。灵族那一次的统领持续到了现在已有八百余年了,倒也算得上是和平安宁的八百多年。 离幽沉思着,随手将刚才取下来翻看的典籍放回了原处,想了想后离幽觉得有些细节他还需要再研究研究,后面还有记载他没有看完,于是便想去取下刚才的典籍再阅览。就在这时奇怪之事发生了——刚才离幽放回去的那本典籍不见了,变成了另外的一本修行的典籍。离幽明明记得刚才就是放在那个位置的啊,又搜寻了一下离幽还是未有发现那本典籍的存在。那东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在这周围离幽并未察觉到有任何异样......此后的几日离幽再潜入藏书殿中也并未见到那本典籍。 如果阅完了这些记载还无想要的线索,那么离幽便要换种方式寻找线索或是更改自己的猜想了。不过还未等到离忧换另一种方式寻找线索,千凌山便迎来了了一场变故…… 章十:智与鬼帝分秋色 那一天晚上也是子时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离幽刚出屋外便有一阵急促的钟声从不归峰那边传来,禁钟三遍早已响过,离幽估计这多半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不一会儿,整个千凌山上便已是灯火通明,广场那方还有打斗声传来。钟声尚未绝,言兮也被此所惊醒出了屋来见离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离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正想要过去查看是何情况,把言兮留在这里,许是不安全,他决定还是将言兮带在身边。尽管带在身边也可能会不安全,但这能让他安心许多。 “走。”离幽拉起言兮的手腕,施展起了功夫快步到了一个隐秘之处。这里是一个相对的制高点,广场上发生的事在这里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路上匆匆而过的弟子都向广场上集去。原本平静的广场上现在确实鬼气盛盛,大量的冥界鬼物涌上了千凌山与千凌弟子厮杀在一起。明晃晃的长剑在千凌弟子的手中被舞得有劲,有鬼物被斩杀消失的同时也有千凌的弟子倒下。 此次冥界鬼物来袭一看就是有规模、有组织的,它们的领导者此刻正立于广场中央在一众弟子的剑指之下。 上身**着身上皮肤呈死灰色,那过肩约莫小半尺的头发散乱着略微有些张扬,一脸的死寂还是掩盖不了他原本模样的俊美——他便是冥界的鬼帝。离幽来这千凌山正是因为他。 僵持之中正宇从众弟子中腾跃而起,手执长剑迎面向鬼帝刺去。鬼帝低着的头都未抬起,隔空对着正宇的方位便是一掌,正宇连忙将剑由攻式转为守式挡在了身前,但他还是没能挡住,鬼帝的掌力抵过剑身打在了正宇的胸口。如此一击,使正宇向后飞出了许远。僵持已被打破,一众弟子纷纷执剑向鬼帝进攻。飞出的正宇并未砸到冰冷的地上,他被赶来的一名弟子给接住了。接住正宇的人正是离幽所见过在那晚上他在教言兮剑术时来要欺负他的那个师兄。 那一众弟子都不敌鬼帝,均被鬼帝打倒,死的死伤的伤。突然,从正殿的方向一柄长剑对着鬼帝的胸膛破空而来,顿时鬼帝手掌上邪气腾起,只见他对着已飞到自己身前长剑的剑尖手指一弹,那长剑便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圆指向来时的方向原路而返,鬼帝跃身而起跟在那柄长剑的身后。大师兄文绍从正殿的方位展臂而来,侧身躲过了那柄剑的来袭,然后右手一伸牢牢地握住了剑柄横向划出一道弧。银白色的剑刃此时看去是被烈焰所包裹,沿那弧的轨迹一弯新月似的烈焰剑气直逼鬼帝而去。 九行诀,文绍所使的那招正是九行术字诀中的离字诀。虽然离幽对千凌山的九行诀不是很了解,但还是能分辨得出的。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的道理。 面对那道逼人烈焰剑气鬼帝未有丝毫要避让的意思。“嘭!”这一声有些沉闷,算不得大声。鬼帝同那道剑气相击,以接触为中心方圆两丈均被爆发出的灼灼烈火所侵袭。猛烈的火只持续了不过几息的时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团火焰的光亮之中,难道鬼帝就这么被消灭了吗?事实哪有那么容易。 “九行——术离。”又是几息后厚那团火焰急速冷却失色的同时一个低沉且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中响起。随着那声音落下,一道新月似的剑气直冲向文绍,鬼帝再次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此时的他面向文绍凌空而立,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握着一柄邪气莹莹的长剑。 九行诀?文绍心中大为一惊,在场所有弟子心中都怀着同样地疑惑。鬼帝竟然会这千凌的九行诀! 他们猜测这也许只是同九行诀相似的功法吧! 光凭鬼帝那一招带来的压迫感文绍便知道鬼帝的修为比他高出了太多太多,他并不是鬼帝的对手完全无法与之抗衡。鬼帝只一招的就让文绍很是棘手,肯定是不能硬抗。文绍将手中的长剑施法让长剑去迎上那一道凌人的剑气,而他自己则快速后退与鬼帝尽量大地拉开距离。然而文绍还是低估了那一道剑气的威力,剑与剑气的碰撞产生了那焰火比文绍之前施展的大出了许多许多。文绍的后撤已不是他自己的作用了,而是被他焰火扩散出的威力给震飞的。 众人目光皆在鬼帝和文绍身上,不注意的时候千凌三长老之一的不辛已经来到了广场中央双手托举撑起一道屏障使广场上的弟子免受焰火扩散之害。成永将被震飞到文绍接住,世阳则手持长剑凌空一斩将鬼帝那将千凌山照得如白昼的焰火驱散,焰火的失色消散带着那逼人的炎气渐渐退去。鬼帝的实力确实很强,远处的离幽都能被他施出术法逼得以灵来抵挡,言兮便更不用说了,若不是离幽护着那温度她肯定忍受不了。离幽转眼一看周围的那草木,全都了无精神耷拉着已经焉了。 “为何袭我山门?”世阳怒发冲冠眼睛瞪得许大剑指鬼帝厉声道。 鬼帝毫不理会世阳,握着手中的剑向着不辛直冲而下。见状,不辛收了法术手中幻化出一柄长剑迎着鬼帝而上。二者于空中剑与剑的碰撞一时之间分不得上下。 不辛、世阳、成永他们心里也是大惑不解,这鬼帝所使之剑法同千凌的剑法竟有八分相似,余下二分不可说是不似,只是与原本的招式相比鬼帝用的招式变得很邪门、阴狠。所谓的这邪门、阴狠在离幽看来倒可以给这不相似的二分另一种称呼——怨念,鬼帝是带着极强的怨念而来的。难道这怨念的其中之事便是鬼帝同千凌的联系所在?这只是一种可能性,毕竟鬼帝乃冥界中人,平常接触相伴的都是些邪灵鬼物,有怨念也属正常。 不过离幽是真好奇鬼帝夜袭这千凌的原因。 “敬鸿师姐。”言兮的话语中带着些些着急。 千凌山的弟子跟着在倒下,而鬼物还在源源不断地涌上山来。离幽寻着言兮的目光看去发现广场的一边敬鸿正被数只鬼物围攻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了,此时有平从一旁执剑杀来帮敬鸿暂时解了困,算是有惊无险吧。 空中的鬼帝和不辛还在斗着剑,鬼帝一个转身回手将剑刺向了不辛的胸口,不辛急忙将手中长剑横于身前以挡住。接下来鬼帝的数次出招针对性都特别强,每每在不辛的招式施展出来之前便将其压制住。鬼帝现在所用的剑法已不是之前的那一套,现在所用的剑法招招都是克制着千凌的剑法。 离幽越来越肯定这鬼帝和千凌山之间有牵连了。鬼帝的这套剑法施展的前提是要对千凌的剑法很是了解。 “九行——阵坤。”见不辛节节败退世阳将手中的长剑举于胸前施下了一个法阵。四周地面上都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符文,接着世阳持剑向鬼帝攻去。 鬼帝见世阳出了手,于是他虚晃一招骗过了不辛紧接着就是狠力一脚踢在了不辛的胸口将不辛踹出老远,然后鬼帝借力向后一个空翻避开了世阳刺过来的一剑。 “九行——术坎。”鬼帝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他左手向前一推一道凌凌寒之气从他的手掌中渗出袭向不辛。成永袖手一挥一柄长剑幻化握于手中横于身前化出了一道屏障。“破!”成永低呵一声奋力将鬼帝推来的术法斩破,“术字巽诀!”成永施展起了一个法诀,这也是九行术字诀之一。 飓风战战怒卷残云,成永的威势是不小但修为是完全不能及鬼帝的。接下来鬼帝仅仅是随意地挥舞了几下剑便将成永刚施好的法诀给破了,这让离幽更不能看不透鬼帝的实力了,但也更可以肯定鬼帝和千凌之间有联系。 “起!”世阳大喝一声,刚才捏就的法阵开始发挥作用,凭空无数的石块被凝聚,于空中形成了一个囚笼将鬼帝困于其中。随即,世阳、成永、不辛三人一起进入囚笼之中同鬼帝战斗。 里面的情况离幽是不得而知了,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还是未见什么变化。这鬼帝以一对三未必会吃亏,千凌的长老三对一未必能讨得好处,顶多是在数量上占得一些优势。 山上的鬼物越来越多,已经有鬼物来到了离幽的周围徘徊似欲下手,不过还未等那些鬼物接近便已被离幽给收拾了。 又是过了一会儿。突然之间狂风大作,天上的层云重卷还伴有阵阵闪电。“嘭!”法阵所造出的囚笼由里被破,三个身影从飞扬的尘灰中飞了出来,不是自己飞出来的而是被打飞的。重重尘灰散去,鬼帝的身影显露了出来。很明显啊,双方都有些狼狈,不过肯定是鬼帝占了上风。 鬼帝是越战越勇,此间天地之变便是由它引起。 “九行——阵坤乾。”鬼帝口中慢慢地吐出了这几个字,淡定且从容。鬼帝之下的地面上现了几个奇怪的符文,它像藤蔓一样向四周,扩散速度之惊人;鬼帝之上的天空之中层云卷起了漩涡状,其间时有闪电划过,炸破天际如昼。 世阳、不辛、成永平复了体内有些紊乱的灵和气息后,三人合力施法施展出了一个看上同鬼帝所施阵法相似的阵法以对抗。如此的两阵相对实属异景。世阳、不辛、成永三人的阵式顿顿强大的纯灵涌动,给人感觉的是光明;鬼帝的阵式阴邪莫测给人感觉的是黑暗,此外离幽还从中感受到了丝丝冥王的气息。 光明与黑暗,正与邪。熟正熟邪,又有谁能分的清呢?不过是你济世救人在世人眼里你就是正;你对世间造成危害在世人眼里你便是邪。然而,救济世间的未必怀的是救济世间的心,危害世间的也未必怀的就是危害世间的心...... 突然,鬼帝身上邪气大盛,邪气借助他的阵式向外扩散开来。强大的引力从鬼帝的阵式中来,一瞬间离幽也被其震撼。鬼帝的阵式吸引着周围,或人或物。离幽一个未留神,竟让言兮被那引力所带走了,速度极快。稳了稳身子离幽正欲上前将言兮救回,这时鬼帝纵身向那不归峰而去,他好像没有在同世阳、不辛、成永他们三人在这里正面对战的意思,同时也可以看出他这并非是在跑路,否则也不会向不归峰——千凌山的深处而去。 鬼帝的阵式随着鬼帝而去,这下言兮被牵引到了更远的地方,除了言兮还有其他许多的弟子也被那引力所牵引带走。光凭着身法怕是追不上那鬼帝那奇怪阵式的牵引速度,为了言兮的安全离幽也顾及不了太多。他催动了体内的隐藏起来的灵施起了法术沿着泊烟峰后面的绝壁到了不归峰。离幽赶到的同时鬼帝也刚好到了不归峰这里,鬼帝选择在那半身塔前落了脚,鬼帝后面紧跟着的是千凌的那三位长老。 事况紧急,也不怕被发现不发现的了。离幽飞身上前将言兮抱住欲帮言兮摆脱那引力的牵引。那阵式引得杂物横飞,不少弟子的配剑也在其中,空中多了些些危险。一方面要护着言兮一方面还要稳着自己,离幽感觉到了一丝乏力,他自己都快要顶不住了。不少弟子修为浅薄已经命丧在那阵式之下,离幽凭借着他那还算有些年头的修为勉强地撑着。看来是不能撑了再撑的话于己无利,千凌的那三个长老也不知在干什么,他们的那阵式在此刻竟无半点作用,这也可见鬼帝实力的恐怖。不能指望别人得自己想法子,离幽落下一束翠玉色的灵于地上,接着那束翠玉色的灵冲天而起,直中鬼帝阵式的中央。 离幽这招暂时地将鬼帝的阵式给打断了,这也给了千凌的那三个长老机会。 离幽抱着言兮缓缓落到地上,鬼帝爆发了一阵灵力将那些牵引于空中的人或物尽数震开,离幽连忙施法将自己和言兮护住。转头一看,有两名弟子正向着离幽的位置飞来,算是熟人吧。离幽选择的不是带着言兮躲开或是将那两名弟子打飞向其他地方,而是飞上去一手一个揽腰接住了他们,让他俩能安全平稳落地。离幽救的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敬鸿和有平。 “大离大哥。”有平见是离幽接住了他很是惊讶,敬鸿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一脸的诧异。 “快跑快跑!”离幽拉过言兮的手对敬鸿和有平说道,“快逃命咯!” 鬼帝似乎是发现了离幽这边有些异样的存在,长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向着离幽这边飞来。剑气所过之处草木尽为其折腰,当离幽发现有剑气来袭的时候也是难以躲闪了,倒也并非躲不过,但如果离幽躲开的话被击中的将会是好看的言兮小师妹。离幽没选择自己躲开而是挡在了言兮的身前,他欲释放出灵以抵挡。给离幽反应的时间太短释放出的灵不足够,只能十分勉强地挡下了那道剑气,离幽为此栽了个大跟头还受了点伤。这一跟头可把离幽最近憋的火给栽燃了。 “言兮,你跟着他们俩快走,我一会儿再去找你。”对言兮说完离幽扭过头去边放下卷起的袖子边对敬鸿和有平说道,“带着言兮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保护她。” “大敌当前我们怎么能走?”敬鸿道。 “确实是大敌当前,但你有能力吗?没能力就赶紧滚。”离幽呵斥道。 见离幽一脸严肃言兮知道离幽有正事要做了,便乖乖的听话,同时也让敬鸿和有听离幽的话离开这里。 “这里不需要你们,留在这里只会添乱或者送死。”离幽的话一针见血。确实,他们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我们会照顾好言兮小师妹的,大离大哥注意安全啊。”有平知道,眼前的这个大离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村里汉子。此刻离幽的身上是难掩的盛盛妖气,稍微略明此道之人见着此时的离幽便能感受他的不俗。 习惯性地用大周天运行灵。当离幽将全身能力调动起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了半生塔前这似有似无的结界是何作用——抑制结界之中的灵力。此时的离幽被结界压抑得十分难受,每一次催动灵跟要命似的,但如果不释放运转灵,那该怎么与鬼帝一战?离幽第一时间想到了小周天,便立即将大周天转为了小周天运行。当灵全部逆出奇经八脉后压抑感立马就大大减小,灵也能自由催动。但离幽不解的是为何鬼帝能在这结界中自由从容的运起灵,难道他也会小周天?这个理由不太成立。小周天运行灵就像是将灵给隐藏了起来,外界几乎就不能感觉到灵的波动,如果运行小周天者自己不静下心来也很难察觉自身体内灵的流动。据前几日离幽对小周天的探索,他发现这种现象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只要用小周天运行灵,灵便像是隐藏了起来,消失了一样。看那鬼帝一身邪气之灵大盛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运用了小周天。若不是因为小周天,那就还有一种可能——鬼帝所施展的那个奇怪阵式。 形势紧急,离幽没有什么时间对周围环境做什么布置,只在地面上覆下了来一层浅灵,然后让它自由分布以便后用。一小束灵从离幽的中指和食指间先行而去,不痛不痒地打在了鬼帝的身上,其目的不只是为了引起鬼帝的注意。 “是你?”鬼帝识得离幽,“你来做甚?” “千凌山这几天的饭我可不能白吃啊!”离幽道。 话已至此,鬼帝也不再多说什么,冷哼了一声转了身去不理会离幽。因为结界的缘故千凌的三个长老均在结界之外不敢踏入。 鬼帝站在半生塔前隐去了手中的长剑,旁若无人地闭上了眼。离幽也不懂他这是要干什么,空隙时间是难求的机会,离幽抓紧这个时间把周围的环境往对自己有利的布置。 鬼帝突仰天长啸起来,他身上的邪气又一个程度地增长。其啸声可谓是惊天动地,整个不归峰甚至是千凌山都被撼动了。看着摇晃着的半生塔,世阳、不辛、成永三人有些慌了,不解除结界那他们进去不能使用灵力根本无法同鬼帝一战,但若解除麻烦可能会更大。半生塔中镇压的鬼物、恶灵、凶兽许多,一旦失去结界的压制不小心让他们跑出来,想必又会引发一场灾难。况且这解除结界又谈何容易,此结界乃千凌先辈所设,历代都有将其加强,虽然知晓其秘诀但以他们的修为需要解除结界,若没有一时半会儿怕是完不成的了。 “我去阻止他!”不辛收了将灵收闭于体内,凭借自身功法握着长剑冲进了结界之中。不辛这样去无疑是送死,世阳和成永不可能就这么看着同样也收了灵进了那结界之中。冲在前面且没有灵护体的不辛被鬼帝只一招就打得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那便是朋友,既然已摆明了立场那便不能袖手旁观。刚才离幽利用那个空隙的时间已将周围布置上了灵,准备很充分,即使打不过全身而退完全没问题。 刚才鬼帝似乎对千凌山的那些人都没有什么兴趣,现在似乎又有兴趣了。那面目神情离幽很清楚,鬼帝是想要打开杀戒啊。千凌的那三个长老在这结界里本领丝毫无法施展,离幽上前猛地一掌将半抱着不辛的世阳连带着不辛一起给推到了结界之外。紧接着离幽又闪身来到了成永的身前,替成永挡下了鬼帝的那一击。 “快走。”离幽对成永道。 面对翠玉色灵萦绕着身体的离幽鬼帝有些吃惊,他没料到在这结界之中除了自己离幽竟然也能自如运用灵力,即使是自己在这结界之中也得承受这结界所带来的压抑,但比较微弱,并无什么大影响。这个结界的作用离幽差不多已经了解,结界抑制的并不是灵,而是灵运走过的那奇经八脉。 摘花飞叶。离幽手一挥,周围草木花叶离枝凌空,随着离幽下一个法术使出,它们均以极快的速度划向鬼帝。花叶的作用不仅仅是为了伤鬼帝,还是为了障目。当鬼帝驱散如麻的花叶后才发现离幽已近了他的身,突如其来的一脚让鬼帝猝不及防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下了这离幽的这一脚。几百来回合的拳脚相拼未能分得高下,离幽在躲过鬼帝裂地的一脚后快速后退与鬼帝拉开距离。离幽已将伏笔埋好,离幽并未想过能凭借拳脚能将鬼帝打倒,这是不能的是事儿。他同鬼帝近身搏斗是为了分散自己灵,丝丝暗藏在鬼帝的体内或是体表。 见离幽后撤鬼帝欲追,他踏出两步刚要离地凌空之时两束翠玉色的灵分别从它的正前方和右侧袭来。鬼帝一个空翻成功利用两处灵束之间的空隙避开了那两束凌厉的攻击,落地稳住身体后鬼帝发现离幽的踪迹已无处寻了。一束束翠玉色的灵从四面八方袭来,每一束灵袭来的位置和时机都十分的刁钻,一束紧接着一束使得鬼帝疾疾闪身不敢稍作停留。 离幽的灵十分有限,如果每一数灵皆都是实打实的具有杀伤力,那么离幽体内的灵根本无法供应如此程度的消耗。从那四面八方袭向鬼帝的灵束绝大多都是虚的,由之前布在周围的灵所发动,徒有其表而已。鬼帝尚未发现这一点,但他肯定会发现的,只是时间问题。离幽将自身隐藏了起来就是为了配合那些灵束出其不意的攻击鬼帝,灵束散乱无序地从四面方而来,这让鬼帝也无法判断离幽的准确位置。 纵然鬼帝身法再好,但还是有未能躲过的,他也意识到了这个便施了法印做硬抗灵束的准备。离幽找准了个机会在一束虚灵击中鬼帝之时,他自身运起释放出一束强灵将鬼帝击中。有了第一下便有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虚灵聚为实灵凝聚成束,和着离幽本身释放的灵束二者相互配合从不同的地方袭击,更加刁钻的释放时机和位置几连将鬼帝重击。接着,鬼帝的脚下一束翠玉色灵柱冲天而起,将鬼帝含于其中。离幽想的是速战速决,于是他施法催动了暗藏在鬼帝体内外那丝丝的灵,加上之前灵束的袭击和这冲天的灵柱想必定能一举将鬼帝给拿下。 结果不如离幽的预料,很意外,灵柱中的鬼帝没有半分中的变化。离幽知道,接下来的情况是不会好的了。 地面上奇怪的符文从鬼帝所处的位置带着古老未知的神秘和诡异迅速蔓延,和鬼帝那尚未知其缘由不知何而生、因何而来的怨念一起扩散。风云几卷、电闪雷鸣,盛盛的鬼邪之气阵阵迎面而来。离幽依旧淡定从容因为他知道着急根本没用,要死的终究会死再着急也会死,况且离幽也并非没有退路。虽然刚才那以灵作攻击耗去了离幽许多灵,那些暗布下的丝丝灵不知何故未起作用,但离幽的手段并非只如此。现在就看鬼帝还能使出什么了,如果真的是太强,那离幽也真的只有挨打受死的份儿,最多还能挣扎挣扎蹦达几下。 离幽设下的那束灵柱并不难破,只见鬼帝身躯一震那灵柱便消散无踪。这一震的余威非常强,地动山摇,不知鬼帝使了多大的劲儿。此刻鬼帝的阵势已经扩张开来,离幽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不能因为要挨打了就逃跑吧,想赢就要学会挨打。有一些得失是不用计较的,就算是从开始到结尾一直失利都无所谓,只要最终一战能赢便可。汉王和霸王之争不正是如此。 鬼帝手中化出剑来由一柄幻为无数柄,剑尖向外围于周身,此时的鬼帝就像是一只刺猬。离幽已经猜到了鬼帝要干什么。无数柄剑向四面八方飞去,但最终寻着的都是离幽所处的位置。离幽刚做些动作鬼帝便有了察觉,随即,云层中一道惊雷降下,只一下便劈倒了好几棵老粗的树木,离幽所处位置下的土也化作了焦土。还好离幽动作快躲了过去,他并不庆幸自己能躲过,因为这本就是他该躲过的,命不应该是丢在这里。 鬼帝捕捉到了离幽的身影,提前一个预判执剑刺了上去,现在的离幽不可能跟鬼帝再硬碰硬正面战斗,因为没什么意义。离幽确定在这个情况下,他无法能将鬼帝制服,而且这个状态下的鬼帝离幽并非是他的对手,弄不好没过几个回合离幽便会败下阵来。且不说鬼帝这一身比之前强了许多鬼气和他那阵式,就从最基本的来看,鬼帝他手上可有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啊,而离幽手中什么都没有,手无寸铁。难道是要拈个兰花指与鬼帝的长剑相斗吗? 离幽只有不停的躲避。从开始不还手觉得无意义到后来是无法还手,离幽被鬼帝追得死死。一会儿是一道惊雷,一会儿又是一团烈火,又一会儿又是一湾弱水、寒冰,又或是一群土块......鬼帝的各种攻击,接踵而至,有条不紊,未曾停止。 结界之外,千凌三长老之一的不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世阳、成永和赶来的大师兄文绍他们三人一起施展了一个法阵并将其慢慢扩进了结界之内。 “侠士!我等来助你。”成永道。 他们见离幽出手,虽然心存许多的诧异,但他们也想不得许多,毕竟离幽是救了他们的性命,是在帮千凌山应敌,这很明显的。他们不知离幽的目的是何,但可以肯定此时的他并无什么恶意。 世阳他们所施展的那阵势也是九行诀的其中之一。两阵式中的那些天雷烈火什么的法术招式都相差无几,只是一方的倾向于明另一方的倾向于暗。 有了阵式的相助,离幽应对起鬼帝自然是比独自应对轻松了许多。离幽很好奇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不从结界之外将阵式扩进来相助,这个时候才用出这招。而且之前他们居然用了最不好的收了灵力进入结界应对鬼帝这个办法。 细一察觉离幽便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结界的强弱。这结界明显比之前弱了许多许多,但又未消失。他们并未将结界解除只是减弱了,减弱的结界能在短时间内恢复。有弱复强,自然是比将结界解除再设立要快得多得多,这也算是不好中的好办法。介于此时的情况,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他们三人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 鬼帝对离幽仍然是紧追不舍,后来真迫于无奈,离幽同鬼帝对了一招。鬼帝爆发力许是强,瞬间将离幽打飞到了数丈开外。鬼帝闪身跟上,手中的长剑向离幽刺去,躲闪未及,长剑穿透了离幽的左肩。随即,鬼帝朝着离幽的脑袋狠狠又是一脚。离幽顿时感觉到头一沉,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从被踢懵到被摔清醒,离幽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极了。正当他刚要起身的时候,两个阵式各施展出的一道天雷相碰又是一阵巨大的冲击迎面而来,离幽又被震出了数丈之远狠狠地撞到了山体上。肩疼、头疼、脚疼......全身都疼。但离幽现在不能躺着,这可是在打架啊,你生我死的打架,他赶紧坐起对体内那被震乱的灵快速进行调息。 刚才那一下,使得两个阵式都破去,在场的都受到了波及。世阳、成永、文绍他们三人均倒地没了动静,不知是死是活。鬼帝就只是被逼退了几步而已,如此硬抗肯可能会有内伤啊。那盛盛的鬼气消散,鬼帝身上只剩一些淡淡点点的鬼气萦绕。 简单的调息后离幽发现了些异样——自己体内的灵少了一些。此时负于手腕上的那神机匣放起了淡淡的白光,那体内消失的灵正是之前无意所得言兮的那一半先天元灵。定是刚才体内的灵被震得散乱之时流失出来的,但离幽不清楚为何会到了这神机匣之内。离幽感觉到有了言兮那一半先天元灵的神机匣像是有了生命。 对手尚未倒下就不能停止进攻,鬼帝执剑又指向离幽而来。离幽欲将神机匣化作一面墙盾竟发现神机匣不似之前那样了受控制了,莫非是得了灵成了精?具体情况尚不明确,离幽用自身之灵强行地将神机匣化做了一面墙盾,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挡下了留鬼帝刺来的那一剑。 离幽此刻的状态不是很好,鬼帝的此刻状态也是不佳。没了阵式的鬼帝,该暴露出来的也都暴露了出来,他未料到离幽竟有如此宝物相护,之前尚有阵式相互对离幽灵束的袭击倒没什么感觉,现在阵式被破那灵束袭击带来的伤害都明显了起来。鬼帝也无把握能破了眼前的那面墙盾,只得是试探性地刺横撩一剑然后向后一个滑步退出许远。 虽说不用灵力神机匣有点不受控制,但用起灵力还是能将它控制自如的。离幽将神机匣又化为了护腕负于手腕,接着三支轻小锋利的柳叶镖在离幽的掌心中被化出,在离幽向后空翻之时那三支柳叶镖脱手而去。 鬼帝左右各挥剑一下,两道凌厉的剑气由锋而出。离幽侧身而避,其中一道剑气擦着他的衣物而过,另一道剑气将柳叶镖尽数击落最终在半生塔上留下了一道浅痕。 “呼——”一阵似刀的妖风吹过将周围的叶子同枝分离,无数的叶子凌于空中像是兵卒一样候着将者发号施令。 妖怎么能有没有妖气?离幽不再刻意压制,顿时强盛起来的妖气其势已经盖过了鬼帝的那鬼邪之气。所谓妖气、鬼气并非指的是气味,而是那种特殊的气势。 “降!”快速捏就了一个法诀后离幽口中淡淡地吐出了这一个字。 “九行——术!”鬼帝剑指苍天,一圈一圈的火焰升起在剑的周围。“离!”一声喝下,焰火极速扩开向离幽袭去,此间的温度立刻升高了不少。离幽将神机匣化作一个半球状空心的盾将自己护住以应对。火光耀眼,青叶化烬。神机匣又复作护腕还于左手腕,离幽扬手一挥召就一阵妖风给这周围降了降温,同时也将那弥空的尘灰落下。视线清晰后,却不见了鬼帝的身影。 逃了吗?没有。 离幽将左手腕上神机匣的侧边分化出了一把碗刀。抬头,横刀。“当!”鬼帝手中的剑击中了离幽的腕刀,鬼帝施力逼着离幽的身躯降下。离幽因左肩被刺了一剑,所以他没有硬扛,任鬼帝将自己逼到了地面。 离幽脚在临地的瞬间便将之前布下还残余的部分灵全部凝聚,接着左手腕刀向上一撩脚下一踏身子向着后面滑出十余步。鬼帝右手斜横着剑间轻盈落地,不愧是冥界鬼帝,自有风范。不过他这一落地,战斗就该结束了。离幽落地之时凝聚的灵从四方汇集在鬼帝的双脚脚踝处将鬼帝困住,接着数支柳叶镖脱离幽之手迎鬼帝之面而去。这样程度的灵岂能困住鬼帝?虽然此刻鬼帝负伤,但还是轻而易举的将那脚踝上离幽的灵驱散,随便使出个招式将飞来的柳叶镖尽数挡下。 表面的目的并不是目的。 冷不防,一束看似细小的翠玉色灵束冲天而起,将鬼帝手中的剑击落,接着被鬼帝驱散而腾起翠玉色灵在鬼帝的身前凝聚成团,配合离幽指间释放出的灵束一举重击鬼帝。腕刀退去,神机匣又只是一个护腕。离幽闪身而上,连连几个凌空猛踢让鬼帝找不着北。鬼地欲发难,但离优丝毫不给他机会。离幽将之前暗布在鬼帝体内外的丝丝灵催动,鬼帝顿时一脸难看,之前未展示出来效果现在都已发挥。离幽趁势一脚横扫将鬼帝踢倒在地。离幽暗布下的丝丝灵此刻在鬼帝体内外乱窜个不停,这让他十分难受,同时也让他无法凝聚灵。 鬼帝命就止于此?不无这个可能。 鬼帝体魄之强是离幽没有想到的。鬼帝尽然强撑起身体全凭他自己的一身劲力猛地一爆发,竟硬生生地将离幽暗布的丝丝之灵尽数逼出,魄力十足啊。离幽此刻灵也无多了,虽然鬼帝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但离幽绝不能给鬼帝机会。离幽手上捏着一个法诀疾步上前,鬼帝的拳头紧握,见离幽正面而上他想的是一拳便让那离幽倒下起不来。 最后一个回合,一招胜与负。离幽深知硬顶上去一人一招倒下的肯定是自己。距离已适合,鬼帝的拳头愤愤而出,就在将要打中离幽的时候,离幽纵身跃起将那一拳躲过,他右手食指和中指用捏好的法诀在鬼帝的头上一点...... 二者背向而立,胜负平分。鬼帝于原地僵立还保持着出拳的态势,离幽则缓缓的转过了身来。就算是没了灵力的加持但鬼帝这一拳仍是强劲,直接隔空连连崩倒了好几棵树,其中最粗的一棵约莫需要两个普通人环抱,其拳风也很是凌厉,还好离幽躲过了否则他此刻定是一头栽在地上。 章十一:偷得浮生一日闲 突然,半生塔那方白光乍起一股强灵涌出,白光之中一个老头慢步走出。在离幽一愣之间,那老头的身影不见了,白光也随之暗淡。离幽的脚边一朵花破土而出,他低头一看,是有花无叶的血色妖冶——彼岸花——冥王就在附近。下一个瞬息,一道紫色的身影和一道白色的身影相碰于离幽头顶之上的空中,一刹而散。再一看,鬼帝已不知去向,在离幽的身旁多了一个白衣、白发、白胡子的老头。 地上的彼岸花快速生长又快速枯萎。来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年轻人。”老头开口慢慢道,“身上妖气很重啊!” 这个老头仙风道骨,他身上隐隐现现的灵气让离幽知道他的修为绝是不低。难道他就是千凌的掌门谷莫? 不等离幽答话,老头伸出右手掌心对着离幽,缕缕纯白温润的灵从那老头的掌心中生出将离幽全身包裹。离幽深感这老头修为之深厚,他全身上下的伤都得到了抚愈,虽然说不是立即就能恢复身上所以伤势,但还是让离幽的伤势减轻不少。仅此可见,这老头的修为定是在自己之上。离幽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敛回了些妖气嘿嘿一笑回道:“多谢多谢。老头儿身上倒是仙气飘飘吗?” “伤不轻呀。”老头看了离幽的左肩一眼,加强掌心之中灵的流出,然后说道,“你制服了鬼帝,本事不小啊。” 离幽答道:“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向。不对!不对!是拔刀相助,拔刀相助。”还能这么俏皮,看来离幽已经是无什么大碍了。这老头的修为,真是高得很呢。 “这一战本应是由我来应的啊。”老头这句话让离幽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有些生气。老头说这一战本应该是他来应,离幽刚一将鬼帝制住老头就出来了,离幽非常怀疑这老头早就出来了,只是见他同鬼帝再打所以就藏了起来在暗中观察等,故意让离幽来出头自己躲个闲。就算真是如离幽猜想的那样,离幽也不敢发火,毕竟现在他身体有损,刚才和鬼帝一战消耗太大了,况且这还是在千凌山上,主场有优势啊。话又说回来,就算是离幽在良好的状态下未必能是那老头的对手,老头刚才出来得也确实是时候,毕竟刚才那种状态下的离幽若面对冥王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有。 “你就是谷莫?”离幽又将那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番。 老头不应离幽的问题,他道:“一身妖气,还制服了鬼帝,怕不只是路过我这千凌山。要不我请你到那半生塔里坐坐,休息休息?” 半生塔?想必就是那依山而建像是被从中间劈了一刀只剩一半的塔,原来这塔名曰半生。之前鬼帝将那半生塔撼动之时离幽感觉到了塔内的气息很杂,有妖、有魔、有鬼、有人等等,想必这半生塔就是座为恶世间之物的牢狱吧。 “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不是我的话你这千凌山——估计得死绝了吧。哈哈哈。”离幽道,“我是看在吃了你千凌山几天饭的份上才出手的,确实不是路过。” 老头的面容和蔼并无凶相,离幽进一步问道:“老头,你是不是谷莫?”他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已有了八九分的答案。 “正是。”老头踱步思索着问道,“妖界贤能辈出,我这老头闻陋,不知这位大侠怎生称呼、是何名号?” “哈哈哈哈!区区小子,不足为知。怕说出来有脏了你一代掌门的耳朵,我还有些事儿先走一步,告辞。”说完,离幽转身欲走。 “你想到哪儿去?”谷莫施法隔空将离幽给拉了回来,离幽心头一紧大觉不妙。谷莫道:“你为我千凌山抵挡大敌,还请受我这老头一拜。” 真不知这礼节是有何用。能当饭吃不吗?也不能啊! 谷莫对着离幽拱手深深作了一揖。完毕,谷莫疑道:“你体内的灵运行——怪得很呐。” 离幽笑了笑,没做回答。转身便御风而走,只听谷莫在原地说了一句:“千凌山一个莫大的人情。” “千凌山欠你一个莫大的人情。”拼死相搏就只是卖出了一个人情而已?不过这句话离幽听得也是很高兴,这是成功搭上了千凌山这个凡界巨擘咯。其实这千凌山上除了那半生塔塔下塔内的东西,厉害的就只有那谷莫了。整个千凌山守着自己的山门,居然连一个鬼帝都挡不住,真是个笑话。不过话又往回说,这鬼帝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放在整个世间之中那都是属于一流的高手。从同鬼帝交手中离幽已察觉,那鬼帝打底的基础功法竟是千凌的基础功法。这千凌的基础功法离幽在千凌山上光是看都已是熟稔,更别说他还在藏书阁中阅览过那么多的典籍,就差他自己也按那功法修习了,这些基础的打底功法都放于各界各族各门各派都并非是什么秘密。除了功法,离幽还觉得这鬼帝上山蹊跷了些,若不是门中有接应那便是鬼帝对着千凌山十分了解,两种可能性均参半,但离幽更倾向于后者可能性。也许还有第三、第四种可能...... 现在在留在千凌山上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虽然真实身份未暴露,但展示出了实力,想必很快千凌那边就会探查得离幽的身份。现在若还留在这千凌山上,定会受到格外的注意,要想再有些什么行动就难上加难了。 鬼帝消失后千凌山上的鬼物死的死撤的撤,在不归峰那结界之外的一处离幽发现了言兮、敬鸿和有平。此处痕迹来看定是发生了战斗,还好他们都无事。 “言兮。”离幽来到了言兮的身后叫道。此刻他的气息已暴露人前,也不必再沿掩着藏着什么了。 “你没事儿吧?”言兮转过身来,眉宇轻皱走近离幽问道。 “哈哈。”离幽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啊!好好的呢!” “大离大哥。”有平道。 敬鸿和有平看离幽和言兮的眼神中有许多的疑惑。离幽冲他俩一笑,打了一个招呼,接着对言兮道:“我们走。” “再见。”离幽拍了拍有平的肩膀然后又转头对敬鸿道,“多谢你对言兮的照顾。” “敬鸿师姐、有平师兄再见。”言兮同敬鸿和有平道。 在敬鸿和有平的道别声中离幽带着言兮走了。 云开月现,在月光之下两个身影飞过天际...... 冥界无月,无数灯火辉煌。 一条薄雾轻笼的小路叫做黄泉路,隐隐不知多长。路上的灵魂迷茫向前,不语,各走各的,没有什么黑白无常。黄泉路的尽头是一条水流平缓的大河,唤作忘川。忘川之水冰冷刺骨,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其寒凉。忘川之上有一座栏边石桥,名曰奈何,奈何桥上无奈何,是不知其奈何、无可奈何。踏过奈何桥并没有一个赠汤之女,奈何桥的那头是一块人多高、椭型、无规的石头——三生石。三生石上刻三生,前生、今生、来生,三生石上流动着奇奇怪怪的符文,这些符文很是神秘散发着古老的气息,尚还未有谁能说看懂那些符文的意义。三生石一共有两块,冥界、天界各有一块。冥界三生石为阴三生石,记着万世命理;天界三生石为阳三生石,刻千秋缘分。冥界的三生石九就落在奈何桥头,而天界的三生石在天池中央,有天兵仙军神将相守。路过三生石便到了一座巨大的城门前,此门就是鬼门,却似一道关口,故称其未鬼门关。鬼门大开,一眼望去是漆黑一片,望不到边。踏入鬼门,过往一切彻底斩断,过往的一切就只是过往。进了鬼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派辉煌灯火。 冥界有城,曰酆都城,可通阴阳。酆都城内阴气沉沉,让来者不寒而栗。一道暗紫身影和一道灰白身影划过冥界暗红的天空,进入了酆都城。 城内空荡荡的,城中大殿上有两个刚降临的身影——冥王、鬼帝。彼岸花开了一路,冥王过后便尽数凋零。大殿之中,彼岸花在四周妖冶盛开,那一袭紫袍下响起了一个男女不辨的声音,恰和冥王的装束一样——都是男女不辨。 “你不用向我多说解释什么,你做什么我不管,记得把自己的命留着。” “多谢冥王。”鬼帝低首言毕后化影离去。殿内只留冥王孤身一人,她空道了一声:“值否?”彼岸花无风自摇曳,似诉似泣。 ...... 连夜下了千凌山的离幽和言兮去了齐夙国的都城。路上,离幽已施法将自己和言兮的装束换了回来,他样貌恢复了原样头发也梳理整齐,虽然样貌算不上英俊,但还是一个活脱脱的翩翩公子。言兮原本的那莹莹素纱裙比千凌的白衣更适合言兮,秀发轻披,胜出水芙蕖,娇柔欲滴、美而不艳。放眼世间又有谁能与之相比?是谁都能同言兮相比,也是谁都不能同言兮相比。 “还是这样好。”言兮捋了捋她自己披着的头发。 言兮无意的这句话扣动了离幽的敏感,这让他想了许多。离幽问道:“之前山上的那装扮不好吗?” 言兮道:“也不是不好,只是有些不习惯。” “哦。那以后有什么不习惯、不喜欢的记得告诉我啊。”离幽道,“不用勉强的。” 言兮点头道:“好呢。” 和言兮一起走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竟然遇到了一队巡查兵将的盘问,还在兵将其中一人曾在回来楼见过离幽同若智相会,不然要是起了冲突他们这一队人哪经得起离幽出手啊。盘查、说清楚后巡查兵将还提醒离幽和言兮夜深了最好不要四处走动,完毕他们便各去各的。看来这齐夙国的都城之内治安挺不错的啊。一队这样的兵将离幽自然可以不放在眼里,若是一个这样军队离幽也得虚啊,再厉害又怎能架得住人多,拖也得把人拖死,即使是天界的仙也是经不住的。 转过街角,一座阁楼映入眼中——回来楼,今晚就暂住这里了。像上次一样,敲门立即就有人应答。也是巧,这次应答之人正是上次了那晚离幽带着言兮来时开门的人。 “离公子,言姑娘。”那人一开门就认出了离幽和言兮,“快快里边请。” 不用说,离幽同这齐夙国王爷相识而且那王爷还叫离幽大哥的事肯定已经传遍了这一街,甚至是这座城。 离幽有些惊讶,问道:“你还记得我?”离幽自也是记得那人的。 “离公子和言姑娘上次来我们这回来楼之时还是小的开的门呢。”说着,那伙计将门大打开请离幽和言兮进去。 离幽和言兮一起进了这回来楼。 “请问店里还有什么填饱肚子的东西?”一战下来消耗不小,又未曾休息从千凌山一路下来,离幽想要吃些东西来补充补充。天大地大,唯有吃和睡是最舒服的事儿。 那伙计关上门过来答道:“现成的吃的只有还放在灶上蒸笼里热着的馒头和包子。这大半夜的后房掌勺的师傅都休息了,还请离公子见谅啊。” “好好好,见谅见谅。不必多生麻烦,就来几笼包子和馒头吧!”离幽道,“先寻个房间让我们住下吧。” “好,离公子、言姑娘随小的这上楼去吧。” 还是上次来时的那间房,还是上次来时的模样,房内的一切都未曾变更。烛光熠熠微晃着影子,店伙计很快就端来了几笼馒头和包子留下了一句“有需要唤我便是”后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吃点东西吧!”离幽对言兮道。 言兮还未有回答和反应,离幽就已经拿起一个大包子,只一口便咬掉了手中那包子的大半,并且他还在把另一个包子往嘴里塞,脸胀得鼓鼓的。言兮见了直觉得有些好笑,她翻过桌上扣着的杯子,用桌上茶壶中的水将其满上,然后端给离幽,轻声道:“你慢些吃啊。” “嗯嗯嗯嗯。”离幽一边吃一边点着头,感觉他好像从未吃过东西一样。不过这个包子是真的好吃,皮薄,吹弹可破,其馅虽谈不上多鲜,但很是细嫩、量大,味道也是极好。 离幽看着言兮,好像是在说着什么,因为嘴里充满了食物,他发声很是不清楚。离幽接过言兮手中的那杯水,一饮而尽,然后他又接连倒了几杯来喝,总算是将食物给咽下了。离幽拿一个包子喂到言兮嘴边,说道:“吃,你也吃啊!” “我还没饿呢,你吃吧。”言兮又为离幽满上了一杯水,说道,“你没事儿吧?没有受伤啊?我看那个怪人好厉害的。” “没事儿,没受伤。嘿嘿嘿。”离幽道,“不用担心,我就是肚子有些饿了。” “哦,那好吧。”言兮抿了抿嘴唇,“那我先去睡觉了,好困呀。” “嗯好,去吧!”吃了三两个包子饮上一杯水,桌上的包子已没了,茶壶里的水还有大半,馒头还静静待在盘子里。 自酌自饮,将一杯水喝过时间,不问窗外晓月清风就这样一杯一杯的喝着水,时不时摸一摸微微鼓起的肚子,打一个嗝,看一看一旁边已睡着了的言兮姑娘。 离幽突然想起自己左腕上带着的那神机匣,想将其取下,右手伸过那神机匣却纹丝不动,以前都是轻轻松松便将神机匣随心而控,自打它得了言兮的那一半先天元灵后就变得难控了。离幽催动自身灵覆于神机匣之上才将那神机匣从左腕上取下来化作了一个小球状。要是不用灵的话,根本动不了那神机匣丝毫,离幽以灵将小球状的神机匣托起在掌心,神机匣被翠玉色的灵所包裹,它自身还放着淡淡的白光。离幽观察了一会儿,欲将那属于言兮的一半先天元灵同神机匣分离开。试了几下后并未得到想要的结果。言兮的那一半先天元灵与离幽体内的灵不相溶,离幽只是将那元灵运作在体内以寄存,并未要将它炼化,他还想着日后找个机会将那一半元灵还回言兮体内。 翠玉色的灵在离幽的控制下一点一点艰难地侵入神机匣内,离幽惊奇地发现这言兮的先天元灵竟和神机匣渐渐地融为了一体。得灵则生,看来这神机匣真是成了精啊。具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离幽也不清楚,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吃饱喝足了就犯困,离幽的眼皮开始打架了。确实也该好好地睡一觉休息休息了,与鬼帝一战可不是开玩笑的。将神机匣收好,离幽来到床边看着熟睡的言兮,他竟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言兮的脸蛋。这一亲,言兮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离幽把自己弄得脸红心跳的,他感觉自己浑身发热紧张得要死。离幽用手扇风给自己的脸降着温,又看了看言兮后开窗出房间,来到了回来楼的楼顶之上。这大概就是做了坏事,心虚,得赶快逃开吧! 风露给离幽的脸降了温,也抚平了他激动的心,还把他冷得发抖。此时天已将欲破晓。 楼顶之上,倚了一枕风露而眠的离幽醒来,此时早已是太阳高挂临近正午时候。在天亮之时,离幽便已经醒了了,因为并无什么事儿,他便继续睡着。回到房间内,此时的言兮还未醒,许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未能休息好,现在想要多睡会儿。街市上早已开始热闹了起来,今天依旧是一个好天气。离幽算了算时候,再过几日便是妖界十年一度的百汇大典,届时妖界各族都将聚于灵冢,妖王将在灵冢大设宴席,当时三日众妖可不据礼仪、不论尊卑,尽情游娱享宴。虽说习俗是这样,但大家的心里有数行也有度。百汇大典对众妖来说确实是好事儿啊,是个狂欢放松的时候,但是对于离幽来说这可就是个操心事儿了。怕有心怀不善、不诡者暗中使坏,所以到时的离幽不仅不能玩耍啊,还得时时刻刻保持高度的警惕。不过言兮那时倒是可以好好玩玩。 言兮还在睡觉,离幽蹲在床边看着她,她睡着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离幽暗叹之前在千凌山上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许是那时的离幽心心念念着的是探查事情,没有分心思去多注意言兮。他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言兮的脸蛋,软软的,很舒服。咬了咬嘴唇纠结了一小会儿后,离幽又偷偷的亲了言兮的脸蛋一下,这次他并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他一阵窃喜,坐到一旁桌边的凳子上。笑着笑着离幽的就僵住了:言兮若真是......离幽狠狠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自语道:“想这么多干嘛?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同时,他心中也有一句话浮起:有些事等发生了才来解决,就晚了...... “哎,你醒啦?”醒来的言兮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道,“你是没有睡,还是睡醒啦?” “睡醒了。” 言兮坐在床沿边上看着离幽,离幽也看着言兮。相视无言了许久,没有一方感到尴尬。离幽先沉不住气了:“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啊!”说话的时候离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别动。”言兮一边说一边向离幽走近,用手捋着离幽的头发,像是在发间找什么东西。离幽听言兮的话,一动也不动,心里想着:难道是头上长虱子了? “你看。”言兮捋出了离幽的几根头发到离幽的眼前,她说道,“为什么其余头发都是黑色,这几根却是白色的啊?” 长白头发了,原来言兮是发现了离幽头上有几根白发。其实就算离幽者头发全白了都不为过,毕竟是活那么多的年头了。 “这个啊?”离幽看着自己的那几根白发,用手摸了摸,道,“我也不知道,白就等它白吧!” 言兮把那几根白发捋到离幽的耳后,她站在离幽的跟前,一本正经地说道:“师兄师姐们的头发都是黑色的,三位长老的头发都是白色的,你很特别呀,又有黑色的又有白色的。” “哈哈哈哈。 离幽笑道,“这有什么特别的呀?你来看。”说着,离幽走到窗边,目光寻了几位头发花白的人,指着对言希讲道,“他们的头发也是又有黑的又有白的,这个是很正常的事儿。” “哦——”言兮看后点了点头,然后将头微低道,“你看看我,看看我有没有白色的头发啊。” 离幽勉强算是中等身高,言兮比她还矮一些。言兮的头发乌黑亮丽,离幽略是障目之法术,顷刻间将言兮的头发变作了雪色。离幽曾过凡界流传的一句话——白头偕老。对离幽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嘛,不过弹指瞬时间的事而已。离幽解得白头偕老之意,却未解得其中的内涵。凡界之人一般不过百年寿元,等一良人择一城,一起守着如水的日子,看朝夕、度春秋,平平淡淡的相守一生。从青丝到白头,从晨曦到斜暮残辉,任时光一点一点地秋白头发、催皱皮肤、苍老面容。这是一种点点滴滴积累起来的美好,不是离幽所能理解的。比起凡界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离幽肯定是够老的。凡界此般短暂的美好,是其余多界都无法能体会的。 离幽是真的很不能理解凡界这种短暂所谓的美好。人有一死,魂灵离体前尘往事就此隔断,再无任何关系,记忆只会徒添空悲,一切都回到最初一生开始的时候——如出生之婴孩。开始和结局的意义撞到一起也就无意义了。飘荡着入冥界,踏过黄泉路,跨过奈何桥,路过三生石进入鬼门关。魂灵的另一个称呼便是鬼。 “你的头发都是白色。”离幽道。 “啊!?”言兮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她捋了自己的头发看了看说道:“怎么会这样啊?!刚才都还是黑色的啊。” 言兮眉宇微锁目光投向了离幽,离幽面带笑意闭口不言。白色的头发并不适合言兮,离幽是这么认为的。白发与白衣自然的连成一体,感觉不是那么灵性,大添了些老成之气,缺了活泼的味道。 “你是不是在捉弄我啊?”言兮问道。 离幽用手掌将言兮的眼睛一遮,同时施法将她的头发变回了原来那样。 “呀——”离幽轻捏着言兮的脸晃了晃道,“走,去吃点东西。” “好。” 回来楼中已是热闹,楼下坐满了人,进进出出的一些人,等着吃饭的又是一些人。余掌柜在那柜台前边打着算盘珠子,伙计们正忙着招呼客人。见离幽和言兮下楼而来,余掌柜停下手中的事儿,上到楼梯前拱手道:“离公子,言姑娘。”他面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余掌柜你好啊。”言兮说话轻轻甜甜。 在千凌山上呆了一段时间,基本常情世礼已是明白一些。 “离公子言姑娘,可还住的习惯?照顾不周之处,还望海涵。”余掌柜客气地言道。 “嘿嘿嘿。”离幽同言兮下了楼来,他笑了笑后走近余掌柜,低声道,“跟你说句实话——我没钱啊。” “离公子说的哪里话?”余掌柜笑道,“以后您来我们回来啊,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离幽大概知晓这许是若智的安排,但他还是故作疑道,“那你们岂不是亏本啊。” “也不是不取,只是不需要您来付,若智王爷都替您预付了,您需要银子的话可以在我们这里提取。”余掌柜道。 果真是若智的安排啊,不愧当年的那一场结识啊。 那时齐夙国刚易主不久,邻国对其虎视眈眈,趁齐夙各方面尚还未稳定兵戎相犯,欲将齐夙国吞并或是撕下一块土地。有一次,若智在对外之战中同千余名兵将被困于齐夙边境的一个小城内,当时围城的敌兵数万。无论若智和仅有的那些兵将再怎么勇猛迎战数万敌军无异是以卵击石,最多能把石头碰个缺口,卵一定会碎,稀碎......可好不巧,那时离幽正追杀一只野妖,野妖隐了自己气息藏进了那数万的军中,离幽可没耐心慢慢将其找出来,也不可能以正面冲杀将那支军队给屠,消耗战离幽可打不起,里面还有一只野妖呢,那野妖实力不低,稍作不慎离幽就有有可能被那野妖偷袭反杀。于是离幽拿定一计在他们的饮食中投了毒,待饭点之后,离幽冲入军中大开杀戒,数万兵将无一点还手之力。想来当时的若智也是勇猛决断有些眼力,探查发现变数后立马带兵出城冲杀,与离幽一同将那数万之军全歼。此后,凡界关于若智便多了一庄奇事。若智同离幽便是那个时候结识的,若智并不清楚离幽为何帮了自己,但就此开始敬称离幽一声大哥。 都是巧合而已。如果当初那野妖是躲进了若智所在的城的,那这段故事就该被改写了,不是灭万军,而是屠城了。当初离幽投毒后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从一侧进入,就跟玩似的,没杀多久便发现了因中了毒而无法隐住气息的那只野妖,随即便将野妖诛杀。离幽并非是嗜杀,只是见着都杀了不少了不杀完不好,本着有始有终的原则将杀戮进行着。 知道那场战役内情的寥寥无几,齐夙民众都惊若智乃神人也。若智带兵打仗确实有自己的一套,也确实很厉害,那场战役离幽的混入纯属意外,其余战役就并不像这样好运了,全凭了若智的领导和将士勇猛。 “离公子,早饭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便是。”余掌柜说道,“小店的东西还是很齐全的。” “哈,那便麻烦掌柜啦。”离幽道。 离幽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挑剔的想吃的,现在的他吃不吃都无所谓,他扭身看向了身后言兮问道:“你想吃什么?” “嗯......”言兮想了想说,说道,“我没有什么想吃的呢,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哎呀,那就随便吃点吧。这若智安排妥了离幽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就来点面条和馒头吧。”离幽对余掌柜道。 “好,那请离公子和言姑娘先小坐一会儿。”言毕,余掌柜便招来一伙计将事情给吩咐了下去。接着,余掌柜转身过来道,“离公子、言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先去忙了。” “哎好,你忙你的。”离幽道。 余掌柜回到他的柜台那里,继续打着他的算珠子。离幽和言兮就近寻了一张空桌落了座。言兮坐得规规矩矩的,离幽手肘放在桌山脑袋靠在手上侧着身子,简直没个坐相,像是那市井泼皮。言兮吸引了来往不少人的目光,有男有女、有老友少,还有些为了看言兮特意到这回来楼吃饭的。 “离幽。”言兮轻声唤道。 “嗯?”离幽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倒了两杯茶水,其中一杯推向了言兮的面前。 “谢谢呢。”言兮双手扶着茶杯问道,“为什么余掌柜叫你离公子啊?” “这个......”离幽不知作何回答,手托着茶杯转了转思索一下后,对言兮道,“你不问我余掌柜为什么叫你言姑娘,想必你是知道原因咯。” “嗯。” 言兮的点头让离幽有些惊讶,离幽来了些兴趣:“你讲讲。” “好。”言兮说道,“敬鸿师姐给我讲过,因为我是女子我叫言兮,不太熟悉的的人为了表示尊敬,所以就取我名中第一个字在后面加上姑娘二字来称呼。姑娘便是女子之意。” 嘿,言兮在千凌山上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呀,刚才还会说谢谢呢。有了言兮的回答作为模板,离幽知道如何回答言兮的问题了。离幽刚要同言兮讲,言兮道了一句:“哇,我知道了!” “嗯?知道什么?”离幽不明言兮说的知道是知道了什么。她是知道余掌柜为何叫自己离公子了? “我知道为什么余掌柜要叫你离公子了。”言兮道,“只是不知道对不对。” “你讲。”离幽道。 “同他叫我言姑娘一样,他是为了对你便是一些尊敬。因为你是男子你叫离幽,男子便称为公子,所以他叫你离公子。对吗?” 离幽有些惊讶,言兮根据“言姑娘”这称呼的原因推出了为什么余掌柜称自己为“离公子”。此刻离幽的心中有个形容词,用来形容言兮再合适不过了——冰雪聪明。 “言姑娘很聪明呐。”离幽道。 “嘻嘻。”言兮俏皮一笑,“离公子也很聪明呢,还很厉害。” 离公子,哈哈哈! 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被伙计端上了桌,接着又端上了一屉馒头。见言兮拿筷子的样子想必她已是学会了如何使用筷子,在千凌山上的时候几乎都是吃馒头喝粥的,也没见她用过筷子。离幽拿起筷子把碗中的面搅了搅后大口地吃了起来,五六口下来一来碗中就只剩汤了。不是面少而是离幽吃得快,他那一口是真的多啊。 离幽吃完抹了抹嘴,看着用筷子搅动着面的言兮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这个......夹不起来啊。”言兮向离幽展示了一下,她用筷子将面条挑起来,不等送到嘴边面条便又从筷子上滑了下去。 “唉。”言兮握着筷子插起了一个馒头,“我还是吃馒头吧。” 言兮没吃过面条,之前在千凌山上也不见有面条这种食物。 “我喂你。”离幽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送到言兮嘴边,“来。” 言兮张嘴刚要吃离幽就收回了手,他道:“这筷子我用过了,你不会嫌弃吧?” 言兮并不知何为嫌弃,带着些许疑惑,言兮摇了摇头。 “那就好,张嘴吧。”离幽将挑起的面喂进了言兮的嘴里。 “哇,这个...好吃哎,滑滑软软的。”面条的滋味让言兮很是喜欢,“我还要吃。” 离幽又挑起了面条喂给言兮,一边喂一边道:“其实你挑不起来的话,可以将嘴贴着碗边,用筷子把面扒进嘴里的。” “真的吗?我试试。”言兮迫不及待地用起了离幽讲的方法开始吃面条,但此时她的筷子上还插着一个咬了几口的馒头。她将筷子给离幽看,问道:“这个怎么办啊?” “给我把。”离幽用筷子把馒头夹了下来放在盘中,他口中念道,“你这......怎么时候聪明时而傻乎乎的啊?” “傻乎乎?”言兮先是一皱眉,接着又傻傻的一笑点头道,“傻乎乎。” 离幽讲的方法很实用,很快言兮就将一碗面条给扒完了,连汤水都没剩。 见言兮很喜欢吃、吃得开心,离幽问道:“再来一碗怎么样?” “不用了。”言兮放下手中的筷子道,“吃饱了呢。” “吃饱了,那我们就出去玩吧。” 过几日就是妖界百汇大殿了,对于别者来说是玩乐放松,对离幽来说可不是。鬼帝同千凌的联系尚未摸清,不过倒是让千凌欠了自己一个人情。唉,之前所查的妖界之中有暗中与冥界相通来往的事也没有查清......啊——好多事啊!离幽决定先什么都不管,先和言兮在这凡界好好地玩一玩放松一下,等差不多了再回去,反正百汇大典的提前准备离幽也不参加。 “等等。”离幽刚起身就被言兮叫住了。 “怎么了?”离幽问道。 言兮起身道:“我吃饱了,你呢?你吃饱了吗?” 原来言兮是关心这事儿,离幽道:“我啊,吃饱了。嘿嘿,走吧。” 刚出了回来楼的大门离幽突然想到了什么,折回去向余掌柜讨了些银子收起来。银子可是个好东西啊,在凡界行走有银子就方便得多呢。这银子嘛,它的意义就是用出去,用出去它才是银子才有意义。 川流似的人们来往不息,四处的物品琳琅满目。言兮一直紧贴离幽而行,这让离幽感觉出言兮对周围的人有些怯意。凡界有一种东西酸酸甜甜味道不错,叫做冰糖葫芦。以前齐夙小王爷若智请离幽尝过一颗,离幽觉得味道不过于是便把若智手中的冰糖葫芦全抢了过来......前方不远处就有叫卖冰糖葫芦的,离幽带着言兮快步赶了上去。红彤彤的果子被小木棍串在一起,果子外面附着一层冰糖,使其在阳光下闪闪的。 “给。”离幽买下了一串糖葫芦拿给了言兮。 言兮接过后看了好一会儿问道:“这是什么呀?” “吃的啊。”离幽道,“张嘴咬着吃。” 言兮舔了一小口尝了尝味道,觉得还不错便试着吃了一颗。甜甜的冰糖、酸酸的果子,言兮觉得这东西味道怪怪的,但她并不讨厌,反而喜欢这种味道。她道:“哇,真好吃呢。给你,你也吃啊。” 言兮把冰糖葫芦递到了离幽的嘴边,离幽小心翼翼地咬下了一颗。这东西确实是好吃,但离幽并没有什么吃的欲望。每次吃的时候外面的那层冰糖都会沾在嘴角,那种黏糊糊的感觉会给离幽带来不安。 街市上的人越来越多,热闹也越来越多。叫卖声、讨价声、还价声、寒暄声、闲侃声......这边小孩的欢笑,那边小孩的啼哭......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这一派温暖气。货摊上的面具画得稀奇古怪,戴上了就看不到原来的面目,戴久了就很难摘下,或不敢或不愿又或是根本无法摘下。面具即戴者,戴者即面具。拨浪鼓被作成了梳着两小辫的小孩的模样,她摇头哭闹的样子可以发出咚咚的声音。有拨浪鼓的小孩高兴地跑过,是欢笑;没拨浪鼓的小孩在街边一处,是哭闹。竹枝和油纸做成的风车,转啊转转啊转。细线串起一个个漂亮的小贝壳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有路过的姑娘快步、低眉、浅笑,时不时瞟一眼身后不远处的男子,那男子的目光和脚步紧紧跟着前面的那个姑娘,生怕一个不经意她便不见了踪影。头绳、胭脂、水粉、唇脂、眉黛粉、耳坠、珠花、手镯被卖东西的老妇人摆放得整齐。离幽觉得姑娘家应该都会喜欢这些东西吧,便让言兮挑选。唉,言兮终究是个不经事的小女儿,她对胭脂那些点妆之物毫无兴趣,偏偏就中意了一条红色的头绳:“这个,我见这外面许多姑娘都有系这个,好漂亮啊。” “好,就这个吧。”离幽买下了那条头绳交到了言兮的手中。 “你能帮我系上吧。”言兮道。 “可以吧。”离幽接过了头绳,言兮泯笑着转过了身,微低下了头等着离幽给她系上头绳。 这下尴尬了,离幽根本不会系,施法也是需要施法者操作的,离幽本身不会系即使是施法那也系不好。愣了愣后离幽还是决定让卖头绳的老妇人帮言兮系。那老妇人衣着不差,头发已尽白,脸庞也被揉皱看起来很是和蔼。面对离幽的请求老妇人没有拒绝,她干枯的手接过头绳后看了看言兮又看了看离幽说道:“这红头绳是在成亲的时候系的啊。” 言兮自然是不知成亲为何意,离幽不可能不知啊,他直道:“没事,麻烦你给她系上吧。” “那要开面吗?”老妇人问道。 “不用的。”离幽哪能不明白这些啊在。 “你这小子有些坏呐。”老妇人身后墙角处半躺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头,他道,“见人小姑娘单纯,就骗人家不是?” 寻声看去,与那老头四目一对离幽就发现那老头全身经脉尽散,居然还能活着说话中气还那么足真是个奇迹啊。不等离幽回应那老头又道:“我错了我错了,这哪里是个小子啊。这气质,恕我就不参拜了。” 这老头有点本事啊,居然能认出离幽。离幽也不奇怪,世间能人异士不少,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见这老头的样子并不是装神弄鬼,离幽扔过去了一块银子:“哈哈,请您老喝酒了。”银子上被离幽暗裹了微薄的灵,以作试探之用,那老头也不避讳隐藏什么,接过银两的一瞬便将那离幽暗裹的灵给抹散。这并不需要多大的本事就能做到,老头的实力如何离幽不得而知,直暗暗觉得这老头定是不凡。 老妇人的手很巧,分拨了言兮的头发系上了头绳。就是简单普通地理了理头发系了一根头绳,便让言兮有更加动人了好几分。 “好了。”老妇人和蔼地笑着,“多俏的姑娘啊。” “好一个出世之容啊。”那老头半眯着眼说道,“真是个好姑娘啊。” “好看吗?”言兮微偏着脑袋问离幽。 离幽笑着点头:“好看。” 拱手向老头道了后会有期向老妇人道了谢之后,便带言兮离了此处。 初为尘世染, 洁玉不需雕。 合与纯真度, 红绳结发梢。 走到了另一条街道倒是有些热闹可瞧。一年轻男子路过了卖食物的便自行取上一些,也不见他付钱,那些别他欺负的商夫、商妇人只是骂上他几句,赶他走,也不作什么行动。那年轻男子不屑地瞧着那些人,出言道:“今天我吃你的拿了你的,日后我定十倍奉还。”连吃带拿了几家后那年轻人终于遇见了一个不买他账的人了,拽着他直要他付了钱才准离去。年轻男子吐出口中的东西,然后把拿的那家铺子的东西也扔在了地上:“什么破东西啊,爷才不稀罕呢。”于是他们便扭吵在了一起,年轻男子还把那人的摊子给砸了。离幽带着言兮驻足稍看一会儿便离开了,这年轻人也是可怜人啊,离幽可不太爱管这等闲事。 这天下啊不缺那管闲事、伸张正义的人。离幽刚欲离开人群中冒出了一个身着水蓝色衣裳的姑娘,想必她也是看清了事情的起因,上来便将那闹事的年轻男子给扇倒倒在地,接着又大手笔地扔出了一块银子,说是赔偿那些铺子的主人。一见着那姑娘离幽就觉得有些眼熟,同时也感觉到那姑娘身上有些修为,不是普通人。 “谁偷袭老子!”那年轻人迅速翻身爬起,迅速找准了那蓝裳姑娘,“你居然敢偷袭老子,有本事正大光明的来啊。” 说着,那年轻男子便摆开了架势。“哦?”蓝裳姑娘发出了藐之疑问。年轻男子在她的手下没走过两招就败了。那蓝裳姑娘确有些剽悍定是个泼辣的主,她刚抬脚想进一步教训那个男子,就在此时人群中挤出了一个银白锦衣的男子将她拉住。银白锦衣男子道:“算了吧,别闹了。” 闹,确实闹啊。离幽一旁看着都知道那姑娘出手没个轻重,她那一脚若是踢了下去,那年轻男子估计就得废了。 “嗯?”蓝裳姑娘神情突然凝重,她看了一眼身前的银白锦衣男子后目光向人群中扫去,她低声对银白锦衣男子道:“有妖气。” 妖气这三个字虽然小声,但离幽还是在这吵闹的环境将那三个字收入了耳中。那蓝裳姑娘有些本事,但离幽对她确实不以为然,他似笑非笑地嘴角一扬后带着言兮向另一边的街道逛去。 “为什么我们每拿一个东西你就给人家一个那白色的小东西啊?”言兮问道。 “当然要给了,不给,人家会不高兴的。”离幽拿出一块银子给了言兮,“这个东西呢叫银子,它可以从别人那里换来你想要的东西。” 言兮用食指和拇指拈着离幽给的那块银子,左看看右看看问道:“什么都可以换吗?” “嗯......”离幽道,“也要别人愿意跟你换。银子在这个地方都可以用的。” “给你。”言兮把银子换给了离幽,她指着前方一处小摊道,“我们去换前面那个东西吧。” “什么?” “就前面那个。” 言兮的样子看起来很开心,但离幽还是能感觉到她对外界仍有一些怯意。一路上她几乎都是肩并肩紧挨着离幽的,时不时地还会下意识往离幽身后靠。言兮想换的东西是油纸伞,画有粉红色荷花的油纸伞,但言兮并不知道油纸伞是干嘛用的,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好看、好玩。 油纸伞很精致,花灯、荷灯、剪纸画等等许多东西都很精致。各种衣物很精致,各式饰品很精致,全部都很精致。言兮抱着油纸伞跟着离幽逛了好久都未生丝毫的厌烦之意,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趣。路过了说书人的摊前,路过了老当铺的门前,踏过了河桥。太阳已挂在了头顶正上方,街市的热闹渐渐散去,商贩开始收起了摊子,有的掩了门店。离幽和言兮坐在河边一棵老树洒落下的阴凉中,面前的地上放着用银子换来的小小的铃子。离幽把小铃子用小绳串了起来结在油纸伞的边缘。油纸伞的边缘结满了串起来的小铃子,轻轻一抖便能听见这些小铃子清脆悦耳的声响。 离幽将撑开的油纸伞转了转后拿给了言兮:“呐,好了,给你。” “哎。”言兮将油纸伞拿在手中学着离幽那样转了转后笑道,“真好看,真好听。” 人潮渐散。 稍息之后,离幽同言兮正欲去那回来楼,就在此时他们身前的湖面上出现了一个水蓝色的身影逐渐显出形来。正是之前那在街上收拾无赖的姑娘。 “嘿,小子!听没听过人妖殊途?你为何会跟妖在一起?”蓝裳姑娘立于水面颇有有几分凌波仙子的意味。她在说妖的时候目光盯向了言兮。 “小子?”离幽有些惊讶,看来在这凡界他看起来很是年轻嘛,离幽将自身收敛起来的妖气释放,反问道,“妖不跟妖一起那该跟谁一起?” “你也是妖?!”蓝裳姑娘有些意外,接着就是一阵轻视地笑,“我不介意一次除两个。” 河面起了旋涡,那蓝裳姑娘正欲动手。 “等等。”离幽冲蓝裳姑娘摆了摆手,“别动手啊,有话我们好好说嘛。我们又没干啥坏事,只是来这玩玩而已。” “是妖就该除,现在没干什么坏事不代表你们一直不干坏事。这里都是寻常百姓,你们要是干坏事他们都不能抵挡,真是让人不放心,还是把你们除去了的好。”蓝裳姑娘道。 “是妖就该除?妖界那么多的妖都要?你去除一个给我看看呢。”离幽讽刺她道。 蓝裳姑娘一时不知道作何回答,她轻哼一声言道:“少废话,要反抗就快些,不然等下可就没一点机会了。” “这么狠?”离幽故作有些怕的样子,“放过我们好不好呀?漂亮姑娘。” 见离幽的样子蓝裳姑娘得意一笑,她没有再理会离幽而是拈了法诀施起了法。离幽自然是清楚那蓝裳姑娘的小动作是在干嘛,他做出慌张的样子摆手道:“等一下,等一下。这个...这个...让我们死个明白吧,难得来玩一次还把命给玩没了,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言兮一脸不解地看着,现在是怎生个情况她不明白。 蓝裳姑娘冷笑道:“都要死了,不需知道我名字。”说着,她便带着法诀抬起了手臂,河中也跟着卷起了水柱。 “见你挺有意思的,今天我就暂且先放过你,若再来相扰,我就不客气了。”离幽轻视一笑,然后带着言兮转身便离开。 蓝裳姑娘很是不解啊,想着这俩妖是不是被吓傻了啊,居然说出这些话,一定要给他们些厉害。 “啊!” 凌于河面上的蓝裳姑娘欲施法攻向离幽,可就在刚要进一步催动灵的时候她惊了。她体内的灵在一瞬间散去,连基本的术法也不能维持,这使她于河面落到了河里,随着之前卷起的水柱一并溅起了好些的水花。 离幽今天的心情还算是不错,否则就不单单是散了那蓝裳姑娘的灵那么简单了。离幽觉得那蓝裳姑娘的样貌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见到过。是若智,那姑娘的样貌同若智有几分相似。若智之上还有一兄一姐,离幽回头看了看那在水里扑腾的蓝裳姑娘,越看越觉得她和若智很像。 刚在离幽跟她耍嘴皮子只是给自己施展术法拖延时间,为得就是悄悄将自己的灵分散出去封住那蓝裳姑娘的灵运行。之前蓝裳姑娘身边跟着一男子现在却不知去了何处,那男子给离幽一种颇不寻常的感觉。趁着四下无人,离幽带着言兮赶紧离开了现场,那蓝裳姑娘就等她在水中扑腾会儿吧,不能施术法又不是被限制基本的行为,死不了的,过不了多久她的灵自然能聚集。 回来楼这边的街市上稀稀还有些人,此刻正是吃饭的点,回来楼生意十分地好。大多人都是同着三五个好友来此的,饮酒、吃菜、谈笑......好是热闹啊。 楼中热闹并非只如如此。 之前在街上被蓝裳姑娘收拾过的那年轻男子也在这里,此刻他正将余掌柜按压在柜台之上嚷着要在这里吃饭。见掌柜的被摁着店里的几个伙计自然是都围了上来,余掌柜却将他们招呼了下去,让他们各忙各的,不要耽误了其他客人用餐。那男子显然是没钱想要吃霸王餐了,余掌柜表示要吃饭也可以,但他得在这回来楼里做工。男子不愿意了,他嚷道:“老子是要做大事的人,今天在你这吃饭以后定会百倍还你。”他这话一出引来了周围许多客人的嘲笑,大家都不相信他能做什么大事。 “哼!”男子放开了余掌柜呵斥周围人道,“且笑吧,你们的眼睛就只看得到面前的方寸,看不到以后的万象。” “上菜吧!”男子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言兮身上,“这小女儿不错,过来同我一起吃。” 本来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男子身上,但男子的话又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言兮身上。言兮有种特殊的魔力,旁人的目光一沾上就不怎么移得开了。 见言兮不作反应,那男子便上前来伸手要去拉她,言兮下意识地稍退一步往离幽的身上靠了靠。 “嗯?还不乐意吗?”男子嫌离幽挡了路,“你谁啊?赶紧让开!” 先动手、乱动手不会有啥好结果的,他哪能是离幽的对手啊,手才刚一伸出就被离幽给拿住,手指折了三根那只胳膊也脱臼了。这家伙倒也是能忍,硬是撑着一声没坑,他也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肯定是继续吃亏的,于是便快快地溜了。离幽没有想将他怎么样,既然他走了那也就算了。 周围人的注视让言兮很是害羞,离幽自然是能察觉这个,于是带着言兮去了楼上的房间。他俩一走,这下面的人就开始议论了起来,有的说言兮长得跟仙女似的,有的谈论离幽出手厉害......不知是谁想知道离幽同言兮的身份问了一句:“可有谁知道那是谁家的公子和姑娘?” “那公子似乎了不得啊。”座中有人应道,“那次若智小王爷来此,都称他一声离幽大哥。” 此时之前的那说书人正在楼中,他将折扇一合然后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又一个精彩的故事在他的心中有了的引子粗稿。 上楼前吩咐的饭菜很快就送了上来,大大小小好多样呢,将桌子占得满满当当的。凡界的东西很很好吃,虽然妖界的也不差,但在妖界的时候离幽不曾有慢慢享用的闲心。虽说离幽是妖,生在妖界长在妖界,但妖界却不能给他一种安稳感。离幽的吃相一点都不讲究,大大咧咧的,相比之下言兮要文雅很多很多,她并没有特别的注意什么,就是天性让她这样。 “啊,吃饱了。”离幽抹了抹嘴巴然后把身上的银子都摸给了言兮,“你吃好饱了就去楼下找余掌柜,让他来把这里收拾了。这个是银子,你可以到外面去玩会儿,拿了别人的东西记得给别人银子啊,别走太远,要能找着回来的路。” 这吃饱了就有些犯困,离幽伸了伸懒腰躺倒了床上:“我先睡会儿啦。” 言兮轻应:“好呢,我吃饱了。”偏头一看,离幽已闭目睡下,她方觉刚才声音有些大了,要小声一些。她轻轻地收起离幽放在桌上的几块银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出了门下楼唤来了店里的伙计收拾桌子,上楼前她就嘱咐了伙计要轻声一些,怕吵着了离幽。她说话的样子还很是害羞,但至少能鼓起勇气自己跟别人说话了。 几个伙计麻利地收拾好了桌子,言兮并没有按离幽跟她说的话出去玩,而是坐在那房间里用两个杯子翻倒着茶水玩。 现在好好休息休息,离幽预计的是明天带着言兮一起回灵冢,眼睛刚合上不久他便睡着了,睡得很浅,连言兮关窗他都知道。看着一旁画有荷花的挂着小铃子的油纸伞言兮没有去碰,她怕那声响会扰了离幽休息。 言兮觉得翻倒茶水还挺有趣的,一边这样玩着还时不时地一边看躺在床上的离幽一眼。离幽睡觉的样子看起来很严肃,双手都还交叉环抱于身前。言兮多看了几眼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地东西,于是她轻手轻脚地蹲到了床边。离幽很是警觉的,离幽靠近的时候他便已经醒了过来,但他没睁开眼,身子也保持着原本姿势一动未动。言兮当然不知离幽已经醒了,只当是他还熟睡着,她蹲在那里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呆呆地看了离幽好一些时候,时不时脸上还露出迷人的笑容,不知何由。 离幽在言兮的目光下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她下意识地眉宇微锁让言兮心里有些莫名地难受,她伸手触碰到了离幽的眉心,离幽当即又醒了过来,若不是他及时反应过来控制住了自己言兮一定会被那下意识的反应误伤到的。顺着言兮的抚摸离幽眉宇舒开,言兮心里一阵高兴,不自觉地就泛到了她可爱的脸蛋上。 章十二:智取归去遇故人 外面的世界很好,有太多太多言兮不曾知、不曾见过的事物。面对未知不免心生怯意,可和离幽一起的时候她便会有一种特别安稳的感觉,很好、很舒服。言兮觉得离幽很好,他对自己很好,他带着自己吃了很多好吃的,看了很多好看的,还给了自己好玩的。言兮涉世不深,尚未被世间风流气息、世故情常沾惹。出世之颜、无暇之心、灵性的双眸澈净明通,离幽在言兮身上看到了许多自己不曾有的纯真无邪。他被世故沾染太多太多,惹鲜血无数,言兮和离幽是一个十分鲜明的对比,离幽觉得言兮就是另一个自己,是自己相对的那一面,没有的那一面。 “啪!”一阵夹带着凛凛寒气异样的风将窗户猛地吹开撞到了窗框上。言兮一惊,是被吓到了,也是惊那突如其来的寒意。离幽眉睫微动,眼睛隙出一条缝隙观察情况。言兮回过身去见着一位姑娘已站在自己的身后,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打过照面的那蓝裳姑娘。 蓝裳姑娘身上放着阵阵寒意,她的敌意很重,喝了一句:“受死吧!”便催动灵、施起了法诀、召了法术欲取言兮性命。离幽依旧保持原姿势躺在床上隙着眼睛,他想看看言兮如何应对,没想到言兮起身挡在床前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她轻声道:“小声点儿,他在睡觉呢。” 服了服了,离幽真的是服了言兮,遇到这样的事儿躲都不躲也不叫醒自己,唉,可能她还不知道何是危险吧。蓝裳姑娘的出招速度不是很快,对于离幽来说完全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不知为何,离幽怀中球状的神机匣有着异动,呼呼欲出。离幽以灵将神机匣压制后施下了一道法术,不到半眨眼的工夫离幽便来到了言兮的身前,他右手拈了个兰花指推出一道无形的屏障。 怒意从蓝裳姑娘的眼中四射,仿佛要将离幽生吞活剥了,她狠狠道:“杀了你。”随即,蓝裳姑娘身后若隐若现一只巨大的正回眸的冰蓝色兔子。那只兔子的眼神同此刻蓝裳姑娘的眼神一模一样,都是发着火的。 兔子魂灵这种召魂灵的方式很奇特,离幽只见过一人施展过,那便是若智,若智召唤出的是一只海东青。召唤魂灵,这样看来这蓝裳姑娘就算不是若智的姐姐,那想必也同若智有着很紧密的联系。 在这房间里打起来十有八九会把这楼给拆了,离幽还是很好心的。他收了法术,右手向身后拉起言兮的手腕后施法从窗口飞出了房间一路直向云上,蓝裳姑娘紧跟不舍。 “还追?有没有人给你收尸啊?”离幽停下嘲讽道,“没有也没关系,我保证你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蓝裳姑娘本来就很生气,离幽刚才的话又将她进一步地刺激到了,她怒道了句:“死的是你。”接着,右掌攻向离幽,离幽将言兮向身后护了护低声道了句“小心”之后迎掌而上。以掌对掌,离幽出掌与蓝裳姑娘手掌刚接触了一下便迅速收回,立马同蓝裳姑娘拉开了距离回到了言兮身边。蓝裳姑娘惊与离幽的速度,两力相互的作用之下他还能如此之快地安然撤回,他是根本没有要打的意思啊。其实离幽并非是无战意,只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妙——有人在接近。果不其然,离幽刚回得身稳得身体蓝裳姑娘的身边便出现了那位银白锦衣的男子。 还好,那男子出现并不是来帮蓝裳姑娘的,反而是来阻止她叫她走的。离幽听那男子唤了蓝裳姑娘一身若妍。没错了,他就是若智的姐姐、齐夙国国主的妹妹——若妍。 “蓝昊他欺负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若妍对那男子的话语中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这位兄台。”蓝昊对离幽拱手道,“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多多包涵。”说完他便拉着若妍要离开。 若妍甩开了蓝昊的手,怒道:“哼!你走你的,我要杀了他们,他们都是妖啊。” “别闹了,我们走。”蓝昊转身过来欲将若妍强行拉走不想要她惹出什么事儿,不料若妍已早他一步飞出。她是冲着离幽去的,带着很强的攻击性,离幽手中幻出三支柳叶镖不慌不忙地一一打出。这攻击太明显了也不刁钻,若妍轻易地就避开了,无意之中还展露了她身姿的曼妙。她还是以掌当先。 不明对方的虚实,离幽不敢离开言兮上前迎击,怕有调虎离山之意。擒过若妍的纤纤玉手,离幽习惯性地便要一拳好好招呼在她那如花似玉的脸上,但离幽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再怎么说也得给若智一个面子吧,这么打他姐姐的脸不大好呀。离幽手掌从若妍的发上划过,见她头上的珠花有些漂亮,顺手便给摘走了,这事若妍并未发觉。离幽有留手,若妍可没有留手。刚以为离幽的拳头要打在她的脸上,吓得她双眼紧闭,后来发现离幽并没有打过来时,若妍感觉到了几分调戏之意,顿时心中的怒火倍增。她被离幽抓住的那只手猛地一翻,反抓抓住了离幽的手腕,接着朝离幽的脑袋踢出一脚,离幽抬起胳膊将手臂横在头边挡下,然后伸出食指中指并一起点在了若妍的脚踝处,那滋味痛麻交加,感觉非凡呢。紧跟着离幽调动灵就是隔空一掌将若妍弹飞,随即又跟上两支柳叶镖。 柳叶镖追着若妍失控向后飞去的身体,不出意外的话必中无疑。但离幽知道,这两镖中不了。那蓝昊不可能不出手。 不出离幽所料,蓝昊一个闪身到若妍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腰身,轻袖一挥施法将那追来的两支柳叶镖截落。 “哼!”若妍站稳身后一把将蓝昊推开并瞪了他一眼,是责怪他不出手相助。若妍身后冰蓝色的兔子若隐若现,她张开双臂施着法诀,只见她身后那只冰蓝色的兔子向上一跃,随即消散化在她的周围出现了无数冰蓝色的小灵点,并快速的凝聚成一束一束。虽从未见过此法术,但离幽依旧淡定地看着那一束一束的冰蓝色凝聚着飞过来,还挺漂亮的。 之前简单的交手,离幽就已感觉出若妍同他有不小的一段差距。离幽抬手施出翠玉色的灵化作屏障护在他自己和言希的身前。 挡下所有攻击肯定是没问题,不过有一件事出乎了离幽的意料。那就是太轻松了,屏障将若妍的攻击挡下得太轻松了。若妍那一束一束的冰蓝色碰到离幽所设的屏障就像是一纸张被投进了火海之中。为何如此?离幽暂时不知。虽说若妍同离幽实力有些察觉,但还不至于那么大,若妍不会那么弱,她还是很有一些实力的,只是太缺乏战斗经验了。难道是她未尽全力?又或是她真的太弱了?再或者是离幽太强?不对不对,虽说有差距,但绝不是这么巨大。 这让离幽又想起了一件事,就是他落下悬崖时遇见言兮后发现的那山洞中有着怪异且强大的灵,若非那里的灵离幽不会恢复得那么快。对,很可能就是那灵的缘故。现在离幽体内的灵就是来自于那个山洞中,很可能就是因为那灵的纯粹强劲才使得他的实力有所提升。说来也怪,之前离幽竟一点都未察觉,从感觉上他不觉得这灵同之前他自己炼就的灵有什么区别。 一旁的蓝昊觉得有些奇怪,他暗惊眼前这一带着小姑娘的男子竟有如此实力,若妍的术法对他来说,完全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蓝昊施法将若妍的法术打断,若妍一脸气愤,呵道:“你干什么啊,不帮我也......”若妍的话还为说完,蓝昊冲若妍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讲话。 “方才见兄台的本领非凡,不知可否有幸讨教一二?“蓝昊对离幽拱着手,还算是讲理。 “哈哈。”离幽收了法术笑道,“山野之妖岂敢同公子称兄道弟?我哪儿来的什么非凡本领啊,咱们有缘再会。”离幽没有什么战意,只想速速离开。他知道这蓝昊哪是什么讨教一二啊,无非是想摸摸自己的底细。对于这种情况,能结果对方便结果了对方。现在的情况嘛,不明对方实力,还是能躲则躲吧。离幽转身拉起言兮的手腕就打算离开,此时蓝昊闭目猛地一睁,身后便若隐若现一具巨大的森森白骨,离幽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这使他愈发发想离开此地,但已经走不掉了。蓝昊在这周围施下术法,要冲破,没个一时半会儿那是成不了的。况且离幽并不能静心来针对这蓝昊施下的术法,他要面对的还有若妍和蓝昊,离幽对他门一无所知如此交手情况不利。 现在的情况,那是没得什么选择了。 离幽缓缓转过身来,将蓝昊和他身后那渗人的白骨打量了一番。那白骨应该是属于某种兽的,从骨骼来看,此兽一共有四肢用后两肢站立,后两肢粗壮,前肢较小,颈较长,头似马,有尾且强健,其身骨强壮,高二丈余,其躯威武,这是一具陆龙骨。 龙有许多种,有此样描述的陆龙,有角似鹿。鳞似鱼、头似马、爪似鹰的龙,也有无爪之龙,还有无爪、无鳞、无角、无须之龙。有角、有鳞、有爪的龙叫做应龙,无爪的龙叫做蛟龙,无爪、无鳞、无角的龙叫做虬龙。虬可修成蛟,蛟可化为应龙。妖界有应龙一族,他们居于昆仑山下,气傲心高。 “请。”蓝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来是不太能躲过了。 “陆龙骨。”离幽开口道,“早召出这个也早引起我的兴趣啊。来吧!”随即,离幽放开了言兮手腕,向前走了几步将灵大肆运起。 “请赐教。”言罢,蓝昊正欲出手攻击,离幽连忙将他打断。离幽目光向四周扫了扫然后说道:“维持这术法恐影响你的实力,你且将此撤去,我们好好打一场。” 离幽根本没想和蓝昊动手,只不过是想骗得他撤去术法后自己和言兮好作离开。不料蓝昊却道:“无碍。” “那你这便是看不起我。”离幽摇了摇头说道,“唉,打架得痛痛快快的。像这样还有什么意思?没意思啊!” 毕竟蓝昊只是想探探离幽的实力,无需太多谨慎,他将手随意一挥便撤去了在此周围设下的术法。 这术法一撤那就没什么挡路的了,离幽快速退回拉起言兮的手腕带着言兮头也不回地速速离开。 见此景,若妍狠瞪着蓝昊骂道:“真是笨啊!叫你撤你就撤?” “嗯,有些意思。走我们跟上去。”蓝昊学着离幽拉言兮手那样想去拉起若妍的手,他刚一碰到便被若妍猛地甩开了,若妍对他冷哼了一声后向离幽离去的方向追去。蓝昊尴尬一笑,施了法术跟上若妍。 同是御风而行,不同者的速度是不同的。若妍的速度不及离幽,蓝昊的速度快于若妍,但还是不及离幽。虽说不及,但也不慢。这样紧跟着也着实不是办法,若被追上免不掉的又是一场烦人的纠缠。虽不明蓝昊的实力,但可以肯定他的本事绝对不低。若妍不是离幽的对手,那就从若妍下手。不能把她给杀了,就给她来个重伤吧!蓝昊定会去救她,离幽和言兮便可以从中脱身。 打伤若妍比直接杀了她作用更大。打伤她会对蓝昊形成牵绊,如果直接杀了她的话定会让蓝昊十分气愤,从而不顾一切的对离幽出手。 离幽一边御风而行,一边拈来云朵掷于身后,以挡住后面追来者得视线。趁追者视线受阻离幽拈来一朵云带着言兮藏入了其中,然后施下了一个障眼法化出了一个离幽一个言兮的身影继续向前飞去。蓝昊飞在若妍的前面,看着蓝昊飞过就等若妍飞来了。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蓝昊飞出不远后不知为何地停下回过了身来。难道是计谋被识破了?还好,此时若妍已飞到了离幽和言兮藏身的云朵旁。 一只柳叶镖先行,若妍迅速反应过来将其躲过。这是在离幽的预料之中的,此招不过是虚晃一下,真正的攻击在后面。离幽左手牵着言兮右手催动灵力踏风而出,实实沉重的一掌落在若妍的胸口处,与此同时几支细小的银针也被打入了若妍体内,将她部分的经脉封住让她无从反抗。紧接着,离幽中指和食指并起点在了若妍的眉心处,并在她身上落下了一个法诀。顿时,若妍双目失了神,整个人看上去变得呆呆傻傻的。 偷袭得手后使若妍不能施展法术坠下了云端。蓝昊发现不对劲后已是尽力地在往这边赶,但是他的速度不及离幽出手的速度。离幽带着言兮向着蓝昊相反的方向飞走,蓝昊没得选择,他不能去追离幽,这种情况下,肯定是若妍更为重要。 离幽觉得有些对不起若智,他来此凡界若智好生地把她招待着,他却打了人家的姐姐。不过也没别的办法啊,也算是无奈之举吧。 回来楼是不能去呆了,他们肯定找得到,到时又是麻烦。就此回妖界吧。 “刚才你为什么打那个姑娘?看上去好疼啊!”飞着飞着言兮开口问道。 “唉。”离幽看了一眼言兮说道,“没办法啊,不打她一下,他们还要继续追我们。” “不是啊,我看见你打了她两下呢。”言兮道。 “额...这个...是吗?”言兮的话让理离幽很茫然和尴尬啊。 “是呢。”言兮肯定地点了一下脑袋,“两下。” 接着她又问道:“他们为什么追我们啊?” “可能因为我们是要吧。”离幽道。 “我们是妖那他们是什么呀?”言兮问道。 “他们是人。”离幽道。 “有什么不一样吗?”言兮问道。 离幽想了想不知如何回答便反问言兮:“你觉得呢?你怎么认为啊?” “我觉得我们和他们没什么不同呀。”言兮道,“大家都是两只脚、两只手、一个脑袋、两个眼睛、两个耳朵、一个嘴巴、一个鼻子。” “嗯,有道理,没有什么不同。”离幽道,“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啊?”言兮问道。 离幽一笑回道:“妖界。” “妖界?我们不回回来楼吗?”言兮问道。 “不回了。怎么?舍不得那里吗?”离幽道。 “那把你挂满了小铃子的伞还在那里呢。”言兮眉宇微蹙。 离幽小思量了一下,道:“那我们先回去回来楼取伞。” 言兮欢喜一笑,回答道:“好呢。” 想必这会儿蓝昊不是在为若妍疗伤便是带着若妍在求医。虽然离幽的攻击从伤害上来说算不得多厉害,但绝对称得上是巧妙。若妍的身体要想恢复正常,没有离幽亲自出手或是在此方面有很深经验者相助,那需要的时间就绝不是少数,就算有能者相助,也未必解得了,但也不排除一些弄巧成拙、歪打正着的可能。 面对仇敌,将他打个半死比直接杀了更能解气啊!当然,离幽对若妍没什么仇恨。面对仇敌打死了顶多是给自己带来一时快感、给他的亲属带来一些悲痛,一方坟墓就可以了结那皮囊,遇到狠的连皮囊都不会残存;打个半死、重伤就不同了,亲属不仅的伤心难过,还要担心,更要耗费精力、物力、财力等等,同样还会给仇敌带来不小的伤痛。 折磨带来的快感远胜于杀戮。 饭点已过,回来楼中只有几位伙计在清理着东西,鱼掌柜并不在楼中。离幽带着言兮回到房间取了那把挂满铃子的油纸伞后便离开了。言兮很开是心呐,看来她很喜欢这把伞。 说来也巧,离幽带着言兮辞了回来楼之后,在一偏僻处见着了之前在回来楼内闹事的那男子。离幽看出了那男子很有些资质,再见到也是缘分,于是离幽便将从若妍那里顺来的珠花丢给了他。那株花看上去挺值钱的。 回妖界途中的风景还算不错,所过之处还是一派祥和。离幽风景啥的都不感兴趣,但言兮却被吸引连连叹了几声“好好看,好漂亮呐。” 路经一处大湖之上时言兮又是一阵惊叹,她的词汇量有限就只会说好好看啊、真漂亮,其他的也就没有了。 “我们可不可以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啊?”虽然离幽对此不感兴趣,但见着言兮一脸的不舍和留恋,离幽还是同意了言兮请求。 言兮趴在云端之上双手撑着脸欣赏着下面的景色,离幽则是着拈来一朵白云倚靠了上去。言兮很开心,离幽很无聊,于是那路过的飞鸟遭罪了,他随手弹落好几只,弄得好别的飞鸟不敢从此路过,都绕道而行。估计离幽要是不提离开的话,言兮能在这里看上一整天。见言兮那不舍的样子,离幽决定带言兮下去玩一玩,尽一尽兴好让她开心。 此湖处于大林之中,一片幽静。下去后离幽寻了一块大石头躺上去,此处有阳光洒下,石头吸收了阳光的热量变得暖乎乎的。离幽在石头上面打着盹,言兮撑着挂满小铃子的伞在湖面浅水处踩着水玩,她自己玩得很开心。过了一会儿,言兮将伞收好放到离幽的身旁,自己化出原形——白鲤,向着湖中心游去。时而翻滚着身子,时而吐几个泡泡,时而又打着转......言兮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这湖中怎么不见有其他的生灵...... 突然,言兮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湖底向上游起,吓得她赶紧向湖畔离幽的位置游去。那黑影很明显是在追着言兮。言兮拼命游拼命游,终于淋于湖畔了,她化为人形连忙上岸,一时慌张竟不小心扑倒在了离幽的身上。离幽睁开眼睛见言兮一脸惊恐的样子,他刚要开口问言兮发生了什么事儿,湖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抬首而出,溅了离幽和言兮一身水。随即,湖面上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谁扰我清静!” 离幽一只手揽着言兮,另一只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只见湖面上抬首的是一条黑色的大蛇。说来也怪,那大蛇见了离幽后立马缩脑袋回了水中。大黑蛇沉在湖里的半中央,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心里想着:怎么是他? 离幽扶着言兮站起身来,用衣袖将言兮脸上的水擦了擦,然后他冲着湖面喊道:“还不速速出来化身相见!” 离幽的声音让大黑蛇心头一紧,纠结了一会儿,才将脑袋探出水面缓缓向离幽游去。 言兮看了一眼大黑蛇,心里很是害怕,赶紧扭过头去向离幽身上紧靠。离幽轻轻拍了拍言兮,小声说道:“别怕。” 大黑蛇上了岸化作一个黑袍老头,他向离幽作揖道:“不知东长老来此,无意冒犯,望东长老恕罪。” “溅我一身你的洗澡水,真想把你拿回去盘着灵冢大殿的柱子上当装饰。”离幽道。 这条大黑蛇是离幽的旧时,好些年头没见了,离幽都快忘了他的名字,如今见着似乎又想起了些,他好像是叫子...子厶。 “可否等我修化成应龙再把我盘在灵冢大殿的柱子上,那样也美观得多啊!”这大黑蛇子厶跟离幽扯起了那有的没的。 “修化成应龙你也是黑乎乎的,能美观到哪?”离幽看了一眼言兮,然后对子厶道,“你看你,没事瞎跑出来干嘛?把她吓成这样!” 子厶连忙向言兮作揖道:“无意吓到姑娘还望姑娘不要同我计较。” 言兮抬头看了看离幽,然后怯怯地瞄了一眼子厶摇头道:“没,没事。” “我记得你不是在南海修行吗?怎么跑到这来了?”离幽昔日同他还是有一些交情的,吓着言兮这不大不小的事儿几句话之间也就算了。 “这个嘛......那日南海之上天兵云集魔君也在,我估摸着准得出事儿,于是就离赶忙离开了,途经此处,见着这里清幽雅静便入这湖中修行。”子厶解释道。 不得不说这条大黑蛇真是圆滑得很呐,有先见之明,不然他遇上了那日落入水中的天兵,指定会被暴揍的。子厶虽活了几千年,但修为却不高。他早些少年时候曾四方游历,后来迷恋上了凡界,惹了一段红尘情缘,爱上了凡间女子。短短几十载的相守过后那女子离世,这几十载对于妖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年少总是轻狂,他仗着有些修为,竟妄闯了冥界想要将那女子的魂灵带回。世间这道难违啊,子厶没有成功,反被伤了根基本元毁了前半生修为,失落的他回到凡界同自己子女生活了一些时间。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子孙都已老死了一批又一批,这时间久了子厶也就跟着看透了,他又重新开始了游历。心中无事自安然,几百年光阴忽忽,无数的光景他阅览了无数遍,春也看夏也看、秋也看冬也看。当初他住过那里只是一小座屋,如今都成了一个有好几百号人庄子了,故地重游一番后子厶开始了潜心修行,因被伤了本元的缘故,他修行的速度很慢,好些千年的修为也只是比言兮的修为高些。 经历了情爱才能真正成长,看似无心的却才是真正的有心。 听了子厶的话离幽点了点头,然后他对子厶道:“我有些事儿想请教你。” “这个嘛......”听了离幽口中脱出的请教二字,子厶心里犯起了低估开始支吾了起来。离幽到是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想法,他心里有些怕,想讨些好处又不敢。离幽道:“许多年不见,德性还是一点没变啊!躲不掉的,你还是好好好回答吧。你可知那冥界鬼帝和凡界的千凌一派有何关系?” 说着,离幽带着言兮坐到了湖边的石头上,然后抬头看着子厶,等着他答复。子厶一边在脑袋里搜索着离幽给出的线索,一边便要在言兮的旁边坐下。言兮有些怕他便缩了缩身子向离幽身上靠了靠。 “你坐远些。”离幽指着自己身对面的一块大石头对子厶说道。 子厶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地坐到了离幽的对面。经过好一番的思索后,子厶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没听说过。” “你脑袋里装了几千年的东西,再好好想想,别着急。”离幽盯着子厶说道。 “我是真不知道鬼帝同那千里山有啥关系,一点印象也没有。”子厶摇头道,“在我知道的事情里,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联系。” “那鬼帝的来历你知道吗?”离幽问道。 “鬼帝的来历......”子厶又一阵思索,“这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冥界是在千年前突然间就出了这号人物。” 千年前?千年前妖界都还未易主,离幽顿了顿后又问道:“千年前,千凌山可发生过什么大事?” “有。”子厶想都未想便回答道,“前任妖王就是在千年前被千凌山的人给灭消灭的。”看来子厶对这件事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 消灭,看来外界所知道的都是前任妖王被消灭了。不过话有说回来,在千凌藏经阁中看到的那也未必可信。千凌隐藏的这件事也算得上是非常重要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将其记载下来放在藏书殿中? “还有一件事,不知算不算得大事,反正同千凌有些关系的。”子厶道。 离幽道:“你说。” “千年前在那千凌山下有位女子,天界出兵捉拿她......”子厶道。 离幽顿时起了兴趣:“那女子什么来历?” “不是太清楚,记得那时看她的样子只是个普通的凡界女子,听天界领兵的仙将说她是九幽黎人,这便是他们捉拿她的理由。早些年间好几千年前,我游历世间之时就常听说或是遇见天界追杀那什么九幽黎人,也不知是为何,近几百年来才稍微安稳一点。据说那九幽黎人似乎是上古之脉。”子厶停了停道了句“扯远了”之后继续说道。 “天界捉拿那女子之时千凌山就有人出来护她,还与天兵打了好一场。再后来嘛......”子厶嘿嘿一笑,说道,“我为了不生误会和麻烦便离开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些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是天界退了兵,千凌接手处理了这件事。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没听有消息传出。” “你是什么时候都挺谨慎的啊!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换地方。”离幽打趣道。 “没办法啊,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子厶道。 “唉,对了。”离幽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他将自己坠下的那个悬崖的位置同子厶说了,问子厶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子厶表示他只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早些年的时候子厶四处游历之时,曾到过那个地方,因为那里有结界布着,他未能进入过其中。早些时候嘛,年轻气盛,心中有许多不甘,但试了很多次用了许多办法没能破了那结界,后来心中的不甘就被磨平了。但他还是很想去悬崖下面看看,想着想着久了也就不想了。 子厶的早年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早在几千年前那个地方就有了结界,言兮现在不过百余年的修为,年龄也不过一百多岁,她是怎么进到里面的呢?难道说......言兮本身就是住在里面的,那结界便是为了她而下?要将她困在其中?那施下结界的是谁?谁有那么莫测的修为?而且那结界也是古怪,对于离幽来说那结界没有任何作用。看来那次冥王没有追下来多半是因为结界的缘故。 想着想着离幽扭头看向了言兮,言兮也看向了他,淡淡一笑以回应。 这看!怎么不说话了?”见离幽不说话子厶道,“那对着眼傻笑啥啊?唉,年轻啊!” 离幽抬眼望向了蔚蓝的天空,嘴里念道:“年轻怎么了?” “嘿嘿。”子厶深沉地一笑,“年轻好啊,年轻好。” “年轻当然好啦!你呢?啥时候能化龙啊?我还没骑过龙呢!”离幽道。 “随缘吧,希望有生之年能化身为应龙。”子厶顿了顿后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还带着个姑娘?这小姑娘是谁呀?” 离幽看向了言兮,他道:“她叫言兮,这里这么漂亮我们当然是来游玩的啊。” 子厶点着的脑袋,歪着看向了言兮:“这小姑娘,漂亮。” “哎哎,收收你眼睛,看这来,我这有个东西,你肯定感兴趣。”说着,离幽拿出了神机匣。神机匣在离幽的手中被抟成一个小球状,子厶定睛仔细观察后问道:“这是?” 离幽一字一句道:“神!机!匣!” 听了离幽的话子厶难以置信地凑近了小球状的东西,认认真真地又看了几遍后他念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机匣?不像啊!” “你以前见过吗?”离幽问道。 子厶答:“没有。” 离幽道笑道:“没见过那你说什么像不像?” “感觉神机匣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子厶疑惑道。 “你且看好了。”离幽运着灵将神机匣驱动,然后将它向湖上掷去。神机匣在湖面打了几个水漂之后,到达湖中心开始分化,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座水上楼阁便升起在湖面。 “一般施法术这么快地弄出一个这样的楼阁,要么是障眼法,要么就是从别的地方搬移过来的。如果是施法现造的话得花费好一些的时间,而且还要解决原料和工艺、技术的问题。而这神机匣只需要我以灵在其内部撑起楼阁的样子。”离幽看向子厶问道,“怎么样?现在信了吧?别以为我逗你玩呢,我可没那功夫。” 子厶信了那便是神机匣。那湖面上的楼阁是实实存在的,不是障眼法;这方圆几十里都是密林,没有任何建筑,子厶很是清楚的,所以那楼阁不会是施展搬运之法召来的。凭离幽体内的灵想要从几十里外搬一座那么大的楼阁过来,在子厶所知的范围内是不可能的,就算离幽有什么机巧之术,速度也不会那么快。虽然子厶心上已经信了,但是嘴上还是有些不服,他道:“你都有工夫来此处游玩,怎么没工夫逗我?不过话说回来,这稀罕之物你是怎么得来的?” “这个我懒得说,反正它现在在我手上,是我的。”说着,离幽将布于神机匣内的灵散出,并且将神机匣化成了小球状收回到手中。 “你不是单纯地向我炫耀吧。”子厶眼中露出了一丝狡黠。他所知的离幽绝不是一个招摇之辈,他拿出神机匣肯定是有事情还要问。 “你来看看,看能有什么发现。”神机匣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落在了子厶的手中。 这传说中的神物如今就在自己手中,子厶活了几千年,历也有几千年了,但还是难免有些激动。他仔细地将这球状物看了又看,接着,又引出自身的灵将这神机匣探查了一番。 “这神机匣内......竟有一股先天纯灵。”子厶有些惊讶。 离幽点了点头,说道:“本是没有的,后来在一次巧合之下无意让她的先天之灵同神机匣结合在了一起。” “相传,这神机匣是上古九黎王之物,后来流落到了世间。它拥有千万的变化之能,内中更有无限乾坤,可很少有知这神机匣还有一能。”子厶捋着胡子道。 离幽对神机匣还有的一能十分感兴趣,连忙问道:“什么?” “我是早年游历时无意间得知的,不瞒你说,当年我四处游历之时暗中也在寻找这神机匣。”子厶笑了笑,有些无奈的感觉,一笑之后子厶继续说道,“据说这神机匣可通灵。” “通灵?”离幽觉得子厶是在逗自己玩,这稍微厉害点、有年头的法器都能做到通灵,这没啥稀奇的啊。这所谓通灵啊,无非就是一些物器跟着修行者久了沾染了灵气生的灵性,厉害的还可以衍生化出形来,比如剑就可以衍生化出剑灵来。像剑灵这样衍生化形出来的灵形态不定,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兽。 子厶看着离幽那一脸被玩弄了的表情连忙解释道:“不知道了吧,没见识了吧。传说中神机匣跟着九黎王征战在上古险恶的世间,有一回九黎王遇敌强悍,他便将灵注入那神机匣中,顷刻间那神机匣便化作人形同九黎王并肩作战,重创敌手。后来不知为何它竟同九黎王动起手来,九黎王费了些劲才将其灵散尽让其重归成神机匣。注意,这是神机匣直接化的形,并不是衍生出来的灵。” “这不就是成精吗?”离幽道,“山精鬼怪的能成精,花草树木的能成精,这器物也能成精,真是稀奇啊。” “确实稀奇得紧呐。”子厶笑道,“哈哈哈哈。传说是这样说的,真啊假的也不知道,还是得小心一些。我觉得应该将里面的灵取出,若传说是真,它化了形,好坏可就不知了!”说着,子厶将神机匣还到了离幽手中,“早些处理吧。” “怕是来不及了。”离幽看着神机匣道,“我刚得它的时候不用施法轻轻松松地就能让它随我心任意变化,自从它得了灵后,我操纵它都需要花费些灵施起法术了。它对我的操控有些抵抗,而且我能明显感觉到这种抵抗一次比一次更强,这说明它在变强,看来你说的那个传说很有可能是真的啊。” 神机匣果真是越来越厉害啊,离幽手上拖着神机匣,翠玉色的微光一闪后离幽发现在自己连探查神机匣也不能深入了,之前是可以的。如今他以灵还能操纵得动神机匣,可不知还能操纵得了几时。 “唉......”离幽神机匣收好道,“看看吧!看看它能成个什么。” “你知道水墨轩吗?”离幽问道。 “许多年不见,一见面就问我这么多问题啊。”子厶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不问你问谁啊?”离幽道,“谁让你知道的多呢。” “好吧好吧。”虽说有些不太情愿吧,但子厶也没办法,他慢慢开口讲道,“这个水墨轩啊,说起来那都是千年以前的事了。那时水墨轩一直在凡界济世,行事很是奇怪。神神秘秘的,关于它的来历几乎是连传言都没有。水墨轩的实力也是深不可测,可不知为何,在千年前水墨轩突然销声匿迹了,关于水墨轩就只剩下了口中的传说。它就像是一个谜,谜一样的出现谜一样的消失。 听了子厶的讲述。离幽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疑问,他道:“我记得有这么一个关于水墨轩的传说,就是付得起代价就有求必应。当年你恋人死了,你因闯冥界被伤本元,那时你没有去求过水墨轩吗?还是你付不起它提出的代价?不过我想那时的你应该不是付不起代价啊,难道是水墨轩失手了?” “都不是。”子厶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水墨轩根本没有应我,代价都没提。唉,前程往事了......” “为什么没应你啊?”离幽很是惊讶。 “我也想知道。”子厶道。 “哎好啦!你就在你这洗澡水中好好修炼吧,我们得走了。”离幽道,“后会有期了。” “谁想跟你后会有期啊?快走快走!免得你有仇家找到我这来我又得换地方了。”子厶道。 “哪个仇家敢找到你这里来告诉我,我杀他一窝。”说完,离幽转身对言兮道,“我们走吧!” 言兮起身拿上挂满小铃子的伞,然后走到离幽跟前将自己的手递给了离幽。离幽心里一乐,想着言兮还挺懂事啊,他轻拉起言兮的手腕就准备离去,可他回头看了一眼子厶后心里生了个坏主意。他对言兮道:“等我一下。” 离幽来到子厶的跟前,弄得子厶一脸的疑惑问道:“干嘛?”离幽嘿嘿一笑,伸手快速的拔下了子厶几根胡须后转身就跑去拉了言兮的手速行离去,剩子厶在原地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指着离幽就是一顿痛骂。 章十三:临水冰寒 黄昏对立,新月初斜,清风飘飘。行于如画的霞云之中,同夕阳比肩,看一缕一缕的余晖退下一点一点带走霞色和时光。迷人的从来不是什么景色,不过是自己的心。迷妖的,也一样。 “我也想要像你一样可以自由地飞来飞去。”言兮道。 “为什么想要自由地飞来飞去啊?”离幽问。 言兮捡了一小朵云抱在怀里说道:“因为我喜欢这云朵啊,以前就很喜欢看着它飘来飘去,很好玩。有时它也会飘到水里,但我抓不到它。每次我都是悄悄地,可当我一到水里它就不见了。” 离幽哈哈大笑道:“到水里去抓云朵?你怎么不到水里捞月亮?” 言兮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离幽,不知他在笑什么。言兮回道:“捞不起来呢。” 捞不起来?!噗,言兮这是真的有去捞过啊! “哈哈哈,好吧。”离幽笑个不停,“这飞来飞去啊,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了。哈哈哈哈。” “嗯。”虽然言兮不知离幽在笑什么,但也跟着笑了笑。 不知不觉中,离幽带着言兮已经来到了东殿前。虽说这里被称作“东殿”,但从外面看却一点“殿”的感觉也没有。这周围草木茂盛、丘山群立,放眼一看,连点居住之所的气息也没有。 “到了。”离幽带着言兮从云端飞了下来,落于一座大山面前。 “这是哪啊。”言兮望了望周围问道。 “妖界,灵冢东殿。”说着,离幽袖手一挥,身前的山上便出现了一个入口。 东殿就是一个山洞?连块牌匾啥的也没有,怎么说也是妖界的长老啊,就住在这山洞啊?言兮可不懂这些,她对眼前的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 “走吧,进去玩啊。”离幽道。 言兮:“好。” 他们进去之后,那山上被打开的入口便消失不见。这东殿里啊,可那可就神奇了。从外面看这就只是一座山没什么特别之处,而从在里面看那可就大不同了。进到东殿里,山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外面的情况、天空什么的,这里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东殿啊,并不是个差劲的山洞,里面许多的木质建筑,古色古香的小院,身处其中感觉就很舒服。 当初离幽为了建这东殿可费了不少功夫啊。那些木材均是来自海底的沉木,同样一块大小的沉木比普通的木头要重十几倍甚至是几十倍。沉木除了比普通木头沉和结实之外,还有一个神奇之处,便是不会被火给点着,这就避免了不小心失火把屋给烧了。东殿这种从外看就是一座山,从里却可以将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的奇观,更是费了离幽不少的脑筋才达到的效果,不过这只占了一半原因,另一半还得归功于这个地方原本的奇特。达到这种效果跟术法无半点关系,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一个障眼法或是什么幻术,这山是确实存在于此,其中的东殿也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感觉这里怎么样?”离幽问言兮道。 “嗯...感觉挺好的,跟之前那里的差不多......不对,不对。”言兮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看起来差不多,但感觉上又很不一样呢。我在这里感觉很轻松、舒服,在那里的时候心口总有一点闷闷的感觉。” 离幽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此处妖界,众多妖修行形成了妖气,对妖来说这自然是友好、有利的;那边凡界千凌的修行者在修行中形成了属于他们的灵气,那种灵气会让他们感觉到清爽让妖感觉到压抑。而妖气给凡界修行者的感觉便是污浊。 “长老。”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把言兮吓了一跳,此时一位黑衫男子低着头站在距言兮三五步远的地方。这黑衫男子的半张脸都被他自己的头发盖过,样子很是阴沉。他的悄无声息出现,言兮有些害怕立马向离幽靠近抓住离幽的衣袖,黑衫男子怪异的气场让言兮连瞟都不敢瞟那他一眼。 光听声音离幽便知道了来者是谁。 “不用怕,在这里你谁都不用怕的。”其实离幽是很想笑的,言兮紧张、害怕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离幽看向了黑衣男子问道:“何事?”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语气很平和。 这黑衫男子是离幽的部下,叫做衡。算是东殿的第二领导者吧,离幽不在的时候一些事物皆是由他负责处理。 衡跟了离幽许多年。早些年的时候妖界很乱,离幽和现在的妖王白雨、越涵、长月他们都才是初出,自那时衡就同离幽一起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战役,同离幽称得上是生死之交。后来妖界算是平定了下来,现在的妖王登位,离幽建起了东殿之后衡也就长居于这里了。 “灵冢那边两天前送来消息,让您回来后前往。”衡回道。 离幽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嘿!我不是说过吗,这外面有多少什么礼节我都不管,在这里不需要遵守那些,守着纪律就行。你低着个头干什么?你不比谁低一等,抬起来,平常一点。”离幽道。 “是。”衡听了离幽的话慢慢地抬起头来。其实衡并不怯懦,他只对离幽低头。他可能会不服妖王,但一定不会不服离幽。 见衡抬起了头离幽心里有些开心的,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淡淡一句:“这不是多好的。” 言兮有些好奇,她偷偷地看了衡一眼。言兮怯怯的目光扫过了衡的眼睛,突然间言兮感觉自己的脑袋很沉、很晕,眼睛很疼。衡的眼睛有种怨力,欲将言兮的魂灵、魄灵摄出体外。 “离幽......”言兮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自觉地就向离幽身上倒去。 离幽伸手揽住言兮,看了一眼衡后自言道:“怎么把这给忘了。” 当年衡在一场战役中眼睛不慎为敌所伤以致失明,当时情况特殊、紧急,衡为了不拖累离幽欲自杀,但被离幽阻止了。离幽破了敌军之后,以术法集战场四方之灵气助衡的眼睛恢复,战场上怨气深重,其灵气也深含怨力。衡的眼睛虽然复明了,但其身却被那极强的怨力所侵,使衡的眼睛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修为不足者接触了,便会被那怨力所扰,牵引其魂魄,严重的直接毙命。后来离幽想要为衡将那怨力驱除,却发现怨力同衡自身的灵已经将近融作一并了,所幸这怨力对衡自身并没有什么影响,反而增强了他的实力,离幽便也就作了罢。 言兮这修行太浅怎能敌那怨力啊,还好离幽及时渡了些灵给言兮,帮她抵抗那怨力的侵袭这才好着无什大恙。此时只是睡了过去,醒来便好。 “不怪我。”衡言道。 离幽苦笑道:“没事,不怪你。” “她是谁。”衡不识得言兮,对于离幽带回这么一个姑娘,他有些好奇。 “她叫言兮,曾救我一命。日后她会常居,你告知大家一下。” “是。”衡对于离幽所说的言兮救过他的命很是好奇,对于他将言兮带回很不解。作何离幽会有性命之危?他自己没有细说,衡便也不作多问。 “我去准备一间屋子。“言罢,衡转身离去。 东殿的屋子没有什么空闲,离幽抱了言兮本来是想要带她去自己房间休息,可刚开门离幽便改变了主意。离幽的屋子实在是太乱了,落脚的地儿也没个,不过还好,旁边的一间屋子是空着的,那间是给若智备着的,他常到此玩时不时也小住离幽便特意为他备了间屋子,正好此时可以给言兮暂住。 安置好了言兮后,离幽回到自己的屋子。因为平时常常研究古籍和摆弄机巧之物、稀奇古怪的东西又不爱收拾,所以离幽屋子里无论是桌上、凳子还是地上都散乱着那些书简、帛锦和古怪的玩意儿。懒得细细去收拾了,离幽弹指间施出了个法术,将那些东西都移到了墙角堆放。这样才能勉强能落脚了,那些东西离幽可都当做是宝贝,才舍不得踩呢。 灵冢那边离幽打算第二天再去,在外面游荡了那么久回到东殿,该好好地休息一晚。不出所料的话,明早东殿有客人要来。言兮不用担心她会半夜起来,以她的情况,至少得睡到明天一早身体才能恢复。 啊——还是床上舒服,躺到床上就很满足,迷迷糊糊的离幽便就睡了过去。 繁星满天,凉风吹过了夜半,东殿上下不见得一点光亮。睡梦,睡梦,睡和离幽还有点关系,但梦却与离幽无关许久,大概有两百余年了。妖界的长老可不好做啊,曾征战多年树敌不知数,手中结果的性命更是不少,无论身处何方、做何事儿,离幽时刻都得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然一不小心,连性命怎生交代出去的都不知晓。 身前神机匣的异动惊醒了离幽。神机匣发着淡淡的白光,从离幽的身上飞出,向门外飞去,它成了这一派沉寂里的唯一一点生气。离幽并没有立即将那神机匣控制,而是跟在了它身后看它这是要去哪,要做什么? 神机匣飞进了言兮睡的那间屋子,落在了言兮的额头处。白色的灵开始从神机匣内散出进入到言兮的体内,离幽心头一紧,立马拈起一道法术护起了言兮,接着又另引了一道法术将神机匣笼罩。如今的神机匣虽修得了些灵,但是强度还尚未成气候,完全能被离幽所掌控。在言兮和神机匣身上各落下一道法术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过得一会儿,一股翠玉色的灵被神机匣从言兮的体内引出,这是之前离幽度给言兮的灵啊。离幽借着于言兮身上落下的法术探查了言兮的状况,此时的她已是丝毫无恙,以内灵也充沛,而且都只同一种灵。看到来这神机匣得了言兮的那一半先天元灵所修得的灵,同言兮的灵是一样的啊。 待将离幽度去的灵尽数从言兮体内散去后,神机匣褪去了淡白色的光恢复如常。离幽将神机匣收回。 言兮在这时醒了过来,她慵懒地说道:“好黑啊。” 离幽施得法术点亮了屋内的烛火。 “哎,你怎么站在那里呀?”言兮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眼前言兮离幽有些吃惊,她被衡眼中的怨力所伤,虽然离幽度去了灵给她,但以言兮的体质,最快也得次日一早才得醒来,现在只才半夜便醒了恢复,可见那神机匣灵虽微薄但对灵运用的技巧方法很是厉害啊。 “我过来看看你。”离幽道。 “哦。”言兮指着床沿道,“你坐呀。” 此处本是离幽的地方,言兮倒像是主人家了,哈哈。离幽听得言兮言语坐到了她所指的位置,离幽问道:“你现在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不舒服的感觉?嗯——”言兮歪了脑袋感受了一下回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离幽手抚着言兮的后脑勺,额头亲亲贴向言兮的额头,动作有些亲昵,但这不是作何暧昧,而是离幽为了能更好地查探言兮的身体情况。言兮此时的状态确实很好,但却有一丝异样,那便是神机匣输给的灵在她的体内呈不规则地游离着,暂时离幽不能确定这种游离是好还是坏,他无法做出什么好的对策,只得自己施了法让言兮体内的那些灵平和、稳定下来。 对于离幽做出的动作言兮没有反抗,她只知离幽碰着她的脑袋,愣了一会她才呆呆地问道:“这是干什么呀?” “没有什么。”离幽站起身来撩了撩言兮被睡乱头发,“那好吧,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的话你就叫我。” 言兮愣了愣后方才说道:“那好吧。” 离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拿出神机匣鼓捣了好一会儿,他将灵侵入神机匣内,此时的神机匣并没有任何抵抗,它体内的灵少了许多。定因它刚才度去了灵给言兮,所以变得虚弱了。离幽借得此机会将神机匣好好地探查了一遍,发现之前言兮的先天之灵已经在神机匣内形成了根元。根元乃是一切修行的根本,也就是说神机匣确实已在自行地修炼。 在彻底弄清这神机匣之前保险起见,离幽给神机匣施下一道禁制来抑制它的修炼程度。比起能否控制它,了解其作用都不那么重要。 此前在回来楼里那若妍对言兮出手的时候,神机匣曾作得反应,刚才它自行又度与言兮灵,加得它有言兮的一半先天之灵做根元,离幽猜测言兮应该能将神机匣掌控,或者说神机匣会听命于言兮。说掌控的话有些不妥,离幽也能强行地将神机匣掌控。 禁制法术施好之后,离幽将神机匣收好于身,一觉睡到了天亮。 离幽醒来路过言兮屋前的时候见着言兮也已经醒了,她正坐在床沿边上好奇地张望着屋内的各种东西,不知她醒了有多久看了有多久。 “咚咚。”虽然这门离幽可以随意地开或关,但为了不惊着言兮离幽还是提醒式地敲了敲。见言兮目光移落到了这边,离幽方才推门进去。见清来者,言兮立马起身小跑上前,甜甜一笑。 “要不要吃东西啊?”离幽问道。 “要呢。”言兮应道。 “走,带你去找吃的。” 离幽走在前面,言兮跟在后面。出了东殿,向北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上,整山都是果子树。 晨雾薄薄,枝叶凝露,晓风微凉。 “以后呢你就住在这里,怎么样?”离幽一边领着路,一边问着。 “和你一起吗?”言兮道。 “是吧,和我一起,我也住这里。”离幽道。 “那就好呢,我觉得这里很好呀。”言兮可开心啦。 “你在之前那个地方住了多久啊?”离幽试着问道。 “嗯——多久?”言兮仔细地想了一阵,“我也不知道多久,反正很久了。” 离幽思索着点了点头。 “你看。”离幽指着前方的一片林子道,“就是那里。” 言兮一脸的惊喜:“哇,好多果子呀。” 看着言兮迫不及待的样子离幽随手施了一个法术,闭眼睁眼间他们已然身处果子林中了。 “给。”离幽摘下一个青色的果子递给言兮,“这里的果子都能吃。” 言兮欢喜地接过果子咬下一口感叹道:“这么多果子呀,可以吃好久好久呢!” 离幽笑了笑:“吃不腻的话能吃一辈子。” “啊?”言兮不解离幽话中的一辈子是何物,她摘下了头顶的一个果子以作还给离幽,“这个给你。” 唉,时不时的吃一次还觉得挺好吃的,离幽对果子的兴趣不大,他施了法术让言兮递过来的果子浮在空中。离幽道:“这里是小果林儿,那边那座大的山就是东殿,也就是我们住的地方,有时候我会不在,你要记得这来回的路啊,别走丢了。” “我会记得的。”言兮将这里到东殿的路看了几遍默记于心后向离幽问道,“你会不在?你要去哪里啊?” “去哪里这可说不准啊。”离幽收了法术,空中的那个果子刚好落到了他的手中。 “快吃快吃,多吃点。”离幽将手中的果子味到了言兮的嘴边,言兮咬下一口那是满心欢喜。 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左边一口右边一口。此时的言兮不像是一条鱼倒更像是一只兔子,肉肉的两腮一鼓一鼓,极是可爱。 “离幽大哥——离幽大哥——”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东殿那边传了过来,离幽料得没错,客人来了。 “像是在叫你呢?”言兮对离幽道。 “走吧,我们回去。” 东殿门前是若智抱着一个蓝裳的姑娘站在那里,见到离幽的身影若智立马大步迎上唤道:“离幽大哥。”然后又对言兮唤了声:“言兮姐姐。” “这一大早有什么事找我啊。”离幽看了一眼若智怀抱中的蓝裳姑娘,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离幽大哥这是我二姐,昨天......”若智话还未说完就被离幽打断了,他拍了拍若智的肩膀,“我们进去说。” 若智言兮走在前面先行进了去,离幽在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暗中打了一个手势后方才进了东殿。 离幽让若智把蓝裳姑娘放到了言兮昨晚歇息的那张床上。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蓝裳姑娘后言兮说道:“哎,是昨天的那位姑娘呀。” “你二姐——若妍。”离幽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蓝裳姑娘然后笑着将目光移向了若智,“我可不是故意的。昨天她和一个叫蓝昊的非要同我过招,我没办法,我就带着言兮姐姐跑路咯。他们硬要跟着我,我不想惹何麻烦,为了脱身,我就阴了你二姐。” “我知道我二姐。她吧......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小烦人,但我不知为何蓝昊哥这次也跟着她一起胡闹。”若智说道,“还请离幽大哥大量不要同她计较。” 计较也计较不出什么东西啊,这都找上门来了,没有什么可计较的啊!若智此来定是让离幽帮忙救她二姐的,若是拒绝倒觉得有些对不住若智了,离幽连忙言道:“不计较,不计较。” “那就麻烦离幽大哥了。”说着,若智将目光移向了床上躺着的若妍。 “没问题。”离幽一边挽着衣袖一边对言兮道,“言兮,你跟若智先出去一下。” 既然离幽已经答应,那就肯定会帮忙的了。若智十分信得过离幽便同言兮一起出了屋子带上了门。 “啊,呼——”若智长呼了一口气,离幽竟跟着开门走了出来。 “离幽大哥可是还需要什么?”若智问道。 “什么需要什么啊?”离幽道,“好了。” “好了?”若智很是惊讶,他这才刚出来,不过三两喘息的工夫离幽便出来了。 “这么快啊?”若智有种离幽在逗他玩的感觉,不可思议啊! “不然呢?”离幽将挽起的衣袖放下依着门框说道,“你以为要多久?” “厉害了离幽大哥。”若智说道,“昨晚我同蓝昊哥研究了一宿都无能为力,无从下手。” “这就是解铃还得系铃人的道理嘛。”这对离幽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而且当时他并未真正下狠手,所以这才不需花什么工夫。“你快带你二姐走吧!大概过个小半个时辰她就该醒了。”若妍醒了要是见到离幽的话,想必定是不得轻易罢休啊。这是在东殿,哪怕不是,离幽要收拾若妍,都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不过离幽可不想在此处讨烦。 “多谢离幽大哥,那我就先带我二姐走了,改日再来找你。”若智带着若妍走了,离幽和言兮送了他出东殿。 “蓝昊哥。”看着东殿前站着的银白锦衣男子若智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蓝昊没有回答,只是冲若智淡淡一笑,他笑得挺好看的,很阳光。“怎么来了”这问题不好回答啊。到底是问怎么来的,还是在问为什么来啊? “妖界东长老——离幽。”蓝昊抱拳说道,“久仰久仰。” 久仰,客套话。说白了就是之前知晓或就只是听过名号而已。离幽站在那里木讷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来给我吧。”蓝昊从若智手上接过了若妍,接着对离幽道了句“打扰了”便转身离开。 “离幽大哥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蓝昊哥跟着我。今天早上我是悄悄带着我二姐来找你的,没想到还是被他被发现了,”若智有些自责,“这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 离幽一脸坏笑地看向若智,言道:“怕他给我带来麻烦,下次来的时候就把他的头带来。” “这......”若智可就犯难了,“我...我打不过他呀。” “打不过可以偷袭嘛,可以下毒嘛。对吧。”离幽道,“好了,不跟你闹了。那个叫蓝昊的吧,感觉他还挺讲礼儿,不像是会胡闹的样子。本事肯定不得小,敢深入妖界到我这里来。”。 “嘿嘿,那我先走了。”若智憨憨一笑,行礼道,“离幽大哥再见,言兮姐姐,再见。” 若智告别了离幽和言兮离去,离幽觉着自己也该动身了,他对言兮说道:“我要出去一下,你就自己在这里玩。” “出来吧。” 离幽话音落下,衡突然凭空出现在一旁,这可把言兮吓了一跳,手中没吃完的果子都掉到了地上。离幽轻轻拍了拍言兮,说道:“别怕,他叫衡,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你就跟他讲,遇到事情听他的话。” 言兮点了一下脑袋怯怯地说道:“他这样一下子就出现我有点害怕。” “哈哈,没什么好怕的,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离幽转身对衡道,“下次出来的时候先给她打个招呼。” 离幽道:“你觉得没什么好玩的话,可以练练法术啊!他可以教你的,希望你能早些学会飞来飞去。” “好的。”言兮似乎有些不开心。 离幽反手变出一个果子递给了言兮,就当这是补偿她刚才被吓掉的那个。顺带,离幽拍了一下衡的肩膀,简单的一个动作似乎蕴含了许多信息。 风声一呼,眨眼间离幽已飞出了好远。离幽行路速度极快,都是早些年的时候逃命练出来的。不过在妖界离幽并非是最快的,妖界的行速第一是那北长老长月,放眼整个世间,能与其比速度的都没几个。离幽交过手的,冥界冥王的速度乃是一绝,离幽感觉冥王同长月的水平很相近,具体谁强谁弱离幽不好做什么判断,得他们实际比过之后才得知晓。 此去灵冢用不了太多时候,离幽并不打算直接就去灵冢,他想在这灵冢周围转转。 巧合是一种必然。 行到一处河边,这里雾很大,阵阵清清凉凉的感觉袭面而来。此处已是出了灵冢的范围好些远。河水静静流淌,在河的对岸隐约有两个晃动的影子。难道是谁在那里约会?离幽敏感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有着不平常,他隐了一身灵气潜入水中悄悄接近,想听听他们讲些什么。 距离差不多了,离幽感觉在近一点就要被发现。此时离幽听到一个有些老成的男声说道:“那他的命就摆脱你了。” 听这话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在约会啊!接着,又年轻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哼,妖界西殿长老越涵。”话语中透露着一种不屑和高傲。 “希望你不要失手。”老沉的男声应道。 情况很不对劲,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啊,而且是要搞越涵。一时间,离幽想不出是谁要杀越涵。虽说当年越涵也是四方征战,但他一向都还是心慈仁厚的,能放过也是放过,不像离幽那般,宁杀错也不放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啊,越涵本领高强不怕谁来报复寻仇,说真的,若是硬拼、实在地交手,离幽和越涵差了很多,离幽远不及越涵。离幽就怕有谁来寻仇咯,所以能杀的绝对不得放过。 离幽便是想靠近些看看谈话二者是谁,突然一阵凛寒之气无故袭来,让离幽感觉如似身处极寒之地。情况大为不妙,离幽立马破水而起,还好出落得快,不然此刻就被冻成了大冰坨子。 “离幽!”水畔一个半隐了身形的黑影,传出了老沉的声音,声中带着几分惊恐。在黑影旁边站着一个身着淡黄绿色衣裙冷艳女子,体态曼妙有致长得也是颇为好看。那全身上下都透着迫人寒气的女子,离幽似乎是认识的。 不是看见漂亮女子离幽就好像认识,而是他真的认识那个女子,只是脑袋突然就不灵光了,忘记了她的名字。 半隐了身形的黑影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像是怕极了离幽,而那女子直当离幽不存在一样,转身就要离去。离幽怎生得允许她随意来去,可离幽刚动了身子想要上前去拦住那女子这周围便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尖尖长长的冰锥将他包围。 冰?对!离幽忽然记了起来,那女子叫冰。她便是那来自冥界的冰,号称六界杀手,她手上了结的性命不计其数,离幽同她打过些交道。当初他们成功稳住了妖界动荡的局面,但政权并不稳定,离幽便在暗中结果了一些持着反对意见的首领,还有些不便出面的他便请了冰。冰在世间搜寻各式宝物,只要拿得出能入她眼的宝物便可请得她出手。离幽还好奇过,为什么没有谁请过她来刺杀自己。 想抓住那半隐了身形的黑影,也想留住这号称六界杀手的冰,二者不可兼得啊,离幽觉得还是把那半隐了身形的黑影作为目标方得些好,比留住冰能获得的信息更多。 那半隐了身形的黑影见离幽被困赶紧地动身逃走。 “这等玩意儿怎能困住我。”离幽心里如此想着。他将灵运起,弹指欲将冰块拨动。不料,这刚一碰到离幽就感觉自己的后背突然袭来一阵猛烈的阴寒——冰闪身到了他的身后。看似娇弱的冰,纤纤玉手一挥将离幽重重打飞出去许远。若不是离幽有拈了法术推开身前的那些冰锥,此刻身上不知会被戳多少个窟窿呢。 冰真的是一来就下狠手啊,只是单纯一掌的话离幽还能撑得住,可冰却带了法术。现在直有感觉自己的背部挨了一掌的地方都失了知觉。 为了不被发现离幽潜过来之时未有暴露灵,冰不愧是个杀手啊,警觉挺高的,离幽刚露了脑袋便别发觉了。只能临时决断了,提前未有布控,硬交手起来估计够呛。就且孤注一掷,赌一把速战速决了。在寻常情况下应该全力聚集灵来抵抗法术的侵袭,可离幽偏反其道而行,他决定褪下大部分灵掩在了地面上,作为作为伏击,自身只留下少部分的灵。免得冰易生了察觉,离幽只是分散着将自身的灵散出,装作是施法不注意流失出来的。 只见冰的纤纤玉手向离幽的方位一指,不尽其数的冰渣子向离幽飞去。密密麻麻,躲都不知如何躲,离幽只得一扬手已灵撑起一道屏障。令离幽意外的是那些冰渣子攻击力并不强啊,力度也是轻轻点点而已。难道这个法术就只是为了好看?肯定不是!那些冰渣依附在了离幽撑起的屏障上。不好!离幽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要干嘛,他想抽身遁开可已经晚了。那些冰渣突然的炸裂瞬间变破除了离幽的撑起的屏障,寒气顿时充斥了周围。离幽能发觉到自己的身体从背部开始迅速地被冻了起来,很快地他便成了一块大冰坨子,全身已是动弹不得。 紧迫的寒气还在向里离幽的体内入侵,并且能影响到了灵的运行。若是以奇经八脉的方式运行周天,想必现早已被阻断了灵的运行,胜负衡尺已然向冰那边倾斜了大半。不过离幽得了奇遇,通晓那小周天,他的灵于胸口处运行,此时寒气还并未侵入到那里,但时间长了肯定也是不行的。不等离幽出了对应之策,冰已经握了拳头飞过来似要将冰块同离幽一拳打碎。情急之下,离幽催动那被散出的灵。有部分散出的灵,也被冻在了冰块之中,从内部打破本以为会有些困难,没想到还挺轻松的。离幽准备了十二分的力真正用上的不过四五成,他感觉自身灵强度提升了许多,不过还是不及越涵的深厚。若是越涵遇到这种情况,肯定直接爆发出大量灵作应对,才不会像离幽如此狼狈。 离幽以灵施法拘了周围破碎的冰块聚在一起用以抵挡冰的来袭,没想到竟没起到一点作用。那些冰块随着冰的接近全都化作了水,还好离幽并未就止于原地,在他破了冰块施法的同时,就纵身跃了起来。凌空的离幽随手三支柳叶镖脱出,冲着冰那冷艳漂亮脸蛋而去。 并不求那三只柳叶镖能打得中,那只是为了让离幽小占得一点时候主动。不得不说,冰的那寒气真是挺厉害的,此刻的离幽被冻得已是发抖。 柳叶镖被冰身前出现的冰块墙给挡下。不能再同冰斗了,意义不大而且现在的情况对离幽很是不利。冰可不会如了离幽的意,她继续发起进攻。几十个回合的相拼下来,离幽落了些下风。单论拳脚的话冰未必能讨得好处,但加上法术结果就不同了。虽说她力不及鬼帝速不及冥王,但让她出招实在是狠呐,不愧是杀手,招招都是杀招。简单、明了、狠绝,就是要离幽的命。同此交手不容得离幽半点的疏忽,得集中精力注意揣测对方的意图好作出应对。 当离幽再想寻那半隐了身形的黑影之时,却觅不得半些踪影。真是哪面都没得顾及住啊。 信不得外表啊。冰看起来娇小瘦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动起手来却实不似看到的那样。法术和体术的相辅使得她一直脚不沾地,这让离幽很是无奈,有劲也使不上。 小得个空隙离幽倒好奇起了为什么冰会对自己出手。莫非是有谁向她买了离幽的命? “谁让得你杀我?”多想无益,也想不出个什么结果,不如直接开口问。 冰冷冷地回了一句:“只是看你不顺。” 看不顺,这也算得个理由。寒气不断入侵着离幽,离幽感觉身体上下一阵一阵的冷,现在未生什么有效之法,只得用体内那小部分的灵力强行抵御,再打下去离幽恐真撑不住了。 “没得报酬,你也动手?就且放我一次呗或者我放你一次。”离幽使着言语拖延着一些时间,“你看你这漂亮的大美人,我这么丑你何必跟我过不去呢?跟我过不去,对不起你那好看的脸儿呀。当初我也曾赠得你些宝物,可还记得?” “早就听闻妖界离幽会使诡计,嘴皮子的本事更是高。”冰缓缓抬起双臂引起了法术冷冷道,“我不想听你废话,只想杀了你。” 层层白雾中寒风乍起,看这样子是拖不到什么时间了。耍不得什么花样,那就来点无赖的了。白雾从四周向中间速速凝结成冰,不曾料这大雾竟也是冰施下的术法。离幽的时间无多,他先是引了一束暗藏地面的灵光起来扰乱一下冰,接着他向着冰纵身一跃。寒气的入侵影响了些他的判断,离幽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麻木了,本以为飞过去抱住的是冰那似柳的腰身,但实际上离幽对准的却是冰的脑袋。虽然的双手维持引导着法术不得动,但她也并非是木头。离幽的速度虽不是之最,但在整个世间还是排得上号的。看着迎面扑来的离幽,冰一脚横扫落在一了离幽的腰部。力道虽远不及鬼帝,但还是让离幽有的好受。还好离幽左手已落在了冰的肩上,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子没有被踢飞出去。接着,离幽另一只手也答到了冰另一边的肩膀上。不等冰作得反应,离幽已经抱住了她向地上倒去。 好个姑娘,真是冰肌玉骨啊。原来冰的身上也是有温度的,暖乎乎让离幽有些不想放开手。不过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可不得出岔子。 之前交手只是离幽便想在冰身上暗布细灵,但都未得成功,似乎是因为冰的周围有一层极寒的气流护着。现在抱着她可是个好机会,离幽手中化出一枚细小的银针封于冰的背后。冰虽已经察觉,但并没什么用,离幽已催动细针化作了灵散在了冰的体内,阻了冰小部分的灵运行。 落地之时离幽成了垫背的,不过他立马反应过来,一个翻身左手肘抵了冰的脖子将冰制住,右手施法引动布在地上的灵,顿时地上窜好几道翠玉色的灵束透过了冰的身体,同时一个暗暗闪烁着翠玉色光亮的阵式已经发动。 离幽这招牵动并强化了刚才细针散入冰体内的灵,加上灵束所带着的法术,从而封了冰的奇经八脉。 离幽只是某方面的实力比较弱,论综合实力他在整个世间都是能排得上名,妖界战神越涵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冰的体内有离幽灵的介入,离幽能清楚的感觉到冰体内灵的流动,就是传统的奇经八脉运行。若不知这小周天离幽也许不会这么做,但知了这小周天离幽心头就多了顾虑,为了保险离幽直接将冰全身的经脉都给封住了。 如果不以暗布的形式而是直接以此术法来对付冰,恐怕离幽全身灵耗尽也无法碰到冰丝毫。 此时,周围所有的雾都已经凝成了冰,还好离幽落地之时接着发动的阵式清散了自己身边雾,这才免得又被冻住。未料,冰的这个法术不止让周围的雾凝结成冰这一层作用,雾凝成冰只是一个前奏准备,真正的东西在后面——位于头顶的那些冰块散落而下,形成了一场壮观的冰雨。这不是普通的冰雨,而是夹带着术法之灵的冰雨,颇有些破坏力。离幽的招式也并非不曾算计过的,刚才透过冰身体的灵束同样也将头顶上方的冰层透了洞,离幽撑着身体迅速跃起躲过了一劫。 刚才抱着冰的时候,离幽明显感觉到了寒气因为受冰的影响加快了向体内入侵的速度,此刻的离幽状态很是不好,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恍惚了起来。 冰雨散尽,离幽也支持不住身子摔了下来。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此时此刻的离幽已经起了杀心。冰是个不小的威胁,可放眼寻去哪里还有冰的身影? 两败俱伤的一战就此结束。离幽挽了衣袖看着自己的手臂,原本小麦色的皮肤现在变作了苍白,脸色也是,想必身上也都是这个色了。还好离幽懂得这小周天续着灵的运行,不然现在能否活命都是个未知。 全身上下开始变得僵硬难以控制,这使离幽虚弱地倒在了地上。经过一番自主调息他将灵有内而外慢慢地扩散欲将寒气带出,但未能成功,凭现在他自己的力量只能做到延缓寒气侵入这一步。离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自己抱着自己,他感觉自己冷极了。这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冷。 离幽勉强能撑起着身子了,他将此处细细地探查了一番,但并未得到什么重要的线索,只是嗅到了一些些微弱的气息。 天上的太阳已经露了面,但它的温度对离幽没有一点帮助。他强撑着身子御风而行向灵冢归去,刚得了灵冢附近还未进得门便实在不行了,一头栽倒在地。离幽也懒得站起来,直接滚着继续前进。 巡守妖:“你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另一只巡守妖:“有点奇怪,是个啥怪物?” 巡守妖:“近些看看。” 另一只巡守妖:“走。” ...... 巡守妖:“这好像是东长老。” 另一只巡守妖:“我看着也像。” 巡守妖:“哎,你看他怎么不动了?” 另一只巡守妖:“不会是翘了吧?看那样子都像是不行了......” 巡守妖:“再近些看看。” 两巡守妖过去仔细的看了看后发现趴倒在地的确实是离幽。 “东长老,你怎么趴在这里?”巡守妖临近问道。 离幽抬头瞭了一眼,又把头埋了下去:“我在练功呢,在练功,你们去吧,不要打扰我。”离幽且好得一些面子,不同那巡守妖语了实话。 “那我们先巡去了。”巡守妖道。 两巡守妖走了,边走还边在议论。另一只巡守妖念道:“这练的是什么功啊?” 巡守妖道:“我怎的知道啊。” 另一只巡守妖道:“感觉东长老,要死要死的。” “他死?就算其他三位长老都死了,东长老也不可能死。”巡守妖道。 另一只巡守妖道:“真的假的,为什么啊?” 巡守妖笑着卖起了关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另一只巡守妖好奇心都被勾引了起来:“说说呗,说说。” 巡守妖:“好吧,我就且跟你说说。” 离幽停停滚滚,滚滚停停,终于滚进了灵冢。灵冢内巡守很多很密,一趟接着一趟,其间不少路过的妖来询问情况,离幽不想回答,索性直接以灵在头顶上描摹了四个字:练功勿扰。 “哟,怎么还躺上了?”南长老白雨从另一边走来,见到离幽躺在地上便调侃了几句。 离幽抬起眼皮瞟了一眼白雨然后伸出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拉我一把。” “不是说练功勿扰吗?”白雨笑道。 离幽有些艰难的将手一挥,挥散了那以灵描摹的四个字。 “啧啧......”白雨摇了摇头将离幽拉了起来,小声问道,“你也有今天啊。发生了什么,弄成这样?” “先带我疗伤去吧。”说着,离幽搂住了白雨的脖子倒在了白雨肩上。 “哎哎。”白雨十分抗拒离幽这样,但见离幽都这个样子了,也不好把他推开。还好没有谁看见,不然不知道是不是会传这向来风流的南长老的白雨换了口味,和东长老离幽亲昵地抱在一起。白宇赶紧施了个法术,将离幽带进了一间房,安置在了床上。 白雨感觉到自己的灵在向离幽流动,这是离幽在自己身上藏下的术法阵式,当离幽处于特别虚弱的状态下,只要体内尚有一丝灵,那么就可以通过自己体内的术法催动灵来吸引周围的灵于己用,之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离幽得了言兮那一半的先天之灵。还好当时离幽及时恢复了过来,要是言兮那另一半先天之灵也被离幽引走,轻则百年修为尽散重则直接就是害了性命啊。 白雨并不抗拒自己的灵流向离幽,并且主动将灵度给离幽。一会儿过后,离幽睁开了眼缓缓开口道:“停下,停下,帮我把越涵找来。” “你等着。”白雨动身出了屋。 离幽真的想暴揍白雨一顿,离幽一直试图着将寒气由内向外散出,这白雨倒好,胡乱地度来灵,灵由外向内被白雨推进,这寒气也跟着被推进。离幽自己引灵的时候,灵不是被推进的而是慢慢地聚着并未被纳进体内。本来离幽现在的状况,要散出寒气已经是很艰难的了,白雨这么一闹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别看了,快过来。”白雨找来了越涵,但越涵并未直接进屋,而是站在门口看着,离幽有些等不及,连声地催促。 “你得全力帮我,我可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离幽慢慢道,“别多问,等我好了再说。” “白雨,你以灵护着我,然后越涵捏着术法向我进攻。” 白雨用自己橘黄色的灵将离幽浑身罩住,越涵手一扬一道墨绿色的灵窜出直接冲破了白雨的屏障打到了离幽身上,直接将离幽打飞出去狠狠地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白雨整个都惊了,赶忙上前扶起离幽,而越涵仍面无表情杵在原地。 “你敢不敢再用力啊?”离幽抹了那么嘴角的血,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是虚弱,“你这是怕我死不了啊。” “我还可以,刚才没用全力。”越涵道。 “还可以?你还想用全力啊?少用些力啊大哥。”离幽的呼吸似乎都有些不畅了,说话断断续续的要死要死的感觉,简直是在用命说着话啊。 白雨和越涵花了好几个时辰帮离幽疗伤,他们出屋子的时候已是星月当空了。 “差不多了,感觉还不错。”离幽小抡了抡胳膊又活动了一下脖子,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精神了。 离幽单凭自己的能力无法将寒气快速且大量地散出体外,于是他将寒气逼于后背处,然后借越涵攻击之力将那寒气强行逼出,之所以让白雨护着是怕越涵将他打死。大数寒气被驱散出,接着又由白雨和越涵二者合力为离幽度去灵,硬生生将残剩的一些寒气给推出。 “差不多了,你感觉还不错,我感觉我是真的差不多了。”雨宇倚着门框看上去很是疲倦。 “唉。”离幽对着白雨摇了摇头,“你不行啊,你看越涵,一点事也没有。” 白雨瞟了一眼越涵言道:“哪能和他比啊!” “现在好了,该说什么事了吧?”越涵道。 “嗯,是的。”离幽点了点头,“走吧!” 灵冢的正殿很是宏大,越涵、白雨、离幽他们走在其中甚是渺小啊。妖王的宝座高高在上,那象征妖界至尊的位置,上面坐着的却是一个年轻模样气宇轩昂的妖——密殊。他身上的服饰主是淡绿色,那淡绿色间又有致地夹杂着些金丝线。妖王密殊旁边四个方位各一把座椅,北位上坐着的一位暗红色衣物少年,那便是长月。 “师父。”见离幽走了过来长月起身行了礼,离幽微点头以做回应。 “大王!”越涵、白雨、离幽同声向妖王行着礼。越涵和白宇都是恭恭敬敬的,而离幽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样子。 “坐吧!”密殊道。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四把座椅,越涵坐出了强者的威严,白雨坐出了风流的意味,长月自是坐得庄重,离幽坐的样子给出的感觉那不是一个座椅而是一张床。离幽那都不叫坐了,分明就是趟,他侧着将半个身子都趟在了椅子上,手肘还撑着脑袋。 “两件事儿。一呢,是百汇大典......”密殊话还没有说完,离幽便接道,“我就是为这个赶回来的,不用细说什么。毕竟这么多年了该做些什么,怎么做大家都清楚,直接跳过吧。” “好吧!这二就只是专门给你说的,他们都知道了。”密殊脸上的喜色已是掩不住了,想来定是什么好事。 “都知晓了?”离幽目光从在坐的几位身上扫过,然后问道,“何事?” “雪瑶回来了。”密殊高兴得很呐。 哈,离幽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他笑了笑,言道:“既然她已回来,有点事我觉得可以告诉你们了。雪瑶是在四十年前走的,不知其中缘由她回来后有没有同你们讲。” “四十年前,她命中遇劫,她知道大王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不计代价,替她想办法化解。但她想靠自己来面对,于是她决定悄悄的离开。临走前她来同我说了这件事,让我保密,如果百年后她都没回来,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大王。” “那岂不是所有寻找的任务你都是做做样子。”白雨道。 离幽尴尬一笑然后坐正了身子,神情也严肃了起来:“我这次在外面,只发现了一些零散的信息,这我就不说了。冥界有个杀手唤作冰,号称六界杀手,你们可能不认识但肯定听说过。今日我到灵冢之前先去灵冢外围兜了一圈,我碰到了她还有一只半隐了身形的妖。那只妖向冰买我们当中一位的命,你们先猜猜要杀谁? “我。”越涵沉声道。 “没错,正是越涵。” 越涵能立马反应过来,看来他记得离幽在要他帮忙疗伤前说的话。离幽站了身来,“杀越涵,都想不到吧!当时因为那冰对我出手同我打了一架,所以我没能逮住那妖让他跑了路。早时我便到了灵冢,一直在疗伤到这时。” 听了离幽的言语密殊担心了起来,忙问道:“现在是如何了?” 长月也皱了眉头,焦急问道:“现可还好?” “你门觉得呢?”离幽抬起双手转了一个圈道,“有白雨和越涵在能有何事?” 看起来离幽是没什么了,其实具体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事就好。”密殊道,“这会是哪家来寻仇?” 越涵不语,白雨道:“找越涵寻仇?这么多年来,最太平的就是越涵了,其次是离幽。我和长月可遇到了各种找麻烦的。”说到这里,白雨同长月相视一顾。 白雨继续说道:“与其说是有谁来寻仇,倒不如说那冰得罪了谁,他们故意让她到越涵此处来送死的。 “不无这个可能。”离幽侧卧在座椅上似笑非笑。 “我觉得此事并非简单。”密殊目光转向了离幽,“你怎生看?” “我坐着看,躺着看。”离幽道,“我觉得他们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越涵的命,而是位置。”说着,离幽看向了密殊。大家都明白了离幽口中那个位置的意思,并非是指越涵的位置,而是妖王的位置。是有谁想要反、要夺权呐!如此说来,越涵定是他们夺权路上最大的障碍,他们肯定也是没什么计策了,居然会请冰来刺杀,这可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而是在赌。 “会是谁?”长月问道。 “知道是谁的话,我现在就去灭了。何必还在这里谈论?”离幽道。 密殊叹下了一口气说离幽道:“你做事了——太武断了。” “觉得我武断是因为我在威胁还是潜在的时候就拔了,没能让它长大让你看到结果。等结了果怕是就难得解决了,或者要更大的代价才能解决。”离幽道,“这叫防患于未然。除病,当应是在未发之时最佳。” “过去了的,还有什么好提啊?”白雨看向了越涵,“要不就来个引蛇出洞,让越涵诈死。” 密殊确有才能,也心怀大义。当年就是在他领导下他们平定了妖界,横扫各路各族群妖。他之所以要出来平定,就是不想看到妖界动荡、相互厮杀的场面。离幽同密殊不同,离幽不是希望和平的,当然他也不是希望动荡的,和平或是动荡对离幽来说没有什么区别的。离幽只知道密殊想要平定妖界,好,他就帮密殊平定妖界。离幽没有密殊那种大义的原则,他也不论手段,谁挡就杀谁,谁要想反叛就灭他一窝,尽管人家都还未作行动。离幽说,我知道你密殊想干啥,但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干这事,因为我知道了也做不到你的原则,我们是不同的但我帮你。 离幽的做事方法曾让密殊很是头疼,但不可否认离幽的做法确实形成了很大的威慑,为他们平定妖界减少了许多麻烦。 妖界四长老中与离幽最不同的就是越涵了,他的性格同密殊很相似,都心怀仁义。若果说离幽算是邪越涵算是正,那么南长老白雨就是亦正亦邪。而北长老长月则不能以正邪来论,他很听话、听吩咐,独自临阵也很有主见、有想法、有头脑,做事风格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章十四:游赋声名 “哈哈哈哈哈。”空旷的灵冢大殿上回响着离幽的笑声,“诈死?不如你也诈死我也诈死,长月你也诈死,我们都诈死算了。” 离幽的笑声就已经说明了他对白雨所说计策的态度。 “这是个办法,却并非是最好的。”离幽恢复了严肃,“对方实力我们不清楚,也不能估出大概,又同冥界那边有了点我们尚未能掌握到牵扯。若他们胆大实力足,折了一个越涵他们便敢动手;再次些的话我们四个中要折去两个,他们才能动手。而且还得做得让他们相信,很不容易啊。” 听了离幽的话密殊略微思量后说道:“现在得密切注意各族之间的动向,特别是暗中的游走情况。” 要反肯定不是一族就敢的,定是要联合其他族一起。 “坐了这个位置就难得安稳啊,具体的措施就拜托四位长老在百汇大典后落实下去。若遇得情况及时回来沟通。”密殊看向了离幽特地嘱咐了,“他们三个我都不担心,就担心你离幽又私自行事。现在已经不同当年了,我们行事必须有理有据、师出有名,这才能服众。” “嘿嘿嘿。”离幽憨憨地笑着敷衍地应了几声,“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啊——”离幽起身打了个哈欠,“我就先回去了,百汇大典之时我再过来。告辞。” 见离幽要走长月立即起身恭送,长月心中还是很敬重这个师父的。 灵冢落座之处一派灯火辉煌,儿离幽在迅速地与此远离。同比之下,东殿这边才有夜的真正滋味啊,半点灯火都见不得,寂静一片。树木幽幽伸着怪异的枝丫,将一些从天上洒下的月光分割得零散破碎。离幽很喜欢这种黑暗迷离带来的神秘感。若近若远、似有似无。 回到东殿,离幽立即就召集了一队妖听命,根据这些妖不同的特点擅长,一些撒到了妖界之中搜寻消息,一些被安排到了灵冢暗中布防,还有一些则散出去装成一般寻常的妖到时混在百汇大典中。别的妖可能挺喜欢百汇大典的,但离幽绝对不喜欢。太麻烦了,而且说实话在他看来这根本没什么用嘛,为这还得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长老。”衡从离幽的安排中嗅到了一些情况,于是他问道,“可是将有什么变故?” 离幽将遭遇冰的事同衡讲罢,衡道:“需要我前去追杀吗?” 衡追杀冰?去追杀一个杀手?一个杀手被追杀? “不用。”离幽倒不是担心衡的能力,只是觉得为此耗费资源不值得。反正冰要刺杀的是越涵,他何必替越涵操这个心。越涵可是妖界战神呐。离幽不是妖界战力的最强甚至不是东殿战力最强的,妖界公认战力最强的乃是战神越涵,在东殿武力数第一的当是衡。 武力并非一最的离幽却能称为妖界中的佼佼者,大部分都得归功于他的脑子。脑子是个好东西啊,可以没有但请不要让别人看出来。但没脑子的人做事始终是没脑子的,总能让人一眼就明白,只是心照不宣。 因为自身和性格的缘故,离幽行事喜欢吧许多东西都藏着掖着,给他方一种猜不透,很神秘的感觉。这事在他对于东殿的布防上便有体现。东殿不同于灵冢、西殿、南殿、北殿,首先东殿的建造就是很是隐蔽的;其次,在灵冢、西殿、南殿、北殿都有明哨巡守,但东殿没有,东殿全都是暗哨。处了几个重要位点的暗哨是固定的之外,其余的暗哨全都不固定,经常更替变换着。东殿的暗哨都是一哨扣着一哨,是相互同的,相邻之间可以相互了解情况。暗哨的更替交换全都于暗中进行,平时东殿看上去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活动迹象,仿佛是一座荒殿;实际上在东殿除了会露面的衡和离幽之外还有许多妖,全都是跟着离幽一起征战过的。衡其实在东殿都还是比较少见,只有离幽召他或者是有什么事情,他才会出面。现在嘛,东殿多了个活泼的身影——言兮。东殿其实不止一个层面,但能看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离幽住的那个不大不小的院子的范围,其他的层面一般情况下是见不着的。 离幽踏进东殿差点都没能认出来,恍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原本光秃秃的院的墙壁屋顶上,竟多了许多许多翠青的藤蔓,有的藤蔓上还开着小朵各异的花儿。衡告诉离幽这是言兮弄的,早上衡教了言兮一个变花草的法术让她自己玩,没想到她就把这里都个装饰了一下。离幽猜着也是言兮弄的,除了她不会有谁了。别说,她把这弄得还挺好看的。 白日的时候,衡为若智重新准备了一个房间,之前那房间就让言兮住了。此时,言兮熟睡了,离幽悄悄地进了她房间。哇哦,里面四周全都爬满了长着青藤,床上是各种花儿,言兮就睡在那百花丛中。悄悄地出去,离幽赶快回了自己的屋子,他心里想着自己的屋子该不会也被言兮弄成百花丛了吧。结果是没有,除了言兮的屋子外,其他的屋子只是屋表被爬满了藤蔓。虽然有了生机,但感觉更像是荒殿了。这样也挺好的,离幽没有清除那些东西,言兮喜欢弄就等她弄吧,装饰装饰东殿也是好的。 像离幽这等妖房里怎会没个密室啊。离幽的密室里存放着搜寻来的各种古籍,大多是当年四方征战之时收集而来,如今已蒙了厚厚的灰层,许多他都还不曾翻过。除了古籍之外就是一些稀奇机巧之物。 进了密室不禁让离幽想到了千凌山的那藏书殿。说起千凌山的藏书殿离幽后来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太正常的地方。那计载着前任妖王下落的东西竟然就随意地放在那里,对千凌来说那肯定算得上重要的事啊。难道他们以为藏书殿的书多,所以随便将那记载混入其中很安全?唉,那段记载的是真是假还有待确认。 离幽活动活动了了脖子,打算投入这古籍之中。他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关于神机匣的记载,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驱散这寒气的法子。大部分的寒气已被逼散,残余的寒气到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影响,但留在体内总感觉不好。 一待就是一宿,但并没有什么发现。离幽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言兮正背对着坐在屋前的三四台阶上,她手撑着脸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盯着东殿的入口处。离幽双手抱于胸前倚在言兮身后的一根柱子上,他看了言兮好一会儿言兮都没有发觉。 “言兮。”离幽轻声叫道。 言兮一愣,这个声音她很熟悉,她回得头去。见到离幽言兮笑容立马浮起在了脸上,心中像是迎了清晨第一缕晨光的牵牛在刹那间盛放。她起了身来快快地到了离幽跟前:“哎,你从哪里回来的啊,我怎么没见着呀?” “我昨天晚上回来。”离幽道。 “哦哦,你看你看。”言兮指着那些藤蔓问离幽道,“好看吗?” 离幽顺着言兮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后点了点有,说道:“都是你弄的吗?” “嗯,衡大哥教了我一个法术,我变给你看。”说着,言兮便轻拈指引出了淡白色的灵施了法诀。 只见着言兮的起势离幽就知道这是一个纵物、移物的法术。 “嗯?”离幽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变化啊,“你变了什么啊?怎么没有?” “噗——”言兮笑出了声来,她指了指离幽的脑袋,“变在你头上了。”说完,言兮伸手将离幽头上的一段小青藤给拿了下来:“我还不太会呢。” “没事,多练练就好了,已经很厉害了。”离幽道。 “嗯。”言兮喜欢离幽的鼓励。 那一段小青藤下言兮的手中被挽作了环形,言兮觉得这个藤环还差些什么,于是她对离幽道:“你能变一些花在这上面吗?” 自然是可以的。离幽弹了个响指,藤环上便快快地就长满了小朵小朵的花,藤环变作了花环。离幽将花环戴到了言兮的头上:“来,你是小可爱,花环给你戴。”大小还正合适。言兮摸了摸花环眼珠使劲地往上面看。可这又怎能看到呢?眼睛翻白了也看不到的啊。看不到自己戴花环的样子言兮的小嘴噘起,像小鱼吐泡泡一样,看起来呆萌呆萌。她——就是一只鱼呀。 “从这里看吧。”离幽散出一团灵以作镜子,言兮仔细地看着灵镜中的自己,左偏偏脑袋右偏偏脑袋,倒觉得有些好玩啊,她道:“真好看。” “等我一下。”言兮又引了灵施起了移物之法不知从哪的变来了一段青藤儿,她将青藤挽挽弄弄地又做成了一个藤环。 “你帮我给这个加点花花吧。”言兮将滕环用双手捧着递向了离幽。 小意思。离幽手一指后那朵朵小花便在言兮手中的滕环上开了出来。 “你是小可爱,花环给你戴。”言兮学着离幽之前对她说的话,踮起脚、够着手把花环戴到了离幽的头上。她指着灵镜对离幽道,“你快看看,好好看呢。” “嗯——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小。”离幽看着灵镜中的自己觉得好生奇怪啊。言兮戴着花环显得她清纯可爱,离幽戴着......反正就是很不和谐。 言兮笑着,离幽也笑着。突然,离幽感觉到了身内有一丝异样。是寒气在作祟吗?离幽运起了灵走遍周身,果然是那体内残余的寒气聚在了一起乱窜着,其余倒没有什么。此事并不严重,离幽以灵将那在体内聚集的寒气给驱散后异样的感觉也随之消失。这只是将寒气在体内驱散了,并没能将寒气驱除到体外。 明日便是百汇大典,今天离幽也无事可做,于是他决定到这言兮在妖界四处转转。也不知像这样得闲得时间能有多久,指不定哪天这好不容易撑起来的祥和便会被打破。 想着便动了身。离幽拉起言兮的手腕御风而行出得东殿后一路扶摇直上。 “哇,好高啊。”在远离地面的高空之上言兮感叹道。 离幽问道:“害怕吗?” 言兮笑着答道:“不怕。”言语的同时言兮那只没被离幽握着的手紧紧抱着了离幽的胳膊。 言兮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啊?” “带你四处玩玩。”离幽拈来一朵大白云施了法术,然后带着言兮坐到了上面,离幽指着下面的山山水水道,“你看,下面就是我们走过的地方。” “离幽。”言兮看着离幽的眼睛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见着言兮眉宇微蹙、一脸严肃的样子离幽心里突然咣当了一声,他想着言兮该不会是要问一句: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办啊?离幽心上有些难受,若言兮问的是类似此样的问题他定会狠下心来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什么问题啊?”离幽表情淡然心里却是很紧张,他怕事情的发展如他的预料。 “你为什么会那么厉害啊。”言兮开了口,“想飞就能飞,还能带着我一起飞。为什么我没有像你那样厉害呢?” “哈哈。”离幽松了一口气,笑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多多学习法术、练习法术也能像我一样厉害,甚至比我还厉害。” “比你还厉害?”言兮一脸的惊讶,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是真的吗?你这么厉害,我还能怎么比你更厉害啊。” “当然能啊。”离幽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最厉害,只有更厉害。” “你不就是最厉害吗?”在言兮的眼中,离幽便是最厉害的,整个世间没有谁能比离幽厉害,没有谁比离幽好。 听言兮如此说离幽心里也是挺开心的,忍不住一笑,说道:“傻乎乎。” 离幽和言兮乘着云朵飘过了妖界的许多地方。中途离幽下去寻了些果子上来。中午的阳光有些烈,离幽又拈了一朵大的云儿遮在头上。 “哎呀哎呀——”座下的云朵突然有些晃动,言兮没能坐稳便倾了身子,差点落下了云去,还好离幽连忙将伸出左手将其拉住。将言兮拉起来后,离幽将手伸进座下的的云朵中——抓住了一只胳膊,接着离幽猛地一拉从云朵中拽出了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看着突然多出的女子,言兮有些害怕,拉着离幽的衣角向离幽紧靠。 “放开我。”被离幽抓住的女子斥道。 这个女子不是人,是妖,名唤果敏。果敏同离幽是旧识,她和白雨的关系很是亲近呢。 离幽放开了果敏的手,问道:“好玩吗?” “哼,你就不能轻点吗?”果敏揉着自己被离幽捏过的手腕道,“疼死了。” “我可不是白雨,可不会温柔;如果我是越涵的话估计得把你的胳膊直接拽下来。”离幽道,“其实我已经很好了,把你拉了起来。不然我会把你拽起来吗?直接把你给打下去。” 果敏很漂亮,一时间离幽想到了若智曾说果敏像是从画上走出来的姐姐。下次见到若智的时候一定要问问他,言兮像是从哪走出来的。 “哼,你刚才对她不就挺温柔的吗?”果敏的目光落到了言兮的身上,“哪拐来的小姑娘啊?真是好看。” 还没等离幽开口应,果敏便对言兮热情地招手打着招呼,“你好呀,我叫果敏你呢。” 言兮看了离幽一眼又偷偷快速地看了一眼果敏,然后才怯怯地回道:“你...你好,我叫言兮。” 果敏是个开朗外向的姑娘,见着有果子自便地就拿起来吃,这可让离幽心中有些些不快,倒不知因为果敏吃了那果子,而是因为果敏刚才闹的时候让好些果子都掉了下去,现在仅剩的一个还让她给吃了。 果敏一边吃一边说道:“以前没见过。谁家的啊?” “她......”离幽刚开口说了一个字,果敏便将他打断。 果敏道:“等等!这是?” 言兮脑袋后面飘着的红头绳引起了果敏的注意,果敏站了起来看了个清楚——红绳结发啊。 “你们是才从凡界回来吧?”果敏问道。 离幽轻淡一笑,按照凡界中人的习惯,想必果敏是以为离幽同言兮已经成亲了,不料果敏来了一句:“你这是从哪拐的人家的小媳妇儿啊?” 离幽心里顿时一梗,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只见离幽的嘴在动,却听不见声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其实离幽并没有说什么只在,无声地骂着脏话,这个情况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处了脏话,无话可说。气了好一会儿,离幽才开口道:“她咋就不能是我媳妇儿呢?为啥一定要是拐来的呢?” “那——她是你媳妇?”果敏试探着问道,“我觉着就是拐的吧。” “拐!拐!拐!”离幽怒道,“你今天就知道拐了是吧?” 离幽这样子果敏早就见怪不怪了,她淡定地坐了下来吃着果子:“不是拐的那是哪来的?整个妖界谁不知道您啊,一般的妖哪敢跟您接近啊。您知道外面是怎么形容您的吗?东有离幽,泯灭良善,心狠手辣,诡计无限。嗯——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施法控制了这姑娘,她看起来不怎么聪明啊,有点呆。” “泯灭良善......”离幽冷笑道,“那我现在是不是该把你给踢下去才对得起这句话啊。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啊,她不是我拐来的,也不是谁的媳妇。” “嘿嘿,东长老开个玩笑,别激动啊。”果敏前一句还服软,可接着一句还是不掩本性啊,“那为什么系着红头绳?” “我说那凡界的习俗的你个妖精讲究那么多干嘛。系着好看就系着了呗。”离幽道。 果敏还想说什么,离幽可不允许了,她再说话离幽怕自己真忍不住会把她扔下去,离幽道:“好了,你别说了。快走!” “哼,不说就不说。”果敏起身欲走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过了身来,“还给你。” 一个被啃了还剩一半的果子砸到了离幽的身上。拿着那半个果子看着果敏的背影离幽无奈一笑。 “媳妇儿是什么意思啊?”言兮望着离幽问道。 啊——离幽现在心里很烦啊,刚被果敏给气了一下,他扔掉那半个果子双手托着言兮的脸,揉啊揉,揉啊揉,然后挤压着言兮的脸看着言兮净澈的眼睛说道:“媳妇儿啊,就是就是......” 离幽啰啰嗦嗦地给言兮说了一大堆,最后还问了言兮一句:“懂了吗?” 言兮想了想:“额,好像懂了一点。” “嗯。”离幽欣慰地点着头将自己的手从言兮的脸上拿开,“懂一点就好。” “等一下。”言兮道。 离幽不解:“干什么啊?” “该我了。”言兮将手心在自己的胸前搓了搓,然后学着刚才离幽的样子揉自己脸的样子,言兮揉起了离幽的脸。 “好了吗?”离幽的脸被言兮揉了好一会儿了,脸的变形让离幽说话发声有些怪怪的。 “嘻嘻。”言兮收手坐了下来一副乖巧的样子,她看着离幽,然后笑道,“好了。” “那就再吃点果子吧。”离幽已施法寻了几个果子上来。 言兮摆手道:“不吃了,不吃了,我都吃饱了,吃太多了以后还怎么飞来飞去啊。” 噗,言兮这是在怕长胖啊,不过离幽看言兮这个样子就是吃一年也胖不起来啊。离幽问道:“你听谁说的啊?谁说吃太多了不能飞来飞去啊。” “有平师兄咯,经常听到他这样说敬鸿师姐。”言兮道。 原来是在千凌山听说的,离幽表示呢言兮多吃一点也没什么,不会影响她飞来飞去的。可言兮是真的吃饱了不想再吃了。乘着云飘了那么久都是言兮在吃,也没见离幽吃,言兮让离幽把那果子给吃掉离幽也没拒绝,只几口便解决了。 云游云游,这才是真正的云游嘛。坐在云上,从早上到中午他们都在天上云游,下午的时候都是在地上行游,不同的视角看同样的景色都有不同的感受和发现。一路上言兮都活泼极了,小蹦小跳的。离幽就跟在她的身后,不慌不忙地一步一步,像是老父亲带着女儿。哈哈。 对于不熟悉的妖,遇见了,言兮会快快地跑到离幽身旁,见着一些外形凶狠的她更是直接躲到离幽的身后。本以为多遇几次后言兮就不会害怕,结果每次不管遇到谁,只要是不认识不曾见过的,她都会有不同程度上的害怕。离幽倒很是享受言兮躲到自己身边的感觉,看着言兮害怕的样子,很好玩呢。 半天时间不到,几乎半个妖界都在传离幽带着个小姑娘四处游玩的事儿。晚上的时候,离幽并没有回东殿,而是带着言兮到了灵冢去住。灵冢什么都多,寻间言兮住的屋子是很容易的事儿,离幽的住处同言兮的住处就只一墙之隔。 白雨是个风流小子,他听说离幽带了个小姑娘来灵冢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 。他不仅是对言兮好奇,更是对离幽带着个小姑娘好奇,而且这姑娘还敢跟着离幽。 “哎哎!在哪呢?在哪呢!”白雨闯进了离幽地屋子四处寻找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什么在哪?”离幽估摸着白雨是来看言兮的。 白雨继续在屋内搜寻着,一边寻一边道:“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啊,我听说她长得不错哦。” 离幽突然觉得白雨的面目变得有些猥琐了。 “你要干嘛啊?”离幽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问道,“你想干嘛啊?” “我想要看看。”白雨坐到了离幽的旁边,“她现在在哪啊?” 虽然白雨的身体坐下来了,但他的心肯定是没坐下来的。 “隔壁呢。”离幽道。 白雨兴奋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离幽一把将他拉住问道:“干什么啊?” “我就看看。”白雨道。 “大晚上的,看啥看啊?合适吗?”离幽把白雨拉到了凳子上坐着,“明天百汇大典不用忙吗?” “一夜不睡也没什么影响,况且我就只是看一眼。”白雨不死心呐。 虽然离幽心里是不太愿意的,但还是觉得该让言兮认识认识白雨他们。反正也都是迟早的事,以后会常见到,言兮怕生,让她早些认识也好。 离幽跟着白雨出了门,这时,长月、密殊还有一个雪色华服的女子向他们走来。 “大王,王后。”白雨向密殊和那女子行礼道。那女子正是妖界之后——雪瑶。 “师父。”长月向离幽行了礼。 离幽扭头看向了白雨,说道:“感情你就是个代表呗。” 离幽的目光在大家的身上扫过:“都是过来看小姑娘的?” “听说东长老带回来了一个小姑娘,真是罕事。我们都想一睹她的芳容。”雪瑶细语道。 不就是想看嘛,迟早得认识,离幽最后嘱咐了一句:“她很些怕生,白雨你别太夸张了啊。” “言兮。”离幽到言兮屋前敲了敲门。 此时的言兮正在屋内有些怯地和偷偷溜进来的果敏聊着天。听到离幽的声音,她立马跑去开门。 见着言兮后的白雨不禁瞪大了双眼,在他看来言兮这不叫美啊,而是好看,十分十分十分十分的好看。素雅不艳、灵韵出尘,好一副出世之容呐。见到密殊他们的言兮很惊讶,她不敢抬头看他们,低着头手还不自觉地玩弄着衣角。 白雨开口想要说什么,但被离幽拍了一下给打住了。离幽站到言兮的身旁,言兮立马下意识地双手抓住了离幽胳膊躲到他的身后。离幽将长月、密殊、雪瑶一一向言兮介绍,白雨很是积极地自我介绍了一番。离幽向白雨他们介绍言兮就只说了一句:“她叫言兮。” “言兮姑娘真是漂亮呢。”白雨的目光落在言兮的身上就挪不开了。 此时,果敏从屋内走了出来,她问白雨道:“那果敏姑娘漂不漂亮呢?” 接下来,就是果敏友好地将白雨领走了,看着果敏那有些瘆人的笑容,想必他们定是去友好交流了吧。一路上,白雨还都不停地给果敏灌着蜜语。真就只是见了一下,认识一下,随后长月、密殊、雪瑶他们都相继离去,坐都没有坐一下。 灵冢不似东殿那般清净,这里四处都有巡守走动。屋内空荡荡的,想着言兮喜欢,离幽照东殿言兮布置的样子将这屋子布置了一番。玩了一天言兮有些累了,虽然她没说,但离幽还是看得出的。离幽让言兮好些休息,他自己则出了屋子向灵冢的南边走去,白雨此处的住所就是在那边,果敏自是同白雨住得近。离幽此去不是找白雨的,而是同果敏有些事情。 离幽在一个小园林儿里找到了果敏,她正和白雨在一起。白雨抱着果敏,他俩面对着面头在慢慢地相互靠近。月光落下草木的影子将他俩笼在其中,看到这个场景离幽真的是老脸一红,他故作淡定地走了过去。今天就是注定要搅了好事。 白雨和果敏注意力还真是集中啊,款款深情,连离幽接近了都没发觉。就在他们要亲吻到对方的同时离幽突然咳嗽了一声然后立马背过了身去。这一下可把果敏和白雨惊着了,两人赶忙分开。果敏有些害羞,低着头脸儿都红了,白雨倒不以为然,偏偏将果敏往怀中一揽然后故意显摆着问离幽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看到啊,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来找果敏的。”离幽道。 “什么事啊。”果敏平时是开朗外向了一些,可她毕竟是个姑娘,脸儿比起刚才又红了不少,都红到耳朵根了。 “明天的时候你帮我照看一下言兮,她初来乍到,对这里都不熟悉。”离幽道,“在这里除了我就你和她相熟一些。” “没问题。”果敏答应得爽快。 自己的事情办完了不能打扰人家啊。同果敏说讲完后离幽便闪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等不到明天到来,从现在开始离幽便不得休息了。他施法把自己弄成了一个灰头土脸的模样,头发散如乱麻,蓬头垢面,身上衣物也是破破烂烂。百汇大典鱼龙混杂,离幽打扮成这样好不引起注意混在妖群中。 随手拿上了一个果子后一转身,离幽便来到了屋顶之上。他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巡守来到了灵冢大殿的顶上。这是灵冢内最高的地方,在这里可以看到灵冢的全貌。下面哪些地方有异动,凭借离幽的能力在这里都能有所察觉。 章十五:百汇大典 灵冢的楼阁重重、殿堂浩浩,离幽在那高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晓得很是孤独。 月影下,谁春宵帐暖,谁枕风宿露;谁风光无限,谁潦倒不堪;谁功成名就,谁枯骨长眠;谁又在等谁,谁又在念谁;谁风华初露,谁尝尽世间;谁大梦已醒,谁才入执迷?谁在听,谁在说,说什么,对谁说? 风飘飘而吹衣。离幽吃完了果子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后开始巡查了起来。晓风吹走残月,夜尽天明。一夜的巡查离幽并未发现有何异常。灵冢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迎来各处各族的妖,今天是众妖的狂欢,大家都不论身份一样平等。美酒美食畅享,离幽可无空享受,他装作一只迷糊的小妖在灵冢外不远处打着盹,等天更亮了一些他才跟着一群来此的妖一起进了灵冢。离幽四处溜达着,这听听谈话那探探耳语。妖越来越多,离幽四处溜达便更不会被注意到。这么久了也没见到言兮和果敏,不知她们在哪里玩。 离幽坐到一个席间,虽然明面上说都平等,其实暗地里还是尊着身份高低的。哪些妖和哪些妖在一起,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离幽同席的都是些小妖,虽没什么身份修为也不是很高,但真的都很开心呐。离幽坐在旁边不动声色,时不时的吃一点、喝一点。 “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的,和一帮乌合之众一起。”离幽听到了身后席间传来了抱怨,那个席间只有几只妖,看说话那妖的架势就知道他肯定是某一族中有身份的。不用说,看他的样子,肯定是昆仑山下应龙一脉的。他们应龙一脉有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头上长着一对龙角,即使化了形也没有褪去。那妖离幽认识,昆仑山下应龙一族族长的大儿子——龙毅。 “您现在就忍忍吧,族王让您和小公主来,只是做做样子。”龙毅身旁一个年老些的妖在龙毅的耳畔小声道。那个年老些的妖头上也顶着一对龙角。 “真不知道他老怎么想的,我应龙一族可追溯到上古,凭什么就屈居于他灵族之下。要是我......”龙毅旁边的那位年老些的妖急忙将他的话打断,年老些的妖观察观察了四周然后小声对龙毅道,“不可乱说,不可乱说,此处耳目混杂。若是叫那不讲理的那位听了去,这会带来麻烦的。” “哼。”龙毅心里极是不快,但也听了话不再言语。他自斟自饮着酒,脸上写满了憋屈和不满。 应龙一族居于昆仑山之下——乃是近于天界之地,所以应龙族有些气傲。他们认自己为天界仙族,而不是妖不属妖界。 抱怨的声音不止龙毅一个,还有在另一席间的狼主之子,离幽称他为小狼崽。这个小狼崽同龙毅的抱怨不同,他抱怨的是没有美艳的妖作伴,觉得无趣。小狼崽在这里,想必那狼主也来此了。离幽往众妖之中放眼一巡,果真找到了狼主的身影。那狼主身材高大,续着黑长的胡须,一脸的凶相。 南海水族之主蛟王和其二子沐泽刚到便去拜见了妖王,虽然那蛟王须发都已尽白了,但走路仍是虎虎生风啊。蛟王的长子已经不在了,当年蛟王年拥护现任的妖王起立,派其长子以相助,结果他长子就死在了几年后的一场战役中。因为当年蛟王的拥护,所以妖王对南海的待遇向来优厚,对蛟王更是敬重。蛟王乃是一方前辈,相传蛟王年轻之时那也是勇猛无比、叱咤一方的豪杰,现在那茫茫南海的稳定就是他当年拼杀下来的,算得是个英雄。可这么一个英雄终究也是败给了年岁啊。不过看沐泽的样子,蛟王是后继有望啊。 各处各族要来的妖已经都来得差不过了,灵冢各殿热闹非凡。妖王密殊开始传音说话,都是说了多年的陈词滥调,几乎每届都差不多,没什么好听的。离幽躬着身子向外面挤去,到殿门口的时候不小心同一个躬着身子向殿内挤姑娘碰到了脑袋。那姑娘出落得水灵,看起来年纪很小呐,但她却很是谦和知得礼数,她连连向离幽道着歉。此刻的离幽可不把自己当做是东长老,他也连连向那姑娘道着歉。那姑娘头上有着一对应龙一脉标志性的龙角,不用说定是应龙一族的。此姑娘离幽也是认识的,她叫龙艾,是应龙族长的小女儿,龙毅的妹妹。 两个都相互道歉,本来就算不得什么事就在他们相视一笑间解决了。龙艾姑娘还真的有些冒失,撞到了离幽走出没多远又撞到了长月的肚子上。龙艾连忙抬起头来向长月道歉,看她道歉的样子很是熟练嘛。长月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妖,被那么可爱的姑娘撞一下倒也是不亏的。感觉那龙艾的性情啊同言兮颇有几分相似啊,都有些呆呆的。 龙艾躬着身子又要继续在妖群中挤着前行,长月拉住了她。北长老的面子还是有的,一路借过不用躬着身子那么辛苦,龙艾就这么跟着他一路无阻向里走去。 离幽可没撞到一个长老什么的厉害人物,没有谁为他开路。终于挤到了外面,到了一个没什么妖的地方,不过这里已经是出了灵冢了。总算可以透透气儿了,离幽随便寻了一地儿坐了下来。妖王的讲话还没有结束,众妖都在听着。 “热闹吧,今天可好玩了。”果敏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方的热闹指给言兮看。她们两从离幽的身旁走过,离幽不动声色地低着头装作是在打盹儿。 “离幽去哪里了啊?我想找他。”言兮小声地问着果敏,她对那边的热闹都不感兴趣。她跟着果敏的样子同跟着离幽的样子差不多,都是跟着紧紧的像是怕走丢了。 果敏的目光向四周搜寻了一下,未见得离幽的身影,果敏道:“他呀,谁知道他在哪啊。他平时花样就可多了,他不想出来,找也找不到的。” “我们就在这里晒晒太阳吧。”果敏拉着言兮坐到了草地上。好巧不巧,就在离幽的旁边。 看言兮的样子是不太开心呐,果敏安慰她道:“离幽会来找你的,今天他有事情要做。” “真的吗?”言兮还是没能开心起来,“昨晚他都没和我说会来找我,也没和我说今天有事。” “哎呀。”果敏拉起了言兮的手,说道,“不管她说没说过要来找你他都肯定会来找你的。” “以前他跟我说会来找我,都来了,可是这次他没有跟我说。”言兮的样子看上去都已不是高兴了,直接是有些伤心了。 “可能是他忘了告诉你吧。”果敏道,“他心里有你的,一定会来找你。” 言兮不解果敏的话:“他心里有我?我不就在这里吗,没有在他心里啊。” “他心里有你的意思是说,他一直记着你。”果敏解释道。 “哦。”言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笑着都果敏道,“那我心里也有他,还有你。” 果敏回应言兮一笑,然后问起了言兮是如何同离幽相识的,言兮便以她自己的视角把同离幽相识的事儿同果敏讲诉了一遍,她讲得并没有错,但离幽听着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言兮还讲到了他们在回来楼的事,她说之前在回来楼住的时候,离幽偷偷亲她的脸蛋她是知道的,她说被离幽亲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脸蛋酥酥的、痒痒的。按照言兮的描述,说的应该是离幽第二次亲她的时候。她原话并不是说的离幽亲她,而是说不知离幽用什么热热、软软的东西碰了她的脸。凭果敏的机灵肯定已经猜到了那是离幽在偷偷地亲言兮,这让离幽感觉再见到果敏的时候老脸都没处藏啊。 妖王的话讲完了,妖群开始流动起来。离幽不能再坐着了,他得去四处溜达,歇一下已足够了。他从果敏和言兮的的身前走过,她们都没认出他来。果敏和言兮离幽走后也起身要向殿内走去,言兮怕生,她有些不想进去,但果敏跟她说可能会遇见离幽后她就很是开心了,愿意跟果敏一起进去。离幽扭头看了她俩一眼,心中想到:我就在这里。 一路上果敏和言兮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有的仍是谦谦君子,表现得风度偏偏;有的则是猥琐毕露,起了贼心,但是没那个贼胆啊。大多的妖都认识果敏,她同白雨的关系在妖界都是传开了的,认识言兮就少多了。知道得都说言兮是东长老带回来的姑娘,听到和东长老沾了边,这想法和念头都不敢乱动了,离幽的不讲理和残忍那可都是出了名的。 东长老离幽,这个名号是许多妖心里的畏惧啊,听说言兮是离幽带回来的,见着言兮便像见着离幽一样令他们恐惧。离幽听到了议论他和言兮关系的好久个版本,说什么的都有,但最得大家认同的说法是:言兮是被离幽拐回来的,不然哪家的姑娘敢跟着离幽啊。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离幽自己差点都信了言兮是被他拐回来的了。 离幽游荡到殿里的时候,发现小狼崽和龙毅吵了起来。这两个都是贵少爷,自然是谁也不肯让着谁。小狼崽被龙毅的话给激怒了,他显出了狼爪子怒道:“看来得教训教训你!” “哼。”龙毅不屑一顾,摆出一副轻蔑的样子坐到了席间一边斟酒一边说道,“你还不够格,跟你动手我嫌脏,打死了还麻烦。”小狼崽被气得不行就要动手,龙毅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小狼崽对他一点威胁也没有。 这是在闹事啊,若不是在今日离幽定不会管的,让他们打打也好,可偏偏遇上今天又是在灵冢啊,离幽可不得不管。他躬着身子把要动手的狼崽子撞到一边,然后自己扑到席间大吃起来,他一边吃还一边说道:“有这么多好吃好喝的打什么架啊,别把这些打坏了,让我先吃完。” 龙毅瞟了一眼浑身上下都是破破烂烂的离幽,然后他对小狼崽道:“见你样子身份也是挺尊贵的吧,还不快快同他一起入座吃喝。你们一起,正是好啊。”以貌取妖,借此刻的离幽还嘲讽贬低小狼崽啊。 “找死!”小狼崽把爪子伸向了离他较近的离幽。离幽假作认真吃着东西,实则心里早已有数,待他打过来了离幽一定会折了他那只狼爪子。 不过不等离幽出手,长月便已闪身过来抓住了小狼崽子的爪子。长月的速度很快,周围的妖都为之一惊,离幽又故意作出了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吓得躲到了一边。 “要干嘛?嗯?”长月甩开了小狼崽的手斥道。 北长老长月还是镇得住场子的,周围的妖都不敢言语。长月道:“有恩怨自己私下解决。” 说完,长月便转身离开,小狼崽知是惹不起北长老,他狠瞪龙毅一眼后憋着一肚子的火向那殿外走去。 “哎?刚才你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啊,好厉害啊。”龙艾满脸都是对长月的崇拜,这让长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长月挠了挠指着身后说道,“那边有点小事情,我前去解决。” “哦?”龙艾踮起脚看了看长月指的方向说道,“我哥就在那边我先去找他,多谢长老啦。” 长月淡淡一笑说道:“没事,去吧。” 离幽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到他的时候感觉地就溜了。 果敏带着言兮是想玩玩耍耍的,可言兮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寻找离幽上。果敏见言兮也并无玩的意思,便带着言兮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走走。言兮的愁心还是很重啊,果敏呢也是个心细的姑娘,她对言兮的情绪有所察觉,她道:“其实呢,就是离幽让我今天来陪着你的。”为了能让言兮开心一点果敏说了些不实在的话,“他和我说过,他事情忙完了就来找你。” “嗯?”言兮一下子开心了不少,她问果敏道,“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忙完啊?” “你看。”果敏指着来往的群妖说道,“等他们离去得差不多了,离幽就忙完了。” “哦,那我们去让他们快些走吧,这样离幽就能很快忙完了。”言兮想得倒是天真。 “噗,哈哈。”果敏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行的,得等他们自己走。” 果敏觉得言兮真是很可爱呐,怪不得离幽会带着她,原来她真的如同白纸一张单纯得很啊。心灵纯粹、不谙世故,傻乎乎、呆萌萌的,长得更是可人,试问有谁见了会不喜欢她呢? “言兮,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走开啊。” ...... 当离幽遇上果敏的时候,言兮已经不见好一会儿了。没见到言兮的身影,离幽赶忙向果敏询问情况,一开始果敏还并未认出离幽来。言兮不见了,离幽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向果敏露了身份。原来果敏也在寻言兮。离幽让果敏调派巡守在灵冢内寻找,他自己则到灵冢外找找。言兮并非会自作主张的,她肯定是被哪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给带走了。 出了灵冢没多远的地方,离幽就遇上了若智。若智一手擒着一只狼妖,离幽那两只狼妖有些印象,之前在灵冢内这两只狼妖是同那小狼崽一起的。此刻的离幽是变了模样的,见到若智离幽立马表露了身份。从若智的口中离幽得知言兮是被一只狼妖抓走的,想必就是那小狼崽了。得知去向后离幽一路紧追,终于在一处密林中发现了小狼崽,还有言兮。 看样子小狼崽带着言兮也是刚停下来。小狼崽把言兮推倒了一棵大树上欲行不轨,他的样子令言兮很是害怕。小鱼儿遇到了恶狼哪能是对手啊,就在小狼崽正要扑向言兮之时离幽迅速上前,只一脚便将那小狼崽子踢出去好远。离幽此时还是那破破烂烂的形象,小狼崽和言兮都尚未认出他来。 “又是你,敢踢我,看我不弄死你。”小狼崽翻身而起,手幻化成散着阴森黑气的狼爪。他比划了几个看似厉害的花架子后猛地便向离幽扑来。 敢抓走言兮,只这一件事便让离幽气愤至极了。近来,离幽遭遇好几场战斗情况都不太好,这个气就一并撒在这小狼崽身上了。硬碰硬离幽能打得过的不多,不巧的是小狼崽并未名列其中,就让那小狼崽知道什么是碾压,什么是妖界东长老离幽! 只见离幽以右掌迎上,那小狼崽以狼爪当先的扑袭似乎并没有什么力量,被离幽轻而易举地就接住了。接着离幽左手跟上,一拧一折,一声沉闷地骨骼断裂声在小狼崽的仰天惨叫中响起。 细针封灵。离幽幻化出一枚细小的银针刺入了小狼崽的喉头,将其灵封住的同时也使他发不声,只见小狼崽大张着嘴表现出一副极其痛苦的样子。离幽手掌冲着小狼崽的颈部劈下,直接使得小狼崽跪倒在地,十几根细小银针从离幽的手中脱出,分别刺进了小狼崽身上十多处重要的地方,现在那小狼崽全身只有脖子以上才能动。 离幽扒拉扒拉了自己的凌乱的头发让自己的脸露了出来,然后又把脸抹了抹干净。 “哎?离幽!”言兮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 “离幽大哥,你都解决啦?”若智跟在离幽的后面赶了过来,见到言兮后他打了个招呼,“言兮姐姐。” “嗯。”离幽对若智点了点头,然后对言兮说道,“你先跟若智一起回灵冢。” “你也要回来啊。”言兮道。 “嗯,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没准你们还不及我先到呢。”离幽说道。 若智带着言兮走后里偶遇将小狼崽提了起来钉在了一棵树上。相视无言,也许小狼崽想说,但说不出来。离幽慢慢地将小狼崽的两只手臂、手掌的骨头全都捏碎,看着小狼崽痛苦的表情离幽觉得很解气,心里十分畅快。折磨带来的快感远胜于杀戮。离幽表情淡漠,他以灵为刃向下一挥将小狼崽顶起的胯中之物给切掉了一半...... 离幽心眼多,逮着个机会可不会轻易地放过,一定要好生利用一番。离幽又幻化出几枚细小银针打入小狼崽的几个经脉之中。小会儿后小狼崽脸上痛苦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再过了一会儿他脸上已见不到丝毫的痛苦。这时,离幽以灵将小狼崽喉头的那根银针化去,小狼崽已经可以说话了。 “想死还是想活?”离幽问道。 被离幽一顿不解释爱的教育后小狼崽已经没了之前的脾气,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放...放...过...我吧......” 离幽觉得现在像小狼崽这样生于安稳年代的妖真是废啊,修行都是有父亲相助,哪能同离幽他们那时比。那时的离幽,战斗力都是挨揍挨出来的,技能都是在保命的时候练出来的,就是到了现在,离幽也还是隔三差五地挨顿打来提升自己。被冥王打、被鬼帝打、被冰打......这三个都是世间有名有号的强者啊,跟他们实战在能学到东西!哪像小狼崽他们那些妖,的修行练习都是在安全的情况下,生怕被伤着了,这样练不废才怪。 “你们狼族最近可有什么行动,或者是同其他族有没有什么联系?”离幽问道。 “我派了手下抓了几个凡界女子关在殿中,我殿上还是多族的美妓。东长老若是喜欢,我全都送来孝敬您。”小狼崽道。 离幽听得很是无语,他不知是不是那小狼崽故意跟自己打着哈哈。素来听闻小狼崽子游手好闲,整日就是玩玩乐乐的,且不知他这性情是真的还是故作出来掩外者耳目。离幽本想再紧逼一下小狼崽子,可这是那狼族之主却带着手下赶到了此处。 本想借此机会从小狼崽的口中探得点些狼族的情况,现在看来不行了,但可不能让这小狼崽好过。离幽收出小狼崽身上的几枚银针,在其喉头重新封入了一枚银针,又在他的头部也封了枚银针,顿时小狼崽子的神情变得呆滞,同之前若妍的样子差不多。 “东长老这是何意!”狼族之主气愤地一掌劈了过来将离幽和那小狼崽分开,接着他使了个眼色让随行去照看小狼崽,自己则同离幽对峙。 “嗯?!” 随行的狼妖想要接近小狼崽,但又都畏惧于离幽的这沉闷一喝,他们面面相觑后都把目光投向了狼族之主。狼族之主定然不会不知离幽,于是他便亲身上去欲解了离幽施在小狼崽身上法术,却被离幽伸手拦了下来。 离幽学着越涵的说话方式沉声问道:“干什么?” 狼族之主压住将愤怒压在心中拱手对离幽道:“东长老!” 单就这一声都是火气浓浓啊。 “小儿得罪你,我代他向你赔不是,还望东长老看在我的薄面上高抬贵手。” “哼。”狼族之主的面子还是足够的,闹得太僵了反而不好。离幽抬臂一招,便将小狼崽从树上放了下来。狼族之主道了声谢后连忙上前将小狼崽接住,此刻的小狼崽像是没了骨头一样倒在狼族之主的身上。 “狼儿,狼儿。”狼族之主唤道。 小狼崽满脸的痛苦,他抬头虚弱地看了一眼狼族之主后脑袋就耷拉了下去。小狼崽额头上汗珠如豆,都是疼出来的。狼族之主心急如焚呐,赶忙坐下运起灵同小狼崽疗伤,他那几个手下见状也赶紧施法帮忙。竟还真让他们硬逼出了几枚银针,没有让银针顺着进入体内地路线退出而将其硬逼出来,这只会是那小狼崽更加的痛苦。硬逼银针,稍有不慎就会逆着或是伤着经脉,看那小狼崽的样子,生不如死啊。狼族之主他们自以为是在救他,其实是在对小狼崽进行二次伤害啊,这二次伤害的程度不亚于离幽的第一次伤害,如此场景看得离幽很是过瘾呐。 感到情况不妙的狼族之主赶忙向小狼崽度起了灵,这度灵更是惨咯。之前白雨胡乱地向离幽度去灵导致寒气被推进,这啊让离幽掌握了新的折磨方法,这个折磨方法离幽第一次使用,就用在了那小狼崽身上。狼族之主度去的灵确实加强了小狼崽的抵抗能力,但是也将离幽布入的细针往小狼崽体内经脉更深处推进了。 小狼崽已是受不了那疼痛没了声响,狼族之主也意识到他自己并未能缓解小狼崽的伤势,于是他收了手狠劲地压制自己怒火对离幽道:“东长老为何下如此狠手,还......”狼族之主已经察觉到了小狼崽那胯中的异样,不过没好能开口。 “光天化日之下在灵冢强抢姑娘欲行**。”离幽道。 事已成定。在这时局之下狼族之主又能拿离幽怎么样呢,想当年离幽可是灭了好几族,最终上事情都还是被不了了之,于此想比这重伤小狼崽根本算不得事儿。 “是哪的姑娘?”狼族之主问道,“哼,会让东长老亲自来寻,还下重手将小儿打成这样!” “哪的姑娘?怎么,想要寻仇?”离幽轻藐一笑,“要寻仇,我就在这里。” “不敢!”狼族之主的语气中充斥着不满,“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原由。” “哼!想你狼主也是声名赫赫,竟教出这样的崽子。”离幽道,“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是我东殿的姑娘。” “东长老的东殿什么时候开始养姑娘了?”狼主这话带着好些刺儿啊。 “呵。”离幽倒也不屑,他笑了笑说道,“灵冢正殿上有个位置,那是妖界至尊的位置,等你狼主什么时候坐上了那个位置,再来管我东殿养不养姑娘吧。” 离幽想在言语上激诈狼主一下,狼主虽然很是气愤但还是清醒的,不吃离幽那一套。狼主知道,当年妖界政权确立后被灭的那几族皆是因为离幽怀疑他们意图为反。这要是在离幽跟前呈了口舌之快,后果怕很是严重啊。 狼主道:“东长老切莫说笑,既是小儿的错,那多谢东长老替我出手教育,我这就带小儿回去严加管教。” 狼主对自己儿子的秉性还是清楚,不过他可不是因为离幽的片面之词而服软的,这只是个台阶,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离幽不好惹。若今天打伤小狼崽的不是离幽而是龙毅,那狼主肯定是要发兵昆仑的。与离幽为敌差无几就是同如今妖界的最高掌权为敌啊。 小狼崽被收拾成那样都能忍下来,离幽觉得这狼主很是有些城府啊,日后妖界中若有反叛,九成几率有狼族。说不定——刺杀越涵之事他们便是幕后主使;说不定——狼族早已有了反叛之心......想到这里离幽觉得狼族有必要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啊。 “要走?”离幽觉得在探他一探,“不用带着他到去妖王面前我们对质一番?” 狼主表示不必,他再次对离幽表达了很不真实的谢意后便带着小狼崽离开了。看来真的要重点监察狼族啊......离幽自己下的手,有多重他自己很清楚,那狼主且不说替小狼崽出口气至少也去灵冢让妖王评个公道吧,按照妖界通行的法纪来定断,小狼崽不会如此之重的惩罚。思来想去,这到妖王面前定断都是离幽违了法纪啊。倒不是离幽好战想同狼主打一场,而是就狼主表现出的气度太大,有些失了真的感觉。如此能忍,这可让离幽起了怀疑之心,莫非他是没谋着什么大的计划——比如谋反,这才不同离幽因这点事闹起来。或是狼主只是单纯觉得此等事情也不光彩,不想闹得皆知。 离幽也想到了,狼主怕的不是离幽自己,论实力硬碰硬地打,离幽未必能是狼主的对手,那狼主怕的是离幽的本事,而是离幽的手段。 话又说开了,这真正的你死我活的战斗中,自身战力高低只是取胜的条件之一,且并不是必须的因素。 明面一套背面一套的离幽见多了,毕竟他自己就常是这样。离幽想着就回去请命兵发狼族,就算不灭族也得将他们现在的政权进行清洗。离幽知道妖王是不会同意的,这种只是怀疑便做出行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当初的局势初定,一切都还不稳做事都还能放肆些,现在相对安稳得多了做起事反而束手束脚了。按密殊的说法就是要师出有名、有理有据,离幽有些怀念起当初做什么都凭着念头的动荡时候了。 “呵。”离幽自嘲一笑,这也难怪了密殊会是妖王,而离幽自己是个长老。离幽心中十分的清楚,他自己也就只能是个长老,不能再多了。他不能做老大也做不好老大,只能处于一尊之下的位置,也就是在妖王之下,离幽深知这点,他从来没有要取缔密殊的想法,他做的事于大于小都是为了巩固这个灵族政权,帮助密殊实现妖界的稳定。 时代局势是变了,离幽也跟着变了,但只是表面,骨子里离幽还是那个离幽。他回去便立即向东殿传了消息,让衡选派了几名妖去狼族据地严密探查。 也是大意啊,差点让言兮守到伤害,离幽派出的那些暗哨都是在注意着灵冢内,里面情况复杂,这灵冢外的事他们自然也便没有注意,其实大家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灵冢内的。不过现在好了,多了一个若智陪着言兮离幽也能放心一些,不过还是未能彻底安心,只有他自己照看着言兮的时候,他的整颗心才不会有悬着的感觉。百汇大典还未结束,离幽的任务自然也没能完成,不过他并没有再乔装,没有再把自己打扮得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直接就恢复了原本的装束,带着言兮一起在灵冢四处游逛。 原本这个让言兮感觉不是那么好的地方,从这时开始,又让言兮觉得十分美好。摇晃的每一束枝、每一片叶、每一朵花很美好;走过的灰白色长廊很美好;宽广的大殿很美好,就连其中的嘈杂也变得十分美好;来来去去陌生的妖很美好;歇息过的长椅也很美好......美好的从来不是什么事物,而是欣赏事物的心。心美好了,自然见什么都是美好的,没有怅然没有悲,没有不知到几时才能到来的期盼,没有放眼千万遍也望不到的诺言。离幽走哪言兮就走哪,离幽看什么言兮就看什么。 离幽很享受在妖群中那种威风凛凛的感觉,所见之妖对离幽都很是恭敬,与其说是敬倒不如说是怕来得准确。即使是敢同离幽开玩笑的果敏心里也对离幽有些恐惧,若智心里也有些怕的,当年那一战他见识过离幽有多狠......真正不怕离幽或是说知道怕离幽的,暂且就是言兮吧。 时间入夜,寒月浮空。百汇大典也进入了尾声,这越快结束了便越紧张越需要提高警惕,但经过言兮被小狼崽抓走这件事儿后,离幽突然改变了想法,他现在反而是想有谁能闹出点什么事儿来,好借机收拾几个家伙。 索性直接不巡了,离幽直接移来了一张方桌在灵冢的入口旁边,桌上摆着些点心茶水啥的,若智、果敏、言兮围坐一起。 “离幽。”言兮尝到了一块小点味道很是美味,便拿一块要给离幽,“给你,这个可好吃了。” “哦?”离幽接过后看了看,“有多好吃?” “嗯...那么好吃。”言兮说道。 离幽刚将小点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一众妖便途径此处同他寒暄。分别是胡、黄、柳、白、灰,狐妖、黄鼬、蛇妖、刺猬、老鼠,这几位当家的可是了不得,都已经修炼得了仙资,,各个都有超凡的避劫之法,但他们并没有上那天界做什么仙人。修行成仙是好多天界之下生灵的梦想啊,有的穷极一生也达不到,有的生来就是那所谓的仙。 武力的高低同是不是仙没有关系。有的修仙就是单纯的修仙并没有战斗力,这被称为文修;有文便有武,有的则是以武力修为修成的仙,这被称为武修。 胡黄柳白灰走后又来了蟾鹿龟犀、兔鹤猴马虎熊豕、穿山食铁......一群群的妖走过,都同离幽打着招呼,即使是讨厌他的妖也是如此,谁也不敢把那不满明明白白地挂在脸上。 过了好久,这灵冢入口的流量才小下来,见离幽空闲了下来,言兮才向他问了一句:“好吃吗?” “嗯,好吃。”离幽点着头回话,有点敷衍的样子。言兮可没那么多心眼看不出什么敷衍不敷衍的,她只知道离幽回应了她,回应了这就够了啊。 “哎呀,好甜啊。”果敏吃了口小点然后说道,“都甜腻了。”很明显这是话里有话啊。 若智可不懂果敏的那话外之意,他拿起一块同果敏一样的小点尝了一口说道:“不腻啊,刚才吃的也都不腻啊,是不是就你那块腻啊?” 若智、言兮不懂的离幽经世已久岂能不明白?他只是不作理会而已。 这边事情也差不多该完了,离幽对若智道:“今晚你也不会回去了吧,就去我那里吧。”不等若智答应离幽都已经将他安排明白了,“现在你带着言兮先东殿吧。” “啊?”若智道,“好的。” 言兮想要说什么,可她还没开口离幽就明白了她的所想,离幽道:“我过一会儿就回来找你。” “好!”言兮很开心,临走前还拿一了块糕点。 离幽道:“都带回吧。”说着,离幽施法将桌上的糕点都打包好了。 “只要言兮姑娘喜欢呐,把整个灵冢的厨房一起搬回去都可以啊。”说完,果敏看向了若智,“你说是不是啊,若智小朋友。” 若智一愣:“额…应该是吧。” “我不想搬什么厨房,我只想带点那个好吃的回去。”言兮就是简简单单的,说傻也不是傻,说难听点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明情常世故。这样也是挺好的,单纯。 离幽把打包的糕点交给了若智,让后目送着若智带着言兮离去。 “唉。”果敏叹了一口气,“多好的姑娘啊。” “怎么啦?”离幽道。 “怎么就让你遇到了,唉···”果敏叹着气向殿内走了去。 离幽看着果敏的背影,愣了愣后自语道:“哎我怎么了?差啦?” “东长老。”蛟王在妖王密殊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同行还有雪瑶、沐泽和一个白色素衣的女子。 “蛟王!”离幽对蛟王还是恭敬的,比对密殊都要恭敬,这都源于蛟王当年的支持啊。 “了奕大神何时来的啊?”离幽问那白色素衣女子道。 了奕原身是一条白龙,据说她有着上古的血脉,幼时被蛟王带回南海照顾长大,后来四方游历习得本事回到了南海一直随了蛟王左右。一般像离幽、越涵乃至鬼帝和冰,他们都是修习体术的同时又修习着法术,冰有些不同,冰虽然二者皆修但她更偏向于法术。了奕就不同了,她只修习法术,不对不应该说是修习应该说是研习,她对法术可以用得上精通二字,但她最厉害的还不是法术而是阵式。离幽施过阵式,但只是单个、简单的,了奕的阵式是一个扣着一扣,每个的体系很是庞大作用更是诡秘莫测。所以离幽一直称她为大神,甚至想拜她为师。 了奕性格极好,谦逊温文,是个尔雅的女子,她先是向离幽问好接着又回答了离幽的问题:“东长老你好,我是午时左右到此的。” “嘿嘿。”离幽憨憨一笑,之前的气场一下子就没了。 密殊和雪瑶到此是来送别蛟王的,这大典一结束,偌大的灵冢变得空荡荡的,剩下的就是要收拾的盛典之后的残局了。其实原来百汇大典不止一天的,后来出了几次意外在离幽的力争之下,百汇大典变成了一天,而且还不是整的一天,由太阳初露到月亮初升。 灵冢内外离幽自是不会去收拾的了,自有妖忙活,一结束他便赶紧到大殿上的大座上去休息了。 不多时,长月领着一个小姑娘向大殿走来。开始那小姑娘同长月还是有说有笑的,可这上了殿那小姑娘就变得拘谨了起来,特别是见到了密殊、离幽他们之后。那小姑娘的头上的一对龙角很显眼|——她正是龙艾。离幽有些意外,为什么龙艾还在这里,他哥龙毅在下午的时候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大王,王后,师父。”长月依次向密殊、雪瑶、离幽行了礼。 龙艾也跟着行起了礼:“大王,王后,师···不是,是各位长老。” “不必多礼。”密殊道,“小公主初来灵冢可还喜欢?” “回,回大王,喜欢。”龙艾看上去很是紧张。 “令兄可还在?”密殊问道。 “回大···大王,他已经回去了。”龙艾这样子不是紧张而是怕吧,说话都有些哆嗦了,一点没有之前跟长月说话时候的样子。 “既然留下了,那就多玩几天吧,我先带你去休息吧。”见龙艾在此很是不自然,雪瑶提出先带她下去。她们离开后,白雨取笑了长月几句,但长月傻头傻脑的,完全没能听懂白雨话里的意思。离幽倒是听懂了跟着笑了几声,而越涵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今天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妖王密殊问道。 “没有。” “没有。” “没有。” “我这有点儿。”轮到离幽的时候他把自己暴打小狼崽的前因后果大概地讲了一遍。 离幽的脾性大家都是清楚的,对于这件事越涵他们都没什么意见,但密殊还是说了离幽几句。这也是事出有因嘛,离幽也只是将小狼崽重伤了,所以妖王也没怎么上纲上线。 “英雄一怒为红颜,自古红颜多薄命啊。”白雨瞎乎乎地感叹了两句。 离幽白了白雨一眼,转而问妖王密殊道:“这百汇大典真的有举行的必要吗?像这种大场面的聚集,不出事儿还好,一出事儿就很麻烦。突发的还好,有谋划的就更麻烦啊。”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密殊语重心长道,“其实这对于我们和一些妖族的领导层来说,并没有什么好的,但是这类毕竟只是小部分。妖界更多的只是平凡普通之辈,有的生活条件都很是艰苦,百汇大典就只为了这类妖众举办的,让他们能有个盼头。虽说只是小惠没有什么好大改善,但是加上平时的援助,可以获得众心啊。” “哈哈哈。”离幽自嘲道,“大王仁心,这倒显得我微鄙了,惭愧呐。” “当初我们四方征战不就是为得一个稳定的妖界吗,为了妖界芸芸生灵能好好生存。”密殊道。 “我可没那么高尚。”离幽道,“我没想过什么众妖能好好生活,我想的只是跟着你,助你坐上这个位置,帮你坐稳这个位置。” “害,我倒希望哪天妖界不需要我这个王了,或者是有更好的大局者出现。”说完,密殊笑了笑,长月、白雨、离幽也跟着笑了笑,越涵仍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跟一个木头人似的。 “说起大局···我有件事情想说。虽然真假未定,但也算是重大。”说完,离幽拈出一缕灵注入了他们四个之位的中央,顿时便引起了强大的灵反应,一团强大的灵雾从地面升起将他们都包裹在其中。 完成,离幽看向了越涵,越涵秒懂了离幽的意思,他立即起身从自身散出了大量的灵与离幽引出的灵混合形成了一个墨绿色的屏障将他们同外界隔绝开来。这是越涵布下的结界,防止有谁偷听窥视。 “豪气啊,我体内可贮存不了这么多的灵,只能启用事先暗藏下的咯。”虽然离幽很是嫉妒越涵,但还是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之前我发现了我们妖界暗中有同冥界秘密相通的,调查的后来我有发现了那冥界的鬼帝同凡界的千凌山有着联系,于是我便上了千凌山。有一次我探访千凌藏书殿的时候,无意中又看到了一段千凌重大历史事件的记载。” 章十六:妖界二三 离幽身子向右边扶手侧去,他将在座的都扫视了一边后说道:“千年之前,前任妖王隗并没有被消灭,而是被封镇在了千凌主峰不归峰前的半生塔下。” 听了离幽的话,除了越涵之外其余几个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离幽继续道:“如果是真,那千凌对世撒下这个慌,无非就是怕生事端惹麻烦;如果是假的话,用意是何我尚无头绪。那本记载此事的典籍所放之处并不隐蔽,就跟其他的典籍一样放在那里,但是我放回去再想找来看时却不见了。” 离幽说完后一会儿都不见大家发言,离幽又道:“说话啊!怎么了?被惊着啦?” “这若是真,哪日隗出来后定是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啊。”白雨道。 “这倒拿不准,千年时光,或许心性会变也说不定。”密殊对隗抱着希望,接着密殊转头对离幽道,“话先说回来,这真假各几层你怎么看?” “我想过很久,这很难说。”离幽道,“我尚还不知如何判断,现在知道的信息还很片面,能得出的猜想都是真假参半。” “直接上千凌山问呗。”长月霸气地说道,“这么大的事如若出了意外,想那千凌一己之力要扛过来肯定很难,而且不一定扛得住。我是不希望隗重现于世的,当年他就很是残暴,跟我师父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隗肯定积攒了很多怨气,出来定是祸害众生。而且我师父只是个长老,会受到妖王制约的,所以我师父还好些,但那隗是个妖王可没谁能制约他啊。” 离幽听得一脸黑,这长月说话也太直接了吧,离幽都不知道长月这算是夸他还是贬他。不过这长月的想法跟离幽是不谋而合的,若此事是真,那定不能让隗重现于世,但密殊的态度似乎并非如此。 “大王。”离幽道,“长月说得没错,隗本就性情暴烈,又是凡界之人将他镇封了这么多年,他若出来,定会重新夺这妖王之位,接着就是挑起妖界和凡界的战争。两界的战争,这可就严重了。” “我们同千凌并无什么交集来往,这贸然前去,想是难得他们的信任啊。”密殊道。 “这个交给我,我来交涉。”离幽想到了他离开千凌之时谷莫说的那句话。 “嗯,你寻个时间去打听打听。”密殊想了想说道,“我还是想,如果此事是真,对于前妖王我们还是要先礼后兵。” 这时,越涵附上了一句:“我赞同大王。” 现在态度是二对二,离幽和长月态度是坚决的,密殊和越涵的态度比较软,白雨就此没发表意见。既然事情是要离幽去办,那么离幽去的时候肯定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来。 正事谈完了离幽打趣起了长月:“哎,那龙艾小公主怎么就跟你聊到一起呢?那龙毅走了她都没一起。” “我也不太清楚。”长月挠了挠脑袋,“聊着聊着就一直聊了。” “应龙一族气傲,不过这小公主倒是没那沾染那种习气挺可爱的。”白雨道。 见大家都没什么事了越涵挥手将结界解除,接着他向密殊示意了一下后离开了大殿。 “也不是谁都一样嘛,她那就是出什么什么而不染吧。”离幽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先回东殿了,告辞啊。” 随后,长月也表示要回去了,就白雨留在了灵冢要同妖王好好喝几杯。 离幽和长月一起出得灵冢之后,长月同离幽说了告辞紧接着就要速行离去,离幽在这时叫住了他:“你就这么孤身回去啊?” “是啊。”长月有些疑惑,“师父还有什么事吗?” “那小公主龙艾呢?”离幽说道,“人家第一次来,就只跟你熟一些。” “嗯?”长月想了想,离幽本以为长月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结果长月反问了一句,“这跟我回北殿有什么关系?” “唉···”离幽摇了摇头说了句“傻小子”后转身向东离去,留下长月在原地傻愣着思考着离幽话的意思。但他最终还是没能理解,带着疑惑独自回了北殿。 每夜的星月似乎都一样又似乎都不同。回到东殿的离幽发现若智竟然带着言兮上了屋顶在聊天,也不知他们在聊些什么。若智刚想要招呼离幽却被言兮阻止了,言兮小声地对若智说道:“嘘,看他能不能找到我们。” 若智配合着言兮在屋顶上缩起了身子,尽量让自己不要暴露。言兮不知离幽一进来便发现了他们,并且还听到了言兮小声说的话。 “哎?他怎么不见了?”藏在屋顶上的言兮探着脑袋开着下面的情况,眨眼的工夫离幽便不见了踪影。 若智没有回答,因为有只手已经搭到了他的肩膀上——离幽已经蹲到了若智和言兮的身后。 “你在看什么啊?”离幽小声地在言兮的耳畔问道。 “嗯?”这个声音好生的熟悉,言兮扭头看向了离幽,“好厉害啊,你怎么就到我们身后啦?” “哈哈,别闹了,先下去吧。”说着,离幽就牵起言兮正欲飞下,这时言兮却道,“等等,你们先下去嘛。” “嗯?”离幽眉宇微蹙表示不解。 “哎呀,你们先下去嘛,先下去。”言兮道。 “好吧好吧。”离幽跟若智先下了屋顶,离幽很好奇言兮要做什么。 见离幽和若智都轻飘飘地下去后,言兮施起了一个法诀。这样离幽很意外,虽然言兮法诀施得生疏,但离幽还是能看得出来那是若智交她的。 随着法诀施起,周围渐渐泛起了白色的灵点将言兮萦绕着,她飞了起来,慢慢地向离幽飞去。飞到一半的时候言兮开心道:“我会飞呢。” “哎,言兮姐姐,别分神啊,注意控制施法啊!”若智喊道。言兮刚刚接触法术未能做到一心二用,一时开心说话间就没能注意到施法。眼看着言兮就要摔下来了,若智心头一紧,刚要上前去接住她时,离幽已经迎上去将言兮抱住又回到了原地。 “呼——”若智松了一口气。 “嘿嘿。”言兮对着离幽尴尬地笑了笑。 离幽将言兮放下说道:“你还笑得出来啊,就不怕吗?” “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说完,言兮忽然又“哎呀”了一声说道,“点心还在上面呢。” 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哎,听到这句话的离幽心里是欢喜得很,低头一笑后说道:“这不就下来了吗。” 离幽伸出了手,那原本在屋顶托着点心的点心盘,一眨眼间就出现在他手上拿着了。这对离幽来说太简单了。 “给你。”离幽将糕点盘递向了言兮,言兮在身前摆着双手说道,“我们都吃过了,这是留给你的。” “吃,给我吃。”离幽拿了一块糕点喂到了言兮的嘴里,然后又将糕点盘递向了若智,“来若智拿着,你们吃吧,我就不吃了。” 在有的事情上言兮的学习能力很强啊,而且都能做到现学现用。她拿了一块点心就喂到了离幽的嘴边,离幽没有直接吃,而是用手接了下来,他道:“好,我就吃一个,吃了你就赶紧去休息吧,若智你也是啊。” 离幽就像是个大家长,说完他便会了屋子。体内残余的寒气虽然没什么大的影响,但是就很烦,每隔一段时间离幽便要用灵将它推散免得它聚集。要找个彻底解决的办法,看来还得费点时间。 取出神机匣离幽好好地查探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唉,好不容易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宝物却不知道具体有哪些作用,就只知道它能自如变换形态和收纳东西,离幽很是苦恼啊。 一苦恼就什么苦恼的事都浮上心来,白天言兮差点被伤害的事自然是排在了前头。不过这苦恼汇在一起不仅是成了大的苦恼,还生出了办法。离幽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于是他将之前落在神机匣上的封禁给解除了——他想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测。 夜阑,月明声静。 离幽召来衡,同衡一起悄入到言兮的屋内。 “攻击她。”离幽看着床上熟睡的言兮对衡说道。 衡心里很是疑惑,这是直接往死里下手呢还是只轻轻碰一下点到即止。害,既然离幽吩咐了那就随便施点力吧。 “以灵为刃直接斩下。”在衡犹豫的时候离幽直接说道,“半分力就够了。” “嗯。”衡以手引着灵向言兮斩去,刚一出手便被离幽跟施法挡了下来。 “嗯?”离幽眉头微皱,“半分力,再来一次。” 反复了好多次都未能得到离幽想要的效果。离幽道:“再来,这次换种方式,你慢慢地落下。” 这次多的结果还是未能如愿。 “再来,这次什么都不必限制,以你最好的力道速度斩下。”离幽道。 “嗯。”衡聚集了灵刚要出手时,离幽却道,“等一下。”衡立即将收敛灵。 “呼——呼——”离幽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说道,“好了,来吧。” 这一次离幽很是紧张,他屏息凝神地看着衡斩出的灵刃飞向言兮,心中计算着时间。灵刃差一根寻常发丝宽度就要碰到言兮的脖子了,就在此时离幽将那灵刃给弹开了。若是再晚那么一点点的话,言兮就会被衡的灵刃给伤到了,很可能就是小命不保。离幽的脸上露了喜色,似乎这次达到了他的期望,但他并没有就此停手,如此危险的行为他让衡反复又试了好几次,每一次都在最危险的时候那灵刃被离幽化解。 最后一次成功后离幽嘴角一扬,既是高兴言兮为受伤,也是开心他自己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好了,没事了你先去吧。”离幽轻声道。 “嗯。”衡同离幽出了言兮的屋子后便隐于了黑暗之中。衡走后离幽站在言兮的门口乐了一会儿后又进到言兮的屋子里,她蜷着身子正睡得香舒适得很呐,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而离幽的额头上此刻都还挂着因为刚才紧张而流出的汗珠呢。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离幽拿出了神机匣。果然如离幽的猜想那样,当言兮在有危险的时候神机匣便会有反应,不会错了,这肯定是因为那一半先天之灵的缘故。上次在回来楼那里,若妍对言兮出手的时候,伤害都还隔了段距离神机匣便做了反应,这次都要碰到言兮了距离很近很近了神机匣才有反应。其中缘由离幽没能弄清楚,不知是神机匣被离幽封禁了才解封还不灵光的缘故,还是这神机匣它自己能够判断攻击的性质。这个问题可以暂且不管,此次的发现无疑是个好事啊,可以利用这神机匣来保护言兮。离幽在脑海中已经构思了个大概样子,只是不知这神机匣能力如何,有些细节之处还得细想,至于它能力只能再找机会测试了。 将神机匣收好后离幽开始运起了小周天。这小周天真是有许多神奇之处呐,不过似乎并非是谁都会的,之前让有平试着运起小周天差点没将他害死。对于小周天离幽也想探究一下其中的奥秘,看看这小周天的运行要满足哪些个条件。在东殿之下有座暗牢,其中关押着离幽抓来的妖,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当初战场遗留下来的,离幽决定用他们当那小周天的实验品。 暗牢跟座迷宫似的,入口就有好几个,其中一个在离幽的房内,进去之后里面的道路也是错综复杂,没有引导者或是不熟谙其中布局者进入定会被困死其中,若要从里面强行野蛮破出的话,便会触发离幽设下的暗阵,死得更惨。暗牢中阴森无比,幽幽的惨白色火焰摇曳着黑影,被离幽抓到这里,基本上就没活着出去的可能。这暗牢囚禁的不止是身,更是心和意志。压抑的环境引发狂躁,狂躁无处宣泄憋成抑郁,这里的什么几乎都没规律,一成不变的只有无尽的黑暗······所以,这里的安静反而是在述说着他们饱受的折磨。 离幽带出了几只虚弱的妖,他以自己的灵作为引导,强行将那些妖体内的灵逆出经脉,导入小周天的运行。结果不好,那些妖均是在灵被逆出经脉后死去。对于将灵逆出经脉的痛苦最多也只能发出小声嘶哑**的他们,也许死是一种解脱吧。 陆陆续续地离幽试了很多次,无一例外多的全都失败了,被用来试验的妖全死了······不知不觉,这片暗牢都快要被离幽清空了,那些妖的价值已经被榨干了,死也就死了。死的妖中有只还挺厉害的,他在意识模糊、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的情况下,竟然还在反抗冲着离幽乱挥舞了几拳。但并没有什么用,虽说是反抗,但那几拳一点力度都没有,离幽不会因为他这样当作是能耐就放过他,真有能耐的话又怎会被抓到这里来。起初离幽还对他抱些希望呢,但最后还是没能成功——死了。 尸体堆了一路,离幽摇了摇头催动此处的阵式将那些尸体重新散为游灵。 差别,差别啊!小周天的运行不是谁都能行的,可着差别在哪呢?一时间离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神机匣、小周天······这些问题都堆积在离幽的心上,下次再见到墨尊之时一定得问个究竟。现在离幽想做的就是去翻阅自己那一大堆的典籍,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如今离幽在东殿的日子可以说过得是枯燥且无聊的,以前的征战四方多有意思啊。其实在离幽他们之前也有妖族试图平定妖界,但因为他们不够狠在反复的波折中还是被打趴了。那个年代,有的妖族都是打过去是他就俯首称臣,只要一走他立马又翻起来东打西闹的了。这样的妖族还不在少数,在离幽他们之前想要平定妖界的那个妖族,便是在被这样的来回拉扯战中被拖垮的。在此之后也有妖族出来想平定,虽然他们做得比较狠先斩几个这样的妖族来立威,但并未有什么好的效果,后来因为他们实力不够全部被灭了。到了离幽他们的时候,妖王一直推行仁,只要投降便不再进行打击,以至于初期的时候那个问题还是没能得到解决,反而让他们更猖狂了,只要一打他们便投降。这个问题广泛出现在密殊、越涵、白雨他们征战的地盘,离幽这边没出现过。开始战争时离幽直接不管你投不投降的,只要抵抗过的全部灭得干干净净,妖王觉得不妥,但他也知道离幽不可能遵守投降了就放过的原则,于是在多番商量下,总算给离幽单独立了规矩——最少要给一次机会。密殊、越涵、白雨他们还是遵循着投降就放过的原则,他们有实力不介意多回来再把闹事的打服一次,他们也不怕拉扯会被拖垮。但事实证明还是离幽这边平定的效果比较好,率先完成了那一方的平定任务享了闲,后来离幽放言整个妖界,说哪族要是再乱他去平定话就是奔着不留活口去的。离幽很是不喜欢密殊的做法,像密殊那样太麻烦了,会多很多事。事实上,妖界能被平定的一个重要原因正是因为密殊的仁,他的仁得到了很多妖族的响应让许多妖族是心服口服;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离幽的狠。若只施以仁,妖界平定很难;若只施以残暴,妖界容易被平定,但肯定许多是信服口不服。在这样的软硬兼施下,反而促成了很快很好的统一。毕竟软的硬的总得吃一个吧,不吃软难道还吃硬吗? 现在有些乐趣的就只有去世间游历了,外面的世界稀奇古怪,有意思呢。对于离幽自己来说,无论是在东殿还是游历世间都挺好的,弄懂那些所疑惑的、好奇的就是离幽最大的乐趣。大多时候离幽都是在东殿的,准确地说只是待在他房间里,偶尔才会出下门。 翻了好几部典籍后,天已经大亮了。若智和言兮起了个大早,此刻正在殿外面修习着法术,准确地说是若智在指导言兮飞行之法。不多时,若智便摸着肚子对言兮道:“言兮姐姐有没有吃的啊,我好饿。” “嗯······”言兮想了想说道,“有果子,在那边的山头上。”言兮向若智指了上次离幽带她去的那个地方。 那边山头有果子?若智来了东殿许多次都还不知道那边的山头有果子呢。“是那边吗?”若智向言兮确定着位置。 “嗯,就是那边。”言兮点头道。 若智拿出小哨长吹一声,不多时,几只海东青便从远处飞来盘旋在东殿前。那几只海东青偶尔会叫个一两声,它们的叫声同若智刚才哨子的声音相差无几。 若智用小哨吹出了几个不同的调调,向海东青发着指令,在最后一声持续的哨鸣中海东青向着言兮说的那个山头飞去。 离幽被若智的哨声吸引了出来,走出密室走出屋子走出东殿。若智还在教言兮法术,教她怎飞才飞得好,若智还把昨晚上出现的问题特地地跟她强调了好些遍,让她飞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言兮学得很快,飞是能飞了却飞不多远,太紧张导致了她施法很容易累。 若智教得有模有样言兮也学得有模有样。言兮在集中精力不去理会其他事之事施法就很顺利,但凡一点分心就不行了。若智并没有很好的帮她解决这个事,看来若智的天赋很高呢,早年间修习的肯定没遇到过类似的问题,所以也就不知不曾注意。 言兮原地凌空时看见了正在殿门口的离幽,顿时她心头一喜注意力一下便分散了,若非离幽及时上前接住,这下摔到地上肯定不轻。 “嘿嘿。”被横抱着的言兮傻傻一笑,说道,“你起来啦。” 气氛有些尴尬了。这时,若智的海东青回来了,每只海东青的爪子上都还带着果子。若智有真有些办法啊。 “可以让你的海东青飞过来我看看。”离幽伸出了一只手臂已经准备好了迎接。 “没问题。”若智怀里抱着果子不太方便吹哨子,于是他将果子都拿给了言兮,“言兮姐姐,你帮我拿一下。” 言兮把果子抱在怀里,果子太多了她抱得摇摇晃晃的。抱得太紧果子会掉,抱得太松果子也会掉,这个度还有些不好拿捏呢。 腾出手来的若智吹响哨子向海东青发布了指令,哨声毕,三只海东青停落在了离幽的手臂上,站成一排。锐利的眼神,锋利的爪子和喙,强健有力的翅膀······离幽抬头看了看东殿的上空,他有了一个想法。这上面的视野定是极好的,若训得一些海东青在整个灵冢上空监察岂不挺好。 “这难训吗?”离幽问道。 “我觉得不难,从小我就有接触这个,训它们就像训兵士一样。”若智道。 就像训兵士一样。妖和动物是不同的,妖能听懂动物说的但动物未必能听懂妖说的,即使是同族也不例外。毕竟一个修炼得形了,一个还是动物。有些动物或是妖它们则有自己特殊的交流方式,有的动物或是妖在某一方面会表现得特别聪慧、有天分。 离幽手臂向上微微一抬,那些海东青便都全部飞走了,虽然没有若智的指令,但离幽自有自己的办法。看着在空中盘旋的海东青离幽问若智道:“具体怎么训?” “嗯——”若智道,“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就是以法术来控制它们,这种应该算不得训,这样的海东青没有它自己的灵性,跟块木头似的类似于傀儡,这种可以达到一种通感,它能看见的训者也能看见;第二种相对来说就麻烦得多了,需要的时间也比较长,就是要培养感情了解它们让她们信服你,达到心灵上的沟通,这样训出来的海东青就不会是那种傻头傻脑的傀儡,就很有自己的灵性。” “这两种都挺好各有特色,可以用于不同的任务。”离幽问道,“有没有那种合二为一的方法啊,就是兼备两种特点的训法。” “应该是可行的,我也还在研究这个。真不愧是离幽大哥,一下就想到了重点。”若智吹哨送别了海东青后帮言兮分担了一下果子,他一边吃一边问道,“离幽大哥你也想训海东青吗?” 离幽一笑:“有这个打算。” 在离幽说话间若智拿一一个果子问言兮道:“言兮姐姐你要不要尝一尝这种。” “我这有。”言兮道。 “训海东青其实挺麻烦的,最好得从他们刚出生的时候训起培养,你有那么多时间吗?”若智道。 离幽笑了笑:“东殿又不止我一个。” 说起这事儿,可是曾把若智吓了一跳。那时的若智还没来几回东殿,有一次他误打误撞跑到了东殿巡守那边的住处,他一直以为东殿只有离幽和衡,一时间见到那么多的武装还以为是谁悄悄潜了进来。于是若智便悄悄地跟着那队武装,看看他们想要干什么摸清情况后好告诉离幽。跟了没多会儿,另一队武装冲了出来直接就把若智按倒失去了意识在被按倒前的一瞬他才隐约的察觉到周围的异样灵波动,刚要做出反应却晚了,等他醒过来见到了离幽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此后,他对离幽更是敬佩了。想若智曾也统领众军征战多年,竟然那么轻易地就被抓了,而且都还不知怎生个回事,传出去的话真不知那脸该往哪放。若智曾感叹过,还好他的对手不是没有如离幽这般的,离幽的手段和计谋真的是很可怕。 “嗯,可以的。离幽大哥若是不嫌弃,我积累的许多经验都可以分享的。”若智道。 “这我可还真的要向你请教了。”离幽仰望着天道,“海东青在这上空盘旋啊,肯定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景。” “哈哈哈。”若智笑道,“确实也可以是一道好景。” 离幽会心一笑拍了拍若智的肩膀:“多住几日啊,多玩玩。” “好。”若智是个实诚的孩子,没错,是个孩子。虽然他一直称离幽的为大哥,但以离幽的实际年龄当他的爷爷都不得为过。离幽见过若智在战场上的样子,同平时若智简直是判若两人。战场上的若智看上去丝毫没有感情,神情冷峻、泰然自若、杀伐果断;而平时接触到的若智就像是个需要关爱的孩子。形象落差有点大,不过离幽早就习惯了。 知得离幽想训海东青若智还是很积极地要配合,他表示立刻回去挑一些好的海东青蛋过来。离幽道:“此事不用着急,你就先好好地玩几天吧。” “哎,对了。”离幽突然想在若智身上试一试小周天。他将小周天的运转同若智讲了一遍,若智听后很是惊讶,立即提出了疑问,“这怎么可能?” 离幽反问道:“这怎么不可能?”随即便运起小周天并展示了是如何运转的。 “哇!”若智瞪大了眼睛,在他看来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离幽问道。有点诱导小孩子的感觉。 “嗯·······”若智还是很相信离幽的,他点头道,“可以。” 若智可不像暗牢里的那些妖死了也就死了,无论成功与否若智的安全肯定是排在首位的,他要因此出了什么岔子离幽会内疚的。若智在把果子交给言兮后开始按照离幽所说的做了起来,离幽在旁边为其护法。这护法啊,一是为了不让别的谁来打扰他,二便是在他出现问题的时候及时帮他纠正或者是将其打断。 刚一开始若智便不行了,他做不到将自己的灵逆出奇经八脉。这便好似让一个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将自己的胳膊拿脱臼一样,很痛苦做不到啊。离幽在一旁助着若智将灵逆出,离幽嘱咐道:“受不了就招呼一声。” “啊~”虽然若智嘴上没说什么,但身子本能抵抗还是很强烈,离幽很是勉强地将他奇经八脉中的灵逆出一点,若智便受不了了。离幽赶忙停了下来,让若智的灵能顺回奇经八脉正常运行。 很是奇怪啊,当初离幽将灵逆出奇经八脉并没有那么困难也并没有什么痛苦啊。看来若智也是不行的,离幽慢慢收回自己施在若智身上的灵,让若智自行地调息。忽然,离幽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言兮,不知言兮能不能试一试这小周天。很快离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言兮体内灵很是薄弱,而且她都还不能正常的自主掌控灵,还是别让她试了,她试的话危险太大了。 一转头,离幽心中又有了一个试这小周天的好人选——西长老越涵。越涵体内的灵纯厚且充沛,让他试试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算不成功,以越涵的本事肯定能没事。 “嗯”抱着一怀果子的言兮看了看坐在地上一脸苦相的若智后,问离幽道,“他怎么了?” “没事的。”离幽道。 “呼~”若智长呼着一口气,在收了散发出的灵后他站起了身来问道,“离幽大哥,你这是什么旁门左道啊,小命差点都丢了。”若智心直口快,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对赶忙解释道,“额······离幽大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说······”一时紧张让若智不知说什么了。 离幽拍了拍若智道:“没事,该我给你道歉的,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啊这还确实是旁门左道。” “这奇怪的功法叫什么名字啊?”若智问道。 离幽答道:“有人叫这小周天。” “小周天?”若智疑惑地点了点头。突然,他感觉自己脑袋很晕,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感觉怎么样?”离幽伸手揽住若智问道。 “感觉人都虚脱了。”若智道。 言兮赶紧把果子暂时放在地上腾出手来拿了一个果子给若智:“你是不是饿了?快吃吧。” “他现在吃不下,你吃吧。”离幽觉得言兮真是傻傻的,太可爱了。转头离幽对若智道,“进去多歇歇吧。” “嗯。”若智摇了摇脑袋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回了房间休息。 将灵逆出奇经八脉的危害很大,若智受不了也算正常。想着,离幽将自身灵由小周天换为了大周天运作,接着又换回了小周天,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的,也没有什么不适,反而小周天的运作能让他感觉更精神。 “他是不是不舒服啊?”言兮把果子都重新抱在了怀里。 “嗯,他有些不舒服,先进去休息一会。”离幽道。 “哦。”言兮点了点头。 “你不是想学飞吗,来我教你。”离幽道,“你先把若智教你的给我演示一遍吧。” 言兮有些喜出望外,立马将果子放到了一边开始演示起了所学,无非就是些很基本对灵的控制和运用。若智教的是绝大多数修习者的修习之法,很实诚脚踏实地。他是一步一点的教了言兮,在一些细节处体现得出,但若智本身在这法术上有很高的天分,所以有些问题他没有遇到过,自然也不知如何指导。言兮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不会行运灵走奇经八脉。 灵走奇经八脉行周天这是施法不变之道,体内的经脉有很多行错了则可能出现危险,离幽教言兮的话就有很多投机取巧的办法。由于言兮对奇经八脉不熟悉需要慢慢去寻对的经脉找准位置,离幽是个急性子看着言兮那样他真的很着急啊。言兮虽行得慢,但还好没有行错。 “停一下。”离幽施灵点在了言兮的身上,“现在你不用慢慢地去找位置了,只管行运灵便是。” “好。”言兮道。 离幽暂封了言兮体内与周天运行无关的经脉,所以言兮只需按行得通的位置行灵就好。这种封经脉的术是可以被冲破的,像越涵那种,离幽根本封不了他,就算侥幸封了他稍稍一动念头一用力就能冲破。越涵实力极横,但要对付也还是有办法的。言兮体内的灵浅薄不深,只是稍稍以灵封了经脉,她都不能冲破,所以用这种方法指导她很合适。 “现在你试着慢慢将灵散出。”离幽道。 “哦,好。”言兮照做。 “有没有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啦?”离幽问道。 “嗯,是的。”言兮道,“我现在是不是可以飞了啊?” “现在还不行。”说着,离幽又以灵点封了言兮的几处经脉,这是为了让言兮在分心的时候灵不会归于周天运行;随后离幽又散出一缕灵混入言兮体内的灵中,这样就可以带着她行运灵,以免出什么岔子。 “现在可以了。”离幽看着言兮慢慢升了起来,她还是很紧张,可能是因为摔了两次的缘故吧。 “放轻松,不会摔下来的。”离幽道,“随心一点,试着向那边飞去。” 离幽的方法很是奏效,很快言兮便能自如地飞来飞去了,不用担心会掉下来。 “你能追到我吗?”言兮一边飞着一边扭头对离幽道。当言兮回过头看前方道路的时候,却撞到了离幽的身前。言兮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心生怀疑是不是有两个人离幽啊。水汪汪的眼睛无限的疑惑,言兮望了望离幽刚才所在的位置后方才确定,现在身前的离幽就是之前身后的那个离幽。离幽只有一个。 “你怎么一下子就到我前面了。”言兮抬头望着离幽问道。 离幽只是一笑,他带着言兮落了地,说道:“你要熟悉这种施法时运行的感觉,要熟悉它是如何运作的。” 快速施法无非就是熟能生巧,言兮施法不好是因为她很是不熟悉那种感觉。离幽引导她熟悉那种感觉后,言兮确实进步了很多。 “好。”言兮笑着,学会了飞的她真的很开心呐,“以后我就可以自己飞啦,嘻嘻嘿嘿。” “来,你看着啊。”离幽右手掌摊开变出了一朵小花儿来,然后他摊开左手又变出了一朵小花儿。接着,离幽双手向上一撒,无数的小花从空中飘了下来。言兮伸出手去接那些小花儿,开心得转起了圈。 那花儿好似无穷尽,一直落一直落。漫天的花雨中,不知是离幽的老成衬托了言兮的烂漫,还是言兮的烂漫衬托出了离幽的老成。 晨夕数次交替,这段时间来东殿及妖界各处还是平静、祥和的,就不知暗处是否有异样在涌动。 若智和言兮两个孩子在东殿玩得很欢,大多数时候离幽都在自己房间鼓捣这个、翻看那个的。今天若智说他要先回去,回凡界齐夙国一趟。一是因为此次他是偷偷出来的;二是他要回去选些海东青蛋来,不能光顾着玩啊,得跟着办正事了。 若智刚走不久就有东殿在灵冢暗探来报,说是应龙族王带了一队族人来了灵冢,气势汹汹的样子。一队族人,就是他应龙一族都来了也只能掀起点小风小浪,况且这还是踏入了灵冢地境要正犯事的话,跟容易被收拾了。 知得消息后离幽立即动身前往灵冢,没带言兮一起,虽说只是一队应龙族,但就怕出个什么万一。 离幽来到灵冢的时候应龙族王已经于大殿内,随行的还是龙毅,他们已经同妖王密殊相见了。离幽并未选择即刻现身,而是隐匿在了一处,听着他们谈话。 一会儿后,离幽也把这个应龙的族王来此的目的也听了个明白。原来,他是来寻那小公主龙艾的,应龙族王的意思就是灵冢把龙艾给扣下了,他让妖王密殊立刻把龙艾放出来。密殊不是怕那应龙族王,而是妖王风范和气度使他对应龙族王一直是客客气气、好言好语的。 此时的龙艾也并不在灵冢啊,她只在灵冢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去了北殿找长月玩去了。密殊把情况向应龙族王说了那应龙族王跟气了,硬说是密殊他们把龙艾给扣了下来,而且那应龙族王说话还阴阳怪气的很是难听呢。 应龙族王的模样合与一个凡界的中年男子相像,眉目分棱蓄着长胡须,头上还顶着一对角。离幽真想把他头上的角给拔下来,就跟他是妖界之主似的说话蛮横,也只有密殊才有那好耐性了。 密殊让应龙族王稍等一下,好说歹说那应龙族王才闭了嘴勉强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急也是没有办法的啊,真要是急的话也就只能是干着急了。 妖王密殊已向北殿传了消息,让长月带着龙艾速来此。不多时,长月便带着龙艾上了带着龙艾到了灵冢,他们还未未踏进殿就被离幽给拦了下来。离幽让他们过会儿再进去,就是想磨磨那应龙族王的性子,也给自己出场奠定一下氛围。 “怎么还不来!”一会儿又一会儿,迟迟未见到自己的小女儿应龙族王发起了脾气,他直言怒斥密殊耍得什么花样。 嗯,差不多是时候了,那应龙族王发脾气的时候离幽上去正好唱一个白脸。好人坏人都得有谁唱吧,这才能好好的解决问题,或者是直接那个对象。 离幽也招呼了长月和龙艾上殿,见到龙艾后的应龙族王依旧不肯罢休地说着,龙艾向他解释说自己并没有被扣留而是自己想留在这里玩,可在应龙族王瞪了龙艾一眼后,龙艾便不敢说话了。看这着应龙族王平日就很是不讲理的啊,没事找事。 离幽还注意到了一件事儿,就是那龙毅,龙毅一直在东张西望的似乎在寻找什么,他对灵冢很是不满的这回却安静地待了这么久,不太对啊。难道是因为应龙族王在这的缘故,让他直接不敢做声了? “这谁啊?吵吵吵吵的,烦不烦啊?!”离幽很是受不了那应龙族王。都说得理不饶人,这也没占理啊还这么多话、那么嚣张,真是找讨打啊!离幽慢悠悠地上殿来走到应龙族王的跟前瞟了应龙族王一眼后,说道:“这不是昆仑一脉应龙族的族王吗?今天怎么啦?昆仑山脚待腻了屈尊来这灵冢换换气息?我们这可是妖界啊,同那昆仑山脚的脚气可不能比。哦,不对不对,误言啊,是仙气,仙气。” 离幽那么说自然是气得应龙族王一眼就瞪了过来,离幽立马就把头转向一边,做出一副不把应龙族王放在眼里的样子。离幽问密殊道:“这是怎么啦?发生了什么?远远就听到闹声,还只是一个声。干什么呢?”说着,离幽转身看向了应龙族王,他继续道,“对妖王吆五喝六的,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看中那个位置了?啊?告诉我嘛,让给你坐,现在就可以。”离幽这招乱扣帽子把应龙族王吼得是吹胡子瞪眼一愣一愣的,龙艾见着应龙族王的样子竟捂着嘴偷笑。 “瞪!瞪!瞪! ”离幽回瞪应龙族王道,“瞪什么瞪?你眼珠子大啊?” “你,你个······”应龙族王气得紧,好不容易抢的说话的机会又被离幽打断了。离幽咬牙切齿道,“个你头的角!跟你说清楚了,我们没扣留小公主,连她自己也都说了只想想玩,你还闹还闹!信不信我还真就把你扣在灵冢啊!”离幽越说越激动,直接猛地就爆发了一阵灵出来撑场子。见情况不对的长月立马上来拉住离幽。 “你敢!”应龙族王大怒,吼道。 这一吼可是直接引来了一众灵冢的巡守将这里团团围住。 “扣你根本不用想敢不敢的问题。”离幽道,“来试试就知道了,凭我一个就足以扣你十个。” 说完,离幽更高一层度地爆发出翠玉色的灵以壮声势。这根本唬不住那应龙族王,离幽很清楚,他只是想好好地气一下应龙族王。现在样子就是长月已经快拉不住离幽了,还好密殊及时发话制止了离幽,离幽也装作给妖王的面子,不再做狠而是转过了身去。离幽那点灵爆发出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献丑的,他自己都怕自己装得太激动而挣脱了长月的阻拦,真若这样可不好收场啊,还好密殊把握好了时机。 应龙族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直接在手上聚集灵化出一个灵球。 感觉到了异样的离幽转过身来很是轻藐地说道:“要动手?!” 此处毕竟是灵冢,吵几句没关系,但要动手这可就事大了。应龙族王气傲、脾气大,但也不傻啊,这情形他还是能明白的。要是就这么收手了脸上岂不是太挂不住啊,于是他打碎了一旁的座椅。 “走!” 应龙族王怒哼了一声后带着一行妖气冲冲地离开了。看着应龙族王的样子,龙艾已经尽力忍着让自己不笑出声来。龙艾跟在应龙族王的后面,快要走出大殿的时候她回过身来冲长月挥了挥手,有形无声地说了句“再见”。长月也跟她挥了挥手,目送着她离开。 “唉。”应龙族王走后离幽随便寻了个座坐了下来,他对密殊道,“真不知你哪来那么好的耐性。” “我虽是妖王,但却不能以这个身份来压制谁啊。”密殊笑道,“毕竟都是妖界之众嘛。” “我不算妖界之众吗?”离幽变现出了不满,言语中颇有撒娇的意味,“你就压制了我。” “有的事需要你的果断,但不能无限制果断,总要有个限度的。”密殊道。 “好,你王者仁心,我是坏东西。”离幽道。 一个政局、团体中黑脸、白脸总得有谁唱,对内对外都很重要、很有用。 离幽和长月在此处都没有久待,他特地和长月一起出了灵冢。离幽怀了些小心思,路上的时候他让长月试了试小周天,结果是没能成。同之前离幽试过的一样,都是受不了将灵逆出奇经八脉。 别了长月,离幽行至半途的时候天阴下了雨,滴滴答答、错错落落,似杂乱又似有致的雨声并没有能催促离幽快些赶回东殿,反而让他临时起意半路折返向了越涵的所在而去。 雨的落下让林间山头都起了薄雾,烟雨中离幽的身影若隐若现。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离幽似乎很享受这烟雨、享受这雨中行。凉风吹起一些泥土味,也混着一些花草的味道,雨声滴滴答答不烦躁很美妙。 往东殿那边天空阴沉还下着雨,可临近西殿这边的天空中太阳却半露着脸,一点雨气都没有。西殿看上去可比东殿要恢宏许多啊,越涵不像离幽会把殿设在山里。 “东长老。”西殿殿前的守卫对离幽可不陌生。 离幽点了一下头以作回应后欲大步而入,但却被守卫给拦了下来。“还请东长老稍等,我先去禀报西长老。” 越涵治军甚是严格,多年来都未变过。离幽还是不懂这禀报有什么好禀报的啊,禀报后的结果还不是得让他进去,这不就是浪费时间啊,再说越涵也不可能说不让他进吧。唉,各有各的习惯和风格吧,况且他是来找越涵帮忙的,得守些规矩。离幽嘱咐那前去禀报的守卫道:“快点啊。” 站在西殿的门口离幽感觉自己有点傻乎乎的。小会儿后,前去禀报的守卫回来了,他对离幽道:“东长老请。” 唉,也没啥表情,一点也不热情,这西殿的都跟越涵一样是个木头脸。 踏进西殿,充沛的灵便将离幽包裹,让离幽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下一瞬间离幽就愣了,这西殿那么大越涵在会在哪呢?刚才那禀报的也没说,折回去问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啊。还会自己找吧。 “东长老。” “东长老。” “东长老。” ······ 每遇到一队巡守离幽就被招呼一次。哎,刚才过去的那队巡守不是见过吗?这西殿说大也并非好大,建筑规格也并非复杂,这兜兜转转咋就找不到越涵在哪,离幽真想一把火烧了西殿。 游荡到一处别院离幽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气息,有些熟悉,当他想进去看看里面是谁却被一股霸道、蛮横、有形的墨绿色灵给束缚,随后便传来越涵的声音:“转了这么久,过来吧。”紧接着,离幽便被那股墨绿色的灵给牵引着到了别处。 墨绿色的光影渐渐褪去化出一个人形来——正是越涵。 哼!离幽心里很不满呐,他嫉妒,嫉妒越涵能以灵将实身化虚身。灵纯厚有啥了不起的啊,切,不稀罕!实际上离幽可是慕得紧呐。 “来此什么事?”越涵在离幽身旁现了身。 “当然是好事。”离幽道,“先给你看看这个,你若也能成那便是好事,若不能的话很可能就是丧事了。”说着,离幽展示起了小周天,以越涵的本事这么近的距离足够能感受到了。越涵神色依旧,唉,离幽本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惊讶之色。 越涵背了手背过身去,心里还是有些暗暗的兴奋,他道:“从哪里琢磨出的这小把戏啊。” 越涵有些不太相信离幽所展示出的小周天,因为将灵逆出奇经八脉在已知中那是不不可能的事儿。越涵以为离幽不过是又弄了些障眼法、小技巧罢了,类似这样的事离幽以前没少干。弄一些鲜为所知的小东西装作很厉害的样子,在年幼之时越涵就被离幽骗得不再相信了。 “不信?”离幽笑着将灵于大周天和小周天之间转换运行,他道,“你且一试。” 越涵不语也未做什么行动。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离幽道。 “哼。”越涵冷冷道,“你哪次开玩笑不是这么说的?”也罢,信离幽一回也无妨,看看他又有什么新的花样。 施法过去一探,还真让越涵有些惊讶,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这离幽体内的灵还真能逆出奇经八脉运转,大小周天交替,越涵清楚的感觉到。所有的惊讶从越涵那里表达出来就只淡淡的一句:“这是什么?” “这叫小周天。”离幽收了灵,说道,“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试试,看你能不能行。” 离幽将自己实验过很多次都失败了的事说给了越涵,越涵没什么异议,表示可以试试。虽说将灵逆出奇经八脉很是危险,但这小周天的诱惑懂的自然懂,越涵只一眼便知晓了其中的妙处。 越涵的修为真是高深莫测,竟然能一连尝试三次,三次都狠命差点就将灵逆出奇经八脉了。可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即使是越涵也无法将自己的灵逆出奇经八脉,这让离幽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修为低下所以才能做到这小周天啊。 见越涵神色无恙离幽问他要不要再试,越涵倒也不疯狂、不痴迷,他知道自己无法做到便不再强求,无论这小周天有多大的吸引力。 “对了,你这个地方······”越涵指着离幽脑袋说道,“是不是有什么······”越涵不知道怎生回答,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两个字,“问题。” 离幽先是一愣,第一反应就是越涵在骂自己。这也不通理啊,越涵怎会莫名其妙骂他啊?这一转念离幽便意识到了越涵说的什么,这跟墨尊有关。那日墨尊说这什么什么礼物给离幽后,离幽便一直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好像多了些东西,似有也似无。 面对越涵提问离幽表示没什么问题,他没跟越涵说其中的缘由,这细说解释起来倒也麻烦。 “那边那间屋子里有谁啊?”离幽没忘刚才自己想进去查看的那处别院,那里的气息让离幽觉得熟悉。 “与你无关。”越涵道,“没什么事了吧?” “怎么会没事呢,这不正在向你请教吗?”离幽刚把这话说完便被越涵施了一股强大的灵给推出了西殿。 这边撒落着阳光而东殿那边却还横笼着烟雨。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偏东雨”,偏偏在东边下? 滴答滴,滴答滴。外出了一下怎么这东殿的入口都变了些样,多了垂着的小青藤。目光透过小青藤,离幽见着里面坐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她用手撑着半边脸目光望着远方,看上去有些惆怅。那正是言兮吖。 离幽引了法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言兮的身后,离幽问道:“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言兮似乎有些不不太开心。 下一瞬间,言兮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去,愁容遍扫,像是当初在那崖底时有果子吃一样开心。她起身笑道:“哎,你什么时候回来哒。” “刚回来······” 章一:血洗黑狐十年禁 若干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起落刚交替,世间生灵已不知换了多少番······ 今日是个明媚的艳阳的天,长空中,一名身着暗红色衣物的少年一闪而过。这少年名叫长月,乃是如今妖界东、西、南、北四大长老中位居于北的那位,四位长老中就属他的资历稍浅一些。 千年前,前任妖王因太过暴虐被凡界修者合力诛杀,前任妖王死后,妖界便开始了一场持续百余年的动荡。后来,妖界中一只势力新起,他们力压各族最终平定了这场动荡,建立了新的妖界政权。那只势力便是如今妖王的势力。 初年时候,长月拜在了如今妖界东长老——离幽的座下,在那场平定动荡的战争中他独当一面、居功不小,而后便成了这妖界四长老之一。 今日是妖界十年一届的百汇大典,是妖王在灵冢大宴妖界各族的日子,偏偏在这时候那东长老离幽不知上了哪去,长月正是在四处寻他。长月先是去了离幽长住的东殿,结果被告知离幽并不在殿中。离幽的性子向来都是颇为怪异,没有谁能拿得准,长月只有漫无目的的四处找找。说起来寻找离幽的这个任务,放眼整个妖界,没有能比长月更合适,不仅是因为长月师从离幽,了解一点离幽的习惯。当初离幽授长月的本事便是那“天上地下遨游之术”,放眼整个妖界,论速度没有能与长月匹敌的,虽然离幽也修得此术,但是因为他自身的一些原因,所以并没有长月将此术发挥得好。长月不仅是速度奇快,他的观察力也是十分惊人,所以才说他最适合这个任务。 山涧空谷、密林幽潭、荒原沙漠······长月都快寻了大半个妖界,仍然连离幽的一点踪迹也未摸得。长月心想道:“往时百汇大典师父总是在众妖到之前到,待众妖离去后他才离去,昨日晚上都还见着他了,今日却半点踪迹都寻不到,着实有点反常。不过,凭他的本事倒也不像是能遇见什么危险的。我这寻了良久不见影,莫不是他已经不在妖界了?”想到这长月心里立马有了个去处:“前些年,师父同那凡界齐夙国的小王爷交好,还请他来妖界玩耍过,师父若不在妖界多半是去了那凡界齐夙国了。” 其实此行凡界齐夙国长月是不抱多大希望的,只是想着前去碰碰运气,因为这寻常能被猜想到的多半不是离幽的思维。 长月向西行至妖界和凡界相接的一处大山之时,长月忽闻到一股颇重的血腥味。这座山长月认得,唤作“历儿山”,这向来是黑狐一族聚居之地。 “不好!”长月心中咣当一声,他一边向历儿山飞去一边想道,“前些日子听传历儿山黑狐欲谋反叛,莫非此时离幽在那山上?若离幽在那山上,这事可就大为不妙了!” 历儿山下居然还有几座凡界农户的茅草竹木房,现在里面已经见不着人了,附近也没见着个人的尸首。此时山上不知在做什么,反正这动静是有些不小,几块巨石落下险些就将长月砸到。长月引了法术便向山上飞去,沿途所见之景真是触目惊心啊。鲜红的血从山上往着山下流,行不到三五不便能见着一具黑狐妖的尸身,死相极惨,那些尸身排成了一条路,一直绵延向着山上。 在当年平定之战中,长月也是历经了大大小小无数的战役,尽管见过的流血大场面见过不少,但对于历儿山上的景象他却不敢正眼相视。长月匆匆到了山顶后发现离幽果真是在此处,山上的那些惨状也就都有了个解释,此时的离幽正在跟一只黑狐斗着法。黑狐虽是现了真身,但长月还是认得那便是历儿山黑狐一族的领头。黑狐看起来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离幽却还是未尽全力。 长月刚想上前相劝,结果眨眼之间离幽便收了手,本以为离幽是要放那黑狐一马,转眼一看,那黑狐却已是蜷缩在了地上,双腿一下一下地蹬着,脖颈处正大量出血。离幽出手怪异长月都没能看明白,但长月知道这黑狐已经是没救了,必死无疑。离幽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只见他右手指间微弹,两支柳叶状的细镖便从他的手中脱出,两两皆打入了地上那只黑狐的脑袋里,这下那黑狐彻底没了动静。 “哟,来了?”表情淡漠的离幽瞟了长月一眼,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让长月后背有些发寒。 长月愣了一会儿方才拱手行礼道了句:“师父。” 此时的离幽双手双脚大开着躺在了地上躺在血泊之中,闭着眼睛丝毫不理会长月,仿佛逝去的是他自己。 此事的结果已经落下,历儿山上上下下的黑狐妖全都命丧离幽之手,但缘由还未得知。长月劝说离幽回去无果,无奈只好将历儿山上下查探一番后向妖王传了消息。妖王知得此事之后极为震怒,立马让四长老之一的西长老越涵带兵前往历儿山将离幽抓回来,若非今日的百汇大典妖王定是要亲自前往的。这个西长老在妖界素有“战神”的美誉,在妖界论战力还未有谁能出其右,就算是放眼整个世间他的战力也是属于顶尖的,妖王派了他前去还是直令领兵,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越涵并未精选只是随意领了一队巡查的兵士就奔赴历儿山了。真若是要打的话,兵士哪能对付得了离幽;真若是要打的话,离幽这屠了一座山后的状态又怎能是越涵的对手。 长月一直在哪守着离幽,不言不语。 “他在哪?”越涵来到历儿山后直接跟长月开门见山了。 若不是长月指了指越涵并没发现那躺在地上的便是离幽,还以为是一具尸首。 长月问越涵道:“大王可说如何处理?” 越涵应道:“先行带回。”随行兵士以为越涵是在发令,跟着便要上去架起离幽。 长月阻止道:“等等!”然后转而对越涵道:“近来大王严苛规法,他此行回去,能活吗?” 越涵慢道:“倘若不能呢?” 这话一出,长月心中立刻燃起了战意,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没跟这位号称战神的越涵动过一次手,就算打不过他也相信凭借自身的本事带走离幽也定不是什么难事。长月道:“倘若不能,他便不能回去!” 越涵笑道:“他可是离幽!如今妖界那帮他们最害怕的是谁?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没到的那位更不是妖王,而是他离幽。他离幽要是不想死,谁又能要他死呢?” 对啊,他可是离幽!听完越涵的话长月方才发现自己有些多虑了,这才让得兵士带离幽回去。 “还是我来吧。”虽然离幽并未言语也并未做任何反抗,但越涵怕他在半道上使坏,所以亲自上前去带着他返回灵冢。 出了这么大的事要瞒也瞒不了三五天,妖王也并非有要瞒之意。离幽都还未被带到灵冢,灵冢的大殿上妖界各族之长全都聚在了一起,为的就是商讨这件事。 灵冢大殿四道殿门齐开,殿中各族之长围坐一起,里里外外一圈又一圈任不显得密集。大殿中央的华丽宝座自然是妖王之位,中央那座的东西南北四方各有一座,这四座的样式自然是跟中央那座自然是无法相比的。现在这四座东、西、北三座皆是空着,在南位落座的那位是个身着淡黄色衣饰模样俊俏的帅小伙,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在中央落座的那位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宛然一副青年的模样,身上白绿色衣饰约莫一掌宽的距离便夹杂着一根金丝,他便是如今的妖王——密殊! “大王,离幽带到。”越涵扶着离幽同长月一起自西门飞入。 霎时,四门齐闭。 越涵将离幽放了下了自己则落了座,长月在禀了声妖王后也落了座。离幽像是没睡醒的一样,躺在地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大家就那么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这样睡得不舒服,于是便自己爬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上。他睡过的地方沾了他衣服的血,他的座上也是。 看着头发散乱、衣衫脏破面部还沾着血渍的离幽,妖王就很是生气,但他强忍了气道:“北长老,你且说说情况。”长月领了命,他将自己出去寻找离幽的情况和找到离幽时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听完长月的叙述,蟾蜍的一族之长立马跳了出来:“他东长老无故血洗了历儿山,此举真是罪大恶极,必须按照大王的规法将他严办。” “按照大王的规法。”这句话带着点逼迫之意,他口中的严办便是将离幽处死,规法是妖王定的,若不能按规法办了离幽到有些打了妖王自己的脸。密殊虽然很生气,但是要杀离幽,他心中是不舍得的。当年密殊提了平定妖界的理想,离幽便是二话不说为他出生入死,终拼得了这一切。密殊觉得离幽什么都好,就是行事太不听号令了,上一次发生这类事的时候,还是在八百年前平定妖界的战争中,但那时的情况和现在不一样,离幽犯了也就犯了,提醒了之后离幽不听,密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时没有来自各族的压力,反而还能起到震慑各族的作用。现在不同了,密殊乃是妖王,说话都得算数,妖界各族的眼睛都看着呢。离幽这仍是不怎么听号令、遇事不请命的习惯,让密殊真的很是头疼。不给教训吧,他这习惯真的不好,现在已经不是当初散乱的时候了,做什么都得有个合理名分;给他个教训吧,又怕他吃不起,比如这次直接就要命了! 接着,又有几族之长站了出来表示支持蟾蜍的一族之长。离幽在妖界之中并不怎么讨喜,不上妖族都是甚是怕他,想必这次逮着机会了要借妖王之手置他于死地。但这样按不住性子直接跳出来要离幽命的方式,真的很不明智。有支持蟾蜍一族之长的,也有反对他,两边一时间争了起来。现在那些不发表意见的,除了那些不了解情况、不常与灵冢这边接触的远方妖族外,其余的都是真的聪明者啊。 以往能说会道的离幽,这个时候却是一言不发,全身上下跟没骨头似的瘫软地睡在座上。看样子睡得挺不错,就差再来点呼噜声了。 此时的妖王要说也只能说一些客套的应付话,现在的情况之下并不能说出什么实际有用的东西,只能说是以妖王的身份止一下这争论的场面。但为什么要止他们?把这个问题丢给众族来论,省得密殊他自己为难啊。其实有些话密殊是想说,但是以他的身份说出来,很明显有袒护离幽意思。所幸一旁有妖替他说了。 “现在事情缘由未定,谈什么规法?”说话的是那南海水族蛟王的二子沐泽,“方才北长老说了,他也只是见着东长老杀了黑狐族长而已,怎么能断定那历儿山黑狐一族上下的死,就是东长老所为?也可能是那黑狐族长屠了历儿山上下黑狐一族,东长老前往碰见,于是才杀了那黑狐族长。还有一点就是,今日的百汇大典,我们都会提前一日就到达,那历儿山黑狐一族一个都没来,不是很奇怪?”前半部分的话是密殊想说的,后半部分就很明显地是在为离幽辩解了。其实密殊知道,这种事根本无需辩解,定是离幽所为无疑,但如今做事不可凭臆断,也是不能凭臆断,得有证据。 自进来便一言不发的离幽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就是我杀的,历儿山都是我杀的。” 听了这话,蟾蜍和另外几个一族之长可抓着不放了,连连请着妖王秉公处理。沐泽言道:“近来妖界的事情莫非诸位都不知道?那历儿山黑狐一族预谋反叛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东长老剿灭反叛怎违了规法?” “那都只是传言!”蟾蜍族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蛟王的长子跟随大王平乱,就是没在了那历儿山上!今日你为东长老说话,岂不是藏了私心?莫非这事你们南海也有份?”离幽的可怕是印在众妖心里的,即使是这场面下那蟾蜍族长也不敢直呼离幽的名字。 “你这么激进,张口就是法办了东长老,岂不是也藏了私心?”沐泽厉声道,“还有,谁说那历儿山黑狐一族的预谋反叛的事是传言?此次百汇大典他们一个没到,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谁知道他们是被施了什么法呢?!”蟾蜍族长的话暗有所指。 沐泽道:“昨日东长老可是从早到晚都在这灵冢,在坐不少都是见着的吧?”沐泽这一问,在群众妖不少都表示确实如此。那蟾蜍族长不服,又论道:“这未必就是昨天下手,也未必就是他亲自下手啊,没准还有什么同伙。” ······ 事情越扯越多、越扯越大,基本上意见都是两边倒,两个极端。一边认为离幽是铲除反叛,避免妖界再生战事,应当无罪;一边则认为离幽此举无凭无据、过于残忍,应当依法严办。当然第一种声音是明显多于第二种声音的。 此事还有很多不明的地方,离幽认了是他杀的历儿山上下后便再不开口,妖王密殊觉得还有需要查明的东西很多,于是便缓了几日定夺对离幽的处理,期间由西长老越涵亲自对离幽进行监管。 历儿山上上下下上百只黑妖无一活口,很多东西自然是无从查证,这起因也就不得而知。几日之后,密殊集众妖族一族之长的意见处理此事。大多数的妖族支持离幽无罪,少数几个仍咬着不松口,请求妖王要严办离幽,还有些就是保留意见的。 这时的妖王密殊却做了一个另大多数妖都诧异决定,他道:“先有规法,东长老离幽知而后犯,依法,处死!”长月立马惊起称了句:“大王·······”接着躬身拱手行礼道,“三思呐。” 一旁的南长老白雨也坐不住了,他起身道:“三思。” 众妖中,一个高大威猛的黑须汉子站了起来,他乃是如今狼族之主狼王——沈,他向妖王行了礼后说道:“就中缘由诸多未清,如此便往最坏处想给予重处,若事实并非如此那岂不是冤了东长老。大王,再思呐。” 闻言,在场大多数妖皆开始为离幽求情,就连那些个持保留意见的也加入了其中。 难怪离幽能那么有恃无恐,原来他早料到了会是现在这个局面。死是不死了,但也不能就这么了了。 最终,这件事以东长老离幽被禁足于东殿十年落幕。而后,妖王密殊还派出自己身边的两位护法作为监察,那两位护法一个称为圆象,另一个称为陆。这两位都只听妖王密殊之命,实力在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看来这十年间密殊是真的不想要离幽出来啊。 妖的寿命比较长,十年对于妖来说更本算不得什么,但这还是要一天一天地过啊。离幽的身影不再出现于妖界中了,这对一些妖族来说是因为高兴的事。离幽本身就不怎么讨喜,还爱在妖界四处转悠,搞得好些妖心惶惶的,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怕遇见他。有了历儿山这事之后,妖界中对于离幽的传闻就厉害了。有的说那离幽见谁不顺眼便要杀谁;有的说离幽日常解渴都是饮的血;有的说离幽一天要吃一百只小妖,胃口好的时候一天要吃五百只······传闻实不实,也没有谁敢来考证,听到都这么传不少的妖也就信了,不止是妖还有好些凡界的人也是信的这个。 日月蹉跎,距离这离幽被禁足已经过去了九年,这世间也是过去了九年。九年间,之前提过要严办离幽的那几族首领全都莫名地失踪或是死亡,那几族皆换了新的首领。妖界中不少暗传那几个妖族首领的事,就是离幽下的手。久而久之妖王也有了些耳闻,但新任的那几族首领皆称族内的事,他们自行处理便好,没有上请求为此妖王也不好插手,毕竟这事是族内争斗还是其他什么的原因也说不清楚,妖王便不管了。再说,那离幽确实一直在东殿并没有出去过,他派出的手下行迹也并无任何异常。而且出现首领更换的妖族又不只有那几族,还有不少呢,妖界内出意外的妖也不少,总不能件件都与离幽论上关系吧,就算要论这也没个凭据啊。 章二:破禁查访遇冥王 东殿其实并非一座殿宇,而是一座大山。从外面看,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大山,但是山里确实暗藏不少玄机,东长老离幽的东殿便是在那山体之中。此处设计极为精巧,从山外窥视山体里,半分情况也窥不着,但从山体里则可以看到山外的景象。这并非是什么障眼法,这座大山也是实实在在存在于此的,只因离幽运用了一些玄机才出现这种奇景的。东殿内的屋房建筑全都取材于深海之底的一种沉木,沉木有遇火不燃、泡水不烂、经久不朽等特性,同等大小的一块沉木比其余普通的木头要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当年东长老离幽为了造这么一座东殿,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机呢。 这东殿可不能与妖王的灵冢相比,东殿虽称是“殿”,其实连个像样的大殿都没有,不像样的大殿也没有。穿过山一进去,见着的就只有一条约有几十步长的长廊,一个小院,几间屋子,一座与房顶样高的假山。这里并不黑,能有阳光从头顶撒下来,抬头见着的不是山,而是那飘着白云的蓝天。 九年多来,离幽自己虽然未出东殿半步,但是他从没停下对外界消息的打探。 “长老。”一个头发盖过了左眼的男子凭空出现在了离幽的身旁,这男子叫做衡,从平定妖界那时起他便是离幽的副手,离幽不在之时东殿一些事务皆由他负责。此时的离幽正抱着一册竹简查阅着信息,听得衡唤了自己便问了声:“何事?”衡向离幽近了一步后低声道:“刚接到消息,去往冥界的探查小队遇袭。” 真是赶巧!前不久刚得到了妖界中有同冥界暗中往来的消息,这接着派往冥界的探查就遇袭。离幽深感事情不对劲,这敢动手那就是直接挑衅了,想着他便扔下了手中的竹简,欲往屋外而去。这一举动衡又怎能不明白,他知道离幽这是要不顾那十年的禁足前往冥界啊,他想要阻止离幽道:“长老,还有二三月这十年之期就满,到时去也不迟啊,或是让我前去吧!” 衡哪里拦得了离幽啊,只紧跟在离幽的身后。离幽一边走一边道:“你给我守着东殿,现在立马召集兵士将门外那两个给我扣下来。”门外那两个指的是妖王的二位护法圆象和陆。离幽并非是打不过他俩,召集兵士扣他们,一来是为了以最快速度有限地限制他们,不在此耗费时间;二来则是怕他们去向妖王禀报,引来其余几个长老,这怕是就去不成冥界了。跟里离幽这么多年,衡大概能知道点离幽行事的目的。他对离幽道:“长老不必担心,今日南海有事,妖王和西长老、南长老都过去了。”事情较为紧急,离幽赶着出去,至于南海具体出了什么事他也没问。 离幽候在东殿门口,衡带着一队兵士先出了去,见状那圆象、路二位护法立马有了警觉,但并没有什么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强行控制了起来。此处毕竟是东殿的地盘,此处的兵士也不止衡带出去的那几个,还有不少暗藏着东殿周围的。那两个护法也是精得很的,若不控制他们,他们见到离幽出来的第一反反应肯定是向妖王传信息,而后才是阻拦。 在圆象、陆被控制后,离幽第一时间冲出了东殿,一路向冥界而去。途中,离幽还收到来了不少自己派出的探查者以灵传来的消息,消息中也只是说了在冥界遇袭。 冥界之地尽是荒芜无半点的生机,四周都充斥着死意的寒凉之气。离幽感觉此行甚为不妙,所以一踏入冥界便在于所过之处都扩散出了一层浅薄的灵,只有修为特别高深者或是专精此道者才会发觉。进入冥界走了不远,离幽便发现在一个浑身上皆被重度烧伤的人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走进一查探才发现,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修得人形了的妖。这妖身上的气息离幽很是熟悉,他正是之前离幽派出来冥界探查的那队妖中的一个。 “我是离幽,汇报你所知的情况。”离幽一边说着一边立马在他身上施了法术,试图救他一命。那妖并且有立即按照离幽的指示做,而是拼命地将体内的一丝灵散了出来。离幽知道他这是要确认自己的身份,于是便以散出灵与之迎上。此法乃是离幽传授的,为的是让消息传达给正确的对象,免得被蒙骗。 确认身份后那妖才慢慢道:“被袭……全死……未知……九行诀……”这些话耗尽那妖的最后一口气,即使离幽施法度了灵给他,也没能够保他一命。 被袭,全死,未知,九行诀。只有这些消息,看来他们此行并未有什么收获。那几个词看来是对他们遇袭这件事的描述,意为:他们不知道被谁袭击了,小队其余的妖都死了,袭击者用的是九行诀。离幽不知道这么解释是不是完全正确,但能肯定这已经是把小队遇袭的事透露传达了个七八。 检查那妖的尸身后离幽发现,那妖身上的烧伤是由法力催动的火焰造成,除此之外别无他伤。那具尸身上带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邪气,想必是来自那个袭击者。周围未能寻到其他的来探查的那几名妖的尸身,只发现了些尚存十分微弱灵反应的灰烬,这些灰烬十有七八就是另外那几个妖的遗身了,而在那些灰烬上,离幽发现了与尸身上相同的邪气。 于是离幽猜测,那队探查的妖到此遇袭之后立马反应了过来,然后以身相护他们当中的一个,才留得离幽刚才见着的那妖没有当场直接毙命。据现场有限的条件来判断,看样子袭击者只出手了一次,能达到如此效果,想必修为定是不低,至少在术法上是颇有造诣的。再来说那“九行诀”,九行诀乃是凡界门派千凌山不外传的绝学,恰好在九行诀中有招离字术法正是以法力催动火焰。 离幽心中暗想:“既不露面,为何又使这指向如此明显的招式;既是要夺命,为何又留得一个尚存一口气传递消息?这很明显是刻意让自己将矛头指向那千凌山呐。”转念离幽又想到:“这九行诀确为千凌山的绝学,怎么说也是跟千凌扯上关系,得寻个机会上那千凌山探得一探。”离幽并非是鲁莽之士,不会就因此直接杀上千凌山,这背后明显是有谁摆道,想挑起离幽同千凌的矛盾,或者说是想挑起妖界跟凡界的矛盾。 离幽本想再搜寻一下周围看看还有没有未发现的线索,就在这时扩散出的灵传来了回应——一个很强大的灵体进入了覆盖的范围。此地不能就留!接收到这个消息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跨度后,离幽突然感觉到后背一股寒气袭来——刚才那数里之外的灵体已经到达了离幽的身后。 这将灵扩散出去以监控某个区域内的情况的法子有利也有弊。离幽可以用它来进行查探,能力足够者则也能通过这个灵来反向追踪到离幽。遇到身怀如此强大灵者,离幽本就没想与其碰面,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就被如此精准的追踪到,看来身后那位绝非等闲之辈。 通过扩散出的灵反馈回来的消息,离幽得知从发现这个灵体的地方到这个灵体现在所处的位置之间,残余这大量来自于这个灵体的灵。对于身后那位的身份,在离幽心里这已经不是个疑惑了。在冥界有此等觉察能力和速度,想必就是离幽早就有过耳闻却未曾谋面过的冥界之主——冥王。 “嘿嘿嘿。”憨厚中带着傻气的笑声从离幽的口中发出。 “我…….”不等离幽转过身,一束紫色的灵便毫不留情地向离幽袭来。 这代表了冥王的态度! 许短的距离加上反应的时间,离幽自知这一击他是不能完全地避开了,只好尽最大努力减少伤害。离幽运起了体内的灵,顿时,他浑身被翠玉色的灵所包裹。在那束紫灵击中离幽左后肩的同时,离幽猛的向左转动身体脚步也在向左边移动。转身的同时离幽右手一扬,两支柳叶状的细镖便脱手而出,飞向身后那个紫色的人形幻影。 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啊,冥王都是以幻影的方式出现,没有谁见过冥王的本来面目。 脱手而出的那两支柳叶镖穿过那紫色的幻影,熟若无物。冥王没有被伤到分毫。离幽中了冥王的那一击不轻不重的,显然冥王只是试探了一下。 地面上长出了血红色开得妖冶的花。此花无叶、花瓣细长,名唤彼岸花。彼岸花以冥王所在处为中心向四处扩散开去,看来相传的冥王到哪彼岸花便开到哪是真的。 冥王凌于空中未曾移动过,可攻击却没有停下。紫色的灵一束又一束地从冥王那里飞出向离幽袭去。离幽连连闪躲后,终于找到一个空隙。他闪身来到了冥王的身后,将自身那翠玉色的灵聚于右掌不留余力地向冥王打去。 冥王紫色的灵和离幽翠玉色的灵相碰撞产生了不小的能量,离幽被这股能力击飞出了好几十步远,而冥王却纹丝未动。刚才的一掌让离幽感受到了冥王体内灵的深厚,同时离幽也发现了自身似乎出了一些问题。离幽知道自己和冥王之间实力有差距,刚才为什么还会主动上前硬打那一掌?离幽余光扫到了地上那些红得妖冶的彼岸花,顿时明白了——是这彼岸花在扰乱心智啊,刚才自己定是被它给影响了。 不,不仅如此!这彼岸花不仅是能影响心智,它还能……离幽感觉到了自身的灵在流失,流向那些彼岸花,虽然很微弱,但离幽还是察觉到了。 还有……那些冥王之前留在路径上的灵正在快速向冥王体内汇聚。 离幽心中暗道:“多亏刚才被弹飞猛震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了这些,不然的话定要多吃亏了!” 现在离幽体内的灵大部分都游离于外,他没有冥王那速速引灵的本事,所以一时半刻难以将灵聚集回来。就算离幽现在体内灵充沛,这样面对面硬来他也并非不是冥王的对手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里,摆脱冥王。 离幽迅速地从刚才那的冲击中缓了过来,接着就见一晃紫影迎面而来。虚影从离幽的身上划过,直接把依附在他体表的翠玉色的灵撕出了一道口子。冥王的移动速度和出手速度都非常快,离幽用眼睛根本捕捉不到。以灵来感知也是无济于事,每次感知到了都来不及作出反应。一会儿下来,离幽全身上下的衣物已经是破烂不堪了,裸露出来的地方大多都是血肉模糊的。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撑不了几下就得交出性命了。离幽索性来个一搏,他尽最大努力汇聚自身的灵然后猛地释放出去。 翠玉色的光芒并不耀眼,更像是萤火虫临死前最后的发亮。释放了灵后离幽才发现;原来攻击自己不是冥王本身,这只是一个冥王的术法,而冥王正在一旁看着呢! 不过这招还是发挥出了预想的效果,驱开了冥王的这个术法,也幸亏只是冥王的术法,若是冥王本身说不定就无用了。趁着这个机会,离幽本想是要离去,可他却脑子一热,然后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地踏步上前,对着冥王迎面就是奋力一掌…… 章三:落崖无意惊风树 风云接地阴。幽暗的冥界里,血红色的彼岸花正妖冶地开得烂漫。 离幽的那一拳没有附着灵,连碰都无法碰到冥王更别说伤了。离幽的身体穿过了紫色的幻影,他自觉低估了那彼岸花,以为意识到了便不会被它所侵扰,没想到它扰乱心智的能力实在太强了!随即,冥王爆发出了一阵紫色的灵光,这四处都被映成了同那一模一样的紫色。此时的离幽哪还有什么能抵抗的能力啊,只好任由身体像出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激烈的碰撞让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像是要碎裂一样,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地袭来他都只能强忍着。 以灵引灵。离幽试图以此法聚集周围的那些被自己散出的灵,但这灵聚集的速度实在太慢,还不如被那彼岸花引导流失的速度。无奈之下离幽放弃了这个办法,只好让散出去的自行流动聚集到另一处,等聚集好了他再过去驱动。这些灵具体在哪聚集,凭离幽现在的情况已经无法控制了。 “嘭!” 那么一点点的时间,离幽刚施好了让散出去的灵自行聚集的法诀,紧接着一块巨大的冰冷的石头就被,冥王施法驱使着撞了过来。还好离幽平日也会得些体术的功法,硬生生以拳迎上将那石头碎了。石块散落地上,一时间击起无数尘土飞扬,此处可见度瞬间大幅度下降。 冥王将手一挥,扬起的那些尘灰在一瞬之间被驱散得没了踪影。尘土散尽之后,却不见了离幽的身影…… 在五界各界的领袖之中,冥王为外界所知晓得极少,所以冥王的神秘度极高。见过冥王的,对冥王的描述都一样——一个紫色的幻影。没有谁曾听到过冥王言语,所以对于冥王是何声音、是何容貌、是何性别、是何实力都是一个谜。就在这个谜一样的人物跟前,受了重伤的离幽竟然能悄无声息地逃走了。 见不着紫色幻影下的面目,冥王是否有发怒,这都无从而知。随着冥王的身影轮廓消失,地上地彼岸花也点点地褪去了那妖冶的血红色,一瓣一瓣地凋零了那一霎的灿烂…… 行在光明的地方,心中少了一种来自于阴暗环境的压抑,这样离幽感觉周围的灵和气息都清新了不少。他以体内残存的灵施起法术,借助着自身会的一点功法和这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翔于天空。身下一派光景如画不知是何境,若不是为寻自由聚集的灵,离幽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里。此处三面都是悬崖,一面靠着一座青山。靠青山的那边草木丰茂,而那悬崖下面黑乎乎的似无底之渊,深不可测。那淡淡萦绕的雾气,又为此处更添了几分神秘。 没想到那些灵竟是聚集在了这里。也许这便是冥冥中的注定吧…… 离幽猜想得不错,冥王还是跟了上来,速度比起离幽预料的只快不慢。若隐若现的紫色幻影带着凛凛逼迫的杀气,这让离幽有一种会命丧于此的感觉。 “得饶妖处且饶妖。”离幽瘫坐在断崖边,有气无力地对冥王道,“我们择日再战?” 冥王不应。只见那紫色的幻影一闪便来已到了离幽跟前。离幽并不知道冥王要做什么,只是在那一闪的瞬间,他下意识地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变换了自己的位置。事实证明,离幽的速度不及冥王,但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刚才离幽坐的那个位置已经被冥王散出的灵抚过,整个地面都已被洞穿,直接可以透过那里见到下面的深渊。这要是落在离幽身上,那定是吃不消的了。 离幽还未稳住身子,冥王的掌力又已经逼了过来,几眨眼的功夫离幽便和冥王过了几十招。单论拳脚的话离幽很自信,就是凭现在自身的状况,他也不会败给冥王,可算上灵力这个因素,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被拉开了。谁胜得一筹,已是很明显的了。 离幽也很无奈,由于他的自身的经脉如此,不能修炼更多的灵于体内。所以许多年来的修炼,只是让他体内的灵变得更加纯厚,但总的量并没有什么变化。离幽心中暗叹:“自己的经脉要是能有越涵的十分之一的能力就好了。”离幽体内灵充沛的时候,同越涵体内灵充沛的时候相比,离幽只及越涵的百之一、二。 自身先天条件的原因,导致离幽对灵的依赖不是特别大,但这灵始终是必不可少的。为了弥补自身灵的缺陷,离幽琢磨出了很多机巧之术和学了不少旁门左道的东西,配合着灵使用,可以达到小马拉大车的作用。 根据之前的战斗离幽发现,冥王的灵和他自己的灵之间存在着很大的相斥力,互不能融在一起。想来以冥王的能力,若要噬融掉离幽的灵不是一件难事,既然并没有被噬,那么其中定有什么玄机。在此之前离幽还不敢确定,但刚才那几招过后,离幽心里有了数。也许可以利用利用。 说实话,凭实力硬拼,离幽能打得过的不多,但离幽能把脑子和其他因素都运用起来,让那些都变成自身的实力。其中不乏包括耍嘴皮子和偷袭等比较不堪的手段。 之前汇集在这里的灵,离幽已经暗暗地将它演变成了法阵,施个小法术作为牵引便能将法阵催动。法阵开始运行,这周围的地面上升起了点点翠玉色的灵。见此情况,冥王谨慎地退到半空中,离幽立于原地双手手心相合平放于胸前。法阵被彻底驱动开来,形成了一个翠玉色的薄薄的屏障将离幽和冥王包裹在其中。 冥王第一反应便是试着向外退了一下,没想到竟被挡了下来。翠玉色的屏障安然无恙,但离幽却是如受重击,一时间脸色都变了,差点便倒下。一次,最多还能撑一次冥王的攻击,也许这一次便是最后一次了。 离幽自知时间不多,必须要抢在冥王下一次攻击的前面,于是他大喝一声又捏了个法诀引了法术。翠玉色的屏障快速向内缩小,透过了离幽的身体,此时只有冥王还在那薄薄的屏障内。 翠玉色的光芒一霎耀眼。离幽注视着那翠玉色光亮最强的地方——冥王所在的位置。不管接下来的反应如何,离幽右手之中已经幻化出几支柳叶镖向冥王所在之处划空而去。 一霎的强光褪去,冥王轻盈地落于地面。此时的冥王哪里还是那是若隐若现的紫色幻影啊?紫衫微微飘动——这分明已是冥王的真身。 离幽的猜想是对的!之前冥王之所以是个若隐若现的幻影,是因为冥王的术法缘故。此等术法可谓是高深啊,离幽都还是头回见着。离幽利用自身的灵和冥王的灵力有着莫名的相斥力,在狭小的空间内全方位以灵攻击冥王,让冥王无路可躲。面对那法阵的急剧收缩,如果冥王硬释放出灵来抵挡或是强行驱散的话,便可以借助二者之间灵存在的斥力,来对冥王造成伤害。不过,离幽也曾担心冥王实力太过强大,能直接以灵硬撑下法阵收缩。现在看来冥王还是选择了更聪明的、不受伤的法子——收了自己的术法将灵力敛回体内,恢复真身。没有灵与灵的接触自然不会有斥力。离幽这个法阵所驱动的灵并无多少,以身体来抗,对冥王来说简直是不痛不痒。 此时的离幽愣在了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冥王,竟忘了逃跑。一方面是因为彼岸花的缘故,另一方面便是因为此时紫衫下的冥王已是面容尽现。想必是刚才的那几支柳叶镖划掉了冥王神秘的面纱,她水嫩的脸蛋右边脸颊上,还留有一道淡淡的新鲜血痕。 冥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傲的杀气,这大概就是气场吧。她那一张微满、可爱之像的脸儿,让离幽都很难能把她和冥王还有那此刻的杀气联系到一起。眉似当空弯弯月牙、明眸宛若清浅秋水、娇唇粉润……此等容貌,当称得上一个惊世! 冥王扬起衣袖轻轻抚过自己的脸庞,那道淡淡的血痕便从她的脸庞上消失了。冥王不曾想到,这离幽还有点本事;离幽也不曾想到,这冥王竟是如此一个有着惊世之貌的女子,或者说是小姑娘,因为她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 试问哪个女子能不在乎自己的脸儿?此时的冥王面无表情,她的怒火都藏在了动作上。她手中掐着一个法诀一步一步地走向离幽,法诀掐就的同时她也停下脚步。 一束紫色的强大灵从冥王的掌心之中涌出,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向离幽冲击而去。正愣于冥王容貌的离幽反应未及,被那强大的灵击中贯穿了身体。就算离幽及时反应过来,掐得法诀与冥王对抗,那也是只有败下阵来的,连多撑一会儿都不可能。此等强度的硬碰硬斗法,离幽身体无恙之时也没有取胜的把握,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 离幽自己倒向了身后那深不可测的悬崖。 闭眼……下坠……落崖惊风…… 离幽只听见耳边风的声音,他凭着最后的感觉落利润个小法术于自己身上。在经历了一次猛烈的撞击后,离幽失去了意识…… 坠崖的离幽已经消失在了冥王的视线范围之内,冥王此次是动了杀心的。死,要见尸;活,那就亲手把他变成死尸。冥王只身跟下,若离幽没死的话,好再送他一程。 越往下越是寒冷。在临近悬崖下一泓水流的时候,冥王停住了,她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此处有一个很强的结界。但离幽却消失不见了,没有见到离幽的冥王怎能罢休。左右都寻了,但并未寻着离幽的踪迹,只可能是在下面。她几番费劲之后还是未能将那结界解破,最后也只好作罢了。不过离开之前,她在原有的结界之上又施下了一道结界,将此处封了起来。 由冥王的到来而崖壁上开满的彼岸花,也由冥王的离去而凋零…… 章四:错乱命纹两相系 世界就是眼前的这一条清浅的小溪、溪边的花草、两边不知向上无穷尽的绝壁,一个翠绿藤蔓密麻爬满的小石洞,一棵枝繁叶茂开花无香的青棠树。言兮是这么认为的,对于那黑暗和光明总是有序的交换,她也不知作何称法。 自从记事起言兮就生活在这里,她所有的欢乐都来自于那绝壁上果树的果子,上面偶尔掉一个下来她准能找到。方才一个很响的坠落声,将躺在青棠树下小睡的言兮惊醒了。言兮心想:“以往果子坠落都是很轻一声,听刚才的声音那该是多大的果子呀?”想着,言兮便去寻了。 撩开一拨拨齐腰的嫩草,无意的转身,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映入言兮的眼中。言兮觉得那“东西”有一点点熟悉,跟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有些相像——一个脑袋、一个身体、两只手和两只脚。 那“东西”正是斗不过冥王而落崖的离幽。 此时的离幽身上那是破破烂烂的,还不时地有淡淡的紫气升起,最令言兮奇怪的是他头顶上还长着一朵血红色的花。那花约有言兮半个手掌那么长,有茎但不见有叶,茎的一端长在离幽的脑袋,另一端就是那细长并且都由外向里弯曲着的花瓣。血红色的花开得很是妖冶,表面微泛光泽,就像是有一层新鲜的血。这让言兮看得是直打寒战,莫名的还觉得胸口有种压抑的感觉,闷闷的不舒服。言兮不傻,她直接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那花。 蹲在离幽的身旁言兮感觉到离幽身上有某种东西,不断地被他头顶的那朵花汲取着,就连自己身上也有某种看不见东西在缓缓地流出,向那花流去。 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 无意间言兮又瞟了那朵血红色的花一眼,她顿时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不知怎么的,言兮伸手上去就把离幽头顶那花给折下来,扔进了远处的草丛中。不见了那血红色奇怪的花后,言兮感觉自己的心里舒服了许多。 …… 稀稀残余的灵维持着离幽的最后一口气,没了那花的影响,这些灵便能在离幽体内流经周天,缓缓地牵引着周围的灵归入到离幽体内。 “唉,只有一个了。”一个温柔微甜略些稚嫩的声音响起在离幽的耳边,这个声音对离幽来说十分陌生,在他的脑海之中,没有关于这个声音主人的记忆。 过了一小会儿,那轻柔微甜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你吃吧。” 离幽感觉到那声音的主人就在自己的身旁,还放了一个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袋旁边。离幽缓缓睁开了眼睛,由于多日不曾见光眼睛有些不适应,于是他抬起手臂在自己眼前挡了挡。没想到这一简单的动作竟牵扯着整个臂膀都疼痛。 “嗯?会动哎。”温柔微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离幽透过指间的缝隙恍惚地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那身影摇摇晃晃的似乎是要倒下,离幽下意识地将此定义成了危险,立马翻滚避开。虽然完成了翻滚,但离幽却感觉身体像是要散架了一样,浑身上上下下都疼个没完,但还好都能忍受。 下一瞬间,那个白色的身影便倒在了离幽的旁边。那不是言兮又会是谁? 此刻离幽心里想的是:“还好躲得快……” 吟吟小溪前,萋萋芳草间,是离幽逢得了言兮,也是言兮逢得了离幽。 离幽看出了言兮倒下是因为体内灵缺失所造成,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得经过好些训练才能达到。离幽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地方灵格外充沛,怎会出现这种情况?离幽带着心中的疑问撑着身子坐起身来,以灵凭空画了一个小小的圈状符号印在言兮的额头上。这是一个禁锢符印,可用来锁住体内灵不向外流失,也可以让体内灵发挥不出来。 盘起腿,坐直身体。离幽一边调息,一边思考起了问题。 第一个问题便是冥王为何对自己大打出手。难道是因为私入了冥界?每天像这样私入冥界的人啊、妖啊、魔啊、仙啊什么的,没有一千个也有九百六十一个啊,冥王真要如此管也忙不过来啊。还是因为离幽误打误撞,到的那个地方是冥界的重要之处?又或是冥王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故意阻挠?再或者是有谁故意去引了冥王前来同自己相斗? 第二个问题,冥王将自己打下崖后有没有追下来?若追下来了,为何自己还活着?难道是刚才的那个姑娘击退了冥王?从刚才给她下禁锢符印的感觉来看,她根本没有抵抗冥王的实力。若冥王没有追下来,那又是为何呢? 第三个问题,此处是哪? 一个接一个得不到解答的问题扰着离幽的心。他也想甩开问题专心调息,但是那些问题都似长腿了,在离幽的脑海中窜来窜去,让离幽得不到片刻安宁。 个把时辰过去,离幽体内的灵也调息得差不多了,于是他站起身来活动着自己有些呆板了的身体。离幽身体会呆板但头脑不会,这不一刻都不闲着,又想起了事情:“不得不说,冥王最后那一击是真的厉害,若不是自己在那紧要关头使了些小手段,怕是早已灰飞烟灭,就不会只是重伤而已。” 离幽每动一下都会牵动与之临近的位置产生疼痛,全身的疼痛让他在突然间有了个错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活动了一会儿虽未减轻疼痛,但身体不那么呆板了。离幽回头看那躺着的姑娘,绝然出尘甚是好看。花容月貌、清水芙蓉这一类词不足以形容她的容貌,反而显得太俗气了;用漂亮来形容的话都觉得有些艳了,就简单以一个好看来形容最为合适不过。 此时的言兮正处于昏迷状态,离幽右手食指轻触她的额头将这周围的灵引入她的体内。很奇怪,这些灵被引入言兮的体内后竟然还是四散游离着的,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正常的情况应该是这些灵被引入体内后,就加入奇经八脉的周天运行之中。 引灵入体加入周天运行,维持生命,同时将灵炼化为己所用。世间修者,皆是以此为基础,只是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大同小异,各有各的妙法奇招。这是离幽在受了重伤无意识的情况下,靠着身体惯性机能都能完成的事,眼前的这个姑娘似乎不会。离幽催动自己体内的灵,通过接触言兮额头的那个手指将灵传到言兮体内,帮助她把以内游离的灵运行起来。 连这基本的都完成不了,那她体内的灵是如何而来的?她又是如何修成形的?这些个疑惑,离幽在为言兮引灵之后就已经解开了,那便是先天元灵——与生俱来的本能。这姑娘身上隐隐地有妖气,她是一只妖。 妖生来体内就蕴含一股灵,修行起来同凡界的人相比要容易得多。凡界的人体内先天蕴含的灵同妖界之妖、冥界之鬼、魔界之魔是最少的,不过也有个别例外的存在。虽然体内先天蕴含的灵相比其它界的生灵是最少的,但凡界的人修炼的平均资质又比其它界的平均资质都高出许多。凡界之人的悟性很高,其中具体的原由是十分微妙。不过,万事万物均不能一概而论,总是有那么极少数的例外。 眼前这姑娘能修化人形,靠的就是先天元灵的本能修行,她自己其实并不会修行。 离幽有些艰难地坐了下来,就坐在言兮的旁边看着言兮。好一个眉清目秀、温润似玉的姑娘啊,看起来有些呆呆的犹显可爱。离幽伸手去轻轻地捏了捏言兮的脸,软软的、有温度、很细腻、捏着很舒服。 忽然间,离幽发现自己体内的一部分灵,竟然同眼前这个姑娘体内的灵是一样的。离幽好像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后拉起了言兮的手掌,在她的手心上画出了一个小圈状的符印。这个符印和之前离幽画在言兮额头上的有些不同,离幽的身上和手掌心上也有这么一个小圈状的符印。这个符印它有两个作用,一是让体内的灵不流失;二是将体外的灵引入体内。离幽身上的这种符印是在落崖的时候,他给自己施下的。 在离幽的帮助下,言兮体内的灵达到正常,不多时便醒了过来。醒来的言兮坐起在地上,她看了看四周之后便一动不动盯着离幽看,离幽也一动不动地看着言兮。四目相对,倒也不觉得尴尬。接着,言兮伸出右手的食指戳了戳离幽的肩膀,见离幽没有反应后她又戳了两下,都是轻轻地。 言兮双眸清浅明亮,好似有星星住在其中。离幽愣神的时候,言兮又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肩膀。离幽偏头看了看被言兮戳的地方后又看向了言兮。这时,言兮的脸上莫名地浮起了欣喜,她盯着离幽的眼睛然后把头凑近,左偏头看看右偏头看看后自语道:“嘿,会动哎!” “果子。”言兮拿起放在一旁地上的果子放到离幽的手中道,“给你。” 想必就是她之前放在离幽脑袋边上的那个。 “这样,这样……”说着,言兮抬起虚握的左手放到她自己的嘴边,假意咬了一口,像是掌心中握着什么东西一样,然后她的嘴开始嚼动,像是在吃什么东西,小脸一鼓一鼓的更显可爱。离幽明白了,她这是在教自己吃果子。 一身莹莹白裙轻舞,一头长长的青丝飘然,小小的身姿,合与凡界中十六七岁的女儿家相似。容颜出世且清纯,跟那冥王比都是不相上下啊,离幽竟看得有些出神了。 回过神来的离幽看了看手中的果子,未发现有何异样之后他咬下了第一口。有一点点酸,还有些微微的涩。 言兮很实在,想法都写在了脸上,一看就知道她很想吃这果子。离幽将手中的果子分成了两半,把没有咬过的那一半递了给她:“咯。” 这果子本来就是言兮的,离幽对自己的大方没有感到一丝的脸红,甚至还点点的骄傲。 言兮欣喜接过:“嘻嘻。” 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女子好看。离幽站起身来,言兮也跟着站了起来。与离幽中等的身材相比言兮就显得有些娇小,她比离幽还矮了约半个脑袋。 言兮的笑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离幽。离幽记得自己早年的时候,初化人形没什么本事,那时候的笑也似言兮这般,轻松、自由、真诚。后来本事有了,心头也变得沉甸甸的,还坠着嘴角,让他再也无法像早年时候那样笑了。一波回忆杀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离幽问道。 “名字?”言兮不解。离幽一下子就明白了,于是换了种方式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叫你什么?” 听离幽这样说言兮便明白了,她道:“我叫言兮,你叫我言兮。” “哦好的,言兮姑娘。”离幽道,“请问这是哪里啊?” 言兮对于“言兮姑娘”这个叫法存在一些疑惑,虽然她没有追问,但疑惑还是挂在了眉头。她还对离幽提的:“这是什么地方?”这个问题有些搞不懂,她道:“这里就是这里啊,什么什么地方呀?” 离幽感觉这个姑娘似乎有些不大聪明,其实也不是不聪明,就是知道的东西很少,想要从她这里问出点东西,可能有点难度。于是,离幽问道:“你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别的同伴吗?” “有啊,你要找它们玩吗?”言兮的话让离幽心中一喜。 离幽道:“嗯,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离幽似乎有些高兴得太早了,他没想到言兮所说的同伴,只是一些微有灵性的小动物蝶啊、鱼儿什么,全都未开化得智。本来还以为这里除了言兮,还有其他修化成形了的灵物呢。 这个地方并不大,一眼便可以望尽,三两会儿的功夫便可以逛遍。离幽发现,这里好像除了言兮之外,真的就没有其他修化得行的灵物了。 那一边有一棵茂盛的青棠树落下了一地阴凉,在青棠树后面的角落,有一个被青色藤蔓爬满了的山洞。虽然很是隐秘,但是仍未能逃过离幽的眼睛。 “那里面有什么啊?”未知的事物很容易就能引起探索的欲望,那个山洞便勾起了离幽的好奇心。 “那里面啊?”言兮看了看那个山洞说道,“那里什么也没有,还黑乎乎的。” 幽幽的山洞无限地吸引着离幽,离幽表示想进去看一下,言兮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便在青棠树下等着离幽,没有同离幽一起。 山洞很空旷但并不大,除了寒气比外面重一些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离幽在里面随便转了转便出来了。 离幽的身影出现在了洞口,逐渐变得清晰。言兮起身迎了上去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什么都没有,不好玩。”离幽没有说话,只是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抬头望去,两边的绝壁像是直入了云峰。此次遇上冥王,不死并非万幸,万幸的是没被伤着根基。根基若是伤了,那就真的是废了。以现在身体修养恢复的速度来看,要能上去这绝壁,少说也得二三月的时间,若是要让身体彻底恢复,那至少都得大半年。大半年的时间离幽还是等得起的,只怕这外面会多生变故啊。 再长的时光也经不起流逝,好像很漫长又好像只是一瞬息。 离忽然想起了问言兮自己掉下来几天了,但言兮对这什么天不天的概念都不懂,她只是说离幽掉下来已经经过了七个黑白的交替。 七个黑白交替,想必已经过去七天了。离幽想快些出去,不想耽误什么时间,于是直接在青棠树下盘坐起来。言兮本想问问他这是在干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便也就没开口。言兮也学着离幽的样子坐在了青棠树下,没过多久,她竟然侧身倚靠在了离幽的肩上睡着了。 或许不知者不畏,便是如此吧。那外面的妖都怕极了离幽,哪敢与他如此接近?哪敢在他面前如此放松? 眷恋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同时,离幽也在想言兮会不会是谁故意安排在此的一个棋子。久经尘世,唯心难测。缘分这种东西离幽早已不信了,他认为所谓的巧合,不过是一种必然,而且还可能是别人给你安排的必然。 但有时明知道可能是全套,但还是会自愿往里跳。 一日调息下来离幽发现自身修行速度大不如前了,若不是有言兮的那部分先天元灵在自己的体内运行,怕是这修行速度还的慢许多。不过还好有这样一个好似世外之境的地方,灵气充沛,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黄昏落下,暮色已至,遥远天际的星河在静静流淌着…… 言兮倚靠在离幽身上还未醒来。忽然间,离幽心生了一个念头——将言兮体内的先天元灵尽收于自己体内。这样对离幽的恢复会有很大的帮助,但以言兮的这种情况,尽收了她的先天元灵,无疑是将她杀死。 灵族平定妖界数百年来,离幽为其大权的巩固,手上早已是血债无数,心性也早已变得厉戾。翠玉色的灵不自觉地在离幽的左手掌间显现,此时尽取言兮的先天元灵易如反掌。他左手举于身前却迟迟未有动手。有所犹豫?不是!而是离幽感觉到了阵阵陌生、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气息在呼唤自己。 青棠树后的那个山洞,那气息来自于那里。离幽将言兮轻放在地下,起身向那山洞走去。 月色苍白,在地上绘出离幽的影子,一步一步,幽黑的洞口将离幽和他的影子全部吞噬。 一进入,离幽便发现了此处与之前来时的不同。之前来时,这里除了多些阴寒之气外并无其他;而此次到这山洞离幽却感觉到在四周的石壁之后,有阵阵的强灵涌动。这可令离幽大吃一惊,他不知这些强灵从何而来,上次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惊讶的同时离幽也有些欣喜,如果能化为己用那对自己的恢复是极有好处的。突然,原本是在石壁内涌动的强灵渗了出来,猛地涌向离幽。离幽下意识地释放出了体内的灵以抵挡,可这根本没用,那四周而来的强灵直接穿过那翠玉色的灵进入离幽的体内。 强灵夹杂着寒气强行地挤入让离幽很不适应,身体就像是要炸开一样。对此,离幽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咬牙承受着。没过一会儿离幽便已撑不住,他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紧接着就倒在地上。 隐隐地,离幽感觉到了声声呼唤。睁开眼,离幽发现自己并非身处山洞之中,而是在一个四面八方都黑乎乎看不到尽头、脚下所处空无一物的地方。 伴随着一阵低吟,一条带着光亮的银白色巨龙穿破无尽的黑暗,来到离幽的身前。它的出现,让离幽立马警觉了起来。银白色的巨龙绕着离幽盘旋了几圈后,用它那长着一对长长龙角的脑袋慢慢靠近离幽。 四目相对,离幽发现那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气息,竟然是来自眼前的这条银白色的巨龙。第一次见到这个庞然大物,离幽心里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银白色的巨龙嗅了嗅离幽后忽然仰头长啸直冲而上,在离幽的周围一阵腾舞,离幽似乎感觉到银白巨龙此举竟是因为高兴。 半晌后,银白巨龙迎面冲向离幽。离幽下意识地欲将体内的灵运起,但却无半点反应,想躲却丝毫不能移动身子,于是他只好用手挡在身前。 在一阵吟啸声中,银白巨龙穿过了离幽的身体…… 阴暗的石洞中,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子突然惊醒后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双眉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之前洞中涌动着的强灵和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此刻已不觅了踪迹,他慢慢地走出了山洞,月光将他的脸映得苍白,映出他那岁月也很难更改的面容。他正是离幽。 本来在青棠树下言兮不见了,加上之前突然的晕倒,离幽心中顿生无限猜想。言兮她……似乎并非善类。 “你是谁?”言兮满是欢喜地从溪水那边跑了过来,刚一见面离幽便问她这个问题。此时的离幽面无表情、神情冷峻,他严肃的样子让言兮感觉有些害怕,愣了良久她才开口小声说道:“我叫言兮。” “信不信我杀了你?”离幽右手的食指碰在了言兮脖子上。话刚一出口离幽便惊了,心中暗叹: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会啰嗦了? 离幽的面容让言兮感到了恐惧,言兮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眼泪不住地滚出了眼眶,划过脸庞落到了离幽的手背上。 推开离幽的手,言兮带着哭腔说道:“我不跟你玩了。”说完,她便转身向溪边跑去。 “我不跟你玩了……”离幽笑了,生命受到威胁了还像不知道一样,他见过太多绝望、求饶的眼神,言兮真的是不知不畏啊。 现在的话都含有太多修饰了,看似更完美、更谨慎,能更好表达所要表达的了,这些话听多了,就不容易打动人了,反而最简单话语能更好沁入心中。言兮的话还在离幽的耳边缭绕不散,离幽心想:“若言兮只如眼见的这样,那挺好的!” 强灵涌动的山洞,莫名其妙的晕倒,无论怎么想离幽都觉得言兮似乎并不简单……有些时候心眼多了,其实并不是好事。 推论无非是两种结果:离事实更近;离事实更远。 从落崖醒过来后离幽就充满了疑惑。此时,他才察觉到自己体内外的伤都已经全部愈合,体内流淌的灵,竟是之前在山洞之中石壁后面涌动的强灵! “竟会这样,这个地方真的很不简单呐!”离幽心中暗叹。 随即,离幽向着山洞拱手行礼道:“离幽在此感谢相助!” 言罢,离幽坐了下来,对自己体内的灵进行了好一番的调息。虽然这灵石外来并非离幽自己炼化的,但离幽却感觉它似乎本来就属于自己,仿佛在那浩浩的过去的某段时光里,他和那灵本就是一体。 调息完毕。 起身抬头望去,一弯弦月正被夹在两绝壁之间。月光如墨,绘下许多参差斑驳的影。踏空而起,离幽纵身向上飞去,到半空之时离幽往下看了一眼,恰巧看见了溪边丛间一身莹莹白衣的言兮正抱腿坐在那里,似乎有些伤心。 “唉。”离幽轻叹了一声,仰头加快了向上的飞的速度。在穿过了一层像水一样的物质后,离幽发现正上方不到一臂的距离有一道屏障。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在他自己预测的那个地方碰去。突然紫光一闪,离幽感觉他的手指一疼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结界,这是一道结界,那熟悉的灵中带着冥王的气息,这道结界定是冥王设下的。 此时的离幽新得了一身的强灵,正好试试有多强。他急速落到悬崖下,然后在地上以灵画了一个符印,紧接着他又以自身的灵催动着符印释放出了一束翠玉色的灵光,同那结界展开对抗。离幽很自信,他感觉自己现在体内的灵同自己之前的灵不知强了多少倍,破这个结界就只是花点时间的事情。 没过一会儿,维持结界的紫色灵开始忽闪忽闪的,眼看结界即将被破除,离幽却一转念将大部分灵给收回了体内,余下一小点灵撑着。那小点灵自然是不能将结界破除,但是能将结界撕开了一道小裂缝。离幽便从这道裂缝飞了出去。 绝壁之上就是离幽和冥王一战的地方。说是一战都有些勉强,面对冥王的离幽连手都还不了。主场有优势这话真的没错,若此场遭遇是在离幽的东殿,那就算是又两个冥王离幽都能招架得过来。 站在崖边向下看去,只能见着那被月光映得明晃晃的流水。离幽心中暗叹:这地方,真的很不简单! 在这个世间光善良没用,还得有一个好的外表;恶毒可以,但也得有一个好的外表。世间就是如此,外在比内在实际,想让别人了解你的内在,首先得有一个能吸引人的外表。 离幽就被言兮的出世之容给吸引了,他心想:“那姑娘生得好看似乎又不怎么聪明,不如将她带在身边,接下来的事她还能帮上一些忙。”随便想了个借口,忘不了言兮神情和样子的离幽又纵身又跃下了崖底。 “言兮……”离幽慢慢地靠近言兮轻声唤道。言兮抱腿坐在那里看也没看离幽一眼,离幽厚着脸皮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对不起啊。” “对不起?”言兮说话了,“对不起是什么呀?”她还是那么可爱。 “额……”又沉默了一会儿离幽道,“你跟我玩吧?”这是离幽第一次这样子聊天,虽然有些弱智、怪怪的,但还是有种很美好的感觉。 “嗯,好呀。”言兮说道,“你是不是在那里坐着久了心情不好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去欺负欺负那些小草啊小花儿什么的。” 离幽好奇了,他想不出言兮会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你会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啊?” “就是它咯。”言兮指着绝壁上的那几棵树说道,“有时候它经常会掉果子下来,有时候又好长时间都不会掉一个。”说着,言兮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身旁的地上拿起果子说道:“之前发现的,给你。” “给我了,你呢?”离幽对这果子没太大的兴趣,“呐,你吃吧。”离幽把果子还到了言兮的手上,“我给你再摘些来。” 离幽响指一弹施了一个法术,那边绝壁上果树的十多个果子便一个接一个地飞了过来。 “哇,好厉害啊。”看了看那些浮在半空的果子,言兮把目光移向了自己手中的果子,然后又看向了离幽问道,“为什么我的这个果子不会飞啊?” “它也会啊。”离幽施法指了一下言兮手中的果子,那果子便慢慢地离开了言兮的手掌,飞了起来。 “其实呢,并不是果子会飞。”离幽说道。 “那是什么呀?”言兮似乎有了些情趣。” “世间呢,万物皆有灵。引灵、聚灵、化灵、御灵……用不同的方式借助灵来达到攻击、防御、化物、化形、御物、障目、修炼等的目的,被称为施法……”说了这么多,离幽看言兮一脸猛的样子就知道她听不明白,于是离幽换了种方式解释,“感受一下你体内的灵,然后试着控制它,让它帮你做一些事情。就像这样。”说着,离幽将右手举在身前然**成拳,当他展开摊开手掌的时候,手心中多出了一朵粉色的花儿。 “哇~好神奇啊!”言兮也像离幽那样将右手举于身前,手掌一合一开,掌心中却没有像离幽那样出现花儿,什么东西也没出现。 “光学了动作不够的,以后有空我再慢慢教你啊。”离幽将自己手上那朵粉色的花儿放到了言兮的手心中,“我现在有个事情跟你说。” “哦?什么事呀?” 离幽道:“跟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言兮她不染世尘、灵眸清澈、心儿纯净,离幽总觉得要是言兮不在他身边便会有危险。 可这外面的世界万事难测,心更难测。 章五:出境夜访南海边 在这个地方生活了百余年,言兮没有半分的厌倦,如今要离开了,也没有什么不舍和留恋。 离幽拉着言兮的手腕,缓缓飞升到了那层水一样的物质那里。那层水一样的物质像是一道屏障,针对言兮的屏障,就是不让言兮通过,离幽觉得这十分奇怪。他经过那里的时候孰若无物,而言兮而被挡住了,想来这定是一个什么结界。随着体内的灵运起,离幽的手上也泛起了翠玉色,他想要破除这个结界却发现自己的灵直接从那里穿了过去,没有任何阻碍,这又不像是结界的特征。但言兮这是怎么回事呢?离幽脑袋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把自己的灵覆于言兮周身。 不出所料,这样果然可行! 想来冥王没有追下来,定是因为这怪异结界的缘故,所以她才在结界之上又落下了一道结界。 带着言兮出来后的离幽未有回妖界的打算,因为那队探查的妖莫名死在冥界的事还没得到解决,不能这么一头雾水地回去。现在唯一能继续追查的线索,就是那指向凡界千凌山的九行诀。虽然这个线索有些蹊跷,但是牵扯到了九行诀那就多多少少肯定是和千凌山有联系的,所以离幽打算先上千凌山看看。当然不能是正大光明地上了。 千凌山是凡界中的大派,门下弟子仗剑除妖,却并不是与妖界为敌,因为他们所除的都是为非作歹的妖。妖王也曾下令,凡是妖界者皆不可于八荒四海内为非作歹。但世间妖众多,妖王能管到的尚有限;天下之大,难免有妖于偏僻之地作歹而不为妖界这边所知,所以千凌等凡界门派的作用便体现出来了。妖界明令,因为非作歹被外界除者,其族、亲属、好友无论谁皆不得寻仇,若寻仇生事一切后果自行负责,灵冢妖王不仅不会相助,反而会严惩寻仇者。明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大家都守着规矩,但暗地里总有些阳奉阴违的家伙。像千凌山一样的门派凡界还有不少,不过并非都是像千凌一样有实力、有纪律、有规模、有年头、有宗旨的。一些门派只是为了修仙问道,也有些门派是非不辨、黑白不问的,见妖便杀、见魔便诛、见鬼便收。不过像这样的门派,下场一般都不好。 于此说来离幽他们同千凌山的关系还算缓和,但素来没什么交集的,想必若离幽上山去表明了身份,人家定是不怎么欢迎的。 混上千凌山的法子离幽在心里已经谋划了三四,不过还得看看实际的情况。前些日,也就是离幽出来的那天,衡曾说妖王还有西、南二长老都去南海。离幽算着日子,这非节、非庆、非生辰的妖王他们三个却前往,想来不是宴请一类的事,定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南海出状况想必定会引起海边周围水灾,那些居住海边的凡人可就遭殃了,那千凌山又是邻着南海的,对于那些凡人千凌山的人肯定会下来救助帮扶……想着,离幽便带着言兮一路往东南而去。 月明星稀,清风习习。 言兮望着辽阔的天空发出了长叹。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就一个“哇”字,表达着言兮此刻的内心的想法。 离幽道:“这就是外面的世界。” 途径凡界齐夙国的时候,离幽念着此时天色尚暗,便有意让言兮于此处歇息。 夜深人静,大街上的灯火尽数已眠,两道人影自天际乘风而下落到了大街中央。这正是离幽和言兮,他们降临在了正是齐夙国的都城——益城境内。 街口的拐角处落着一座房楼,那里还有些光亮。离幽带着言兮快步来到了那房楼的正门前,抬头一看,见着那房楼的正门上左右两边各挂着一个发亮的纸糊白灯笼,在两灯笼的中间有一块匾,上书“回来楼”三个大字。 言兮不曾见过房楼和灯笼啊,于是便一一指着向离幽发问。 离幽答道:“那是灯笼,照亮用的;这是客店,吃东西、休息的地方。” “哦。”言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离幽上前正欲敲门,突然发现自己这拜冥王所赐的一身破破烂烂似乎有些不太雅观,于是他略施了个小法术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物。这身衣物以翠玉色为主, 部分地方有淡蓝色和黑色给点缀,倒也不显得单调。 借着从灯笼里溢出的微光,言兮定睛看了看离幽后叹道:“哇,好神奇啊!真漂亮!”在夸了离幽法术的同时,她也夸了离幽的衣服。离幽拍了拍衣服对了言兮一笑后,便转身去敲门。 “咚。咚。咚。”离幽右手在门板上叩了三下,每一下都发出一个沉闷的声响。 “来了!”门的里面传来了一声男声的回应,紧接门便被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身穿黑色布衣看起来挺是年轻的男子站在门口,他快速地将离幽和言兮打量了一番后开口问道:“这么晚了,公子可是要住店?” 不等离幽回答那男子便让开道说道:“外面天寒,公子和姑娘请先进来吧。”言语的同时男子做出了请的手势。 “走吧。”离幽对言兮低语了一句,带着言兮走进了这回来楼。这楼里的一切都吸引着言兮的目光,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难免回好奇。 离幽和言兮前脚刚进来那男子后脚就关上了门:“二位请坐。”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过来为离幽和言兮各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男子立于一旁刚要开口询问却被离幽抢了道:“借住一间房。” “请问公子是需要一间大的还是小的房间呢?”男子问道。 “嗯……”离幽想了一下回道,“大的吧。” “好嘞,二位请跟我来。”男子端起旁边的一个烛台,引着离幽和言兮便到这回来楼二楼的一个房间内。男子将屋内的几个烛台都点上后,整个房间一下子就亮堂起来了。男子道:“您看这间可满意?” “就这间吧。”离幽并不挑剔,见此处还算是整洁便也就定下了。若非要评价一下这里的话,那只能说很一般。 “您二位可需要什么吃喝的吗?”男子问道。 “吃便不必了,就要一壶茶。”对于这规矩离幽还是明白的,他接着又说道,“账的话明天儿一并结于你。” 见离幽和言兮的衣着并非像是付不起钱之人,男子便同意了离幽说的明个儿结账:“好勒,您稍等。”很快男子便沏了一壶茶来,“您二位好好休息,我就在楼下有事儿您只管招呼便是。”语罢,掩门离去。 一杯微苦回甘的清茶,慰籍来时路途的风尘。言兮喝不惯这茶,只喝到了其中的苦涩,她觉得这可不如以前在崖壁上接的清泉好喝。生在山里、死在锅里、活在杯里的茶,传承着许多的东西,也包涵着许多东西,杯杯藏万象,叶叶窥世道,此间含义是言兮不能明白的。 相比这茶,言兮对一旁烛台上摇曳的烛火更感兴趣。 “这是什么啊?”她一边问着,一边就伸手去碰。 “啊,好痛啊。” 烛火也有着它自己的尊严,它灼痛了言兮伸来的那根手指。有些反应应该是与生俱来的,言兮快速收回那只灼痛的手指,用嘴吹着那被烛火灼的地方。 言兮的举动引得离幽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这是火,不能随便碰。”言兮一副要被疼哭了的样子,她点了点头略带一些哭腔地说了一句:“哦。”别说,言兮此时的样子还挺动人的,能激起利于的保护欲。 “下次别碰了,记住啊。”说着,离幽小施了一个法术——一些翠玉色的附到了言兮被火灼的那根手指上,顿时,冰冰凉凉的感觉代替了原本的疼痛。 这个教训言兮是记住了。虽然她对烛火不感兴趣了,但她还好奇这屋内其他的东西,不过她不会乱碰了,样样都要先问问离幽。言兮的样子可以用天真烂漫来形容,她无知得很可爱,对于她问的离幽都跟她解释向她讲述。还好言兮长得好看,要是不好看,离幽早就没耐心了;要是不好看,早都被离幽杀了,也不会带她到这里来了。 言兮这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问一边,照这么下去,天亮了也讲不完啊,讲上好几天好几月都有可能的。 “停!”言兮刚想问离幽的问题就被离幽给喝住了,“别问了,你过来。”离幽指着床说道,“这个是床,你呢躺在这上面睡觉去,今天就先别问了吧。”刚才言兮正问得起劲听的起劲的呢,精神也很好,没有丝毫困意,不过她还是听离幽的话,来到了床前。“这个是被子,这个是枕头。”离幽告诉言兮道,“被子呢,睡觉的时候把它盖在身上就不会冷了;枕头,你睡觉的时候把脑袋放在上面。好了,快睡吧。” “哦。”那绣着花的被子摸着很舒服,虽然言兮不能理解离幽所说的,但还是照做了。言兮睡下后,她见离幽却没有上来而是去推开了窗,像是要出去的样子。言兮问道:“你不一起睡吗?” 此话一出使离幽浑身一惊,他缓缓地回过头来。出世的容颜、曼妙的身姿,一双眼睛还忽闪忽闪的,这样的姑娘很让人动心(起不好的心思)啊。“你自己睡吧,我就在外面,你睡醒了我再来找你。”语罢,离幽翻窗而出,融进了那无边的夜色中,消失在了言兮的视线内。 躺在床上、枕着枕头、盖着被子,言兮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睡过觉呢,这样感觉怪怪的,她有些不太习惯。闭上眼睛等待着睡意,可睡意却迟迟未有袭来,可能是被这陌生环境打扰了的缘故。 月隐风轻,静谧的夜流动着,离幽站在回来楼的楼顶上望了望星星,同样,那星星也望着离幽。天上星一闪一闪地遥望着天下事,懂观星者可以从那漫布的星子中窥出一点规律、窥得一些先机。曾听说这一颗星星就代表了世间的一个生灵,不知道离幽的是哪一颗…… 言兮已经安顿好了,离幽需要印证的自己的想法,于是他孤身向着东南方向奔去,临走时还画下了一道结界在言兮睡的屋内。 畅行了好些时候,离幽终于来到了南海边上。这里之前应该是个小市集,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废墟,看样子像是被大水给冲的,在一旁的山脚离幽还发现了一众新立的小土坟…… 这冲了周围发过的大水,定是有谁在南海斗法时激起的,离幽暂时还想不到南海是出了怎样的事情,现在他也不好直接下到南海去打听。虽然已过去了几日,但若是妖王没走还在南海,这一去碰上了可不好,毕竟现在离幽的刑期尚还未满。 哎,前方破烂小屋内有些许的光亮。发生了这种事还会有谁住在海边?想来定是那千凌山的弟子了,像发生这种灾难,没个十天个把月的他们根本处理不完。离幽往近些了一看,那里果真睡着十来名修者,从他们所穿的衣服不难看出,他们都是千凌山的弟子。一切正如离幽所料,想必山边上的那些土坟也是他们堆的吧。 离幽感觉那十来名太不警觉了,他都如此接近了,他们都还一点反应没有。若离幽真是不怀好意,想必他们此刻早已经成亡魂了。 情况探定,离幽心里已经有了计策。那便是在天亮之时,带着言兮装作被大水冲入海才上岸的凡人,然后再以孤苦无依为借口哭诉,想必定能使得千凌弟子将他们救济上山。其实,凭离幽的本事上千凌山并非难事,但只能是偷偷潜入,这样一来,便少了能与那千凌弟子交流得到消息的机会。 这边的事是想好了,至于南海的事,离幽觉得不需要自己多做操心,毕竟妖王还有西、南两个长老在,他们会处理好的。 海风吹着实有些凉,难怪那帮千凌弟子要睡在破烂屋里,这外面睡的话确实有些难熬。离幽在他们那小屋外面都呆了良久,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离幽心道:“真是帮小娃睡觉都在睡,警觉性还低也没个留守。”想罢,离幽手指轻弹施了法术掀了一道风将千凌弟子他们身前的那堆火给吹灭。这时离幽才听到了破烂屋内有人叫道:“有妖气!” 是个女子的声音,不知是哪个男子生得阴柔,还是千凌本就要收女弟子。接着,离幽便见着了一个持剑的身影从小木屋内冲了出来,见身形是个女子。她警觉问道:“何方神圣?” 随即,屋内的才跟着陆续出来,有个男子竟然发问:“敬鸿师姐,哪有人啊?”懒散的声音、迷糊的动作,很明显那男子没有睡醒。见着如此状态的千凌山弟子,离幽心中有些失望,就这样竟然还出任务。他若是离幽的部下,早就被踢出去了,不对,他这样的货色根本不会被离幽收为部下。离幽决定给他们个教训。 此时的离幽早已隐身在了他们后面山上的树林,他随手施出法术控制起了一团沙子化作一个巨大的人形,紧接着便向那队千凌弟子发起进攻,特别针对那名先前发问的弟子。 沙人一掌拍下,在海滩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其中有几个千凌弟子尽然连溅起的沙子都招架不了,离幽在一旁看得是连连叹气。简单的几招下来,那十来名千凌弟子已是被打得四散,离幽还期待这是他们的战术,没想到是的手足无措。其中有名弟子见到沙人来到自己跟前的时候,竟然被吓得抖个不停,剑都掉了。离幽真的很想捶死他,但还是忍住了,只是不轻不重地将他拍到了一边。 观察了一会儿离幽便发现那队千凌弟子中,只有一名女弟子,就是最先察觉异常出来的那位,听先前那名发问的男子称呼,那女子好像是叫敬鸿。敬鸿是这队千凌弟子里最厉害的,有些本事,临危不乱攻击有章法,还能引导着其他人。 “哎,哎!师姐师姐,救命啊,这怪物怎么老追我啊。哎,他怎么还跑这么快啊!”叫喊的这位正是之前发问的男子,他见自己快跑不过沙人,便御剑飞了起来。“呼,我不信你还能追我,你来呀。”他以为这样沙人就拿他没办法了,没想到沙人直接跳了起来一掌拍向他。 离幽都考虑起了这掌会不会将他拍死,不料沙人不仅没将他拍中,还被他斩下了一只手臂。离幽顿时觉得有意思了起来,没想到那小子还有些本事。就在离幽还想玩些新花样的时候,那沙人的头竟被那名叫敬鸿的女子斩了下来。 “看我把这怪物收回去做个纪念。”那小子在空中掏出了一张符,离幽还以为是什么宝物呢,结果只是一张用于禁锢的禁锢符。那小子估计是把沙人当做是真怪物了,想给抓回去,其实那只是一堆沙子而已。 既然都被“斩首”了,也不能继续玩赖啊。离幽收了法术后,那沙人立马化为了一滩散沙。就在离幽准备离去的时候听到了敬鸿说:“别浪费你的符了,那不是真的怪物,是有人在暗中施法。” 回去的路上,离幽特地去齐夙国的王宫上方飞了一圈,他本来是想下去转转的,但是那王宫被一股莫名的气场所笼罩,这令离幽心中暗生不好的感觉。于是他便没有下去,只是寻了个地往下面的某个住处,落下了一支刻有“回来楼”字样的柳叶镖。 章六:齐夙国中小王爷 鸡鸣并不能将黑暗驱逐,只是提醒破晓的到来。城内灯火渐醒,许多人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晨曦第一缕光洒向回来楼的时候,离幽已经坐在了回来楼里一张算是精美的朱红色圆桌旁了,桌上摆满了一道道卖相极好、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物,有荤有素。 言兮入睡得晚,天亮了都没有睡醒,还是离幽将她唤醒的。虽然言兮再这里休息有许多不习惯,但还是不得不说在这里休息确实很舒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简单地理了理头发,言兮便和离幽一起下了楼。这一天,让言兮第一次有了吃饭这个概念。 看着身前放着的那么多没见过的东西,言兮有点不知所措。看了好几遍离幽的操作,她才慢慢地拿起了筷子。离幽也是突然才想起言兮以前从未见过筷子,自然是不会使用,可离幽也不知道怎么教她用筷子啊。当初离幽第一次到这凡界的时候,只是见了几次别人用便会了的。不过,言兮也算是很聪明了,她学着离幽的样子没一会儿,便已经明白怎么拿捏着筷子了,但还是生疏得紧。效仿着离幽的样子吃了一会儿后言兮对离幽道:“这小木枝看着挺不错的,就是太硬了,咬不动啊。”这话一出引得旁边桌吃东西的和柜台前的一个店伙计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言兮是把这筷子当做能吃得了,离幽听了言兮的话先是一愣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叫筷子,不是用来吃的。” “啊?不是吃的啊?”言兮不解,“我见你不是在这些桌上夹一下就把这小木枝放进嘴里吗?” “夹东西是没错,但是吃所夹之物,而不是这筷子。”离幽一边给言兮示范着一边说道,“看……”离幽夹起了一夹菜起来说道,“就像这样,吃的这个,不是筷子。” “哦哦。”言兮憨憨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咬不动你也还在吃这小木枝。” 随后,离幽怕言兮又傻乎乎地吃一些不能吃的东西,于是他将这桌上的东西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都同言兮讲了个清楚。 一餐完毕,言兮表示这里的食物味道都怪怪的,不过都挺好吃。哈哈,虽然人和妖有别,但对美食的体会还是比较相同的,人喜欢吃的,妖也喜欢,就连初食这人间烟火的言兮都觉得这很不错。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凡界了,但是离幽还是没有养成吃完东西就付钱的习惯。在妖界,他无论干什么也不需要付钱啊,有什么需要报酬的都是许了人家,让人家自己上灵冢去取。 “哎哎,这位公子请等一下。”离幽和言兮还未踏出这回来楼的门,便听到了柜前那伙计的呼唤。伙计拨了拨算珠然后说向前来说道,“公子,您这钱还没结呢。” “昨晚的房钱加上刚才的饭钱一共……”伙计的态度也是很好的,不过他报出的价格让离幽很难堪,并不是因为贵,而是离幽身上根本没钱啊,无论报价多少离幽都拿不出来。“我没有钱。”离幽实诚地回了一句。听离幽这么一说,店伙计多少有些不高兴,但他的态度依然很好,他道:“公子莫拿我寻开心,等下掌柜见了莫以为我在偷懒,责骂我呢。我见公子面生得紧,定是初到此地办事吧,莫在此多白耗时间,误了您的事情啊。”这个伙计到是很会说话,给了离幽面子和台阶下,不过离幽还是实诚的一句话:“我真的没钱。” “这……”伙计表现得很为难。 凑热闹似乎是人的天性,一旁的有些人开始指责起了离幽,听着他们东一言西一语的离幽到也不火。这楼下的吵闹扰到楼上的人,一位体态面容都有些些丰腴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店伙计叫他一声:“掌柜的。”他便是这回来楼的老板,听得周围人私语中称呼他为“余掌柜”。余掌柜为人和善,算得上一个仁义之辈。伙计几句话就把这里的事情向余掌柜交代了个清楚。“你先去忙去吧。”余掌柜指示伙计后打量了一番离幽和言兮,接着请离幽和言兮入坐。 离幽并非不想付钱,实在是没有啊,他真要强行走的话,即是带着言兮这里也未必有人拦得住。不过离幽还有事情未完并不急着离开,他也不愿意在此处用那粗暴的方式,于是就随余掌柜坐了下来。 “见公子和姑娘面生想必初到此地吧,我便尽尽地主之谊帮公子和姑娘一个忙——这房钱还有饭钱就我请了。同样我也想请公子帮我一个忙,就是帮我这回来楼做些事情。不知公子意下如何?”余掌柜是为富贵一方之人,为人大方明礼,但他绝不助长不好的风气。说直白了就是委婉地表示让离幽和言兮干活抵账呗。 “哈哈哈哈。”离幽大笑,“但总有人有钱,替我付钱的人正在来这回来楼的路上。” 这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起了些哄,但离幽根本没把他们当会事儿,在离幽看来他们的命都不是命,也就眨眼的功夫,离幽便能让在场的人全都变成不进气不出气的。 “你可认得这个东西?”离幽将手伸怀里施了个障眼法幻化了一块金玉相嵌、普通手掌大小的圆饼状牌子向余掌柜递去。 “这是?”余掌柜用双手从离幽的手中捧过了那个牌子,周围的人也好奇了起来,纷纷凑过来看。虽然昂贵精美的东西在这里并不罕见,但这样一块牌子还是挺难得见到的。 看着他们一副看稀奇的样子,离幽脸上暗露不屑的笑容,这不过是一块他凭借记忆总障眼法变出来的牌子,真正的牌子他根本没带在身上,这块比起正品来说太简陋了。 “若……若智!”围观群众中已经有人念出了那块牌子上的两个字。虽然牌子上的许多细节上的东西离幽记不清楚,但是那两个几乎快占满整个牌子的字离幽可是记得很清楚。 “若智?!”余掌柜一脸惊讶,周围的人也一样。 “莫非公子您就是若智王爷?”余掌柜哪还敢再坐着,立马起身重新打量起了离幽。听到若智这个名字,周围有人已经跪了下来请安。 说起这个若智,他乃是齐夙国的小王爷、齐夙国国主的亲弟弟。说起他,在齐夙国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一国的王爷被百姓所知那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若智被百姓所知并不只是因为他王爷的名声。 在那回来楼的不远处有一张木桌,桌上一把折扇、一块醒木、一壶茶水,桌边坐着一个神采奕奕的白发老头。他是一名说书人,正闭目养着神等着桌前围满听客。今天他要说的,便是齐夙国小王爷若智的故事。 齐夙国是如今凡界首屈一指的大国,之前的国主昏庸无道被老国主起义推翻,老国主死后由他的长子继承了国主的位置。老国主共有三个子女,长曰轩、次曰妍、幼曰智。老国主逝世的时候国家还处于动荡之中,内忧外患,大哥若轩执政掌权,三弟若智定国安邦。若轩执政以来齐夙国自上而下进行了改革,国力日渐兴盛。若智年纪虽不大但却有一身好本领,为人机灵、有勇有谋是个将帅之才!老国主去世那年若智只有十四岁,十四岁那年的若智首次独自领兵出征便大破邻国来犯之师。连着三年的沙场奋战未有一次失利,打败了一个又一个想要在齐夙国身上撕下一块肉的国家,若智之名传遍了凡界九州,年纪轻轻的就成了说书先生嘴边常挂着的人。以前的齐夙国像是一只病虎,现在割去了祸害身体的毒瘤雄身一震、向天一吼便震惊四座。三年时间,平定了外患、解决了内忧,国力强盛的齐夙国选择了继续发展自身而不是凭借着碾压四方的武力扩张领土。 “不知王爷驾临,小民罪该万死。”若智虽名声在外,但国内识他的人还是极少,即使是在这都城内也不例外,这也不难怪为何余掌柜他们一干人会把离幽错当成他了。 言兮很惊讶,她不解地看向了离幽,离幽同她相视了一眼笑着说道:“我可不是王爷,我只是个吃了、喝了、住了没有钱结账的人。这牌子上所刻之名的那人要过两杯茶的工夫才会到这里,你们跪早了也跪错了。” 听了离幽的话众人纷纷小声地议论了起来,原本店外路过的人听说了些些点点这里的事后,都跟着挤了进来,没多久这回来楼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余掌柜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将那块牌子奉还给了离幽后同刚才的那名店伙计面面相觑。 离幽自酌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言兮,一杯自己欲饮。言兮呆呆地接过茶,呆呆地坐着,这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一杯茶尽第二杯刚倒上的时候,一位体态和余掌柜相仿分中年男子和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走进了回来楼,没错,是直接走了进来不是挤进来的。见这两位人来周围的百姓都纷纷让出路。见有人来了余掌柜便上前招呼,他称体态微胖的那人作“顾大人”。 年轻男子进了回来楼后一眼就寻着了离幽,唤了离幽一声“离幽大哥”,这名年轻的男子便是齐夙国的王爷——若智。 “别来无恙啊。”离幽将刚满上的那杯茶随手扔向了若智,茶杯在空中转了许多个圈后稳稳地被若智给接住了。 “哈哈。”离幽笑道,“名字刻在牌子上的人来替我付钱啦。” 周围知晓前因后果的人立马跪下叩头,至于每个嘴里呼着的那就不整齐了。若智并不知事情的经过,对于他们为何会知道自己就是王爷是事情有些奇怪,他估摸着这事肯定和离幽有关系。 “大家都起来吧。”若智呼起了众人。 离幽带着言兮去了回来楼楼上昨晚他俩住的房间,若智吩咐那顾大人道:“你在此处等候。”随即也跟着上了楼。 “离幽大哥你能出来了啊!”若智有些高兴也有些惊讶,“来此处可是有何事?” 离幽临窗推开了窗户说道:“特地来借你海东青一用。” “哦,这个啊。好说!”若智拿出一个小哨子吹了一段有些奇怪的旋律,一点也不动听,很刺耳。吹后不一会儿,几个青灰色的小身影便落到了窗框上机警地探着脑袋,似在侦查这周围的情况。 “来了。”若智看了一眼离幽然后说道,“你要怎么用?” “这么快啊,厉害厉害。”海东青这么快便来了这有点出乎了离幽意料,接下来离幽便进去了正题,“你的海东青是不是还有监察之用?” “是啊。”若智道,“但不是这些,那是一种特别培养的海东青。以灵将其喂养,然后放出去,它眼即是你眼,它所见即是你所见。” “能借我一只吗?”离幽道,“有些用。” “没问题。”若智哨子一响,原本停在窗框上的海东青立马飞了起来滞留在空中,待若智吹了一段旋律再一声刺耳的猛吹后,它们便都离去。过了一会儿,另外一只海东青飞来了。离幽一眼便发现这只海东青的与方才那几只不同,这只海东青的眼神不灵动略有些呆。 “就是它了。”若智道。 离幽细细又观察了那只海东青后问道:“需要怎么做?” “将你的灵度给他。”若智道。 离幽随即照做,度了部分后若智叫了停止。接着,若智分别对离幽和那只海东青施着法术。 “好了。”若智的法术施展完毕,“离幽大哥,现在你闭上眼睛所见之景便是这海东青所见。” 离幽闭眼试了试,果真如若智所说。 “这个术法颇有些厉害。”离幽的夸赞其实包含了疑问,“这个也似乎也不是以灵作为媒介的啊。” “额……”若智似乎也不太明白其中原委,他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个秘术,就中缘由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么用便是。” “不愧是小王爷,有这么神奇的东西。”离幽对若智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啊。” “哎,对了。”若智问道,“离幽大哥这是要监察何处啊。” “千凌山。”离幽如实告诉了若智,具体的若智也没再多问。 “我要怎么控制它呢。”有些尴尬,离幽虽能看到那海东青的视角,但是却不知如何控制,总不能由它乱飞吧。 “以心念,你意即它意。相信这个不用我多说吧。”若智道。 此法果真神奇啊,离幽闭上眼睛以看着海东青的视角,然后心里控制着它到外面去飞了一圈,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化身成海东青了一样。事不宜迟,离幽这便驱使了海东青向着千凌山飞去。 “感觉可还好?”若智问道。 “不错。”离幽道。 来此这么久,若智早就注意到了在一旁面生的言兮,他问离幽道:“这位是谁呀?” “她叫言兮。”离幽回道。 “你好,我叫若智。”若智微微对言兮微微一笑,沙场早已将他的脸庞打磨得刚毅了,但他看起来还是像个孩子。 言兮看了一眼离幽,见离幽微微颔首后言兮这才回道:“我叫言兮。” “我该怎么称呼她呀?”若智问离幽道,“她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叫她妹妹可以吗?” “哈哈。”离幽笑道,“她乃我族,看起来比你小,但却有百余年修为,实际论起来不知比你大多少呢。” “真的啊?”若智想着离幽少说也得有几百近千岁了,他都称其为兄,言兮不过有百余年的修为,叫她姐姐应该不算过分。于是他看向言兮叫道,“言兮姐姐。” 此时的若智哪有一个久经沙场的沉稳样子啊,活脱脱的一个孩子。 “对了,若智。”离幽坏笑道,“我在店里欠了钱,你知道的我哪有钱啊,所以还麻烦你帮我付一下。” “哦,这个啊,没问题的。”若智应道。 “对了,还有就是我想向你讨点银两。”离幽眉头一皱,看向了窗外,“你看这里多那么多好玩的,热闹得紧,但身上没银子在这里可咋办啊?我总不能拿了就走吧,你的地盘,这不是给你添麻烦吗?” 听到这个若智哭笑不得,凭离幽的本事这条街让他抢光杀光那都不是问题,要闹起事来还真是麻烦。好歹也是个王爷哪能缺少钱财,若智立马解下自己腰间的钱袋给了离幽:“这些够吗?” 离幽掂了掂钱袋里面的钱可不少,他还以为一个王爷出门不会亲自带钱呢:“够了,够了。哈哈,这个就当我欠你的,以后来妖界我补偿还你。” “没事,算不得什么。”若智有种破财免灾的感觉。说起来,他也是时常到离幽那里去玩的,离幽管他吃、喝、住的。 “我们先告辞啦。”离幽将钱袋收了起来,他施了一个隐身的障眼法后带着言兮从窗户离开了回来楼。施障眼法的目的主要是怕周围百姓看见,其实这些百姓早已见过许多修真者飞来飞去的了。 离幽和言兮离开后若智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一众百姓皆以一睹若智的真容为幸,纷纷往里面挤,想必不久后他的画像便会在举国上下风靡起来。 回来楼外那个说书人的桌前已经围满了人,说说人泯了一口茶,在众人的期待中将那醒木一拍,接着手中折扇一开不慌不忙地讲起了故事的背景。 “话说那十三年前因前国主无道昏庸使得国家内忧外患、民不聊生,老国主高举义旗以破竹之势让我们齐夙国换了天,老国主坐了国主之位没多久便驾鹤西去,这才由我们如今的国主继位。国主未定,一切都有待重整之时邻边之国兴兵来犯,欲趁乱宰得个一城办池,更有狠心者想要直接吞并齐夙国纳入自己的版图。此时,有少年英豪若智王爷挂帅领兵,大破来犯之师!” “十三年前王爷年庚十四,但他行军用兵却已如久经沙场的老将!试问在场各位,你们十四岁的时候在干嘛?” 抛出一个问题让和听众们互动一下,说书人也趁着这个空口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然后他醒木一拍众人立马安静听他讲道:“三年时间,只用了三年时间王爷便平定了外乱。三年间不知打了多少场仗,没有一次失利,之中还有许多以少胜多的战役,今天我要给你们讲讲其中的一个战役,葭萌之战——千军破万马!” 在一些听众惊呼中,说书人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又是一拍醒木讲道:“话说,当时王爷带领的一队人马中了敌人的埋伏被困在了葭萌,这队人马不过区区千人,而敌军有数万之众……” 故事很精彩,说书人也很厉害。几口茶、几拍醒木、几开合折扇之间便能讲完别人辛苦走完的一生;几个词、几句话、几个段落便说尽别人生死交错那瞬间的凶与险,无法言喻的情感也能被一下带过。之后,说书人收拾一下心情再掺上壶茶,折扇摇几下又能从容地说起下一个故事。 这段故事完毕,听者是一众喝彩、拍手称快,不料此时一个少年模样、衣衫褴褛的男子却说:“小王爷固然厉害,但还是比不上那妖界的东长老离幽。想当年,他只身血洗了整个历儿山的黑狐。” 在场人皆当这是童言无忌只是一笑置之,不同他争论也不辱骂、讽刺于他。 都城内十分繁华,人儿熙熙攘攘,言兮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既是开心又有些害怕,于是她紧紧地跟着离幽。人潮川流不息,他们好像不约而同地在往同一个方向去,参杂在人群中离幽听见一人招呼同伴,说是要去回来楼一睹当今的王爷。殊不知那若智早已经离去。 太阳已升起在空中,清风徐来轻轻拂动衣袖,拨着一旁小摊上的铃子发出叮叮的声音,拨着纸风车转了一圈又一圈……摊上还有许多其他的小玩意儿,见言兮喜欢离幽便买了一些。 言兮将小铃子挂在纸风车上,一边用拿着两个小糖人的手拨动着风车一边说道,“原来外面这么大呀,好好玩啊。”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走出了齐夙国的都城来到了郊外,放眼望去,满是葱绿和碧青。言兮研究了一会儿后发现,没有风的时候风车并不会自己转,但是想让它转起来可以用手拨它,或者对它吹气,又或者是拿着它向前小跑。“呼~呼~”言兮吹了两下,风车跟着转动了几圈,铃子也清脆的响了几声,言兮的笑容也跟着浮现了出来:“快看啊,它有转啦。” “嗯。”离幽点了点头。看着言兮很高兴的样子,离幽的心情也是颇好。 脚下踏过的青草也是离离,沿着小路转过一个拐角,便看见有四五个孩童在那前方不远处的小涧边放着纸鸢。离幽拉着言兮的手腕施法飞到一旁小山峰的顶上。 风中青草的味道和着阳光的气息,眺目远望四下的风景竟是这般怡人,离幽暗叹,为何以前怎未觉如此。其实并非是没发现,只道是怡人的风景常有,欣赏风景的心情却不常有。 “你看。”言兮指着那天上正与风共舞的纸鸢问道,“那几个飞的是什么啊? 好漂亮!” “那个啊叫纸鸢,也叫风筝。”离幽回答道。 纸鸢上系着的细线连在孩童手中的木筒上,几个孩童熟练地收放着细线,让风筝在空中越飞越高。 “风筝?纸鸢?”言兮问道,“是不是之前在好多好多人的地方看到的那种假的大鸟啊。” “就是那个。”离幽道。 “原来它可以飞呢?”言兮向前走了几步距离那边天上的风筝便近了几步,她看了看后疑惑道:“为什么纸鸢被那个小人用东西牵着啊?如果没有那个东西牵着,它是不是可以飞得更高啊?” “没有那个绳子的话,纸鸢不一定有飞起来的机会。用那个小绳牵着纸鸢,是为了让纸鸢飞得更高,是因为太喜欢了怕它飞走。”言兮的问题离幽都作了解答。莫名的,离幽竟然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 “喜欢,什么是喜欢?”言兮问道。 这个问题倒是将离幽给难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好一阵后才勉强从脑袋中挤出来一个答案:“喜欢,就是对他好。” “哦——”言兮长应了一声。她也是很聪明,举起手中的风车和糖人对离幽道,“你对我好,你喜欢我。” 离幽一惊,言兮这么说似乎是有些道理的。 “这个给你。”言兮把手中糖人的其中一个递到了离幽的面前,她说道,“给你,我也喜欢你。嘻嘻。” 离幽接过糖人答道:“嗯,好的。”完全没有问题。 在刚才的一瞬间离幽竟然把言兮说的喜欢当作了爱意的那种喜欢,愣了愣后方才回过神反应过来。言兮之前一直在那崖底,心思单纯,哪懂那么多啊。离幽不禁暗自一笑,想到:“自己这是怎么了?” 章七:南海之上有仙魔 此刻这一方的天气还是极好的,远远望去,南海那边却是生了异象,想来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离幽拉起言兮的手腕便速速往南海赶去。暗沉之气笼罩在南海之上,这边的一片天空中乌云密布,不计其数的银甲天兵手持兵械在层云中待命,他们包围着海面上停留着的那一黑一蓝的身影。 离幽带着言兮落在了南海边上的一个峰崖上。 “哇,好多人啊。”言兮感叹道。她现在体内的百余年修为只够维持她的化形,除此之外别无他用,加上并未有谁教过她什么技能,所以她辨不得什么仙啊、魔啊、人啊、妖的。那些天兵哪是什么人啊,飞升了天界,分明是仙啊。 海上那黑色的身影离幽认识,他就是魔界至尊——魔君! 五界的关系向来十分微妙,一直在小幅度的浮动内保持着平衡。今日天界兴兵围了魔君,两界之间似乎在酝酿着一战啊。而且这是在南海之上,必会扰了那南海水族,也肯定会殃及海边凡人……往最坏处发展的话,搞不好五界之间都有一战,那这可真的就是天下大乱。 战还为起离幽就已经预料起了影响。他们之间的输赢对离幽来说并不重要,离幽关心的是其战对妖界的影响。 从天兵的喊话,离幽大概了解了此次天界围魔君是为何事。魔君身边那个蓝色的身影是天界之仙——元沫仙子。元沫仙子同魔君之间产生了一些情愫,想来以魔君的身份定是能配得上元沫仙子的,但这有违天界的规矩,天帝知道后派兵捉拿元沫仙子回天界受罚。离幽还从天兵喊话中得知,在几天之前,天兵就于南海之上围过魔君一次,但没能将魔君拿下。这下离幽知道了,难怪南海水族会请妖王还有两位长老亲至,原来是因为这事。 天兵和魔君双方僵持未动。离幽看得出来,这若是单单的捉拿元沫仙子怎么可能动用这么多天兵,看着架势是要将魔君也一并抓回去啊。不过天兵现在却还迟迟未有动手,不知是为何。 “哼!”魔君在闻得一声让他束手就擒后冷哼了一声,淡淡吐了几个字,“有本事,就来吧。”。 魔君率先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袖手一挥直接一道法术将一众天兵打落云端,接着他带了元沫仙子便要离去,根本不把满天的天兵放在眼里。 “上!”层云中不知谁一声令下,满天的天兵一涌而下。 天兵虽众却不能奈何魔君半分,这仿佛成了魔君的个人秀场。激战使此间天空流云突变、狂风肆虐、大浪猛涌。 “好大的风啊。”风吹得言兮有些睁不开眼,她手挡在眼前侧着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此时的仍是离幽面不改色,负手站在崖边注视着海面的情况。听言兮这么一说,他抬手施法画出了一道屏障,风吹到这里便被离幽画下的屏障给挡住了,吹不过来。离幽道问:“这样好些了吗?” “嗯。”言兮看着海面问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打架。”搏着生命的战斗,被离幽只用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给解释了。 果不出离幽所料,海面上闹腾不已惊动了海下居住的水族。几道水柱从动荡的海面上升起,恰好将魔君和天兵从战斗中分开。堂堂的魔君有着自己的风度,要离开也是要杀出一条血路来的,绝不会是逃跑;同样他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得罪他的是谁,那针对的就是谁。魔君避开了水柱同来阻止他的天兵奋战 水柱中现身出几个水族之妖问他们是否可以将战场转移。水族几妖的态度谦逊诚恳,无半分的不敬。 魔君没有作出理睬,倒是天兵中有一位提着手中的长枪指着水族之妖说道:“哪里来的妖孽?小心将尔等一并都收拾了!” 在远处观望的离幽冷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全都收拾了?厉害啊,厉害。”他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水族那几只妖道倒也是能沉稳,知道如果现在立马翻脸的话,他们定是要吃亏的,丢掉性命都是极有可能的,于是他们收了法术撤了水柱回到了海里去。见此离幽心想:“这妖王同西、南二位长老没出来,难道他们已经不在南海了?” 魔君奋勇地将天兵的包围撕裂出了一道裂缝,拉起元沫天子的手,然后袖手一挥便让海面上卷起了滔天巨浪拍向空中,这令无数天兵猝不及防,被打到了海里。魔君带着元沫仙子借着巨浪之势飞上云中,接着又是一挥袖手,一道魔气从魔君体内分出,此道魔气竟有欲破长空之势,魔气所过之处无可能挡,击落了一个又一个天兵。一小众天兵未在魔气行进的范围内,他们迂回近身,手中长枪化为利剑,齐上围攻魔君…… 当离幽看见天界七剑仙君段风的身影出现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看来这天界是真有心想将魔君一并抓回啊。 七剑仙君段风在魔君的身后悄然出现,他以灵操纵着一柄金光闪闪的长剑向魔君的后背刺去。金光闪得猛烈,像一团火焰欲将魔君吞没,诛魔君于剑下。元沫仙子发现了七剑仙君的偷袭,她结出一个法印,迎剑而上欲将那金光闪闪的剑给挡下。那剑的金光凌厉得很,元沫仙子只撑了不会几眨眼的工夫便被那金光破了法术,若不是魔君及时向元沫仙子身上渡过去了一道魔气,想必此刻的元沫仙子定是凶多吉少了。其实七剑仙君一出现魔君便察觉到了的,那么强的灵力波动伴随着杀气,堂堂魔君又怎可能察觉不到?不过是根本没将那七剑仙君放在眼里罢了。 毕竟是天界数一数二的武仙,哪容得小视啊。只见七剑仙君又施了一个法诀,将那柄神剑收回了手中,顿时,神剑金光增大了不少。刚才为了救元沫仙子,魔君的注意力还放在元沫仙子的身上,面对七剑仙君的持剑来袭没有来得及反应,未能躲开也未能挡下。 在战斗中哪是能不集中注意力的啊?无论是仙、魔还是妖、鬼,无论能力再怎么强,都是可能被杀死的,哪怕对手只是一名凡界不懂施法的凡人,又或是未能修行开化的虫兽精怪。就算是堂堂魔君,如果任由凡界的小孩子肆意攻击,那也是有可能被杀死的,并不是能力强了就不需要警惕了。 话往回说。七剑仙君再怎么说也是天界的仙,他这一剑可是非同小可,也就是魔君能硬吃这一剑,若是离幽的话那也能硬吃的,估计这一辈子这么吃一下就了解了。 神剑与魔君的碰撞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不少的天兵遭受波及,就连元沫仙子也未能幸免。离幽和言兮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冲击力的强劲,若不是离幽之前画了一道屏障想必言兮此刻已经被那冲击力给带了出去。 受冲击力飞出去的元沫仙子被天兵所擒住。见状,魔君魔气大增,猛地一掌将七剑仙君震了出去。魔君稳了稳身子便冲上去欲将元沫仙子救下。此时段风手中的那柄金光神剑由一柄化成了六柄,分别是土黄、金黄、淡青、火红、浅蓝和清灰六色,柄柄神剑皆不停转动着指向魔君。魔君想要无视却无法无视,这六柄各放异彩的剑组成的剑阵,竟然能让魔君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可活动空间大受限制——仅仅只是在那剑阵之中。 七剑仙君一边施着法诀控制着剑阵一边厉声道:“退!”收到七剑仙君命令的一众天兵皆撤回了更上一重的天空。 随着段风掐的法诀,魔君的头顶出现了一柄暗红的剑。 魔君抬头看着出现的那第七柄剑冷道:“七剑仙君。” “落!”魔君头顶上的那柄暗红色的剑随着段风的一声大喝落了下来。被剑阵限制着的魔君一时间无法施展什么本事,只得施法抵挡。这个七剑仙君也是颇有些本事,直接将魔君从空中逼到了海面,不愧是天界首屈一指的武仙。 突然间,魔君的魔气又是一个大增,硬生生震散了那七柄神剑。段风大吃一惊,立马将七剑合为一剑收回了手中。魔君刚才受了一击,怎么也是被重伤了,没想到他竟还有如此大爆发力。没错,刚才的魔君确实是重伤状态,突然的爆发已经险些危及他的根元。魔君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救元沫仙子,所以他和段风脱开了纠缠后立马冲天而上。此时的段风也是不需要着急了,他的任务就是来捉拿元沫仙子的,此刻元沫仙子已经被天兵带回了天界,段风现在也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和魔君比试比试。 不远处的峰崖上,离幽坐着观望这场难得的打斗。段风的剑时而化为几柄放着异彩,时而合作一柄剑闪着金光,每一招每一势都是十分地精妙;魔君化灵以对,负伤的他偶尔会落下个一招半势,但凭借他高超的战斗经验纵是有失误都被他轻松化解了,并无什么大碍。魔君和段风打得难解秋色也是平分,想如果那一记偷袭没有成功魔君没有负伤的话情形不会是如此的。两人都并非是以命相搏,段风是想和魔君比试;魔君想的是快些脱身,好去带元沫仙子回来。 言兮背着靠离幽而坐,玩着手中的风车和铃子。天性如此吧,言兮不知海面上发生了何事,她对那些也不感兴趣。看着离幽专注的样子她也不去打扰,就是自己玩自己的。 七剑仙君段风的白袍银甲同魔君的一身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战这样下去不利的会魔君,段风毕竟是满状态而且他是在耗时间,也并未出得全力,魔君不仅受了伤,而且还撼动了自己的的根元…… 海面上狂风不断,海底也不得安宁。之前被魔君打落水的天兵恼怒,但又苦于打不过魔君,见到海中水族有妖嘲笑他们于是便提枪杀向了水族。 南海水族并非只会退让。只听“嘭”的一声,一道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将海中的天兵尽数打出了海面。 “我南海水族丝毫未犯,天界这是何意?!”水柱中,一位异装梳辫的男子现出身来于水柱之上负手而立,“无由来犯,莫不是以为我族无人!” 异装男子身后是正在海上待命的水族大军。那异装男子是这南海水族蛟王的二子,名沐泽,他在也是妖界颇有名声的。但离幽却看出,方才那道水柱不是出自南海二王子沐泽之手。那个施法的灵很熟悉,离幽往那沐泽身后的大军中一寻,果真在第一排列的位置发现了西长老越涵的身影,刚才的水柱正是出自他手。 天界向来自傲,对其余四界也是比较冷淡的,是不屑于去理睬的那种。四界,妖、冥、魔、人之中,有不少的勤于修炼为的就是能飞升天界,成为天界之仙。离幽对这个仙不仙的自然是没有兴趣的。离幽从不小看哪一界、哪一族、哪一个个体,他是不敢小看!在离幽看来,一个个,固然微不足道,但在一定机缘下也能有很大的影响,机缘这东西忽忽难定,所以离幽不小看谁,不敢小看谁! 以离幽的角度来看现在妖界和天界不会有一战,也是不能有一战!这一战若是打开了,妖界必定会大乱,妖界有些种族说不定不会同天界出手,反而会站到天界那边,奋力扑向现在妖界掌主权的灵族。 海面上,有天兵出来同沐泽搭了话;魔君和段风的激斗仍在继续。 时间差不多了。先前放出去的海东青此时已经到了千凌山上,离幽它的眼睛看到千凌山上又有一队弟子御剑往南海这边赶了过来。虽然这里生了些变故,但并不影响离幽的计划施行。他牵起言兮,施法将言兮扮成了一个凡界渔家少女的模样。 “听我说。”离幽双手搭在言兮的肩上说道,“等会儿会有人来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那里可以学习飞来飞去等许多好玩儿的东西。我暂时不能跟你在一起,但我会来找你的。” 言兮本来浮在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她脑袋也低了下去,开始有点懵,似乎是有点难过。她没有说话。 “不愿意吗?”离幽问道。 言兮想了想说道:“没有呢。你对我好,你喜欢我,我听你的。不过,我有点害怕。” “没事儿了,不用怕,有我呢。”离幽说道,“记住我说的话。” 言兮轻轻地点了点头:“记住了,你要记得来找我呀。” “嗯,到了那里,听他们的话。”离幽道。 不确定的因素肯定太多,不过还好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离幽带着言兮来到了南海边上有凡人居住的地方,此处映入眼帘的景象十分不堪,全部的房屋都被风浪击垮,海滩上躺着一些一动不动的人,不知其是死还是活。这里有大量海水冲刷留下的的痕迹,怕是还有一些已人经被海水带走了。没有任何流血,惨象却同流血是一样的。他么躲过了之前的那一灾,却没能躲过今天的这一难啊。 于此的他们自力更生,只是想好好生活,不曾招惹谁,祸来却无由…… 离幽小施法术让言兮轻睡过去,接着又在她的身上施下了一道暂时封闭记忆的法术后,将她放在了海滩。然后又略施小法迎来一阵微浪,轻轻的从她身上冲过。 不多时,天空中出现了十多位白色的身影御剑而来,正是离幽之前透过海东青的眼睛看到的那批千凌弟子。 他们御剑落到此处,连连怨叹着这里的惨状。救人肯定是第一要务,见海滩上有躺着的,他们便立即上前去查看,但绝大多查看的结果都是无奈地摇头 “大师兄,这有个姑娘还活着。”一位弟子查探了言兮后,对一旁的人喊道。终于遇见了幸存的人,他的样子有些兴奋。 “大师兄,这里也有一个还活着的,是个男子。”旁边一弟子道。 被称为大师兄的那人两边查看确认了之后吩咐就近的两位弟子:“将发现还活着的二人先带回千凌山,其余之人继续查探。” 离幽在远处看着言兮被千凌山的弟子御剑带走了,虽然他对言兮施下的那一道法术中也含有保护的机制,寻常一般修士都伤害不了她,但离幽的心中还是有些许担心、放不下。离幽觉得言兮只有在自己身边,自己看着才会安全。 章八:试问天公高几何 重观海上。 西长老越涵已经现身,南长老白雨也不知从何处来了,他们与沐泽一同站在那水柱之上。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海的另一边闪身而过,一举将与魔君激斗的段风弹飞许远,其速度都不是一个快能形容的了。在段风反应过来之时,魔君和那黑色的身影,早已是踪迹无寻了。离幽在远处观望也都是为之大惊,那样子几乎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只在一瞬之间,竟能在天界乃至世间中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七剑仙君段风的手上轻易带走魔君,而且在场诸位无一将其看清。 离幽此时此刻的心情和段风一样,是震惊也是懵的。刚开始还怀疑这是用了什么隐身化形之术,只是看不见了,实际则并未走出多远。容易能隐藏的只是身形,气息和灵的波动是难隐藏得住的。段风立马祭起神剑,顿时金光遍布。虽然段风的这招能无数破除障眼隐身化形之法,但也不有发现魔君和那黑影的踪迹,甚至连一些蛛丝马迹都没有。 离幽突然想到了这很可能是一种秘术,并不是靠修行的体术或是法术做到的。秘术是体术和法术之外的第三种术法,能掌握此等秘术的,想必是定是一位高人。在离幽对当世高手的了解中,可能掌握这秘术的只有一位,但离幽都不曾见过他,只是听过其传说和看过一些零散、杂乱、残破的记载。 如今魔君重伤,若是天界有心对付魔界,这是一个绝佳机会。然而天界一举歼灭魔界也并非是不无可能的,魔界若是灭了,对其余几界定是一个不小的影响,并没有什么好处。离幽一直认为现在五界之所以无大乱,也算是安稳、平和都是因为五界之间微妙的关系相互制衡着促成的,若是哪一界消失了,那么这种冥冥中的平衡便会打破,无法预知的危险将会来临,很有可能就会造成天下大乱,如今的五界将会被打乱。离幽相信其余界的掌权者比离幽更清楚这个道理。且向来魔界和妖界互不相犯,魔界对妖界没有什么好处也没有什么坏处。 此时的段风只剩惊讶他将神剑收回,看了一眼正和天兵中一个小将领搭话的沐泽和白雨后,下令众天兵皆回天界,段风根本不予理睬,毕竟他的任务只是捉拿元沫仙子。 交涉一直是沐泽和白雨在发言,越涵只是在一旁站着。交涉那么久,只让人感到了天界的傲慢,根本没有把问题解决反而深化了矛盾。听说这事情后越涵本就是一肚子的火气,那段风的目中无人直接让越涵忍无可忍了。怒火催生了气场撩动越涵墨绿色的衣袖,他反手生出一束墨绿色的强灵推向段风,其中包含了越涵的怒火和不满。段风迅速反应过来,一个法诀捏就一束金黄色的灵以相迎。两位开始了斗法,灵与灵直接碰撞的场面颇为震撼。 离幽轻盈跃起凌空飞到了越涵身边,在越涵肩上轻拍了一下,越涵立马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接着离幽低声对越涵道:“释放出去。”越涵照了离幽说的做。只见墨绿色的强灵光芒变胜向前冲进,硬生生地击散了段风那金色的灵束。段风身子一震险些撑不住飞了出去,毕竟他之前跟魔君打了许久,接不下这一招也是很正常的。就算段风是在良好的状态下,也未必能接住越涵这一招。 段风的不敌让越涵的火气稍微消了些,越涵平息了一下体内的灵,淡淡的问离幽道:“又玩什么花样?”离幽只是一笑,不有回答。 “东长老。”沐泽恭敬的拱手作了一揖。 “嘿,不必拘礼。”离幽抬手一引,接着又同白雨轻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随后离幽故作大声道:“跟他费什么劲?直接上天界找那天帝老儿。” 沐泽令水族大军于海面待命,他则随着离幽、越涵、白雨是各自施展起了神通向天界而去。段风被越涵所伤带着天兵行在离幽他们的后面。途中白雨对离幽刑期未满却提前出来的事提出疑问,问离幽是不是偷跑出来的。离幽想着妖王不在此处,想必是已经回妖界灵冢了,于是他便扯了谎,说是妖王命他来的。白雨同越涵对此并没有再提出疑问,毕竟南海出了这事,让离幽提前三两月出来也是正常 天地三十六重,地为九重,天为二十七重,上九重便是天界所在。离幽他们片刻不曾停歇,一路来到了天界南边的天门——南天门。这南天门并是门,充其量也就只是个门框,两边的门柱十分精美,上面刻着的并非奇珍异兽,而是一种奇怪的纹饰,不过这更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目光通过南天门,并不能看见天界的景象,能看见的只是无际的天空和缥缈的云烟。这南天门只是一道强大的结界的入口,而整个天界则是在这强大的结界之中。 离幽看过一些关于上古记载的典籍,上面说在世间除了五界之外还有第六界——无上神界,无上神界之中有一位无上神,他上古三大能者之一的魏神。整个天界便是由魏神撑起创建于这九重天,这结界也由他设下的。传说中他所居的无上神界,没有谁到达过也没有谁见过,不知无上神界是否真的存在,不知又是否真有这样一位魏神的存在。这都不过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在这传说中还有另外两位大能者,他们分别是乘龙斩仙——王水溪和九黎王。这二位跟魏神比起来就比较可怜了,传说中只是提到了他们的存在仅此而已,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他们事迹。 “天门重地,来此何事?”两位手持银枪的银甲天将现出了身形拦住了离幽他们的去路。 千百年来,还以为天界已经安于现状太久自信到连守门的都不需要了。 “我们来见那天地老儿。”离幽道 “见天帝?”两位天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天兵说道,“还请各位报上名号,我等好向天帝禀报。” “真是麻烦。”白雨小声的念叨了一句,接着便和越涵十分默契的欲动手硬闯,离幽赶忙将他们二位拦住。离幽真的没想到他们会比自己还冲动,多半是被南海发生的事给气着了,他将白雨和越涵拉于身后,接着对前面的天兵道,“左边这位是妖界西长老越涵,右边这位是妖界南长老白雨。”然后离幽又介绍起了沐泽:“这位是南海二王子。” 离幽倒不是怕打不过,而是怕这结界。他怕这结界内含万象,如果没有正确的方法,怕是连天界也进不了,若是被困那里边就不好了。他们这还都是第一次来天界。 “哦。”天兵回道,“原来是妖界长老和南海二王子,失敬失敬,我这便去向天帝禀报。”说完,天兵面向南天门消失了身影。 离幽不禁觉得这两守门的天兵倒是十分精明,看来也不是所有的天兵都傲慢无礼。守门这个差事看似比较轻松,其实是许遭罪的。要知道,若是有来犯,首先挨揍的便是这守门的。看来这两人倒也是知道不少人情世故处事之理。 “请!”小会儿的工夫那为禀报的天兵已经回来了,在他的带领下离幽越涵、白雨、沐泽进入了南天门。踏进南天门才是见到了天界的景象,一眼望去,亭台楼阁浩浩,装饰华美精致,不时还会有一两只白鹤飞过,不愧是天界,果真是仙气十足啊。在淡淡的云烟缭绕之中,离幽、越涵、白雨、沐泽都敢感觉到了一些压抑,胸口处很是闷,体内的灵也在隐隐地在反抗着外界。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里的结界在对他们产生了影响。 “到了。”领路的天兵停下了脚步,“天帝就在前面大殿之中,沿此去便是了。” “多谢多谢。”离幽对天兵说道。 天兵点了一下头便离去。离幽抬头看了看殿门上的“凌霄殿”三个字后又各自看了越涵和白雨一眼笑了笑说道:“走吧。” 凌霄殿内的两边站着不少仙家,大殿内的尽头处几阶只上有一个宝座,宝座上面坐着一位长着黑胡子、头上一顶银色发冠中年汉子模样的大仙,他便是这天界之主——天帝。 “天界同妖界数百年不曾往来。”天帝慢悠悠的说着话,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不知三位长老还有二王子到我这天界所为何事?” “是啊。”离幽向前一步答话,“数百年不曾往来,这一往来就是兵戎相见。” 离幽话音刚落段风便上了殿来。段风对天帝作揖道:“禀天帝,元沫仙子已带回看押。”天帝对段风点了点头,随后段风便站到了右边仙家队列那里。 “兵戎相见?”天帝对离幽道,“我确实派了天兵下界,但这只是为了带回一个违了天规的仙子。” “不止吧,我可是亲耳听见有天兵说要顺带连水族一起收拾了。”离幽说到,“也亲眼见到天兵入了南海袭击水族,不知天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你所说的带回仙子,在暗中你还下了让他们收拾南海水族的令?” 天帝看了一眼段风又看向离幽,他表现得略感惊讶,然后正声问道:“竟有此事?” 听了离幽的话两边站例的仙家,有了一些小声的议论。 离幽觉得天帝这么说是有点在装傻,之前离幽在南天门报名号的时候,只报了白雨、越涵还有沐泽的,而方才天帝说得确是三位长老和二王子。这些他都知道,那之前南海的事他又岂能不知。 天帝看向段风:“仙君。” 段风站出来答话道:“小仙在。” “东长老所说,可有此事?”天帝问段风。 段风回道:“天兵在捉拿元沫仙子的过程中,南海水族现身现身阻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才有天兵说要将水族全部收拾了这样的话来呵退他们。后来小仙在和魔君相战,至于发生了什么未有察觉。” “阻挡?”离幽转身看着段风说道,“你们是打的热闹,把南海底下闹得是不得安宁,水族派出几位使者问你们可不可以挪一个地方的打,天兵便呵‘哪里来的妖孽?竟敢管天界行事,小心一道把你等全部收拾了。’这是不是原话?后来有些天兵不知怎的就下了海,杀向了水族。我有没有说错?” 段风不言。天帝说道:“既然这样,那待我好好查查,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一个交代?”离幽向天帝的方向又上前两步,“一个交代便完了?” 段风有些怒了,他道:“就算不给你交代又如何?下界妖孽打了也便打了,你又能怎样?” 天帝未说话,也未阻止段风。想必这段风说的,多半也就是天帝想说的了吧。随即,在场的不少仙家都附和了段风的说法。 “下界妖孽?”离幽大笑着走近段风,怒目道,“这下界妖孽也不是什么东西想打就打,打了就算了的。” “你别忘了,这里可是天界。”段风冷笑着说道。 “天界,呵,天界。”离幽一边笑一边嘴里念叨,“你也别忘了我是谁!”离幽一时想不到别的应对的话,所以才这么说了,他的样子看似淡定,内心实际还是没谱的。 “别站着说话!”随着离幽扬手一挥,段风一下子便感觉自己腿一软使不上力,随即便跪倒在地,接着段风感觉自己身体的其他部分也跟着无力,全身像是被放空了一样,不由自主地就往地上倒去。 在场众仙人都是一惊,白雨和沐泽也不例外。只有越涵依旧淡定,与离幽相视了一眼。越涵知道离幽在段风身上动了手脚,而时间应该就是在自己和段风斗法的那时候。 天帝挥了挥手,虽未曾见有什么特异之象,但段风却重新站了起来。在天帝挥手之时,离幽感觉到了有一股强大的灵被加持到了段风身上,同时一股无形的压力也袭向了离幽。 “谢天帝”。段风起身后晃了晃脑袋拱手对天帝道。 段风刚要对离幽发难之时,一位银甲天兵匆匆赶上殿来:“禀天帝,魔君带兵已到了西天门外。” 先到的那位银甲天兵刚汇报完,接着又有三位天兵急忙忙上了殿来。 “禀天帝,魔界之军聚在了南天门外。” “禀天帝,魔界之军聚在了北天门外。” “禀天帝,魔界之军聚在了东天门外。” 章九:兴兵进犯为红颜 “不好意思,关于妖界和天界这件事,我定会查明给出一个交代。如今我天界要先迎外敌,为了安全我且不多留你们。”天帝对离幽他们一众说道。 离幽暗叹这魔君的动作倒是挺快的,原本还害怕天界趁魔君受伤一举打击魔界,没想到魔君倒先带兵杀上了天界。 现在再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想他怎么说也是堂堂天帝,说话定然是作数的。 “那就先告辞了。”总不能和天界同仇敌忾什么的吧,毕竟天帝一开始就说了这天界和妖界已数百年不曾往来了。 离幽同越涵、白雨还有沐泽示意离开。他们在天兵的带路下原路返回,身后传来了天帝布将点兵的声音。 “就这样走了吗?”白雨道。 “是啊,不然还要帮他们抗敌或者是趁火打劫吗?”离幽笑道,“现在时候不巧啊,如果让天帝马上就给个交代,步子跟紧了怕是得不到交代还会惹来麻烦啊。这样松缓一些,也不至于让两界翻脸,过几日如果未有答复再来我等再上天界小做催促,介于面子问题还是起到施加压力的作用。反正无论怎么说,天界定是要拿出一个像样的说法,再不济也得做点台面上该做的事,到时再向他那进一步讨得点好处,这事也就能解决了。” 沐泽作揖道:“有劳三位长老了。” 还未到南天门厮杀声就已经清晰可辨。突然,一黑一红两个身影带着魔兵从西边杀向了凌霄殿。黑色身影的主人身材十分魁梧,离幽一眼便认出了他来,他便是魔君。而那红色的身影是一个相比魔君更为娇弱的女子,她一袭红纱衣裙透出一种热烈的感觉。离幽对她有一点印象,但都是在百余年之前了,隐约记得她名叫凌儿,是那魔君的妹妹。 魔君和凌儿闯入天界之后,魔兵也大量涌入天界。这个热闹还是不要看的好,离幽、越涵、白雨、沐泽四位捏起法诀速速地出了南天门去。到了南天门外,他们四位身上那种压抑的感觉一下便消失了。 白雨好奇离幽对段风做了什么,他问道:“那个七剑仙君突然倒下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离幽笑得很张扬,说道,“你问越涵。” 白雨将目光投向了越涵,沐泽也是一样,看来沐泽也是想知道。 越涵慢慢开口道:“之前我同那段风斗法,离幽过来的时候便拍了我一下,拍我之时他就将他的灵注入了我施出的那一束灵中,后来我将灵力释放击中了段风,离幽的那点灵力便借着我释放出的冲击力,进入了段风的体内。至于这段风为什么没发现,这就该问离幽了,他就喜欢弄些奇巧之术。” 离幽点了点头:“没错,段风之所以没察觉的可能有两种:一是越涵你的攻击很猛掩盖了这一十分细微的感觉;二是段风刚同魔君一战,体内的灵有不少消耗又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伤,所以才能没有察觉。” 沐泽对此比较好奇问道:“让灵进入别人体内然后控制灵以达到控制别人的作用,对吗?” “大致是这样,不过只是一个大概的样子。还有其他许多因素比如时机、对手的强弱,还有对手对体内灵是否有异样的敏感程度、运行周天炼化灵的能力,以及自身对灵控制的方式方法等等一系列因素。”离幽之所以愿意将这些透露给沐泽,是因为他确实是妖界中的可造之才,品性等各方面也很好,而且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和他父亲一样,都十分拥护如今的妖王,离幽觉得有机会可以指点他一下。至于越涵和白雨,那都是离幽生死与共的兄弟,从以前还未修得成形之时便在一起打耍的,讲给他们听也无妨。不过,这些技巧也不是光靠听那概括性的几言几语便能学会的,离幽琢磨这个可花了不少的时间,做了许多试验。 离幽拍了拍沐泽说道:“你若是感兴趣,寻得空闲来我东殿,我可以细细给你讲解一些。” 沐泽喜出望外连忙拱手对离幽道:“那就先谢过东长老了。” “离幽——”一个沉厚的男音传入离幽的耳中。 这是一种特殊的传音之术,只有离幽自己能听见。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离幽道。 与越涵、白雨、沐泽告了别,见他们都离去了之后,离幽说道:“现身吧!” 立马,一个黑袍人出现在了离幽正前方十来步的距离。离幽有些吃惊,这个距离他竟然都未能感觉到黑袍人的存在,也不能感觉到他任何的灵力波动,就算是体内灵极少的凡人,离幽也可以感觉得出来。眼前这来者实力难测,定是非俗。 这黑袍人的面目全都隐于那一袭黑袍之下,虽是白天离幽也不能看清楚他半点面目。 “你是何人?”离幽开口问道的同时也暗自催动着体内的灵。 “我与你看一件东西,想必你定是感兴趣。”黑袍人直接避开了离幽的问题,说着自己的。 “什么东西?”光是只听他这么说离幽都已经好奇了起来。 “便是这个”。黑袍人露出了原本藏于黑袍中的手,手上拖着一个有巴掌大的暗红色盒子,不知是何质地的。 “一个匣子?”离幽想不到这盒子里面装的会是什么。这黑袍人是有什么东西让自己感兴趣的呢?一时间离幽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是让自己感兴趣的。 “不错。”黑袍人将那暗红色的盒子对准离幽施法将其打开,顿时盒子里释放出了强烈的白色光芒。顿时,离幽就发现不妙了,他催动灵欲走,却发现自己竟不能动了。 那盒子有古怪,它正以一种很强的引力,将离幽的身体紧紧向那边吸引。几眨眼的功夫,离幽发现自己连体内的灵也无法催动,就连感觉都感觉不到。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离幽就被制服收进了那暗红色的盒子中。黑袍人施法关上了盒子,随着白光减退,暗红色的盒子到了最初拿出来时候的样子。将那暗红色盒子收起来后黑袍人向南天门内飞去。 天门的那道防守形同虚设,魔君和凌儿领着魔兵直接杀到了凌霄殿外。凌儿一手持着一把小巧精致的虹月刀对抗着从四处零散集来的天兵,魔君则直接冲进到了凌霄殿上,在场的几位武仙立马唤出化出兵刃对魔君展开进攻。 黑袍人进入南天门后,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黑袍人的身边轻唤黑袍人一声“尊主”。这黑色的身影看体态应该是个女子,她声音微有些沙沙的,听着感觉就很舒服,她的身形比起黑袍人就瘦小了一些,这黑袍人的身形同魔君差不多。 “我们就先行动吧。”黑袍人低声道。 这二人对天界像似颇为了解,在天兵一波接着一波的来往调动中,他们竟能全都避开直接找到了看押元沫仙子的地方。守卫的天兵都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倒了下去。元沫仙子此时正身处一个球状的结界之中,这二人的到来她十分惊讶。黑袍人轻手一挥那眼前的球状结界便被他解除了。 黑衣女子上前揽住了元沫仙子的腰身,在元沫仙子的耳边讲道:“跟我走。” “你……”元沫仙子本来想说的是“你们是谁”,可这“你”字才刚说出口,黑袍人便施法让她睡了过去。 “赶快带她走。”黑袍人说道。 “嗯。”黑衣女子将元沫仙子抱起刚迈出没几步,黑袍人开口道,“墨霜。” 墨霜便是那黑衣女子的名字。听到黑袍人唤后,墨霜地下了脚步。 “这个你一并带走。”黑袍人快步来到墨霜面前拿出了那个暗红色盒子,在墨霜的眼前晃了一下,那暗红色盒子便消失了。 “小心。”黑袍人最后嘱咐了一句,墨霜应了一句“嗯”后,两人便各奔一方。 凌霄殿中,魔君从容地应对着那几位武仙的进攻,之前的重伤似乎对于他并无影响,看他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不曾受过任何伤。这让段风很不解,他召唤出神剑斩杀了几个压进的魔兵后转身剑向魔君。此时,红衣凌儿从凌霄殿外飞了进来。曼妙的身姿映入段风的眼帘让段风浑身一颤,她手中的虹月双刀同神剑相接触,神剑剑锋被带偏了!段风握剑的手一松,双手并用施了一个法诀将神剑由一柄化作了两柄。 今日凌霄殿上的仙家绝大多数都不是武仙,是属于文仙一类的。虽然他们都是经历劫难飞升的,但修炼的并非是打斗之术,天界中不少所谓的仙家也同样手无缚鸡之力,只是通晓些小法术。修炼即是修灵,并不是所有的修灵之法都是为了战斗用的,更多的修灵之法只是修身打坐参悟之类的,绝大多以飞升为目的的修者,修的就是此等术法。 当下这里多的只有天兵。在魔君和凌儿奋勇下,不少魔兵都已经杀到了凌霄殿。 “众仙家后撤”。天帝愤然起身长袖一挥,冲在前面的好几位魔兵被打成了飞灰。 魔君低喝了一声,将围攻他的几位武仙全部击溃。此时的凌儿情形比较不好,很明显他不是段风的对手,只应对那两柄神剑都已是十分吃力。段风见魔君此时已经空出了身来,于是也加紧结束同凌儿的战斗。 只见那双剑合为了一柄向段风手中飞回,没有什么多余的招式,段风接过神剑之后转身就是实实一刺。虹月双刀分别在凌儿的两个手心中一转后,直接飞了出去与段风手中的神剑相击。 段风所执神剑未被飞来的虹月双刀撼动半分,倒是虹月双刀被弹飞了出去。面对刺来的神剑凌儿在原地不知所措,情急之中她用手挡在身前使劲闭上了眼睛,缩着脑袋大叫了一声:“不要啊!”她声如银铃,十分的清明干脆,段风竟有些为此动容,没想到她竟是如此一个女魔头。 见凌儿有危险魔君自是不会不管,一道魔气渡了过去将段风手中的剑给弹偏了走向,接着魔君又施了一道法术将凌儿引到自己的身边,他小声对她道:“等下你带兵先走。”凌儿想要说什么,可魔君瞪了她一眼让她不得不把话咽下。 这次上天界乃是小有计划的。由魔君带兵直接杀上凌霄大殿做一个吸引,另外一边墨霜和那个黑袍人去救元沫仙子。魔君掐算着时间,他相信凭那个黑袍人能力,此刻元沫仙子已经被救走了。 魔君身躯一震顿时魔气大增,他需要进一步制造混乱来掩护凌儿退出天界。就在此时,凌霄殿外一道血光扩进,所过之处魔兵尽数倒下。魔君立刻将凌儿揽在怀中,释放出一道魔气将那血光挡下。接着,天兵不断地涌入凌霄殿内将魔君和凌儿重重包围。一位身着白裳满头白发的仙君缓缓走上殿来,在他的身上透着极强的一股杀伐之气。可想而知,刚才那一道血光定是出自他手。 “白虎星君,好重的杀气啊。”低沉的声音说话不紧不慢,似近似远不知其源在何处。 声音还在大殿内回荡,在场的所有仙者都未反应过来,那被包围着的魔君和凌儿还有殿上残余的一众魔兵,就那么凭空不见了。七剑仙君段风是第二次遇见这种情况。白虎星君的脸色也是突然就沉了下来,别说他堂堂一个天界第一武仙了,就连天帝都是为之一惊。居然有人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魔君一众救走,而且这还是在天界,他们连连来者的面容甚至身影都不曾见到,真是奇耻大辱。七剑仙君和白虎星君默契地正欲动身四处搜寻,此时天帝慢慢坐了下来摆手道:“不用寻了。” “天帝可曾看出什么?”白虎星君声音非常的温和,让人有**一般温润的感觉。 “此次魔界有能者相助,来去迅速而且是有计划的,元沫此刻定是被他们带走了。在场除了白虎星君和七剑仙君二位,其余都是刚飞升来不久的,大多老仙各有其职深居府邸,未能及时前来。魔界这么一闹自是扫了几分我天界的颜面,但现在并不是意气反击的时候,毕竟魔界也是不容小觑的,而且现在有一个连我们都不清楚的能者。 “还有便是关于和妖界的事,这牵涉到了天兵的规章问题。既是带回元沫,怎么会兵向水族……看来这些年来我们都太放松了。元沫违了天规,这事虽谈不上好大,但也不能算了,不能视天规于无物,不过可以缓一下。一切都有不可避免的定数啊,如果不是突来这事儿,大家都还迷糊着呢,这是给我们的一个警醒。如今的天界有许多问题,肯定不止已发现了的这些,大家都都要自查呀。五日内召齐天界各路仙家和游离在外的散仙全部上殿。若此次来者的目的不是这么简单,怕是天界真要血流成了河。”天帝的脸一直沉着。还好啊,他能从事件中发现问题。 白虎星君捋了一下肩边的长发点了点头。 自古都是,如果不能自省、自查、自正无论多强大最终都会没落下去……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