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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眼之印1·海怪调查记》
第一节 洪峰异常
1990年我通过某种关系进入市里的河桥建设公司上班,我的工作就是做水下检测,主要检测石桥基石安装得是否牢固。这是个看来蛮刺激,实际上非常平静的工作,当然如果没有1991年那场大水,或许我的人生就这么波澜不惊地一路下去了,但是命运和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那件突然而来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
1991年夏天,中国遇到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涝灾害,我所在的城市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政府决定炸开防洪大坝,以牺牲另一座古城的代价来保证我所在城市的正常运作,当然百姓早已提前做了转移。虽然古城面积不大,但人命关天的大事政府自然会慎之又慎,炸坝当天便调集了市里水文单位所有在第一线也就是能直接下水的同志,开赴洪峰现场,与武警官兵一起搜救可能存在的生命体。
当天的天气还算好,虽然阴沉得吓人,不过那连天的倾盆暴雨总算是暂时停住了,古城早已成了一片汪洋泽国,倾泻而过的滚滚洪水将两层楼高的房子淹得只能看见屋顶,整个城市只存在两种声音:皮艇的引擎轰鸣声和巨大的水流声。我们这组一共有四艘救援艇,负责一个区域的援救,每艘艇配备三个人,一个负责掌舵喊话,两个负责搜救。
我们驾驶着自己的皮艇缓缓向前,一路聚精会神地扫视着可能具有生命出现的各种隐秘角落。不过从早上到中午除了我们自己,并没有发现别的生命体,大家心情都渐渐放松下来,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忽然同船的老梁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做了个嘘的动作,接着小心翼翼地向前指了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一截长长的枯木桩子向我们皮艇漂来。
本来我差点就要讥讽老梁了,因为被淹的城市里什么杂物都有,至于对一个木头桩子这么在意吗?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这段木桩子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因为它漂动得特别慢,具体来说就是它漂的比水流动的速度慢很多,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老梁死死盯着那99lib?段木头桩子,压低声音道:“关闭引擎。”
我们三个人中就属老梁资历最老,他在水文站一线工作了十几年,我们都知道他经验丰富。负责掌舵的小刘立刻关闭了引擎,没有了推动力的皮艇随着水流的方向向后退去,这时那截木桩子漂流速度忽然加快,又以明显快过水流的速度向我们漂来。我们面面相觑,各自握紧手上用来救人的长木棍。
其他几艘艇都向前,唯独我们后退,这自然让大家觉得奇怪,都大声问我们什么意思。老梁急得直摆手,不停地向那段木桩子比画,靠得近的一艘艇也发现了它漂动的速度不对,毫不犹豫地学我们关闭了引擎。而另一艘艇上三个人全是我们同事,他们自然知道老梁的厉害,虽然暂时没明白什么事情,却也自觉地将引擎关闭了,只有武警官兵那艘艇还是义无反顾地前进着。
这时我们的皮艇不知道撞到了水下什么东西,咣的一声被卡住了,动弹不得,只见那段木桩子越靠越近,终于和我们的皮艇头对头地抵上了,我和老梁不由自主地向有限的空间退去。不过那段木桩子并没有什么大动静,只是和我们贴在了一起。
忽然已经离我们很远的武警战士用扩音器对我们大声道:“怎么了,你们是不是船出故障了?”
老梁急得直打手势,谁知他们根本就没有理解老梁的意思,继续大声道:“你们船哪里坏了,是不是需要支援?”
此时我清楚地看见那段枯木桩左右两边忽然各睁开了一只眼睛,眼珠子有鸭蛋那么大,呈一种黄褐色,直勾勾地看着我,吓得我头发立刻竖了起来,冷汗遍体都是,老梁身体也剧烈地抽动了一下。
接着枯木桩子哗的一声轻响,就潜入水里不见了,不过从水纹的波动我能肯定它掉转身子往武警那边去了,老梁立刻对他们急打手势,可越是这样,武警战士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继续用扩音器大声喊问,老梁也不顾了,大声道:“快跑,水里面有东西。”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水花腾空而起,夹裹着一个黑黝黝粗如电线杆的东西,将武警战士的皮艇顶了起来,不过它很快就把身子缩回了水里,皮艇在空中翻了好几下落到水里,上面的人早掉入了洪水里。
老梁大惊失色,道:“坏了,赶紧去救人。”
我惊魂未定地道:“那里可有水怪。”
老梁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说罢让舵手发动小艇,向落水的武警赶去,其余两艘艇见状,也跟了上来支援。不过幸运的是水里的那个不明生物虽然撞翻了皮艇,但并没有袭击落水者,武警战士朝我们奋力游来,有惊无险地上了艇,成为我们第一批实施救援的对象。
滔滔黄浪的洪峰里居然有一条水怪隐匿其中,实在说不好此时的心情。当然眼前最明确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赶紧走人,虽然此时还没有收到撤离命令,但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
刚要把皮艇掉头,猛然间见到前方不到20米的地方浮出一截长长的躯体,类似于蛇,只不过身体顶端有一排黑色的类似于倒刺的东西,在洪水里异常显眼,而我们鼻子里也涌进一股腥气,众人欲呕。
它在水里扭动着身体,翻翻滚滚显然身体很长,好一会儿宽大的尾部才露出水面,类似于一个巨大的脚蹼,朝我们相反的方向而去。如此巨大的身体,在水里没有搅起一丝水花,足见水性之好。我们面面相觑,连武警战士都目瞪口呆。
不过它总算是走了,我们紧绷的心弦也渐渐平复下来,我道:“这是什么玩意儿,肯定不是蛇或鳄鱼。”
老梁喘了一会儿气道:“我见过这种东西,曾经在水库里见过,估计湖泊江海里可能也都有,只不过很少被人发现而已。在这之前,我在水文观测站工作时见过一次,不过体型没有这么大。”
我道:“这不会是龙吧?”
老梁道:“神话传说里有蛟和龙这两种神物,体态应该和我们刚才见的那个差不多,不过这种结论我们私下里说说无妨,回去可千万不要乱说,否则很可能惹麻烦,今年本身就不太平,你再说蛟、说龙的说不定就定你个造谣罪。”
要说还是老同志社会经验丰富,我们回去后对这件事情都绝口不提,上藏书网级问我们,也只是说皮艇被洪水里的钢丝划烂了,所以妨碍了救援工作。
回去的路上我道:“这种东西要是能弄一只,该有多少钱?”
老梁道:“你想钱想疯了,水生物的性情是非常暴烈的,我们刚才得保平安,完全就是因为没有惊动它,不过武警同志的遭遇你也看见了,只不过大嗓门喊了两句,就被它撞翻了船,你还想抓它,脑子坏了吧?”
我道:“人无横财不富,我们主要是没有足够的设备进行这件事情,否则完全可以做。”
老梁笑道:“你恐怕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听说过大西洋水怪的故事吗?”
我们顿时都来了精神,舵手也道:“梁叔,你故事最多,说两个给我们听听呗。”
老梁道:“我说的可不是故事,是真事,咱们常下水的就不能把这些怪事当故事听,应该有足够的警惕性,这有可能会救你的命。”
我道:“受教了,麻烦您说给咱们听听,我都急死了。”
老梁道:“这是个很古老的故事,用外国人计算年历的说法是在公元1860年,也就是100多年前,有个巴西渔夫他自己拥有一艘船,在捕鱼的季节就会带着手下出海捕鱼。有一次他收网后在鱼堆里发现了一条小乌贼,估计是误入的渔网。捕鱼的渔民是非常迷信的,尤其是这个渔夫,他总觉得自己捕鱼就已经很不厚道了,对于误入渔网的其他海洋生物,他从来不会宰杀尝鲜,统统都是放生。不过这条小乌贼因为被挤压的时间太长,似乎已.99lib?经不行了,于是他将这条小乌贼养了起来。
“在海上待了几天,他就养了这条乌贼几天,直到返航,他才将恢复过来的乌贼放生回海里。之后整整过了25年,他从一个小渔夫变成了老渔夫,也许是因为运气特别好,他很少遇到风暴海浪,还有后十几年的时间他每次出海只要是他撒的网,鱼就比别人的多,直到他一生中最后一次出海。
“俗话道:常在河边走,谁能不湿鞋?这次大西洋特大风暴就被老渔夫给遇到了,渔船只是小渔船,但是风暴可是大风暴,他这种船,一个浪花就被砸得粉碎,但让渔夫惊奇的是虽然海面的海水就像开了锅,可他的船却比较平静,虽然有的海浪扑天而来,将船掩盖其中,可是船并不会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船.99lib?固定住了一样,只是风暴太大,老渔夫不敢出仓观察。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是个非常奇怪的现象,海水都疯了,但是老渔夫的小船却稳稳当当地始终屹立不倒!”
我道:“不用说,一定和那条乌贼有关。”
老梁点点头道:“你说得一点没错,虽然老渔夫从头到尾没有见过那条乌贼,但是回去后,他发现铁质的船体上布满了如鞭子一样的痕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嵌入过一般,他立刻就想到了那条乌贼。不过你们想想什么样的乌贼能将一艘风暴里的船牢牢固定住,连暴风骤雨都无法让它屈服,这种生物的力量该有多大?还有这么多年它一直追踪着老渔夫这条船,鱼群其实也都是拜它所赐,这种智慧也足够令人赞叹了。你仔细想想老渔夫是对它有恩,可万一要是得罪了它呢?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小邹,你得罪人都不要得罪水里的东西,不成精是无法在那种地方生存的,我们气候最极端的沙漠跟深海里相比,那就是极乐净土。”
我道:“您可别吓我,我胆子小。”
老梁道:“所以你千万别以为就我们是老大,如果地球上有一种动物能胜过老天爷,那绝对是生长在水里的,而不是我们,知道大西洋的外号吗?”
我道:“不知道。”
老梁拍拍我的肩膀道:“记住了,那叫地狱水族馆,世界上80%发生在海里的怪事情都是在大西洋,那里是世界上所有探险家心目中的圣地,如果你真有抓捕一个水中巨兽的想法,我建议你以后可以到大西洋碰碰运气,现在科学家就可以给你作证,大西洋的深层海域生活着许多巨型生物。”
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请您当顾问。”
老梁很严肃地对我道:“无论你这句话是否是玩笑话,我现在就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干的,无论多少钱。”
我笑道:“开个玩笑,我可没有想去和这种生物较劲,再说真抓上来了,除了无偿上缴国家,还能卖给谁?”
老梁道:“咱们还是太太平平地把自己本职工作做好就行了,你还年轻,想挣钱有的是机会。”
经历过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又参加了几次救援行动,后来洪水自然退去,于是从中央到地方开始针对这次抗洪救险有功劳的人员进行嘉奖,先是特别突出的英雄勇士,然后领导,之后才是我们这批算是掺和了一次的人,反正一个没漏,不管物质还是精神总归人手一份。
之后或许是缘分,我和老梁居然调到了一个队,要不说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天意主宰呢。如果没有我的这次调动,也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什么叫“蝴蝶效应”,我这个就是。
那是在一次我们共同执行水底任务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意外情况,打好的河桥石柱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倒塌,正好是对着老梁所在的方向倒去,我们身上都穿着厚重的潜水服,移动很迟缓,如果单靠自己,那肯定躲闪不及,几十吨的桥柱子压上去会有什么后果我想无须多说,结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力将老梁拉到了身边,不过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就是老梁的一条腿被活生生压断了。
我们的潜水服是类似于小型潜水艇的那种,人其实是待在里面的,而不是穿在身上,通过机械仿生,由机器移动关节四肢,其实用潜水器来描述我们身上的装备比较合适。老梁的一条腿被压断了,也就意味着他的潜水器有了进水点,水立刻涌了进去,而我们氧气的提供是通过体外设备注入潜水器里的,一旦水涌了进来,那人肯定淹死。
老梁已经疼晕了过去,我立刻发出了警报,河面上的吊轮收缩轮盘,将我们两个拖离了水面,还好没有丝毫耽误,否则老梁肯定会被淹死的。公司一看出了大事故,让人着手抢救,同时宣布调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为什么河底桥墩会出现这种情况?责任出在哪个部门?
作为老梁的搭档,我第一时间去探望了他,之前已经收到了消息,老梁的断腿无法修复,只能做截肢处理,但是他的家属看到我,包括老梁看到我都是千恩万谢,让我非常不好意思,临走时我还特意塞给老梁1000块钱,毕竟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迷信的讲法当时我也在水底,所以等于是老梁帮我挡了灾。
当天下午单位里上级领导也都来到这里,不过他们的待遇相比较我就差了许多。老梁的媳妇简直就是追骂,这也不能怪她,首先她的老公在这次事故中失去了一条腿,其次她的弟弟是主管我们单位的政府部门中最高领导,这样一个人出了大事后果就很难预测了,这年头领导真的不好做。
我心生感慨地出了医院,忽然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心酸,因为我担心或许某一天,老梁的厄运也会降临到我身上,真要是这样我可是一事无成就彻底残废甚至是死亡了,那么我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暗自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回家了。不过事情发展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我想真可以用“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样的诗句来形容这次事件。断了腿的老梁莫名其妙地当上了我们单位的副手,而且他这个副手并不是顶替谁上的,而是单位设置了一个新的部门,主要负责对外业务,当然河桥公司的对外业务是很多的,不过他负责的却不是公司的主业,而是公司特意投资开办了一个第二产业,老梁就负责这个。
好事还没完,老梁上任不过两年,在任期内也没有做出任何出色的功绩,忽然就被提升为一把手,原先的一把手就以病退的理由提前退休了,这也成为了单位里的谜团之一。当然我们都知道肯定与那次桥墩坍塌事故有关系,因为至今单位没有给出任何处理结果,老梁也没有要求调查,现在看来只怕他们早就背地里商量好了。至于为什么不让老梁一步到位,一则是他需要一个过渡期,否则没道理从一线工人一步登天,虽然我们单位行政级别很低,一把九九藏书手充其量只是科级,还有就是他们之间肯定也有某种协议,因为一把手退休前还承接了几个大型工程。
总之老梁现在是一把手了,而且是绝对的实权派。上任没几天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约我吃饭。我心里一热,隐隐觉得可能自己要时来运转了,毕竟这个一把手的性命可是我救的,他没道理不照顾我。
这次会面还不是在饭店,而是在他家,我特意买了两条中华,两瓶茅台,因为无论从年龄、身份、资历来看我都是晚辈,姿态摆低一点绝对不会错。要说我确实有一定投机倒把的潜质,因为我对形势的认定总是非常准确,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我确实要比相同年纪的人要拎得清。
敲开了门见到老梁,他坐在厅里的沙发上,我恭恭敬敬地道:“梁经理好。”
老梁倒不是拿人,他身子确实不方便,坐着指身边的沙发道:“别那么客气,来,赶紧坐下。”
我把买的东西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道:“来得仓促,没来得及挑选,只能略表心意了。”
老梁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谁让你买这些东西的,和我用得着这么虚头吧脑的?”
我笑道:“反正我是带来了,您不要就给扔了吧,总不能让我再带回去吧!”
看得出老梁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喝了口酒道:“小邹啊,和你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咱们直奔主题。”
我心里顿时狂跳起来,不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大口吃着鸡腿道:“您说,我听着呢。”
老梁道:“虽然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中国人咱要讲究知恩图报,你救了我的命,马阿姨一直和我唠叨这件事情,当然主要也是觉得你这孩子品行周正,是个做事情的人。那时候我手里没权,没法帮忙,但是现在可以了,所以我给你想了两条路。一是把你拉到调度组长的位置,然后你慢慢爬,只要我在位,肯定想办法让你混上来。不过我们单位的编制你也知道,且不说你是否能混到我这位置,就是混到了年纪只怕也不小了,而且说实话也没啥大实惠。”
说到这里老梁顿了顿,盯着我道:“另外就是你自己辞职出单位,组建一个工程队,我可以让你承接到很多桥梁建设工程,你做这行的自己知道金桥银路这个道理,工程承建合同我来签,你去做,我给你验收,行吗?”
第二节 河里面的深洞
我真没一点含糊的,第二天就请假在家说服父母,将他们名下的两套房子全部抵押了出去,通过银行的关系贷了一笔款,立刻辞职。因为我已经从老梁那里收到了消息,知道新一批工程要在三天后竞标,当下顾不得劳累,起早贪黑地用尽一切手段将需要的机器设备准备齐了。工程队这方面倒不需要我操心,人由老梁安排,在截止日期结束前几个小时,我把刚打印好没多久的竞标材料交了上去。
我所挂靠的公司也是老梁找的关系藏书网
,资质各方面都符合条件,否则就算我自己能注册,至少资质这块是不符合规定的,因为我没有做过任何工程,是个白丁。
后面的一切自然不必细说,水到渠成,没多久工程队进入施工。当然这是个小工程,当然也是老梁“精心为我个人量身定做的”,毕竟咱这实力给个大的也抗不下来,一步步踏实干起吧。
之后工程源源不断,我也没有亏待老梁,双方的钱都是越赚越多,不过人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这样也确实不太公平。一天上午,我在家里正睡懒觉,忽然大哥大响了,打电话的是我精挑细选的秘书,因为她的身体特征总能让我想到一个和水相近的成语,此时她的声音有些慌乱道:“邹总,出大事了。”
我一听立刻腿就软了,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因为我联想到了当初老梁的遭遇,千万别让这事发生在我身上。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不希 671b." >望出人命,因为这会让我有种负罪感,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耶稣基督的名字,虽然我并没拜过他老人家,但是这个时候我还是希望他能保佑我一次,才道:“怎么了?”
秘书道:“桩子到现在打不下去,所以我想还是通知你一下。”
她这句话明显和刚才的口气不吻合,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恶作剧,总之我心里立刻腾起了一团怒火。因为屁大的事,差点吓死一个优秀的企业家。我挂了电话,起床洗漱,随后开着车子到了施工现场。那是一条人造湖,因为本市正在大力发展东边的某一块区域,所以有领导提议,应该将此地原有的农家院特色彻底改造成清凌凌的水、险峻峻的山,配着蓝天白云那才有情趣,改造就要让城市恢复大自然的原貌,这是大法。
领导的话当然就会有人执行,所以我接到了这条人工湖的工程。这个湖占地4平方公里,最深水域约有3米,应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了,而且特地从青海运来了真的海沙、鹅卵石。
我们早将巨坑挖好,水也放了进来,现在工程已进入收尾阶段,就是修建一条石拱桥,衬托一下古色古香的氛围,因为这是事先就设计好的,所以没放水之前我们就打好了桥桩,但是放了水之后桥桩却莫名其妙地塌了。按理说石材钢筋我用的都是好料,没道理被水泡泡就不成了,可是队员潜下去打桩后却发现河底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大洞,我们的桥桩设置点正好就在这个洞上面。
到了现场后我立刻找来工程人员询问,他皱着眉头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洞原来就存在,只是我们没有把它挖出来。桥墩打下去后,在上面作业,压力导致桥墩有一定的下沉,直接压到了这个洞口上,桥墩失去支撑,便倒塌了。”
我道:“麻烦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专业,你就告诉我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他道:“目前来说手段只有一种:把洞填上,可以用水泥倾倒的方式,不过这需要得到邹总的批准。”
我道:“既然你们都想出点子来了那就赶快行动啊,这工程可要到期了,大家都加把力气。”
他立刻就去联系大型水泥搅拌车辆,这时工人忽然咋乎起来,我立刻被吸引过去。只见清可见底的水里漂上来一片惨白的骨头,看样子好像是个牙齿,呈菱形,下端非常尖利,我道:“怎么刚刚建好的人工湖你们就忍心往里面丢垃圾?”
一个工人道:“这玩意儿不是我们扔的,是从那个洞里漂出来的。”说罢指指水里的洞口。
因为这水刚注入没几天,所以非常干净,湖底的沙地和那个黑黝黝的洞口在太阳下看得清清楚楚,我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寒意,对工人道:“把那玩意儿捞上来。”
工人们显然都怕了,居然没人行动,我道:“谁捞上来,我给谁100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人立刻用衣服像撒网那样抛出去,盖住东西后又拖了回来,我看看他道:“你脑子蛮好使的。”他憨 539a." >厚地笑了笑,把东西捞出来递给了我。
我掏了100块钱给他,随后细细看起来,只见手上这块白颜色的骨头底部厚实,但是两端边缘和中间的箭头却是锋利异常,这绝对是颗牙齿,不过究竟是谁的牙齿我就很好奇了。因为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巨大的牙齿,它比我的手掌还要大一倍有余。
老实说我并不是一个学习很好的学生,尤其是生物自然学科,这也不难理解,一个主科都不愿意下工夫的学生,就更不用说副学科了。生物自然这块我懂的基本都是从电视上看的,所以我判断不出究竟是哪种动物的牙齿。不过凭经验我也能猜出来这绝对不属于陆地生物,毕竟陆地最大肉食动物——棕熊——的牙齿也不可能大到这份上。
我不敢怠慢,等公司里学历最高的工程设计人员联系好水泥搅拌车到场后,我把发现的东西给了他让他辨认。他从里到外地看了一圈,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邹总,我感觉这个有可能是古生物的化石,我劝你最好先别往里面灌注水泥,说不定这会是个大发现呢。”
一听这个我来了精神,道:“这玩意儿大概能值多少钱?”
他笑道:“这东西如果说到商业价值,那基本没有,但是科研价值非常高。万一这里面要是一个古生物化石,那您作为发现者绝对会受到市里的表扬嘉奖,这对公司形象是有好处的,我觉得这事您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我笑道:“行啊,没想到你考虑的还挺周全,大学毕业的确实不一样。”
对方只是很谦逊地道:“邹总过奖了,我文凭再高不还是为您打工吗?”
我知道这小子是赤裸裸地在拍我马屁,不过我一点都不鄙视他,相反我有一种惺惺相惜的错觉。回味了一会儿,我道:“那依你看怎么办,我们工程进度可不能因为这个受到影响,关键有合同在身。”
他道:“我建议您不要只看眼前利益,咱们绝对应该先上报市里,让领导来作决断,这样就是以后有错那也不在咱们。”
我想了想一拍手道:“就这么定了,你让他等我们通知,水泥搅拌车暂时别来了。”
之后我立刻打电话将情况藏书网通知了直接负责这个工程的领导,经过层层通报,下午市建委的领导率先来到了这里,不过看样子这位老大也不太清楚那是谁的牙,瞎猜了一会儿道:“要不然我们找个科学家问问。”
之后一位满头白发的科学家在傍?晚时分到达了这里,他仔细研究过这块牙骨后很肯定地道:“此地很可能有一具未发现的史前巨型物种化石,这是谁先发现的?”
我正在犹豫是否应该将这个荣誉出让给在场那位领导,他已经指着我道:“是他发现的,他是这个工程的承建商,在工程的建设过程中无意挖掘出来的。”
老人非常激动地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道:“小伙子,非常感谢你,你的这次发现,对自然科学界功德无量。”
我差点晕了,道:“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能为国家出力是我最荣耀的事情。”
老人道:“好,中国能有你这样的年轻人,让我看到了希望,好得很。”
第三节 驭鲸人
我与他握了手道:“一切还请您多多指正,毕竟在这方面我不专业。”
科学家道:“对了,你的全名我该怎么称呼,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我叫王晨飞。”
我也报了自己的名头,喊他“王老师”。
王晨飞道:“这次挖掘工程非常重要,很可能发现一种从未见过的新物种,那么这件事情将被全世界所报道,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出一丝娄子。正如你所说的,在这方面你不专业,那么你就要以我为主,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千万不要擅自行动,万一给发掘工作带来了损坏,我们俩都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道:“您放心,这个道理 6211." >我明白,反正您不说话我不动锄头就是了。”
王晨飞道:“另外你要管好自己工程队的人,千万别让他们毛手毛脚地坏了事情。”
我道:“这您放心,我们公司有纪律,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建筑工人,我可不是那种拉大帮队的小包工头。”
王晨飞道:“那最好了,这件事情做成你就是大功臣,到时候赚钱的机会有的是。”
听了这话我立刻乐开了花,嘴里却道:“这不过是小事,能为市里增添荣誉,能让科学界得到新的研究课题才是大事,王老师,我这个人其实觉悟蛮高的。”
寒暄了几句,王晨飞就开始给我布置任务。他带来的人都是做考古工作的,有专业的挖掘人员,不过经过测量,动物骨骼化石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所以需要有人清理上面覆盖的大量灰土,我就担任了这个任务。而这个项目付钱的并不是市里,而是王晨飞所在的科研单位,以他们的经费,能给我的也就是保本而已,但是他允诺一旦开采完成,受采访时会把我们公司的名称加上,就算是联合挖掘的,我立刻答应了,赚钱也不是人生唯一的目的。
整个上午王晨飞都在和他的助手商量挖掘方案,我也参与其间,端端围着我滴溜溜转,一会儿给我端水,一会儿递毛巾,服侍得十分周到。这姑娘一向如此,所以虽然有时候做事缺点心眼,我也都容忍了。端端其实是个蛮漂亮时尚的姑娘,身材也很性感,我收她当秘书完全凭眼感。
直到王晨飞他们开完会,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之后老头非常详细地将我需要做的事情告诉了我一遍,这才让我去做。我的工作相对比较单纯,以大量人工持工具挖掘泥巴和湿土到他们测量的警戒位置,之后的工作就由他们完成了。
这个工作一点都不复杂,但是比较费力气,因为机器不能开上去,我带人首先去了特定的区域做挖掘,因为开始只能做局部的,不可能全面挖掘,那也是一块类似于试验田的地方,最多8平方米,位于河道左边一块区域,我手下的工人立刻甩开膀子干了起来,王晨飞大声道:“大家都小心一点,千万不要破坏了化石结构,如果有发现立刻通知我。”
那里经过水的浸泡已经变成了一堆烂泥,又软又烂,腥气扑鼻,虽然我没有亲自参与挖掘,但是闻到这股味道还是直皱眉头。要说我手下这帮工人,个个能吃苦,他们都在嘴上系了块毛巾,大干特干,没过多长时间,就挖到了警戒线,我立刻去通报了王晨飞,他带着手下走了过来,我们交换工作岗位,由他们做深度挖掘。专业的做起来可不一样,各种工具我们见都没见过,而且他们的动作也比我们轻快得多,没过一会儿工夫,只见一块巨大的动物化石显露出来。
说不好这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得出8平方米只露出了它身体上的一部分,当然我们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王晨飞点点头道:“没错了,就应该这样,小邹,后面的一切也按这样来,你们先把上面的泥土运出去,后面交给我们来做。”
我的工人们经过日夜奋战,三天之内在指定的区域内清除了一切需要清除的垃圾,后几天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还有别的工程要做,不可能天天泡在那里。十几天过后我差点都把这事忘了,一个星期天的早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催醒,接通后王晨飞的嗓音都在发抖道:“小邹,报告你一个好消息,化石的挖掘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你如果有空就过来看看,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这将是本世纪最神奇的一次发现,或许我们都会被载入史册。”
王晨飞激动得语无伦次,至于吗?不就是发现了一个未知的古生物化石,虽然不是一件小事,可也扯不到这么大吧。
我没心没肺地出了门,开车去了挖掘现场,出乎意料的是那一截路居然被戒严了。虽然..这里是一块待开发的土地,但并不是荒地,本来就有村民在这里居住,而且一条非常重要的公路也从这里通过,大白天的时候也有些车辆和人畜经过,但是现在这条路被戒严了,我心里隐隐感觉与那件事情有关。
荷枪实弹的武警拦住了我的车子,很客气地让我掉头。我道:“我是王晨飞的合伙人,他的这次挖掘行动是与我一起完成的,今天也是他邀请我来的,麻烦帮我通报一声。”
武警听我这么说便作了汇报,过了一会儿,一位连长过来亲自带我进入这片开始变得有些神奇的地域。我开着车子只见一路上满是武警公安执勤,看来这事情小不了了。
我心里变得忐忑起来,进入现场只见河面围了一群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多人,我们俩和施工人员加起来都没他们一半多,只见个个都很兴奋,好像一堆中彩票的人开联欢会似的。
王晨飞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道:“小伙子,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四处打量,有些犹豫地道:“这没什么,无非怪兽而已,我这人胆子大,百毒不侵。”
王晨飞哈哈一笑,带着我去了现场,等别人给我腾开位置,我走到了河岸上。虽然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河底呈现出来的东西给震惊了,张大嘴好长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王晨飞拍了我一下道:“怎么样,你没想到吧?”
这应该是水里面的东西,而且是一个超巨型的庞然大物,从头到尾约有40米,因为他们每一米都拉线做了标注,足足做了40个标注,宽自不必说,从体型上来看似乎是一头蓝鲸,但是蓝鲸的体型绝对没有这么大,而且它的唇颚上遍布了一圈锋利的牙齿,当然有一颗被我拿到了。
通过王晨飞的讲解,我知道了这是个水生物,因为它有鳍的部分存在,当然让人不可思议的并不仅仅是这个水生物的体型和未知性,而是在它的背部居然还有一具保存完整的类似于人类骨骼的化石。
王晨飞道:“小邹,说说你现在心里真实的想法?”
我惊异不定地上下看了一遍道:“你确定这个不是人为造假的?”
王晨飞似乎有些古怪地道:“你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驭鲸人?”
我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似乎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王晨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化石成分分析这至少是3000万年以上的古生物化石,还有你看它背上的人形化石,如果说他是人,那么至少他要比我们高大很多。”
经王晨飞提醒我才反应过来,以巨兽化石的大小比例来分析,这个确实比我们现在的人要高大得多,准确地打个比方,即使姚明在他面前也会相形见绌,巨型水生物的背上骑了一个巨型人,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我彻底晕了。
王晨飞还是比较冷静的,他沉稳地道:“小邹,这次的发现确实是科学界的一次重大发现,我们之前一直都说生命始于海里,这次的发现可以彻底证明人类曾经也是生活在海里的,而且他们具有操控巨型水生物的能力,其实科学资料里有过这方面的记载,而且驭鲸人的骸骨化石曾经陆续被发现过几具,全部都在亚洲版块,只不过一直没有被主流科学界所承认,因为没有一具能保存的如此完美,我相信这具化石具有完全的说服力,没有人可以反驳我们这次的科考发现。”
我道:“虽然我很赞同您的认识,但是据我所知,现在很多人都具有恐水症,他们看到水就发晕,我想这部分功能就算退化,也不至于退化到这种程度吧?”
王晨飞道:“这个道理并不难解释,人类完全可以有陆地和水生的分别,出现过驭鲸人并不是说当时地球上的人类只生活在海里,陆地上也可以存在人类,甚至我们可以更大胆地设想,驭鲸人是有别于我们人类的另一群人。”
我想了想,不禁挠头道:“老实说,这我还真弄不明白,我只听说过骑马、骑牛、骑骆驼的,还真没听过骑海鱼的。”
王晨飞道:“事实就是这样,化石是不可能造假的,因为仪器可以测出来。你现在看到的这幅画面如果让我来解释,那么我会说:在一片蔚蓝的海域,有一群人指挥着巨大的水生物在进行战争,当然他们的目的可能和我们一样,为了占地,或是抢夺食物。只是这片战场是在宽阔的水域里,而不是在陆地,而这些可以驾驭巨大水怪的人肯定是非常有智慧的,而且他们也是彻底生活在水域的。因为体型巨大的生物压根就不会生活在近海,那么这些人既然能驾驭它,自然不会是普通意义上的渔民,所以他们不是生活在陆地上,而是生活在水里的。”
我道:“这么推断合理吗?”
王晨飞道:“科学研究有时候和编小说差不多,也需要有丰富的想象力,因为我们不可能和这些远古遗留下来的资料沟通,我们只能大胆假设,论证每一个>藏书网假设是否合理,这就是科学研究。你别把科学都想象得那么枯燥,其实每一项发明都是天才设想的结果,同理,每一项发现也都是大胆设想、严谨论证的结果。”
我心里暗自佩服王晨飞,居然把这个化石说得比故事都动听,如果真按照他说的那样公布于世,绝对会引起轰动,因为这已经超越了人类想象的极限,没有哪个人类会觉得自己曾经是正儿八经生活在海里的,虽然一切生命的始祖,也就是单细胞生物确实是在海里开花结果,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们人类曾经是海洋生物。
想到这里,我又将目光转向那具人体化石,他的头骨与人类有一定的区别,就是前额显得特别宽大,不过最明显的还是他的牙齿,他的牙齿非常尖利,让我想起了吸血鬼。我想他就算是人类也一定是非常奇特的人类,和我们所认为的一般意义上的原始人不同,他们的身体..t>特征与我们的差别非常大,但是体型却又非常接近。
第四节 成名
我也问过王晨飞关于驭鲸人的事情,他告诉我道:“作为人类,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那就是虽然生命的演化是从海洋里开始的,但是灵长类生物却是在陆地上出现的,并且从原始形态一直到后来文明的出现都是如此。我们虽然需要水,但是我们并不是生活在水里,水对现代人而言,似乎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因为那蔚蓝色宽广的水面下可能隐藏着许多非常恐怖的生物。不过搞水生物研究的,甚至那些常年出海的渔夫、水手中都流传着一个奇怪的故事,那就是地球上曾经出现过一种非常奇特的人类——驭鲸人。他们的体型普遍比人类要高大,性格暴虐,天生有肺和腮两种呼吸系统,虽然可以用肺呼吸,但是他们却生活在海里。这群人有一种天生的能力,可以驾驭海洋里的巨型水生物,为自己所用,就像我们现在可以驯化陆地上的大型野生动物那样。
“当然这种人究竟是传说还是真的有,科学界之前甚至连一次正式的讨论都没有进行过,因为我们不相信人类曾经有过这样的生命形态,直到前一段时间化石被挖掘后,我们仍旧是这样一种认识。驭鲸人从来没有被重视过,科学界一直否认他们的存在,这些人固执地认为海里面的环境并不适合灵长类动物生活,即使你有腮。因为海洋环境并不仅仅是空气的问题,还有海水产生的压力,海水对人体皮肤的腐蚀性,最重要的是海洋生物并没有明确的地域性,不像陆地上野生动物都有其地域性,人类在深海里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大型水生物,这是对人类生存最致命的打击之一。”
之后我们没完没了地在媒体镜头前作报告,随着作报藏书网告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和老王的名气也越来越响亮,因为我们说的都是大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稀奇的故事谁都喜欢听。过了一段时间我就觉得自己真的出名了,因为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男的,他很客气地对我道:“您是邹凯男吧?”
我望望他,这是个中年人,颇为健硕,但面部很消瘦,五官非常硬朗,留着一嘴的胡楂子,穿着很讲究,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这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以后的人生轨迹,当然现在的我不可能知道以后的事情,所以不可避免地一出悲剧已经拉开了序幕。
我很客气地回应道:“您是……”
那人很有风度地做了个赞许我的手势道:“我曾经听过一次你的演讲,就是关于海洋生物演化过程的演讲,觉得非常精彩,没想到今天能见到真人,真是太荣幸了。”
说着掏出名片给我,我一看头衔当时就傻了,因为看到几个字:“巨鲸勘探设备有限公司总经理:孟洋”。
巨鲸勘探设备有限公司是专门出售维修大型水下作业机器设备的公司,我们这个圈子里首屈一指的私人企业,据说他们也承接一些国家级别的工程建设,比方说一些飞机火箭的零部件生产。虽然这些传说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可以说明两点:一、这是一家业内首屈一指的企业;二、他和我其实是有交接点的,我们一些水下作业设备就是他们公司的产品。
我疑惑地看着他道:“您有事找我?”
他指了指我对面的座位道:“可以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当然可以,请坐。”
他坐了下来,餐馆服务员上来问他需要什么,他要了一杯矿泉水。我道:“虽然我买过你们公司的产品,但是好像我们俩不认识吧?”
他笑道:“确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自然不会引起邹老板的注意,不过最近邹老板可是相当红啊,电视报纸的宣传,连外国人都知道你了,我好几个外国朋友都在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想知道你说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我以为碰上了一个比较八卦的有钱人,和我套近乎只是为了多听几个故事,心里立刻就对他产生了一定的排斥感,道:“我也不知..道,是王晨飞告诉我的,不过我想既然是从一个科学家的嘴里说出来,总归有一定的真实性。”
他道:“那是,不过我真没有想到会有人将海里的事情说出来,你们很有勇气。”
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就算我们是吹牛,吹牛不犯法吧?”
孟洋哈哈大笑道:“确实,吹牛都犯法那就太没有人权了,其实活在这个世界上人都得吹牛,混得越好,牛吹得越大。”
我道:“还真是这个道理,孟总这种级别的人吹牛那才是真正的吹牛,我们这种老百姓的叫瞎说。”
孟洋连忙摆手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虽然能认识到吹牛的重要性,但是我很少吹牛,基本不吹牛。”
我懒懒地道:“真的?孟总这样的人如果不吹牛那可真是了不起了。”
孟洋颇有些诚恳地道:“做业务的时候偶尔吹吹牛那是没办法,生活中尤其和亲人朋友们在一起,我从来不吹牛的,否则就太肤浅。”
通过这句话我对他的印象稍微有些改变,道:“孟总今天屈尊来和我打招呼,不会仅仅为了聊天吧?我能冒昧地问一句,您是不是想听故事啊?”
孟洋摇头道:“邹老板这么说就不拿我当朋友了,邹老板这样的青年才俊我个人是非常欣赏的,所以这次冒昧造访,其实是想和你合作。”
我差点没高兴疯了,第二天我如约去了巨鲸设备公司的所在地,秘书通报后,孟洋接待了我,他笑道:“合作之前邹老板可以说说你对我们公司的认识吗?”
我道:“孟总要是这么说我可班门弄斧了,有说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多原谅。”
孟洋摆摆手道:“你尽管说,我就是想听听外界对我们公司到底是怎样的评价。”
我道:“贵公司多大多强我就不多啰嗦了,不过我听说巨鲸公司其实是个军工企业,你们有这方面的工程订单,也有这方面的专门科技力量,潜水设备其实是个撑门面的说法,虽然也算是主业,但并不是你们最赚钱的项目,当然这方面的钱你们也赚得不少了。”
孟洋哈哈大笑道:“看来流言飞语确实厉害,我们公司一贯行事低调,没想到坊间还是有这么多的野史传说。”
我道:“这点您放心,我不是一个碎嘴的人,也对贵方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不感兴趣,我只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只要能把工程做好就行了。”
孟洋点头道:“邹老板一看就是聪明人,我也非常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做事情,我讨厌那种自作聪明的人,那种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罢笑了几声。我也陪着干笑了几声,过了一会儿,孟洋道:“我们公司其实牵涉到的产业项目特别多,除了你说的那几样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生物制药,而且我们专门从事海洋生物机体研究,从它们身上提炼那些对人类有用的物质,制成各种药品。药品业你知道也是个赚钱行业,所以我们特别重视。这些年我们一直致力于海洋生物的探索和研究,当然在这方面我们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不吹牛地说,虽然中国还有别的海洋生物制药公司,但是他们的货都是从我们这里拿,也就是中国海洋生物药制品的价格其实是抓在我们手上的,我们让它升它就升,我们让它跌它就跌。”
我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奸商的目标应该是操控市场,他肯定觉得自己现在的市场份额还不够多,和这样的商人打交道我还是第一次,他们在乎的并不是自己能赚多少钱,而是自己究竟能控制什么。老实说,之前我一直觉得这种人非常恐怖,因为他们的思想行为和我们已经不在同一个境界,我还在考虑怎么做百万、千万甚至亿万富翁,他们需要的却是可以通过现金收购的权力,即使权力可以无限大,他们也能够掏出相应的资金收购。
胡思乱想之下?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孟洋,显然让他有了误会,道:“当然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我们有专业的团队来运作这些事情,你需要做的就是去这个部门当一把手就可以了,并且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一批机器,就算是你的代言费吧。”
我有些不解地道:“那您昨天说要和我合作的事情就是让我过来做总经理和送我东西?”
孟洋道:“是啊,至少巨鲸设备这个项目还是需要广告宣传的,能借用邹老板的名望当然最好了。”
听着这话我脸有些红,道:“哪里,名望不敢说,不过我应该没有拒绝您的理由,是吗?”
孟洋道:“以我开出的条件,如果你拒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你是个傻子。”
孟洋是那种给人高高在上感觉的人,或许第一次接触你感觉不到,不过他总会让你有所察觉,对这点我也不排斥,做人做到他这份上也确实有牛×的资格。
我道:“您的意思是给我一个总经理当,可以白领一份薪水?”
孟洋道:“白领一大份薪水,我们公司的部门经理年薪没有低于30万的,如果你来,我准备给你开到50万。”
20世纪90年代中期50万的年薪绝对不是一个小数,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钱我是白拿的,看来我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我的理智还是在这时候发挥了一点小小的作用,因为这个条件实在太优厚了,我很难相信就这么真的属于我了,所以我道:“真的会有这么优厚的条件?”
孟洋又一次“误会”了我说话的意思,他笑道:“邹老板,这个条件在你看来似乎是非常优厚了,但是对我们这样的一个企业来说等于没有付出什么,50万的资金在我们这里是以分钟计算进出的,你一年的费用,或许只是我们几分钟的收入,至于那些设备更不值得一提。当然如果你担心我们公司与你合作是想欺骗你,恕我直言,你名下的公司所有资产加到一起,可能也就是我们一天的公关费用。”
我道:“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实在想不到能有这种好事。”
孟洋道:“你能想到也好,想不到也好,但是它实实在在地发生了,现在只取决于你如何决定而已,你点个头,这一切就能享受;如果你不愿意,我当然也不会勉强。”
我想了又想,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道:“我同意了,要是这都不同意,那我真有病了。”
第五节 我的搭档
没过多久我因为生意的关系去了外地,不久接到孟洋的电话:他邀请我吃饭。
虽然工程上马没多久,很多事情还需要我处理,但我还是把工作交代了一下,傍晚坐飞机回到了那里,就为了第二天中午和孟洋的一顿饭。藏书网
孟洋请吃饭的地方也不是多豪华的地儿,是郊外的一处土菜馆,中午我驱车到达后他还没来,等了一会儿才见他开着自己的沃尔沃慢悠悠地荡了过来,车子停稳后居然下来一位我的老熟人:王晨飞。
我和他并不是一路人,我是商人,他是搞科研的,所以经过那件事情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今天重见彼此又寒暄了一番。让我吃惊的是他现在也是“巨鲸设备”聘请的“经理”,当然我心里清楚性质肯定和我一样。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说到了那个驭鲸人,没想到王晨飞已经做过了成像处理,递给我一张照片,只见上面的人和我们相比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只是嘴稍微大了点,并且下面一排牙齿很明显地露出嘴外,平添了几分彪悍神情。也不知道是凭想象还是有依据,这个驭鲸人居然穿着一身鱼鳞所做的紧身衣,体格健硕,手指和脚趾之间都有一层黏..膜。
我左看右看,道:“他们的腮在哪里?”
王晨飞比画了自己咽喉的位置道:“这里有个口子,就是他们的腮。”
我道:“这么说他们是不能说话的?”
王晨飞笑道:“你在想什么呢?他们和我们是有本质不同的,至少以我们现在的身体特征对比就是这样。”
吃饭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原来他们要做一种新药的研究,必须出海,需要我们陪同,而且这次并非白跑一趟,孟洋开了每人1000万的价码。
面对如此巨额的报酬,王晨飞却微一沉吟道:“虽然有钱,但安全还是第一位的,藏书网其实海里面很多已被发现的生物并没有报道,千万别把海面以下的那一片区域想得太过简单了。”
我则满不在乎地道:“能有什么好担心的,相比于孟总开的价码,就是有点风险也无所谓。对了,王老师,科学应该具有普及性啊?”
王晨飞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真相是被掩盖的,你也不用怀疑我的观点,因为老百姓并不一定会相信这些事情,而 4e14." >且随意地将这些事情说bbr>藏书网出来,可能会引起恐慌,这是不必要的。科学工作本来就只是一小部分人在进行,绝大部分人是接触不到这个区域的,甚至像我们这些搞水生物研究的人,未必都能掌握世界上所有有图像资料的水生物,你能想到吗?”
我道:“我还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科学的普及性是非常重要的,像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具化石不就立刻通报媒体了吗?”
王晨飞道:“不错,但是这里面有个道理,那具化石可是个远古生物,远古生物再可怕,那也是已经消亡的物种了,拿出来说说自然没什么,但如果是现实藏书网
存在的,那就不可以随便乱说了。孟总,我说得没错吧?”
孟洋道:“大家放心,我们去的只是黄海海域的一座海岛,离山东半岛也就三四天的水路行程,不算远。”
听了孟洋这句话,王晨飞似乎才算放心,他舒了口气点点头道:“黄海属于浅海,也没什么大风浪,你们在那上面做实验也算合理。”
孟洋道:“是啊,正是基于这点,所以我们才有这么大的决心开发研制这种生物制剂。要是这种水水生物生长在日本海域,或是大西洋海域,那我可不愿意干了,我亲眼在日本海见过食人蟹的大鳌,足足有2米长,真不知道它的身体会有多大。”
王晨飞道:“你在日本海见过杀人蟹?那可是日本海域最具有特色的水生生物了,它在海底只能算个宠物罢了,不过这种生物想要掀翻一艘小游艇还是绰绰有余的。”
孟洋道:“谁说不是呢!当时我正和几个朋友在海上钓鱼,见了这场面我们开船就跑,不过好在它没有追过来,否则真就麻烦了,这件事情我想想就怕。”
我们谈谈笑笑,基本就把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签了合同出海的那天我才知道除了巨鲸设备还有一拨人,据说是科学院派来协助研究的,不过我看他们的气质实在不像科学家。
第六节 船上生活
上船后孟洋拍拍手道:“大家都集合到我这里,咱们点个人数。”
加上我和王晨飞一共有12个人,大家都不是朋友,所以孟洋也没有作详细的介绍,他主要介绍的是这艘货船。
我们乘坐的这艘船叫“追星号”,是巨鲸公司自己的货运船,因为巨鲸设备的高层常年需要在海上奔波,所以“追星号”的居住环境设计得还是非常好的,除了有船员起居室,还有休息室、用餐室,甚至有专门的弹子房和小型酒吧,堪比一艘小型的豪华游轮了。
船体总共分三层,一层装大型的基础设备,二层装科研设备,三层就是我们这些人休息娱乐的地方了。船长叫海长发,据说就是因为他的名字才当上的船长,不过自从他当船长这十几年来,巨鲸设备的远洋航运从来没有遇到过海上的大风浪,不知道是不是与他这个名字有关。
由于闲着无事,王晨飞叫上我找到巨鲸设备的药品研究主任,了解他们公司这次研究的药品制剂的功效。对方是个梳着油光亮分头的中年知识分子,很客气地道:“在下姓马,马伟利,王老师大名是久仰了,早就想请您指正,当然绝对不是化学方面的问题,不知道王老师在曾经的海洋生物研究中,是否见过五彩海马呢?”
王晨飞道:“从来没有听说过,怎么,难道还有一种五颜六色的海马?”
马伟利道:“不错,我们这次出海就是为了这种生物,它体内有一种很奇怪的成分,可以控制人体的激素,最重要的是这种成分和人体基因融合得非常和谐,对人体没有丝毫副作用,是一种非常安全的药剂,人都说药有三分毒,但是这种成分混合出来的药剂,至少目前我们没有发现对人体有何副作用。”
王晨飞道:“不过海马好像是可以异地饲养的吧,只要环境合适就可以,我们也有养海马买卖观赏的?”
马伟利道:“问题就在这里,虽然海马确实可以异地饲养,但是当它们出了这片水域,基因就会异变,产出的卵虽然可以孵化海马,但是就不具备药用性了,我们用了很多种手段,甚至还原了黄海的所有基本海域环境,可这个问题就是解决不了。”
当时我们对这些话信以为真,还真以为他们遇到了研究方面的难题,为此坐在用餐室和他们做了很长时间的探讨,直到深夜才回去睡觉。
夜晚的海域并不平静,我们所在的不是重型船舶,船体会被海浪摇动,这让我这个从没出过海的人很不习惯,所以始终没有睡着,到了下半夜,忽然听到一声非常轻微但异常清晰的门闩响。
本来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算在海上有尿也得在固定的场所撒,谁敢保证自己一夜没动静呢,就算是梦游也不是没可能,不过紧跟着我就听到有人小声道:“多少毫克的剂量?”
另一人道:“三四毫克就行了,多了容易出事。”
我立刻明白过来是我隔壁的人,因为我住的是最靠里的一间,但是我并不知道我的邻居也就是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是谁。这时只见门脚的缝隙处一道电筒的亮光隐隐透了进来,接着我似乎感觉有一个人走到了我的门口停了下来。这下我觉得有些奇怪了,因为我的房间在最里面,上厕所不是这个方向,警觉之下我也悄悄坐了起来,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一会儿只觉得人影晃动,一根针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只见里面的液体被人一滴滴地挤在地上,而只要滴在地上,这些液体立刻变成了一股白色的烟雾,腾空而起,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使这种招数。我急忙用被子捂住鼻子,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吗,但这绝对不是好人会99lib.做的事情。
等针管空了,他抽回去悄悄走了。我忙将自己房间的观景窗打开,海船的窗子一般是很少开的,因为在海上一来夜晚风大,二来有海浪声响,三来海水腥气特别重。接着我在被面上倒上水,减少棉絮的空隙,幸亏我反应比较快,却还是中招了,没一会儿就觉得天旋地转,接着往床上一倒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已经天色大亮,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我又躺了一会儿这才开门出去。经过隔壁房间时我特地留心观察了一下,光看门什么门道也看不出来。这件事情非常蹊跷,但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所以我也没有轻易问。见到王晨飞我问他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王晨飞道:“没想到第一次出海我睡得这么死,差点都尿了裤子,真是没想到。”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当下也没有做声,到了晚上回房后我作了准备,在靠近门缝的地上我把被子>垫在地下,之后也不敢睡,睁着眼睛,一直等到下半夜。果然隔壁的门又是一阵响动,我心里一抖,起身提前打开了窗户,果然那支针管又缓缓伸了进来,不过这次液体全部滴在了棉絮上不能挥发,而且等他一走,我立刻将被子裹起来,放到了窗孔下方,接着我悄悄将门拉开一条缝,对面船体通道上白天我在那里贴了一面小镜子,不过只是非常小的一块碎片,因为我担心被对方发现,现在正好可以通过这种角度,观察对方的举动。
因为船顶部位是有强光灯的,所以我们卧室的通道并不是特别黑暗,而且这些人还拿着手电筒。通过镜子,我看见他们总共有四个人,就是那四个长相彪悍的“科学家”,当他们鬼鬼祟祟地做完这一切,便穿过卧室通道,一拐弯人都不见了。
我心里惊疑不定,莫非这些人是摸上船来的商业间谍?
大家不用质疑我的认识,商业间谍在很早的时候就有,我们做企业的都听说过这种事情,毕竟像巨鲸设备这样的公司遇到这种事情太正常不过,人为了利益没有什么手段是不能用的。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因为说起来,巨鲸设备与我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为了他们去冒险好像不值得。
不过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我走出了房间,当我走到楼梯口,只见他们已经关了手电筒,因为那里有可能会有船员在。我等他们完全下了楼梯,才跟了下去。夜色中只见那四个黑影悄悄摸进了货仓,因为我对货仓并不熟悉,所以不敢贸然进入,只好按原路退了回去,走过他们房间,我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窥知欲,一推门居然没锁,我便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比较大的房间,上下铺的钢丝床共两张,并靠在一起。房间里的灯没有关,只见床上是那四个人白天穿的外套,还有几样让我吃了一惊的东西:四把手枪。
我并不懂枪,不过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带枪在身上,如果说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制药过程,我想是不需要枪的,而且就算是出于安全考虑,需要带武器防身,那也不至于人手一把吧?
然而让我更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就在我弯腰去床上想看看这几把枪的真假时又无意间发现上铺的床板上用胶带封着两把微型冲锋枪,而我和王晨飞的照片也贴在枪的旁边,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我凑过去一看,顿时又吃了一惊,因为这上面全部是我们的个人资料,居然连我们的出生年月日都有,当然王晨飞的我不知道是否准确,但关于我的却是一字不差。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汗立刻就流了下来,也说不好怕什么,但是被一帮拿枪的人惦记得如此深刻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我压根不认识这四个人,他们对我这么上心是为什么呢?
我一走神就忘了时间,忽然听到通道传来一声细微的脚步响,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我急得没处躲藏,左右看看还是钻到了床底下。
幸亏这两张床是连在一起的,因为船上的床都需要固定,否则一张床绝对藏不了我这个人。钻到床底,我立刻缩到了墙角,动也不敢动,只听门呀一声轻响,四双毛茸茸的腿走进了屋子里,随即他们就关了灯,这也让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铁床晃了几下,四个人各就各位,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人道:“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另一人道:“找了两天都没结果,这日子可不多了。”
又一人道:“我指的就是万一找不到怎么办?”
再一人道:“还能怎么办,我们也不能走人,肯定是上岛了。”
安静了一会儿,又一人道:“妈的,本来想把他们在海上就办了,结果姓孟的还真精,硬是一点漏子都没出。我真不想上岛,你们听说过那里的事情吗?”
再一人道:“听说过一点,听说那里原来是关重刑犯的,是一座监狱,是吧?”
又一人道:“没错,不过坐监狱不奇怪,那里曾经上去过一批科学家,而且到最后犯人和科学家全部死光了,一个没剩。”顿了顿又道,“好像是跑了一个犯人。”
沉默了一会儿,另一人道:“我们就是做这行的,没办法,要不然谁愿意去那倒霉的地方,说得难听点,死了都找不到埋的地儿。”
之后没有人再说话,过了一会儿鼾声四起,听声音是睡着了,不过我始终没动。过了好长时间,才鼓足勇气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门走人。
回去后我根本睡不着,那几个人说的话实在值得我深思,因为很明显我们将要去一个曾经出过人命的地方,而且还是群体死亡事件。真要是这样,那么孟洋应该知道这件事,以他的身份不可能随便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他没道理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想到这里我对这四个人又怀疑起来,他们既然明知道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还有这四个人在船上究竟调查些什么,显然他们是有目的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和王晨飞在这两帮人中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如果孟洋真如他们几个人所说的那样,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上岛,并且带上我这种毫无用处的人,难道就是为了科学研究?
可是怀疑他的动机又很莫名其妙,我实在想不到自己有哪点值得他利用,总不能只想要我这条命吧?关键我与他没有任何私人恩怨,他没有害我的道理。想到这里我脑子一激灵,想到了日本人过去拿中国百姓做病毒实验,难道我们上岛就是起这个作用的?
不能说我的这个猜测完全没道理,我们绝对是孟洋这盘棋里的棋子,他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把我们带出来,然后白送给我们一笔钱,不过现在看来我们是否能拿到钱,是个未知数了。
我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王晨飞,毕竟有个人商量总比一个人瞎合计得好。还没来得及刷牙,刚开门我就见到王晨飞的房间大门大开,外面围了不少人,那四个人也在。
我心里一沉赶紧走了过去,只见随船的医生正在替王晨飞检查,过了一会儿道:“他支气管炎犯了,应该是体内的二氧化碳排不出来,导致人昏厥。”
王晨飞的犯病绝对和那些人使用的麻醉药剂有关,他可能对这种药过敏。我偷偷观察着孟洋的表情,只见他关心地道:“那怎么办,能医治吗?”
医生道:“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在喉管上开个口子,然后输氧气就可以了。”
孟洋道:“那你赶紧的,别耽误了救治,我可不希望咱们这儿出人命官司。”
接着他让我们都出了房间,让医生专心给王晨飞做手术。这下我没辙了,因为除了王晨飞,我不知道还能和谁去说这件事情。当我站在甲板上发呆时,孟洋一拍我的肩膀道:“没事,这不是啥大毛病,你也别担心。”
我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失魂落魄地随着孟洋去了餐室,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孟洋以为我是受了王晨飞的影响,倒也没多心,还一直不停地安慰我。忽然他说了一句:“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吧,怎么眼圈黑成这样?”
我心里一动,用眼角余光注意到那四个人只是埋头吃喝,似乎对孟洋这句话没有注意,便道:“我这人天生黑眼眶,没办法,本来以为上船会不习惯,没想到比在家里睡得都死。”
孟洋道:“我也是,这几天天天一觉睡到大天亮,想不通这睡眠质量怎么突然变好了?”
那四个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吃过饭就回房间去了。当我再到王晨飞的房间,他手术已经做好,正在吸氧,生命体征已经变得平稳,不过还没有醒过来,我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走出房间正好那四个人当中的一个从自己房间朝我这里走来,丝毫没有让道的意思,我只好给他让了,不过他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停下脚步满脸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知道自己在干吗吗?”
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刚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只听孟洋道:“邹老板,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
我从他身旁挤过,进了孟洋的房间,孟洋道:“你刚才看王晨飞怎么样了?”
我道:“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人还没醒。”
孟洋道:“那就没事了,不过你知不知道他的气管炎为什么会发作,我记得他是抽烟的,总不能是睡觉把病给睡出来了?”
船上医疗设备不是太多,无法做全面检查,要不然那个医生肯定会发现王晨飞是过敏而非支气管炎。孟洋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因为我不能让王晨飞把这事说出来,否则无异于挑明了船上那四个人有古怪。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任何轻举妄动的做法可能都会给我俩带来无妄之灾。毕竟这是在大海,而我们所面对的两方一方人多,一方枪多,看来都不是善茬。
关键时刻我小商人的特质开始显现,让我能及时地衡量出自己应该小心的事情。于是我道:“这还真难说,我对王老师的身体状况也不了解,或许他确实有支气管炎的毛病吧?”
孟洋眉头微皱道:“有这种病他还抽烟?”
我知道他对我这种敷衍的回答不满意,忙改口道:“或许不是太严重,谁知道呢,这要等他好起来再说了。”
孟洋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道:“邹老板,我还是要说一声,那四个人你最好不要和他们多话,否则可能会对公司造成不好的结果。”
我心里微微一动,看来孟洋对他们也有所了解,道:“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到了傍晚,我听说王晨飞终于醒了过来,急忙去了他的房间,只见他眼睛虽然显得黯然无神,不过意识已经恢复清楚,对医生提的问题都能作配合回答,孟洋和那四个人中的一个都在他床边。
看到我进来,孟洋道:“邹老板,你来得正好,我小孩有点不舒服,刘大夫马上要过去,王老师这里拜托你了。”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便道:“您去吧,我守着王老师。”
孟洋带着医生离开了房间,不过那个人却没走,我也不知道和这种人能说些什么,便端了个凳子坐到王晨飞身旁。
只听那人道:“你叫邹凯男吧?”
还不想让他察觉我对他们有所察觉,便道:“是啊,您贵姓?”
他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叫赵边城。你这次和孟洋出海,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费?”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我道:“这好像是我个人的隐私吧,难道你们研究所的还管这个?”
赵边城似乎意识到和我用这种口气说话不太合适,忙摆手道:“你别多心,我也就是好奇。不过邹老板,就算我站在路人的角度提醒你一句,巨鲸设备不是干正经事的公司,孟洋也不是厚道人,我劝你少招惹这种人,别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不划算了。”
他的口气咄咄逼人,让我非常不舒服,便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做主,而且我是受宪法保护的公民,如果孟总做出任何对我不利的事情,那么他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这点无须阁下操心。”
赵边城点点头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当然信不信在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出去,我起身到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关上门,走到王晨飞身边对他耳朵轻声道:“王老师,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孟总和赵边城那伙人都不是好人。”
话刚说完,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了,我正做贼心虚,吓得差点跳起来,只见一个长相粗鲁丑陋的妇女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道:“要死不活的,还要麻烦老娘来送药,就怕你担当不起,别一口水被呛死。”
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正常人都不可能对一个病人说出这样的话来,送一次药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啪的一声将药瓶子扔到我的怀里,道:“你喂他吃,老娘可不管喂药。”
我忍不住就要和她理论,手却被王晨飞握住,他冲我摆摆左手,而那个女人一边骂一边走出了房间。
我道:“这些人都是疯子,没有一个正常的,王老师我们这次是真的上贼船了。”
王晨飞似乎叹了口气,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不过他说不出话,只是冲我点点头,我暂时猜不出他的意思,便道:“王老师,您能听懂我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孟洋和那四个所谓是研究所的人,他们都不是好人,尤其是那四个人还带着武器。”
王晨飞点点头,我心里一动,想了一会儿道:“王老师,您是不是对这件事情有一定的了解啊,我怎么觉得您好像不是太吃惊?”
王晨飞想了一会儿又摇头,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写字吗?我给您拿个本子。”
等我把纸和笔放到他手里,只见王晨飞歪歪扭扭写下“不知道”三个字。
至少我没有怀疑王晨飞的道理,因为我和他早就认识了,如果说这里还有一个同志,那只可能是王晨飞,想到这里我心里多少感觉安全了一点,毕竟不需要孤军奋战。现在的王晨飞并不适合做太多的交流,我将药稀释了,喂他服下,等他睡着,这才出了房间。此时天色已晚,我也不想吃饭了,回到自己房间,为了避免王晨飞再被他们用麻药熏,我干脆连门都不关了。不过到了半夜,忽然海面上起了风浪,卷起了近半米的浪,船在颠簸中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海面裹着一层薄薄的雾,能见度不是太好。
我们正在船里吃饭,忽然水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孟总,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翻船了,孟洋倒是比较镇定道:“怎么了?”
水手道:“有个女人,估计是偷渡的,可能出事了,她在求救。”
孟洋微一迟疑,赵边城道:“孟总,这可是一条人命,能帮就尽量帮帮吧,她也吃不了多少饭。”
孟洋道:“不是我不想管,只是如果我们救助偷渡客被人举报了,那么我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说完这话他对赵边城看了一眼,赵边城道:“人命关天啊,什么都没人命重要,先救人,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问题总有办法解决。”
孟洋道:“去把人救起来,一定要搞清楚她的身份。”
过了一会儿船停了下来,应该是水手们在救人,又等了一会儿,只听脚步声响,四五个水手带着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一看样貌、身材就是东南亚那边的,不过她的五官非常娟秀,算是一个美女了,只是衣衫破烂,浑身湿透,到现在还抖个不停,单薄的身材,怯生生的长相,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孟洋一边喝咖啡一边道:“你们搞清楚她的情况了吗?”
水手道:“没有,她听不懂我们的话,不过肯定是偷渡客,但是有一点比较奇怪,那艘船里只有她一个人,我想总不能是她一个人划船到了这里吧?”
孟洋点点头道:“行了,你们去开船吧,小心点安全。”
说罢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那个姑娘迟疑了一会儿才走到椅子旁,沾着一点儿椅面坐下,双手握拳紧紧按在双腿上,目光低垂看着桌面头都不敢抬,依旧浑身抖个不停。
孟洋轻声道:“你饿了是吗?”说着做了一个吃饭的手势。
姑娘微微点了点头,头低得越发厉害。孟洋示意厨师去弄了一份早点,放到她面前。不知道她饿了多少天,看到食物立刻双眼放光,也不顾我们都看着她,两只脏兮兮的手上下翻动,将一盘子食物瞬间吃得干干净净。
孟洋见状又让人给她弄了一份,倒了一杯热咖啡,这姑娘一直吃了三份早餐,这才算收了手。体内一有热量,精神立马就不一样,至少颤抖是止住了。孟洋又让人带她下去洗澡休息,赵边城则有些阴阳怪调地道:“孟总真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一个助人为乐的人。”
孟洋道:“我们这些常年在海上跑的人,多做些好事情也算是求个好报吧,都是应该的。”藏书网
赵边城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相处到现在有一件事情我非常好奇,那就是以孟洋这种级别的老板,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受制于人?而且他似乎对赵边城四人特别客气,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欠巨鲸设备巨款了。这年头除了差人账的,否则还真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吃人饭还暗地里编派人的。相对于孟洋,我更讨厌赵边城他们几个。
第七节 登岛
之后波澜不惊地又在海上过了一天多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们经常能碰到各式各样的海船,有货船、有渔船,甚至还有邮轮,可是从现在开始,海面上的那些船忽然都消失了,偌大的海域只有我们这一艘船孤零零地穿梭其间。虽然有些奇怪,但我没多想。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我没事站在船头看海景,忽然看到远处有一座雾气腾腾的小岛,好像一个澡堂子那样,和海面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那里就像一处快要下雨的地方,除了乌云,还有大雾,古有诗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那远处的小岛就是“周围天晴它有雾”了,而且这个雾还不小,真搞不懂在阳光灿烂的日子,这雾是怎么形成的。
我正在乱想,只听孟洋道:“你看的那座岛就是我们落脚的地方。”
我道:“那座岛是不是刚刚火山爆发过,怎么有火山灰的样子?”
孟洋哈哈笑道:“兄弟,我去火山上干吗,想不开自杀也不必用如此惨烈的手法吧!那座叫雾岛,因为那里的气候环境非常特殊,不知道为什么,黄海这片海域唯有这座岛的水汽蒸发比例最大,所以你看到那里灰蒙蒙的景象实际是水汽上升,遮蔽住了阳光,那里一年365天都是这样。”
我道:“要是常年生活在这里非疯了不可。”
我说这话是有目的的,因为从赵边城等人的嘴里我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岛屿,他们说这座岛叫“黄泉眼”,显然孟洋在欺骗我,他将一个带有恐怖字眼的名字换成了一个普通的名字,这当然是因为他想隐瞒一些情况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会不会有意隐瞒赵边城所说的那些囚犯和科学家的事情,如果他隐瞒了,那么我可以百分百肯定这次去岛上是凶多吉少了。
孟洋道:“这座岛很少有人长期居住的,不过这里曾经是一座监狱,关押过犯人。”
听了这话我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至少在这点上他没有骗我,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隐瞒我这点,道理很简单:岛上有监狱存在,他想骗都骗不了。
人在快要绝望的时候,总会想办法安慰自己,任何一点看似不起眼的道理,这时候都会被无限放大。其实这里面就算真的有情况,作为设局者也没必要将所有细节都藏着掖着,那样反而容易露陷,适当地揭露一些真相才是最好的骗人手段。
我这种行为心理学上称为“心理暗示”,就是把自己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带,其实前方就是一个大沟,当然现在说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我们又前行了大约半天,只觉得船身一震,已经靠到了小岛唯一的港口上。
到这里气温明显降了下来,能见度也变得低了,一切都显得黄惨惨的,看远处基本就是一团黄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下了船我仔细看了看,只见这其实是一座不算小的黑礁石岛屿,靠近岸边布满了或明或暗的礁石,浑黄的海水在礁石之间来回冲击,老实说在船上还好,一旦站在海岛上,看着触手可及的大片海域,我头一阵阵地晕眩起来。
孟洋拍拍我的肩膀道:“怎么了,你不是还恐水吧?”
我摆摆手道:“还好,您别管我。”
说完话我胃里一阵阵的翻腾,忍不住张嘴就吐了起来,孟洋皱着眉头道:“你怎么会恐水呢?”
其实我这种生理反应是几方面因素叠加的结果。首先,这座海岛的情况实在让人压抑,怪不得叫黄泉眼;其次,这些人也让我时刻觉得紧张,而且我对自己的前途非常担忧,不入岛这种感觉还不至于太明显,如今上了岛自然是“睹物生情”了。
等把胃吐空了,我才稍微稳定了一点儿。不过回头看看茫茫无尽的海域,我又觉得暗流涌动的水面下可能会有某种未知巨兽藏匿其中,说不定我稍微一耽误,它就暴击而出,将我一口吞掉。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赶紧向岛上走去。
走进一片海岛时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里的地面其实是由大片的礁石组成,所以都是坑坑洼洼,不过却忽然出现了一片平坦大路,只见一块正方形的区域,呈黑色胶皮状,走上去还有一些弹性,我好奇之下摸了摸,只觉得冰冷梆硬。
当时也没多想,跟着前面的人在海岛上走了不少路,虽然雾气较大,但是一座想象老天爷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用专业工具测量、建造无非也就如此。
走到山洞最深处,一个巨大的凹坑赫然入目,里面插着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不过从上面布满的电缆来看估计这是一个老式的发电机,孟洋走到我身旁笑道:“给自己挑个房间吧,这里可全都是免费让人居住的。”
我道:“这个洞穴是天然形成的吗?也太神奇了!”
孟洋道:“确实如此,过去岛上设置警备力量的时候,这就是最好的天然掩体,后来做了监狱,连房间都不用挖掘了,应该说这是一座神奇的岛。”
我道:“对了,孟总,有一件事情想问您,这座岛为什么会用来关押犯人呢?”
孟洋道:“我这也是听人说的,不能算正史,当年二战期间,这里好像是个监测站,专门监视轴心国的海军动向,因为有许多设备要日常维护,不过这里的环境你也看到了,正常人谁愿意上来,所以就关了一批重刑犯在这里,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我下意识地道:“怪不得说有科学家和囚犯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话刚说完就知道不好了,因为孟洋从来没有对我说过科学家的事情,果然孟洋脸色微变,看着我道:“邹老板是怎么知道这里来过科学家的?”
我心里一慌道:“你说了,这曾经是个观测站嘛,那肯定要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员了。”
孟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看着我的眼神似乎少了一点和善,正好这时候几个水手抬着王晨飞的床费力地进了洞口,我急忙下去帮忙。下了楼梯,我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孟洋居然还是神情难测地盯着我看。
第八节 鬼发水母
经历过这次事件以后,我隐隐觉得那些科学家来这里可能是另有企图,绝不可能只是简单地做海事观测工作,而孟洋这次上岛只怕与这件事情有关了。
我觉得自己的推断肯定没错,不过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证实这一点,也就是说调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反正我也不觉得自己能在这里做什么其他事情。
您千万不要被我这番话所诱骗,我只是一个爱胡思乱想的人。遇到奇怪的事情,想把它搞清楚是每一个正常人的下意识反应。但是“想”和“必须”是两个概念,我很有自知之明。首先,我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其次,我也不具备调查的专业技能,所以“意淫”是我最好的选择。现在我早给自己定下了目标:老实地在这儿过些日子,然后回去拿我的1000万。
不过说实话,孟洋是不是会给我钱,现在我心里已经开始打鼓,甚至不知道这次是否能平安回去。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难受,也想不明白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被他给算计了?
因为我实在想不明白他算计我究竟有什么好处,我虽然有两个钱,但是和他相比,确实是天差地别,可如果他不是对我的钱感兴趣,我还有哪点儿值得他对付呢?真是给他搞得一头雾水,也只能暗自祈祷,无论如何他别要我命就是了,至于钱给不给的回去都好说。
一会儿工夫水手们已经将我们吃穿用住的一些生活必需品都搬了进来,接着他们很费劲地又运了六七个大油桶进来,一股浓重的柴油味,只见一个人大声吆喝道:“这是发电机用的柴油,你们给安置好了,这可是最重要的东西。”
之后巨鲸设备带来的人中有两个开始拆封一些包装箱,里面有四台电脑和一些科学仪器,包括一部卫星电话,在一个最大的山洞里二人将机器组装完毕。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便到了王晨飞的“房间”。他恢复得算蛮不错的,人也有了精神,刘大夫刚帮他检查完毕,道:“你恢复得不错,很快就能缝合伤口了。”
王晨飞对他点点头以示感谢,等刘大夫走出去,我刚想提醒他这些事情,没想到赵边城又走了进来,他坐到王晨飞的床上道:“看来你没有什么大碍了,我奉劝你们俩一句,差不多就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蹚浑水了。”
我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赵边城冷笑道:“看来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这么容易的一句话都分辨不出来。邹老板,老实说你的底细我们都知道,你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所以我没有得罪你,但是希望你要好自为之,我也知道你来这里是想赚钱,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是谁的钱都那么好赚的。”
语气一如既往地咄咄逼人,不过我心里却是一动,因为这次他的话说到了我心里,刚上岛没多久孟洋就已经对我有了疑心,长时间下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对这几个人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他们和孟洋比很难说谁比谁更强一点。
赵边城以为我对他的话已经动心,便道:“如果你相信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你真要后悔了。”
脚步响动,孟洋又走了进来,他看看我们笑道:“几位聊得正开心哪,我没有打搅你们吧?”
我道:“没有,我只是来看看王老师的情况,这就走。”说罢我起身走了出去,心慌意乱之下出门就撞到一个人,把那人撞得向后连退两步。是那个偷渡的东南亚女孩,她满脸的恐慌,冲我直鞠躬,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估计是向我赔礼道歉。
我冲她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出了洞口,这里的天气永远是阴沉沉的,看什么都朦朦胧胧,这还不算是起雾的时候。如果起雾了,低头看不清自己的脚。现在我真后悔和孟洋上岛,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
心里沉甸甸地过了两天,不过王晨飞算是彻底恢复了,他的伤口被缝合起来,能说话了,这也算是我感觉比较安慰的一点,不过这两天我一直没机会对他说那件事情。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场,我看着王晨飞心里一阵阵发紧。孟洋道:“王老师,恭祝你身体恢复健康了,我还真不知道你有气管炎,否则也不会麻烦你了。”
我盯着赵边城的脸,想知道他到底会有怎样的反应,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王晨飞笑道:“没事,上了年纪总会有一点小毛病的,我还要感谢孟总的治疗,要不然我早死透了。”
孟洋道:“没什么,你们既然跟我出海了,我肯定要负责大家的安全,这两天你以调理身体为主,别的暂时不用做。”
我心里奇怪,不知道王晨飞究竟是装糊涂呢,还是真有气管炎。按理说一个有气管炎的人不应该抽烟,可我知道王晨飞是抽烟的人,而装糊涂似乎也没道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应该隐瞒这些事情呢?
不过既然没有露馅那就行了,想得太多也没用,吃过饭王晨飞对我道:“邹老板,有没有兴趣出去逛逛,这几天躺得我腰都要断了。”
我道:“那当然好了,我还没出去过呢。”
王晨飞当先而出,我也跟着出去。这几天都是好天气,所以海岛能见度还算正常。这是我到此地后第一次正式观察海岛,这座岛总共由两座岛组成,中间由一条天然的石路连接,我们住在岛的东段,西段的山体比东段还要宽阔一些,不过没有我们住的地方高耸,与其说那是山体,不如说是一段坡体。
但是去了那里才发现是别有洞天,因为在石岛中央居然有一座庙。这座庙不算大,青石所制,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墙体上长满了霉斑,木板门烂得就剩下几块都能滴出水的碎木头歪斜着挂在门框边,里面阴森森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和王晨飞走了进去,奇怪的是里面居然一尊神佛造像都没有,不知道这座庙是为谁建的。王晨飞却面色一变,赶紧把我拖了出来,道:“这是一个很邪门的庙,这叫棺材庙,你知道建这座庙的道理吗?”
我道:“不知道,您说。”
王晨飞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拍拍我的肩膀道:“小伙子你别急,我们转转,看看再说。”说罢带我向西继续而去。
这座海岛上没有任何植物,就是一座黑凸凸的石岛,越往上地势越高,不过很快就到了西段的最高点。此时我眼前出现了一段约30米的下坡路,一直通往海里,尽头处只见茫茫黄水不停地拍打上来。
我一阵阵地眩晕,活了这么大现在才知道自己其实恐水。王晨飞并没有这方面的毛病,他大步向下走去,我道:“王老师,您去干吗?”
王晨飞道:“你没看见那里有情况吗?”
我顺势望去,只见我们左手边的石岛下居然有一个天然的大洞,王晨飞道:“咱们过去看看。”
我好奇心起,便跟着王晨飞一路走了过去,到了跟前只见那是一处天然的拱形圆洞,原来西段海岛中间有一段空心的地方,海水从这里缓缓而过,更神奇的是洞里面还有一处高点,就好像一段海岸那样。我们沿着高地走进洞里,只见青黑色的洞壁上坑坑洼洼,上面湿得往下滴水。
我道:“在这里钓鱼确实不错。”
王晨飞道:“你别说,黄海的渔业资源丰富,在这里钓鱼还真是一个好选择。”
我正打算说话,隐约见到石岸下流动的海水里似乎漂着一缕黑色的头发。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海水确实非常浑浊,所以我擦眼睛看了看,这次看得更清楚,确实是一缕长头发,而且还是那种非常醒目、发质很好的头发。
我心里一抖道:“王老师,水里面有人。”
王晨飞道:“是吗?”走了过来,不过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仔细看了看,他道:“你敢去救她吗?”
我犹豫了一下,洞里面的石路也是由高到低的坡度,我只要往前走几步就能靠近海面,不过这缕头发实在诡异,我鼓足了勇气也没敢迈出这一步。王晨飞道:“你也别为难自己了,我告诉你,这是鬼发水母。”
我道:“什么,还有这种水母?”
我常年做水下工程,所以对水生生物有一定的了解,水母这东西我都差点养了。王晨飞道:“没错,你确实不知道这种水母,因为这是具有保密级别的生物品种,不会上教材的,你当然没有渠道去了解。”
我道:“这东西还具有保密性,我看不出来它有哪点值得保密的。”
王晨飞笑道:“这就是你的认知错误了,科学项目当然需要保密了,因为这本来就是人类自己种下的恶果。”
我顿时来了兴趣道:“您详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晨飞道:“有一点先和你说清楚,我说的话都是不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你要追查,千万别说是听我说的。”
我道:“这您放心,我嘴可严了。”
王晨飞道:“据说这是一次生化实验的衍生品,某国在做生化实验的时候,因为人工操作失误,导致化学毒气外泄,而那个科学家喜欢养水母,结果感染了他养的根口水母,因为他的实验室就靠近海边,那只根口水母又逃回了海洋里,最后异变成鬼发水母。因为水母本身就属于肉食生物,而每当它摄入一定量的浮游生物后体..型就开始增大,然后身上的触须就会变成类似于人类头发的样子,体型越大,这种黑丝越长越密。”
我道:“那它会无穷无尽地增长吗?”
王晨飞道:“水母是一种寿命极短的生物,当然不排除那种食物摄入量特别大的个例,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长到无穷大。不过我说的这个只是传说,并不能作为科学依据,但是有一点,鬼发水母以前并没有人发现过,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
说话间那缕头发在水里面晃了晃,忽然消失了。
第九节 水蝈蝈
王晨飞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有棺材庙这个说法,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建有棺材庙的海岛肯定有怪事。因为没有人会特地带着建筑材料航海的,只要看见这种庙,那肯定是有人重新回来建造的,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这次发生的事情不要继续在下一次的航行里出现,所以你应该知道这座岛不是座太平的岛。”
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说罢我将偷听到赵边城他们说的事情完全告诉了王晨?飞,他听后皱眉道:“果然不出所料,小邹啊,看来我们这次是上了贼船,不过你知道孟洋这个浑蛋骗我们上岛的真实意图吗?”
我摇头道:“要是知道就好了,他到现在一点破绽也没露过。”
王晨飞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道:“看来这里面只有咱两个是一条心了,其余的都是狼啊。”
我道:“那怎么办,别钱没拿到就丢了性命,这可得不偿失了。”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诸事自己小心吧,只能怪我们自己太草率了一点,不应该看钱这么重。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求老天保佑吧。”
目前这三拨人里实力最弱的就是我和王晨飞,一个小老板,一个知识分子还上了年纪,基本可以算是手无缚鸡之力,况且我们身边还不是鸡,有可能都是狼啊,真要出了情况基本上是等死的料。想到这里,我开始后悔自己一时草率的决定了。
回到岛上,这里的景物实在太空旷,就是一段并不算陡峭的对开斜坡,庙的位置是地形的制高点,不过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什么东西都没有,唯独让人想不到的是斜坡下面还有个天然的洞窟。
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地面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有问题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忽然间海风逐渐增大,隐隐约约地闻到一股恶臭味。这也正常,毕竟是在海岛上,保不齐有些死鱼烂虾啥的。
王晨飞皱着眉头道:“赶紧回去,估计要下大雨了。”
他话没说完,陡然间一道霹雳闪耀天际,接着炸雷声轰然而起,这里的雷声不比城市,简直响得惊天动地。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遮挡物,传音效果太好了呢,或是有其他什么因素,总之炸得我七荤八素,差点没坐到地上。王晨飞拉着我的手道:“赶紧回去,这里要是起大风浪都能把我们卷走。”
说来也奇怪,当我们进了山洞后,恶臭味就没有了,好像知道这里面有人住,它不好意思进来一般。到了晚饭时间茉莉花已经把碗筷摆好,挨个喊我们吃饭了。
茉莉花是我们给那个偷渡女子取的名字。自从孟洋把她留在了这里照顾我们日常饮食起居,这姑娘像是换了一个人,开朗了,也活泼了。因为语言不通,我们并不知道那天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99lib?事情,为什么那艘船里只有她一个人,不过因为她特别喜欢哼《茉莉花》的曲子,所以我们都叫她茉莉花。
吃饭的时候外面的暴雨简直把我们洞口变成了水帘洞。孟洋道:“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替还在海上跑的那些人揪心,吃哪行饭都没水手这行风险大。”
他这话是对着一个叫西柏的人说的,据说这个人是孟洋的贴身保镖,很得他的信任,无论孟洋去哪儿都把他带着,从这点看孟总未必就是好人,否则保镖没必要带得这么勤。
西柏是那种五官特别刚毅,表情特别严肃的人,说话似乎永远咬着牙齿道:“这场雨可不算小,一般的船日子真不好过。”
他话音刚落,只见洞外面的海浪轰的一声铺天盖地由西向东盖了过去,我道:“不是起风了吧,要不然能有这么高的海浪?”
话音刚落,只听到洞外巨浪拍打礁石的撞击声此起彼伏,轰轰声不绝于耳。我想到外面的景象腿肚子就抽筋。
赵边城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孟总的船昨天才从这里回去,这场风浪可避不了了。”
孟洋道:“我那艘船早就经历过大风大浪了,这能算什么,海上飓风我都遇到过。邹老板你做水下工程的有没有遇到过风浪?”
我道:“我到现在承接的都是小型自然湖泊的水下作业项目,别说海了,江都没有下过。”
孟洋道:“那你看到这幅景象绝对腿软。”
说完这话,巨鲸设备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我头脑一热道:“我胆子也不至于小到让人耻笑的地步,怕风怕浪的其实不就是怕死吗,我不信有人不怕死。”
西柏道:“这句话说得好,确实没人不怕死,不过说有人嘲笑你那是赌气的话了,这种风浪如果被人乍看见绝对肝胆俱裂,不信你可以试试。”
这次我也是不吃馒头争口气了,大声道:“你说怎么试?”
王晨飞这时打圆场道:“我说你们年轻人说说也就算了,别真给自己找不愉快。”
我道:“没事,我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没用。”
孟洋道:“我赞成小邹去试试,这也确实没啥大事,就算是休闲娱乐项目吧,也算我一个。”
巨鲸设备里的人都鼓起掌来,说干就干,我们三个人离开饭桌向洞口走去,还没走到洞口一股寒风夹杂着雨水就涌了进来,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股迎面而来的风却没有那股腥臭味。
到了洞口我确实吃了一惊,因为外面的海水真的疯了,只见铺天盖地的海水在小岛周围四处拍打,而扑到礁石上的海水就像烟花那样瞬间呈烟花状散射而起,海面都是白沫子,虽然没有那股恶臭味,但是腥味大作,我差点又吐了。
孟洋笑着对我道:“怎样兄弟,你不怕吧?”
他脸对着我,可是我的目光却越过他的耳边看到了一幕非常奇怪的景象。这下我真的怕了,因为我看到远处沸腾的海面上诡异地闪着两盏昏黄的灯,说不好究竟有多大,不过从我们之间的距离来看绝对小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是两只眼睛,一双巨大的瞪着我的眼睛,而且在狂风巨浪中那对黄惨惨的亮光丝毫不动,显然这不符合常理。
这样想我心里一寒,就退了回去。孟洋和西柏因为都背对着那边,所以什么都没有看见,孟洋没说什么,西柏有些嘲笑地道:“邹老板,不是我吓唬你吧,海上有雨必有风,你看到的只是小意思,要是暴风巨浪那场面比这还要拉风,老航海员都不敢看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坐到饭桌旁也不想吃饭了,就在那里发呆。茉莉花见状盛了碗热汤给我,我一口喝干净,就坐在饭桌上发呆。
也没人理会我,他们聊天一直聊到饭局结束。晚上睡觉的时候王晨飞走到我住的洞穴悄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晨飞道:“没看见东西能吓成那样吗?你回来的时候脸都发青,不可能只是被那点风浪唬的。”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没错,我好像看到一双眼睛,不过如果那真的是眼睛,就太大 4e86." >了一点。”
王晨飞想了想道:“别乱说话,你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真实的打算。”
我道:“我不会乱说的,说了也未必有人会信。”
晚上睡着后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广阔蔚蓝的大海里驾驶着某种水上交通工具风驰电掣地行驶着,说不清我到底想干吗,就是一直向前。在明媚的阳光下,海水也没有这里的浑浊,我急速向前,这里没有红绿灯,没有别的车子挡道,我可以让自己前进的速度达到最大,而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急速向前导致我的眼睛都被风吹得难以睁开,但我还是勉强睁开了一条缝,向前望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在我目力所及,很远的地方,一片海水轰的一声冲天而起,一个说不好是什么的东西突然破水而出,青惨惨的就像一片柱子,接着“柱子”轰的一声砸入水里,水柱冲天而起。
我冷不防地坐了起来,却发现是在黑漆漆的山洞里,看来我是被梦惊醒了,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冷汗。不过说也奇怪,我好像并不是给吓的,而且我很少能记住自己做过的梦,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记得特别清楚,简直就像刚刚经历过一般。
这场暴风雨足足下了两天,要是在城市估计就内涝了,不过在这里没有任何问题。第三天晚上吃过饭后,我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因为我真的对自己这种草率的行为后悔不已,这两天有些失眠。
不知道是半夜几点钟,我隐约听到了一阵蝈蝈叫,这可让我吃惊不小,我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细听之下确实是蝈蝈叫,而且极有规律,叫个两三声,停个几秒钟,然后继续,周而复始,连绵不断。
海上居然有蝈蝈?是不是谁把蝈蝈带到这里来了,不过我肯定没有见过这里有人玩过蝈蝈,孟洋带来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天天忙得不亦乐乎。赵边城四个人似乎整天就围着孟洋或是巨鲸设备的人转,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在监视孟洋和他的手下。王晨飞就更不可能了,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这种人要是会玩蝈蝈那才真是见鬼了。
不过这阵蝈蝈叫确实非常清晰,我绝对不会听错。好奇心起,起身下床,不过我住在二楼,需要从铁楼梯下去仔细分辨,我发现蝈蝈叫并不是在洞内,而是在洞外。因为看见了那两盏诡异的灯,我这几天压根就没敢走出洞口,因为我实在不敢面对那浑浊的海水,而且我认为水下面绝对有东西存在。
不过这阵诡异的蝈蝈叫确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大着胆子走到了洞口,左思右想还是没敢出去,只是对外面看了看。黄泉眼的黑夜基本是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见,所以虽然蝈蝈叫非常吸引我,最后还是选择回去睡觉。
当我心不在焉地上了楼梯刚拐弯就撞到了一个人,洞里也是漆黑一99lib?片,我并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过也把我吓了个半死。只听铁制打火机当的一声脆响,孟洋那张脸凭空出现在黑夜中,点着烟后孟洋熄灭了打火机,黑暗中我听到他吸气的声音,接着一股浓浓的香烟味。不过他并没有说话,我也没说话,从他身边绕过,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这次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第十节 三个陌生人
我们上岛的这段时间巨鲸设备专门负责这次科?研项目的马伟利一直忙于安装调试科技设备,后来又遇上风浪,所以到目前为止什么科学项目也没有展开过。直到今天海上终于平静了,估计岛外应该是晴天。早饭的时候孟洋让西柏出去看看是否具备出海条件,没想到刚出洞口西柏就退了回来,他神色有些慌张地道:“孟总,出事情了。”
孟洋道:“怎么回事?”
西柏道:“外面有三个人。”
孟洋脸色一变道:“什么,这岛上又上来人了?咱们去看看。”
西柏看了赵边城四人一眼道:“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想万一要是海盗那可麻烦了。”
赵边城道:“没事,咱们这里这么多人还害怕三个人,我和你们一起去。”
说罢六个人一起出了洞口,我和王晨飞也跟着,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只见小岛远端,那三个人坐在礁石上,浑身衣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看到我们估计实在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表情变得异常惊讶,站了起来,不过我注意到其中一个人在把什么东西往身后的石头缝里塞。
孟洋不动声色地道:“几位朋友是被这场雨给逼上来的?”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都是水手,因为我的工作经常会和这些人打交道,所以对他们并不陌生。一般说来水手的肤色黝黑,身体强壮,绝大部分的面相比较刚硬,他们基本符合这些条件,年纪也都是30岁上下。
三人中的一个粗声粗气地道:“是啊,我们的船沉了,没办法逃生来这里的,昨天晚上摸黑上的这座岛,因为不熟悉环境,所以没敢乱走,想等天亮的时候看看,没想到这上面有人,你们不会也和我们一样吧?”
孟洋挨个打量了他们一番道:“未必上这座岛的都得是沉船的,我们上这里做科学考察的。”
那人点头道:“原来是科学家,失敬了。”
孟洋道:“就别客气了,能在海上碰到就是缘分,理应互相帮助,我们正好在吃饭,你们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了。”
说罢望了望那三人逃生用的小艇,那人道:“那可就太谢谢你们了,我真都绝望了,没想到绝处逢生,真是天无绝人?99lib.之路啊。”
说罢他做了个手势,那两人去小艇上拖了一个非常大的密闭的牛皮口袋下来,和我们一起进了洞窟。吃过饭,三人作了自我介绍,分别叫:张却、韩西城、罗东,是吃捕鱼这碗饭的。这次因为追踪鱼群错过了返程的日期,遇到了这场雨,渔船也沉了,他们只有坐着救生艇逃生。
孟洋道:“吃这碗饭确实不容易,不过你们也算是命大了,应该知足。”
这三人中韩西城好像是领头的,他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你们,要是没有遇上你们,我们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孟洋很客气却又十分戒备地道:“海上面不是咱们的地盘,理应互相帮助,更何况你们落了难,我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三位也不用客气,只能说咱们有缘。”
这时茉莉花想把他们靠在桌子旁的牛皮袋子拖走,估计她是想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罗东却口气异常凶狠地道:“你敢动老子东西!”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表情都变了,只有孟洋似乎没听到这句话,表情如常。韩西城眉头一皱道:“东子,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粗,人家可是女孩子。”
罗东这才明白过来立刻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特别粗鲁,从小没念过书,大姐别和我一般见识。”
茉莉花哪听得懂他的话,不过她确实被吓着了,往后退了好几步,韩西城道:“小姐不用害怕,我这个朋友就是嘴糙,人并不坏,我替他向你道歉了。”
孟洋道:“没必要道歉,这个小丫头听不懂中国话。”说罢冲茉莉花做了个手势让她下去,不用在这里了,然后对韩西城道,“那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韩西城道:“当然是回去了,不过看样子你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的,我们就在这里帮你们打打下手好了,别的不敢说,驾船出海我们可都是.好手。”
孟洋嗯了一声,未置可否。
之后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渐渐陷入冷场,韩西城也算自觉,吃过饭带着他的两个朋友出洞去了,孟洋破天荒第一次对赵边城道:“你怎么看这三个人?”
赵边城道:“难说得很,不过我感觉他们路子不对,应该不会是打渔的这么简单。”
说罢两方人都把目光投向那个封口的牛皮袋子,只见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不过并没有人提议解开袋子看一看。但是以我对赵边城四人的了解,他们去翻这个袋子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等他们都去忙各自的事情后,王晨飞走到我旁边道:“你有没有看到韩西城他们藏东西了?”
我道:“没注意,您看清了?”
王晨飞道:“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枪,而且是突击步枪,我看这三个绝对不是好人。”
我道:“是不是好人与我们无关,我们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说罢我们二人出了洞口,王晨飞道:“这个岩洞的构成非常特别,你注意到了吗?”
我转过身子重新打量我们住的洞窟,果然是这样,具体来说就是这个岩洞从洞口上方开始的地方平整如镜面一般,就像是有人专门打磨过,而左右两个方向根本就没有往上的道路,所以我们不可能登上这座洞窟顶。
王晨飞道:“可惜了,如果能上去应该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情。”
我道:“您也觉得这里有些古怪?”
王晨飞点点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看到那座庙就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了,我想如果能站得高一点,视野更开阔一些,可能更有助于我们观察。”说罢向地面指了指道,“我们站在这上面虽然看似安全,不过对于科研工作却没有丝毫帮助,这就浪费时间了。”
第十一节 海龙王
这段时间我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件事搁着,不过无论我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现在被王晨飞这句话给提醒了,我终于想起了那件事情。当下便道:“王老师,您和我来一趟,给您看个情况。”
王晨飞道:“怎么了?”
我不及多解释,把他带到海岛的一块区域,指着那个地方道:“我绝对没有记错,当初上岛的时候这里有一段黑色的非常平坦的道路,不过现在您看。”
此时这里就是一快充溢了海水的区域,不断地涌向四周的礁石,王晨飞眉头一皱道:“你确定自己不是看花眼?”
我道:“那怎么可能,因为那段路特别平,我还特地用手摸了摸,我绝对是从那上面通过这个地方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恶寒, 5fcd." >忍不住抖了一下。王晨飞蹲了下去道:“真奇怪了,怎么回事呢?”
话音未落,猛然见一个惨白的东西从水里弹了出来,我俩毫无心理准备,顿时被吓得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当我们定下心神,仔细看了一遍,虽然不怕了,但更加吃惊,因为这是一只人的断臂。只见它随着海水外涌,在那块四方形的坑面一上一下,好像有生命一般。过了一会儿,王晨飞过去将那只断手从水里捞了出来,只见手臂惨白,断裂处的碎肉早就没有一丝血色。从它被海水泡发的状态来看,在水里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王晨飞道:“小邹,看来你的判断没有错,这片海域有巨型水生生物,而且还是非常危险的那一类,这条胳膊是被咬断的,你看伤口切面。”
我凑过去看了看,只见断裂处的筋骨肉整齐得令人吃惊,足见这种生物的牙齿是非常锋利的。
王晨飞道:“你对水生生物的攻击性有没有过了解?”
我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没有,我哪懂这些,学习的时间都用来玩了。”
.99lib.王晨飞拍拍我的背道:“没事,就算真有它也上不来,我们专门研究海洋生物的人是要做这方面功课的。从断臂来分析,攻击它主人的一定是个庞然大物,很明显这个人是被那头水生生物一口吞进了嘴里,否则不可能咬到胳膊这个位置。大白鲨的嘴就够大了,但是它咬人只能把人身体上的某块部位给咬下来,还不可能达到活吞一个成人的标准。”
我道:“您怎么知道它能一口把人给活吞了?”
王晨飞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撕咬的时候断臂显然是在牙齿外面的,人只能是整体被咬进嘴里。当然你可能会觉得不止一头水生生物攻击了这个人,他是被扯碎吃掉的,这种可能也有。不过就算是大白鲨的牙齿也不可能留下这么平整的切割面,只有比这个胳膊还粗的牙齿才可能做到,就像是把菜刀,你两刀剁开一块肉,和一刀剁开一块肉的效果绝对不一样。”
王晨飞比我镇定太多了,说着这些令我毛骨悚然的场景,却声音沉稳,就像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与他之前上岛的谨小慎微相比恍若两人,我则倒抽了一口凉气道:“那么据您所知,这片海域是否具有生长巨型水生生物的条件?虽然我对这方面懂得不是太多,可我也知道不是什么水域都适合巨型水生生物生存的!”
王晨飞想了很久道:“如果按照一般的科学知识来解释,答案肯定是不能。因为黄海属于近海,水深和那些深海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似乎没有巨型生物生存的空间。其实这是一种认知错误,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这样:这片海域确实不具备巨型水生物生长的条件,但是生存条件绝对具备,也就是说这里可能存在长成后的巨型生物,说得再简单一点就是那些东西虽然户籍不在这里,但是它很有可能来到这里旅游或是串串门子。”
我道:“明白您的意思了,好比那些水手在海面看到的怪兽,虽然只有深海环境才能培养出这种体型的巨兽,但它们也是可以生活在水面之上的。”
王晨飞道:“没错,你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水生物是蓝鲸,最凶残的水生物是大白鲨,其实不尽然,听说过海龙王吗?”
我道:“听说过,西游记里面就有。”
王晨飞忍不住笑了,也亏他还能笑得出来,道:“不是神话传说的那种,我说的是一种异常凶猛的水生物,它们的体型有点像娃娃鱼,身体扁平,没有脖子,头和身体连在一起。这种水生物是一种异常极端的生物,而且非常神奇,雌性海龙王每年会产卵一次,但是它的周期却是以两年计算,因为一次是在六七月份的夏季,一次是在十二月份的冬季,并不一样。夏季产卵它会将卵产在离海面很近的地方,孵化出来的海龙王个体会很小,最多只能长到半米长;而冬季产在深海区域的鱼卵孵化出来的海龙王可以长到至少30米,这是我们目前检测到的体型最大的海龙王,但是不排除还有更大体型的。”
我道:“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水生物?”
王晨飞道:“未知的水生物一般都很神奇,不神奇的都被发现了。”他想了想轻声道,“我们是第二批上岛的科学家,第一批你应该都知道,全部死绝了,不光是搞科研的,连囚犯和战士也无人生还。我们上岛前并不知道什么任务,上岛后才知道是调查那批科学家的死因。”
我被他这句突然说出来的话震得头晕脑涨,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道:“您说的是真的?”
王晨飞没有回答我这句废话,他叹了口气道:“按理说调查死因这种事情应该是公安部门来做,不应该由我们来负责,不过当时那件事情确实就落在了我们身上,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摇头道:“不知道。”
王晨飞道:“在做这件调查工作之前我签了一份保密协议,一辈子有效,如果透露出去我是要倒大霉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说这件事情。”
我道:“您放心,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透露一个字出去的。”
王晨飞点点头道:“我相信你,因为?99lib.现在我只信得过你一个人,将这件事告诉你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对自己所面对的情况有个大概的了解,可以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我声音有些发抖地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王晨飞道:“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同盟国曾经制定过一项作战计划叫‘波塞冬之戟’,说白了就是同盟国准备利用大型海洋生物,对轴心国的海上军事设施实行干扰,甚至打击,因为饲养这些巨型水生物的成本比建造军舰、潜艇的成本要低很多。现在科学界所说的人类潜水极限并不是最终版本,其实军方早就具备更深的潜水能力,不过他们拒绝将这方面的研究成果与科学界共享。注意:我说的是美国军方和德国军方。因为轴心国也在进行类似的科研项目,在20世纪40年代中后期他们两国的潜水深度就已经超过现代科99lib?学界所研制的水下潜水设备,但这是高度军事机密,他们不会明说的。”
我道:“那么您说的我国科学家上岛的真实目的就是……”
王晨飞道:“没错,那时候每个作战国都想尽办法利用手上的海域资源寻找、饲养、控制各种能掌握的巨型水生物,我们国家就在黄海这片海域发现了巨型海龙王。小型海龙王是性格非常温驯的水生物,甚至做宠物都可以,但是大型海龙王的性格就非常暴虐了,它们捕食自己领域内所有的水生物,包括鲨鱼和鲸鱼。”
我道:“以这些动物为食,实在难以相信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生物?”
王晨飞道:“这就让你难以接受了!你知道美国海军评估报道可能导致人类灭绝的十大因素吗?海洋生物的威胁超过火山爆发和地震,只排在陨石撞击和气候变化之后,排第三位。”
我吃惊道:“这怎么可能?如果说火山爆发的频率不高,至少地震造成的破坏性要超过一种生物吧?就算这种生物再大,再凶猛,可是它上不了岸啊?”
王晨飞道:“我说的当然有前提,首先在于海水的上升趋势,其实人类为什么惧怕海水的上涨?并不是害怕被海水淹,以人类现在的科学水平在海里造建筑的能力并不是没有,而是因为海水里面的水生物。我们距离海水越近,其实就是离它们越近,这种后果不堪设想。其次是海洋生物基因突变,可以上岸,这也是非常恐怖的。某国军方曾经发现过类似案例,不过因为发现得及时,他们动用非正常手段,消灭了那个企图登岸的水生物。如果这种生物成规模地大举入侵人类居住的陆地,以我们现有的科学手段想要彻底消灭它们,根本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办法,大规模地引爆核弹,双方同归于尽。”
我道:“您说的这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可怕的破坏力?”
王晨飞道:“算了,这个还是不说了,我都不知道这条消息的真假,也是听说而已,不过海龙王是真实存在的物种。因为‘波塞冬之戟’在战后并没有收尾计划,那些曾经被人类饲养的巨型海怪现在应该非常滋润地生活在茫茫海洋之中,我们后来上岛就是搜集曾经存在的那方面资料。”
我道:“怪不得看您这么沉稳,一点都不像我这么紧张,原来您经历过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您是为了钱吗?我觉得不是。”
王晨飞道:“钱 5bf9." >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希望大家能生活得太平点。说实话我不明白孟总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但是我很清楚自己的目的:绝不是为了钱。”
我道:“王老师,和您相比我觉悟真的太低了。”
王晨飞对我口气诚恳地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追求也是好事,毕竟这个钱也不是偷来抢来的,现在是市场经济,商人看钱重这是天性,没什么好丢人的,更谈不上觉悟问题。不过有一点,别在这里丢了性命,这座岛真的很邪门,黄泉眼不是白叫的。”
想了会儿,我道:“那么您是不是觉得海上风暴那天我在海面上看到的那对眼睛是海龙王的眼睛?”
王晨飞道:“很有这个可能,即使不是它的,我想也是一种巨型水生物的双眼。”
我回头望望离自己不远的那片广阔海域,心里越来越寒,道:“王老师,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我实在觉得不安全。”
王晨飞笑道:“看来你真的不适合赚这种钱。”
第十二节 危急时刻
我们正打算回去,却发现那三个人大步走了过来,韩西城道:“你们两位跑到这里来干吗?”
我道:“没事过来散散心,老在洞里待着也没意思。”
韩西城笑道99lib?:“是吗?”说罢回头对那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一人一个把我们看住了,而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只断臂就放在水坑旁边,惨白的颜色在黑礁石上异常醒目,韩西城看见后上前将它拿了起来,脸色立刻大变道:“你们在哪里发现的?”
我道:“它自己漂上来的。”
韩西城显然把我的意思理解错了,他并没有注意那个海坑,而是望向海面狠狠地道:“我操,这个狗日的我迟早要毙了它。”
罗东道:“你看到什么了,这么说话?”
韩西城把断臂扔给了他道:“你自己看看。”
罗东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道:“怎么会在这里发现的?”
韩西城道:“你说呢?我们遇到大问题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那只断臂靠近虎口处有一个铁锚的文身,而罗东他们虎口上都有这样的文身,看来这只断臂的主人很有可能与他们三个是老相识。
韩西城脸色阴晴不定地想了半天道:“你们怎么想,这件事情搞不好就有大麻烦。”
罗东道:“我早就说了这门生意不好做,你们不听非要来蹚这次浑水,这下出大事了吧。我是没办法,你们想吧。”
韩西城道:“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就因为你的动机没我们邪恶,它就不会来找你了?别做梦了,还是面对现实吧,说到底你不还是想来赚这笔钱吗?”
罗东叹了口气道:“早知道这样,我死也不会和你们来蹚这次浑水。”
韩西城道:“哪有那么些早知道,这都是屁话,我说你怕个蛋啊,老子有枪,谁来了咱都能给他突突了。”
说罢走到昨天隐藏东西的地点往外拨拉出来一个皮袋子,打开后居然是三把AK自动步枪,还有六七个弹夹,接着他又走到自己的救生艇上翻了一会儿,摸出一把鱼叉,一把渔枪,一举手上这些东西道:“有这些在你怕啥,谁能比咱们狠,就是天皇老子来了,老子也敢干他。”
他话刚说完,没来由地平静的水面轰的一声海浪四溅,瞬间将我们淋成了落汤鸡,所有人都变了脸,我和王晨飞根本就不敢多停留,赶紧回到了山洞里。
孟洋正和手下那两个科研人员在商量出海捕鱼的细节,我们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的洞窟,正打算讨论是不是来了海怪,只见韩西城三人每人背了把枪走进了洞里。孟洋他们一看三人的造型,便停止了讨论,西柏似乎想要站起来,孟洋按住他的肩膀,道:“三位朋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韩西城道:“不好意思几位,按理说你们给了我们一口热饭吃,我们应该知恩图报,但是在海上这种地方咱们和谁都客气不着,所为都是为了能活着而已,所以我只能说句不好意思了。”
孟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淡淡地道:“何必这么客气,我们在海上跑的人确实考虑的事情不能太多,牵挂多了反而容易出事,三位有什么要求或是想法不妨说出来,我能帮忙的一定尽量帮忙。”
韩西城笑道:“你太客气了,你们也帮不上啥忙,能做的就是老实待着就可以,孟大哥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如果有人敢出幺蛾子,我这枪可不客气,你们都出来。”
三把AK可不是开玩笑的,我看赵边城四人也没有轻举妄动,虽然他们也有枪,我们十几个人都集中走到了洞穴中央,和他们三个对面而立,包括孟洋的儿子和那个丑陋的老妇女。不过这孩子确实非常乖,面对着黑洞洞的枪管居然没有哭闹,只是头耷拉在老妇人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韩西城道:“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不过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但是我可以保证一点,只要你们不乱来,大家都能太平回家。”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就翻脸了,不过孟洋出海是有目的的,不知道他怎么对待这几个人的做法,因为他们三人这种行为肯定会严重影响孟洋的科研进度,但是孟洋什么过激的表示都没有,只是轻描淡写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韩西城道:“这两天我们可能要在外面忙点事情,不过说实话我信不过你们几位,我希望的是我们在外面做事情的时候如果他在这里做什么违法的勾当,你回去也是要接受惩罚的,所以我劝你最好看紧他。”
孟洋叹了口气摇头道:“老赵,你这是在开玩笑了,我能做什么违法的事情,这不过是你胡思乱想罢了,你不是自己骗自己,还当真了吧?”
赵边城针锋相对地道:“孟总,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就是一句话,咱们走着瞧。”
孟洋道:“没问题啊,我等着你调查我的犯罪行为。”
两人公开地表达了各自的立场,之前两方至少在行为上没有挑明,我对赵边城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因为孟洋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别说一般人,就是公安局、公安厅的人对他都要礼让三分,为什么这个人敢毫无顾忌地在语言上赤裸裸地指责这个中国最神秘企业的老总,而且看样子他还没有掌握十足的证据。
更奇怪的是孟洋似乎对他还有些忌惮,至少他从来没有主动挑衅过赵边城四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枪的缘故。脚步响动,那三人扛着枪从洞外而入,韩西城大声道:“不好意思,让大家受委屈了。”说罢挨个打开牢门,只是在孟洋所待的那间铁门的锁上,他还是没有发现破绽,这种智商出来犯罪也真是全凭胆子大了。
孟洋很客气地道:“那么大家是不是先搞点吃的,你们想必肚子也饿了?”
韩西城道:“那就麻烦你们了,这一趟出去还真费力气。”我注意到他们身上湿了不少,显然是出海去了。
吃过饭他们又把我们锁了起来,然后出洞,过个四五个小时后才回来,如此周而复始,过了三天。这天他们带回来一大堆破烂衣服,在洞里铺开后翻找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韩西城骂了一声。
孟洋道:“韩大哥,你这堆破衣服是从哪里弄来的?应该不是你们的东西吧?”
韩西城显然心情不好,他眉头一皱道:“扯他妈什么淡,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当心老子一枪崩了你。”说罢比画了一下手中的步枪。
孟洋笑道:“算我没说,你们忙吧。”韩西城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又开始翻这些破烂衣物。
要说这堆衣服真不算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忙到下午他们又扛着枪出洞了,孟洋道:“你们知道这些衣服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孟洋自己打开铁锁,过去翻了翻那堆衣物,还用鼻子闻了闻,他没有再说什么,又回到了笼子里。赵边城道:“孟总发现了什么?干吗不说出来解个闷子呢?”
这时王晨飞小声道:“这堆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我吃了一惊道:“您怎么知道的?”
王晨飞道:“你看那堆衣服上面有灰土,显然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我道:“没道理啊,这座岛上连一粒沙子都没有。”
王晨飞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这座岛上挖的,这片海域的海岛也不止这一个,他们天天下午出去我估计就是出海去了,这三个人绝对是在这里找东西,就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我道:“这里的海岛基本都是荒岛,他们在这里能找到什么东西?”
王晨飞道:“现在是荒岛,未必曾经就是,这座岛如果我不告诉你,你能知道这里曾经有人长期驻扎过吗?”
猜测是没有任何结果的。那天他们回来得特别迟,等孟洋的人把饭做好已经夜深了。忽然又传来了那阵古怪的蝈蝈叫,我放下碗道:“你们有没有听到,这座岛上居然会有蝈蝈?”
不过他们仿佛见怪不怪,没人搭我腔,我也只好说说算了。吃过饭韩西城将我们锁回了笼子里,两人睡觉,一人扛着枪在外面守夜,其实也就是监视我们。
我们早就习惯了,上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急促的敲打铁门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睁眼,只见韩西城用枪对着我表情焦急地道:“你看到罗东了吗?”
我道:“没有,我睡着了。”
韩西城道:“操,这小子还能去哪儿呢?”说罢挨个问了起来,不过没有人知道罗东去了哪里,而他那把枪就在桌子上面。
第十三节 小岛诡事
问了一圈下来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韩西城是真急了,他对着张却吼道:“你听说这小子会去哪里吗?”
张却摇头道:“我和你一样,他对我也不是什么话都说的。”
韩西城道:“不过船和家伙都在,这小子就算是想跑,他总不能游泳回去吧?”
张却将那把枪拿了起来道:“怎么办?”
韩西城想了想道:“还能怎么办,赶紧找啊,岛也不算大,说不定这小子躲在哪个没人的地方拉屎呢。”说罢怒气冲冲地和张却出了山洞。
赵边城道:“孟总,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这个锁打开,看来有必要限制他们的行动了,韩西城现在的状态已经有点不对了,我们不能冒险。”
孟洋道:“那不简单,你自己用手就能开锁了。”
赵边城用手一拉还真把锁打开了,孟洋道:“这里的锁可都不灵光了,你们想要出来就自己动手。”
原来是这样,我也把锁扯了开来,只见赵边城拿出手枪,和一个手下一人一边躲在了洞口两边,没过一会儿他冲我们打了个手势,我们赶紧各自回到房间躲好,只听韩西城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他妈的绝对有古怪,老子不干了。”
张却道:“只怕没这么容易吧,而且我们现在也回不去啊。”
韩西城道:“这不还有艘小艇吗,我就是划都要划回去,这岛太邪门了,什么事情没做,就死了两个人。”
张却道:“罗东的事情还没有确定,不能就说他死了。”
韩西城道:“还需要证明吗?他又没驾船出海,这座岛地形也不复杂,你说他到哪里去了?”
张却道:“可是他在洞里面,即使……你知道我的意思,至少应该有一定的响动吧,我们没听见任何声音啊?”
韩西城道:“我懒得操这心,反正我是要走,你走不走随便。”
张却道:“你不能这样,当初来是你要来的,现在又是你说要走,那我算什么?”
韩西城道:“我他妈走了你就是老大,这还不够吗?”
他骂骂咧咧地当先走进洞里,张却随后跟了进来,却并没有发现隐藏在洞口两边的人,赵边城和他的手下,举起手枪道:“别动。”
韩西城顿时僵住了,过了一会儿,他骂道:“操他妈的,老子就不该出这趟海,什么怪事都被我给遇上了。”
抱怨是没有意义的,他们的枪被缴了,赵边城他们居然连手铐都带了,将这二人铐在了铁门上。韩西城道:“给老子烟,老子要抽烟。”
赵边城一脚就踢在他的脸上,骂道:“你他妈对谁自称老子呢,再说一遍试试,我打碎你一嘴牙。”
这时我们都打开铁锁走了出来,韩西城懊恼地道:“就我是傻子,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活不成了,能死在你的手里,至少不会太痛苦。”
赵边城道:“别危言耸听,你们上这座岛到底是干吗来了?老实交代,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韩西城苦笑道:“没什么好交代的,我们上岛你也知道,船沉了我们不上这里还能去哪儿呢?”
赵边城道:“别扯犊子了,你们上这里绝对是有目的的,老实说到底为了什么?”
我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过了好几天没有出去,心里记挂着那个水坑的事情,这便出了洞口向水坑而去,等我到了水坑旁愣住了,因为我又看见了那块黑色的平地。
想到上次我冒冒失失地从上面走了一遍,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真差点尿了裤子,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差点蹦了起来,只听王晨飞道:“小邹,你怎么了?”
原来是他,我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指着水坑道:“你看这里。”
王晨飞走到旁边仔细看看,又用手按了按,然后闻了闻手指道:“小邹,说了你别害怕,这应该是个巨型生物。”
我吓得立刻倒退了几步道:“它……它就这么停着是什么意思?这种行为也太诡异了吧?”
王晨飞道:“这座岛下很可能有一片空心区域,巨型水生物地盘意识很强,这里很可能是它盘踞的地点。”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您的意思是说咱们脚下其实有一个庞然大物?”
王晨飞道:“从它的体型来看确实是这样,黄海海域没有大白鲨,而鲸类是需要换气的,不可能长时间待在水底,你看这个东西它裸露出来的部位并不是气孔。”
我道:“那么这是不是您说的海龙王?”
王晨飞道:“这绝不是海龙王,海龙王的体型有点像鳄鱼,有四肢,它是可以上岸的,如果这里真的有一只海龙王,那么我们可能都要倒霉。”
我道:“可是您说过去的科学家就是在这座岛上饲养海龙王的,那么他们岂不是找死?”
王晨飞想了一会儿才道:“所以他们都死绝了。”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以您的经验都判断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王晨飞道:“这只是露出一块皮肤而已,确实很难判断,不过我们脚底下有一头巨兽这是肯定的,所以没事你最好离水边远一点。”
我道:“咱们还是回去吧,我不想找倒霉。”
王晨飞笑道:“你确实不适合做海洋这块,一点小状况就吓成这样。”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道:“什么,这能算小状况,王老师,我们现在可是站在一头怪兽的身上,万一它要是爆发了,那我们真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王晨飞道:“你也别大惊小怪的,海里面体积庞大的动物未必就是怪兽,有的庞然大物脾气可好得很,比方说像蓝鲸,还有鲸鲨,它们的脾气非常温和,潜水员离它们再近都没有危险,所以你也别自己吓自己,有的巨型生物是非常可爱的。”
我起身道:“我就是想确定一下这里面到底是不是有古怪。”说罢转身往洞里走去。这时一阵海风吹来,又闻到了一股恶臭味,众人欲呕。因为这座岛的怪事情确实比较多,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是一件古怪事情降临的预兆,所以我很警觉地四处看了看,光秃秃的礁石岛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进了洞,赵边城 8fd8." >还在询问那两人,不过看来进展并不明显,孟洋淡淡地对我道:“邹老板,咱俩聊聊?”
我道:“没什么好聊的,只要能太平回去,我就谢谢你了。”
孟洋道:“你这话说得太吓人,我就是希望你相信我,让你上岛真的没有任何阴谋诡计,你千万不要因此而有心理负担。”
我道:“路遥知马力,日子长了就知道我是否判断错了,不过就现在看来,我实在不觉得孟老板让我们上岛能对你的工程有任何帮助。”
孟洋声音有些古怪地道:“你只要上了岛就对我有帮助,我要你做的其实就是这点。”
我心里一动,道:“难道赵边城说的是真的?”
孟洋点点头道:“没错,现在我实话实说了,你应该放心了吧?”
我不知道他忽然这么坦白地对我真正的用意何在,我也不能判断他说的这点是不是还是欺骗我,所以没有说话,孟洋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赵边城一直问到开饭时分,韩西城始终没有松口,赵边城也没辙了。饭桌上赵边城道:“无论如何罗东我们还是有必要找到,总不能真闹鬼了?我这个人不信鬼神。”
孟洋道:“这座岛也就这么大,他又没有坐船,还能去哪儿?”
赵边城道:“所以我们才要好好看看,万一真有怪事呢?在海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应该做好预防工作。”
孟洋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等吃过饭我们就出去看看。”
吃过饭后,赵边城扔给我一把AK道:“你和我们一起去。”
我头皮一紧道:“我这人可恐水。”
赵边城道:“都是男子汉,说这种话你不脸红吗?赶紧走。”
听了这话我无可奈何地拿起枪,又一次出洞,不过无论如何我不会接近海边了。赵边城首先去了海边四处看了看,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他我们立足的下方栖息着一头巨兽,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海边有没有人其实是一目了然的,所以赵边城也没有乱走,大概看了看就走了回来。我们几个往西边而去,这又让我看到了那座象征着灾难与不祥的棺材庙。赵边城四人至今没有上这里来过,所以他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进去。上次来我并没有细看,这次留心看了看空荡荡的庙宇,一下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庙顶端居然刻着一个巨大的铁锚的印记,和韩西城他们手上的文身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动,看样子赵边城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他自语道:“妈的,建个庙还没有佛像,这是什么意思?”
出来后目力所及就是下坡处那片滚滚海洋了,洞?窟所在的位置比较隐蔽,不去找发现不了,这一趟赵边城并没有找到罗东的蛛丝马迹,我们草草打道回府。
虽然大家都对罗东的失踪充满了疑惑,但是我们也知道这肯定是一件古怪的事情。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都锁好了自己“房间”的门。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们大吃一惊,只见洞穴内干燥的地面上满是潮湿的鞋印。韩西城一看就大惊小怪地道:“这会儿真的闹鬼了,这鞋子是罗东的鞋子,他夜里进来过。”
这句话让我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赵边城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罗东的鞋印?”
韩西城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在远洋货运..公司统一配发的水手胶鞋,你看看我的鞋底纹路。”
说罢他抬起了脚,果然他鞋底的纹路和洞里的水印丝毫不差。
我们都面面相觑,马伟利胆子最小,道:“不是闹鬼了吧?没来由地罗东昨天晚上跑进来转一圈是什么意思?”
孟洋皱眉道:“别乱说,罗东绝对不可能还活着,留脚印的绝对不是他。”
马伟利都快哭了,声音颤抖地道:“那这鞋印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都被铐在这里,除了罗东还能有谁?”
孟洋没有说话,望向赵边城,他正在非常仔细地查看着每个鞋印的印记,仔细看了很久,赵边城才起身道:“如果按照鞋底纹路来看,这双鞋子确实是罗东的,不过昨天他既然在这座岛上踪影全无,我想十有八九是遭遇不测了,这件事情如果不是闹鬼,那就是我们这批人里有人故意装鬼。”
孟洋淡淡地道:“赵哥这是在说谁呢,总不会说你自己的人吧?”
赵边城看看自己三个手下道:“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脱不了关系,包括我在内。”
孟洋略带讥讽地道:“赵哥还是非常正直的,不过我想罗东闹鬼的可能性不大,这不是闹鬼,绝对是闹人,我可以确定你这个观点。”
赵边城道:“是吗?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孟洋道:“我敢说这句话,就算是世界上真有鬼,他也不会到海上来,道理就这么简单。”
赵边城道:“孟老板是吃大海这碗饭的,可别把这里说得比地狱还恐怖。”
孟洋道:“正是因为我熟悉大海,所以才会说得这么肯定,罗东绝对死了,当然他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不过这个脚印我可以肯定不会是罗东闹鬼。”
赵边城道:“我们讨论这个问题并没有意义,这件事情暂时查不出原因,不过大家都要小心一点。”
第十四节 罗东的踪迹
说到这里,赵边城对韩西城道:“姓韩的,你最好赶紧把自己来这里要干什么缺德事说出来,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想活命最好合作一点。”
韩西城倒也硬气,哼了一声就是不说话,赵边城端了一碗吃的走到张却面前道:“张却兄弟,你可是两顿饭都没吃了,人这么辛苦为了什么,不就是一碗饭吗?这么死扛着有什么意思,万一真遇到了危险,你可就成饿死鬼了。”
韩西城哈哈大笑道:“我说你缺德点子也想尽了,搞我不行,就从我带来的人身上下手。老实告诉你,这件事情从我们嘴里你别想知到一个字,有种你就饿死老子,我看你们到最后有谁能活下来。”
这句话说得足够恶毒了,不过从这句话里明显能感觉到他肯定掌握着什么情况,而且他所隐瞒的可能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秘密,我联想到那座庙里的图形。
张却并不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从他对赵边城手里吃的东西所流露出来的渴望就可见一般,不过确实如韩西城所言,即使这样一个人,他宁可使劲咽口水,也不愿意用真相去换这碗让他垂涎欲滴的粮食。
等了一会儿,赵边城道:“我就不明白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你们能这样自觉自愿地保守秘密,我看你们不是那种讲义气的人啊?”
韩西城道:“我这个人不懂啥叫义气,不过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拿来和人做交换的,你一碗饭就想收买我们,这也太便宜了吧。”
他这是话里有话,难道前期的这种坚决就是为了后期能给自己卖个好价钱?显然赵边城也听出他的意思了,道:“那么你说说什么样的代价可以让你出售这个秘密。”
韩西城得意地笑了道:“早这么开窍不就行了,非要恐吓老子,我可是在大海上混饭吃的,什么风浪没见过,就凭你那几脚就能唬到老子了,操!”
他故意把最后一个字说得很大声,溅了赵边城一脸.吐沫星子,赵边城笑笑也没说话,拿衣服擦擦脸道:“只要能用钱摆平的就不叫事情,你开个价吧!”
韩西城被铐着的双手伸了五个手指头道:“低于这个数想都别想。”
赵边城道:“500万?没有任何问题,这些钱对于孟总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钱吧?”
韩西城瞪大眼睛道:“什么,本来我要50万,结果你一口就报了500万,那当然没有问题了,好得很啊,今天白白多赚了450万,真是祖坟冒烟了。”
孟洋铁青着脸对赵边城道:“这多出来的钱可得由你出啊?”
赵边城似乎是有意整孟洋的,似笑非笑道:“我可拿不出来这么些钱,干吗这么小气,万一这小子真有什么惊天大事呢,那你不就赚了。”
孟洋道:“他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我来这里就是做生物制药的,别的闲事我没空管。”
赵边城道:“孟总,别这么小气,我看咱俩有必要合作一下。”
孟洋道:“合作这门生意我有赔无赚,500万当然不是什么大数,不过为了满足你个人的好奇心,就让我花这么多钱,我有病吧?”
赵边城叹了口气道:“要不然这样你看成不成,你花500万让他说实话,我呢在这里从此以后就尽量配合你的工作,不给你在科学研究的道路上找麻烦,你看如何?”
他这句话是人都能听出来弦外之音,所以孟洋认真思考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笑了道:“赵哥,如果我答应了你这个条件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来这座岛上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其实我来这上面就是做生物制药的,你完全可以全程监督。”
赵边城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我们是没的商量了?”
孟洋道:“我真奇怪了,你非要知道这个结果有什么意思呢?无论他在做什么事情,反正和我们没关系,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赵边城道:“老实说,我这次上岛也没有特别的期待,因为我知道你准备工作肯定做得非常到位,我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查出破绽,所以还不如做一些另外的发掘工作,万一在这方面破了一宗案子,也不枉我这趟出海了。”
孟洋冷笑一声道:“好,我就花钱帮你埋这个单,不过希望你言出必践,这段时间不要再来骚扰我。”
赵边城道:“没有问题,我说了,我不认为自己能从你身上挖掘出什么。”
孟洋道:“一言为定。”
赵边城对韩西城道:“你小子是不是能说句实话了,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韩西城道:“你当我傻子,钱还没拿到手我就说出来?”
赵边城道:“孟总,你把钱给他们吧?”
孟洋道:“出趟海我带这么多现金干吗,买海鲜哪,这钱只有回去才能给。”
韩西城道:“那我就回去说。”
赵边城道:“你小子少来这套,孟总咱们商量一下,你能不能让你的人把钱尽快送来?”
孟洋想了想道:“过两天还要运一批科学设备上岛,到时候我让他们把钱一起带来。”
韩西城道:“钱什么时候带来,我什么时候说话,老实说,这笔交易你们做的绝对值得。”
赵边城道:“你小子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回扣,这次我帮你多要了这么多钱。”
他们都是哈哈大笑,孟洋却是一言不发,脸色阴沉。
不过现在二人可以吃上饭了,他们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堆东西,孟洋看了看他们拖进来的牛皮袋子道:“不管怎么样,咱们先看看这里面装的什么。”
韩西城道:“别说我没提醒大家一句,最好还是不要看。”
他这么一说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好奇,西柏道:“你小子少装神弄鬼的,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装的什么。”
说罢西柏将牛皮袋的拉链拉开,猛然间一股恶臭味充满了整个洞窟,我们刚吃完饭,有几个人忍不住就吐了出来,只见一种黄绿相间的黏稠液体,咕嘟嘟地冒了出来,真是奇臭无比。
我和王晨飞捂着鼻子出了山洞,恶心得我俩一阵阵作呕,孟洋捂着鼻子道:“这是什么东西,臭成这样?”
韩西城哈哈大笑道:“早让你们不要随便打开了,就是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西柏将袋子口朝上,拖出了洞口,扔在外面的礁石滩上,虽然外面的空间甚大,海风不断,但是臭味还是立刻充满了天地间,所有人都出了洞口,孟洋问韩西城道:“这里面究竟是什藏书网么东西?”
韩西城道:“你自己看啊,我好像提醒过别把袋子打开吧,既然不听那可不怨我了。”
孟洋点点头道:“行,算你小子厉害,西柏,把这袋子解开。”
西柏道:“不用了,这袋子里应该是一具尸体。”
孟洋道:“不可能,就是尸体腐烂气味也不会大到这种程度。”
西柏道:“正常的尸腐当然不至于如此,不过这应该是被消化过的尸体,我过去做捕捞作业的时候见过几次这种情况。”
孟洋道:“这帮人也不知道到底想干吗,拖着一具尸体东奔西跑的也不嫌恶心。”
赵边城道:“如果说这是一具被消化的尸体,那么是谁吃了他呢?”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不做声了,大家面面相觑,过了很久孟洋道:“韩西城,你在海上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东西了?”
韩西城有些残忍地笑道:“袋子里那位兄弟是和我们一起出来发财的,不过他横遭不测,我只是希望将他的尸体带回去安葬而已,幸运的是你们这里还有人捡到了他的一只胳膊,否则他连全尸都没有。”
孟洋眉头一皱道:“你们谁捡到了那只胳膊,我怎么没听说啊?”
我道:“当时太慌乱了,我没想起来说这件事情。”
孟洋看了看我道:“以后像这种事情最好告诉我一声,万一有事情呢。”
说罢对赵边城道:“你放一个人,让他们把自己同伙的尸体处理掉。”
赵边城将张却的手铐打开道:“赶紧想办法把这东西处理了。”
张却没有二话,立刻将皮袋拖到海边沉了下去,这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等了好久,洞里的气味才散干净。
晚上吃过饭睡觉,第二天一大早我又被人的声音给惊醒了,这次是西柏,他站在洞口大声喝骂着,也不知道骂谁。
我走了过去,正打算问原因,冷不防看到个东西,瞬间让我出了一身冷汗,本来还有些迷糊的意识也立刻清醒了,因为我看到了那个裹尸袋四平八稳地放在我们洞口,袋口上居然还盖着一件湿透了的衣服。这下又引起了大家的恐慌,马伟利喃喃自语道:“这个世界真的疯了,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赵边城也皱着眉头,将衣服拿了起来,问韩西城道:“这是不是罗东的衣服?”
韩西城虽然被铐着,但还是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如鹅蛋一般道:“没错,这件衣服你们也看见了,不就是他穿的水手服吗,他妈的怎么还是湿的?别老罗真变成水鬼了。”
我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几步,王晨飞一把按住我的肩膀,用力晃了几下,小声道:“你冷静一点,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我双手手心早就全湿了,不过还是勉强点点头,坐到了椅子上,忽然间感到心力交瘁,真想放声大哭一场。
赵边城还是比较镇定的,他想了想道:“虽然我是唯物论者,不过这件事情我觉得可能真有古怪。”
韩西城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就没完没了地被这个鬼魂骚扰?”
孟洋道:“妈的,现在是在海岛上,我们没办法调查这些怪事情,不过我才不怕鬼呢,这东西还能比人更可怕吗?”
韩西城阴森森地道:“你不怕鬼不代表这里的人都不怕鬼,这种地方一旦闹鬼了,大家跑都没处跑。”
孟洋道:“你别在那里妖言惑众,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开始研究计划,马伟利你应该去寻找实验体了。”
马伟利道:“孟总,不是我不听你的调遣,不过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搞科研的时候,还是太平点吧。”
孟洋冷冷道:“你知道不服从公司调度的后果吗?”
马伟利道:“随便你,大不了我回去不干了,不过现在我绝对不会出海。”
孟洋气得一时间没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我可以百分百地肯定是有人在里面做手脚,你要是这么做正好中了别人的诡计。”
马伟利忽然大声道:“我不管你和别人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想陷害你还是对你另有企图,我只想好好活着,我没道理陪着你出海来送命,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把辞职报告交给你,我不干了。”
没想到平日里文质彬彬的马伟 5229." >利居然第一个和孟洋翻脸了,还在我之前,看来这件事情对他的刺激绝对不小,孟洋也被他戗得顿时无语,西柏道:“孟总,您也别逼马博士了,他们文化人胆子小,出了这种事情肯定心里害怕,您再这么逼他他肯定承受不了。”
孟洋叹了口气道:“马博士,你在我们公司也做了十几年的技术骨干了,我为人怎么样你也很清楚,不是我想逼你,你平稳一下心情,出海的事过两天再说吧。”
第十五节 内讧
一天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孟洋带着他的儿子在楼上的洞窟里待了一整天,吃饭这件事情也被大家基本遗忘,现在还有胃口吃饭的人,那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好了。
晚上所有人早早就上床睡觉了,没一会儿又传来了一阵阵蝈蝈叫,我真的很奇怪海上究竟为什么会有蝈蝈,难道是死蝈蝈的灵魂来到了这座岛上?
接着没过一会儿洞口外很清晰地传来了一阵嘎吱、嘎吱类似于咀嚼的声音。一开始我以为是有人肚子饿了在吃饭,也没有多想,继续睡觉。不过咀嚼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蝈蝈叫也越来越响亮,接着一股股的恶臭传进了洞里。赵边城大声道:“是不是小孩拉屎了,怎么这么臭啊?”
他说过话后蝈蝈叫和?99lib.咀嚼声骤然停止,我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起身将身前的铁门关上,道:“你们最好把自己门给关紧了,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听我这么说,只听铁门声此起彼伏,之后除了洞外海浪的声音,其余一丝声音都没有。我静静地坐在门口,注意听着洞内细微的声响,不过没有丝毫异样,就在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紧张过头的时候,猛然间一声枪响。
本来很平静的夜晚被枪声突然点着,不过只响了这一声,然后就归于平静,我吓得抱着头蜷缩到床底下,一动不敢动。之后过了好久,却再也没有后续的响动,我这才从床下爬了出来,只听啪的一声响,洞里那盏昏暗的灯亮了起来,传来了发电机轰隆隆的响声,是西柏开的灯,只见洞内并没有什么异样,刚才那声枪响可能来自饭桌上摆放的那把AK。不过是谁开的枪呢?
只听孟洋道:“刚才怎么回事?谁开的枪?”
赵边城道:“我看见了,开枪的绝对不是人。”
孟洋道:“赵哥,这种非常时期我觉得你就不要再人为地制造恐慌了,这样不利于那些胆小的人。”
赵边城道:“我没吓唬人,刚才枪响时亮光让我看见了是谁开的枪,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当我没说。”
王晨飞道:“你说说细节,我相信你说的话。”
赵边城想了想道:“信不信随你们,刚才开枪的那个绝对是头怪物。它有人的四肢,但是面部构造和身体构造和人有非常大的不同,它的头上没有五官,圆溜溜的就和冬瓜一样,大约1.7米的身高,非常强壮,整个身体是一种深蓝色,枪火的亮光只是一瞬间,我只能看见这么多。”
静了很久,马伟利开始有些撕心裂肺地道:“这是什么?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让一个搞科研的人变成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也不容易。不过我们都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属于马伟利一个人。如果之前的种种是让人心有余悸,那么刚才赵边城说的情况就足可以让人崩溃了。因为这里真的有可以对我们造成威胁的生命存在。
我越想越怕、越怕越后悔,对王晨飞道:“王老师,或许这次我们来了就走不了。”
王晨飞比我镇定得多,他道:“小邹,如果你想活那就千万不要乱了方寸,其实我知道这座岛上肯定会有怪事,不过既然来了肯定不会是送死,你相信我,大家都会没事的。”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些道:“您觉得赵边城的话靠谱吗?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否有人故弄玄虚?”
王晨飞道:“绝对不是,你可以看看那把枪的扳机。”
我站起来望了过去,只见灯光下扳机周围有一圈亮晶晶类似于黏丝的东西,王晨飞道:“看见了没,这是海洋生物特有的分泌物,这不是假的,而且刚才我也看到了那个东西。”
我声音有些发抖地道:“什么,您也看见了?”
王晨飞点头道:“没错,那个东西叫水蝈蝈,我可不是第一次见了。”
怪不得这座岛上会有蝈蝈的叫声,看来就是这些东西发出来的了,我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这东西对人有没有危险?”
王晨飞道:“它是肉食型的水陆两栖生物,你说对我们有没有威胁?”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道:“那怎么办,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种这玩意儿,万一它们全跑出来,我们就死定了。”
王晨飞道:“你说得没错。”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有一点开始怀疑王晨飞了,因为他似乎对这座岛上所有的怪事都了如指掌,但之前他却没有透露一丝这方面的消息,还有,明知道这里会有危险,他还是跟了过来,到底为什么呢?我越想越觉得王晨飞的动机可疑,也就不能确定这老头究竟是不是好人了。
平静了一会儿,我道:“那么它们开枪这种行为应该怎么理解?是不是这种生命具有高度的智慧?”
王晨飞道:“它们不具备智慧,但是它们具有人的行为方式,刚才开枪应该是无意的举动,因为它们有手指。”
我默然不语。大家在马伟利的哭泣中战战兢兢地到了第二天早上,水蝈蝈应该早就退回去了,山洞里只有我们,大家铁青着脸走出了山洞,赵边城对孟洋道:“现在都这样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把家伙拿出来吧。”
孟洋叹了口气对西柏道:“去,把家伙拿出来,给大家分分。”
西柏走到发电机的位置,打开了下面一个看似没有任何开口的方铁片,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箱子,打开后里面有两把微型冲锋枪,两把手枪,四五个弹夹,以及许多子弹,而箱盖上还有一个暗层,打开后上面镶嵌着一把大口径的来复枪,西柏别了一把手枪在腰里,又背上来复枪。赵边城看看韩西城二人道:“你们现在也知道这些情况了,我放你俩出来,大家如果现在不齐心协力,那就没有活路了。”
韩西城道:“你放心,这个道理我们拎得清,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赵边城给他们打开了手铐,不过没敢给他们重型武器,只是一人发了一把手枪和两个弹夹。我被分到一把微冲,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摸枪械,心里不禁有些发抖。赵边城教了我换弹夹,子弹上膛,扣保险以及瞄准的基本方式后,道:“心里越怕越不能乱打枪,别伤到自己人,一定要瞄准以后再扣扳机,对方不是铜墙铁壁,一颗子弹足够要它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连王晨飞都分到了一把渔枪,不过他使用这东西非常熟练,一看就是曾经用过的。
我们全副武装完毕后,这才警惕地走向了洞口外。赵边城打头,他很警惕地伸头出去左右看了看,示意安全,我们才跟了出去。只见昨天白天放在洞口的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却有一摊类似于尸液的恶臭液体,应该是它们啃食尸体时留下的液体。
赵边城骂道:“他妈的这帮怪物,毒死这帮狗日的。”
王晨飞道:“我怀疑就是这具尸体的气味把它们给引过来的。”
赵边城道:“什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件事情不就是罗东做的了?他一个鬼还这么坑人有意思吗?”说罢,赵边城意味深长地看了韩西城一眼,韩西城却装没看见。
孟洋道:“本来上岛想做药物研究,没想到正事没办成,怪事却一件接着一件,邪了门了。”
忽然马伟利惊叫一声,哈哈傻笑起来,我们吃了一惊,以为洞里出事情了,赶紧回去却发现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哈哈大笑,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看来他承受不了压力,已经疯了。
我们都很难过地看着他。孟洋叹了口气,将马伟利洞窟前的铁门关了起来。
我们都默默无语地站在他的“房间”前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忽然传来了一声蝈蝈叫,现在我们对这种声音最过敏,所有人都警惕地向洞口望去,赫然只见一个和赵边城形容的完全一样的物体蹲在洞口方向,“用手”将地下的尸液抹起来一口口舔着。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一种深青色的物种,有点和青蛙的皮类似,和人一样有脑袋、脖子、身体并且有四肢,只是脑袋像个竖着的大冬瓜,所占身体的比例超过人类的头,而且滚圆青绿的脑袋上没有毛发,只有一张嘴而已,但是并没有嘴唇,牙齿完全露在外面,一颗颗犹如倒刺,锋利无比。
马伟利又一次放声大笑起来,这东西虽然没有耳朵,但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慢慢转向我们这里。我的心瞬间拎了起来,其余的人表情也是警惕万分,西柏道:“要我说就干了它。”说罢取下来复枪对准它。
赵边城按住枪管道:“别冲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万一这玩意儿成批量过来,那我们就麻烦了。”
听了这话,西柏慢慢放下枪,不过这个怪物是不会领会我们好意的,它慢慢站了起来,始终对着马伟利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抬脚放在洞口。不能客气了,我们立刻举起枪对准它,这个水蝈蝈好像能感觉到这点,虽然已经迈入了一条腿,但是并没有下一步行动,过了一会儿它又退了出去,接着向左而去。
过了好久,我们才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不过目力所及没有任何东西,洞口左边延展20米左右就是大海了,显然那东西回到了海里。
王晨飞小声对我道:“这下是真麻烦了,左边有一群水蝈蝈,右边有一个庞然大物,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从这点能看出这片海域的水生物,地域意识特别强,水蝈蝈可能就是因为右边水域有东西,所以它们只在左边海域居住。”
我道:“王老师您既然什么都知道,干吗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上这座岛呢?”
王晨飞道:“现在和你说还不是时候,不过以后你会知道的,如果有以后的话。”
我道:“您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确实带有一定的目的上的这座岛?”
王晨飞想了想,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其余的人并不知道这座海岛的右边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的存在,他们只以为这座海岛可能都是水蝈蝈,孟洋道:“我看大家还是尽量少往水边去的好,被这东西咬一口,就算伤不致命,感染都让你受不了。”
赵边城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孟总,要不然你打电话通知船队来接我们吧,现在我看任何行为都没有保命重要了。”
孟洋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向卫星电话所在的房间走去,我刚才心太慌,没有想到这点,被赵边城提醒后,心里一阵狂喜,如今能平安回去是我最大的愿望,即使不要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很快就听到孟洋一阵愤怒的喝骂,我们不明所以,赶了过去,只见卫星电话的接收装置已经被人为损坏,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旁边居然是那只断手,断手里握着一个锤子,好像这一切都是它干的。孟洋是个心机特别深的人,平时说话做事很少明白表露自己的感情,不过此时罕见地破口大骂了好一阵子。
赵边城道:“谁他妈的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所有人都在这个洞里,有谁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损毁了!别说是这只手,我就是死了也不相信。”
我皱着眉头走过去把那只手拿起来看看道:“这只断手我都忘记好几天了,没想到居然被人放到了这里,真是蹊跷了。”
孟洋道:“这是有人存心搞破坏,我不信是那个叫什么罗东的人干的,更不相信会是这只死人手。”
韩西城道:“你们都别怀疑我,这些天我可都被铐着,我看是你们自己人出了问题。”
西柏道:“放你妈的屁,别在那里挑拨离间,我们没事把卫星电话砸了干吗,回去可就是靠它传递消息的,谁也没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
这才是我们目前要面对的最麻烦的事情,因为没有卫星电话我们就没法通知巨鲸设备的人过来救援,即使过了一段时间他们能发现这方面的异常,也可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天知道我们是不是能坚持到那时候!希望的破灭往往比没有希望更让人痛苦。
孟洋两眼通红地对赵边城道:“赵哥,咱们真人不说假话,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赵边城道:“你疯了,我做这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孟洋道:“韩西城说的不是没道理,这里面的人总共分四拨,我一拨,你一拨,韩西城一拨,还有王老师和邹老板是一拨,我实在找不出比你嫌疑更大的人了。”
赵边城道:“信不信在你,我不可能去破坏卫星电话,你们不想在这里长住,难道我想?你觉得我神经不正常吗?”
他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无论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上岛,至少安全回去是个前提。我们都不是自觉自愿上来开垦荒岛的,把唯一的退路给堵死,这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赵边城皱着眉头道:“孟总,老实说虽然我一直不信鬼神这玩意儿,但是从破坏电话上来看,很有可能我们这里真闹鬼了,你想无论是你或我,包括这里所有人,大家都想安全撤离的,破坏卫星电话者唯一的目的就是不希望我们离开这里,你觉得有这种思想的人会是我们这群人中的一个吗?”
孟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说鬼我绝对不信,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有蹊跷,我们有必要搞清楚,我在想此地除了我们或许还有一群人存在。”
这句话又让我们大吃一惊,孟洋自己解释道:“也没什么好吃惊的,不是鬼就是人,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虽然这里的环境除了这个洞,外面的一切似乎很难让人生存,但我相信一点,没有人做不出来的事情。”
赵边城道:“我不是和你抬杠,不过就算是有这种人,他是如何做到在这个洞里一天不断人的前提下进来搞破坏?这点不是很让人费解吗?”
孟洋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最好他是个鬼。”
两人为一件悬而未决的案子闹得极不愉快,当然不会是那种自己的判断未被采纳而觉得没有面子,他们是心底里开始怀疑对方,气氛开始变得尴尬,变得沉默,只有韩西城两人缺心眼地找东西吃个不停。
到了下午,赵边城道:“我们总是这样也不行,得想个防卫措施,大家都打起点精神来,毕竟不是世界末日。”
孟洋道:“我们刀枪都有,还需要什么样的防卫,难道你还能有炮不成?”
赵边城没有理他,带着三个手下和韩西城二人开始满世界寻找起来。没一会儿工夫找到一堆如鹅蛋般大小的碎礁石,16根不知道哪个年代流传下来的锈得不成样子的铁条、铁棍,每根有一两米长。他们用礁石将铁器身上的锈迹刮擦干净,然后将孟洋带来的准备钓鱼的渔线拆下,将铁条挨个捆在渔线上,做成铁栅栏,不过我很怀疑这种铁栅栏的抗冲击能力。
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些铁栅栏用作大门,而是横着吊在了洞口上方,然后将捡到的大量礁石摆放其间,这就成了一个装石头的兜子,而且还有一节渔线固定在洞口底部,如果有人不小心踩到了这根渔线,那么就会连左边固定处的渔线一起踩断,大量的石头瞬间就会砸下来。
然后赵边城搜集了我们带来的所有打火机,拿出一个来,其余的全部用塑料袋封存好,道:“这玩意儿或许就是我们以后生存的根本了,所以没脱险以前,打火机包括火柴一定要省着用。”
这个认识绝对没错,而且很有道理,事实证明赵边城在这方面是绝对具有先见之明的,如果不是他,后来我们就要做野人了。之后他又让人把所有的子弹归类,整理出一个房间专门放这些东西,另外菜刀和一切匕首、刺刀、砍刀、鱼叉全部集中到一起,点过数后除了他和自己手下三个人每人身上插了把匕首,其余的全部入库。
寻找了半天,赵边城终于找到一把能用的好锁,把门锁上,把钥匙放在自己贴身的衣服里,对我和王晨飞道:“万一出了紧急状况,你们俩的责任就是看守这些东西,我不需要你们出去打仗拼命,不过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动里面的东西,明白了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点头。赵边城对孟洋道:“孟总,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在这群人里面也就我的人在这方面最专业,我想这些子弹可能是以后大家保命的本钱,所以一定要管理妥当,你觉得呢?”
孟洋道:“可以,子弹归你管我没意见。”
搞清楚这些事情后,赵边城目光转向了剩余的六桶半柴油,这些柴油是发电专用的,上岛至今一共用了半桶。赵边城道:“这几桶柴油是我们以后最重要的东西了,可以发电,也可以用作对付那些怪物,所以我建议从今天开始不要轻易使用这些能源了,并且我们要把这些东西管理好。”
孟洋道:“这点我也赞成,不过你打算把这些东西怎么办?”
赵边城道:“很简单,二楼还有许多房间空着,我们把这些柴油运上去,如果用枪不能解决问题,我们就泼洒柴油烧他们,火引子也有,韩西城他们找来那么多破衣服正好可以用上。”
说到这里他愣了一下道:“韩西城,你这些破烂衣服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不说吗?”
韩西城道:“没有500万,我绝对不说。”
赵边城道:“没想到你还真有原则。对了,孟总,之前你不是说你们的货运船会运一批机器设备来吗,包括出海用的机动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即使没有卫星电话,我们在不久的将来也可以回去了?”
孟洋叹了口气道:“他们来按约定是需要我通知的,本来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我这不正打算打电话吗,结果你也看到了。”
赵边城点点头道:“那就不用说了,大家再去找一点铁条来。”
那几个人又去找了一堆破碎的铁条,赵边城用渔线将它们一根根地编在桌面上、桌腿上,甚至连桌肚子都编上了,之后他又如法炮制地将两张床编成了铁条床,直到所有的铁条全部用完。
赵边城将两张床和一张桌子横着放在洞里道:“这就是我们在洞里阻击对方的第一道防线了,如果被他们突破,我们就进牢房,你们千万记住,到时候我们就靠近左边的房间。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右边绝对不能进人。千万不要慌不择路,如果必须要进,大家全部进左边的房间,记住了。”
接着他们又用桶装了许多海水进来,每个牢房放了一桶,我道:“赵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边城道:“如果那些怪物进了洞里,二楼的千万记住,用瓢舀柴油,尽量洒在它们身上,然后用火烧,那么我们这些在一楼牢房里的人就用海水将被子泼湿,然后将铁门给罩住,或是将自己罩在湿被子里,我就不信烧不死这些怪物。”
他的计划都是非常合理的,现在开始我有些佩服他了,没有他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我们把一楼的子弹给移到了二楼,害怕被火点着,做好这一切夜色降临。这天晚上柴油发动机没有发动,我们在黑暗中吃的饭,吃饭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有一个撒手锏,就是带上岛来做饭的液化气。
我们用的液化气存贮设备是专门设计装备的,可不是普通居民用的那种大罐子,巨鲸设备这种液化气其实是个冷冻气,因为天然气在-60℃下是呈冰块状态的,并且体积压缩得非常小,以我们带上岛的分量足够一年使用的,吃饭并不需要节省,不过这东西也不能轻易使用。如果点燃了这罐天然气,这座岛都能被炸平,为保险起见我们特地给厨房又装了一道铁门,然后包上了棉絮等物。好在这玩意儿是个高科技,不需要用电,否则还真麻烦。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天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大家心里都不踏实,赵边城安排人员值夜,他自己值第一班,这样最靠近外面的牢房就成了“值班室”。
第一岗太平无事,我是第二岗,这是抽签决定的,我抱着自己的微冲坐到了“值班室”里。在这里可以看到洞外的天空,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因为这里的天空始终被一股水汽所笼罩。
百无聊赖的我眼皮开始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就在这时候洞口忽然传来了蝈蝈的叫声,我睡意顿无,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接着轰隆一声大响,门口的机关被触发了,石头砸了下来,洞里人全部被惊醒。火光一亮,赵边城点燃了一支蜡烛,虽然光线不强,但是在黑暗的夜里却显得特别明显,只见一个水蝈蝈被石头砸倒在了洞口处,而外面响起了一片蝈蝈叫,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显然它们并不打算“救回”自己的同伙。
被砸倒的水蝈蝈动都动不了,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接着嘴巴里开始冒出一股股绿色的液体,腥臭无比。赵边城把蜡烛递给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对着它脑袋就砸了下去,啪的一声,绿色的液体四下飞溅,他道:“明天早上把它吊在洞口,给它的同类好好看看。”
能不能到第二天早上还是一说,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微弱的烛火并不能照亮洞外那黑如墨团的夜色,不过蝈蝈叫也暂时停止了,说不好是不是受了刺激,被砸死一个后它们就悄无声息了。
战战兢兢中,我们挨到了天亮,除了海浪的声响,其余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情况,赵边城小心地伸头出去看了看,呼了口气道:“警报解除,没什么事情。”
我们这才放下心来走出洞外,只见海水一片浊浪,没想到其中居然隐藏着这样一群莫名其妙、令人作呕的生物。孟洋道:“王老师,你们做水生物研究的,知不知道这种东西?反正我不知道。”
王晨飞道:“水蝈蝈不是什么神秘的动物,它们其实经常打劫人类的货船、渔船,只不过很多人没有留意这种生物的踪迹,而有的人看见了却以为是海盗,不过说来这玩意儿确实不算常见动物,我们对它的研究并不深,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赵边城道:“先把它吊起来再说,我们要给这些东西一个警告,让它们知道这里很危险。”
孟洋道:“你不是脑子坏了吧,它们知道个屁啊?”
王晨飞道:“那也未必,再原始的生物也会感觉到,恐怖感本来就是所有生物共有的特性,或许同族的尸体能对它们起到警示作用,我们可以试一试,就算不行,我们也没损失,不是吗?”
赵边城说干就干,他用渔线将水蝈蝈的一条腿拴好,倒吊在洞口处,只见大团墨绿色的液体从它被砸烂的脑袋滴入地上,看得我直想吐。赵边城又将石头机关重新安装好。之后我们才开始吃早饭,不过很快我们就发觉不对劲了,因为一阵阵清晰的蝈蝈叫传进了洞里。
我们顾不得吃饭了,赵边城抓起枪道:“全部各就各位,千万不要慌乱。”
我们慌里慌张地跑到各自的位置。赵边城几个人端着枪以床和饭桌为据点,对着洞口,我和王晨飞从看子弹变换到了看守天然气储存柜,茉莉花负责泼洒柴油,当然那是最后的手段了,孟洋则带着他的儿子和那个老女人躲在洞窟里。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水蝈蝈出现在洞口,它的动作并不快,移动甚至可以说比较迟缓,赵边城大声道:“大家都别乱开枪,听我口令。”
水蝈蝈的头猛地转向洞里,慢慢向洞口走来,我们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不过它到了洞口切近的位置忽然停住了脚步,仰头向顶端的同类尸首“望去”,迟疑了一会儿,它伸手将尸体拽了下来,张嘴就开始啃食自己同类的身体。一会儿围上来四五个水蝈蝈,风卷残云一般,将这具尸体吃了个干净。
本来还想恐吓一下它们,结果没想到只是为它们准备了一顿早点,自己的同类似乎并不能满足它们饥肠辘辘的肚皮。其中一个水蝈蝈起身就将一只脚踩了进来,不过立刻触动了机关,碎石头轰隆一下砸了下来,但是这只水蝈蝈身体并没有探进来,所以石头只是砸断了它一条腿。只见它和人一样,捂着自己的断腿叫了起来,虽然没有五官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它应该很痛苦。
其余的水蝈蝈可管不了这么些,其中一个从碎石头里捡出那条断腿,张口就咬了起来,剩下的似乎想要抢,不过被它连推带挡地“阻止”了。其中一个似乎已经饿得忍不住了,忽然抱起自己同类的还连在身上的那条断腿,朝着伤口一口就咬了下去。
这下那只受伤的水蝈蝈叫得更响,其余的几只也不管它了,扒在它身上就啃了起来。
我们看得目瞪口呆,赵边城道:“这帮怪胎,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创造它们的?”说罢狠狠拉动了枪栓一下。
它们分食完了自己同类的尸体,终于不再犹豫,大步走进了洞口,韩西城站了起来道:“奶奶的,老子看你们有..多硬。”
说罢连开四枪,要说他的枪法还真不错,枪枪都命中脑门,四个水蝈蝈立刻倒地殒命,但是赵边城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查看,等了一会儿,见它们没有动静,端着枪包抄了上去,用脚踢了踢它们的尸体,只见十足死透了,这才拖着将它们扔了出去。不过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张却扔出第一具尸体的时候,忽然一双绿色的手掌出现在他背后,张却毫无防备之下,被拖了出去。
接着足有七八个水蝈蝈忽然出现在洞口围着张却一阵乱啃。等赵边城他们反应过来举着枪一阵扫射,把这些“吃客”打死后,张却胸口表层已经被啃了个干净,部分骨头和内脏清晰可见,最可怕的是他居然没死,张大嘴一阵阵地抽气,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韩西城怒骂了一声道:“兄弟,别怪哥手狠,哥只是想让你少受些罪。”说罢对他的脑袋开了一枪,接着韩西城暴跳如雷地用石头拼命砸着洞外面那些水蝈蝈的尸体。
这是这些日子来我们这里死的第二个人了,而且其状之惨简直让人不可接受,我们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没砸两下,又传来一阵蝈蝈叫,赵边城道:“赶紧退回去,这帮孙子没完没了了。”
我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情况,这片海域说大不大,但是估计装个万儿八千的水蝈蝈还是绰绰有余的,凭我们现在的子弹拥有量,根本撑不了多久。
没一会儿洞口又来了六七个水蝈蝈,这次它们没有急着分食尸体,而是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它们忽然向洞里走来,赵边城毫不犹豫举着枪就打,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水蝈蝈的移动速度非常快。
之前我们被它们慢吞吞的移动速度所迷惑,以为它们就是这个速度,其实这些生物拥有非常强有力的下肢,它们的脚不但有蹼,可以用作游泳,而且腿部力量异常发达,估计和它们常年游泳有一定的关系,虽然它们走得确实很慢,但是弹跳力惊人。
这突然而来的意外状况,让我们猝不及防。只见三个水蝈蝈呼的一下就越过赵边城设置的“防线”,向我们而来。老实说我虽然手上有枪,而且我也知道如何开枪,但是这个时候立刻就慌了,手足无措起来。反倒是王晨飞比我镇定,他举起渔枪就射倒了一个,不过渔枪的鱼刺一次只能发射一根,需要安装,他着急地对我大喊道:“快开枪啊,你等着当菜呢?”
我这才回过神来,举枪对着其中一个开火,剩下的那个却已经逼近了我。我瞄准已来不及了,于是万念俱灰。千钧一发之际,那只水蝈蝈忽然身体抖了一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而赵边城他们也收拾完了洞口那几只,对我点点头道:“干得不错。”
我失魂落魄地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实说,我并不知道那只水蝈蝈为什么突然就倒下死了,当然这也没必要奇怪,肯定是赵边城他们开的枪。我们没急着搬运尸体出去。先将子弹上满,以防水蝈蝈的下一波“攻势”,然后才将洞里的尸体运了出去,不过这次靠近洞口大家就小心多了。
很快我们就发现这拨水蝈蝈并不是从左侧而来,而是从洞的正前方而来,基本上可以判断它们是从岛西段那里登陆的,而且这次数量明显多了不少,不像之前是六七个一拨地上来,这次来了估计足有五六十个,远远望去只见绿油油的一片,蝈蝈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异常烦躁。
赵边城叹了口气道:“妈的,没想到这么年轻老子就捐了,早知道我宁可受处罚也不会上这座岛的。”
他一个手下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还是面对现实吧。”
王晨飞对我道:“记着留两颗子弹自杀用,这样总比被活啃好受。”我抱着枪抖成了一团,王晨飞白发苍苍的脑袋也有些颤动。
这时候人除了怕,心里还异常难过,本来想赚钱,结果把命给送了,真不知道图什么,不过世上不会有后悔药卖的,我们也没有退路了。
水蝈蝈们渐渐逼近,忽然它们的脚步停了下来,我以为它们是打算直接跳进来,不过很快我们洞口又出现了一群水蝈蝈,这次它们并没有面对我们,而是面对着从岛西端过来的那群水蝈蝈。
赵边城举起枪正要喊“打”,王晨飞道:“千万别开枪。”
赵边城回头道:“怎么了,对它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王晨飞道:“不是和它们客气,水蝈蝈是有很强地域性的,这两路水蝈蝈不是从一个地方上来的,它们弄不好就会自相残杀,咱们先忍一忍,看看会发生什么情况。”
赵边城道:“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
所有人立刻按兵不动,只见洞口的水蝈蝈也越来越多,双方快要接触上后,都停住了脚步,两方都恐吓似的昂着头对天叫了起来。没一会儿工夫,岛西侧过来的其中一个忽然伸手拽住地上一具水蝈蝈的尸体,拖进了它们那群里,四五个水蝈蝈立刻撕咬起来。
赵边城道:“这帮畜牲除了吃就没别的事情了。”
这时洞口左侧那方立刻有几个扑到了对方身上,啃咬起来,平衡的控制被打破,后面就是血战了,只见两方水蝈蝈至少有上百只,混在一起撕咬起来,它们的牙齿锋利异常,一口咬下去就会连肉带皮地撕扯下一大块儿,岛上一时间蝈蝈叫声震天。
我们都面面相觑地看着这场莫名其妙的大厮杀、大混战,这完全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另一种生物的残杀。不过这也很正常,地球上每一种生物其实都有领地意识,当然我们并不清楚这座岛真正的主人是谁,反正肯定不是我们。
它们撕扯了很长时间,直打得双方都元气大伤,岛上布满了绿油油、亮晶晶的体液。水蝈蝈的尸体绝大部分被自己同类所分食,即使有没被吃的,也被咬得不成样子,场面极其残忍血腥,不过因为不属于人类的屠杀,我们也没觉得有多震撼,大家考虑的是如何把剩下那些没死的给彻底消灭。
忽然天地间响起了一声巨大无比的吼叫声,我们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叫喊,震得我们耳鼓膜嗡嗡作响。忽然整个岛都轰轰晃动起来,也不知道是地震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王晨飞靠着铁门还好,赵边城几?99lib.个人和那些桌椅板凳都向左边滑去。
震动和吼叫持续了很长时间才停止,当这一切结束后我们再看向外面,除了死的水蝈蝈,活的一只也看不见了,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被刚才那阵怪声给吓跑的。
总之怪事越来越多,我们的处境越发岌岌可危。赵边城端着枪,警惕地走出洞口,不过看样子他似乎愣住了,过了很久才咒骂了一句:“妈的,这次真见鬼了。”
我们赶紧跟了出去,赫然映入眼帘的是洞口左边一条山道上出现了一条又长又粗又深的坑,显然这是刚才才出现的,水蝈蝈不可能弄出这样一个坑来,而且这条坑还有一截被压得稀烂的水蝈蝈的身体。
赵边城道:“你们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晨飞道:“很明显,这种痕迹应该是被某种力量极大的触手给砸出来的。”
赵边城道:“你肯定?这可是礁石,不是一般地硬。”
王晨飞道:“你看看坑道两边,全是碎石屑,显然是刚才的事情,如果联系到那阵吼声和小岛的晃动,你们谁能给出更好的解释?”
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时孟洋才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赵边城脸色大变,从怀里掏出手枪,抵着他的脑袋道:“你他妈的给老子说句实话,上这座岛到底干吗来了,害得老子陪你一起送死?你要是不说老子一枪崩了你,反正都是要死。”
西柏把枪对着赵边城道:“姓赵的,我警告你千万别乱来。”
气氛忽然间又紧张起来,这时马伟利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简直有些歇斯底里,现在我们这群人里唯一能笑得出来的也就他了。
孟洋很镇定,他将赵边城的枪管用手按了下去,道:“安排你监视我的不是我,你该找谁找谁,和我说不上。”
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赵边城叹了口气蹲在地上,西柏见状便将枪插到了怀里。孟洋看了看我们道:“开会,我们大家还是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打算吧。”
第十六节 几个疑点
我心里对一件事情很奇怪,因为在我搬运水蝈蝈尸体的时候,发现那只突袭我的水蝈蝈并不是被枪打死的,而是被一种很奇怪的铁器给射死的,说不好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有点像飞镖,但是比飞镖又多了一排倒齿。
擦干净后,我把它藏在了身上。只听孟洋道:“这次上岛我的本意确实是做药剂品的开发、研究,黄泉眼这座岛实话说我确实曾有过耳闻,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奇怪,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上来。事已至此,埋怨没有丝毫意义,我想大家还是想清楚怎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否则真的只有死在这里了。”
赵边城冷笑一声道:“孟总,不是我挤对你,如果你们公司没有做违法的事情,国家干吗要监控你们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没必要陪你上来送死了。”
孟洋道:“国家监控我们是因为我们企业的性质决定的,你上岛是因为这就是你的工作,不过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还说这些废话,你觉得有意思吗?”
王晨飞道:“是啊,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其实大家无非就是一个目的:活命而已。先搞清楚怎么活命然后再说别的。”
孟洋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大家对这个问题怎么看待,毕竟现在岛上的环境实在太出人意料了,而我的船可能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过来,我想在这里等船来肯定不是个好办法。”
赵边城道:“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不过现在这里只有一条破木艇,我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能走。”
他这句话让我心里一动,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指。孟洋道:“也许远航不行,但也许我们不需要远航呢?”
赵边城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孟洋道:“你可以问问韩西城。”
我们都恍然大悟,因为韩西城那堆破衣服显然不可能是从海上挖出来的,而他们离开的时间也不长,这就说明靠近黄泉眼附近肯定还有一座岛。赵边城道:“老韩,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座岛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我想如果你有更安全的地方是不是应该说出来了?”
韩西城道:“不是我不说,不过现在的情况能不能贸然出海呢,说不定我们没到目的地在海上就直接被干掉了。”
我道:“你要能有这种认识,之前还敢出海?”
韩西城道:“废话,之前那不是糊涂胆大吗,你要知道这岛上有这些怪事,你还会上来吗?”
一句话就把我问得哑口无言,赵边城皱眉道:“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我们有必要冒一次险试试看。”
孟洋道:“怎么试,用谁试?”
赵边城没有理他,问韩西城道:“那座岛距离这里大概什么方位,多远距离?”
韩西城道:“我们没有专业测量工具,方位说不清,具体位置是这座岛往东南面大约5海里的距离,划船在这种天气下最多两三个小时。”
孟洋道:“你们上那儿去为了什么?”
韩西城道:“不拿到500万你别想知道。”
孟洋笑道:“现在你还搞得这么神秘,你应该知道咱们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情况吧?”
韩西城道:“没错,不过我相信自己是能回去的,回去就得花钱啊。”
孟洋道:“现在卫星电话被破坏了,我想通知他们带钱来也不行,兄弟,你的打算只怕是要破灭了。”
这句话说完韩西城立刻变了脸色,不过他还没动手,赵边城率先发难了,他一拳把孟洋放倒在地,上去还要打,我们赶紧把他拉开。赵边城这拳还真不轻,孟洋的血顺着嘴巴流了下来,不过看样子他一点都不恼火,反而得意扬扬地笑着站了起来。
西柏似乎又想动枪,孟洋道:“别动手了,有人精心策划的缺德主意流产了,他当然不痛快,这样的人现在需要安慰,而不是继续刺激。”
孟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们没人能听懂,不过赵边城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挣脱开来道:“孟洋,有你的,这件事情我算栽了,我迟早会给你一个交代。”
孟洋道:“你也别以为我会为了这件事情去破坏电话,电话不是我搞坏的,而是另有其人。赵哥,不就是500万吗,如果你想要说一声,我不会不给你,在场的众人都是见证人啊,我说到做到,回去就给你这笔钱。劝你一句,别为一点小钱伤筋动骨的,那样不划算。”
我恍然大悟,看来韩西城三人根本就是有目的而来,而他们的这个目的现在看来就是和赵边城来诈骗孟洋财物的,他们故弄玄虚地搞了一堆事情,就是想给孟洋一个错误的引导,而孟洋掏?出来的500万其实并不仅仅是给韩西城的,这其中也有赵边城一份。
赵边城的一个手下道:“赵哥,事情不会真像他说的那样吧,我们来是执行任务的,你这么做可是知法犯法。”
赵边城道:“别听他放屁,你们有点脑子好不好,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几个人。”
孟洋冷笑道:“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吗?现在想要调查两个人的背景并不复杂,要不然咱们回去试试?”
赵边城道:“姓孟的,你别拿这事吓唬我,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至少没有做过违法犯纪的事情,这点和你不一样。”
孟洋道:“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说,我完全可以告你诽谤。”
这座岛危机四伏,各种不知名的生命体似乎都能对我们造成巨大的威胁,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两个人居然还有心思为了钱争吵起来,而且和所有市井俗人一样,一旦骂了,似乎就要开始没完没了地揭对方老底。
赵边城道:“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奉劝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那些事情迟早要大白于天下。”
孟洋道:“行啊,赵哥不是专门来调查监督我的吗,那咱们就好好看看你在这里能找到什么。”
我小声对王晨飞道:“这两方人上岛来就是各怀心思,自己有自己一套打算,我们和这些人为伍只有跟着倒霉了。”
王晨飞道:“是啊,我们没有权利去命令任何人,也没有能力和其中一方对抗,看来只有当案板鱼肉了。”
好在赵边城似乎突然想通了,他道:“现在不是咱俩扯淡的时候,你们大家有谁愿意离开这座岛的?”
我道:“我愿意,在这座岛上怪事真的太多了。”
赵边城道:“好,算你一个,还有人吗?”
西柏道:“这艘船多大啊?能带几个人?”
他说的也有道理,韩西城带来的那艘救生艇根本坐不了几个人,赵边城对我道:“要不然你先等一会儿,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回来再说。”
王晨飞道:“这里的潮汐是早上6点涨潮,晚上8点左右退潮,而且西南面有暗流,你们如果8点前回不来,至少要等到第二天早上6点以后,否则进不了港口。”
韩西城道:“我知道,在海上混这么长时间,能不懂这些吗?”
王晨飞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四人带了些淡水食物,上了小艇向东南方向而去。我道:“真奇怪了,按理说咱们这儿如果附近有岛,那我应该看到过啊?”
王晨飞道:“这里的岛屿是非常多的,未必你没看见,或许只是没在意罢了。”
孟洋脸色铁青地进了洞里,王晨飞和我做了个眼色,一起跟了进去,跟着孟洋坐在了饭桌旁。王晨飞道:“孟总,按理说你的事情我没有资格过问,但是现在到了这里,确实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我觉得你有必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孟洋想了想点头道:“想知道什么你问吧,只要不牵涉公司机密,能告诉你的我全都告诉你。”
王晨飞道:“我对别的事情不感兴趣,如果你愿意,是不是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座岛上?还有为什么非要让我们两人来这座岛上?我想这对于我和小邹都很重要。”
这也是我一直关心的问题,虽然之前孟洋也给了我看似合理的解释,不过可以肯定他说的不是实话。
孟洋还是用那种非常诚恳的表情道:“我这次上岛来的目的真的只是做药品研究的,不过这个药并不是我说的这么简单,在药性上我隐瞒了一些情况。”
王晨飞道:“这怎么说?”
孟洋道:“因为这个药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药物制品,它可能牵涉到一定道德层面上的东西,因为五彩海马不但可以控制人体激素的生长,也可以控制人体其他部位的增长。”
王晨飞眉头一皱道:“什么叫其他部位?”
孟洋道:“这正是我们需要研究的方向,这个课题一旦成功,我们或许可以改变人体的构造,可以让人类变得更强、更壮、更敏捷。”
王晨飞道:“这个是好事啊,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孟洋道:“你们搞科研的当然不知道药品行业的规矩了,就像老百姓其实也不知道科学领域究竟发展到何种程度了。比方说邹老板就绝对不可能知道巨鲸设备建造的潜水艇实际的潜水深度,他只能大概知道人类现在潜艇潜水的极限大约是3000米,其实我们公司早就开发出来可以潜至9000米深海的设备了,这点王老师应该知道?”
王晨飞点头道:“我确实知道,军用设备的科技含量其实才是最先进的,但是这也需要绝对地保密。”
孟洋道:“对呀,这就是我们需要面对的问题,其实现在很多药品的研究已经突破了人体的极限,这些药或许能给人带来巨大的好处,不过副作用就是让人变得不再是人,所以这种药品的研究是被禁止的,很不幸我们公司就研究出了这样一种药剂。”
我道:“这么说您上岛来做的事情不就是违法的事情了吗?”
孟洋道:“没错,之前我们新药的研发确实违背了伦常道德,所以这次上岛就是希望改进这种药物的效用,以及它有可能产生的结果,我们希望它产生的结果是将人的潜能发挥出来,而不是根本改变人类。但是药品的审核制度是非常严格的,一旦这个项目被枪毙,你就不可能再用相同的名称申报,所以我们来这座岛上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继续开发研究五彩海马的药用性;二是要有确实的出海经历,证明我们有新药的科研过程。
“至于请二位同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王老师你是曾经上过这座岛的,可以为我们熟悉、了解这座岛出谋划策,而邹老板本身就是做深水工程的,有他在,这个借口就更加圆满一些了。你们也看到赵边城这个疯狗了,我不想点子对付他,最后在这岛上一切的科研成果很可能被他一句话就付之东流了。”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今天孟总既然不瞒着我了,我也坦诚相待,当年我上岛只为了一件事情,辨认我导师的尸体。”
我大吃了一惊,没想到王晨飞又说出了一个意外情况,孟洋也是满脸惊疑道:“这……这……”再也说不下去。
王晨飞道:“孟总,我只能说自己是真的太想赚这1000万了。那批上岛来过的人,很不幸都死了,没人知道为什么,当年我上岛是为了辨认尸体,确认身份的。”
孟洋道:“这没道理啊,按理说做这些事情的应该是他们的家人才对!”
王晨飞道:“上岛的人都是保密级别非常高的人,他们的家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所以不可能有家人上岛来辨认尸体。”
我们都不说话了,面面相觑。王晨飞道:“这就是虽然我知道这座岛不太平,但还是上来的原因。因为我不知道危险具体在哪儿,还有我确实有侥幸的念头,总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这座岛已经太平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其实我应该阻止你。”
第十七节 水下巨兽
话刚说到这里,冷不防一个炸雷响彻了天际,接着暴雨倾盆而至,孟洋道:“坏了,那帮人肯定还没上岛,估计这次要全部捐在海里了。”
这次暴风雨来得异常猛烈,瞬间天色就暗了下来,海岛简直犹如黑夜一般,我们不无忧心地走出洞口,希望他们几个能见风使舵,趁自己走得不远,赶紧回来才是。
刚到洞口,只见密集的雨点和已经有些起来的海浪一股脑地把这个充满了绿色腥臭液体的海岛瞬间冲刷一新,不过那两道粗长的痕迹却历历在目,让我觉得触目惊心。忽然我又看到了上次暴雨时海面上出现的如巨型灯泡一般的昏黄灯光,心里一抖道:“那东西又出现了。”
如果说上次我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现了幻觉,那么这次我可以百分百地肯定这是真实存在的,当然是不是水生生物的眼珠子另当别论。
王晨飞和孟洋都看到了,孟洋道:“王老师,你说曾经上过这座岛的人都死了,你知道死亡的原因吗?”
王晨飞道:“不知道,这是严格保密的,不过我知道那些人上来是饲养大型水怪的。”
孟洋道:“那么据您所知,黄海海域这种环境是否适合大型水生生物的生长?”
王晨飞道:“这个问题我和小邹其实已经探讨过了,如果单纯地看海域环境,是很难有大型水生生物生长的,但是不排除有这样的生物路过,这是两个概念。”
孟洋道:“可是如果我们现在看见的那对发光体是某种水生生物的眼珠子,那么这里很有可能生活着一种大型水生生物。”
王晨飞道:“目前世界上所掌握的体积最大的生物应该是巨鲸设备所拍摄到的大西洋海岭之王,应该是这样吧,我对保密科学知道的并不多。”
我第一次听说“海岭之王”这种非常具有霸气的名字,但是这也让我心里为之一寒。因为海岭其实就是海底最深处的山地,大西洋有世界上最长的海岭,平均深度在8000米以下,有的地方可能更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能在那里称王称霸呢?
孟洋有些得意地道:“不错,这是我们以一架潜水艇的代价换来的一组照片,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照片了。”
王晨飞道:“黄海海域虽然没有可能生长出海岭之王这样的巨型水生生物,但是这里曾经有一种非常具有特色的深水巨兽,我们给它起名字叫海龙王。这是一种类似于娃娃鱼的身体扁平,具有四肢的超大型水生生物,一般身长可以超过30米,比大白鲨还要大得多,而且因为身体的特征,它可以在距离海岸非常近的区域生存。有资料显示,只要水深超过6米,它就能活,所以根据我国的海域环境,当年他们饲养的就是这样动物。”
孟洋道:“你的意思是这里可能有一只海龙王?”
王晨飞道:“不是可能,是可以肯定,这里绝对有海龙王,至于是不是一只,还有待考证。”
孟洋道:“那么它们性情如何呢?”
王晨飞道:“饲养这种动物的目的是用来攻击敌方潜艇的,你说它们性情如何?”
孟洋点点头不再说话了,王晨飞继续道:“而且这种生物可以上岸,它和水蝈蝈一样,都是水陆两栖动物,所以导致那拨人死亡的因素有很多。至于我们看到的这两道痕迹,你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动物才能在礁石材质的地面上留下如此清晰的印记?我想象不出。”
话刚说到这里,孟洋道:“看来我们的朋友并不傻,他们全都安全地回来了。”
只见洞口右边,赵边城五人湿得通通透透,一阵阵的海浪反而把他们给冲到了海岛上,五人筋疲力尽地下了船,连滚带爬地回到了洞里,趴在地上委顿不堪。
孟洋道:“这次发掘新大陆的行动又要无疾而终了,还好几位跑得不算远,要不然只怕真回不来了。”
赵边城现在哪儿还有精力和他斗嘴,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快给我一杯热水。”
孟洋让茉莉花给他们倒水,我却始终注视着海面上那对巨大的黄色“灯泡”,我不知道它此时此刻是不是也在和我对视着,不过海浪对它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它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浮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动不动。
我想了想心里还是怕了,回到洞里。赵边城喘了一会儿气道:“真是活见鬼了,说了你们没人相信,刚才出海不久,我们居然看见海面上漂着长到难以相信的女人头发,它们就漂在海面上,也不随着波浪而走。我们用木浆捞它,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头发居然把我们的木桨给拖到水里去了。我们是用一根桨划回来的,结果那头发开始往水下潜,不知道潜了多长时间,海面上还是有老长一大截,你们说如果不是女水鬼,还能是什么东西?”
王晨飞眉头一皱道:“那撮头发真的很长?”
赵边城道:“真的很长,我就知道你们不信,有一两百米的长度,这不是女水鬼能是什么?”
王晨飞点点头道:“这不是什么女水鬼,这是鬼发水母,它们的体型是根据吞食状况而变化的,吃得越多长得越大,头发越长。像 4f60." >你说的那么长的头发,这种水母的体积应该大得吓人了,它们的寿命只有几个月,如果不是短时间内食用了大量的食物,是不可能有这种体型的。”
我道:“这是不是能说明什么问题?”
王晨飞道:“这说明它不可能捕食活食,因为大型水生生物包括鲸鱼、鲨鱼之类的,鬼发水母即使体型再大,也不可能杀死这种体积的动物,而一般的小鱼小虾,鬼发水母就是捕捉到累死,也不可能吃成这副样子。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鬼发水母在这片水域吞食了一种大型水生物的尸体,否则一辈子它也长不了这么大。”
赵边城惊疑不定地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王晨飞道:“我的意思是你看见的鬼发水母可以证明这片水域确实有大型水生生物,因为按照你所说的鬼发水母的体积换算,它吞食的动物体积应该超过一头蓝鲸,但是我们知道黄海海域资料记载最大的水生物只是长须鲸而已,以它的体积不可能让一只鬼发水母长到这种程度。”
孟洋道:“或许它不止食用了一只长须鲸呢?说不定有两只或是三只存在?”
王晨飞道:“如果有两只以上相同种类的鲸鱼同时死亡在一片海域,这本来就有问题,你不觉得是这样吗?”
韩西城道:“别在这事上动脑筋了,这地方不正常还需要证明吗?光是那些水蝈蝈就足够袭击那些鲸鱼了,更别说那只能在礁石上砸出深坑的怪物了。咱们还是想点子如何自保吧。”
王晨飞道:“确实是这样,从现在开始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小心,否则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这次暴雨没有下多长时间,到了半夜基本就停住了,第二天早上就是艳阳高照,当然这是岛外的景象。赵边城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进洞后道:“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上那座岛去,在这里就是等死而已。”
孟洋道:“我没意见,那么谁打头呢?”
赵边城道:“不就是我们几个吗,你孟总命比我们值钱啊。”
孟洋没有和他斗嘴,一笑走开。赵边城小心翼翼地在靠近海边的礁石岛上观察了很长时间,这才和那四个人驾着海船出海了。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鼓起勇气走到海边,果然那片区域又是浑黄的海水,黑色的胶皮再次不见了。
我呆呆地望着那里发愣,只听王晨飞道:“怎么,那东西又不见了?”
我点点头,王晨飞道:“很正常,它也需要觅食嘛,反正对我们也构不成威胁,没必要事事都给自己压力。”
我鼓起勇气走到小水坑边,向下望去,只见浑黄的海水能见度极差,其间漂浮着一些浮游生物。忽然我似乎隐约看到一排雪亮的白牙,笔直地向我冲了上来,吓得我赶紧退后了一步。不过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海水只是不断地晃动着,不时地溢出一点,如此而已。
王晨飞道:“别瞎想了,回去吧。”
我转身和王晨飞向洞里走去,忽然我觉得背后一凉,应该是海水。不过此时我离海岸很远,海浪不可能溅到我身上,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东西又回来了。看来也许刚才那一幕并不是我看花了眼,不过无论如何我不敢再回去看一眼了。
这次赵边城出海还算顺利,下午3点多钟他就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艘小船,居然是铁皮所制的。赵边城精神明显好了不少,进洞后他就道:“你们都不会相信那座岛到底有多漂亮,绝对适合居住,居然还有沙滩和树林,要说有多神奇,就有多神奇。”
王晨飞道:“那座岛你们仔细查看过了吗?”
赵边城道:“没有,那座岛太大,就先赶回来了,反正还要回去,到时候大家一起转转不是更好。”
王晨飞道:“这有一点不好,谁也不能确 5b9a." >定那里没有危险。”
韩西城道:“就是环境恶劣还能比这里更差吗?我想应该不可能的,所以还是赶紧走人,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在这里逗留了。”
王晨飞道:“走肯定要走,不过稳重点最好,对了,你们那艘船是从哪里弄来的?”
赵边城道:“就在岛上面,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反正我们能用,就把它划回来了,也能多带几个人回去。”
王晨飞道:“这么说来那座岛上也有人待过了?”
赵边城道:“这要问韩西城了,我不知道。”
孟洋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我一直觉得你和韩西城其实是朋友。”
赵边城道:“你少在那儿放屁,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王晨飞道:“好了,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立刻登岛?在这种地方总归不安全。”
赵边城道:“我的意思是立刻就转移,既然都已经找到地方了,还有道理不走吗?”
孟洋道:“可是我们这么多的物资要是靠这两艘小艇来运送,只怕一两年也运不完。”
赵边城道:“孟总,这就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了,我们是不会管你这些的。”
孟洋道:“那你以后干脆连粮食和水源都一起和我们公司划清界限吧。”
赵边城得意地笑道:“让你失望了,那座岛上有很多野生动物,咱们还能钓鱼,捕鱼,就你带的那些玩意儿我还真瞧不上眼。”
孟洋点头道:“算你本事大,咱们走一步说一步话吧。”
赵边城道:“大家赶紧收拾东西,吃的喝的都别装了,那座岛上有淡水,只要把枪械带上去就可以了。”
说动就动,我们立刻将子弹等物搬上了船,两艘船各放一点,不过刚走到海边我们就惊呆了,只见本来浑浊的海水已经变成了一片暗红色,显然这里刚才经历过一场屠杀。
我下意识地向水坑望去,只见仍是一坑浑水,显然那东西又走了,不知道海里的血水与它有没有关系。远处三四头虎鲸在海面不停地蹿跃而出,我总觉得它们这种行为似乎与这里有某种联系。
赵边城咒骂了一声,道:“怎么办,我们是继续呢,还是等等再说?”
韩西城道:“等个屁,越等事情越多。”
赵边城道:“那大家决定,这次出海哪些人第一批走?”
王晨飞道:“也不用商量了,谁先谁后都一样,要不然我们几个一起吧,我和小邹然后再带一个人上小船,你们谁和我们一起?”
赵边城一指自己一个手下道:“你和他们一条船,别不认识路在海上迷路可就要命了。”
我们正要行动,孟洋道:“等等,要不然王老师待会儿再去,让茉莉花和小邹他们一起,到了那里让小丫头先收拾一下,方便我们过去。”
王晨飞笑道:“一座孤岛有什么好收拾的,又不是度假的海岛。”
赵边城道:“我真忘了告诉你们,那座岛上有房子,要不然茉莉花还是一起去吧,那房子确实要人打扫。”
之后我们各自上船向海里划去。刚刚驶离海港不久,就觉得情况不对劲了,因为就在我们船头不远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道鱼鳍,接着近距离看来,一头庞大的虎鲸瞬间露出海面,狠狠地撞在我们小船上。这船虽然是铁皮做的,但是对虎鲸的冲击并没有抵抗能力,顿时就侧翻了,我们三个人连船里的枪械子弹立刻都掉入了水里。
虎鲸又称杀人鲸,虽然被驯养后的虎鲸和海豚差不多,不过海里野生的虎鲸群却是非常凶猛的海洋杀手,大白鲨碰到它们也只有叹气的份儿,而且它们并不会对人类多客气,能吃那是一定会吃的。我第一反应就是往回游,不过因为我不会划桨,坐在船体中央,小船翻了后,我反而受害最深,直接被船给压进了海里,不过好在铁船又被海浪给打翻了过去,要不然我很有可能就被它直接压沉入海底了。
不过幸亏如此,才让我看到了一幕难以置信的场面,原来那头虎鲸并不是袭击我们的真凶,真正的凶手是死死咬着虎鲸的一头庞然大物,它的头简直说不清有多大,而且长得特别怪异,有点像锅炉的感觉,铜铃般的眼睛在脑袋两侧闪闪发光,浑身黑色的胶皮看来就像座黑色的小山那般。不过因为它全身都在水里,所以岸上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头虎鲸的半个身子都在它的嘴里,看来虎鲸是想努力挣脱出去,不过任它如何挣扎都徒劳无功,而水底还漂浮着几块巨大的虎鲸的碎肉,看来这是一场十足的大屠杀了。
我的水性还是非常不错的,游出了水面,只见茉莉花转身向海岸游去,而赵边城的手下则向赵边城的船游去,他们端个桨似乎准备捞人,忽然我看见半头死亡的虎鲸身体翻涌着大量的鲜血漂浮了上来,顿时感觉不好,大声道:“赶紧逃啊,水底下有东西。”
话音未落,只见海面开始出现奇怪的涟漪,一层一层飘散开来,忽然扑哧一声,一股水柱冲天而起。赵边城他们看得傻了,我回头看看岸边,知道凭自己的速度无论如何游不到了,干脆一吸气潜入了水里,这样至少可以知道那头海怪的行动,虽然海水异常浑浊,但那头水怪的身躯实在太过庞大,我仍然看得清清楚楚。
它似乎是对着我来的,那巨大的嘴巴张得老大,白森森的牙齿遍布嘴巴周围,正游向小船的那人还没来得及摸到木浆,就被它整个吞下,那东西嘴闭了一下,等张开时人显然已经被它给活吞了。我肝胆俱裂,转身向后游去,虽然我离岸边不远,但是它的速度实在太快,前冲力激起的暗流将我向前推去,由此可见我们之间体积的差异。
幸亏如此,否则我早已小命不在了,我被水流冲进了海岛底部,只见海岛水下的部分到处竖着一些暗礁,乍一看就像漂浮在水里的枯木桩子。这时海水震动越来越厉害,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那头巨兽的嘴巴将我笼罩了起来,万般无奈之下我贴到一处礁石,上面有些海草之类的东西,我紧紧握住那些水草,固定住自己,只听轰一声大响,虽然在水里,但是这声音仍然震得我双耳生疼,那头巨兽一口咬在礁石上,幸亏礁石比我身体要宽,否则就它这一口,我简直不知道要被咬成什么样子。
显然它决定咬死我了,一口不成,两口三口地一阵狂咬,我真担心礁石禁不住它这种巨力被咬断,不过幸好这片礁石的质量还是过硬的,经受如此巨大的力量摧残,居然能坚挺不败。
不过我渐渐快受不了,因为缺氧,但是那东西对我似乎情有独钟,不咬死我就是不肯罢手,对着这张大嘴,我居然冷静了下来,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还是死路一条,必须想办法自救。这时咔的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它那张如钢闸的嘴嵌入了礁石里,暂时停止了咬合动作,而是紧紧咬着石头,晃动了起来,它巨大的嘴部下方是有缝隙的,我被憋得已经顾不了许多了,游了下去。正当我想绕过它的身体,强行浮出水面换气,忽然我看到了礁石岛深处有微光隐隐投下来,猛然间我想到了那座水坑,心情激动之下立刻向那里游去。
到了那里,果然是那个四方的水坑,我立刻浮了上去,探出头后第一次觉得那雾气腾腾的小岛阳光明媚,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因为这里本身就是那东西休息的地方,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头晕眼花,强撑着扒住坑口钻了出来。
这时我才看到他们全部都在岸边,焦急地看着水里的举动,茉莉花则浑身湿透地坐在一处礁石上委顿不堪,不过她第一个看到了我,指着我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但是没有人注意。
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离开了水坑,向他们走去,茉莉花忽然向我跑来,抱着我放声大哭,她的哭声惊动了众人,他们转头望来发现了我,王晨飞道:“小邹,你怎么跑到我们后面了,海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我才觉得支撑不住,双腿软得就如棉花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八节 另一座岛
没错,我确实看到自己重新又回到了海里,这次潜在水下游动着,浑浊的海水让我可以看见的距离非常有限,但我似乎没有任何畏惧。不过没过多久,忽然我觉得身体周围的海水出现了异常的波动,并且我敏锐地判断出异常海水的方位,猛然间身子向后一退,倒游出去。这时浑浊的海水周围猛然出现了一排白森森巨牙环绕的巨大嘴巴,如果我再往前多游一米,后果不堪设想,而那张嘴巴也没有大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又隐隐消失在浑水之中。忽然海水里巨大的声音一阵阵传来,暗涌铺天盖地地传来,这下我终于无法分清是来自哪里的异常,而海水就像开锅了一样,巨大的气泡从四面八方不停地漂浮而上,从我的身边经过,我心里猛地一震,向下望去,只见一片灰蒙蒙的物体以极快的速度升腾而上。
我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还是在洞里,茉莉花坐在我的身边,披着一件衣服已经睡着了,我不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脚步响动,我看见王晨飞走了过来,他见我醒了道:“现在感觉如何?”
我苦笑道:“还好,能活着就不易了,不过我刚才做了一个怪梦。”
王晨飞很关心地凑过来问道:“什么梦,说来我听听。”
我详细说了一遍,王晨飞想了想道:“肯定是你受惊后思想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对了,你在水下到底碰见什么东西了,我们始终没见到它露出哪怕一点部位。”
我便将自己在水底下的遭遇说给了他听,听罢王晨飞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道:“这么说海岛底下那个庞然大物你算是见着了?”
我点点头道:“没错,不但见着了,还差点还被它给吞了,王老师,这是不是你说的海龙王?”
王晨飞道:“绝对不是,海龙王皮肤是黄褐色的,而且身体呈扁平状,这东西头这么大肯定不是海龙王。”
我道:“那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您知道吗?”
王晨飞有些入神地道:“闻所未闻,真想不到这片海域居然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生物,看来我错了。”
我道:“您哪儿错了?”
王晨飞似乎惊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来这里,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他是在敷衍我,不过我现在对这些事情真的没有任何知道的欲望,我只关心下一步如何的问题,便问了王晨飞。王晨飞道:“还是要离开这里,这是必须的,否则我们会有大麻烦。”
我道:“我们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难道还能有更多吗?”
王晨飞道:“不知道,情况是一件接着一件出现,谁知道后面还会出现什么事情呢?”
这时茉莉花醒了过来,她让王晨飞坐下,出去给我做了一碗荷包蛋。我实在没有食欲,不过还是勉强吃了下去。王晨飞道:“明天一早我会和他们出海过去看看,你安心恢复身体,估计会暂时太平一段时间。”
我道:“王老师,您知道为什么那东西会突然攻击我们吗?”
王晨飞道:“攻击我们的不是它,而是虎鲸。对它而言,我们实在称不上食物,我估计是虎鲸群无意中闯入它的领地,导致它大开杀戒的,其实这东西之前一直蛮太平的。”
我道:“那暴雨时海面上那对黄眼珠子您估计是它的吗?”
王晨飞皱眉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那对眼珠子显然不是我们下面那东西的,道理很简单,它的头部如此巨大,露出眼睛肯定就要露出眼睛上面的部分,按道理我们不会一点都看不见的。”
我不寒而栗地道:“难道这里还有一个庞然大物?”
王晨飞想了想道:“这里曾经是一片海怪的试验场,没有参与过的人谁都不能妄言这片海域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在这里没有真相的存在,所以你千万不要尝试着去寻找,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我道:“您这句话怎么这么具有哲学意味,我有点不太明白。”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或许以后你会知道的,只是现在你不要再问了,没人能回答你的问题。”
我隐隐约约觉得这里可能隐藏着什么大秘密,而王晨飞迫于某方面的压力,不敢明白地说出来,不过经过这一切,我反而对这些东西的畏惧心理小了不少,这东西只有没见到的时候最恐怖,整天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越想越怕人,不过真的亲身经历后只要你不崩溃,肯定就会产生一定的免疫性,这也为我日后的生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二天一早王晨飞和赵边城几个人驾驶着两艘小船再次出.海,这一次总算平安,没出意外。到了傍晚时分,赵边城平安返回,他进洞道:“你们想好明天谁和我过去?”
孟洋道:“明天我和我儿子一起过去吧?”
赵边城道:“孟总可要想清楚,这里是你的心血所在,还有,万一你走了,你的公司派船来接你的话如何让他们知道我们搬离的具体方位呢?”
孟洋道:“这个很简单,我们可以留一些书信类的物件,我想他们也不是傻子。”
第二天一早,孟洋一家和赵边城出海,在茉莉花的照料下,我恢复得也很快。其实我没有什么大毛病,无非就是受了刺激,经过三天的恢复,基本就差不多了。第四天我和茉莉花还有疯了的马伟利上了船,我们也是最后一批人。经过那个水坑,只见那片漆黑的胶皮状物体赫然在目,我心里一寒,其实看见它比看不见要安全,至少我们知道它现在的方位。
上了小艇,赵边城和他的一个手下划船,只见他们绕过这座岛,向东南面而去,外面晴空万里,和岛里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在这样的环境下看着浑浊的海水,我的心情都比在黄泉眼舒坦些,一路无语。下午时分我渐渐看到一座比黄泉眼大得多的海岛,而且远远看去岛上满是绿树入眼,单就这一点来说便比黄泉眼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当我们驶进小岛,只见蓝天碧水,金黄色的沙滩无不格外醒目,隐隐传来的轰轰水流之声似乎预示着这里还有一座瀑布,赵边城笑道:“说了你们不知道,现在看到了就知道这里有多精神了吧?”
小艇直接上了沙滩,我下来后踏着清凉的海水上了海岛,脚底是柔软的海沙,上面满是贝壳、鹅卵石,还有一些小生命体纵横其间。黄海属于温带气候,一年四季变化明显,此时正处夏季。沙滩向前大约100米有一座小山,山上面是一片茂密的常绿阔叶林区,我一眼就看到了最前方几棵巨大的樟树,不知道在这里生存了多少年。
忽然绿草抖动,一头梅花鹿从里面钻了出来,它看到了我们就像没看见一般,悠闲地吃着一棵矮树的嫩绿叶子,之后树影晃动,又钻出来四五头梅花鹿,其中还有一头小鹿,看来出生没多长时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赵边城一拍我的肩膀道:“里面还有一处瀑布呢,我带你去看看。”
我道:“这里和黄泉眼相比简直就是仙境啊。”
赵边城道:“谁说不是呢,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了,说不定孟洋的船来了以后我还不愿意回去了。”
我由衷地点点头道:“没错,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确实也是一种享受,虽然生活单调了点。”
说话间只见王晨飞已经从森林深处走了出来,他笑道:“小邹啊,这里可没有海怪之类的东西了,咱们能太太平平地等到救援的海船到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要是一开始就来这儿该多好,真是活受罪啊。”
王晨飞道:“过去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你忘不了只能是给自己添堵,所以尽量放开心怀向好的方面看吧。”
我叹了口气,和他们向林子深处走去。海岛上夏季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凉爽,其实是非常炎热的,因为不但有阳光的直射,海水反射的阳光也让人感到非常烦躁,所以不知道是哪位会享受的先辈,居然将房子建在了林子里。这样一来,夏天便是凉爽无比,唯一的缺点就是林子里蚊子特别大。但是房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蚊子并不会进屋子,你开着门它都不进来,除非你在外面活动。
房子也不小,上下两层,七八个房间,里面还有家具等各色物件,一些日常用品比方说热水瓶、脸盆之类的全部都有,而且保存得都很好,赵边城道:“想喝淡水不用顾虑太多,洗澡都没问题,林子里有一处瀑布,循环的全是淡水,还不知道源头在哪儿。”
回到一楼的饭厅,只见孟洋他们都在,我道:“这里与孟总一开始选择的地方简直天壤之别,孟总选地方的手段可不高明。”
孟洋笑道:“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告诉你们一点,在地图里并没有这座岛,你们想过这方面的原因吗?”
韩西城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暂时没发现呗。”
孟洋道:“或许是吧,不过我想反驳一点,如果真的没有发现,那这座岛上的房子从哪里来的?还有那些生活用品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句话就把韩西城问得哑口无言,孟洋道:“对了,老韩,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这座岛存在的?”
韩西城道:“我……”顿时语塞,他不是一个脑子好使的人,比较粗鲁,行为比较简单,不过看他这副表情谁都知道里面肯定有隐情了,憋了一会儿他道:“这点和你无关。”
孟洋道:“本来是与我无关,但是你找我要钱后就变得与我有关了。”
韩西城道:“你钱还没有给我呢,扯犊子有啥用,等钱拿到手再说。”
不知道孟洋是不是故意的,对着赵边城冷笑了两声,赵边城只当没看见。忽然门外扑啦啦声响,我们望去只见一头野猪哼哧、哼哧地盯着我们,孟洋叫道:“赶紧打死它,晚上吃猪肉啊。”
武器有一小半落入了海里,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质量很高,全是AK突击步枪,好在韩西城当时身上背了一把,而且弹夹也有一部分在他身上挂着,不至于全部丢失,此外还有两把微冲,手枪是全部都在,不过子弹丢失了不少。
但是面对美味韩西城毫不犹豫,立刻端起了枪,不过他还没有扣扳机,枪声已经响了,是西柏率先出手,他一共打了两枪,枪枪命中野猪的脑门顶端,这头猪哼了一声,立刻倒在地上。
这让我对西柏刮目相看,怪不得能做孟洋的贴身保镖,还是有些真本事的。韩西城正要出去拖死猪,西柏一把拉住他道:“你疯了,野猪都是群居的,你打死了一只,可能还有七八只在一旁,出去送死啊?”
他话音刚落,果然林子深处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声,虽然没有七八头这么多,但是有两三只野猪钻了出来,其中一只体型比其余的要大不少。我们暗自戒备,有枪的都把抢举了起来,王晨飞也用渔枪对着它们,僵持了一会儿,那头野猪哼哧了一声,反身钻入林子里很快没了影子。
韩西城道:“能动手了吧?”
西柏将手枪插回腰里,和韩西城两人过去将死猪拖了回来,孟洋道:“这种岛上居然有这么多的生命体存在,这正常吗?”
王晨飞道:“没什么不正常,从生态环境上来说,这里有水源,有食物,而且曾经有人登岛,这里的野生动物很可能是他们带上来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将死猪拖到了门口,他们身上都有匕首,而且这栋房子里也有菜刀、砍刀、镰刀,各种刀具齐全,虽然生了锈,但是还有专门磨刀用的工具,西柏选了一把带血槽的开山刀,在磨刀石上磨了起来。
一会儿工夫一把雪亮的砍刀已经被他打磨出来,他用手弹了弹刀身道:“是把好刀。”
说罢走到死猪旁,三下五除二,猪皮剥了下来,手法熟练得让我怀疑他曾经是个屠夫,韩西城道:“老哥,看不出来你还真行啊,以前是个猎户吗?”
西柏道:“当年中越边境反击战,我们分队和大部队失去联系,七个人在雨林里生活了整整七天,除了要躲避越南人的追杀,还要对付林子里那些猛兽毒虫,最要命的是还不能用枪,因为枪声随时可以引来敌人,兄弟,你以为保镖是白当的?”
说着便卸了一条猪腿下来,那些杂碎扔进了林子深处,西柏道:“今晚让大家试试看我的手艺。”
晚上我们在海边烤猪腿,这些日子虽然吃得都不错,但基本全是罐头食品,鲜肉的滋味显然不是那些东西所能比拟的,我们一个个胃口大开,吃得满嘴是油。正当我们吃得高兴,忽然一声狼叫远远传来。
好在因为对海岛环境并不熟悉,所以枪是随身携带的,我们立刻掏出手枪、步枪、冲锋枪,对着黑压压的森林。过了一会儿,只听呜的一声长叫,几对绿油油的眼睛从林子里跃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火光对它们有所威胁,几头狼一时没敢靠过来。
赵边城道:“真他奶奶的奇了怪了,那个岛是水怪,这个岛是肉食动物,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韩西城道:“我宁愿被这些狼吃了,也不愿意被水蝈蝈碰一下,水里的东西是最渗人的。”
西柏道:“没人会被狼吃掉,这些动物比较容易满足,来这里不过就是要口饭吃罢了。”
说罢用刀割了一大块生猪肉扔到了前方,这些狼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走了过来,呼哧呼哧的一会儿就把一大块猪肉吃了个干净>.99lib.,各自舔着嘴巴望着我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道:“坏了,把它们馋虫给勾上来了。”
西柏干脆将剩下的猪肉都扔了过去,几头狼很快将肉吃个干净,连骨头都嚼了一大半,之后似乎心满意足,一个个匍匐在地,昂着脑袋,对着远远的月亮高声嘶鸣起来,声音悠长而连绵。
在海岛上看月亮觉得特别大,特别圆,我甚至觉得自己能看见表面的陨石坑了,而这些狼吃饱了后也和我们和平相处,没有丝毫冒犯的意思。我们回去睡觉从它们身边走过,这群狼连头都没有动一下,就是非常虔诚地看着月亮。
进了房子,赵边城道:“大家把门窗都锁好,别让狼窜进来。”
第二天一早,西柏已经开始煮鱼汤了,他早上去钓的海鱼,因为这里有灶台,枯枝落叶的更是随便就能拾来一大堆,所以用火并不成问题,虽然在家我从来没有早上就喝鱼汤的习惯,但是不得不说这种鱼做出来的汤绝对是美味。
饭桌上孟洋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岛上面的情况查看一下?”
赵边城道:“有这个必要吗,我觉得能生活就可以了,在这里等到你们公司的船来是最好的选择。”
孟洋道:“我并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但这座岛也不能说就是太平的,首先这是第二座没有在地图上标明的海岛,第一座是黄泉眼,那上面的情况我也不用重新说一遍了,而且两座岛还有一个共同点,曾经都有人在上面居住过,所以我想也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有必要把这座岛勘察一遍,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王晨飞道:“我赞成孟总的意见,我也觉得这座岛有些莫名其妙,摸摸情况是必须的,稀里糊涂地住在这里有可能就是自杀。”
孟洋道:“老韩,说说你对这座岛的印象?”
韩西城道:“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说了不拿到钱我绝不开口。”
孟洋道:“那就说说你那些衣服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吧?”
韩西城道:“我从来没有挖过东西,衣服是从这间屋子里找出来的,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孟洋道:“你别瞎说了,那堆衣服上有灰土,一看就是被埋过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西城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孟洋道:“你不知道谁知道?是不是罗东,要不然你请他出来说句话。”
韩西城道:“扯什么死人,罗东早就死了。”
孟洋冷笑道:“是吗?那么那些衣服,鞋印都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他在阴间还能把阳间的衣服带来带去?你真当我3岁小孩,这点伎俩用的可是太低级了。”
韩西城表情开始越来越不自然道:“你说的这些话我听不懂,罗东与我本来就是两个人,他死也好活也罢,我不知道,就算他有隐瞒,我凭什么能知道?”
孟洋道:“就凭你们曾经是同伙。”
韩西城道:“我不知道,我们出海本来就是打渔的,遇到了海难才上了你们那座海岛,一切都是巧合。”
孟洋冷冷道:“我什么人没见过,你想糊弄我确实还嫩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勾当。”
韩西城道:“你少在那儿吓唬我,老子不是……”
他话没说完一幕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西柏不知从哪儿弄了个粗大的树棍,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击,一下打得韩西城趴在桌子上,立刻晕了过去。
赵边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西柏毫不犹豫掏出手枪,对着赵边城,而赵边城剩下的两个手下也掏出枪对着西柏,孟洋似乎很有把握,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按下了西柏地举着枪的手道:“咱们不用掏枪,亏良心的可不是咱们。”
说罢表情难测地盯着赵边城道:“赵哥不会是正和这种人认识吧?”
赵边城道:“你别阴阳怪调的,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也不能让你随便殴打一个人。”
孟洋道:“是吗,不过我这样对他是绝对有道理的,你想不想听听?”
赵边城似乎气得都要爆炸了,不过只能强自抑制住怒气道:“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说法。”
孟洋扯出他的右手摆到我们面前,捋开他的袖子,只见那个铁锚的标志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孟洋道:“给大家开个眼,这个文身我其实早就注意了,你们仔细看看,能不能悟出点什么?”
我仔细看了又看,并不明白这里面能隐藏什么深层次的道理,不过如果非要说有奇怪,就是那根铁锚旁边还文着两组数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模糊了这个文身可能存在的意义。
孟洋道:“如果你们都没有明白这个道理,那我就说给大家听听,你们分析一下我的担心是不是有道理。本来这两组数字似乎很难联系上什么,不过凑巧我就知道其中一组数字,因为那是黄泉眼的经纬度数值。自从想到了这点,我就一直奇怪他另一组数值又代表了什么,不过我知道他肯定会否认我的观点,所以我一直没有说这件事情,就等着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后来你们也知道,就在我们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座岛存在时,韩西城就不止一次地上来过,显然他们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我当时就猜到了那组数字很可能是另一座岛的数值,结果我一点都没猜错。
“还有一点,他这个铁锚根本就是个航海地图,因为黄泉眼和这座海岛本来就是直线相对的,这点和他的锚头、锚尾也可以对应上,大家想想看,这两座岛并不存在于地图上,他是如何知道确切的经纬度?而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渔民,是因为海难了无意中上的岛,如果不为所图,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谎言?”
孟洋说得有凭有据,不由得我们不信,虽然我们不知道韩西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绝对不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而赵边城这时候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孟洋似乎就是说给他听的,这时提高嗓门道:“在场的各位可都是我的见证人,这件事情我不会随便说的,回去以后我一定会报警,查清楚这件事情,这两座岛都属于机密,一个渔民居然能知道具体的经纬度,我想除非他能掐会算。”
看来孟洋早有准备,其实他早就洞察了韩西城此人的行为,只不过一直隐忍不发,直等到所有细节都了如指掌后突然发难。他当然不是想对付韩西城,而是他吃定了赵边城和这件事情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赵边城又是他此次出海所为之事的最大障碍,他真正的目的是让赵边城先举白旗。
想明白了孟洋的所为,我不禁心里暗自佩服这个人果然有手段,赵边城毕竟是国家公务人员,如果他真的想敲诈孟洋的钱财,只怕真的不好收场了,而孟洋之前几次当着赵边城的面说这件事情,无非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早就猜到了这件事情,今天就是拿出证据的时候了,除非赵边城真的与这件事情无关,否则他没有可能不妥协。
果然赵边城虽然没有进一步表态,但是表情已渐渐安静下来,孟洋道:“这座岛显然也不会太平,我不知道韩西城的真实用意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对我们绝对是个大威胁,我不同意他和我们继续住在一起。”
赵边城道:“我不同意,在这种地方你把他放在外面那就是..害人。”
这句话简直连我都要替赵边城遗憾了,因为这基本承认了他对这座岛很熟悉,否则不会说得这么肯定。看来赵边城已经方寸大乱,连他的手下看他的目光都开始变得怀疑起来,其中一个道:“赵队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边城道:“什么怎么一回事,你也信这个老狐狸的话了?什么事都没有,你们盯好他就可以了。”
那人看看赵边城又看看孟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孟洋则抓住了韩西城做文章道:“他得到的那些衣服,全部是从土里面挖出来的,显然没人会莫名其妙地把衣服埋到土里面,就算真有人埋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这小子绝对不是渔民,我们这里不能收容这样的人,必须赶出去。”
赵边城也顾不得许多了,道:“不行,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哪能由你这么草率作决定。”
王晨飞道:“孟总,这是一座荒岛,就这么随便把人赶出去,确实不太合适吧?”
赵边城道:“怎么样,王老师也这么说,我不同意并不代表这个人就与我有什么关系,孟总不要断章取义。”
孟洋哈哈大笑道:“不赶走他正好,回去后他的那些亏心事就都能调查出来了,我希望的正是这样,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拿我这500万。”
赵边城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孟洋道:“把他捆起来,这种人就算现在不处理,至少也得防着他,之后咱们把这座岛巡视一遍,大家没意见了吧?”
自从孟洋上岛以来,他从来没有显得强势过,这点一直是我奇怪的。因为作为一个如此大的企业的老板,做人做事都那么小心翼翼,如此内敛与之前在城市里看到的气质也不相符,后来我一直认为与赵边城有关系,因为他本身就是制衡孟洋的角色,不过从现在开始孟洋又变得强势起来,这应该算是他下的第一道命令。赵边城并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着。
又一次缴了韩西城的武器,然后把他铐了起来,孟洋亲自带着我、西柏、赵边城的两名手下向树林深处而去。这一路大家小心翼翼,阔叶林里土壤非常肥沃,没走几步我们已经一脚烂泥,路上孟洋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只是东拉西扯一些趣闻逸事,似乎之前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有件事情没有想明白,便问道:“孟总,我有件事情想问问您,这座岛所处的地理位置并不复杂,也不隐蔽,我想肯定会有航行中的船只路过此处,他们发现地图上没有这座岛难道回去没人提过意见吗?”
孟洋道:“当然会提意见了,现在的地图也不光是手绘,卫星扫描才是地图最大的依据,你想这种暴露在海面的海岛卫星有可能扫描不到吗?”
我道:“是啊,为什么地图上就没有它们的位置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孟洋笑道:“制作地图的部门如果不希望它出现在地图上,那么它自然就不会出现了,这个道理很难理解吗?”
我恍然大悟,孟洋道:“这座岛连我都不知道它的存在,这上面绝对有问题,我可不是瞎合计,大家都小心一点。”
听了这句话我们都握紧了手中的家伙,西柏用他的砍刀在前面不断地披荆斩棘,给我们开出一条路来。走了大约30分钟,估计已到森林深处,越来越暗,而在一片密林的包围下,一座规模不算小的庙宇赫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第十九节 王者至尊
这座庙的外形具有古希腊的神庙形态,整座庙的表面用光滑的石灰铺就,呈正方形,长方形的列柱回廊式形制。列柱采用多利克柱式,显得格外庄严肃穆,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属于中国领海的海岛上,怎么会出现这种风格的建筑。
只见神庙顶部用鎏金的黄铜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蛇头,我们看着这座神庙,除了面面相觑,没有其他更好表达自己心情的方式了,西柏道:“孟总,我们现在怎么办?”
孟洋道:“进去看看再说,黄泉眼上有座棺材庙,这里有座神庙,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用庙来表示古怪之处。”
我们当下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刚到门口,我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只听扑啦啦一阵风似的从里面飞出一堆飞禽,从我们头上、脸庞、身体处飞了出去,看来这里成了岛上动物的乐园。透过巨大的入口只见里面阴暗昏沉,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一个齐庙高的人体雕像。
我们眼前的这座庙说大也不算大,三四米的样子,和庙差不多高的神像赫然立于其间。西柏拧亮一根手电,当先走了进去,我们也跟了进去,只见里面的空间其实不大,地下有厚厚一层鸟粪,让人无处立足,里面的人形雕像是一个手握长戟的神像,虽然面目依然不清楚,但看造型也知道是海神波塞冬了。我联想到王晨飞说的“波塞冬之戟”的计划,心里微微一动,不知道这里的建筑是不是与那个计划有关。
西柏对着神像从上到下地照了一遍,除了鸟粪和被风蚀掉的部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孟洋道:“这是希腊神话里的海神,按理说在海上建这种庙不算奇怪,不过地点却不对头,如果在地中海或爱琴海海域出现这种风格的建筑和这尊神像那就对了,可这是中国,我们有自己的海神。”
我道:“或许这不是中国人建的呢?”
孟洋道:“没道理,因为从房子的建造风格,到里面的生活用品都是正宗的中国风格,没道理这些中国人在岛上建个希腊风格的神庙吧?当然不是没可能,我只是觉得他们没道理这样。”
忽然西柏道:“你们看那里。”
我们顺着他手电筒的光源,只见波塞冬的眼睛正前方的墙壁上刻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字符,孟洋道:“这应该是阿拉伯人的字符,我去过那里,虽然不认识,但可以肯定,你们谁有笔,把它画下来回大陆后找人翻译一下。”
西柏拿出纸笔照猫画虎地记录下来。庙里除了这些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值得关注的东西了,我们出了庙继续往森林深处走去,没走一会儿,只听到一阵闷雷般的响声隐隐传来,孟洋道:“看来前面就是瀑布了。”
只见不远处阳光大盛,显然又是一处新地方了,我们加紧脚步赶了过去,到了切近,猛然又见到一片新天地。
此处的风景又有区别,阔叶林在此处分为两段,我们所在是一段,对面又是一段,而中间之处则是一座突出的山石和一个天然的池塘。只见一处瀑布从山断层处轰轰而下,虽然不能和大瀑布相比,不过在海岛上能见到这种风光已是不易。没了树林,阳光自然直射而入,水源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透彻,让人看来就觉得口渴,赵边城说的瀑布就在这里了。
我舀了一捧水喝下只觉得沁人心脾,比喝冰啤酒还过瘾,孟洋道:“先别急着喝水,咱们来这里可是有任务的,先把任务完成再说。”
说罢当先蹚水过河,我们也跟了过去,到了对岸,阳光立刻就暗了下来,我们刚上岸西柏立刻就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向前指了指,只见不远处满是动物的骸骨,恶臭熏人,在幽暗的树林里显得异常诡异,西柏道:“可能有古怪。”
孟洋仔细看了看道:“这座岛看来也不是能贸然深入的,咱们先回去商量过后再说。”
说罢我们几个人小心翼翼地从水塘撤了回去。回到屋子王晨飞问我们情况如何,我详细地说了一遍,王晨飞听到那座神庙里面的字,表情一变道:“把那几个字给我看看。”
西柏将本子递到王晨飞面前道:“难道王老师还知道阿拉伯文字?”
王晨飞戴上眼镜将本子翻开来仔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变化而渐渐沉重起来。过了一会儿,王晨飞摘下眼镜叹了口气道:“这并不是阿拉伯文字,这是希伯来语,意思是:王者至尊。”
孟洋道:“王者至尊?什么意思?”
王晨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在一些海岛上我都见过这种文字,而这些海岛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与黄泉眼的功能相同。”
孟洋道:“我记得您说过黄泉眼曾经是……”
王晨飞点点头道:“没错,这里应该也是一个海怪的饲养点。”
孟洋道:“我知道了,‘王者至尊’说的就是这玩意儿。”
王晨飞道:“也不是没可能,二战时很多国家都会饲养不同的大型海洋生物,如果称这些东西为海洋里的王者,也算贴切。”
刚说到这里,只听茉莉花一声尖叫,似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我们都心里一紧,连一直垂头丧气的赵边城都警觉地拿起枪。
茉莉花是在厨房做饭,我们慌里慌张地赶了过去,只见她已经退了出来,表情惊恐地望着厨房里面,我们走过去向里望去,只见原本灶台的火灶处居然塌了下去,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看到我们,她说了一堆叽里咕噜没人听得懂的话,我当先走到洞口看了一眼,居然发现下方是一具白森森的人骨骸,孟洋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道:“就是一具死人骷髅。”
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西柏道:“女人就是胆子小,这有什么好怕的。”说罢将枪插入腰间,就准备要下去。
王晨飞一把拉住他道:“现在洞里面秽气还没散尽,等一会儿再说,别中毒了。”
接着他点了一捧柴火,在洞口熏了好一会儿,确保里面没有活物,道:“至少要到明天才能下去,等一天再说。”
第二天下午,我们将洞口的骷髅搬了出去,西柏打头,我们几个人鱼贯下了洞口。下去后又让我们大吃一惊,里面居然是一处密闭的大房间,进去后我们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只见还有三具骸骨,桌子上面的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因为房间的密闭性非常好,甚至连灰都没有。
只见亮光一闪,西柏点亮了一盏煤油灯,孟洋道:“那里面还有煤油吗?”
西柏摇头道:“不过桌子下面有一桶煤油,封存得非常好。”
孟洋点点头没再说话,西柏将煤油火光调到最大,倒也可以将这个不算小的空间照得清清楚楚。只见这座密闭的暗室有100平方米左右,地面是用青砖砌成的,上面居然有不少失去水分的人类粪便,让我一阵作呕。
除此之外还有四张行军床,中间有张非常大的桌子,上面满是资料和一些手稿。唯一让人奇怪的是三具骸骨都握着一杆老式的狙击步枪,似乎他们就是握着这种枪一直到死去,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
西柏取下其中一杆步枪看了看道:“这是德国产的毛瑟98K步枪,绰号纳粹屠刀,难道这几个是德国人?”
王晨飞正在翻桌子上那些资料,我注意到他悄悄将一大的身体慢慢向后退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退回林子里。我想想之前经常毫无防备地去那个水塘打水、洗东西甚至洗澡,现在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等我回到屋子里,他们差不多以为我现在已经在蛇肚子里安眠了。看到我慢吞吞地走了回来,西柏眼珠子瞪得比鹅蛋都大,他大嗓门道:“小邹,那条蛇不是你养的吧,你怎么这么镇定?”
我道:“它压根就没过那道水塘,我瞎跑什么呢。”
西柏道:“真他妈的奇了怪了,每个岛上都有个宝贝,我也不知道是惹了哪路瘟神了。本来想搞科研,结果搞到现在除了差点送命,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得到。”
孟洋则阴着脸粗声喘着气,没有说话。
王晨飞因为上了年纪,所以这次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去,听我们说完了整个情况道:“大家少安毋躁,事情已经这样,埋怨也没有用,不过听你们的形容,我们身边有这样一条巨蟒存在,这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
我道:“绝对的,它瞬间产生的绞杀力不是让动物窒息而死,是直接就把动物体内的骨骼给盘碎了,这是何等力道?这哪里是巨蟒,这就是一头怪物。”
第二十节 谁是吸毒者
王晨飞想了想道:“从这个岛上的生态系统来看,应该是非常奇怪的,我怀疑它们都是人类带上来人工饲养的。那几头狼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不是经过人工饲养,很难解释它们那样的行为,至于这条巨蟒,我想可能也是如此。”
孟洋道:“我觉得这没什么好多想的,就算是人弄上来的,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王晨飞道:“这就牵涉到一个深层次的问题,他们带这些动物上岛目的是什么,当然不会是想当宠物了,可是这总得有个原因吧?”
孟洋道:“或许是想改变岛上的生态系统呢,或许是想给它们养的小宝贝准备些食物呢?”
他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我心里猛地一跳,向王晨飞望去,不过王晨飞脸上倒没有什么变化,道:“孟总推测得很有道理,不过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一切都可以说存在,也可以说都不存在。”
孟洋道:“出海一趟不容易,既然我们知道了这座岛上的所谓‘王者至尊’是什么东西,从明天开始我需要继续自己的科研项目了。”
王晨飞道:“你能确定这片海域是安全的吗?”
孟洋道:“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再说五彩海马这种东西并不是说抓就能抓到的,也得靠运气,我想至少要弄一个标本吧?”
虽然马伟利疯了,但是他还有bbr>99lib?个助手。那个人和我年纪相仿,硕士毕业不久。那年头不像现在,博士都不新鲜了,那个时候硕士还是不多见的,所以我很佩服他。他名字很有特点,叫王齐天,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圣”。
大圣不但专业能力较强,捕鱼也是一把好手,我们出海的时候正是黄海渔业资源的爆发期。各种在内地高价难得一见的品种,一网下去不知能捞多少上来,不过五彩海马倒是一直未见。我们一般留些吃的,其余的全部放生。
孟洋的科研事业没有继续下去,我们品尝美食的机会却是大大增加了,按理说野猪肉其实也是非常可口的食品了,可是跟鲑鱼、鲱鱼这些极品鱼肉比起来,那简直就是粗糠。我们吃的心情越好,孟洋就越郁闷,转眼一个礼拜过去了,巨鲸设备依旧一无所获。
一天中午我们正在吃饭,赵边城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针管,啪地放在桌子上,道:“孟总,能给我一个交代吗?”
孟洋似乎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头都没抬,继续吃饭。
赵边城道:“孟总麻烦请问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孟洋淡淡地道:“针管。”
赵边城道:“我当然知道是针管了,我只想问你这针管是干吗用的。”
孟洋缓缓放下饭碗道:“赵哥,你是不是又觉得自己抓到我什么把柄了,痛快说出来吧,我懒得和你猜心思。”
赵边城哈哈一笑道:“在岛上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不过回去可又是一说了,没说错吧,孟总?”
孟洋道:“赵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赵边城道:“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检验一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我这个人好奇心特别重。”
这段时间赵边城和孟洋的较量彻底处在了下风,基本已经没有胜出的希望了,不过如果这个针管里的东西是毒品,那又是另外一说。在咱们这个国家,别说赵边城这种工作的人,就是我这种平民老百姓如果举报孟洋注射毒品,那他也是要倒大霉的。而且对这种公司来说,负责人如果出了这种事情,可不单单是负个法律责任那么简单,对公司形象等一系列事情都有影响,其后果难以估量。
我估计孟洋立刻就要缴枪了,不过他还是很镇定地笑道:“一个针管能说明什么问题,就算里面是毒品你就能肯定这件事情与我有关?”
赵边城道:“这里面除了你,谁还有能力消费这种东西,你别想和我打马虎眼。”
孟洋道:“我没有和你打马虎眼,不过你说毒品只可能我来用,我觉得是对我最大的误会,我为什么要使用这种东西?”
赵边城似乎比较有把握地道:“你别装了,刚才你还说自己注射镇静剂呢,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
孟洋干脆挽起袖子道:“不行的话你仔细看看,我胳膊上哪里有针眼?真要怀疑,屁股上我也可以给你检查,这个问题好像并不难解决。”
如果使用注射毒品的人,那么他一定是个瘾君子了,这种人的身上不可能没有注射的印记。但是孟洋胳膊上的静脉没有丝毫被注射过的痕迹,无论针孔还是发青、发紫的颜色都没有,白白净净的两条胳膊。当然说屁股上扎针那是开玩笑,如果吸毒的敢在自己屁股上扎一针估计当场就挂了。
赵边城本来似乎胜券在握,忽然形势又飞转直下,他面色一变道:“就算不是你,也一定是你手下的人。”
孟洋道:“没关系,可以让你仔细检查,不过我也需要检查你的手下和韩西城。”
赵边城道:“他们我都了解,没人会吸毒的。”
孟洋冷笑道:“赵哥,你的纰漏可出得太多了,你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流露出自己和韩西城其实早就认识,我都不忍心再揭你的短了。这样和我斗下去,你有前途吗?”
赵边城脸上一阵红一阵紫,不过这次终于没话了。孟洋对我们道:“大家配合我一下,麻烦你们把自己的胳 818a." >膊都给赵同志看看,我想这样他才能绝对放心。”
我们都挽起自己的袖子,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包括王晨飞都这样做了,并没有赵边城期望的吸毒者出现,是他的手下包括韩西城身上也没有吸毒的印记。这样就剩下三个人没检查了,不过基本可以排除这三人,首先孟洋的儿子就不需要考虑进来,茉莉花也不可能,因为她是个连饭都吃不上的偷渡者,吸毒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至少她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个老妇女,不过估计赵边城也不敢去招惹她。
这下赵边城彻底蔫了,他和孟洋的几次交锋没有一次占过上风,我都替他丢脸,看来他不是机关里那种搞政治斗争的老手,碰到孟洋这种老狐狸完全不是对手。
不过一个问题就浮出水面了,假如吸毒的也不是那个老妇女,那么会是谁?这个针管不可能莫名其妙凭空出现的,总有人用了它。我个人的看法有可能是罗东所为,因为我绝对不相信罗东会变成鬼,他肯定还活着,只不过他究竟躲在哪里,这是个问题。
针管只能算是一场小风波,很快就没有人再谈这件事情,吸毒其实是个人问题,除非发生在孟洋身上,否则发生在谁身上对赵边城而言都没有意义。
第二十二节 杀手
我们失魂落魄地向回跑去,不过后面并没有什么东西追过来,可大家就是怕,而且是达到了恐惧的程度,显然这种莫名其妙发生的意外状况才是最瘆人的。
到了房子里,每个人都气喘吁吁地上气不接下气,孟洋道:“本来以为那条蛇才是岛上的怪物,没想到居然还另有玄机。”
王晨飞当然没去,不过听了我们的话,他出了好长时间的神,接着似乎失魂落魄地跌坐到椅子里,道:“没错,那些人宁可饿死在密室里都不出去,显然不会是因为一条蛇的缘故,我们都估计错了,‘王者至尊’是另外一种东西。”
赵边城起身道:“那究竟会是什么东西,其实它也没什么大动静,可越是这样,我觉得就越可怕,往后这该怎么办呢?”
孟洋想了很久才道:“真不行咱们就再回去。”
我不由自主地道:“疯了,我就是在这里饿死也不回那个鬼地方。”
赵边城道:“你想开点吧,那里有怪物,这里也有怪物,一回事,谁都说不好哪里更危险。”
我道:“不管怎么说这里的怪物至少不具备攻击性,不像黄泉眼上的水蝈蝈和岛下的那条巨鱼,我想想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孟洋道:“好了,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为时过早,我想大家应该有勇气面对各种意外状况的,即使你逃避也没有意思。这座岛总共这么大,我们根本无处可逃。所以调整自己心态吧,我个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选择逃避。水里面的怪物我无能为力,不过如果岛上出现什么未知生物,我肯定会干掉它,恐惧只会让我们倒霉。”
我道:“孟总,我胆子可没你这么大,我就想太太平平地留条命回去,如果可能你是否能答应我这个要求?”
我也是在确实走投无路的前提下说出了这句话,否则以我对孟洋这种老奸巨猾之辈的了解,打死我也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人在绝望的时候会选择一种心理安慰,也许我现在就是这样。
孟洋态度倒是出奇的和善,他拍拍我的肩膀道:“小邹,这次出海我的本意是想让你赚一笔钱,没想到大家都落到这个地步,老实说这点也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们平安回去,而且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
孟洋这句话说得顶天立地,不过对这种人,我压根就不相信,所以心里并没有多少安慰的感觉。到了下午,我们还是鼓足勇气回到了那个地方,只见坑里的沙子已经填了大半,显然我们走了以后,那东西还在不停地往外拨沙土。
孟洋道:“无论如何,我们要把这个坑先填满再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水源更重要。”
说罢他挖了另一块土地的泥土,填到这座坑里,等全部填满了,又在上面浇了一层水,增加泥土的黏性,之后我们提心吊胆地运了一趟水,期间并没有发生任何危险,也没有任何奇特的迹象出现。
这座岛如果没有危险还是非常适合居住的,至少比城市让人舒适。我们为了方便自己钓鱼还在海岸边搭了一栋简易的木棚,主要是用树枝和树桩搭建,因为屋子里有帆布,所以连遮挡阳光和雨水的物件都有了。每天早上我们就在海边钓鱼,算是休闲也算是获取食物的一种方式,因为梅花鹿和野猪的数量有限,我们不想破坏岛上的生态系统。
一天早上我和王晨飞最先来到海边,摆开钓竿后王晨飞用他的老花眼仔细看看身后,确定没人跟着道:“小邹,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
我道:“您说。”
王晨飞道:“这座岛上>99lib?很多细节都表露着过去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那个科学家的日记表达得最清楚。本来我还以为日记里提到的小宝贝是那条巨蛇,不过看来很可能是另有所指了,所以我想做一次调查。”
我道:“可是这种无头公案怎么调查呢?”
王晨飞道:“也不是没有目标,那座神庙在很多岛屿上都有出现,而那些岛都是参与了‘波塞冬之戟’发展研究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那座神庙肯定有问题。”
我道:“不过我对黄泉眼上的那座棺材庙还是很奇怪,它的功能难道也是这个意思?”
王晨飞道:“不是,棺材庙之前我也告诉你了,那是先人给后人一种警醒的记号,先登岛者用这种方式告诉后人,这座岛上有古怪,而且是确实已经发生了得到确认的事情。那座庙你也应该能看出来建造时间很早,绝对早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所以棺材庙和神庙根本就是两回事。”
我道:“那就别等了,咱们去神庙看看吧?”
王晨飞想了想,放下钓竿后带着我向神庙而去,走进林子里,虽然我心里一阵悸动,不过神庙离那个怪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我还敢去。
到了神庙,我们首先哄走了里面的小鸟,仔细看了又看,不过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王晨飞指了指地上的鸟粪道:“我们要想办法把这里打扫一下,说不定记号就在地面呢。”
我道:“也没带铁锹,要不然折两截树梢当扫把用。”
王晨飞道:“你这点子还真不错。”
我们俩正要出庙门,忽然隐隐传来一声惨叫,听声音是赵边城的一个手下,接着又是一声惨叫传来,我们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今天是他们两人负责去取淡水,难道坑里的怪物对他们下手了?想到这点我们肝胆俱裂,慌里慌张地躲到了巨型神像的身后,一动都不敢动。
不过外面似乎没有大的响动,除了两声惨叫外,再也没有动静。就在我们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一阵歌声飘了进来,而听到这歌声,让我们大吃一惊,因为那个人哼的正是《茉莉花》这首曲子。
茉莉花就是那个偷渡的小丫头,难道那两个男人居然是被这样一个女人所杀?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且不说她是不是具有这样的身手,单从行为上来分析就很奇怪,我们实在想不通茉莉花为什么要杀这两个男的,难道这两个人曾经对她图谋不轨?
无论茉莉花是因为什么杀人,就从她杀人后如此正常的心态来看,她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至少与她表现在我们面前的那种状态是不一样的。
过了一会儿,我在神像后面看到茉莉花表情轻松地从神庙前经过,显然她没想到庙里面会有人发现了这一切。
等她过去后,王晨飞小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她是孟洋雇的杀手。孟洋肯定是想杀掉赵边城他们,他这次最大的障碍就是赵边城,他肯定要想办法对付他们。”
我道:“难道孟洋有先见之明,还没上岛前就知道了赵边城四人,提前准备好了杀手?”
王晨飞满头白发似乎都在微微颤动着,很奇怪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声音还算平静道:“你说得太对了,因为赵边城四人就是监督巨鲸设备这个企业的安全人员,说什么科研所那都是借口,而且从孟洋为了掩饰茉莉花身份,还藏书网
导演一个所谓偷渡者过程来看,这个人不可谓不是机关算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显然是有很深目的的,绝不是他所说的搞什么生物制剂的研究。”
我叹了口气道:“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手段都用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今天一上午就两条人命,他也太狠毒了。”
说罢我们都没有什么心思再继续探索下去,出了庙门回到海边,显然赵边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悠闲地钓着鱼。我们想告诉他这件事情,不过孟洋就坐在他身边,看到他我心里抑制不住地一阵抖动,也不好说什么。
孟洋似乎有所察觉地道:“你们到哪儿去了?”
王晨飞平静地道:“上厕所去了。”
孟洋没说什么,我们只有继续钓鱼。面对着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我们能怎么办?这一上午我们都心不在焉,尤其是我,几次鱼上钩了都没发觉,还是赵边城提醒了我。不过连续几次后,还蒙在鼓里的赵边城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有事,怎么反应这么迟钝?”
我道:“没什么,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有些困。”
孟洋道:“那你回去睡觉啊,在这儿勉强干吗呢,这些鱼足够中午吃了。”
王晨飞暗中冲我做了个手势,我会意起身道:“那我回去再睡会儿。”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手下长时间没有回来终于引起了赵边城的怀疑,他道:“打个水应该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
茉莉花脸色丝毫没有异样地吃着饭,似乎胃口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孟洋装糊涂道:“要不然咱们去看看,老实说那里可不太平。”
赵边城再也没有心思吃饭了,他插了把手枪,背了把步枪就向林子里赶去,孟洋也放下碗跟了过去。我担心发生意外,也跟 4e86." >了过去。三个人一路走到小池塘边,只见水桶还在那里,不过尸体已经没了踪影。
看来他已经把尸体给处理了。昨天才发生的怪事情,他完全可以把二人的失踪都推到那个不明生物的身上,果然孟洋道:“看来他们两个人已经遭遇不测了,我们以后做事情要加倍小心。”
赵边城气得狠狠一拳击打在旁边的树上,血立刻就流了下来,他在树上抵了一会儿才放下手骂道:“他妈的,找到这玩意儿,我非把它.99lib?脑袋打烂了不可。”
他气得跳脚骂天,孟洋阴着脸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反正他就是那个幕后凶手。忽然我看到一种奇怪的虫子,有点类似于蟑螂那种,不知道何时爬到了赵边城留下的血印上,接着又有两只三只地爬了过来,不一会儿那血迹上沾满了这种虫子,等它们离开时血迹已经完全消失了,怪不得这里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原来血迹都有专门的东西来打扫。
忽然我心里一动,顺着那些虫子退回去的路线跟了过去,它们往林子左边而去,那里的树林特别密集,所以我走得有些费劲。不过还没走两步,猛然就看到前方不远的地方一双大大的眼睛透过茂密的树林,直勾勾地看着我,吓得我肝胆俱裂,连退四五步,被一棵树枝绊倒在地,我立刻手足并用地向后面倒退而去。
他二人把我扶了起来,孟洋道:“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了?”
赵边城警觉地掏出手枪,我指着林子深处道:“那里面有人,刚才有人用眼睛死死盯着我,真他妈吓死人了。”
赵边城把步枪卸下来交给孟洋,端着枪对着林子里叫道:“华子、小菲,是你们吗?”
那两个人就是赵边城被杀的两个手下,他一共带来三个人,一个被怪鱼给吞了,两个今天被害,一个没剩。
树林里并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什么异动,赵边城举着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果然他也发现了那对眼珠子,便又喊了一声,不过对方没有丝毫动静。赵边城觉得不对劲了,立刻上前扒开树枝。只见他的两个手下,分别架在两棵树枝上,支撑着自己身体,没有倒下,从脖子以下,到肚子附近上面的皮肉已经被吃得干 5e72." >干净净,连血都没流出来一滴,只见胸腔内满是那种奇怪的虫子。这下伤口早就看不出了,两个枉死鬼死的真是要多冤就有多冤。
我们看得寒毛直竖,赵边城大吼两声,对着尸体连开数枪。只见有些虫子被打得直飞起来,尸体也随之倒地,黑压压的虫子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没一会儿就散得无影无踪。
直到把子弹打完,赵边城还举着枪不停地扣动扳机,孟洋道:“赵哥,人死不能复生,这就是命,咱们回去吧。”
赵边城随后呆呆站立良久,叹了口气终究没说什么,垂头丧气地和我们回到了屋子。他以为那两人是遭遇了岛上未知昆虫的袭击。孟洋还装模作样叮嘱茉莉花要注意安全,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到了晚上因为缺了一个人,房间里只有我和王晨飞,他道:“看来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我道:“我现在最担心一件事情,孟洋会不会也对我们下手?”
第二十四节 岛的背面
现在可忌讳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所以我们干脆搞得大方一点,直接去了赵边城的房间里。王晨飞道:“我们尽量减少和他们一起相处的时间,但是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人多力量大,这样才能更好地预防他们。”
赵边城道:“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我们已经没有武器了。”
王晨飞拿出自己身上的手枪递给他道:“这个给你,反正我也不会用,虽然他们的武器要多得多,但是我估计他们不会选择和我们明刀明枪地硬碰,就像对你的两个手下,他们肯定是搞暗杀,所以防身应该可以了。”
赵边城道:“那以后这段时间我们该怎么办?”
王晨飞道:“我们还是借口搞科研,尽量离开他们远一点,惹不起躲得起。”
赵边城道:“可是我们还能到哪里去?”
王晨飞道:“你们怕不怕洞里的怪物,如果不怕我们就去调查那个东西。”
我心里一寒道:“谁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它绝对不是吃素的。”
赵边城斩钉截铁地道:“我宁愿面对这些东西,也不愿意和巨鲸设备这帮人掺和在一起,你们如果谁愿意留下来我不勉强,但是我肯定要进去。”
他们都看着我,这让我毫无退路,只能点点头道:“那……我也去吧。”
王晨飞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吃晚饭的时候,孟洋问我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打算,我道:“没啥打算,不过我们准备在这座岛上转一转,如果真有什么未知生物被发现了,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孟洋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道:“没错,你能这么想最好,那么勘察海岛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暗示我们,这在饭桌上也不好问了,第二天早上我们四个人带了点淡水干粮,往林子深处走去。经过神庙就意味着我们离那个神秘的洞穴越来越近了,我心也渐渐紧张起来,不过看王晨飞的样子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就凭这份胆量,我开始有些佩服他了。
没一会儿就到了埋蟒蛇的那个坑,让我.99lib.稍微安心的是我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的地方。渡过了小池塘,只见林子里的烂泥上巨蛇蠕动的痕迹明显,王晨飞左右看看道:“那条巨蟒死掉以后,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你们也不用担心。”
我道:“为什么这么说呢?您有什么根据?”
王晨飞道:“道理很简单,这里的树林特别茂密,期间根本无法穿行大型生物,就是大象在这里都走不了。如果这里真的有巨型生物来过,那么树林肯定有被损毁的痕迹,在这里你们能看到吗?”
我们左右仔细看看,发现树木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长得都非常完好,王晨飞道:“看到了吧,我敢肯定至少这里非常安全,退一万步讲,万一真有巨型生物的存在,我们退到这里应该就安全了,因为这些生物都有领地意识,不来的地方就不会来,大家安心好了,其实都是人吓人。”
我长舒了一口气道:“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好过多了。”
赵边城哈哈笑道:“小邹,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你这种性格做不成大生意。”
我道:“我从来没想过多大的事情,能生活得好一些就足矣。”说到这里我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赵哥,你们之前在那艘船上到底再寻找什么东西?我一直很奇怪这件事情,现在咱们可是一头了,能不能说说?”
赵边城想了想道:“好,既然都到这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虽然这违反了我的工作条例,不过这次究竟能不能回去还是两说,我就满足你好奇心一次。我在找一种叫打火机的能量启动机器。”
我奇道:“什么,打火机?还有叫这个名字的,那是什么东西?”
赵边城道:“这是一种科技含量非常高的机器,是巨鲸设备独立研制开发的机器。它的作用有两种:第一,分离某一物体的组织结构;第二,分析这些结构,所以给它起个打火机的名字意思就是它是科研项目的开启。就像点烟那样,点着了你才可以抽,而你做一样科学试题,必须要搞清楚其中所有的成分,才能根据自己的要求选择开展项目。”
我道:“即使有这个机器也不难理解,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上这座岛本来就是做生物制剂的,这一句话就可以把你打发了。”
赵边城道:“他打发我很简单,即使不解释也没有关系,我也不需要他解释,不过我可以百分百地告诉你,他绝对不敢让我知道这点。我寻找这个机器的目的不在于找到它,而在于找不到它,找不到才说明巨鲸设备心里有鬼,结果不出我所料,还就没有找到这台机器。”
我道:“可是按你的想法,他们把这台机器带上岛究竟为了什么呢,也就是你到底怀疑他们哪点?”
赵边城道:“巨鲸设备的本质你知道吗?”
我道:“听孟洋说过,他说巨鲸设备除了做水下设备,还有生物制药和一些军用设备的零件生产。”
赵边城似乎有些吃惊地道:“他把这点都告诉你了,这小子挺坦诚相待的。”顿了顿道,“既然这样,你应该能想到巨鲸设备这次出海绝对不是做普通研究这么简单,否则孟洋不可能亲自跟来,其实药品开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每年巨鲸设备不知道要研发多少种新药上市,为什么只有这次孟洋亲自督战呢?这本身就很值得怀疑。我想只有一种可能性让他亲自冒险上这座岛,那就是军用设备的研制与开发。你不接触这一行不知道这方面的利润,巨鲸设备的深水设备与药品开发其实都是亏本在做的生意,这两项每年投入回报比是基本可以达到负百分之一百,也就是说投入一亿就会亏一亿,以此标准计算你知道去年他们公布的财务报表直接投入是多少吗?”
我道:“这点我哪里会知道。”
赵边城道:“那是你没有注意,巨鲸设备每年的财务状况都会公开,这是国家要求它必须这么做,他们去年的机器设备研究投入了17.5亿,药品设备投入了6亿,也就是说他实际的亏损额是23.5亿。”
听了这个数字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20世纪90年代的20多亿还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那个年代通货膨胀并不严重。
赵边城道:“这就让你吃惊了?我还没有说完呢,巨鲸设备的亏损可不是股票贬值的资产缩水,它是严重的实际亏损,也就是实实在在的现金亏损,因为这家企业特殊的背景它不可能作为上市公司,以出售股票的方式融资。我敢说中国目前,没有一个民营公司可以承担这样巨大的亏损额,即使李嘉诚的企业你让他一年亏20几亿的现金他也承受不了,但是巨鲸设备公布的年赢利额是42亿,这其中需要有65亿的差额对冲。邹老板,是什么生意能让巨鲸设备一年爆收60多亿的资金?”
我惊得张大了嘴合不拢,过了好久才道:“难道是你指的什么军用设备零件制造?”
赵边城道:“没错。”
我道:“这没道理啊,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精细呢?就算你有手段可以去查,我想如果巨鲸设备真的能享受到这种资源,那肯定是会受到特殊保护的,怎么会让你知道这么多呢?”
赵边城笑道:“你说得太对了,巨鲸设备当然享受特殊政策保护,你知道他们的财务部实际的账目主管是谁吗?就是我们那里的人。巨鲸设备的财务和仓储都不属于他们自己管辖,而是我们负责。他们每一笔的进出入我们全部都有备份,所以他们小到每一个螺丝的入库我们都有掌握,有关方面也不是傻子,做这么敏感的项目当然要控制了,而且是严格控制。”
我道:“都限制到这份上了,难道他们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赵边城道:“邹老板,你要记住一点,人心无穷大,我们为什么要如此严格地限制他们,不就是因为不放心吗?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让人不放心的人只会想尽办法做让人不放心的事,这是无法杜绝的。”
我道:“那么你为什么会想到要讹诈他的钱财呢?我觉得这也不光荣啊。”
或许这话会让他很难堪,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不能问,不能说的,不过赵边城的表现却让我非常吃惊,他非常有把握地笑道:“你觉得我是在讹诈他们?”
我有点迟疑地道:“难道不是吗?可是你在孟洋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似乎……”
赵边城道:“似乎已经是默认了是吧?我非常赞同你的说法,这说明我装得像啊!骗人的最高境界不是用谎言或设局谋骗,而是用你的表情、身体的反应让对方自己看出来这点。人都是相信自己的,只有让他自己觉得是真的他才不会怀疑,这是我们这些人必修的课程。”
我道:“这么说你是在欺骗孟洋?”
赵边城有点狡黠地道:“这是你说的,与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和你讨论一个自己的认识,还有你千万不要问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能违反纪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巨鲸设备上岛来绝对不是做生物制剂的。”
我道:“不过到目前这一步,我想任何调查都是毫无意义的,你压根就不应该来。”
说完这话,丝毫不见赵边城沮丧的意思,相反他的表情竟然变得坚定起来,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道:“邹老板,我不知道这么和你说是不是合适,我也不是说教,你是个好人,轮不到我和你说什么道理。不过我觉得做人应该有自己的信仰,不能为了利益就无休止地出卖自己的一切,或许生命是很宝贵,或许金钱是非常具有诱惑,但是我想如果这些和我的信仰相比较,一切我都可以不要。”
听了这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不过看他坚定的眼神却又不像。过了一会儿我问道:“赵哥,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的信仰是什么?”
赵边城笑了,他拍拍我的肩膀道:“我是一个做调查工作的,我的信仰就是让所有的坏蛋都得到他应当得到的惩罚,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他现在多牛叉,无论他现在跑到哪里,上天入地他也必须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
虽然他没有明说什么事情,但是我心里隐隐有些感觉,如果不是非常特殊的原因,是不会招人挖空心思想点子对付的。而且我们说话的时候王晨飞没有说一句话,我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四个人通过那片满是烂泥的土地,来到一座小山脚下。
这座岛其实由一座小山组成,海滩和我们房子所在的平地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包括瀑布和林地都是在山的环绕下,只因为最近的一处山脚离那个怪洞的距离太近,所以我们没敢从那里上去,而是选择小林尽头的山脚下继续。这样也有一个好处,我们也可以顺便做一下检查,看看这片神奇的林地中是否还有什么动物,不过看来看去只有那几种动物,其余的啥都没有。
小岛的山虽然不大,但是并不矮,我们爬了有四五百米的山路,不过期间树枝繁茂,我们借力的地方绝对不少,所以也不算辛苦。到了山顶是一块开阔的地段,上面满是石头沙砾,其间冒出星星点点的荒草。不过大型的树木是没有了,更遑论森林,光秃秃的制高点最适合观察。在上面我们可以看到岛上的一切,就像岛上无论哪个角度,只要未被遮挡都可以看到山顶一样。
山体的正面没什么好看的,都是我见过的,森林、沙滩,包括我们的房子,此时海边钓鱼的几个人我们也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当我们把目光转到山体背面,不免就大吃一惊了。
因为山体的背面是一个垂直的悬崖,足有四五百米的落差,而地下并不是大海,居然是一道沙地,只不过沙地的颜色不是金黄色,而是有些发紫,上面满是动物的骸骨,一切都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非常诡异的事情。
不过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其中一具骸骨,说不好是什么动物的,不过从长度来说,从头到尾估计足有100米左右,虽然在岸边被海浪不停地拍打,但是这些骨骼保存完好,不像旁边有些动物的骸骨都有粉化的迹象,显然它的骨骼非常坚硬。
我目瞪口呆地对着这副骨骼看了半天没有回过劲来,赵边城自言自语道:“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骨头,难不成是恐龙的?”
王晨飞道:“不可能,没有这么大的,最大的雷龙连头到尾不过20几米,这也是迄今为止陆地动物中最大的了,很明显这不是陆地上的生物,是海里面的,或者说是海陆两栖生物。”
我听他说得这么有把握,道:“难道这东西就是海龙王。”
赵边城脸色一变道:“什么,你也知道海龙王?是不是听孟洋说的?”
王晨飞道:“他是听我说的,不过我也没有见过海龙王,但是从我手上所拥有的资料来看,这有可能是的。”
我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地球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巨大的生物?而此刻它就站在我面前,虽然只是一具骸骨,却足够让人畏惧。从它的尾部开始居然看不清头的样子,真无法想象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就在我面前的海域出现过。
王晨飞道:“这一趟真没白走,如果不是那帮人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我们也不会冒险来到这bbr>藏书网里。如果不来到这里,也不可能发现这个怪物,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我道:“王老师,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怎么感觉你有替巨鲸设备遗憾的意思。”
王晨飞并没有说话,赵边城道:“小邹,如果我猜得没错,巨鲸设备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应该是搞新式武器的研究,而这次的研究很可能与当年岛上曾经出现过的某种科研结果有关。他们一是为了避人耳目,二是来找这种东西,不过这座岛上只存在过研究巨型水生物的科学项目,他们不找水怪还能找什么呢?”
我道:“可是这没道理啊,他们本身就是做武器的,反正都是搞武器开发,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呢?”
赵边城道:“我纠正你一下,他们是做军用设备零件生产的。请注意‘生产’两个字,国家不可能允许民用公司私自做武器的开发和研究,他们只有生产的权利,开发是绝对禁止的。如果被发现,巨鲸设备将立刻消失。”
我道:“那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为什么呢?”
赵边城道:“很简单,人为财死而已,他们只是在追求最大的利益而已。”
我道:“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我觉得赚60亿和600亿其实没区别。”
赵边城笑道:“邹老板还真不贪心,这世界的人如果都像你这样见好就收,那真的可以少惹很多麻烦。不过绝大部分还是希望自己的钱越多越好,纵使花不掉,心里想想那也痛快。巨鲸设备每年从军用零件生产上获取大量利润,显然让他们有些头脑不做主了。其实也不难理解,你如果仅仅依靠生产刹车皮就赚了大钱,自然会对买卖整体车辆发生浓厚兴趣,至少也会要试一试。军火为什么利润大,就是因为开发成本低,而卖价高得可怕,能开发出来当然是一本千万甚至亿万的利润。就算研发失败了,本钱其实并不吓人,这就是深层次的原因,当然本钱有时候也不能仅仅看成就是钱的投入,也许它会包含更多方面的因素,甚至是生命。”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王晨飞道:“如果他们有胆子穿过那道树林,上到山顶来看就会发现,他们要的其实就在自己屋子的对面。这里离我们住的地方直线距离可能也就几百米,但就是这几百米挡住了他们最希望发现的东西,但愿他们永远不会发现这些。”
我道:“看来这就是神庙里所谓的‘王者至尊’了,也只有它才可以担得起这个称号,当时我们还以为是那条巨蟒,和这东西比较那简直就是个玩具。对了,王老师,你说那个洞里面会不会存在一条活的这东西?”
王晨飞一拍手道:“你一提醒,我想还真有这可能,普通生物绝对没有这种力量,可以搬动一条巨蛇。”
我道:“这岛上要真有这种动物,那我们可有大麻烦了,那些密室里的人估计就是被这种怪物吓得宁可选择在密室里饿死,也不愿意出去。”
王晨飞道:“这种东西是饲养出来对付日本潜艇用的,你可以想象它们的那种可怕的能力,而且这种动物的性格是非常暴虐的,据说它们能抹平一座小山。如果真有龙,我看未必是这种怪物的对手。”
我们一边说一边沿着山路慢慢走着,仔细观察着这头巨兽的骨骼。忽然赵边城道:“见鬼了,你们看那里。”
王晨飞老花眼看不清楚,不过我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人的骸骨在巨兽腹部的位置靠着,我道:“难道是被它吃的人?”
赵边城道:“绝对没有可能,被它吞下去那早连皮带肉的消化光了,这个人应该是在这巨兽之后死的,他是死在了巨兽的尸体上,所以出现了这副情景。”
王晨飞道:“什么,你们在那副骨骼旁看见了人的骨骼?”
赵边城道:“没错,看来有人曾经近距离接触过这头巨兽,你们说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想自杀。”
王晨飞想了很久才道:“我想我们应该过去实地考察一下,说不定那里会有资料呢?”
我道:“万一碰到海龙王怎么办?那里说不定就有一只活的。”
王晨飞道:“你放心,这具海龙王的骨骼已经占了绝大部分的海滩面积,如果真的有海龙王在这片上通行过,那么以它的体型绝对会破坏这头海龙王的骨骼,但是现在它保存得非常完好,说明这里没有大型动物来过。”
赵边城道:“就算是这样,我们怎么下去呢?没有绳子我们总不能跳下去吧?”
这确实是个难题,不过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道:“咱们划船划到岛背面不就行了。”
赵边城看看我笑道:“行啊,你不傻啊。”
我道:“做生意的能有傻子吗?”
王晨飞道:“我觉得这个办法不好,很有可能让巨鲸设备的人99lib?起疑心,万一给他们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我道:“那可真的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真的跳下去吧?”
王晨飞皱着眉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然后道:“先回去吧,这个计划暂时无法启动,咱们要是三天两头往这上面跑,他们肯定要起疑心。”
第二十五节 潜艇坟场
其实抛开海怪的因素还有许多谜题没有解开,首先就是罗东的生死之谜,因为他是韩西城带来的人,如今看来应该也和赵边城有关系,但他们两人绝口不提这个问题,从当时岛上发生的那些古怪的线索看来罗东绝对没死,而且现在很有可能还在那座岛上,只是他这么做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很值得人回味。
我想孟洋应该也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不过他的性格属于比较阴沉的那一类,轻易不会问任何问题。这天天空阴得可怕,我们估计暴雨即将开始,吃饭的时候西柏道:“王老师,今天可能要下大雨,你们得注意点安全,别没事乱跑。万一让雷给劈了,那就不合算了。”
韩西城道:“放你妈的屁,你小子才被雷劈了呢!你们不就是想要我们死吗?有种开枪啊!这岛上反正除了畜生也没有别人了,它们是你们的朋友,应该不会出卖你们的。”
西柏也没说什么,笑了笑不再做声,孟洋道:“大家好久没钓鱼了,在暴风雨的海边钓鱼应该别有一番滋味,你们想不想试试?”
王晨飞道:“行啊,下雨也没处可去,那咱们就陪孟总唠唠嗑。”
下午的时候海风一阵松一阵紧,空气中湿得仿佛都能滴出水来,我们扛着钓竿往海边走去。坐到棚子里后,大家一字排开,就像钓鱼比赛那样开始钓鱼,不过没人说话。没一会儿海浪渐渐大了起来,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能钓到什么鱼。没一会儿工夫我们正前方忽然一道霹雳亮彻天际,我冷不防被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们几人哈哈大笑,倒不是我丢人,只是海上的闪电我是第一次见到,给我的感觉就是好像瞬间能将天幕撕裂一般。和在城里面见到的不同,海上的闪电看来又粗又长,气势万钧,夺人肝胆,一道闪电灭了后雷声立刻滚滚而来,就像千军万马由远及近,到了我认为最响的时候忽然又一次爆发,炸得我双耳嗡嗡作响。雷声未灭,一道惊天动地的闪电又一次照亮天际,其下浑黄的海水似乎都闪着金光。
孟洋道:“在海上我什么都不怕,就怕雷暴,海上的传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我真怕自己的耳朵有一天会被震聋。”
暴雨没有丝毫过渡,忽然而至,而且大得简直铺天盖地,不过我们坐在棚子里雨是淋不到的,孟洋甚至还抽着雪茄。海风一阵阵的巨大无比,吹得人简直就要飘起来一般,我皱着眉头道:“这时候还在钓鱼,给人看见非说有病了。”
没人答理我,他们都很专注地看着自己的钓竿,好像真能钓到鱼一般。说话间我们面前不远处的海浪忽然很古怪地呈一个圆形向四周扩散,这肯定和雨水无关,我立刻指着那里道:“你们看见了吗?好像不对头。”
让我奇怪的还是没人说话,他们几个好像中了邪一样直勾勾地看着海面一动不动。而这时海面的涟漪越来越大,水面似乎都震动起来,就好像无数小鱼小虾在跳动一般。我真 6025." >急了,因为我可以百分百确定那片海水下绝对有东西,于是我立刻站到凳子上,向前望去。
不过我立刻就后悔了,因为虽然海水非常浑浊,但是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团巨大的黑影充斥在我眼前不远的海水里,就这一眼我心就碎了,纯粹是被吓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哪门子邪,明知道那里面有东西,非要自虐地看一眼,感受一下剧烈的刺激。
按理说巨型水生物是不能靠近浅海的,因为容易搁浅,不过我又想起了王晨飞对我说的话,他曾经说过:“海龙王是一种既可以潜入深水,又可以游入近海,甚至可以上岸的巨型两栖水生物,那么眼前这东西就很明了了。”
只见那图案黑影渐渐向前方而去,游到了一定的区域,它就停在暴风骤雨的海面上一动不动,身体虽然没有露出,不过两盏巨大的“黄灯”随即出现了。这是我第三次看到这对“黄灯”,而且以这座岛和“黄泉眼”的方位,海龙王每次都是出现在固定的区域,很难说清楚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行为,或是它为什么会具备如此清晰的方向感,而且每次都是在狂风暴雨之际它才出来。
还好我们现在的位置是正对它的屁股,否则以现在的距离正面相对,那绝对会被它看到,说不定现在已经上来找我们“谈心”了。
我观察了很长时间,孟洋忽然站了起来道:“走吧!”
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人开口询问,王晨飞和赵边城兄弟二人起身跟着他走回了屋子。我当然不会一个人留在海滩上,立刻跟了过去,这一下午狗屁鱼都没有钓到一条。
进屋子之前赵边城悄悄对我道:“千万记住,你看到的都是幻觉,不要乱说话。”
进了屋子王晨飞道:“按理说这里应该有绳子才对,为什么找不到呢?”
我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因为有绳子,那个人是怎么下去的呢?”
王晨飞道:“他完全可能是划船过去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过去呢?他的同伴都死在岛的这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出现在另一边?难道他和自己同伴不和,即使他和自己同伴有矛盾也不至于一个人来到海龙王的地盘吧?那玩意儿连潜艇都不放过,一个人在它面前实在太脆弱了。”
王晨飞道:“所以我才说有必要下去看看,我这个年纪好奇心已经不重了,这里面的问题实在太多,如果能搞明白或许对我们有大的帮助。”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傍晚时分已经停止了,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又照旧去钓鱼,海边我们各自收线,装诱饵。不过西柏选的那根钓竿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收不回来,大家立刻警觉起来,孟洋掏出手枪警惕地看着海面。
因为在这里只有我们这些人,所以钓鱼我们从来不收竿,嫌麻烦,不过也没有遇到过西柏这种情况,因为大海里面不可能有什么东西会挂住鱼钩,除非有大鱼无意上钩,不过如果真是有鱼上钩那钓竿早就被拖走了。
但是西柏手上的这根钓竿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一点都拖不动,赵边城过去帮忙,看了看道:“不对啊,你的鱼线怎么全被拖走了。”
果然滑轮上空空如也,一点线都不剩了,孟洋脸色一变道:“这钓竿别用了,扔了算了。”
西柏道:“真邪了门了,我倒要看看遇到什么东西了。”
说罢用力向上拉,只见深海里的那截鱼线立刻绷紧出了水面,可无论西柏怎么用力,就是不能动分毫。赵边城也上来帮着拽,提不上来他们就拖,僵持了一会儿只听嘣的一声脆响,鱼线被拉断了。二人猝不及防仰天摔倒在地,样子甚是狼狈。爬起来后二人互相望了一会儿,都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还没等他们收声,忽然大海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我们立刻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地望着海面。
声音类似于铁器摩擦发出的噪声,不过能在海水里传音,足见声音之大。响了没一会儿,只听轰的一声,接着平静的水面忽然就像烧开的海水一般滚滚翻腾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水面之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王晨飞比较镇定,他自语道:“没想到这件事情也是真的。”
我们都望向他,孟洋道:“王老师,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王晨飞想了想道:“在这里曾经发生过很多事情,本来以我工作的性质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但是我的一位老师曾经在这里出过事情,所以我得到了这里许多消息,不过直到来这里之前我都没有搞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痛快地把事情全说出来的道理。我担心这些事 60c5." >情太不靠谱,说出来无端加重你们的心理负担,不过我渐渐发现许多本来看似很荒诞的事情,居然都是真的,好比说刚才发生的那件事情。”
思考了很长时间他才继续道:“其实来这里之前我就知道有这两座岛的存在,而且这两座岛都有一个代号,黄泉眼大家都经历过了,不过你们知道这座岛叫什么名字吗?”
孟洋道:“难道这也是一座有代号的岛?”
王晨飞道:“当然了,这座岛叫死亡之岛。”
我们都是大吃一惊,因为从这个名字来看这座岛就不吉利,可既然如此,我们上来之前他为什么不阻止我们呢?
只听王晨飞又道:“大家也别担心,所谓死亡并不是指人类,而是另有所指。”
赵边城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指这里所有的生物,所谓生命的禁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王晨飞道:“你说错了,这里所说的死亡是指船、炮艇、潜艇之类,尤其是潜艇,日本鬼子的潜艇在这里不知道沉没了多少艘,所以黄泉眼和这座岛之间的距离就被称为潜艇坟场。”
我道:“什么?潜艇坟场,真的假的?”
王晨飞道:“本来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今天知道了,你们知道刚才西柏遇到的情况和海里的巨响有可能是什么造成的吗?”
我道:“难不成和那些在海里的潜艇残骸有关?”
王晨飞赞许地点点头道:“虽然这只是个猜测,但是可能性非常大,我的想法是昨天的暴雨产生的海浪拉动了钓竿将它扯向了海底深处,可能因为特殊原因,它挂住了其中一艘在海底沉没却至今没有沉底的潜艇,而且这艘潜艇停的位置,并不牢固,当受到外力的干扰它失去平衡,沉没置底。”
我道:“没这么夸张吧,一艘潜艇被一根鱼线拉动了?”
王晨飞道:“这有什么,你随手拿下来的一块砖可能就会造成一栋大型建筑坍塌,这艘潜艇本来所在的位置肯定就不稳当,受到外力干扰改变自己的位置,这个道理并不复杂。”
我道:“可是如果一根鱼线都能导致它位置的变动,那么海底的暗流呢,包括那些海底生物的撞击呢?”
王晨飞道:“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根据受力点的不同,对它的影响也不一样,比方说如果这艘潜艇卡在一块石头的中间,那么它的受力点只可能是上面或下面,前后方位肯定是无法摆动它的。当然我这也只是猜测,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巨大的动静。”
西柏道:“管他呢,反正这里的怪事已经够多了,我都麻木了。”
第二十六节 谜团重重
这么一闹我们又没心情钓鱼了,反正还有不少存货,晒了不少鱼干,以防万一。反正天天各种各样的海鱼是不断的,蛋白质营养丰富,回去蒸了几条鱼干,就着鱼汤算是一顿饭了,千万别以为我们没有干粮,我们的干粮也是大补——鸟蛋。
因?为岛上有各式各样的飞禽,数量还比较多,所以我们的鸟蛋供应量非常稳定,茉莉花很好地继续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只是做一个平凡的厨娘。自从王晨飞说她爱上我了,我看到她的感觉就怪怪的,不过这事也不好去问,开不了口,即使能开口她也听不懂。
暴雨过后的夏季并没有丝毫凉爽,反而愈加闷热,当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汗流浃背,我又想起了家里电风扇和冰箱里的冰砖。在这里,唯一的消暑物品就是岛上的淡水,我真后悔没带一把扇子过来。
正烦躁的时候,忽然啪嗒一声轻响,我左右看看,只见王晨飞早就睡着了。老年人火力不旺,这种时候日子比我好过,我当时也没在意,继续睡觉。过了一会儿又是啪嗒一声轻响,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起身后我发现房间的地上有两块小石头,于是我走到窗口,只见茉莉花站在窗下冲我打手势让我下去。
我心里一动,套了件背心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万籁俱静,岛上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等我出了屋子,茉莉花对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他们想要杀你,怎么办?”
这句话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但是茉莉花居然会说中文,倒是让我吃了一惊,道:“原来你会说中国话啊?”
茉莉花道:“我是越南人,从小就在香港的一个暗杀组织做事,当然会说中国话了,否则他们也不会找到我,你有对策吗?”
我道:“我就一个做小生意的人,哪有点子对付他们那种人?你能帮帮我吗?”
茉莉花考虑了很久才道:“如果不想帮你,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件事了。”
我不由自主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帮我?咱俩本来素不相识的。”
茉莉花道:“那天在海里面遇到海怪,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自己引开它来搭救我,这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真心实意地为我付出过,我很感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我这才明白她维护我的道理,原来她把我下意识的逃生行为错误地理解为这是救她了。老实说我很惭愧,不过这时候可不是做老实人的时候,我对面站着的可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杀手,我可不想刺激她,所以叹了口气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别总放在心上,我们男人总是要多扛一些危险的,没道理让你来救我。”
茉莉花显然被我这句话感动了,她甚至都哽咽了,道:“谢谢你,虽然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但是我能选择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我心里多少有一点负罪感,不过转瞬即逝,将杀人作为赚钱工具本身就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所以欺骗这样的人我没觉得自己缺德,相反因为找到了“内线”,此时的心情还有些高兴。
茉莉花当然不知道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道:“没想到我能得到你的帮助,不过我想搞清楚一件事情,是孟洋雇用的你吗?”
茉莉花道:“我们组织有专门负责接待的人,我只是一个杀手而已,海上的巧遇都是组织事先安排好的。至于他们和巨鲸设备在何时接上头的,我就不知道了,包括在这里命令的下达都是有人用字条的方式传达给我的。”
我道:“字条还在吗?”
茉莉花道:“之前的字条都被销毁了,不过我这里有一张刚刚才接到的。”说罢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字条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找机会干掉那四个人。
显然四个人指的就是我们四个,看来他们不准备再等了。我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命令,不动手的话,巨鲸设备的人不就有所察觉了?”
茉莉花道:“我是个杀手,我当然知道杀人所要必备的条件。只要你们能想办法不满足这个条件,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一直拖下去。”
我道:“他们既然想要杀我们灭口,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茉莉花道:“这点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今天找你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万一这件事情躲不过去,那么我们就一起动手干掉这帮巨鲸设备的人。”
我听了倒抽一口冷气道:“你让我杀人?”
茉莉花显然不能理解杀人对我意味着什么,她有些疑惑地道:“怎么了?他们都想要你命了,难道你还能有退路吗?你不杀他们,即使有我帮助,你迟早也会被他们给干掉。”
我叹了口气道:“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不想杀人。”
茉莉花点点头道:“如果可以,我会把这件事情一个人做完的。不过我的意思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你们必须帮助我。”
我道:“那是当然了,没道理让你这样一个女孩子为了我们的事情去拼命。”
茉莉花道:“我不怕杀人,就怕人太多了我一个杀不过来,你和你的同伴们说一声,让他们也有心理准备。另外不要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万一这件事情透露出去,让巨鲸设备的人察觉了,他们肯定会将情况告诉我的组织,那样会有另外的杀手来这里的,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暴露了。”
我都一一答应了她,也没有继续废话,进了屋子回去睡觉了。我是睡意全无,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现在还是有些害怕,回去我叫醒了王晨飞把字条递给他看,王晨飞想了想道:“茉莉花是怎么告诉你她的打算的?”
我把两人之间的谈话详细告诉了王晨飞,老头道:“万一大家撕破脸火并起来,那我们确实没有退路,不过我不认为杀人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就算我们把巨鲸设备的人全部都杀了,难道就算解决问题了?怪兽还是在我们身边,我们一样逃不出这座小岛。”
我道:“可是bbr>现在的情况很现实,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反正总得死人。您是愿意牺牲自己呢,还是愿意牺牲别人?”
王晨飞道:“如果以剥夺别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苟活,我想我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这个观点其实挺糊涂,对方是一群看似有身份有地位,实则是一群罪犯的人,对他们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犯罪,王晨飞这个观点是妇人之仁。但是我也不能直接这么说他,而且面对着这样一个本性善良的老人,我也不好去指责他什么,总不能批评他太善良了吧?
想来想去我道:“王老师,如果事态真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你最终会怎么选择?”
王晨飞平静地道:“我今年已经67岁,也活不了多少年了,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到了这把年纪我当然更加不会做这种事情。如果他们真的想杀我,我会想办法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但是我不会去反杀这些人,宁死我也不会当凶手,因为我相信做坏事的人会受到惩罚,无论如何正义的审批都不可避免,所以千万不要做凶手。小邹你还年轻,等你年纪阅历有了进一步的提升,你会发现我今天的话都是非常有道理的。”
我和他商量对付坏人的方法,老头居然给我上起了思想教育课,这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我也确实无法反驳他,说句时髦点的话,这点其实就是他的信仰。人一旦有了信仰,就很难会被动摇,所以我明白拉王晨飞入伙杀人比让我杀人还要困难,或者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我们没有继续为这件事情讨论下去,之后王晨飞居然很平静地睡着了。听着他的鼾声我真的很佩服他这种淡定的思想,不过我不打算当被屠宰的羔羊,所以第二天找机会暗地里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赵边城。他和王晨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一听我说立刻就急了,一连串的大骂后道:“这帮兔崽子,杀了我的手下不说,居然还打算对我下手,瞎了他们的狗眼。你放心,就是让我今天在吃饭的时候干掉他们都没有问题,大不了同归于尽,老子可不怕什么。”
我的性格介乎于王晨飞和赵边城之间,我不会轻易地想要杀人,但是把我逼急了,不排除我会选择杀人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但是目前我们要做的是尽量减少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样茉莉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拖延自己杀人的时间了。而且这段时间巨鲸设备的人行为做事总有些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总是背着我们在商量什么事情,孟洋钓鱼的次数也大大减少,这样也好,充分给了我们商量事情的时间。
茉莉花也会不定时地透露一些痕迹,暗中告诉我们自己的行为还有哪里需要注意,因为已经留下了破绽,如果她真的想要动手,我们现在已经有人死了。就这么干耗着,又混了几个礼拜的时间过去,夏天已经结束。现在是十月份的天气,岛上的气温骤降,我们并没有带秋天的衣物,因为没有想过会在岛上住得太久,所以天天都冻得要死,尤其是在海边钓鱼,一两个小时下来早就透心凉了。
要照这么发展下去,不用他们动手,我们只怕就要被冻死了,因为冬天还没到已然如此,不难想象冬天的日子会有多难熬了。
这天早上我们见孟洋穿着一件夹克衫走出了屋子,还穿着短袖的赵边城缩头缩脑地忍不住咒骂了一句,我道:“咱们还好,就是王老师有些支撑不住了,他盖的毛毯也不算厚,如果气温再下降一点我估计他真挨不过去了。”
赵边城道:“那怎么办?要能回去拿衣服我早就回去了,谁在这里受罪啊!”
我道:“我记得韩哥他们是在这里找到过衣服的,难道他们一把全抛光了?”
韩哥就是韩西城,其实他也姓赵,是赵边城的亲弟弟,不过为了区别两人的称呼一直称他为韩哥。看样子韩西城似乎早就想到过这方面了,他看了赵边城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赵边城想了半天道:“我还是去问问再说。”
我道:“问谁啊,难道这事和孟洋他们有关系?”
赵边城没有回答我这句话,他居然直接走到了我房间里,坐到牢牢裹着毯子还在不停发抖的王晨飞床边道:“王老师,您还扛得住吗?”
王晨飞点点头没说话,赵边城叹了口气道:“我看您是挨不了了,要不然……”
他话没说完,王晨飞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精神忽地坐了起来咬着牙道:“你脑子是不是坏了?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一点小小的困难我们就前功尽弃?”
听了这话我大吃一惊,原来他们居然有相同的目标,而他们居然一直瞒着我。赵边城道:“王老师,我知道您的想法,不过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怕您会坚持不了。”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我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但是这件事情比我的性命重要得多,比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重要,难道你不明白吗?”
赵边城道:“我知道了。您放心,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把这件事情做成功。”
王晨飞满意地点点头,用毯子裹住自己不再说话。赵边城起身看到目瞪口呆的我,拍拍我的肩膀道:“你迟早会知道真相的,但不是现在。”
我道:“难道来这里所有的人中,只有我一个才是局外人?”
赵边城道:“错了,所有人都是局中人,你也不例外,而且你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当然前提是咱们都能活下来,或是你有这个勇气可以挺身而出。”
说实话,听了他这句话我不禁有些愤怒,他们居然利用了我。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们都不应该把一个毫不知情的人拖进一场巨大的危机中,难道我的命那么不值钱吗?赵边城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道:“你现在一定非常气愤我们把你卷了进来,而你本来可以在自己的城市生活得非常好,不过邹老板,人的一生不应该只追求一些低层次的物质享受,我们应该对地球上的每一个生命负责。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领域里生活得非常好,但是我们不能逃避责任。或许现在你对我说的话可以不屑一顾,但我相信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你最终会理解我们的行为。”
我道:“你居然要我理解一个骗子的行为,不是你们我不会面对如此巨大的危机,不是你们我也一样做着自己的贡献。你有什么权利非要给我一个我根本无法承担的责任?你有什么资格教导我这些莫名其妙的道理?你甚至到现在都不愿意把真相告诉我。”
赵边城道:“真相永远不会改变,就算一时的隐瞒也不可能改变它本来的性质,你现在对我的指责我无法回应,但是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道:“如果我们根本就回不去怎么办?如果我死了怎么办?你想过这些吗?为了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浑蛋打算,却要我搭上性命,这是什么逻辑?”
赵边城道:“邹老板,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你可是自愿想来的,你不会把1000万的事情给忘了吧?”
我顿时语塞,赵边城道:“你要怪也怪不得我们,把你拉到这座岛上来的是巨鲸设备,其中也有你个人的贪念作祟,与我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是后来我们突然发现你完全可以加入我们的计划中,并成为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但这都?是之后发生的事情,换句话说现在你如果愿意帮助我们,说不定还能做成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这个选择权完全在你,我们不勉强。之所以这么早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也只是不想继续瞒着你。如果你觉得这里面有阴谋,那也是你和巨鲸设备之间的事情。”
我面红过耳,情况确实如他所言,我来这里是自愿的,是那1000万吸引了我,与赵边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几次提醒过我,希望我能脱离这件事情,但我都没当回事,指责他是毫无道理的。
看我不说话了,赵边城语气也没有那么硬了,他道:“总之选择权在你,我们不会勉强你的,但希望你不要成为我们计划中的障碍。如果让我们发现了这点,那么不用孟洋动手,我就会先解决你的。不选择我们做朋友,也千万不要和我们做敌人,要搞清楚伤害你的人究竟是谁。”
我颓然地坐到了自己床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赵边城随即走了出去,而王晨飞始终哆哆嗦嗦地面对墙壁躺着,一个字也没有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他很可怜,将自己的毯子也盖在了他的身上,只听王晨飞小声道:“谢谢你,小邹,你是个好人,请相信我们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我道:“我能感觉出来你也是个好人,反正不管以前怎么样吧,我希望后面的日子你们能信任我。”
王晨飞道:“我早就把你看做是我的朋友了。”听了这话,我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第二十七节 吸毒的人
到了夜里,我冻得浑身蜷缩在一起,在床上瑟瑟发抖,忽然觉得身上一暖,一床厚厚的棉被盖在了我的身上。我睁眼一看,王晨飞面容和善地看着我,而我身上居然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这下把我搞糊涂了,王晨飞也没说什么情况,只是轻声道:“记得早上开房门之前把被子叠好,放到我的床底下。”
说罢回到自己床上,只见他的床上也有一床厚厚的被子,原来是早有准备。他们这些人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我也懒得问他这些情况,反正有被子我就盖,有肉我就吃,真相在这座岛上不会比一块肉更重要到哪里去,当然这是对我而言。
睡到半夜,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把我们所有人都惊醒,这一下就让我的心蹦蹦乱跳,估计是又出什么状况了。我和王晨飞起了床开门而出,只见所有人在马伟利的门口站着,我赶紧走了过去。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那种场景我还是大吃一惊,这个知识分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居然裹着被子躲在床脚,口歪眼斜地流着口水,不知道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赵边城和孟洋正小声地说着什么,说了一会儿孟洋问道:“你们谁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人说话,孟洋道:“别以为我是傻子,马伟利是个已经神经了的人。如果不是特殊原因,他不可能会变成这副样子,我想咱们这里的某个人肯定要为这件事情负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对一个疯了的人下手,但是我觉得这样做很不道德。”
赵边城道:“孟总,你就这么确定这件事情是人所为?”
孟洋道:“没错,就算是鬼也不可能吓到一个精神病患者,很明显他是受到了人的迫害。”
听他这么说,我们都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了刘大夫,这是巨鲸设备在岛上的一名医护人员,也是马伟利的治疗医师。在这里众人中除了他能让一个精神病人发作得更加严重外,似乎没有其余人可以做到了。
刘大夫似乎对我们带有疑惑的目光非常抵触,他强作自如地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吗,这件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显然他已经方寸大乱,连我这种人都能看出来他心里有鬼。只见他似乎有意将左手藏在自己身后,孟洋道:“你也别紧张,我没说你对他做了什么,不过咱们这些人中确实是你的嫌疑最大,不是吗?”
刘大夫道:“我问心无愧,你不要对我栽赃陷害。我和马伟利在巨鲸设备共事了十年,我和他这么多年的交情,为什么要害他?”
孟洋道:“我说了,我没说那个人就是你,我只是怀疑有人想要害他。真相没有大白之前,咱们谁都有这个可能,包括我在内。”
刘大夫点点头道:“我不管你怎么猜测,总之我问心无愧。”他现在似乎镇定了一些,说话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慌张了。
孟洋点点头道:“不过从现在开始我需要把你禁闭起来,希望你最好不要有抵触情绪。”
刘大夫叹了口气道:“既然我是巨鲸设备的员工,自然要接受公司的安排,上了这座岛其实我早就是囚犯了。”
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不是有所指,反正说得比较奇怪。孟洋让西柏将他带到了一间房子里,并将房门反锁了起来。总的来说这件事情有些莫名其妙,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赵边城,他道:“我也很奇怪,这件事似乎是凭空出来的,半夜睡得好好的,忽然就听到了马伟利的惨叫。你们也知道我的房间离他那里很近,出门后就看到刘大夫站在他的房间里,他的解释是自己听到了马伟利的叫声赶了过来。不过这很明显是句谎话,因为他的房间还没我的近,所以他不可能在我亲口告诉我一声,这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错了?因为我实在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去死。”
赵边城听我说完这段话,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道:“小邹,我真心实意地向你道个歉,你是一个本质很善良的人,没有大毛病。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会让你知道所有的一切,我保证不会让你一直稀里糊涂下去,等到真相揭晓的那一天,你会为自己而感到自豪的,我向你保证。”
看他说得这么郑重,我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虽然我并不相信他对我的这些承诺,可是我又找不出质疑他的道理。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话,万一我遇到了不测,那也只能说这就是我的命吧。
忽然王晨飞说了一句:“我知道那个吸毒的人是谁了?”
赵边城道:“谁?”
王晨飞道:“刘大夫,其实当时看到针管我就应该想到这点,只是因为接触的太少,而他又隐藏得太好,所以想到谁都没有想到会是他。但如果说我们这里面有一个人因为携带针管而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那就是他,因为他是个医生。”
我道:“可是他吸毒能说明什么问题呢?除了他违反了法律,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切实的帮助啊!”
王晨飞道:“你错了,正是因为他吸毒,所以可能需要大量的资金。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我这辈子和人打交道,感觉最虚伪的就是那些有文化,却不能洁身自好的人,而如果他又吸毒成瘾绝对会铤而走险,想办法去讹诈巨鲸设备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或许他本身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至少他会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我想与其毫无办法地在那些领导身上下工夫,不如在这种人身上用些手段最合适。”
赵边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居然激动地跳了起来。至于高兴成这样吗?我觉得实在有些夸张了,不过赵边城可不这么想,他拉着王晨飞的手道:“王公,或许几十年的等待,迷题的揭开也就这一次了。”
王晨飞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第二十八节 另一本笔记本
不过想要接触上刘大夫,难度还是不小的,他被关了禁闭。那个古怪的老女人带着孟洋的儿子就住在他的隔壁房间。而且我们对刘大夫的推测也仅仅只是推测,没有任何依据,万一他不是如我们所料,那反而会暴露,所以这件事情也不是太好办。
想来想去他们最后还是找到了我,希望我能通过茉莉花帮他们办这件事情。于是一天晚上我又和茉莉花接上了头,这让我有点感觉自己是个地下工作者,而茉莉花看到我的眼神则一次比一次热烈,让我暗中有些担心。老实说我实在不能接受一个杀手的爱情,而且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有一种负罪感。
当我把要求告诉茉莉花,她想了想道:“邹,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的安全吧。因为我只要在一天,这个计划就会延续一天,直到杀死你们为止。我现在拖时间已经拖得非常辛苦了,没有这个精力去配合别人做调查。而且万一我这个行为被别人发现了,那么你们可就死定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便将之告诉了王晨飞他们。王晨飞道:“茉莉花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们既然上了这座岛,那身家性命其实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但现在确实不是蛮干的时候,越是到关键时刻,我们越是要小心。”
赵边城道:“这是肯定的,不过好不容易发现这个秘密,就这么放弃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王晨飞道:“没说要放弃,只是我觉得要等到合适的契机。耐心点吧,胜利就在眼前。”
之后我们的生活又进入一种无奈的循环中,每天就是钓鱼、吃饭、睡觉,那几头狼和我们越来越熟悉,干脆就住在我们门口了,但是它们绝对不会随便跑进来。我们洗鱼时的内脏和鱼鳞它们都能一点不剩地吃个干净,对岛上的生态环境也算作出了不小的贡献。
这一切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其实大家的心都是无比悸动的。首先马伟利的研究究竟达到什么程度,这就很让王晨飞他们牵挂;而茉莉花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巨鲸设备的人也很着急。两方博弈其实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深秋的来临,气温越来越冷,除了和东北比不了,比一些内陆城市冬天的气温都要低,由此可想我们的处境。不过巨鲸设备还算是良心发现,给我们每人发了件夹克衫,不合身的也只能将就穿了,至少这比穿短袖强点,虽然我们还是被冻得龇牙咧嘴,但至少可以出门走走了。
这天我们绕到了房子后面。说来也奇怪,我们在这座岛上住了这么久,房子后面还是第一次去。虽然我们经常通过窗子观察这片区域,但我们就是没去过,道理很简单,屋子后面的树实在太密集了,而且荒草丛生,在这里很难找到落脚点。
因为实在闲得无聊,所以赵边城提议去后面大森林逛逛,我们带上了武器。虽然路很难走,但并不是不能走。秋天的森林早落了一片厚厚的树叶,踏上去松软舒适,沙沙作响,暂时让我们放下了这些天来的恐慌与焦虑。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阵的海浪声,让人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传来一阵动物咀嚼食物的声音,不光是咀嚼声,还有吞咽时发出呜呜的低鸣,有点类似于狼的叫声。我们顿时警觉了起来,王晨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蹑手蹑脚地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了过去。树上的树叶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但是树枝间的距离还是非常紧密的,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可就在赵边城拉开一片树枝准备通行而过时,忽然两只雪亮的眼睛冲我们直射过来,一张青惨的五官轮廓正对着我们,看来是那样诡异、恐怖。
我们都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离它最近的赵边城立刻向后倒退了一大步,撞到我,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赵边城抓起一捧树叶朝那个怪物丢去,脸憋得通红骂道:“你这个丑陋的怪物。”
也不知道他在骂谁,不过那张脸好像能听得懂他的话,忽然在树林间消失了。接着哗啦一声轻响,只见一只体型类似于狼的东西从树林间跑了出来。不过如果说它是狼却又勉强了点,虽然它有一部分狼的特征,但是又有某部分和狼的特征不吻合,首先它的眼睛太亮了一点,虽然狼的眼珠会在夜晚发出隐隐绿光,可现在是大白天的,它的眼睛居然就像手电筒那样熠熠闪光,而且明亮非常。
除了这点,它身上的部位基本与狼无异,四肢、体毛、尾巴、耳朵都是那样,只见它盯着我们很久,忽然尾巴摇动了起来,似乎对我们很感兴趣,赵边城道:“这是什么怪胎?”
那只狼冲着我们低低地呜咽了一声,转身往林子里面跑去。赵边城急忙起身赶了过去,我们也尾随而行,没走两步只见林子里有一块非常巨大的动物肉,基本和这头狼的体型差不多大。它站在这块肉的旁边似乎是想请我们吃饭的意思,搞得我们莫名其妙,赵边城道:“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座岛上所有的狼都这么客气呢?”
等了一会儿,它不再客气,大口地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它便转身向林子深处跑去。我们很想跟着它,不过它的体型在树林里穿插比我们实在要快得太多,没一会就没了影子,王晨飞气喘吁吁地道:“暂时歇歇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跟不上你们。”
反正也跟丢了,瞎跑也没有意思,我们停下脚步。王晨飞靠在树上,表情非常痛苦地道:“明天咱们继续再来,这头狼有古怪。”
但是第二天它并没有过来,我们足足守了三天,那块鱼肉已经有些变质了,它才又出现在这里。我们早做了准备,弄了一堆被压碎的还没枯萎的绿叶铺在鱼肉周围。当狼踏在上面,它的爪子上便印上了绿颜色。这次它再走,我们就顺着它一路留下的印记跟了过去。不过走了一截路,脚印却渐渐变淡,直到消失,看来这个法子也不好使,颜色在半路上便用尽了。
就在我们以为又一次将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忽然韩西城用力嗅了嗅鼻子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我们仔细闻了闻,好像是有一股动物身上的臊味。韩西城向前走了两步,扒开地下的藤蔓和小树枝,只见一个洞口露了出来,臊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而里面似乎隐隐闪着亮光。
没一会儿,那头狼忽然又跑了出来,围着我们身边上蹿下跳地好不亲热。王晨飞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道:“这东西绝对不是狼。”
赵边城笑道:“这还用您说,哪有狼的眼珠子是这种颜色的?”
王晨飞道:“我不仅仅是说它,天天跟在我们屋子前的那几头也不是狼,没有这么驯服的野生狼,狼这种动物是养不熟的,更何况它还如此主动地和人亲近,我猜想这可能是一种犬类。我曾经见过一种雪橇犬,那种类型的犬从体型上和狼非常接近,而且这种犬有个非常重要的特点,它还有个名称叫科学犬,因为一般的科学研究都会使用这种犬类。”
我道:“做科学实验不都是用小白鼠吗,从来没听说用狗的。”
王晨飞笑道:“你那是孤陋寡闻,什么动物都有可能被作为实验体,包括熊猫都有可能。当然我所说的实验体你不要简单地理解成为日本鬼子对我们的那种,对一个个体做实验未必只是病毒实验,包括生长周期的观察,提取一些动物身上的物质都属于做实验的一部分,所以我可以断定这不是狼,而是雪橇犬。”
赵边城道:“咱们可是听过它嚎叫的,我想狗不可能叫得如此纯粹吧?”
王晨飞道:“那也未必,狗本来就是狼的后代,长期的野生生活,体表特征出现返祖状况也属于正常,但是狼不可能如此驯良。如果这是一头狼,它看到陌生人早就警惕起来了,还能和你如此亲热?这不符合生物特性。”
赵边城道:“就算它不是狼,又能说明什么道理呢?”
王晨飞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先研究一下这个洞到底是什么洞吧?”
赵边城道:“这还能是什么洞,不就是狼洞,或是狗洞吗?”
王晨飞道:“如果万一不是狗洞呢?”
赵边城道:“那还能是什么洞呢?”
王晨飞道:“我在想这个洞穴会不会与掏走巨蟒的那个怪物的洞穴是相关联的呢?”
赵边城道:“这个不太可能吧,这两个洞窟之间的距离是非常远的。如果这之间是相关联的,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岛的内部已经被掏空了。”
王晨飞道:“怎么,难道你认为没有可能?或许这个岛内部的结构本身就是一座空心岛呢,这种现象是可能存在的。”
赵边城一边摸着狗的脑袋,一边道:“那咱们怎么办?”
王晨飞道:“要不然咱们进去看看?”
赵边城道:“您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万一那个怪物要是真在这里面,咱们可不够它一顿的。”
韩西城道:“王老师,我劝您最好不要进去,因为那个坑可就在这附近。”
王晨飞道:“具体是在哪个方位?”
韩西城道:“就在前面的海滩上,我们挖过,知道这里的土质结构。就算这个内部不是天然形成的,如果这个岛上曾经有个两三条海龙王打洞,是完全可以将这座岛掏空的。”
王晨飞道:“看来这个洞我不下都不行了,小赵你要是害怕就别进去了,我一个人先进去看看再说。万一我没有回来,那说明这里面真的危险,你们就别进去了。”
赵边城道:“让您一个人进去那绝对不行,要不然就一起进,要不然就一个都别进。”
王晨飞道:“我就担心真有危险,还是应该小心为上。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我来这座岛上除了有那个目的,还有就是揭开当年生物灾难的真相之谜,你是知道的。”
赵边城道:“我知道,所以更加不能让您一个人冒险了,这件事情人人有责,我们应当陪着您。”
王晨飞见他态度坚决,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不过洞口并不大,我们开始用手扒拉泥土,那条眼睛雪亮的奇怪生物则在我们身边老老实实地站立着,偶尔哼个一两声。
我们将洞口扒拉到和一个人身体差不多大。王晨飞道:“现在就进去,不过大家一定要小心,海龙王这种生物的体型是非常巨大的,万一它对我们攻击,你们就找可以藏身的石缝里躲避,千万不要盲目乱跑。”
我心里虽然怕得很,不过也不能装熊,王晨飞当先,我们鱼贯而入。洞内的面积非常窄小,好在我们几个人没有胖子,勉强还可以通过去。爬着爬着忽然眼前一亮,这里应该还有一处洞口,可以直接照射进来阳光。不过洞里的气味也确实太难闻了,显然一头小小的狗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的威力,我们都警惕起来。
再往前爬了一截,直道开始变斜道,显然我们是在往岛内的深处而去。我这个人有轻微的幽闭症,虽然这里还算有些光亮,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又前进了一截,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我们算是进入了洞穴最核心的部位。王晨飞推断得很正确,这是一处天然洞穴,因为这是一处天然溶洞。
只见洞壁上下到处都是巨大的奇形怪状的被碳酸钙溶蚀的石灰岩石,洞最顶端的上方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洞口,阳光就是从那里投射进来的。而我们所立的地方居然有一条涓涓细流的地下水源,估计瀑布的水源就来自这里。洞中各种石灰岩星罗密布,场面看来蔚为壮观,而且因为洞内道路曲折迂回,类似于一截通道连接着一个房间那样的构造,更增加了这里的神秘性。
王晨飞道:“这个岛的结构真是奇怪透顶,一个海岛是怎么形成溶洞的?还有,关于这里的地下水我就想不明白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赵边城道:“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这里可能存在些什么东西。二子,上次你们几个上岛来找东西没有发现这里吗?”
韩西城道:“要是发现了还能不和你们说吗?”
王晨飞道:“咱们继续深入看看,或许能有机会见到一些闻所未闻的生物。”
赵边城道:“这头狼就够奇怪的了,天知道还能出来什么东西。”
边说我们便沿着曲折的水道向里而去,在这种地方,水道是我们最好的向导,只要沿着它走,就绝对不会出错,至少可以找到出路,因为瀑布就是它的宣泄点。不过才深入没两步我们就必须停止了,因为这里面实在太过于黑暗,而那个说不好是狼还是狗的动物虽然眼睛足够亮了,不过距离照明还是有很远的差距。反正情况已经掌握,这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情,所以我们暂时先退了 56de." >回去,明天准备好照明的工具再来开始进一步的探索。
回去后我们对这件事情只字未提,巨鲸设备的人也没有多心,第二天我们准备了两只手电和一支火把。因为上岛时,我们带来半桶柴油,本以为这里也会有柴油发电机,不过却没有,所以一直放在那里也没有派上用场,赵边城半夜去偷了一点做燃点使用。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藏好东西就出发了。熟门熟路地进了洞穴,直到昨天那个黑暗的洞穴内,拧亮了手电,点燃了火把,效果并不好,因为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个洞穴的面积实在太大了,不过其内部构造和之前那个洞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我们手电筒的光亮照不到洞顶,火把的光亮也只能照亮有限的空间,我们几个人小心翼翼地靠在一起,.99lib.往里面深入着,忽然赵边城道:“你们看那里。”
我们向前望去,只见靠近河道的左边,有两块巨大的岩石一左一右地矗立着,就像一个半掩着的大门那样,而在两块岩石之间的空隙中居然有一张办公桌。
我们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过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办公桌,赵边城掏出手枪道:“大家小心。”率先向桌子走去,到了跟前只见木质的桌子已经长满了菌类,霉得不成样子。上面有三样东西,一个密封非常好的袋子,一盏油灯,还有一本同样霉得不成样子的笔记本。王晨飞打开笔记本,虽然封面霉得厉害,不过还好里面的纸张并没有受到损坏,只见第一面的标题赫然写着:第一次登岛之日。
王晨飞激动的声音都变了,他道:“没有找到的那本日记终于让我们发现了,就是这一本。”
仔细分辨虽然霉烂的封皮已经有点难以辨认,但是绝对可以看出是皮质的封皮,而且大小厚度都和那个密室里的笔记本完全相同。
赵边城道:“真是奇怪,两本日记为什么会分开来摆放,还有怎么会有人选择在这种地方办公的,真是脑子有毛病了。”
王晨飞道:“正是因为怪事情多,才能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如果一切看来都四平八稳,井然有序,我们也没必要深入调查了。别扯废话了,咱还是先看日记内容吧。”
我们都伸长了脖子围到了王晨飞的身边,忽然洞内传来了一阵巨大的沙沙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摩擦地面发出的响声,而一股股难闻的气味也扑面而来。王晨飞脸色一变道:“赶紧熄火关灯我们藏到岩石后面去。”说罢拿起桌上的日记本,关掉手电带着我们躲进了岩石之后。
只听巨大的沙沙声连续不断地震得我们耳鼓膜轰轰作响,王晨飞小声道:“你们怕不怕?”
赵边城道:“您打算要干吗?”
王晨飞道:“我要开手电了,万一有危险,你们躲到石头后面。”
说罢向前走去,洞里实在太黑暗,等我想把他拉回来却已经看不见他了。这时手电筒亮了,虽然在巨大的山洞里这点光亮只能形成一点微弱的光源,不过让我们感到目瞪口呆的场景还是出现了。
只见一个土黄色的身体上面满是凸起的疙瘩的巨大身体出现在我们眼前,光源所能照到的地方全是这个东西,而且它还在不停地向前游动,显然是某种生物在移动自己的身体。从这截部位来看,应该是尾巴的部分,王晨飞往上照去,仅仅就是这截尾巴不说长度,高度可能就接近四五米,由此可见它的“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了。
王晨飞看得发愣,甚至忘记了关闭手电筒,好在这是怪物的尾部,它并没有发现异常的现象。这截尾巴在我们面前足足移动了七八分钟,才算消失在光源中,不过巨大的沙沙声还是持续了很长时间。等声音完全消失后,一束阳光从远处的一个洞口射了进来,看来这并不是漆黑一团,只是洞口一开始被挡住了而已。
有了阳光,我们仔细打量起这里的环境,基本和外面的差不多,只是这里的空间更加巨大,而且中间有一片巨大的空地,就像一个广场那样。不过“广场”周围堆满了一些大型水生动物的骸骨,另外还有一个非常让人震惊的东西,居然是一艘科考用的小型潜艇。
这是一艘老式的潜水艇,只能坐三个人,我们公司也有,是用来做水下环境考察用的,当然科技含量比眼前这个高级多了。不过很奇怪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个洞里出现,因为潜艇不会开到无水的路面上来,看来很可能与洞里的这个生物有关了。
想到这里就让人不寒而栗,小型潜艇虽然冠以一个“小”字,可也是潜艇,必须具备抗压力设计,它周身是以相当厚度的铁皮制成,而且它在水里的动力毋庸置疑。这个怪物既然能把一艘潜艇给拖到洞里来,由此可见它的力量之强悍。
王晨飞道:“这简直就是怪兽,我想任何一种生物都不可能生长到这种程度。如果让它靠近了我们的近海,将是非常可怕的灾难。”
我道:“是啊,不过这点也很奇怪,它为什么只是老老实实地守在这里呢?”
王晨飞道:“这就很难说了,巨型水生物是有领地思想的,因为它们不需要变换自己的居住地,而是长期守着一个地方,这种巨型生物既然是用来攻击潜艇的,我想不具备这样的特点也完成不了它的工作。”
赵边城道:“你们看,这里还有一个帐篷。”果然在桌子后面,石缝之间有一顶满是灰尘的军用帐篷。
王晨飞道:“这样看来,是有个人曾经住在这个地方。”
我道:“他是不是疯了,选择和怪兽住在一起?”
王晨飞道:“恰恰相反,这正是饲养水兽的证据,或许这里是他的一个观测点呢。”
说罢王晨飞把笔记本从身上摸了出来道:“咱们先出去分析一下这本笔记,或许一切真相就在这里揭晓了。”
我巴不得他这样说,立刻当先向洞外走去,那头狼在外面的一个洞穴并没有跟进来,看来它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动物存在。不过看到我们后它一如既往地亲热,围着我们又蹦又跳,随着众人一起出了洞口。
在这片茂盛的树林,我们不担心巨鲸设备的人会跟来。找了一片草地,我们坐下来后王晨飞打开日记本,只见上面写道:
今天是我第一次登岛,我发现这里的环境非常特殊,我指的是地理环境,很奇怪这座岛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不过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欣赏风景,我知道自己身上所担负的重托,虽然我不能做那种冲锋陷阵的战斗英雄,但是我一样可以为自己的祖国贡献出我的力量。
我的同事们都和我一样群情亢奋,我们都是自愿来到这座岛上的,虽然条件艰苦,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但是我相信无论如何为了一场正义的战争而付出是值得自豪与骄傲的,我的父亲,我的叔叔都被日本人残忍地杀害,是国家拯救了我,并将我培养成才,虽然中国大地现在还是一片狼烟,但是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接着日期更新到了第二天,他写道:
没想到这么快那批犯人就上岛了,很难理解战争时期居然还有犯人被关押,为什么不安排这些人上战场,还要花钱养着他们,并保证他们的安全?这很让人费解,我讨厌他们,这些人无论是在现在或是将来都不会对国家有任何用处,我会特别小心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让我发现了他们的不轨之举,我会亲手处决他们。
之后的日记基本都是这些内容,直到一个星期后的日期,才开始有了新的记录,写道:
第一条实验样本终于送了过来,是一条泰国斗鱼,很小的一条鱼苗,真难以想象它长大后会是一副什么样子,总之我很期待,并希望在实验的过程中不要发生意外才好。
王晨飞面色大变道:“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和我之前获得的消息完全不一样。”
我道:“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怎么了?”
王晨飞道:“这就说明你没有把我之前的话听进去,还记得之前我告诉你科学家上岛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吗?”
我道:“当然记得了,您说的是他们为了饲养大型水生物而上的岛,日记本上也是这么写的啊!”
王晨飞道:“你理解有误,我说的是饲养,因为我所能查到的资料里也是这么记载的。但是这本日记里写的却是实验,也就是说他们是将一个标本源,通过人为干扰的因素,强制改变它的生长基因和身体结构,来达到自己需要的程度,这在现在的科学界是被完全禁止的,因为很有可能导致一场生物灾难。”
我道:“您不会真的认为世界上天生有海龙王这种体型的生物吧?”
王晨飞道:“我是搞科研的,我没有道理去质疑现有的科研资料,海龙王在科研资料里有过明确记载,它是存在地球上的天然生物。”
赵边城道:“没什么好争论的,总不能说那条泰国斗鱼就是海龙王的前生吧?”
王晨飞道:“当然不可能,虽然基因和身体结构是可以修改,但是不可能让生物发生本质上的变化,但是他们既然有了标本源来做实验,那目的已经很明显了。泰国斗鱼是一种非常凶狠的鱼类,两条泰国斗鱼在一起,就会立刻爆发非常残酷的争斗,直到其中一条被撕咬得粉身碎骨为止。这种鱼一旦体型上发生巨大的变化,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如果海里面存在大量的巨型泰国斗鱼,那么海洋的鱼类资源将很快枯竭,对人类或许就是灭顶之灾。”
我道:“可是这黄海的鱼类资源还是蛮丰富的,我想也许他们实验没有成功呢?”
王晨飞想了一会儿道:“是啊,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咱们继续看下去吧。”
说罢往后翻去,之间上面写道:
经过局部刺激,泰国斗鱼的体型已经明显增大,超过它生长周期内的极限,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如果在它身上能够成功,那么下面我们就会对虎鲸实施研究计划,真不知道这会培养出一条怎样的巨型生物,我很期待,也有些紧张。
负责这个课题研究的是我的导师王际遇先生,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科学家,能在他的手下做事情,我感到非常骄傲。今天他又知道了我一种化学制剂的搭配比例,对我很重要,我要感谢他。当然因为保密的缘故,我不能记录下这种化学制剂的名称,但是我相信这种物质可以改变将来很多人的认识,或许这是一次崭新的生物革命,可以比肩工业革命的伟大成就。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你们知道他说的王际遇先生是谁吗?”
我道:“这么伟大的科学家,难道是您的父亲,因为他也姓王?”
王晨飞苦笑了一声道:“听了你说的话,再看看日记本上对我父亲的描写,我觉得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如果你们知道王际遇如今的际遇,会给你们留下深刻印象的。小邹,之前我对你说过,我曾经上过黄泉眼辨认死者,你还记得吧?”
我道:“当然记得了,但是当时您说的死者是您的导师。”
王晨飞道:“没错,我的父亲其实就是我的导师,我一家都是做海洋生物研究的。不过我父亲比较特殊一点,因为他除了是个生物学家,也是个基因工程学专家。那个年代的基因工程因为刚刚起步,是非常落后的,不过我父亲却是这方面的权威,因为他是第一个实验基因重组的中国科学家,并且他成功了。
“按理说这是没有错的,战时他带着一批科研小组的人上了岛,做一项秘密的基因工程,后来发生了意外。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有关方面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答复,不过近几年开始我父亲就成了被批判的对象,很多人说他违背了伦常道德,做了上帝才能做的事情,更有人说他是魔星转世,这种变换生物特性的做法是魔鬼做出来的事情,这些话都是出自于攻击我父亲的科学家嘴里,你觉得可笑吗?”
我道:“确实可笑,科学家还搞封建迷信的东西?”
王晨飞道:“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当需要用到你时?你就是尊天神;当你被唾弃时,你就连猪狗都不如。‘波塞冬之戟’这个计划我父亲只是一个参与者,而且他早就说过可能产生的生物灾难,但那是战时,不平凡的时期注定不会有平凡的人生,可让人感到不解的是,所有人都成了英雄,只有我父亲成了魔鬼。”
赵边城道:“是啊,没有人肯定王老的奉献,反而让他承担了一切后果,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就说出来道:“我知道了,王老师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父亲正名,是吗?”
王晨飞叹了口气,表情有些疲惫道:“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指责我父亲的一些话也没有错。比方有人说我父亲是魔鬼,如果能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这句话也不为过,从他制造出来的那些变异的生物体,比方说海龙王这种东西,如果真是靠基因工程做出来的,那它比生活在地狱里的那些东西好不到哪儿去。从威胁程度来说,甚至超过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邪恶,这可是赤裸裸的邪恶。我从来没有想过为父亲正名,他的研究精神没错,但是他确实做了一件不应该做的事情,所以应当付出自己应有代价,我气愤的是应该承担这些的不仅仅是我的父亲,他只是一颗棋子罢了,但是这种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王晨飞发完牢骚后我们继续看日记,又有许多篇幅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描述,直到后来他们真的开始用虎鲸做实验,改变虎鲸的身体结构,让它变得更大、更强,而且实验非常成功。第一条以虎鲸为标本,培育出来的水下巨兽,在50年前首次在黄泉眼附近开始游弋,并且突袭了日本人的海船和巡逻艇,效果甚至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与此同时,在地中海、太平洋、大西洋和德国、意大利军队进行博弈的英法联军也在以色列基因工程学家的帮助下,研制出了一种更加先进的大型水怪,并且对德国潜艇甚至巡洋舰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而这个生物我们不陌生,就是王晨飞提到过的海龙王。
看到这里,王晨飞终于摇了摇头道:“没想到现在我们手上所有的资料都是假的,连我的父亲都没有对我说实话,海龙王果然是人造出来的,人类实在是太疯狂了。”
可是当我们再往下看的时候,形势急转直下,这本日记的主人居然离开了海岛,回去挑选动物了。而他一共挑选了五种动物,分别是狼、野猪、梅花鹿、鸟和蟒蛇,但是之后他又特别加了一句话:“王老师让我别选择狼,而是带了五只雪橇犬过来,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他是我的导师,我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看到这里王晨飞合上了日记本,我有些不解地道:“怎么了,王老师?还没看完呢!”
王晨飞道:“至少我已经知道了这座岛上发生的一件最主要的事情了,谜题不能一下记得太多,太多就容易忘了,我把自己想到的情况和你们说一下,大家看看是否合理。其实道理很简单,我终于明白了庙里面那五种动物的由来,这肯定是海龙王的五种基因体的来源,他们在这个岛上合成了一种非常恐怖的生物,虽然我不知道这种生物的源体是什么生物,但是它具备狼的凶残和智慧,梅花鹿可能使它的骨骼发展得更加坚固,因为梅花鹿是具备弹跳性的,这么巨大的生物如果能跳起来,其骨骼所能承受的重压可想而知,这对对付海军炮火的攻击是非常有效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蟒蛇赋予海龙王的应该是体型上的变化,因为有的蟒蛇除了寿命极长外,在这一生中它可以不断地生长,海龙王如此巨大的体型当然不会只是短时间内长成的。当时没人知道战争会打多长时间,他们有的是时间去培育这种终极巨兽。
“不过野猪和鸟起到的是什么作用,还有为什么要把狼换成雪橇犬,这就很难说了,或许他以后的日记里会有记载,但是咱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不希望遗漏任何一点细节。”
他的心情我们当然可以理解,毕竟这与他的父亲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虽然我的好奇心很重,可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去偷窥日记本的欲望。
话刚说完,只见活蹦乱跳的那条终于被我们弄清身份的雪橇犬,忽然站住了,它警惕地竖起耳朵立了一会儿,忽然笔直地向前面跑去。看来它可能发现了什么,我们都跟了过去。这次没跑多远,估计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穿过树林就是一片海滩,和我们常钓鱼的那片海滩没有什么区别,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吓得我们四个人立刻倒退进了草堆里,而且可以用“屁滚尿流”四个字来形容我们当时的行为,说实话胆子小一点的可能已经吓死了。
海滩不吓人,可是水里却露着两只巨大的金光闪闪的大眼珠子,我不是第一次看见它,但这次距离最近,也是看得最清楚的一次。它眼睛四周的眼睑看来就像是石头做成的一般,一看就知道它的皮肤非常坚硬,它的眼睛虽然可以发光,但是瞳孔依然可以看见,那是一对属于蟒蛇的眼球,死灰色的眼珠子里嵌着一道黑色的瞳仁,看来既凶狠又诡异。
不过它的身体全在水里,我们离海岸毕竟还有一段距离,所以看不清楚,可就是这对眼珠子却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了。
那只雪橇犬却丝毫不怕它,窜入了水里不一会儿就把一个黑色的物体拖上了岸,只见是一块血淋淋的鱼肉。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看似非常恐怖的水中巨兽似乎是给这条狗送食物来了,它这种行为很难让人理解。
等小狗完全拖回了食物,它的眼睛眨了一下,夸张的是眼皮居然将周围海水砸得四下飞溅,就像几块石头砸入水中一样。我不确定它是否看到了我们,但是海水哗啦一声轻响,它已经完全潜入了水中,虽然靠近岸边的海水并不深,但是并不会使它行动困难。
我急忙爬到了附近的一棵树上,这一看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因为靠近岸边的水域还是非常清澈透明的。只见蔚蓝的海水里一个巨大的就像鳄鱼一样的身体从我们所在的海域缓缓地向岛的另一端游去,身体庞大的程度令人难以想象,坚硬的皮壳看来就如一个拥有四肢和头脑的坦克一般,颜色呈土黄色,和我们在洞里看到的一样,或许它没有我们在山顶看到的骨架那么巨大,但是它的体型已经庞大到让人看一眼便头昏眼花的程度。
下来后我依旧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王晨飞鼓励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人说话。我们向小屋子而去,而那条狗跟到一半就停住了脚步,它并不愿意穿过那片树林,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们。
第二十九节 死亡日记
回去后我克制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不过半夜我却发现王晨飞打着手电筒在看日记,当时睡得太过迷糊,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吃过早饭,赵边城道:“咱们什么时候去看日记?”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不用了,这本日记我已经全看完了。”
赵边城道:“有什么新的发现??”
?王晨飞道:“有不少,海龙王的原型是尼罗鳄,所以海龙王的真名是帝王鳄鱼,至于资料里说的这个海龙王,肯定是相关单位不愿意承认这个科研项目,而重新起的名字,其次我可以肯定密室里发现的那本日记缺了不少页,只是当时我们没有仔细看日期,所以没有发现中间的断层。”
赵边城道:“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推断呢?”
王晨飞道:“道理很简单,因为他在这本日记上提过,我父亲告诉他黄泉眼上有巨大的危险潜伏,我想未必是那些水蝈蝈。对一个有军队驻扎的小岛,那些水蝈蝈不是问题,更不会是那条变异的虎鲸,因为那本来就是他们创造出来的生物,那么我父亲所说的巨大的危险是什么?黄泉眼第一批上去的人除了一个囚犯,其余全部死亡,这点你们都知道。不过有一个细节我没有告诉你们,那上面不但有囚犯、科学家、军人的尸体,还有日本军人的尸体,这是需要严格保密的情况,所以我从来没有说过,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死亡的原因,目前最可靠的说法是被日本鬼子所杀害。如果真是这样,日本人为什么也会死在那里?难道最后他们良心发现突然集体自杀?显然这不可能。”
我越来越奇怪道:“王老师,您到底还有多少情况没告诉我们?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说?这也太诡异了吧?”
王晨飞道:“很多事情过去许多年了,我不一定都能想到,还有一些事情牵涉的保密级别很高,我不能乱说。但是看到这个日记后我对这件事情整体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所以我想告诉你们。”
我道:“那您可不可以爽快点说?我都快急死了。”
王晨飞正色道:“小邹,这可不是故事,你别当故事听得过瘾,说大点这是有民族责任在里面的。”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敢造次了,更不敢乱说话。赵边城这时道:“您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王晨飞这才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个日记的主人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角色,我猜他知道这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的真相。不过很可惜,他的日记丢失了一部分,所以我们没法知道他所了解的真相。但是我可以根据这个日记,把我所能掌握的那些事实真相告诉你们,这样大家心里都有个底,首先我要告诉你们黄泉眼的真相。
“黄泉眼是由俄罗斯、中国、英国、法国,包括一位犹太裔的德国科学家所组成的生物研发组,负责制造大型水生物的第一站,因为这在当时是唯一没有被日本人突破的中国海域,而且当时的生物科技还没有成熟,所以没有进一步投入研究。你们都知道,他们在那里成功研究了一条虎鲸出来。这对当时在战场上并不顺利的同盟国来说是一个利好消息。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他们并不满足于这种单一的改变身体构造的生物,他们要创造一种更强、更复杂、更高级的人工巨兽出来,不过这些科学家们都明白一个道理,他们的行为其实是违背科学精神的,因为这种生物很有可能破坏地球现有的生物链结构,所以其中一个科学家极力反对他们这么做。”
我道:“一定是您的父亲!”
王晨飞道:“没错,就是他,可一个人的反对是人微言轻的,而且后来发生的事情彻底驳倒了我的父亲,因为西线传来捷报,由那位犹太裔科学家研制的帝王鳄鱼在太平洋战场获取了巨大的成功,这种具有水路两栖作战能力的巨型生物对轴心国的海陆两栖部队都造成了巨大伤害,唯一让人不满意的就是在大西洋海域发生了意外,在那里投放的帝王鳄鱼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不过很快他们就通过驭鲸人,知道了为什么大西洋海域并不能生长帝王鳄鱼的实情,不过这并不能让他们放弃这项生物研究,他们决定将这种怪物引进到中国海域的战场中。
“所以那批科学家又分了一部分来到这座岛上,负责制造帝王鳄鱼,而我父亲的那个学生,就是其中之一。在他离开黄泉眼的时候,我父亲悄悄告诉他,黄泉眼有一个巨大潜伏的秘密,当然这是个非常危险的秘密,但是他不能说,他担心这个秘密被人发现后会造成更大的灾难。他让自己的学生永远不要回到黄泉眼,当时这个人也没有多想,来到了这座岛上开始了帝王鳄鱼的制造。
“他的第二本日记你们也看到了,开始就是记录帝王鳄鱼生长过程的,但是中间忽然断了信息。我猜丢失的内容有两部分,第一是帝王鳄鱼的成长过程,第二是黄泉眼的秘密。他记录了黄泉眼的秘密,但是被人给撕走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撕走这段资料,却无从推测了。黄泉眼上我父亲发现的那个巨大危险,就是直接导致我父亲死亡的原因也就无法知道了。”
赵边城想了一会儿道:“对了,我记得咱们打水蝈蝈的那天,曾经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会不会与那个有关?”
王晨飞点点头道:“我估计差不多,不过也有可能是海龙王啊!以它的力量完全可以留下那种程度的深坑,这不是没有可能。小邹,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日本人会上黄泉眼。在我父亲他们死后,这个唯一幸存的人在海上漂流被日本人给抓了,他出卖了岛上正在进行的科研项目。日本人来这里是为了取得科研资料的,不过也莫名其妙地死在上面。当时我们上岛来辨认尸体,老实说我没有发现我的父亲,因为当时的黄泉眼就是一个修罗场,整座岛都是人的内脏、器官、断手断脚甚至碎裂的头骨盖到处都是,你能想象那种残酷的景象吗?”
我深深吸了口气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王晨飞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父亲的学生知道。”
赵边城道:“这么看来一切又是从起点出发,然后又回到了起点?”
王晨飞道:“没错!不过小赵,咱们来这里是干吗的,你心里有数,水怪不是我们唯一的目标,你有更重要的责任。”
赵边城道:“我知道,其实就是好奇。”
王晨飞刚要说话,却见茉莉花急急忙忙地走到我们的房间,声色慌张地道:“你们快走,巨鲸设备的人要硬来了。”
赵边城忽地站起身子道:“什么,难道是孟洋下的命令?”
茉莉花点点头道:“当然是他了,你们也别耽搁了,赶紧走吧。他们去密室里拿枪了。”
赵边城道:“咱们手上现在就两把枪,硬拼不是办法,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王晨飞道:“那也好,我们就去洞里,大家看怎样?”
赵边城道:“岛上也只有那一个地方可以避难了。”
说话间已可以听见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容不得我们再耽搁。走楼梯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好在这栋楼也不高,我们先跳了下去,然后接住王晨飞,向屋子后面的树林钻去。赵边城一边跑一边对茉莉花道:“我猜他们想要动手的真实目的可能是救援的船队要到了,他们要赶在救援船来到前杀掉我们。你帮我们听着消息,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记得通知我们。”
茉莉花道:“我知道。”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洞口,那头雪橇犬远远看见我们,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我对茉莉花道:“那你怎么回去呢,他们肯定要怀疑你。”
茉莉花道:“没事,我是无意中听到他们这个计划的,他们并不知道被我发现了。不过你们以后要小心了,如果被他们发现那就真危险了。”我点点头,和他们进了洞里,茉莉花用落叶把洞口遮掩住,这才离开。
进了洞后,韩西城骂了一声道:“就这么当缩头乌龟有什么意思,要我说出去和他们拼了。”
赵边城道:“你能不能别这么鲁莽,咱们那些同志是怎么死的?难道就让他们这么白白牺牲?”
韩西城道:“可是在这里躲着能有什么意义,任何问题也解决不了。”
赵边城道:“罗东不还在那里吗,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听了这话我大吃了一惊道:“什么,罗东还活着?”
赵边城看了王晨飞一眼,王晨飞点点头,他才道:“没错,罗东确实没有死。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巨鲸设备离开那座岛,好给罗东一个调查的空间。反正岛上粮食淡水全都有,他也不怕饿着。”
我道:“你们做的种种,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难道你们不知道黄泉眼很危险?”
赵边城道:“没错,而且我们对黄泉眼的了解绝对比你多得多,那具尸体并不是我们的同伙,我们用特殊的物质加速它的腐烂就是为了吸引水蝈蝈上来,因为我早就知道黄泉眼有这种东西,我也知道黄泉眼地下有一只潜伏着的变异虎鲸。我怀疑孟洋去黄泉眼真正的目的就是取得那些变异生物的基因重组密码,我怀疑孟洋就是那个岛上唯一逃生者的后代,他是一个十足的汉奸,就是他把日本人引到了那座岛上,就是他把那些秘密研制的科研资料出卖给了日本人获取了巨额的资金。你知道为什么巨鲸设备会拥有如此先进的科学技术吗?甚至都能生产军用零件?这不光是资金的支持,因为他与日本电子企业有关系。”
赵边城这句话给了我非常大的冲击,我曾经把他们隐藏的真相做了无数次的推断,什么复杂的结果我都想到过,即使这样我还是没有想到真相居然复杂到这种程度。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一点想不明白,便问道:“那些日本人不是都死在黄泉眼上了?无论如何不至于半个世纪以后再回来继续查找真相吧?”
赵边城道:“他回来当然不是查找真相,他是研究真相的,因为他的爷爷在逃跑的时候就带走了所有的资料,卖给日本人后当然会选择保留一些重点。但资料毕竟只是资料,它还需要用实验来证实其中的可操作性,以此提炼自己需要的东西。这次回黄泉眼就是想从虎鲸,或是帝王鳄鱼身上获得这些基因代码,不过他没有料到我是专门追查二战疑犯的人员,而我掌握着他们这个家族非常明确的资料。”
我道:“你是怎么掌握这些的?从王老师的描述,当初上岛来尸体已经无法辨认了,那么究竟是怎么发现有一个犯人逃跑了呢?”
王晨飞道:“道理说来也不复杂,我曾经接到过一封检举信,当然是匿名信,里面有非常详细的巨鲸设备发家史,每一个细节都清楚地记录下来。”
我道:“那么这封信您就没有怀疑过会是假的?”
王晨飞道:“我当然怀疑过,但是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等闲视之,万一要是真的呢?所以我就通过关系找到了小赵他们这个部门,很凑巧的是他也收到了这封信,我这才发现似乎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每个人都收到了一封同样内容的信函,所以有关部门立刻组织我们彻底侦查这件事情。不过因为事情过去的实在太久了,所以一开始我们的进展并不明显,不过凑巧因为你发现化石的事情,我们认识了孟洋,也许这是天赐良机吧,我觉得只要上了黄泉眼就一定能发现真相。”
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愣了半天我道:“那么现在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赵边城道:“巨鲸设备既然有这样的隐情,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隐瞒,真相不会这么容易暴露的。不过作为一个中国人,一个中国企业他真的有这样的背景,那么就必须要为此付出最沉重的代价。他必须给所有中国人,给那段曾经发生的历史一个交代,因为他亏负的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感情,这个代价就是倾家荡产都负担不起,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不但活得好好的,还非常滋润,这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允许的。如果我们因为这件事情有可能是假的就此不理,会被全世界耻笑。”
我道:“所以一旦牵涉这种事情,就算判断不了真假,我们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侦察。”
赵边城道:“没错,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每一个国家都有我们这样的部门存在,我们目标只有一个,这甚至可以说是我们的信仰。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一个曾经参与了那场屠杀人类的刽子手,无论他们当时以怎样的方式参与了进去,那么之后他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道:“如果他本人死了呢?”
沉默了一会儿赵边城道:“那就由他的后代来偿还,除非他断子绝孙。”
听了这话我有点不寒而栗,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对那场导致人类浩劫的行动者,他们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为过。王晨飞道:“我和小赵的身世都一样,包括这些参与调查的人员,他们都是二战的受害者,家里都有直系亲属死在了二战战犯的屠刀下,所以我们不单是国仇,还有家恨。”
赵边城道:“小邹,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着你,罗东一个人留在危机四伏的岛上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荣誉?我想获得荣誉的方法有很多,未必需要用如此巨大的代价去交换,那样实在划不来,你能明白我们的做法吗?”
我道:“我当然能够理解,如果巨鲸设备真有这样的背景,那么他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赵边城道:“那就太好了,之前我曾经对你说过,现在还是这句话,我希望你能替我们做一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可能有巨大的风险,如果你不愿意,我绝对不勉强。”
我道:“现在还能有什么比这座岛更危险的事情?我连这里都上来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你就说吧,只要不违法,什么都能答应。”
赵边城哈哈笑道:“确实是这样,你放心,我让你做的事情绝不违法,只有一个很简单的要求:如果我们能安全地回去,我希望你能把自己在岛上一切的所见所闻都毫无保留地说出去,也就是说我需要你为我们做证人。”
我道:“这就更没有问题了,这不仅仅是你们的事情,说大点每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有这方面的义务。”
赵边城道:“你先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这件事情看来是一件很有正义感的事情,但是也有巨大的风险,虽然和岛上的这种危险不是一回事,不过这个世上最可怕的绝不是海龙王,而是人类。我们是在揭巨鲸设备的老底,他一定会积蓄全部的力量反抗。巨鲸设备的实力毋庸置疑,有无数的钱和我们想象不到的关系网,如果要对付我们这类人并不是太难的事情,你或许会遭到暗杀,而且一旦最后我们没有找到巨鲸设备出卖国家的证据,那么到最后身败名裂的可就是我们了!”
我想都没想道:“但是我也相信一点,无论他的实力多强,无论他的资金多雄厚,他都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且我也相信你们不是一群打算送死的人,没有把握你们不会轻易出手的。”
赵边城又是大笑,拍着我的肩膀道:“小邹,之前确实有点小看你了,本来以为你就是个做生意的小老板,不过现在我才知道你除了有正义感还非常聪明。和你一起共事,我非常高兴。”
我道:“你们既然需要用到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难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这么困难吗?”
赵边城道:“你说得一点没错,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信任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尤其之前我们还无法判断你到底和孟洋是怎样的关系,当然不可能随便将如此重要的机密泄露出去。我觉得你没必要为这个不愉快,比方说你之前不也一直以为我是个诈骗犯吗?”
说完我们四个人都笑了,一时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话音刚落,忽然响起了枪响,虽然我们在洞里,但仍听得清清楚楚,我立刻警觉了起来道:“他们别是对茉莉花下手了吧?”
说罢我就要出去,赵边城一把拉住我道:“这帮人已经疯了,你出去找死吗?”
我道:“可是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杀害茉莉花,虽然她只是个杀手,但是她几次救了我们的性命,不是吗?”
赵边城道:“你说得没错,不过现在不是轻易暴露自己的时候,万一我们真要是死了,那巨鲸设备在这里到底做什么事情就没有人知道,而且历史的真相也无法解开了,不能因小失大。”
我道:“你说的大道理我不懂,可是如果他们真杀了茉莉花,我们还躲在这里那是猪狗不如。”
赵边城道:“你怎么这么糊涂,现在是逞英雄的时候吗?”
我们正在争执,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我们这里而来,声音越来越近,甚至连他急促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赵边城脸色一变道:“坏了,别是茉莉花把我们卖了吧?”
我也有一定的怀疑,因为说到底我对这个杀手毕竟没有完全信任,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赵边城从身上掏出手枪道:“这帮王八蛋要是敢进来,就和他们拼了。”
王晨飞道:“没必要,我们躲进去就是了,这是海龙王的老巢,轮不到我们收拾他。”
脚步声终于到了洞口,不过并没有停止,而是急匆匆地跑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追了过来,显然不止一个人,只听西柏道:“这个王八蛋,我早说应该把他给干掉。”
孟洋道:“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留着他还有用呢。”
西柏道:“这种人渣还有什么屁用,留在身边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孟洋道:“行了,你少说两句吧,现在找人要紧。”一边说话一边从我们洞口追了过去。
我们面面相觑,韩西城道:“这帮孙子玩的是哪一出啊?”
赵边城想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他们现在追的那个人一定是刘大夫。刘大夫是趁乱跑的,而且他和我们一样,是从窗子跳下来的,现在他们应该是往海边去了。我想如果海龙王在那里,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王晨飞道:“赶紧跟过去,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发现海龙王。”
赵边城正要出去,忽然王晨飞又拉住了他,他回头道:“怎么了?”
王晨飞向里面那个洞穴指了指,我们望去,只见那个本来应该漆黑一团的洞窟里,一对强烈的“灯光”投射出来,王晨飞悄声道:“它早就回来了。”
我们进来的时候因为过于慌张,所以没有注意到另一个洞窟里的状况,从那种光亮来看,绝对是海龙王的眼睛,因为就算是照射进来的阳光,也不可能发出如此强烈的光源。那条本来非常安静地站在我们身边的雪橇犬忽然撒腿跑了进去,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一阵狗叫声,接着轰的一声大响,我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过了一会儿那条狗慢悠悠地跑了出来,嘴上面不知道叼着个什么东西。
王晨飞皱着眉头道:“狗和海龙王是完全不同的生物,难道是因为海龙王具有狗的基因,所以它们之间能相处得如此融洽吗?”
赵边城道:“这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定那条海龙王还是这条狗的儿子呢?”
王晨飞道:“说个最简单的道理,海龙王的源体还是鳄鱼,鳄鱼这种动物是不能被彻底驯化的,我猜之所以选择鳄鱼作为源体,就是因为它性情凶猛,适合作为一种攻击体而出现。可是为什么它就不会伤害这条狗呢?这是种非常奇怪的行为。”
我道:“从那天海龙王在海边给这条狗喂食就能知道它们相处得非常融洽,我想这也许就是自然界的一个奇迹吧。我们真的不应该来打扰它们,这是它们的乐土。”
赵边城道:“我们在这个地球上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称王称霸,从目前来看我们已经做到了陆上无敌手,海里面也是迟早的事情,之后我们自己会和自己较劲,等选出了人类的世界之王他就会带领着我们打入宇宙市场。我相信,给人类足够的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征服宇宙。什么叫人性的根本?既不是大恶,也不是大善,人类的根本就是永远追求着各个领域的天下第一。”
不得不说赵边城的这个总结实在太到位了。确实是这样,等到科技发达以后,我们迟早会触及别的星球,至于说到大海里的生物,不过是这之前一场小热身罢了,所以即使孟洋不来,迟早还会有别人上来的。
王晨飞道:“这些伟大的哲学命题不是我们的任务,大家有没有胆子进去看看?”
赵边城道:“我早就迫不及待了,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它们吗?”
王晨飞道:“但是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要让它看见我们,否则很难说有什么后果。”
之后我们带着10%的好奇,90%的恐惧往洞的另一端悄悄而去,不过我们并没有莽撞地闯进去,而是小心地匍匐进了那个洞口。眼前的一切立刻就让我们惊呆了,原来洞里发出光亮的并不是海龙王的眼珠子,而是几颗五彩斑斓的蛋。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它的形状,我们没有人会认为这是蛋,因为它们实在太漂亮了,其周身就像玻璃一样,不过在微弱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将洞里周围的地方照亮了一片。如果不是因为这洞里有一个巨型海龙王,我们一定会认为自己捡到了巨型钻石。
我道:“王老师,您好像说过海龙王是不会留下后代的。”
王晨飞小声道:“国家档案的资料说海龙王是会产卵的,不过这本日记反驳了资料里的绝大部分说法,是这本日记的主人说海龙王是不能产生后代的。”
我道:“那这些会不会是海龙王的蛋呢?”
王晨飞道:“你想知道吗?”
我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
王晨飞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海龙王,等它回来了,一切就会有定论,你们敢不敢?”
赵边城道:“我们与它可是有几面之缘了,只要隐蔽好自己,就没什么好怕的。”
我们起身走到那些奇怪的蛋旁边,只见总共有五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我拿起其中一颗,直觉入手异常光滑,不像蛋壳表面那么粗糙,而且手感和矿石无疑,颇为沉重。忽然洞穴传来一阵阵的震动,王晨飞脸色一变道:“赶紧躲起来,它回来了。”
我放下蛋,慌不择路地和他们跑到那两块巨石后面,躲了起来,随着震动的慢慢加剧,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直至一丝光亮也没有。我忽然很奇怪,为什么海龙王进洞后会把眼睛闭起来,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
等震动停止后,就传来一阵阵沙沙的声响,这次随之而来的还有巨大的喘气声,我估计要是有人在它鼻孔周围非被它给吸进去。
过了一会儿响声终于停止bbr>..了,王晨飞悄声道:“我要开手电了。”
不过这次没等到他打开手电,一阵亮光就射了进来,那只狗跑了进来,借着它眼睛发出来的光亮,我们看见了海龙王巨大的尾部。此时它将自己的蛋用尾巴裹了起来,一动不动,那条狗围着它的尾巴上蹿下跳,海龙王只是稍微蠕动了一下尾巴,也没有赶走这只狗的意思。
之所以海龙王进洞后不睁眼的道理是它根本就是倒退着进入这个洞里,或许是因为它的体型太过庞大,在洞里并不能转身,所以只能倒退着进来,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它的脑袋就在我们旁边,那可是太恐怖了。
它现在是在孵化小海龙王,以这个蛋的体积来看,刚孵化出来的海龙王并没有多大,因为它的蛋比鸵鸟蛋大不了多少。不过如果因为小海龙王的体积来欺负它,那么等到它的父母绝对会是巨大的惊喜。
那条狗蹦了一会儿见海龙王没有理它,低声呜咽了几下,似乎有些委屈,转而朝我们这里而来,赵边城悄声道:“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显然那条狗听不懂他的话,跑到我们身边叫了几声,海龙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我们听到一阵沉闷的吼声,接着洞开始剧烈震动起来。我们肝胆俱裂,不过还好海龙王没有进一步大动作,仅此一下而已,就没有了声音。
我们怕它再次忽然暴起,不敢逗留,悄悄走了出去。经过它巨大的尾部时一阵阵腥气令人欲呕,不过出了洞口就算安全了,因为这个小洞它进不来。当然如果它硬冲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以它的力量撞碎那些石灰岩估计不会有任何问题。
经过和这种生物的几次近距离相处,我对它的那种畏惧感比一开始小了许多了。王晨飞道:“我们虽然躲过他们的刺杀,不过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吃的东西从哪里弄?”
一开始因为急着逃命,没有想到这个最根本的需求。现在想到了,却觉得毫无办法。四个人发了会呆,我问道:“他们第一次准备暗杀我们,当时我们得到了两个人的通报,其中一个似乎是孟洋,而且他是明确反对杀我们的,我想是不是可以和他好好谈一次?”
赵边城道:“绝对不行,他本身的行为就很难捉摸,这次上岛他就是诱骗你们的,想通过你们二人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这种人能有什么好心?”
我道:“你就这么怀疑孟洋吗?毕竟他是反对杀我们的。”
赵边城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道:“小邹,你一定奇怪,既然王老师是和我一伙的,干吗要玩得这么逼真,在船上连他一起麻倒?”
我道:“一点不错,这点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赵边城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我们这个调查部门所有成员的身份都是隐瞒的,因为现在这些二战战犯很多都漂白了自己以前的背景,所以我们面临的难度是非常大的,这就注定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加入进来。我可以公布的身份是做药品制剂监督工作的,我这几个手下是这个单位的人,他们并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所以为了瞒着他们,只有对王老师也下手了。他其实知道,只不过没往心里去,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会对这种药剂过敏,我们要找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当然只是对我真正要进行的调查而言。”
我这才明白这整件事里所有的细节,包括为什么王晨飞不经我提醒,就知道装糊涂,原来一切所为都是他们已经设计好的,那么无论如何赵边城和王晨飞是不会像巨鲸设备去乞讨东西,就算饿死,他们也不会选择和巨鲸设备谈判的。
我确实比较敬佩他们,便道:“赵哥,如果这次能太平地回去,我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
赵边城赞许地点头道:“一定能回去,我向你保证,就算我托着你都要游回去。”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不过我已经很感激了。此时天色已晚,赵边城道:“我们出去看看吧,应该找点吃的,总不能活活饿死。”
王晨飞道:“安全吗?这些人的武器可强过我们太多了。”
赵边城不屑地笑道:“王公别把枪这玩意儿看得太神,面对面它无敌,现在这种情况,他们的步枪比一根烧火棒强不到哪儿去。我们是专门做过野外生存训练的,如果他们敢在树林子里和我来硬的,我保证他们一个个死得很难看。”
看他这么有把握,对我也是一种安慰,便道:“那咱们就出去看看,我可不想学密室里那几个人,连屎都不敢出去拉。”
这句话说得虽然非常粗俗,但这就是我现在真实的想法,我们早就没有退路了,一味地躲避解决不了问题,更加不能让我们生存下去,所以反抗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
话虽如此,但是也不能蛮干,大家小心翼翼地出了洞口,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林子周围没有人在监视,这才走了出去。不过现在面临的事情也很麻烦,如果往洞口的左边走,有巨鲸设备的人,往右走有可能碰到海龙王,任谁都说不清哪个更善良一点。商量了很久,赵边城道:“还是往里去吧,我宁愿碰到海龙王,也不愿意见到那群畜生。”
其实我们也都这么想,便往林子深处而去,没一会儿便见到宽阔的海面,因为知道海龙王在洞里孵卵,所以倒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现在天色实在太黑了,我们也不敢贸然下海,小狗的一对眼睛虽然是天然的手电筒,不过能照到的距离有限,韩西城道:“要我说还不如回去抢他奶奶的一票东西。”
赵边城道:“就你明白,要是能抢到东西,不如顺手干掉他们算了,你有绝对把握吗?”
韩西城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被饿死吧?”
赵边城脸一板道:“吃、吃、吃、你他妈的就知道吃,不行你把我炖了。”
见哥哥发火了,他不敢再说话,走到一边对着落叶狠狠踢了一脚。本来是想发泄的,没承想一脚却踢出一个人惨叫声,我们都大吃一惊。他们二人各自掏出手枪,对着那堆看似厚厚的落叶,赵边城道:“你是谁,老老实实地走出来,要不然我可开枪了。”
那人道:“千万别乱来,是我。”听声音居然是刘大夫,没想到他躲在这个地方,赵边城上去将落叶扒开,果然是他。
赵边城道:“怎么是你?我还当你小子给他们干掉了呢!”
刘大夫捂着胸口,这就是被踢的部位,他愁眉苦脸地道:“你也太狠了,我骨头都断了。”
韩西城道:“踢死你小子都不算狠的,知道你干的什么事情吗?知道什么叫助纣为虐吗?”
刘大夫道:“你别给我套大帽子,我不过是巨鲸设备聘请的一个医生罢了,我能干什么坏事情?”
赵边城道:“你如果是个好人,巨鲸设备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呢?”
刘大夫道:“他们要杀的可是你们,和我有屁关系。”
赵边城道:“至少你是从他们那里逃跑的,显然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而且这个事情还不算小,否则你不会冒这么大的危险,宁可一个人在这岛上,也要逃避他们。”
看来赵边城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刘大夫的脸色一变,想了很久才道:“我对你们说得着这些吗,你是谁啊?”
赵边城笑道:“我谁都不是,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得罪了孟洋再得罪我们,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刘大夫道:“你吓唬我,我既然敢一个人出来就没担心过生存问题,只有我才知道这座岛上什么植物可以食用,什么植物不能食用,你以为我非要吃你们那些东西?”
他居然认为我们在用食物要挟他,我们自己都饿得快冒烟了,赵边城道:“你以为在这座岛上仅仅就是食物的问题,你作为一个知识分子,脑子不会这么简单吧?”
刘大夫道:“你吓唬我啊,我可不是这么好骗的。”
赵边城笑道:“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其实我要你说真话很简单,对你腿上打一枪,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你绝对扛不住。”
刘大夫脸色一变道:“你可别瞎来,我没有得罪过你,我还救过王老师的命。”
他确实不笨,知道这些人里最容易打动的就是王晨飞了,果然王晨飞道:“小赵,咱们可不能作践一个人,刘大夫不管他自身有什么问题,至少他不是一个对别人造成危害的人,他的私事不能作为我们审判他的理由,我们也没有这个权利。”
赵边城道:“我知道,您放心,我只是和刘大夫开个玩笑而已。”
说罢对他道:“刘大夫,我也不吓唬你了,不过请你别忘记那条蟒蛇,它是如何消失的?”
刘大夫抑制不住身子一抖,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恐惧的神色已经显露无疑。
赵边城道:“没什么,善意地提醒你一句,晚上最好不要睡在树林里,真不安全,小狗,咱们走了。”
这时那只在丛林里找东西的雪橇犬跑了出来,刘大夫看到它一对眼珠子,吓得大叫一声道:“这是什么怪物?真恶心人。”
赵边城诡异地一笑道:“还记得海面上那对大眼睛吗?你看看它们是不是很像。”
刘大夫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道:“你们是在哪里找到这个怪物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赵边城道:“废话,我还奇怪你是什么人呢,劝你最好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否则我保证你死得很惨。”
刘大夫不由自主地左右看了看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赵边城道:“我说什么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看到这玩意儿了吗?它为什么和我们这么亲,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刘大夫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道:“你们都是一群疯子,本来我以为只有巨鲸设备的不是好东西,没想到你们一样。”
我们互相对视一眼,赵边城道:“我们虽然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未必不是好人,这和巨鲸设备有本质的不同。他们甚至都追杀你了,难道还值得你为他们隐瞒什么吗?”
这句话似乎对他有所触动,他仰头发了会儿呆,道:“这件事情其实怨不得巨鲸设备,只能怪我自己不知好歹。”
赵边城道:“这就对了,你应该配合我们,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保证你的安全。”
刘大夫道:“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别开玩笑了!在这座岛上谁能照顾谁啊?他们早就商量过了,明天就在取水的道路上埋伏你们,我不信你们能靠喝海水过日子。”
听了这话,我差点没笑出来。道理很简单,那个瀑布的水源就在我们居住的地方,他们如果真在那里想等我们,只怕一辈子也没有结果了。
赵边城道:“你就别操这心了,我说的话我一定兑现,而且你现在只有和我们走在一起,才是最明智的。任何一个个体都不可能在这座岛上生存,更别说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连把刀都没有的大夫了。”
这句话似乎对他起到了绝对的作用,刘大夫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次逃出来我就是希望能碰到你们,不过我也担心一件事情。”
赵边城道:“你说,如果能回答,我一定告诉你真相。”
刘大夫道:“我就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因为我们还是要回去的,以巨鲸设备的实力,他可以让我们蒸发,即使现在他可能暂时拿我们没办法。”
赵边城道:“这点你放心,我们既然来了,就是为了对付他们。我觉得你应该对政府、对正义有信心,巨鲸设备如果真的犯罪了,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
刘大夫道:“咱们也别扯什么天王老子出来吓人了,你就说如果咱们有机会平安回去了,怎么防止巨鲸设备对我下毒手?”
赵边城道:“我们会安排专人保护你,直到我们把巨鲸设备彻底扳倒,在这期间,你会受到最严密的保护。”
刘大夫道:“真的,你能保证?”
赵边城道:“你现在还有选择不相信我们的权利吗?除了合作,你没有第二条路走。”
刘大夫道:“好,我相信你,其实情况也不复杂,巨鲸设备并不是简单的制药公司,他们的药物化学实验室基本就是个幌子,他们真正做的是武器方面的实验,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的。这次上岛他们也是做武器方面的研究,不过因为你们的关系,所以马伟利装疯。孟洋说是把他关起来,其实就是给他一个秘密做实验的借口,你们都被他欺骗了。”
赵边城自语道:“原来真是这样。”
刘大夫不解地道:“真是那样?难道你们已经知道真相了?”
赵边城道:“没事,我不是说你,你继续往下说。”
刘大夫道:“不过他们杀我的道理不止这一个,巨鲸设备有一个高层吸毒,你们现在知道为什么会有我存在了吧,他们就是为了能通过一个合法的渠道获得杜冷丁。”
赵边城道:“我们一开始还以为吸毒的人是你,没想到原来另有一个人,那么看来孟洋吸毒了?”
刘大夫道:“你要认为孟洋吸毒那就大错特错了,吸毒的另有他人。”
赵边城道:“可你说的是巨鲸设备的高层吸毒,不是孟洋还能是谁?难道是西柏?我看他不至于要靠保镖的身份来隐瞒吧,这么做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呢?”
刘大夫冷笑道:“你们只能看到一些表面的东西,真正的阴谋是隐藏很深的。谁说西柏是巨鲸设备的高层了?告诉你们,记住了,在这座岛上巨鲸设备真正的老大不是孟洋,是那个所谓的孟洋的儿子,他的出生其实还在孟洋之前。不过可能是先天性甲减的原因吧,他始终长不大,看起来就像个五岁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家族拥有超强的经济实力和制药能力,他早就死了,他其实才是巨鲸设备的总负责,孟洋还得听他的。”
我们全部都被这个突然而至的真相给砸得晕头涨脑,实在没想到事情居然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过了一会儿,赵边城道:“你说的这个消息可靠吗?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大夫能知道这种内幕?”
刘大夫道:“当然了,因为我是孟星的表哥,我的出生就是为了他,我学医就是为了照顾他,因为这是我们这个家族最大的秘密,所以我知道一点内幕也是很正常的。”
赵边城道:“什么,你居然和巨鲸设备有这样的关系,那你为什么会被自己的亲戚追杀呢?”
这时刘大夫的表情有些难过了道:“我确实太笨了,也有点自不量力,因为……因为……”
赵边城道:“这句话也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能让亲戚翻脸的因素虽然很多,但是最普遍、最直接的一定是钱,我没猜错吧?”
刘大夫道:“你错了,孟星对家里人都蛮不错的,我妈妈是他的亲姨娘,所以我是不会缺钱的,甚至连我母亲每个月都会从巨鲸设备领取一份薪水。”
赵边城道:“那我就真想不明白了,你们应该是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啊,最后这个场面应该不会出现的。”
刘大夫咬牙切齿地道:“我们这个家族本来就养了一个白眼狼,孟洋是个畜生,他为了夺取巨鲸设备实际控制权,对这个家族所有有血脉的人下手,我哥哥就是在他手上倒霉的,现在他又来对付我。那天晚上你们看到我会出现在马伟利的房间里,完全都是他安排的,是他让我去问马伟利那几句话的。”
赵边城道:“什么话?”
刘大夫道:“不就是关于武器研制开发的几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马伟利真在那里装疯了。”
王晨飞道:“可是当时我看见你手上拿着东西呢,难道你不是去对付马伟利的?”
刘大夫道:“倒霉就倒在这上面,我当时正给孟星注射完杜冷丁出来,西柏让我去办事情,我当时还在怀疑为什么他自己不去办,非要让我跑一趟?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个阴谋诡计,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会上这种当了。”
赵边城半信半疑地道:“你上当受骗的道理居然这么简单?”
刘大夫道:“赵哥,我只是一个医生,从小到大就是在巨鲸设备里成长,也没和别的人打过交道,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要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憋着法子要害我,而这个人还算是一个非常近的亲戚,不上当才怪呢。”
赵边城道:“那么孟洋到底是什么人?”
刘大夫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父亲是老董事长的养子,这也是我们这个家族的秘密之一,但是这小子现在憋着坏点子想夺权呢。孟星是个废物,传不了后,能活多久也是个问题,将来巨鲸设备的当家人肯定是在我们这些人里挑选,孟洋只要把我们排除掉,那不就是他了?”
赵边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说罢拍拍刘大夫的肩膀道:“差不多了,咱们找点吃的吧。”
我道:“那刘大夫怎么办?”
赵边城道:“他不过就是个权利斗争的牺牲品,而且也不是坏人,我们还是帮帮他吧。”
刘大夫道:“赵哥,我可真是谢谢您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任何一个人,没想到活到这个年纪,居然会被自己家的亲戚追杀,您说这不作孽吗?”
赵边城道:“你也别抱怨了,现在不还好好活着吗?这段时间就好好跟着我们吧,在这座岛上只有同心协力才能活下去,否则一个都走不了。”
刘大夫道:“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第三十节 海龙王的秘密
刘大夫本名叫刘长运,看来他有点名不副实,运气不是一般的差,但是在岛上寻找能吃的食物却是他的强项。海岛上不可能没有野生水果,包括一些植物的花苞都是可以食用的,而且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这些东西并不难吃,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干枯了的花苞、水果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当天晚上我们就把他带到了洞里,因为我们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刘长运显然是个胆子非常小的人,我们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里面那个洞不要随便进入,他就真的不敢进去,而且非常自觉,不需要人监督。
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不过我们很快为此付出了代价,因为对刘长运信任,所以很少防备他,主要也没觉得他能在这里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但是教训很快就来了。一天我们摘水果回来,觉得刘长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也没多心,因为王晨飞一直希望看到海龙王的幼体,所以一直在观察海龙王的蛋,不过它的孵化期我们也不好掌握,所以只有靠一个办法:傻等。
可是当我们趁海龙王不在的当口,进洞后却发现少了一颗蛋,当时也没有多想,因为被这个庞然大物包围的东西,随便动动只怕就能把这种彩蛋给压得粉碎,而且它还是倒退着进来的,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很快我们就发现不对头了,中午我们在外面这个洞吃饭,忽然传来一阵很古怪的咕咕声。持续了一会儿,一声巨大的怒吼响彻在洞里,震得我们头发都竖了起来,瞬间我们所有人都失去了听觉,彼此间都可以看到对方的嘴巴在动,但是耳朵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接着轰的一声,石屑飞扬,一只大得难以想象的土黄色的大爪伸进这个洞里,四处乱抓起来。我们吓得魂飞魄散,立刻从洞里跑了出去,向林子深处跑去。过了好长时间,我们的听力才渐渐恢复,只觉得浑身筋骨酸软。大家坐下后喘了很久,赵边城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没道理好好的突然就发飙了,诱因是什么呢?”
说罢我们都望向了刘长运,因为那段时间就他一个人在洞里。刘长运道:“你们都看我干吗?这事与我可没有关系。”
刘长运其实是个比较缺心眼的人,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或许与他一直在巨鲸设备成长、学习、供职有关系,他不需要去接触外部的环境,巨鲸设备是个庞大的社会组织,里面包含的信息也非常丰富,不需要他多操心就能获得好的生活,好的收入,一切的阴谋诡计,飞短流长与他并没有特别的联系,除非他自己主动进入这里面,所以现在这个人显得特别无助,他既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对付别人,甚至连最基本的撒谎都不会,傻子都能感觉出来这件事情绝对与他有关。
赵边城道:“兄弟,你把那个蛋老老实实地交出来吧,你也看到洞里的东西了,你大概不希望它亲自来过问你这件事情吧?”
刘长运道:“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话音未落,忽然又是一声巨大的嚎叫发出,接着那个洞口砰的一声泥土甚至花草树木冲天而起,猛然间一个硕大无比的头露了出来。
此时它距离我们最多30米,头上的每一个部位我们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头,我们之前都通过日记知道海龙王是鳄鱼的源体,从它的尾巴、皮肤包括背部的皮甲都如出一辙,但是这个头却太奇怪了。它的头是圆形的,嘴巴在头部以下,有点像娃娃鱼的感觉,但是隆起的上半部分的眼睛此时看来依旧恐怖和邪恶。
赵边城的声音都变了,道:“怎么办?”
王晨飞道:“千万不要乱动,这种巨型生物对移动的物体特别敏感,如果跑,绝对死路一条。”
这时我们隐隐看到孟洋他们带着枪也赶了过来,显然是这里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看到眼前这个情景,他们也都完全惊呆了,每个人就这么傻愣愣地站着,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怪物。忽然怪物的头剧烈扭动,身体渐渐要破土而出,我们哪里还敢耽搁,赵边城起身就跑。我们也没有迟疑,各自逃命要紧,连孟洋他们都转身跑去。那种巨大的震动,在土地上不停地撞击着我们每个人打脚底板,甚至和我们的心跳融为一致,每 4e00." >一下都牵涉着一次心跳,似乎具有魔力一般。
大家就这么没命地跑啊,西柏突然转身用枪对着我们道:“你们别过来,过来就打死你们。”
刘长运虽然急得脸都变青了,可还是停住了脚步,他道:“西柏,你让我过来,我可是孟星的亲表弟。”
西柏立刻用枪对着他道:“别扯这个蛋,现在谁还管你这个,老实待着吧。”
说话间巨鲸设备的人都准备好了,拖家带口地钻进了密室里,西柏对我们道:“你们要敢进来,老子就打死你们。”
说罢反身而入,茉莉花并没有进去,她一把拉着我的手就往林子深处而去。这时屋子后面那片地似乎整个被翻了个遍,一排排的树如同装了弹簧,挨个从天而起,场面蔚为壮观。我们吓得屁滚尿流,差不多手脚并用、漫无目的地跑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回头望去,海龙王已经顶破了溶洞层,彻底钻了出来,这个小岛简直就被它顶了个底朝天。
只听它一声吼叫,那巨大的身体居然灵活至极地掉转了个,向我们追来,那个速度惊人的快,经过小屋时,它的左脚脚趾轻轻一擦,轰的一声木屑四溅,小楼轰的一?99lib?声塌了。
我们瞬间就感觉到了背后劲风疾射而至,回头再看一眼,腿立刻就软了,只见一头似乎只有地狱里才应该有的恐怖巨兽四条如小山般的巨腿,支撑着一个比巡洋舰还要宽大的身体向我们急速而至,速度简直不比火车慢多少。这个小岛本来就不大,它绕一圈估计用不了十几分钟,我们如何是它的对手?我眼睛一闭干脆等死了,反正也不存在活的道理。
只听忽的一声,从声音来判断我都能知道它肯定是纵身跃起,接着小岛又是轰然一震,我睁开眼转过身子,只见它压倒一片树林,面对面地站在了所有人面前。只听呼哧一声,它出气的鼻孔将一颗不算小的樟树激得冲天而起,轰的一声落在了刘长运的身前。只见他浑身抖得如筛子一般,看样子是尿了。
我们也吓得浑身冰冷梆硬,只有赵边城还算镇定,他举起枪就要打,王晨飞道:“别乱来,它们连鱼雷都伤不了,你的枪没用。”
只见那只巨大无比的海龙王摇了摇脑袋,让人不寒而栗的大眼睛朝我们挨个望来,似乎正在考虑该吃了谁,让人觉得冷到了骨髓里,不过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首先是跑不了,其次是担心激怒它,就在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时,那只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只见它一路小跑到了海龙王面前,两者体型的巨大差异,让我们觉得那条雪橇犬简直就如蚂蚁一般。
雪橇犬这个元素忽然地加入,导致了气氛忽然变得和缓起来,因为海龙王不再盯着我们,..而是转头望向了雪橇犬。那条狗丝毫不像我们这么惧怕海龙王,慢悠悠地走到它的面前,张嘴“汪汪”叫了两声,然后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事情忽然发生了。巨型海龙王忽然四肢伏地,趴在地上,小狗几步从它的腿上跑到了它的背上,然后又一路小跑到了海龙王的脑袋上,它站在上面似乎很得意地对我们又叫了几嗓子。
这下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虽然见过海龙王给这条狗送食,但是没想到两者居然能好到这种程度。这时海龙王忽然跳跃到刘大夫面前,轰的一声大响,我们都暗叫不好,却见海龙王硕大的脑袋在刘大夫的面前上下晃了晃,接着用鼻子轻轻地拱了他一下。当然以海龙王的力量,即使是轻轻地,刘长运还是倒飞了出去,好在地上全是泥土沙子,他摔倒后并没有受伤,不过还是摔晕了过去。
只见海龙王冲我们咕咕地低鸣了几声,非常迅速地转过身子,后面尾巴快碰到我们的时候居然很体贴地扬了起来,忽的一下遮天蔽日。我目测这条尾巴至少有二十米长,看起来和一栋小高楼差不多,而且很宽,形状和鳄鱼的尾巴相似,要是被这尾巴拍一下,估计就比纸还平整了。
海龙王向前跑 4e86." >了几步,已经离我们非常远了,它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脑袋,又低鸣了几声,赵边城对王晨飞道:“王老师,您看它这是什么意思?”
王晨飞想了一会儿道:“也不能确定,但是从它这种行为特征来看,我们可以试试。”
说罢竟然大步向海龙王追去,只听海龙王咕咕声响得越加频繁,它低头向林子深处跑去,只听轰轰作响,本来茂盛的树林顿时被它冲撞得四下乱飞。王晨飞似乎兴奋起来,他转身对我们大声道:“快来追它,它是在和我们做游戏呢。”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王晨飞是不是给吓疯了,不过看海龙王的行为好像确实比较近似一条驯养的家狗,只不过它因为体型实在太庞大,那种撒欢起来的状态给人感觉就非常恐怖了。
我们也跟着王晨飞跑了过去,赵边城甚至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吆喝,这下那条海龙王跑得就更加快了。它一撒开蹄子那简直就快到不可思议,瞬间就穿过密林,接着爬到小山顶,从断口处攀爬了下去,瞬间没了影子,而此时我们还没有到瀑布边。
大家停下脚步,这才发现刘长运还站在原地,动都未动,估计是吓傻了。王晨飞毕竟是老人了,喘了会儿气才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要让他的学生弄几条雪橇犬而不是狼了。他希望海龙王像狗一样可以被驯化,而不是如狼那般无情无义,最后肯定会反噬主人,是我的父亲救了我们。”
我道:“确实是这样,谁也想不到这种用来攻击潜水艇的海下巨兽居然就是一条超巨型的家养狗,如果不是这样,我们真的死定了。”
茉莉花忽然倒了下去,我赶忙将她扶住,道:“你怎么了?”
王晨飞道:“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看到这种场面肯定非常吃惊了,现在应该是虚脱了。”
我掐住她的人中,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哼了一声,醒了过来,我道:“你没事吧?”
她脸色一红,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过却没能动得了,赵边城道:“得了,你就躺着吧,都打算和他一起死了,现在还客气个啥呢?”
一句话说得茉莉花更加脸若飞花,红得如晚霞一般。按理说这时候不是谈恋爱的时候,而且之前我一直对她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此时见了她羞涩的表情,不禁觉得心里微微一动,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充溢了全身。难道这是对她动心了?我开始疑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他们几个人表情古怪地看着我们,搞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扶着茉莉花站了起来,脸上不禁有些发烧,王晨飞微微一笑道:“你们这也算是奇缘了。小邹,如果没有茉莉花,咱们可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所以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我偷偷看了茉莉花一眼,她也正在看我,两人眼神一对,她立刻低下头去,此时的她与小女人无异,一点看不出来“杀手”的风采。
赵边城道:“行了啊,咱们暂停一下,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刘长运同志将海龙王的蛋放到了哪里,还有一个是躲在密室里的那帮人怎么解决。我想要解决他们很简单,找几块重东西往出口处一堵,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可以一直等到救援船来。”
王晨飞道:“那他们就成尸体了,他们可以做凶手,但是我们不行。尤其是孟洋,我觉得他的身份很可疑,值得调查一下。从他不赞成刺杀我们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良心未泯,能争取咱们尽量争取。”
赵边城想了想道:“行啊,我一切都听您的。”
说罢我们向刘长运走了过去,他居然还在那里抖个不停,看来这个可怜的人被吓傻了,赵边城拍拍他肩膀道:“兄弟,你都看见了,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目前这种状态吗?”
刘长运带着哭腔道:“不知道。”
赵边城道:“作为一个母亲,它的孩子突然失踪了,你能理解它的这种心情吗?还有为了寻找这个孩子,它可能已经杀死了另外四个,所以这件事情真的已经变得非常严重了,我看只有你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了,你应该不想死吧?”
刘长运道:“我以为是一种巨大的矿石,你们说是它的蛋我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
果真是他干的缺德事,不过财迷到这份上,也让我们啼笑皆非。过了一会儿,刘长运哆哆嗦嗦地指着身后那片被破坏的物是人非的场景道:“那个蛋就藏在那里。”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大响,不远处泥土飞扬,海龙王又把地上戳了个大洞钻了出来,咕咕叫着从我们身边跑过。当它那巨大的身体不停从我身边穿过时,带起的劲风让我的眼睁不开,看来好久没有碰到“玩伴”的它,今天兴致不小。不过我们实在跟不上它的速度,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它就已经窜到对面的海里去了,那条狗却牢牢地站在它的背上,动都没动。
赵边城拉着刘长运的手道:“咱们一定要把它的宝宝给找出来,否则麻烦就大了,你最好祈祷不要出意外。”
刘长运脸色发青道:“我尽量把它找出来,万一要是给它自己搞坏了,那可不能怪我。”
我们都差点没笑出来,赵边城一本正经地道:“那就看你自己是不是能和他说得清了,不过你最好祈祷不要出现这种局面。”
刘长运带着我们走到一片区域道:“当时这是个杂草堆,我就把蛋藏到了草堆里。”
不过现在这个地方早就被毁了,整个泥地就像被重新翻了一遍,原来的花草树木现在基本都分散在泥地四周,王晨飞道:“我们一定要找到那颗海龙王的卵,如果能获得一个幼体,那对科学界将是非常重要的发现。”
我道:“可是您不是说科学界有关于海龙王的资料吗?”
王晨飞道:“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我要纠正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造出的这种生物,我不得不说这简直太奇妙了,我父亲确实是个天才。”
我道:“确实是这样,不过以岛上我们见到的这条海龙王,我怎么看它也不具备攻击潜艇的可能。这不就是一条大狗吗?而且您父亲所以要植入狗的基因,无非就是担心海龙王的性格太暴虐,而且不可控制,不过越安全的性格越不具备攻击性,这是常识。”
王晨飞道:“你说得没错,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海龙王绝对是具备攻击潜艇能力的,这点毋庸置疑。既然具有如此能力,那么科学家们需要做的就是给它一个指导方向,指导它去做这件事情。我相信以人类的智慧,这点绝对可以做到。”
赵边城道:“现在看来至少海龙王我们是摆平了,不必过多担心。不过巨鲸设备这99lib?些大爷们怎么办?现在他们绝对比海龙王对我们的威胁要大。”
王晨飞道:“我看还是把话说开,劝他们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否则大家只有在这里同归于尽。”
赵边城道:“王老师,您是不是太理想化了?这帮人触犯的可是叛国罪,你让他们自己承认,这有可能吗?”
王晨飞道:“真正的罪犯并不是他们,他们并不需要承担什么,不过我们有必要提醒他们千万不要重蹈覆辙,这样对我们自己其实也是一种帮助。”
赵边城道:“您还相信这个?您以为他们是善男信女啊,茉莉花可是他们雇来杀我们的,我还有两个同事……”
说到这里他猛然止住话头,看了我一眼,茉莉花平静地道:“这两个人其实不是我杀的,杀他们的另有别人。”
这话让我们大吃一惊,赵边城道:“难道除了你这座岛上还有一个杀手?”
茉莉花道:“没错,我只是备用的,西柏才是真正的杀手,他在巨鲸设备一直干的就是这件事情。有一个细节你们应该注意到,如果是我在瀑布边杀了你的两个手下,就算我有这样的能力杀人,作为一个女人我也没有力气把他们的尸体挪到树林里面,你们就没有想到这点吗?”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当时我们躲在神庙里,清清楚楚地见到只有她一个人从庙门口经过,并没有看到西柏。他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想到这里,我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茉莉花道:“他当然不会凭空消失,只不过他掩藏了尸体后直接从林子里走了。本来我确实是打算执行那次任务的,不过下手没有西柏快。”
赵边城道:“他们花钱雇了你还自己动手,有这么厚道的老板吗?”
茉莉花道:“这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算什么,不过我感觉这会是一个大阴谋。他们雇我杀人,从头至尾却从来没有催过我,他们下达给我的要我刺杀你们的任务,傻子都能看出来我是在拖,可他们硬是装糊涂,我一直没有想明白这点。”
赵边城皱着眉头道:“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让你上岛另有所图?”
茉莉花道:“不可能,我们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我们的组织也不允许我们接受熟人的生意,这是我们的大忌。另外我们也没有熟人,从小我们就在组织里长大,从来不会接触外面的人。”
王晨飞道:“咱们也别费心思猜了,总之巨鲸设备这次上岛肯定有阴谋,一时半会儿凭我们是弄不清楚的,顺其自藏书网然吧。”
赵边城狠狠地自语道:“西柏这个孙子,我饶不了你。”
说罢起身向洞口走去,王晨飞急忙拦住他道:“你要干吗?”
赵边城道:“这帮孙子缩头乌龟当得高兴着呢,老子一把火把他们熏出来。”
王晨飞道:“你别胡来,他们人多枪多,硬来不是办法。”
赵边城道:“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他们手上可有我两个手下的性命。”
王晨飞道:“就算他们真杀人了,惩罚他们也轮不到你来。咱们不能背个凶手的名字回去,这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你以为杀了西柏,孟洋他会罢休?西柏杀人,那自然有法律来处理他。”
赵边城深深吸了口气,没有继续激烈的动作了,我和茉莉花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万一杀人的不是西柏而是茉莉花,那么从赵边城刚才的爆发来看,他未必能对茉莉花客气到哪去。忽然我心里一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茉莉花有意栽赃给西柏的,因为从当时种种来分析,西柏是不具备作案条件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暗中打量了茉莉花一眼。她是一脸坦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这座岛被玩性大发的海龙王给搅得天翻地覆。虽然冬天的阔叶林区没有那种郁郁葱葱的感觉,但也长林漫道,大树小树的放眼皆是,现在是一地的树干树枝,都是被海龙王粗大的身体给撞击的,整个岛上看来就像被刚刚洗劫过一般。那些本来生活在期间的小动物们此刻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不少无辜的动物就被这只贪玩的大宝贝给踩死、撞死了。
我们找了一会儿或许是它仅剩的那颗蛋,不过并没有结果,谁知道上哪儿去了,说不定早就被它给踩烂了,之后海龙王再也没有露面,不过因为树林绝大部分被破坏,岛上白天的阳光是亮了不少,不过到晚上温度也冷得够戗。屋子已经被海龙王给毁了,洞也被海龙王彻底给毁了,我们几个人围坐在有些空旷的海滩上冷得只打哆嗦,没一会儿只见那几头雪橇犬走了过来,围在我们身边坐下一动不动。
赵边城道:“为什么它们的眼睛没有那么亮呢?”
王晨飞道:“我要猜得不错,那只雪橇犬应该是一个前期的试验产品,他们需要在它身上做实验,以确保自己有把握让源体可以认最快的速度发生改变。”
赵边城道:“怪不得它们两个这么亲热,原来是难兄难弟。”
王晨飞道:“海龙王身上既然有狗的基因,那么它就具备群居性,它们两个亲近那是天性使然,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野猪和鸟究竟是什么意思?它们的基因给海龙王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要说群居和凶狠这两个特性,雪橇犬也具备,似乎野猪的基因不能帮助到海龙王什么,鸟就更加莫名其妙了。”
我道:“那么蟒蛇呢,它的基因能对海龙王起到怎样的作用?”
王晨飞道:“如果我没猜错,就是生长,因为蟒蛇可以不断地生长,蟒蛇的生长周期到现在科学界都没有定论,有的说它能活30年,有的说能活40年,不过有证据可以表明世界上曾经存在过活了140年的蟒蛇,而且终其一生它都在生长,所以海龙王拥有蟒蛇的基因一定是体格生长方面的作用。”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道:“也就是说它可以不断地长大,如果寿命够长它能超过地球的面积?”
王晨飞道:“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不过它不可能有这么长的寿命,从那本日记里看来海龙王的体内有一种致命病菌潜伏,如果它活到了40岁,那么这种病菌就会爆发。”
我笑道:“这些科学家也算是想得很周到了,不过按这个年限推算,我们见到的这条海龙王绝对不是二战时期的,因为从二战结束到现在已经不止40年了。”
王晨飞道:“从科学界留的假资料来看,海龙王是不能生育的,不过它的卵我们是见过了,所以这条海龙王一定是某条海龙王的后代。”
我道:“不知道它父母亲是怎么死的,要是病死的就太具有讽刺意味了。”
我刚说完,赵边城脸色就变了,道:“王老师,如果说海龙王需要交配才能产生后代,那么这条海龙王的丈夫在哪里呢?”
王晨飞道:“是啊,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海龙王绝对不是雌雄同体的动物,它不可能自身受孕,这里应该还有一条公的海龙王。”
赵边城道:“如果还有一条海龙王那就不对了,从体积来说,海岛下的洞里不可能容纳两条海龙王同时存在,而且从头到尾我们只见过一条海龙王存在,这种生物并不适应长期在水里生活,不可能几个月都不上一次岸吧?”
我道:“或许是因为咱们没看见呢?”
王晨飞道:“绝对没可能,这座岛上如果同时上来两条海龙王,我们还会看不见?除非是瞎子。”
赵边城道:“王公,话说到这里我又觉得不对了。你想,同盟国如果是在这座海岛上建立基地,制造海龙王,那么一次他最多只能饲养一条,道理在这里明摆着,两条就没有什么活动空间了。还是那个问题,二缺一它们是如何交配生产后代的?”
王晨飞皱着眉头想了很久道:“这个问题真是麻烦了,我好像被你们问倒了。除非它是雌雄同体的,否则就一定会有第二条海龙王在,不过它肯定不会是雌雄同体的生物,因为它们制造出来的后代全部都是雌性,没有雄性。”
赵边城道:“既然明确了不是雌雄同体,又没有雄性的存在,那它的卵是从哪里来的?”
第三十一节 揭底孟洋
王晨飞道:“不知道,这些我真不知道了,要不然咱们把日记再好好翻翻?”
说罢从怀里掏出日记本,就着手电筒的灯光细细读了起来,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基本没有什么异样。从黄泉眼开始,到进入这座岛开始海龙王的制造,和王晨飞所说无异。不过当王晨飞准备合上日记本的时候,赵边城道:“慢,我觉得最后一页好像有点不对劲。”
王晨飞又重新翻了一遍,果然觉得最后一页的纸质比前几页的要厚一些,不过因为是最后一页,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注意。要不是赵边城看得仔细,发现它飘动有异常,我们还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这本日记一直记叙到海龙王的生长之间,也就是将鳄鱼运上岛来截止,那么他粘贴起来的两页之间会有什么内容呢?当然撕开肯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如果硬生生将两张纸撕开,中间的字迹肯定会被损毁。
王晨飞道:“怎么办?这中间99lib?或许就是非常重要的科研资料,不过我觉得这个难度确实也太大了,搞不好就会损坏资料。”
赵边城道:“我建议还是带回去在有科学技术的手段下,将它分开,千万不能乱来。这是非常重要的资料,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好奇心破坏科学资料。”
王晨飞道:“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么到时候再说吧。”
之后我们相拥一起睡着了,赵边城则放了一夜哨。第二天早上,没有树林遮蔽的海岛,阳光显得异常刺眼。我们醒来后立刻就发现了一处异样的地方,在曾经屋子的背面范围内靠近海水的沙滩上,六七具骷髅横七竖八地躺着,显然这些尸体本来埋在地里,后来被海龙王给翻了出来。
我看了韩西城一眼道:“你们带回去的衣服都是从这些死尸身上扒的吧?”
韩西城道:“没错,不过不是这几个人。”
这点我当然能看出来,因为露出来的那几具骸骨上衣服还挂在上面,虽然都成了破布条子,但是日本军服还是可以一眼看出。
我道:“原来小鬼子也上过这座岛。”
王晨飞道:“没错,小鬼子曾经上来过,不过没有一个活着回去,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我道:“这还用问?岛上有海龙王啊!”
王晨飞笑道:“你真说错了,攻击他们的不是海龙王,而是科学家们带上岛来的那些猛兽和少数的一些驻守的兵士。因为鬼子前期没有彻底搞明白岛上资料的重要性,也没有想到岛上会有抵抗力量,他们以为就是一群普通的科学家,所以人来得不多。不过还有一点,就是日本海军派出的这个小分队当时是兵分两路的,谁先执行完任务,谁就支援另外一队。不过黄泉眼的日本鬼子全死了,所以这边没有得到支援,被打了个全军覆没,当然说是全军,其实也就几个人而已。”
我道:“这个情况虽然很意外,但是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王晨飞道:“说明的问题有很多,是我思考了几十年的问题。首先黄泉眼上究竟存在什么样的危险?既然我父亲知道,而且最后确实发生了惨剧,这就说明不是意外情况,我们甚至可以推测是不是由于我父亲的操作,释放了这个危险,和寻上岛来的日本海军同归于尽了?而因为他知道这个危险,所以对日记的主人做了提醒。”
赵边城道:“这不可能,资料上记载得很清楚,那个犯人是在岛上人都死绝了的情况下逃离了海岛,然后在海上被日本海军搭救,出卖了这里的资料,获得了财富。”
王晨飞道:“如果真如材料所言,那么这个可能性反而更大,我们可以假设是日本兵知道了同盟国在黄泉眼上执行某项科学研究,所以派遣特种部队登岛,妄想获取科学资料,我父亲在无可奈何之下释放了那个危险,和鬼子们同归于尽,结果还有一个人得以生还,最后他成功地利用日本兵的登岛设备离开了黄泉眼。因为当时这片海域是在同盟国的掌控下的,否则也不会在这上面做实验,如果没有像船只这类专业的海上设备,靠游泳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游十几海里的距离。”
赵边城点头道:“您的这个推测太到位了,很有可能如此。而日本海军派出的两拨人都没了消息,他们自然不会轻易行动了。或是很有可能那个囚犯带走了岛上所有的科研资料,直接给了日本人,他们不需要再次冒险回来抢夺了,否则他们肯定还会再来。而这座岛上的人肯定没有生存的可能,更加不会有长成后的海龙王了。”
王晨飞道:“没错,一定是这样。我想这对你回去做检举材料是有很大帮助的。对了,你们当时上这座岛来翻死人尸体为了什么?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不就是一群日本鬼子吗?”
赵边城道:“做调查,自然要搞清楚所有细节,首先,我们要检查那些科学家身上是否有有价值的科研资料;其次,我们要查看鬼子骨骸上的伤口,因为我们也怀疑他们不是死于海龙王的攻击。道理很简单,以海龙王这种体积,一旦被它攻击了还能完整存在吗?还有一点就是我们想多弄出一些情况,迷惑巨鲸设备的人,否则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上了黄泉眼,他们肯定要怀疑,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可能就不会拿出来了,这种做法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这下他们两帮人的一切打算我算是都明白了,心里替他们那个累啊。不过很难说赵边城他们这帮人有什么过错,如果真相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那么他们现在正在做的就是一场正义的斗争,他们每个人都是斗士,值得我去尊敬和维护。不过面对如此复杂的一个局,我开始对其中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了怀疑,他们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今天一天海龙王都没有出现,而孟洋他们还是牢牢地躲在地洞里没有出来。这晚上是我值夜,他们都睡了,我蹲在一个地方监视着那个地道的出口,因为虽然不需要提防海龙王了,但是对巨鲸设备的人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到了半夜,我昏昏入睡,瞌睡一个接着一个,忽然我听到了一阵咕咕的低鸣声,这一下就把我惊醒了,因为这是海龙王发出的特有的声音。难道它半夜上岸了?四下看去,没有树木遮蔽的海岛在月光下清清楚楚,并没有什么巨型生物,我不禁奇怪起来。因为声音就在我前方的不远处,我循声往前走去。到了一个隆起来的小土包前,只见那堆土不停地蠕动着,显然下面有东西。我想到那枚失踪的蛋,心情立刻激动起来,三下五除二扒开土堆,只见一个大约只有半米的小海龙王在土堆里翻腾着身子。
小海龙王光看身子比小鳄鱼要可爱很多,因为它的头是圆形的,看起来不像鳄鱼头那般具有攻击力,而且小海龙王的身子非常光滑,摸上去很舒服,不像鳄鱼皮疙疙瘩瘩,让人看着有些恶心。小海龙王踉踉跄跄地爬出土沟,努力地睁开眼睛,两道光立刻射在了我的身上。稍微迟疑了一会儿,它忽然昂着头咕咕叫了两声,一下窜到了我的身上,不停地用舌头舔着我的脸。我终于知道了海龙王是有舌头的,而且和狗舌头没有区别。
从生命的角度讲,无论哪个物种的新生儿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张脸,它都会认为这是它的母亲。海龙王既然有狗的基因,首先从智商上来说相较于其他生物是很高了,它们是具有情感的,看来我莫名其妙地成了一条小海龙王的“母亲”。
它不停发出的咕咕叫声惊醒了所有人,大家都没想到居然能有一只小海龙王在我们面前被孵化出来。只见它慵懒地在我怀里趴着,像一条小狗,也像一个小孩,不过稍微重了点。但是和它母亲相比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它时不时地还伸出舌头舔舔嘴巴鼻子,就像婴儿舔奶一般,有几分乖巧可爱。
王晨飞笑道:“幸亏是卵生生物,不需要喂奶,明天我们钓鱼喂它。”
海龙王的“作息”非常有规律,晚上一定踏踏实实睡觉,早上一定大清早就醒,醒了以后就是一天活蹦乱跳地玩到夜里。不过幼年时期的海龙王胆子非常小,海里面随便一条小鱼都能吓得它屁滚尿流地在海里乱游,经常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不过它也是非常听话的一种生物,非常驯良,而且智商很高,基本和狗差不多。这么多人里面它可以分辨出我,并且基本就在我身边转悠,我钓鱼它就在我脚边趴着,我走它也走,甚至晚上睡觉它就趴在我的怀里。我终于明白了那个科学家的日记里,为什么对海龙王的字里行间都充满了爱的感觉,这种生物像极了婴儿,像婴儿那么可爱,像婴儿那么黏人。
就这么和谐地相处了七天。这七天大海龙王也始终没有露面,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小海龙王生长周期似乎并不快,七天时间它居然一点也没有长大。不过有一帮人却等不及了,那就是巨鲸设备的人,他们在里面闷了七天,看来实在忍受不了了。当然他们谁先出来的我们并不知道,因为这些天我们渐渐放松了对他们的警惕,等他们举着枪对准我们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西柏缴了我们余下的两把枪,对茉莉花道:“早看你是个叛徒,没想到还真是。”
幸好小海龙王入海了,现在它的胆子大了不少,知道自己捕食了,所以巨鲸设备的人并没有发现。赵边城道:“你们真要杀了我们?”
孟洋看了看早已苍夷满目的小岛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王晨飞道:“它把这座岛毁了以后就再也没露面了,要不然我们早死了。”
孟洋道:“你们命不小啊,连海龙王都没能要了你们命,我们如果动手杀了你们,那命何以堪?”
我注意到马伟利好端端地站在他们那群人当中,看来王晨飞的推测一点都不错,他就是装疯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研究,可是他做的究竟是哪些文章呢?
孟洋道:“不好意思,赵哥,你和我斗到现在就是为了搞清楚巨鲸设备上岛来的真实目的,不过我想你没有机会知道了,我们今天就回黄泉眼。那部电话其实并没有损坏,我只是接着你们的剧情发挥一下而已,不过我猜你们是没有机会回去了,祝你们在这座岛上能有好运!如果运气好,你们能在这里碰到迷航的货轮,咱们就此告别。”
虽然电话莫名其妙被破坏的结果我终于知道了,但最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他们居然又要回黄泉眼去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还嫌自己的命不够长?或是他们并不知道黄泉眼存在巨大的危险?那天我们可是实实在在听到了摄人魂魄的吼叫声,就凭这点也可以判断出黄泉眼确实不太平了。
总之一切都让人捉摸不透,孟洋他们似乎得意扬扬地上了两艘小船,向黄泉眼而去。赵边城道:“这帮孙子是真够孙子的,搞了半天电话居然是他们搞坏的,我一开始还怀疑是罗东想点子弄坏的。”
王晨飞道:“纠正你一下,不是弄坏了,而是他们做出了一种弄坏的假象而已,也就是说他们完全可以用卫星电话联络总部的人,而我们只有在这里等死了。”
赵边城道:“确实高明,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孟洋还是把该做的事情给做了,他们来这里肯定是获得了某种科研资料,回去就是用设备投入生产了。”
王晨飞道:“小赵,你那个同伴可还在岛上,孟洋他们要是回去了,他岂不是要遭毒手?”
赵边城道:“我不担心这小子,他比鬼都精明。你别看他好像很粗的样子,那是骗人的,你们知道在岛上他一直藏身在哪里吗?”
这也是我奇怪的,因为后来知道罗东其实一直在岛上,但是我们始终没有见过。黄泉眼上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那么他是躲在哪里呢?想到这里便问道:“他究竟躲在哪个地方?”
赵边城道:“他就躲在棺材庙里。棺材庙的天花板与顶层之间有一个阁楼,这是我们发现的地方,如果没有这个空隙,我们也不敢实施这个计划。”
刘长运道:“可惜你们这个计划也不怎么样,只怕早就被孟洋发现了。”
赵边城道:“是吗,何以见得呢?”
刘长运道:“道理很简单,咱们一开始离开那座岛不就是因为上面怪事太多,不得不躲吗?可是这次他又回去了,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赵边城道:“你的意思是上这座岛本来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正好借着这些事情过来,还可以不惹我们怀疑?”
刘长运道:“一点不错,不过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赵边城恨恨道:“这帮王八羔子,太狠毒了!本来我以为自己够能耍手段了,到头来是自己被别人耍得团团转呢。”
刘长运道:“从目前来看是这样。”
韩西城眉头一皱道:“我说你少说两句行吗?你小子可是也被他们抛弃在这里的,而且我们可没说接纳你了。”
刘长运道:“我从来没有做过缺德事情,问心无愧,况且现在大家都混到这份上还计较没用的东西,有意思吗?”
赵边城道:“你说得对,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他们做完研究后就可以通知自己的船来接他们了,而我们只能等死而已。既然这样,何必还要搞得这么难看呢?现在能在一起的都是缘分。”
刘长运道:“没想到最后害死我的居然是我的亲戚,看来世事难预料啊。”
赵边城道:“老刘,如果这次能回去,你愿不愿意帮我们指证巨鲸设备?”
刘长运吃了一惊道:“你想干什么?”
赵边城道:“怎么了,都到这份上你还想维护巨鲸设备啊?”
刘长运道:“那倒不是,咱们先抛开是不是能生还这个问题,就说你指证巨鲸设备,你掌握他的内幕了吗?连我都没有掌握,你知道的还能比我多?”
赵边城表情严肃地道:“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坏人,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能不说和你的那门子亲戚有绝大的关系。你要还是想维护他们,我只能说你脑子有毛病,因为如果你能平安地回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我当然不可能比你了解的内幕更多,所以我需要你来说。”
刘长运道:“等回去了再说吧,现在咱们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儿。”
茉莉花突然道:“要不然咱们扎个竹排子吧?我们那里每个人都会扎竹排的,这里虽然没有竹子,但是有树。”
我们为这句话激动了好久,不过真去寻找树了才发现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我们没有削树枝树干的工具。我们身上现在只有两把匕首,靠这东西把树干修整平了,根本没有可能,大家又丧气地坐在地上。过了没一会儿小海龙王从水里游了出来,快速向岸上跑来,我正要迎过去,海里面轰的一声大响,一股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大海龙王跟着它的孩子后面也上了岸。小海龙王似乎受了巨大的惊吓,跑到我面前,忽然高高跃起,窜入了我怀里,抖个不停。而大海龙王两步就走到我的面前,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叫声,头部倾斜,那对恐怖的眼珠子盯着我一动不动。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这种生物其实性情非常温驯,不过真正面对它又是另一种心情,它可是能攻击潜艇的海龙王啊,谁也说不清它攻击潜艇时真正的目的。或许就是玩呢?不过现在看来它一点都不想和我玩,眼神里尽是凶光毕露,不用说一定是和它仅存的“骨肉”有关。不过悲哀的是小海龙王似乎一点没有认它“亲生母亲”的意思,而是靠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
忽然大海龙王喷了一口气,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海风吹遍周身,差点没把我吹飘了,我的眼睛都睁不开。等我睁开眼睛后,只见周身的沙子被吹开了一个圆形的沙坑,海龙王头猛地低到我的面前,脖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我慢慢向后退去。
忽然一声清脆的狗叫出现在海龙王的背上,那条雪橇犬跑到了它的头上,海龙王忽然四肢伏地对着我。我疑惑地看着王晨飞,王晨飞道:“很显然,它是想让你上去。”
我道:“除非我疯了,否则我绝对不会上去,万一它要是潜水了,那我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王晨飞道:“它一定不会潜水的,那条狗的毛没有湿,所以你别怕。”
我道:“你们说得轻巧,要不然你们上去试试。”
赵边城笑道:“你就是胆子小,看我的。”说罢他没有一丝犹豫,顺着海龙王的腿上了海龙王的背部,还得意地冲着我们挥了挥手。忽然海龙王轰地站了起来,赵边城猝不及防,啪地摔倒在它背上。只见海龙王以极快的速度向海里面游去,赵边城还没来得及叫喊,海龙王已经又入了深海,向岛的另一面而去。
王晨飞面色大变道:“坏了,咱们赶紧上山。”
说罢我们几个人慌里慌张向山上赶去,路过神庙前,我无意中看到被海龙王身体擦落的墙体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符号,当时没有多想,和王晨飞气喘吁吁地上了小岛,往下看去。果然见到赵边城站在那片沙地上,不过此刻他安然无恙地站在那具人类的骸骨旁,蹲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王晨飞大声道:“你看到什么了?”
赵边城站了起来,手里边居然又拿着一个笔记本,王晨飞道:“里面写的什么?”
赵边城道:“还没看,我马上回来。”
我们走到被海龙王顶出来的巨大的窟窿,过了没一会儿,只听抖抖索索的声音,接着赵边城从洞里面爬了出来,满脸痛苦道:“妈的,那条蛇腐烂了,都臭死了。”
王晨飞道:“也真辛苦你了,那条蛇都埋了几个月了,不臭才怪呢。对了,你的日记呢?”
赵边城从怀里拿出来,递给王晨飞。王晨飞翻开了看了一眼就道:“这是哪个老外的日记,你们谁英语比较好?”
我们面面相觑,赵边城道:“刘长运,你不是大学生吗?”
刘长运道:“我们那个年代有几个人学英语的?”
王晨飞道:“算了,带回去再说吧!”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道:“王老师,刚才我经过神庙的时候,感觉上面好像有点不对头。”
王晨飞道:“是吗?那咱们回去看看。”
我们一行人去了神庙旁,只见脱落的墙体上并不是粉碎的石屑,居然是中空的,里..面插着一个白色面板的东西,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我们仔细地在上面又敲又打,只觉得好像是中空的,王晨飞道:“打开再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们撬开外面的一层木板,里面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王晨飞道:“把这边的东西全拆了。”
我们抡起铁镐几下一铲,这个看似坚硬,其实是石膏做底的墙体哗啦掉落下来,接着啪的一声掉下一个木质的长盒子,和墙体一边高,三四米长。我们打开后只见里面是三根很奇怪的铁杆,而且每个铁管好像都有个接口,也就是说每个铁管都可以连接在一起,其中有一根铁管端头有一个圆形的铁球,也仅仅只有这根铁管是这样,其余只是可以连接的普通铁管而已。
王晨飞道:“什么意思呢?这种风格的神庙,我在每个国家都曾经发现过,不知道其余的是否都和这座神庙一样?”
赵边城道:“本来我以为是砖头、石头做的外体,结果没想到居然是石膏做的,这是不是因为他们需要隐瞒一些真相?”说罢用脚在另一边使劲一脚,哗啦一声石膏四处飞溅,又露出了一块木板。
赵边城道:“这座庙有大问题,大家把它拆了。”
以这座庙的规格,我们四五个人想要拆了它似乎不太可能,不过这是一座石膏建筑,水得不能再水的典范,就是中国最黑心的建筑承建商做出来的豆腐渣工程,都比它要结实。我们三下五除二就把庙给拆了。果然四个角每个角都有一个木盒子,其中三个全是铁管,而在其中我们又发现了一个一段有铁球的铁棍,这样一共有根铁管是带铁球的。还有一个盒子里的东西就比较奇怪了,是两块呈七子型的铁块,可以组合并且有螺丝固定,结合处并不是实心的,而是一个铁孔,和铁棍的宽度居然正吻合。
赵边城边比画边道:“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是不是有点像个三叉戟,就是波塞冬手上的那个?”
听他这么说我们确实感觉有点相似,王晨飞皱着眉头道:“这个计划叫‘波塞冬之戟’,那么这个能对应什么呢?”
赵边城道:“王公,如果这几个铁质品真的是代表‘波塞冬之戟’,那么我们是否能假设一下海龙王绝对不是那个最终的水怪,因为‘波塞冬之戟’一直没有被释放出来,它一直被封闭在石膏体内,不知道我的这个推论是否有可能?”
王晨飞想了很久才道:“其实第一次看到海龙王,我就觉得它不是那种特别凶悍的水生物,你说的这个完全有可能是真的。但是有一点,如果说这是‘波塞冬之戟’,那它的铁杆也太长了吧,而且这两根带有铁球的棍子是什么意思呢?”
赵边城道:“是啊,这点确实很难解释了。不过它们绝对不会是用来固定石膏庙的东西,里面一定藏有玄机,有点复杂了。”
王晨飞道:“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一切的猜测都无法去获得实践。”
赵边城想了一会儿道:“王公,我有个意见,说出来供大家参考。我们是不是能坐着这条海龙王去黄泉眼,以它的个体坐上我们几个绰绰有余,而且有这家伙做保障,我们也不用怕他们乱来了。”
王晨飞面色一喜道:“这是个好主意啊!不过我们怎么控制它的方向呢?海龙王可是有非常强的领地意识的。你们都看到了,每次暴雨它出海时到了一定的区域不会继续往前了。我们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总不能游泳过去吧?”
赵边城道:“这确实是个难题,得想办法解决了。”
说过这话,时间一天天地流逝,海龙王就像一个半大的孩子,它只要出来和我们玩闹,对这座岛基本就是一次毁灭性的蹂躏,我们却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最后干脆没心没肺地陪海龙王和那条雪橇犬玩耍。小海龙王则开始有点长大的趋势。一天早上我醒来后,吓了一跳,只见昨天还在我怀里撒娇的那条鱼忽然变得有我三个那么大,不知道在这一夜之间它是怎么完成这种成长的,偏生它自己还不知道,早上醒来就往我怀里钻,一下就把我顶飞了老远,差点没晕过去。
小狗跑到我面前舔了舔我的脸,所有人见到都哈哈大笑,忽然轰轰作响,海龙王一如往常地随着小狗后面冲到了我面前。现在看到它的孩子,完全没有相认的感觉,这么没心没肺的妈妈,我是第一次见到。
海龙王身子一低,趴在了地上,小狗几步窜到它的头上,两个畜生又轰隆隆地将小岛撞得鸡飞狗跳。跑到了地穴处,它硕大无比的身体钻了进去,随即没有了声音。
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道:“有了,我想到了。”
他们看我这么兴奋的表情,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赵边城道:“你不是傻了吧?”
我道:“你才傻了呢,我想到了一个控制海龙王的方法。”
赵边城面上一喜道:“是吗?你说给我听听?”
我道:“还记得农夫对付懒驴的办法吗?那头驴打也不走,骂也不走,最后它是怎么走的?”
赵边城道:“在竹竿上吊一个红萝卜放在它面前,让它永远去够这根红萝卜。”
我道:“对了,其实我们也有海龙王喜欢的这个红萝卜。”
赵边城道:“你是说那条小狗?”
我笑道:“难道不行吗?”
赵边城一拍我的肩膀道:“行啊兄弟,你脑子确实好使,这点子还真行。”
话虽然好说,但真要操作还是需要作准备的,我们首先收集了几根钓竿,用鱼线和一块衣服料子做成大兜子,固定在一根铁管上。雪橇犬从体型上来说属于大型犬,要不然王际遇也不会用它来冒充狼了,真要把它长时间吊着绝非人力所能为,所以我们又用几块碎砖和一张小凳子做了一个固定的东西。然后我们在雪橇犬身上做了一下实验,发现确实还是比较牢固的,而小狗在这上面也显得比较适应,甚至玩得很愉快。
经过三天的实验,我们决定实施计划。一天早上,海龙王如往常一样窜到海岛上和雪橇犬闹得不亦乐乎,我们瞅准机会上了它的背部。抓住雪橇犬后,我们将雪橇犬悬到了海龙王的面前,果不其然,它咕咕叫了几声,大步向前追逐雪橇犬而去。
从神庙里找出来的物件我们捆好一道带了上来,不过小海龙王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肯上来,但是当它“妈妈”入了海以后,它也跟了过来,游在大海龙王的身边。
这种经历对我们来说是最奇妙的一次体验,我们坐在一个巨型水生物的背上,踏在了茫茫的汪洋之中。老实说海龙王的身体比一艘驱逐舰的甲板小不到哪儿去,我们在上面跑都可以。小海龙此时的身体也已经超过了一艘小型邮轮的长度,我担心控制不了它,否则我宁愿坐在它的背上。
海龙王的游速非常迅速,很快我们就隐隐约约地看到了黄泉眼。就在这时,海龙王忽然停了下来,赵边城道:“这姑娘不是要半路抛锚吧,往前走啊,胜利就在眼前了!”
可惜海龙王听不懂他的话,依旧动也不动地漂浮在海面上,王晨飞仔细看了看道:“你们觉得它这个位置是不是上次我们看到它的地方。”
确实不错,海龙王现在的位置就是小岛正前方靠左的地方,暴风雨之际我每次都是在这个地方看到它的眼睛,赞道:“看来它的方向感确实很强,每次都出现在这里。”
王晨飞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我想这绝对不是下意识的行为,这不会是它的本能反应,海龙王是一种具有高度智慧的生物,它不会产生那种莫名其妙的行为,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赵边城道:“能有什么原因,难不成它爱上这座小岛了?”
我道:“会不会和海里面那个变异虎鲸有关系?”
王晨飞道:“不知道,但是据我推测应该不会有,它们二者之间不存在交集,一个是人工合成的基因生物,一个是人工改变的变异生物,从生态学上来讲有本质的区别。如果二者凑巧遇上,可能会爆发争斗,但是海龙王绝对不会行为这么清晰地惦记着那条虎鲸,它们二者甚至没有见面的机会。”
我道:“那是为什么呢?总要有个道理吧,现在它不往前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王晨飞道:“要不然我们冒个险,上小海龙王的身上回去?”
我道:“绝对不行,以它的体型,我们这么多人上去,绝对完蛋。还有小海龙王现在还不具备攻击性,我们又没有武器,上岛以后遇到孟洋他们还是死路一条。”
王晨飞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就在这里傻等吧?”
赵边城道:“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咱们拼一把。”说罢将雪橇犬高度降低,四条腿都侵入了海水里,雪橇犬扑腾起来。毕竟是冬天的水面,温度可想而知,果然海龙王立刻向前开始游动起来。不过只要我们将雪橇犬拉出水面它就会停下来。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将小狗一直放进水面,不过为了避免将它的腿冻坏,我们尽量保持只让它的脚面接触一点海水。
以海龙王的游动速度我们很快就接近了海岸,忽然轰的一声大响,海水冲天而起,一条巨大的黑色的身影从海水里翻腾冲跃而上,我吓得差点没掉到海里。这就是上次在海里袭击我的变异虎鲸。它突然从海水里跃了出来,将雪橇犬一口就给吞了。不过海龙王的反应之迅速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就在虎鲸的身体还在半空腾跃的时候,海龙王已经一口咬住了它的腹部。巨大的虎鲸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尖叫,海龙王身子曲卷起来接着一下伸直,将嘴里的虎鲸甩到了海滩上。
我们全被震到了海水里,大家顾不得冰冷的海水刺骨,都向岸边游去,而孟洋他们也被这巨大的响动给吸引出了洞口。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站在洞口。
所幸我们落海点离岸上不远,游了一会儿就摸到了一块礁石,看到的一幕也让我们吃惊不小。只见那条虎鲸足有40米长,这时我们才了解了海龙王的可怕之处,它居然能如此轻易地将一条巨大的水生物给扔得老远。
躺在海岸上的虎鲸尾部头部都浸在海水里,只有一截身体将海岛的一段给牢牢覆盖起来,其宽度不在海龙王之下。不过上了岸它的处境就非常麻烦,只听轰的一声,我们这些本来还在海水里的人都被一股巨大的海水凌空托起,直接被激上了海滩。原来是那条巨大的海龙王在水里突然腾身跃起,巨大的身影瞬间就让本来已经非常昏暗的黄泉眼变得更加昏暗。
接着啪的一声大响,海龙王已经扒在了毫无回手之力的虎鲸身上,它用自己的爪子牢牢地按在虎鲸身上,仰头大叫了一声,声音犹如暴雷一般摄人心魄,接着它低头咬住虎鲸的身体,用力一撕,一块巨大的血淋淋的肉就被它扯了下来。虎鲸显然已经疼得不行,用尽全身力气垂死挣扎,它的尾巴和脑袋不停地撞击着礁石,发出轰轰的响声,妄图将海龙王从它的身上抖下来。不过海龙王的体重和力量都不是以常理推测的,虽然变异的这头虎鲸已经非常强悍了,但是今天它显然遇到了自己的克星。
海龙王压根就不理它如何挣扎,就这么一口口地将虎鲸的肉撕扯下来,一口估计就有七八百斤的大肉块,落在我们面前,比我们几个人加起来的体积都要大。按照这速度,没几口虎鲸就奄奄一息了,忽然海龙王一口咬住虎鲸的身体,居然将它叼了起来,几步拖入了海里面,接着巨大暗红色的血液从浑浊的海水里升腾而起,接着海水哗啦一声大响,海龙王巨大无比的脑袋又从海水里升腾出来。
直到这时我们才发现,那条雪橇犬并没有被虎鲸吞下去。显然在入口的一刹那,虎鲸就遭到了海龙王的攻击,巨大的撞击力将它从虎鲸的嘴里撞了出来。钓竿和绳子已经断了,它连蹦带跳地跑到了海龙王的脑袋旁,海龙王鼻子呼哧冲出一口气,将小狗给喷得老远,不过翻了几个跟头,它起身又跑到了海龙王身旁。海龙王哗啦一声从海水里钻了出来,不过黄泉眼的海岸实在太小了,海龙王上了岸后,掉转身子向岛西侧而去,看样子它对这个海岛并不陌生,知道那里有一块适合它的地段。
小海龙王此刻踱步来到我的身旁,它的体型已然可以算是巨大了,当然前提是不能和它的同类相比。
孟洋他们这才回过神来,用枪对着我们,西柏道:“行啊你们,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帮手,怪不得回来了,看来你们已经具备降妖捉怪的本领了。”
赵边城狠狠地道:“西柏,你小子也就拿把枪的时候还算是个人,有种你把枪放下。”
西柏不屑地笑道:“赵哥,你是国家干部,不是想和我们这种身份的人玩单挑吧?”
赵边城道:“去你妈的国家干部,你要是敢给我一把枪,我立马就干了你,信吗?”
西柏道:“真奇怪了,你有必要把矛头对着我吗?”
赵边城道:“你干的缺德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咱们回去再算总账。”
西柏表情似乎有点奇怪,道:“赵哥,咱们之前一直没有什么矛盾,就算把你们丢在岛上也不是我的主意,你有必要把所有责任都放在我身上吗?”
孟洋道:“是啊,老实说我还真没想到你们能回来,别告诉我是坐着那个庞然大物回来的。”
赵边城道:“你说得一点都不错,孟总你不是一直希望获得海龙王的基因配置图吗?现在它就在你眼前,你敢去做吗?”
孟洋呵呵笑道:“赵哥开玩笑了,我可没有这么傻,再说我要这东西干吗呢?”
赵边城道:“谁知道你们那些缺德事情?不过我们既然回来了,你就什么坏事也别想做成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个人道:“对付别人最有效的手段不是让别人做不了坏事,而是你能监视他做完一整件坏事,以此作为依据可以定对方的罪,显然你们的手段还不够高明啊。”
只见那个一直以孟洋儿子身份出现的似乎是半大小孩的人从洞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那个丑陋的老太婆。
刘长运指着他道:“就是他,他就是孟星。”
孟星表情严峻地看着他道:“二表哥,你这是在出卖整个家族。”
刘长运表情顿时畏惧起来,他不自觉地躲到赵边城的身后道:“是你先对我下手的,这不能怪我。”
孟星道:“我早说过你没脑子,从小你就看不起我,其实你除了比我个子高点,其他还有哪方面能超过我?二表哥,我劝你别做这种出卖家族利益的事情,你付不起这个责任。”
刘长运底气非常不足地道:“你吓唬我啊?我可不怕你的威胁恐吓。”
孟星道:“你是不是还准备回去检举揭发我吸毒?你说我要对付你,你怎么不问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对付你?还有你最好不要说狠话,这不是你的风格。记住现在枪还在我们手上,如果要你性命,轻而易举。”
王晨飞道:“看来你才是真正的巨鲸设备的幕后操纵者了。”
孟星道:“您太客气了,巨鲸设备本来就不是我一家所有,我和孟洋兄弟是秤不离砣,谁说了都能算数。不过台面上的事情一般都是他处理,您是王老师吧?很荣幸认识您!”
王晨飞道:“客气了,糟老头子一个,本来就是想出来赚点钱,没想到事情居然变得这么复杂。孟总,咱们可以明白地说一下,你,愿意让我们回去吗?”
孟星笑了,表情狡诈而诡异,道:“您说呢?这里可是大海,发生一点意外也是难免的,也许怪不到我。”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们了,你们只是一帮凶手而已。”
孟星道:“随你怎么说吧,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回来。在那座岛你们或许还有生存的机会,但是回来了就会对我形成威胁,你觉得我能够容忍吗?”
赵边城道:“怪不得你小子长成这样,这就叫天谴。”
孟星脸色大变,过了很久才咬着牙道:“给我把这个浑蛋先干了。”
孟洋举着手中的步枪,瞄准了赵边城,我们心里都暗道:不好。忽然孟洋手中的枪管又转移了方向,对准了孟星的脑门,这下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我们。那个丑陋的老妇女嗷嗷直叫着对着孟洋冲来,西柏一点不犹豫地对着她脑袋就开了一枪。枪声未歇,茉莉花手中的匕首就飞向了西柏的后心,啪的一下准确无误命中目标。西柏脸色大变,似乎非常不相信地转过身子看了茉莉花一眼,倒了下去。
这下两个人都大惊失色,一个是孟洋、一个是孟星,两人一人扑向老妇女,一人扶起大口喷血的西柏,都是痛心不已。
茉莉花手一翻,又是一柄匕首露了出来。我一把按住她的手道:“你疯了,杀一个人还不够吗?”
茉莉花道:“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你愿意看到谁死?”
我道:“我保证,无论如何不会让孟洋伤害你,但是你不能再杀人了。”
听了我这句话,茉莉花缓缓将手中的匕首交给了我。其实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并没有把握可以控制孟洋的行为,毕竟他手上有枪。不过我对茉莉花忽然对西柏痛下杀手产生了怀疑,我认为她完全有可能是为了灭口,杀了西柏,那么赵边城手下被杀事件就死无对证了。
等西柏死透了,孟洋缓缓将他放在地上,叹了口气道:“兄弟,这就是命吧,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不要怪我。”说罢缓缓站了起来。我怕他忽然出手伤人,紧张地盯着他拿着枪的手,只听一个声音道:“孟洋,你千万不要乱来,老老实实放下手里的武器,我不希望再继续出现人员的伤亡。”
居然是罗东的声音!当然对他的出现,我自然不会吃惊,毕竟早就知道他潜伏在岛上。不过他现在出现正好能控制住节奏,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只见他端着一把步枪,对着孟洋,一步步地靠了过去,缴了孟洋手上的枪才退了回来。赵边城接过枪道:“说吧,孟总,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十二节 原罪
孟洋看着还守在老妇女身边一动不动的孟星,叹了口气道:“怎么回事,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王晨飞道:“对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就算需要用一千句一万句话来描述,你也要把它说清楚,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良心。”
孟洋平静地道:“王公,您也不用给我扣大帽子,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昧良心的事情,这个不是让我说话的道理,当然,那位兄弟手上的枪就更不是了。”
赵边城拍了拍罗东的肩膀,做了个手势,罗东放下了枪。王晨飞道:“孟总,我其实一直非常关注你的种种行为,1980年你接任巨鲸设备以来,无偿向国家和科研单位提供了多次设备和资金,包括我都是你资助项目的直接受益人。当然或许你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甚至你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
孟洋道:“怎么,你认为我不知道你?”
王晨飞面色一变道:“难道你知道?这没道理啊!”
孟洋道:“如果我没有调查过你,怎么会带你上岛?小邹一直问我带他上岛的真实目的,其实我利用小邹的真实目的只是在于隐藏我对你的认识。”
王晨飞表情极度不相信地道:“什么,难道你早就想到要用我,而小邹只是一个无意中加入进来的?”
孟洋道:“没错,其实小邹对我没有直接的作用,但是他可以恰到好处地隐瞒你的身份,正好你们是发现化石的双子星吗,我把你们都拉到巨鲸设备就没有人会怀疑我的动机了,事实证明也确实是这样。王老师以巨鲸设备的能力,想搞清楚一个人的身份背景是很简单的事情,你太大意了。如果我对你真的不怀好意,你早就死过了。”
王晨飞道:“你对我的调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你总不能莫名其妙地就对一个搞科研的人起疑心吧?”
孟洋道:“当然不可能了,我对你是长期关注的。您的父亲是王际遇先生吧?那么您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王晨飞满脸疑惑地道:“你请说。”从王晨飞的语气来判断,他已经彻底改变了对孟洋的态度。
孟洋道:“您一定看过那本日记了,所以应该知道您的父亲曾经有过一个学生吧?”
王晨飞道:“我知道了,怪不得你明明知道那些日记的内容,却故意让我发现那些日记,没想到你居然是他的儿子!”
孟洋道:“那么您对我应该不怀疑了?”
赵边城却不愿意相信孟洋,道:“是吗?你既然是这么伟大的一位科学家的后代,能够隐瞒孟家这么长时间,居然还做了孟家的养子,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孟洋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其实巨鲸设备并不只藏书网是孟家的资产,如果仅仅只是那个逃犯,他除了获得一条狗命绝对不可能获得一分钱的财富,你们大概已经知道了巨鲸设备财富的来源,没有我父亲,是不可能获得日本军方巨额奖金的。当然这个奖金是带有讽刺意味的,他们奖励的是两个汉奸。”
王晨飞点点头道:“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很多之前并不清晰的细节,刚才都从你那里得到了证实,孟总,我应该说你是个伟大的人吗?”
孟洋道:“伟大当然谈不上了,我只是一个赎罪的人,我父亲晚年的时候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因为驭鲸人的帮助,他和那个逃犯最终还是得以活命,但是他们却落在了日本军方的手里,甚至连那个驭鲸人最后都被日本军方所利用,三人共同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只是我父亲最终还是醒悟过来,他希望如果有朝一日,我可以替他赎回自己曾经犯过的大错,当然这种错误是无法赎回的,因为灵魂出卖过后就将彻底属于魔鬼,以后无论你再做任何补救措施,都将无济于事。但是我相信一点:做总比不做好,停止错误,总比继续错误好。”
赵边城道:“孟总,听了您说的这些话,我都快觉得你是个大好人了,不过在这之前你是否可以解释一下自己上这座岛的真实目的?揭露巨鲸设备罪恶的方式有很多种,难道必须搞得这么复杂吗?”
孟洋道:“赵哥,我确实很佩服你的执着,但是你的智商也确实有问题,真正把局面搞复杂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自从你上船之后就和手下暗中搜集巨鲸设备的犯罪资料,一无所获之后又安排三个人用尽了点子,甚至还想到了装神弄鬼把我们搞到另一座岛上。其实对付你的手段简直太简单了,一个马伟利装疯就隐瞒了你们所有人,任你耍尽手段,其实真正的猴子是你。”
马伟利这时道:“孟总,我只是一个普通搞科研的人,你可不能把我拉下水。”
赵边城却哈哈笑道:“好像也真如你说的那样,我虽然用尽了手段,但是并没有掌握你一点实质性的证据。而且到目前为止,我对你的认识也仅仅停留在猜测而已。”
孟洋道:“这句话算你说对了,所以你没有资格指责我。如果我想隐瞒,你永远查不出来真相。”
赵边城道:“那好,咱们就听听老谋深算的孟总是如何做的打算?”
孟洋道:“老谋深算谈不上,我只希望你们大家记住,今天我用的阴谋手段只是为了证明一点,我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仅此而已。我希望能获得人民的原谅、国家的原谅、民族的原谅,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国人,就算死我也是一个汉鬼,而非汉奸。老一辈的事情我不可能阻止,但是我必须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异常沉重,甚至有些沉痛,但是我们大家都改变了一开始对他的看法,至少孟洋是条汉子。
沉默了一会儿,孟洋道:“这次上岛,就是为了获得巨鲸设备来这里做基因武器研究的第一手证据。我知道巨鲸设备和一个秘密组织有一笔地下交易,由对方提供巨额资金,巨鲸设备生产最新的基因武器。这种武器是以破坏人体最原始的基因结构为主,它可以紊乱人体基因。最可怕之处在于,一旦遭受攻击,人群的基因被破坏,那么变异的人群很可能具备非人类的攻击性。大家想象一下,不受地域禁锢的野兽出现在人类密集的聚集地会有怎样的结果?这就是这种武器最可怕的地方,它不会有核武器那种巨大的杀伤力,但是它的持久性甚至可能比核武器更持久。而且它携带方便,隐蔽性强,如果真的面世,那造成的灾难将不可想象。我所指的隐蔽性并不是说武器隐藏的程度,而是基因受到修改的人与常人从外表看没有丝毫差异,但是性格可能变得非常暴躁,为了一件极小的事情都有可能出手杀人,而这种人你从外表甚至用专业的检测设备都无法分辨出来。”
我们听了都大为惊讶,赵边城道:“这与魔鬼有何区别?神话传说中,只有获得人类灵魂的魔鬼才能操控别人的意识行为,让他变成一个邪恶的使者,迫害善良的人,那么一旦这种武器出现,功能岂不是和魔鬼无疑?”
孟洋道:“你说得一点没错,这种武器就叫魔鬼契约,也就是巨鲸设备上岛来的真实目的,我已经基本掌握了他们的开发程度。如果不让他们来这里,如果不让他们做出行为,你们是不能得到实际证据的,有证据和猜测之间的区别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王晨飞道:“孟总,真要如你所说,你不但不是这个民族的罪人,相反对人类你也是有大功劳的。”
孟洋苦笑道:“我不求有功了,我也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怎么看我。我的父亲一直对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非常后悔,他说这是自己的原罪,我知道如果他活在这个世上,是绝对不会同意巨鲸设备做这种生意……”
他话没说完忽然砰的一声枪响,孟洋后脑勺中弹,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就倒在地上,后面是举着一把手枪的孟星,只见他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叛徒。”
罗东立刻用枪对着他道:“放下你手中的枪,不要轻举妄动。”
孟星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们控制了所有局势?告诉你们,如果我死了,这一切都是狗屁!你们掌握的所有东西都将不会有任何作用。你们想扳倒巨鲸设备?你们想定我的先人通敌叛国?告诉你们,都是做梦!没有哪个法官会相信你们的话,恰恰相反,你们甚至会遭到牢狱之灾,他们一定会怀疑你们下毒手害死了我们,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
说罢孟星居然毫不犹豫地掉转枪头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我们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他。这一天的变故简直太惊人了,我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只看到人一个个地死在我们面前,我们却无能为力。
马伟利和他的助手对我们举着手道:“我们身上没有武器,我们只是受雇于巨鲸设备,你们千万不要开枪。”
对这点我并不怀疑,如果说马伟利这样的人敢杀人,那才是怪事,除非他用了自己的基因武器。赵边城道:“刚才孟洋的话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你必须帮我们作证,这才能洗脱你的罪行。”
马伟利皱着眉头道:“不是我推辞,只是我实际做的只是论证外部的干扰,是否可以改变人体基因的可能性,关于这种武器他们并没有提到过半个字,今天要不是孟总说,我压根就不知道居然牵扯到了这方面。”
赵边城道:“你可别想着骗我们,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马伟利道:“就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可能要面对的法律责任,我才实话实说,即使上了法庭我也是这句话。不信你可以调查我的所有项目资料,如果我瞎说了一个字,我愿意承担一切法律后果。”
听了这句话,赵边城和王晨飞都皱紧了眉头。赵边城道:“王老师,我们拼死拼活地忙到现在,难道最后就是这个局面吗?”
王晨飞道:“孟星用这种方式维护自己集团的利益,足见其不惜代价的决心。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揭露不了巨鲸设备的本质,那也是天意使然,我们尽力了。”
刘长运道:“如果我的证词管用,我愿意把岛上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赵边城道:“没有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存在,我们是不能立案调查的。如今巨鲸设备知道内情的人都死光了,还能找谁?因为王公也不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甚至连他的父亲都算不上,只有孟洋或者孟星其中一个活着,我们才能上报展开进一步的追查行动,从而获得真相。孟星最后为什么要自杀?就是因为他知道这方面的法律依据,他这种同归于尽的手段是对付我们最好的办法,虽然代价太大了一些。”
第三十三节 真正的水怪
我道:“孟洋也实在太粗心了,难道他就不知道孟星手上有枪吗?”
王晨飞道:“谁知道呢,或许是他没有想到孟星居然有如此决心,或许他没有想到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会忍心向他下手,或许他认为孟星和他有同样的心思,反正现在一切的猜测都没有意义了。”
赵边城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道:“王公,你想过一点没有,即使巨鲸设备有科研项目可以进行,为什么要在两座岛上来回折腾呢?就算他需要将我们骗上其中一座岛,摆脱我们,可是选择这个危机重重的黄泉眼似乎不是一个聪明人的选择吧?”
王晨飞道:“这就需要问一问罗东了,你在岛上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罗东道:“没有,除了水蝈蝈又小规模地上了一次岛,其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不过有一次我深夜回到洞里偷枪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谈论一个话题,好像是从什么动物身上提取一种基因,但是没有说到底是哪种动物,不过好像和波塞冬之戟有关,还说什么锁眼就在棺材庙里,钥匙在你们待的那座岛上,等巨鲸设备的救援船来了后,他们就回去拿钥匙。我本来是打算出海救你们的,没想到你们居然自己来了。”
王晨飞和赵边城相对望了很久,王晨飞道:“果然有问题,看来那东西确实有用。”
罗东莫名其妙地道:“您说这话什么意思?”
王晨飞道:“赶紧上去看看,不知道刚才打斗的时候海龙王有没有把东西给弄丢了,那可真麻烦了。”
我们赶紧向岛西侧走去,只见海龙王巨大的身体铺满了那里,此刻它就像鳄鱼那样张着嘴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小狗在它的背上不停地跑来跑去。所幸我们将那些物件用鱼线非常牢固地绑定在海龙王背上皮甲之处,所以打斗虽然激烈,但是东西并没有丢。
拆下这些东西,我们放回了洞里,然后来到了位于海龙王左后爪的棺材庙,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连一个字符都没有,王晨飞自语道:“真奇怪了,这是为什么呢?”
我道:“会不会和那座神庙一样,里面暗藏玄机?”
王晨飞道:“这座棺材庙是用青砖所砌,中间不可能是空的。如果按照那座庙的方式建造,几次海浪一打只怕就散架了,还能等到今天?”
我道:“那怎么办,难道他们说的消息不可靠?”
赵边城道:“咱们还是把它先拆了再说,外面和里面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问题只可能存在于庙的内部。”
王晨飞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大家小心点,棺材庙是海上最古怪、最邪恶的象征,我们要避免这里面可能存在暗藏的机关。”
说罢我们进洞取来了工具,因为铁锹之类的并没有带过来,这里有的只是砍刀、菜刀、擀面杖、步枪的刺刀,另外以前那些破烂铁条钢条此时又派上了用场,不过这座庙质量也确实过硬,我们拆得差点没累昏过去,才将一座比一个人大不了多少的小庙给拆了。之后我们仔细地连每一块砖头都没有放过,做了仔细检查,却没有发现丝毫异状。
大家又累又失望,坐了下来,靠在海龙王的巨爪上,赵边城将砖头一块块地抛向了海里道:“他们到底在玩什么玄机呢?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就这么傻坐着,过了一会儿赵边城身旁的一小半碎石头被他扔进了海里,忽然罗东道:“你们看那里?”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原来属于棺材庙的底部,一块方形的铁板露了其中一小块出来。我们都来了精神,手忙脚乱地将乱石扒了开来,果然是一块锈迹斑斑的方形铁板,还非常厚,不过我们这么多人,这点重量并不是问题。大家合力将铁板抬开,里面赫然是一口青石围砌的圆井,深不见底,黑黝黝的也看不清是否有海水在其中。阴森森的冷风一阵阵地冒上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井口处刻着一串数字,似乎是一个编号,两边各有一个小型的类似于缺口的裂口。不过仔细观察却发现这并不是裂口,因为首先这两个缺口之间的距离对等,而且缺口处平整光滑,就像是人工打磨出来一般,而且两个缺口中各刻着一个小字“锁眼”。
这两个字给了我们非常巨大的震撼,王晨飞道:“看来最后解开谜题的时候到了,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激发海怪的机关,那么大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我们都极度紧张起来。王晨飞道:“既然有锁眼,那么我们把钥匙拿来吧。龙王的头为什么会是圆形的,就是增加撞击的力度,鳄鱼的脑袋是不可能用来撞击物体的。其实相对于潜艇而言,海龙王的撕咬能力并不重要,它需要的就是能产生巨大的撞击力。
对能将潜艇撞沉的力度,海怪似乎真的有些难以承受,它的脑袋被重重撞倒在石头上,轰的一声石屑四散而起。我们抱着头又冲进了洞里,不过透过小洞看到海怪对这一次的撞击似乎很轻松地就承受下来。它迅速仰起自己的脑袋,用其中一侧狠狠地撞在了海龙王的身上,力量之大,山洞都开始摇晃起来。而海龙王又是一声大叫,轰的一声海水冲天而起,估计是它掉入了海里。
之后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不过这种时候的安静令人特别不安,果然海怪又一次将古怪的邪眼透过洞口朝我们望来。赵边城举起枪,这次瞄准了很长时间,扣动扳机。枪响后只听一声类似于气球爆炸的响声,海怪的眼珠子碎裂后,一堆浑浊的液体流了下来,仿佛一股小型的瀑布。
海怪惊天动地的一声吼叫,我们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被它这种声波给震出胸口,赵边城道:“赶快跑,它要发飙了。”
话音刚落,只见它双爪和巨型的脑袋并用,在岩石顶疯狂地击打起来,三管齐下,那个本来裂开的洞口瞬间就被它破坏得越来越大,接着整个山洞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我们肝胆俱裂,虽然明知道洞外面不安全,还是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
海怪大半个身子已经从岛的另一面探了出来,可能是因为眼睛被袭击,它身子换了一个方向,只见巨大的暗青色的类似于甲壳一样的身体对着我们。赵边城立刻举起步枪对着它的身体就打,只见一点火星飞溅,它没有丝毫反应。不过在它不停的冲击下,坚硬无比的礁石洞很大一部分已经被它给砸得垮塌下去,如果我们出来不及时,现在已经被活埋了。
忽然海龙王又从海里面高高跃起,压在了它的身上,此时海怪身体最柔软的部分正好对着海龙王,我们心里一喜,只见海龙王压住它后一口就扯下一大块鲜血淋漓的肉来。那条凶猛无比的变异虎鲸就是被海龙王这样给活撕了的,看来这场胜负已定了。
事实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就在海龙王准备撕扯第二块肉的时候,似乎是受了重伤的海怪忽然用爪子将它掀入了一旁的海里,接着它巨大无比的尾巴向岛上撞击而来,一下子海岛犹如地震了一般。我们所立的区域在它尾巴的范围之内,不敢停留,但是毫无去处,只能向岛西侧而去,身后的吼叫声,一声比一声更加响亮。
而到了锁眼的位置,我们立刻就傻眼了,只见十四五个水蝈蝈围在井口旁。或许是听到了我们的脚步身,它们那只有牙齿的脑袋立刻向我们这边望来,接着站起身子,向我们缓缓逼近。
赵边城道:“妈的,没想到老子今天要归位了,也好,咱们拼一个是一个。”
说着举枪对准水蝈蝈就打,虽然这些东西不防弹,但是数量确实太多,而且从水面下不断有水蝈蝈爬上岸来。就算我们打死了不少,可是水蝈蝈的数量却越来越多,而我们的子弹却越来越少。
终于所有子弹全部用光了,赵边城从身上抽出砍刀道:“大家各自小心了,这回谁也没办法照顾谁了。”
话音未落,海面海水哗啦一声冲天而起,只见小海龙王载着王晨飞突然钻了出来。它几步爬上岸边,尾巴一扫一片水蝈蝈便被横扫入海,爪子随意扑抓,甚至用头抵撞都能把一对水蝈蝈给甩得远远的。
看来以它现在的力量对付水蝈蝈已经是绰绰有余了,没一会儿工夫,那些恶心的海洋生物连死带跑退了个干净。王晨飞浑身湿透,此时看来有气无力,我们将他扶了下来。老头道:“海龙王不是那个海怪的敌手,我们要想办法帮它,要不然大家一起死了干净。”
我道:“可是那个怪物刀枪不入,我们能怎么办呢?”
王晨飞道:“柴油,还有那些天然气,足够把那个怪物炸上天了。”
赵边城道:“好点子,咱们现在就去放火。”
王晨飞却拦住他道:“你现在放火就等于是自杀,以柴油和那些储量的天然气如果现在引爆,我们就得同归于尽。”
赵边城道:“那怎么办?”
王晨飞道:“你们坐小船先走,这里交给我了。”
我道:“那绝对不成,刚才已经让您为大家冒了一次险,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让您继续冒险了。”
赵边城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次应该让我..来。”
我道:“不,你们谁都别和我抢了,这次应该让我来。”
王晨飞有气无力地看着我道:“小邹,你可要想清楚,万一跑不了,那可就没命了。不过你知道和我们相比,你逃生最大的依靠吗?”
我也是一时冲动,不过和他们相比我确实有一个谁都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对小海龙王的熟悉程度,果然王晨飞道:“你对小海龙王非常熟悉,所以你只要想办法控制好它就可以了,以它的速度,你绝对可以逃出危险区域的。”
我道:“它能被控制吗?”
王晨飞道:“绝对没问题,海龙王在海里迅速游动的时候,是不会潜水的,而且它会根据人的动作方式判断自己下一步的行为。它具有狗的智商,也就是相当于3岁孩子的智力水平,只要你操控得法,完全可以和它交流。”
我点点头道:“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指定要做好。”
王晨飞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想办法灭了它。这个东西才是‘波塞冬之戟’真正的实施者,它才是同盟国研究出来的潜艇杀手,你们不是在问雌性海龙王是如何受精产卵的吗?这个东西就是雄性海龙王。”
说完这句话,他已经虚弱得不行了,我们立刻抬起他向海滩跑去,小海龙王则紧紧跟在我们后面。到了海边的船上,茉莉花道:“我不走,留下来帮你。”
我道:“绝对不行,小海龙王只能负重一个人,如果我们两个都在它身上,哪一个都跑不了。”
赵边城这时候也道:“是啊,姑娘,现在看似危机重重,其实雄性海龙王被死死缠着,小邹去洞里点火其实危险系数不大,关键是要跑得及时,海龙王负重越大,速度肯定越缓慢,所以你放心地和我们先走一步吧。”
茉莉花忽然拥抱了我一下,这才和赵边城他们上船而去。
第三十四节 海龙王的真相
我已经来不及去想为什么王晨飞会突然知道这件事情最本质的真相,雄性海龙王现在就像疯了那样拼命击打着海岛,它的尾巴估计足足有40米长,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部分的死角不能照顾到,就是洞口那一部分,而洞口坍塌的部位是被它用爪子和头拍打出来?的。
现在的情况已然非常危险了,小海龙王浑身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我带着它贴着礁石洞的边缘走到了已经倒塌了一半,甚至将要全部倒塌的洞里。当海龙王摇动它尾巴的时候,身子便安静了许多.,不过还是让我见到一副触目惊心的景象出现。要说我也是个没事喜欢胡思乱想的人,尤其是见到了海龙王以后,我的思想变得更加活跃了,无论如何这种海兽不是任谁都可以看见的,所以我总觉得自己算是开眼界了,但是今天看到雄性海龙王,我才知道什么叫恐怖。
原来雄性海龙王并不是一个单独行动的个体,透过破碎了一半的洞口所透露出的巨大的缝隙,我看到了它居然是一个生长在礁石岛中的巨型生物,它的四肢、尾部、头部都可以露出水面,可是身体有一段却和礁石岛融为了一体。在它处于休眠时期,它整个身体都隐藏在礁石岛内,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此时它被重新释放出来后,那种巨大的体积和狰狞的相貌实在让人胆战心惊,雌性海龙王如果和它相比,简直就是一条可爱的娃娃鱼。
雄性海龙王除了体积更大,四肢更长,它身上的皮甲也和雌性海龙王不一样,准确地说,已经不能用皮甲来形容,用皮壳可能更适合一点。因为它身体的外侧就是一层巨大的甲壳,如果不是因为背面被雌性海龙王突袭到,从正面来看,可以用坚不可摧来形容。更恐怖的是它的鼻孔居然隐隐有一股股的黑烟冒出,不知道是不是喷 706b." >火的前兆,如果它能喷火,那简直就可以媲美欧洲神话传说里的恶龙了。
它的眼睛被我们打瞎了,身上的肉也被雌性海龙王咬下一大块,黑颜色的血液喷射而出,简直如喷泉一般。可它似乎并不会因为缺血而变得虚弱,也许是因为它体内的血太多太充足吧,一直到现在它抽击海岛的力度也没有一丝减弱。
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了我,它开始变得更加疯狂。不过很快它的尾巴就探入了海里,接着向上一挥,雌性海龙王硕大的身躯居然被抛了出来。真不知道它的力量究竟大到了什么程度,此刻看来雌性海龙王似乎已经难以招架,掉落在海岛后雄性海龙王一只爪子按着它的头部,一只爪子在它的?99lib?
背上用力地划扯着,不过雌性海龙王背上的皮甲也不是盖的,居然撑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被划破。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有丝毫的耽搁,只见原本放柴油的地方已经倒塌,所幸有两个柴油桶被推倒,我将油桶滚到厨房位置,打开盖子,柴油瞬间流了一地。我脱下衣服,用赵边城给我的打火机点着,扔到了地上,轰的一声火苗窜了起来,我立刻带着小海龙王冲出洞口,顺着洞边向海边而去。
没想到那条雪橇犬也在海滩边傻傻地站着,我领着它上了小海龙王的身上,拍了拍它的脖子,小海龙王立刻向前游去。它的速度委实惊人,比一般的海船速度都快。我回头望去,只见整个山洞都开始燃烧起来,并且不时地伴有小型的爆炸,那是埋在石碓里的柴油桶所致。而雄性海龙王惊天动地地吼叫着,挣扎着,显然烈焰已经对它造成非常巨大的痛苦,不过它跑不了,而雌性海龙王躺在它身旁一动不动,看来已经死了。
海龙王这种生物虽然外表非常凶悍,体型也异常巨大,不过性格确实异常温柔,和它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老实说多少有了点感情,就好像自己家养的宠物一般。此时见它葬身火海,心里止不住难过,当然现在并不是怜悯它的时候,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能安然脱险,只是不停地拍打着小海龙王的背部希望它能快一些。它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虽然赵边城他们的小船比我们早出发了近半小时,不过没几分钟小海龙王已经赶上了约一半的路程。
就在此时,只听背后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我转身望去,只见小岛已成一片火海,而巨大的火团翻翻滚滚瞬间就向我们逼近,那灼热的温度我无处可避,无奈之下条件反射般地抱住了小海龙王的脖子,趴在它的身上。
忽然它身子一沉居然向海底游去,我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海水。小狗却比我有经验的多,它用四肢牢牢勾住海龙王背部的皮甲缝隙,我们三个在浑浊的海水里继续向前而去。忽然周围亮光大作,我抬头望去,只见烈火已经笼罩了海面很大一部分的区域,足见这次天然气爆炸的威力。
向前游了一段距离,我在水下不能维系多长时间,只觉得憋得都要窒息了,我用力摇了摇小海龙王的脖子,也不知道是自己误打误撞的行为让它明白了要浮出水面的意思,或是它凑巧这个时候要上水面,反正它就是上去了。我只觉得眼前一亮,气顿时顺了起来,不过立刻就感到异常寒冷,此时离赵边城他们已经很近了,我能看到他们关切的表情,甚至每个人都在对着我大声喊叫着。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很快小海龙王就游到了小艇旁,他们七手八脚将我抬上船,没一会儿我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艘海船的船舱里,身上套着一件虽然非常不合身,但蛮干净的水手服。难道自己后来遇到海船了,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吧?这样想来我试着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活动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连虚弱的感觉都没有。打开舱门,我走出了通道。尽头是一个旋转的阶梯,我走了上去,出了门,立刻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这是一艘巨大的远洋货轮,我大约在船体的负三层,甲板上满是各种各样的巨型货柜,之间两个中国海员在甲板上组装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我上前询问了一下,才知道这艘货轮是被巨大的爆炸所吸引,在自己的航道上停留了一下,最后无意中等到了我们,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过即使没有这艘船,我们也死不了,因为距黄泉眼10海里左右的区域,渔船、海船、货船就非常多了,马伟利他们肯定已经安全脱险。
当我问清楚了王晨飞他们所在的房间位置刚要走,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便问道:“请问两位,有一条体型很大的水生物,它也被你们带上来了吗?”
船员道:“没有,那家伙体积太大了,上不了船,不过这几天它一直就在我们船旁边跟着,寸步不离的,也不知道被施了什么魔法。”
我心里一喜,赶紧跑到船头旁左右望望,只见船体左侧小海龙王的体型似乎又比之前大了一圈,它身子露出水面不急不缓地跟着巨轮向前飘着,我大声道:“小龙、小龙。”其实之前一直没给它起个名字,今天算是给它定了一个响亮而贴切的名号——小龙,虽然我知道这条小龙之后肯定要变成大龙,甚至巨龙。
它听到了我的声音,忽然不再像刚才那样安静,身子在水里面一上一下地颠簸了起来,并且不停地发出咕咕的声音,还顺着海船绕起了圆圈,就像它妈妈那样活泼好动。这时只听一声狗叫,我转身望去,只见王晨飞和赵边城牵着小狗笑嘻嘻地看着我,茉莉花则一声不吭地站在他们身后,脸上表情似乎有些羞涩。
我心中大喜,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想了一会儿才道:“王公、赵哥,你们这些天还好吧?”
他们点点头,赵边城道:“你可昏迷了三天,又是茉莉花照顾的你,直到今天早上才算合了会儿眼,听到你的声音,又过来了,拦都拦不住。”
我心里感激,对她点点头道:“谢谢你。”
茉莉花道:“没事,我应该做的。”
我道:“咱们这是去哪儿呢?”
赵边城道:“这是一艘返航的货轮,抵达的港口应该是山东威海,和咱们出海的地方差不多,也算是缘分了吧!兄弟,咱们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道:“真没想到,王公咱们回去后这1000万该找谁要呢?”
王晨飞笑道:“我出海本来就不是为了钱,不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孟洋的坦诚,才让我们掌握了很多情况。不过他人已死,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起诉巨鲸设备,看来这件事情很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有些沮丧,王晨飞见状道:“不过咱们也不算白忙,你知道海龙王的真相吗?”
我道:“我就是奇怪这点,您怎么忽然知道了这么多事情?”
王晨飞道:“就是那本日记,其实想要揭开那张粘着的两页非常简单,只要弄湿了就行,当天我被雄性海龙王击打入海里,本来以为日记本会丢失,上岸后一摸还在口袋里,我拿出来看看上面的字迹是否被冲洗模糊了,却发现最后两页已经分离开了。我都忘记了上岸,就坐在小海龙王的身上看了起来,这上面记载的才是海龙王真正的秘密。
“其实黄泉眼的海龙王才是真正的海龙王,而海岛上的海龙王骨架是通过这条雄性海龙王基因提取,人工制造的雌性海龙王,为的就是和雄性海龙王交配。至于我们后来见到的都是它们的后代了。野猪的基因是因为它出色的记忆力,猪和大象的记忆力是所有动物中最强的,所以当时养猪是为了提供海龙王超人的记忆力,让它能记住自己所有见过的东西,这样才能实施最精准的打击。至于说鸟的基因这是个天才的设想,鸟是有导航系统的,根据地球的磁极它永远不会迷失方向,这是为什么在迁徙的过程中它们总是能准确地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不过人类将这种技术运用到海龙王身上就不仅仅是为了让它掌握航向了,而是让它能捕捉深海潜艇的雷达信号,从而展开自己的追踪打击。”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那它等于是自身就具备了雷达定位系统了?”
王晨飞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蝙蝠不就是依靠发射频率,接收频率确定自己方向的?还有雌性海龙王到了性成熟后会寻找雄性海龙王交配,其实说来都是那条雄性海龙王的后代了,不过人类做事本来就是不择手段的,他们当然不会把这种有悖于伦常道德的事情放在心上,对他们而言,研制出终极潜艇杀手才是最重要的。”
我道:“可是雄性海龙王是处于休眠状态的,总不能雌性海龙王还知道触发机关吧?”
王晨飞道:“它当然不知道,其实雄性海龙王在交配季节也会苏醒过来,那时候它性格非常温驯,巨鲸设备选择出海的这个时候就是雄性海龙王交配的时候,不过一旦它在休眠的状态被刺激醒来,性格会有巨大的变化,那时候它会变得非常暴虐。”
我道:“那么激活它的物质是由什么组成的呢?”
王晨飞道:“很简单,就是那些水蝈蝈,我们触发的机关是将海底的一个巨大的铁板降下,压碎居于水底的水蝈蝈。还记得水蝈蝈的第一次露面吗?那时曾经就让海龙王醒过来一次,只是当时它受到水蝈蝈的影响不大,所以没有彻底苏醒,巨鲸设备选择离开海岛也是这个原因,而非是被罗东吓唬,罗东只是他们顺水推舟的一个借口。他们担心自己引来的众多水蝈蝈会让海龙王彻底醒来,所以暂时避让,准备等时机最成熟的时候再回去提取海龙王的身体组织。”
我道:“真是想不到居然会有如此神奇的生物存在于世,更想不到人类居然能制造出如此浑然天成的生物,但是回头想想,这一切又实在太可怕了。”
王晨飞道:“你说得一点没错,所以孟洋的父亲在岛上就将海龙王的基因合成资料给彻底销毁了,而他的这篇日记只是记录了海龙王的产生和设计思想,却没有披露设计细节。”
我道:“真奇怪了,他不是因为出卖国家资料,才获得的巨额财富吗?”
王晨飞道:“你错了,出卖资料的并不是他,而是巨鲸设备的创始人:孟庆天。他出卖的资料并不是海龙王的制造基因,而是我父亲研究出来的通过海龙王特有的基因创造的基因武器,这是我对你隐藏的最后一个秘密。我父亲和那批科学家上岛的真实目的在于此,海龙王只是基因武器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至于用它对付轴心国的潜艇、船只,只是后来意外的收获。不过因为基因武器的技术并不熟练,所以一直没有投入生产,巨鲸设备这次回来就是希望通过之前的资料记录,将这种半成品生产出来。他们是蓄谋已久的,而非突然才有的念头,所以我们必须彻底毁灭那只雄性海龙王。”
我摇了摇头道:“实在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他们用尽了手段,最后还是暴露了真相。”
第三十五节 新的人生起点
经过两天的海上颠簸,我们回到了内地。当双脚再一次踏上实地,我真的是感慨万千,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不过海关还是扣留了我们,并做了详细笔录。当我们把真相告诉了他们,他们又亲眼见到了小海龙王,震惊之下,立刻报了案,之后赵边城的单位专程派人过来参与解决这件事情。一个礼拜后,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原因很简单,毫无退路的巨鲸设备动用了一切手段,栽赃陷害我们,首先让有关部门对我们展开调查,接着以杀害孟洋、孟星二人的罪名将我们送入拘留所,暂时隔离审查。而茉莉花的处境最危险,因为她是偷渡过来的,所以要被当成偷渡客遣返回自己的国家,我们瞬间一败涂地。
我在牢里待了四五天,很奇怪为什么刘长运他们不出来帮我们说句实话,一天管教突然把我带了出去,他告诉我有个人必须要见我一面。当时的我已经万念俱灰,只觉得公平正义都是狗屁,世上只存在有阴谋诡计和钱两种东西而已。
接待室里我看到了一个身材有些微微发福的中年胖子,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科级干部那种人。他和我握了手道:“邹同志你好,我是北京市水文科学研究院的。咱们长话短说,您带回来的那头海龙王,一直在我们那里饲养。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99lib?,自从我们接手后它就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因为这种生物特殊的身份,我们已经上报了国家,得到了中央领导的批示,他们同意先让您过去照顾小海龙王,避免这种可能是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物种消亡。所以如果您愿意,今天我们就可以带您走。”
这是好事情,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而且长时间没见小海龙王,我还是非常想念的,毕竟它一直在我身边成长,说没感情,那绝对不是真的。
手续他们已经办好,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和他出了拘留所大门,回头看了一眼自语道:“下次回来也不知道判刑了没有。”
胖子很古怪地笑了,不过直到上车他才道:“您放心,像您这样的同志,如果被判坐牢,那是正义的失败。我想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吃了一惊,打量了他一眼道:“您是……”
胖子道:“我真是水文研究院的,不过我还有一个身份:赵边城的顶头上司,今天告诉你的这个身份是前两天才办好的,没办法。如果要作斗争就必须要使用手段,如果不把您接出监狱,那么所有的调查都无法展开,我们只有用一个比较合适的借口,将您接出来。”
我又惊又喜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他们都出来了?”
胖子摇摇头道:“只有您和王老师,边城他们实在没有借口弄出来,只好先委屈你们在里面待几天了。”
我道:“可是就算这样,你们有什么办法让巨鲸设备伏法吗?他们现在可是负隅顽抗,而且我们找不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胖子笑道:“你们不是专业做这个,当然觉得力不从心了。但是我们已经掌握了绝大..t>部分的情况,我可以向你保证,巨鲸设备进入覆灭的时间已经开始倒数,法律和历史会给你们一个公道,人民会知道你们付出的。我想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还是有正义感的,所以自己首先不能放弃。”
我道:“我绝对没有放弃,但是我真的看不到希望了,希望你们能帮助我!”
胖子笑了道:“你放心,这是我必须要做成的事情,死也要做成。不过因为保密的缘故,现在还不能和你透露太多,但是还原真相的时刻即将到来了。”
我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道:“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胖子道:“这个计划13年前就开始实施了。当时王公找到我们,提供了相关讯息,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因为证据搜集的问题,导致案情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不过现在我们终于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来源。我们之所以没有立刻将之公布出来,就是因为还有件事情需要我们去做,一旦做成,那么巨鲸设备现在所有的努力都将被我们一举击破。先把你们搞出来,一是配合我们工作,二是将你们保护起来,很难说你们将会遇到什么情况。”
我道:“那真是太好了,这件事情如果做不好,让巨鲸设备免于受到惩罚,那么将是历史的悲哀。”
胖子道:“您说得没错,所以我说了,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成。”
他将我带到了位于北京西郊的一座大水库旁,他道:“那条海龙王已经很长时间不进食了,王公说这个问题只有您能解决,所以我们说给您派个任务就是这个任务。”
这时王公从靠近水库的一个监测站里走了出来,笑道:“终于等到你了,赶紧给它喂些东西吧。”
我站在岸边拍了拍手,道:“小龙。”话音刚落,哗啦一声大响,小海龙王从水里钻了出来,把胖子吓得不轻。我拍了拍它脑袋道:“怎么了,听说你最近胃口有点不太好?”
小海龙王将它硕大的脑袋匍匐在我的脚旁,咕咕地轻声哼哼着,似乎有点委屈。我摸了摸它的脑袋,拿起一条六七斤重的青鱼,小海龙王一张口就把它吞了。看来它的行为纯粹是思念我所发生的,既然见到了我,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了。
这时只听一声狗叫,那条两眼发光的雪橇犬也跑到了我的身边。
这样我只能暂时放弃自己的生意,在这里一门心思地照料起小海龙王了。过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胖子 5f00." >开着车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还没下车,他举着手里的一份材料大声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彻底掌握了巨鲸设备的犯罪事实,有关机构已经开始对他们立案调查了。王公,您的想法就要实现了。”
听了这话,本来安安静静坐在凳子上剥毛豆的王晨飞忽然愣住了。胖子这时候走了进来,将那封材料递给王晨飞道:“王公,这么些年您的心愿,咱们总算完成一大半了。”
王晨飞过了很久才慢慢将毛豆放下,接过材料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这一看就看了一小时。之后他很平静地将材料换给了胖子道:“感谢你们,感谢国家。”
三天后我们随调查组进入了一处秘密地点,在那里我见到了赵边城他们几个人。我们分别接受了非常详细的个人调查,之后专案组给我们每个人一份详细的材料报告,通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从现在开始直到案件开始审查期间,我们都不能和外界有任何接触,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其实和坐牢也差不多,只不过居住环境和伙食标准高一些而已,但是我们能理解专案组这种做法的必要性。
调查进展得非常迅速,巨鲸设备企业内所有的家族成员都被控制了起来。经过审问,案情很快就有了实质性进展,我们也在七天后去专门的调查处录口供。没过多久,一个神秘的外国青年和我们住在了一起。又过了一段时间,巨鲸设备因为涉嫌泄露国家机密和战时通敌叛国两项罪名被起诉调查,这条消息很快成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进入司法程序后我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我们的身份却又变了。因为对破案的贡献我们每个人都受到了嘉奖,甚至连茉莉花都因为这点而被政府破格收容,并给她在街道安排了一份工作,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庆功宴会上,我问起了王晨飞这件事情的突破口究竟是如何产生的,王晨飞道:“很简单,但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你还记得那本全是英语的日记吗?”
我道:“当然记得了,怎么了?”
王晨飞道:“这是那个犹太裔科学家的工作笔记。他因为日本鬼子上岛,带着还没长成的海龙王,躲进了那个天然的岩洞里。而其余的人为了海龙王,并没有选择躲藏,而是做了俘虏,以此迷惑日本人。不过日本兵还是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后居然对岛上的科学家进行了屠杀,只有一个人因为害怕投靠了日本人。但是良心未泯的他并没有出卖那个犹太裔,他就是孟洋的父亲,真名叫赵四海。不过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那个犹太裔科学家看在眼里,并做了详细的记录,就是那个我们后来发现的日记本。”
我道:“怪不得那个洞里居然有桌子椅子,还有帐篷,原来曾经有人在那里生活过。”
王晨飞道:“没错,不过最后日本鬼子还是重新上岛搜查一次,因为有孟星祖父的出卖。那时候海龙王已经长大不少,于是那个科学家就把它放了出来,日本兵来不及逃回自己的巡逻艇,于是就躲进了密室,直到在里面活活饿死。”
赵边城道:“早他妈知道那里面的是小鬼子,咱们就该把他们骨头劈了当柴烧。”
王晨飞道:“他们就是通过那个日记本,找到了犹太裔科学家的后人,他们现在居住在德国的柏林。这似乎带有一定的讽刺意味,但事实就是如此,对这段历史,不但他的家人知道,德国相关部门也有过对应的记载,所以之后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还有一点值得说道的是,海龙王为什么每次都会在狂风暴雨之际,出现在黄泉眼的东南方向,是因为它的母亲,也就是我们之前看到那条巨大的海龙王的骨架,是死在它父亲的手上。海龙王的记忆力是超强的,它每次都会在相同的环境下,出现在那片曾经出事的海域内,凭着早年的记忆,等待杀害它母亲的凶手出现。”
我道:“没想到这种生物记仇的心理这么强。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没明白,如果它不是为了交配出现在那里,那么那些蛋是从哪儿来的呢?”
王晨飞道:“海龙王的蛋是需要一定温度才能孵化的。我们看到的那几颗卵应该不是那条海龙王所产,而是它母亲产的卵,因为洞里的温度是恒温的,所以那些蛋一直没有孵化条件。直到后来被刘长运当做钻石偷了一颗出来后,才孵出的小海龙王。”
所有的一切真相都浮出水面了,除了震惊,我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方式。不过随后我也有一种解放的感觉,因为不管情况怎么复杂,现在对我而言一切都结束了,真的值得庆祝。
后来各级政府部门都给了我相应的荣誉,我放弃了自己的生意,去了浙江舟山,当地政府特地给了我一片宽阔的海域,作为海龙王的饲养基地,并且供游人参观,我可以拿一定比例的提成。于是我由一个商人变成了驯兽员,而海龙王特殊的体型也让赚钱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虽然报酬没有做深水工程那么丰厚,但是无须那么烦神了。
我和茉莉花整天就围着海龙王转,它就像个孩子淘气而任性。时光荏苒,过得飞快,一眨眼两年的时光过去了,海龙王的体型已经超过了40米,方圆5海里以内成了它的地盘,没有任何大型水生物敢侵入这里,海..滨浴场的安全反而是因为海龙王的存在而显得特别平静,这是当地政府一开始没有料到的。
一天清晨,当我如往常一样,坐在海龙王的身上,游弋在舟山的海域里,忽然它身子一转,向西而去,这是它第一次不按照我的命令私自行动。我狠狠对着它的脑袋敲一下,正要批评它,只见一艘快艇远远开来,到了切近,上面居然是赵边城和王晨飞,显然小龙早就发现了他们。
赵边城笑道:“你比原来胖了不少?”
我道:“现在的生活过得太安逸了,没办法不长肉。”
赵边城道:“你该减肥了。”
我道:“可惜没人给我机会啊。”
赵边城道:“恭喜你,机会来了。”
我道:“又有什么事情了?”
赵边城给我让出了一个地方道:“上来,待会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道:“你和我玩什么神秘,有话直说呗。”
赵边城和王晨飞却笑而不语,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我也是好奇心起,从小龙的身上跳上了他们的快艇,赵边城掉转了舵的方向,发动引擎向回开去。王晨飞大声道:“小龙,跟上来啊。”
小龙就像能听懂他的召唤似的,摆动尾巴如箭一般向前而去,没一会儿就超过了全速前进的快艇。巨大的身躯在海里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涟漪,向两边散开,不一会儿就把我们甩得老远。
过了一会儿我道:“王老师,您总是吊我胃口,在岛上将无数个秘密分成多少段一点点地透露给我,直到最后一天才算让我知道了所有的秘密,现在还打算这样吗?”
王晨飞笑道:“我确实对你隐瞒了太多,不过那是因为对你的不了解,不过小邹,这次我希望能和你再次合作。”
我道:“合作什么,我刚刚消停一些,不是又要出海抓捕海怪吧?”
王晨飞呵呵笑道:“抓捕海怪这种事情,我也不希望再去做了,我是为了孟庆天。”
我道:“这个人有什么好调查的?他做的一切已经明明白白了。”
王晨飞道:“没错,他的一切确实早就搞明白了,但是协助他逃离那片具有巨型海龙王游弋其中,还有同盟国的各种海船的火力封锁线的驭鲸人,我希望能把这个地球上最神秘的种族彻底调查清楚。关于驭鲸人的秘密实在太多了,而且也着实让人难以相信,如果能搞清楚他们生存在海上的秘密,对我们自身那是有巨大的益处。我手上有关于这方面的资料,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我笑了,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曾经蔚蓝的海域上,巨型恐怖的水生物穿梭游弋于大海之上,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在它们身上都有一群身材强壮、表情强悍的“人”,他们通过工具或者奇特的拟音讯号对这些巨大的生物发号施令,而这些凶猛异常,又强壮无比的巨兽,在这些人的操控下无不服服帖帖,老老实实。
想到这里,我一声呼哨,召回了向前急冲的小龙,接着又跳回了它身上,对王晨飞道:“王老师,您看我像不像驭鲸族人?”
王晨飞笑道:“乍看有点像。”
我一拍小龙的脑袋道:“快走,咱们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驭鲸人。”
小龙似乎听得懂我的话,又迅速向前游去,王晨飞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小邹你们慢一点,等等我们。”
我们一路迅速地回到了海岸,王晨飞道:“怎么样,难道你不想了解他们是怎样控制深海巨兽的?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是如何拥有惊人的能力的?这可是人类世界中最大的谜题。”
我笑道:“王公,您是不是有点偏执了?就算真有驭鲸人,我们就能找到?再说了,您说的他们所拥有的那些能力,我绝对不相信。”
王晨飞道:“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动心的,这样吧,我给你带来了一份绝密资料,看完后咱们再作交流。”
我看他说得郑重,也没再否定他。去了房间,他从行李中取出一个光盘,放进影碟机里。过了一会儿,一个非常美丽的场景出现在画面里。
只见一片蔚蓝的大海,景色如画,这是在一艘小船上拍摄的,所以角度并不是太好,四五个身着鲨鱼皮,身材强壮的汉子,每人胯下令人难以置信地骑着一条巨大的虎鲸,在蔚蓝色的海域里纵横交错地游弋着,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正在这时,一条海豚从海中一跃而起,虎鲸并不像捕食者,而是跟着它纵身竖着腾跃起来。驭鲸人像是早就有预料,双手抱着它的背鳍,双脚紧紧夹着它的尾鳍,牢牢地趴伏在虎鲸身上。当虎鲸跌入海里时,几个驭鲸人同时从虎鲸的身上跃入了大海里。他们并没有游走,而是身体漂浮在海面上,超人的水性,让他们不需要动就能安全地漂浮着,不沉下去。
经过训练的虎鲸确实能够非常驯良,但是能达到这种程度,至少之前我是闻所未闻。可以说这些人训练虎鲸的手段确实很高明,不过就算他们是驭鲸人,可以训练出异常驯良的海兽,我也不明白这有值得我们研究的必要吗?说白了不就是一个出色的驯兽员吗?
王晨飞道:“你仔细看那个大圆洞。”
他说了我才发现,驭鲸人所在的海域其实并不深,甚至很浅,海水蔚蓝透明,清澈见底,海水底部并不是平常的沙地,或是珊瑚礁丛,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深洞。不过拍摄地点并不是在深洞上方,所以我无法直观看到这个洞究竟有多深,不过驭鲸人基本都漂在巨型深洞上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看了大约有十分钟,居然还是如此,我看得昏昏欲睡,道:“王公,如果没事我去洗澡了。”
王晨飞一把拉住我笑道:“快了,你耐心一点,我保证给你看一场好戏。”
他话音未落,忽然从深洞里冒出一个巨大的泡泡。这个水泡之大我前所未闻,和洞口比小不到哪里去,漂浮到水面上,爆炸后居然掀起了一小股海浪,让上面的驭鲸人和其余水生物四下晃荡。
就在我还在想象会出现什么情况的时候,一幕让人目瞪口呆的场景就这么突然出现了,我只觉得头皮一紧,头发都竖了起来,只见一张类似于人脸的东西出现在深洞边缘。当然如果说是人脸,那么这个“人”也实在过于巨大了,以至于洞口只能和它的脸部基本持平,后面身体想都别想出来。
但是如果你怀疑没有这么大的人脸,又不贴切,因为这就是一张人的脸。只见它类似于头发的青灰色的布满脑袋两旁的物质就如律师戴的假发一般,每一边“发梢”处还有一个卷。正宗的“国字脸”,方得有些过于明显。眉毛是紫颜色的,两道“浓眉”简直比一片小树林都茂盛。最恐怖的就是它的眼睛,它的眼眶是多边形的,居然有眼白,而中间巨大的乌黑的瞳仁滴溜溜乱转,比我看到的公海龙王的眼睛都要瘆人。
唯一不像人的就是它的牙齿,它的牙齿从下颚一直布满到鼻子下面,一个个看来犹如小山峰一般锋利无比。而它的表情则让人冷到骨头里,因为这么巨大恐怖的一张脸,居然有些笑吟吟的感觉,只是这种笑呆板而极不自bbr>藏书网然。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情的时候,忽然“这张人脸”张开了它巨大的嘴巴,海水急速流转起来,形成了一个旋涡,所有的人和海生物都围绕着这个旋涡,向它嘴里而去。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