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虚玄劫》 玄气分类 玄灵气:天地宠儿,可以不修行心经就能达到至高境界。 玄空气:空间之气。 玄清气:自然万物之气。 玄冥气:比普通人进步快些,无特点。 玄气境界 气、道、基,合、迷、海,还、虚、无,凡。 整气合一,初入道。 道解自身,立为基。 基练形轮,可入合。 散合为迷,可感知。 迷境过海,化虚念。 海散天地,还真一。 一字入虚,天下无。 影遁虚无,成至凡。 凡字入心,同天地。 第二卷开始! 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这本书走的不是激动人心的打脸牛轰流,主要讲的是一场囊括世界的阴阳谋划,一场关于林玄的阴阳谋。 第一卷已经完结,东方大陆的主要人物都已经登场,这些东方年轻人将会在玄虚掀起怎样的风浪?下一卷主要将的是夏国的阴谋,一场谋划了几千年的阴谋。 整个大纲早就已经整理完成,现在正在整理细纲,大概已经整理一半了,所以文更新的比较慢。 前序 人易老天难老,雄鹰搏击长空,蚂蚁背负重食,角羊奔跑于苍山,世界依旧如此。 神秘瑰丽的宇宙苍穹,生长着无数的世界,一界包围着一界,一界更比一界宽阔,但无人知道到底是哪一界更高,因为就算是那些随意遨游苍穹的人物也分不清个上下。 飘浮在最外方的世界是人们竭尽一生想要跳出的始世界,也是最为荒芜的世界,它辽阔无边,接近五分之四的面积为海水。传说世上有一个中心世界,被万界包围,那里是人们向往却最为神秘的神界。 “母亲,我找到了!”一名长得黑黝黝身着粗布衣服的稚子快乐的在草地上奔跑,手中抱着一只白色的小角羊,瞪着懵懂无知的大眼睛。一只小羊长大后可以到集市中换取很多生活用品,前段时间他到山上放羊,丢了一只小羊被母亲责骂了许久。 围栏中央白色穹庐中走出一名三十来岁的妇女,头上围着一块藏青色的条纹布,额头中央坠一颗圆形古坠,正要开口说话,忽然看到天空尽头逐渐放大的黑色阴影,震惊的大喊道:“当家的,快出来看那是何物!” 妇女身后又走出一个黑脸汉子,额头中央画着黑纹,深邃的黑眸凝重的盯着天空,不过一会在阴影的不远处又浮现一块更巨大的阴影。那汉子反身回帐背起帐中的黑色布包,里面放着的是应急用的一些工具和风干的粮食,同时喊道:“去牵两匹马!” 随后汉子抱上儿子,带着妻子向不远处的苍山飞奔而去。苍山山顶有个一人高的洞穴,顺着向里走有一座阵台,阵台启动可以将人传送至不知名的空间,那里面积有一个村落大小,是黑脸汉子祖上的避难所。 此时始世界天空上方出现无数斑块的黑色阴影,正在急剧下降,人间大陆彻底混乱。 “是、是陆地,掉落下来的是一块块陆地!”从天空降落下一位强者失神道:“天乱,是天外天坠落下来了。” 强者回过神来后,疯狂向自家地界而去。始世界的人称里世界为天外天,此时天外天破碎成无数个碎片向世界各地坠落,人们无处可逃。 天外有天,诸界繁荣的无记代结束,史称“人间炼狱”的天葬时期开始。 天葬代持续时间无从记载,这段时期天地间规则混乱,原本站于世界之巅的人类无法修炼,只能东躲西藏,任由世间其他生物宰割。天空中同时不断出现两队身着白衣的生物,他们无声无息,只是在天空中行走片刻便消失不见,史称——葬天人。 天葬代结束,荒记代开始拨乱为正,世界开始恢复,个别人可以修炼。 第一卷梦境第一章少年归家,心事重重 “叶儿,吾记得你前几日刚回来。” 男子一袭青衣,墨色长发,随性的坐在竹亭椅上,手中端着一杯清茶,阳光穿过,缕缕茶气散于空中。 竹亭悬浮与青山崖之上,偶尔掠过白色的无名鸟儿,男子望向远处青山,眼神柔和淡然。 “您又说笑了。” 少女十七八岁,身着红衣,发间的丝带随风而飘。背对着自己坐在亭子边,双脚悬于亭子外,欣赏着远处的山峦。回过身,只有一张模糊的脸,却有着生动的表情。 画面瞬变,张黎心中涌起无尽的绝望。 青衣男人,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单手抱着红衣女孩,手中握着竹剑穿过她的胸膛。 “梧叶——” 张黎猛然起身,脖子被座椅的安全带勒的生疼,喘着粗气,盯着自己的左手,鲜血余热似乎还在。 张黎十八岁生辰后,常做些奇怪的梦。最初,梦见一大片似竹非竹的林子,之后天上飞的紫鳞长尾鱼,看似白鹤却不会飞的短腿鸟……直到被逐出张家,已经开始梦见人,梦见一个看不清脸的少女。 “旅客朋友请注意,飞舰即将穿越空间站点,为避免空间震动,请开启安全光幕。” “旅客朋友请注意,飞舰即将穿越空间站点,为避免空间震动,请开启安全光幕。” 突然的声音打断紧他的思绪,张黎恍然,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 “做噩梦了?”旁边传来温柔的说话声:“看你睡得熟,便给你系上了安全带。” “嗯…”张黎不知说些什么。眼前这位端庄的女子,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一身墨绿长裙,头发高高盘起,动作话语严谨优雅,好似画中走出的人。 析州四大家族张家,是张黎原来的家,他是嫡系老大的第六子。前几日,张家老二的一岁儿子出事,需紧急输血,输血前肯定要查血型,这一查就出了问题,血型对不上,孩子之后虽被赶来的老玄医所救,但也落下了病根。 第二日,张家便通过警联局统计孤儿以及失踪儿童的档案系统寻到真正的张黎。同一时间,张黎亲生父母也联系到了他。 真正的张黎就读于析州第二学山,成绩优秀,是个人才,两日后转至煀阳学山异山。 煀阳学山位于析州之南,从低至高依次为青字山、至字山、奇字山、异字山以及极字山。其资源丰富,人才济济。 张黎是一个纨绔子弟,虽天赋不错,只是不用功。张家这样的大族,最重要便是实力,所以并不讨大家喜欢。未等林母赶到就被赶了出来,不过还算有些人情味,没把资产扣留。 临走时除了几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狐朋狗友外无一人来送他,这几位也才十几岁,正值青春年少轻狂时,当年一起摸过鱼抓过虾,相约来年考相同的学山继续摸鱼抓虾。而张家此刻应该正在举行张黎的回归宴会,这么多年的亲情一消而散,当然除了那位外。 十几岁的少年,要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也有近期那些梦的原因,让他渐渐学会了隐藏,不再像以前把喜怒哀乐表现于脸上。 “妈,我的真名叫什么?” 正在查阅手端新闻的李汐闻声愣了下,像是听到什么喜事,眼睛微红道:“林玄。” “恩,比张黎好听。”林玄冲着母亲展颜一笑,随后又不知所错的看向窗外脱离黑暗的蔚蓝天空。离开张家,来到偏远石洲的一个普通家庭,但在看到母亲后一切的害怕都消失不见,离开那个亲情淡薄的地方也不错。 “比张黎好听。”李汐看着寻了十几年的儿子,差点没控制住情绪,当着儿子的面哭出来。 “嗤——————” 前方出现几十个高底不一的蓝色巨大悬空浮台,浮台上方不时涌现出一个巨大黑洞,偶尔有飞舰从黑洞中缓慢降落,等乘客陆陆续续的走下后,飞舰重新进入黑洞消失。 飞舰落地的声音缓缓传来,林清文站在接站台百感交集。自己因一个疯子让儿子与这个家分离十几年,依稀记得母亲说自己找不到儿子别回家族的场景,媳妇儿也十几年没让自己进房门。想到此处,心中泪流满面,一声长叹:“终于回来了。” “231石洲站已经到站,需在此站下的乘客,您有五分钟的时间。感谢您乘坐此次飞舰,下次再见!” “231石洲站已经到站,需在此站下的乘客,您有五分钟的时间。感谢您乘坐此次飞舰,下次再见!” 林玄走下飞舰,抬头看了看晃眼的两个红日,又盯着前方的母亲快速走了两步:“妈,我们一会儿去警联局改下名字!” “好。”李汐微笑着看着儿子。 “我爸……”林玄回想起张父百年难得说一句话的性格:“妈,您能和我说下爸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么?” 想到林清文,李汐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个一时说不清,你可以后自行体会!” 林玄看着咬牙的母亲,不禁对父亲有些期待。不一会,母亲前方便走来一位二三十岁与自己长相五六分相似的青年。身高有一米九,略长的头发梳在后面,面庞冷峻,黑色的大衣混搭着老布鞋。 三十?林玄不经疑惑,母亲除了打扮的像三十岁的人,长得完全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依依,小玄!”林清文快速的走了过来。 “爸……” 林玄不知为何,父亲虽然表面一身正经,但总感觉看自己的眼神是感激,却不是激动。 “好!”林清文的目光更加强烈。 林清文看着眼前的儿子与资料中大不相同,很是高兴,转身揽过李汐的胳膊:“先去警联局改名字。” 林清文在前方驾驶着悬浮车,心中无限委屈,媳妇儿竟然不和自己坐一起。 “你妹妹在石中府学习,晚上才能见面,”李汐端坐在后车座:“至于家族的情况——” 林青文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家族人比较多,经济情况略差,以后新年回族里你就清楚了。” 李汐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看向自己的儿子:“差不多就这样。” 林玄听着父母的言语总感觉有些异样,又想到自己的玄戒中有一只暗绿的源玉发钗与此时母亲的装扮挺搭。 “妈我这有个发钗挺适合您的,”林玄说着拿出一只墨绿发钗戴到母亲乌黑的盘发中:“这可是我盯了很久才从张家财库里拿到的。” 前方的父亲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那一眼林玄读出了赞同。李汐心中隐隐有些崩塌,为什么养在外面的儿子也这样。 “到了。” 悬浮车停在一座简约的二层小楼面前,楼前有片草地,生着许多青花,正在随着风摇晃。周围全是类似的建筑,只是色彩不一。小楼们虽不大,但胜在简单温暖。 随着父母走进客厅,里面的装修是古风结合着现代,不失本色又很典雅。 李汐向林玄轻声说着:“我先做晚饭,你们父子俩聊。” “我们去书房,”脱下黑色大衣走在前方的的父亲,看上去少了些凛冽感。 “坐。” 林玄坐在了林青文对面,桌子上放着两杯清茶,阳光穿过,茶杯上淡淡的白气消散在空中。闻着茶香,林玄有些恍惚。 “明天你同潇潇一起去石中府,前天我已经帮你办了手续,”父亲的声音传来:“入学后你上的是内堂课,明年晋升学山。” “我和妹妹一起?”林玄有些疑惑的说。 “一起。”说着父子两人同时端起茶杯。 …… “潇潇怎么走回来的,”李汐从厨房探出头看着刚刚进门的女儿,往常都是与她同学顺路开车回来:“洗洗先吃饭。” 这时林玄从父亲的书房出来刚好瞧见林潇潇,女孩瓜子脸,丹凤眼,英气眉,长乌发,古黄衣,只是表情有些纠结。 “来,叫哥哥。” 林潇潇看见倚靠着栏杆的青年与父亲相似的脸庞,这就是她的哥? “……” 傍晚,夕阳洒着余晖。 林潇潇坐在房间的阳台上看书,想起哥哥,英气的眉毛又皱起。 林玄则静悄悄的走到阳台上,看着对面的妹妹,越看越可爱,傻笑两声:“呵呵~” 林潇潇猛的抬头站起:“你!” “看自己妹妹没错吧。”林玄笑的一脸宠溺,盯着红脸的女孩离开。 张家大都聚少离多,家人之间基本没时间相处。自己排最小,族测时测出的天赋不错,但修为一直不长。张家对自己也不严格,完全放养模式。平时则与一些世族的子弟吃喝玩闹,在析州是出了明的纨绔子弟头。如此更不能同家里的兄弟姐妹熟悉,当然人家也觉得自己上不了台面。 林玄低头看向手心冒出的墨绿色光芒,开始他并不是没努力过,只是进度缓慢便放弃了。直到十八岁生日那些断断续续开始的梦,以及脑海中逐渐浮现的经文——万物化相经。 万物化相修的是万物,是天地。 气、道、基、合、迷、海、还、虚、无共九大境界是荒纪流传划分实力的标准,每境分二层。 现今大部分天赋强大的年轻子弟都在基字境,自己才迈进道初。只是神力不知在何种境界,总觉的开始梦到那些奇怪的梦后精神力量在自己不断进步。 迷境过海,化出念相。散合为迷,是为感知。感知是念相的基础,而自己已经可以感知了。 第一卷梦境第二章石府有奇石,亦有长辈 初日破云,寒气骤散。 “青文,”李汐总是想起入睡后身体紧绷的儿子:“资料中写的很详细,而且张家也不是可以糊弄的小世族。” “无需担心,能在张家瞒这么久,不简单,是好事。他有自己的秘密,总有一天会与我们这做父母的说的。” “资料中显示他只是道三,但他竟能感知!”李汐起身抓紧林清文的袖口反驳。 “过多担忧往往造成坏的后果。”林清文叹了一口气。 李汐清楚这些道理,可儿子离开了十九年,要她如何放心。 …… 石中府,中级学府,有一府长、两院长、三堂主。府长实力未知,院长为迷字二境,堂主与众多讲师都是合字境。学府分有下堂、中堂、内堂之分。内堂是即将升入学山的学堂,分外、中、极字三个班。林玄在析州呆的是外字班,在石中府最多中字班。 石中府位于石洲边缘地区,学府后方就是护洲阵图一角。紧邻的就是泾狐山,泾狐山又由原本两座山拱在一起形成峡谷,峡谷中盛产紫石和稀有的文石,紫石中含有少量特殊的玄冥气。 玄气有四大特殊玄气,玄灵气、玄空气、玄清气、玄冥气。灵气为大道之气,对修行有感受和理解的能力。空气为空间之气,对空间之力有足够的亲切感。清气为自然万物之气,比如金、木、水、火、土。冥气,修炼速度比无气形的人快些,可借助外物改变气形。 紫石中混有许多杂乱的自然之气,对修冥者有很大作用。 文石可雕刻阵法,在战斗中能瞬间结阵。文石本身可散发淡淡清香引野兽吞噬,相传上古时期文石是有生命的,一些文石种族石心内自生阵法,只因初生期太过弱小所以才散发香气吸引野兽以作自保。 峡谷中间穿过无尽河的分枝铀水河,铀水河底有许多的铀石,是打造悬浮车的基础材料,所以也有许多普通的修者组队冒险采石。峡谷中生存的大都是超不过道基境的野兽,并无太大危险,但对普通修者来说还是有些冒险。 出门时林潇潇被父母叮嘱必须带林玄到他的教室,中字班的隔壁就是极字班,距离不远。 石中府是由众多巨大石块切制而成,石块上有天然形成的纹路,很是美观。石块是学府府长从附近空桑山系采来的,有可以凝聚玄气的功效。 不过有些石块怎么看怎么像孕灵石,林玄走到一块完整的石头面前,双手扶到上面。 “怎么了?”林潇潇疑惑的看向林玄。 “有钱啊,”林玄双手摸索着石头,感叹道:“一个小小的中级学府竟然摆放着这么多孕灵石!” “孕灵石!”林潇潇赶忙走到林玄的身边,小声惊讶道:“真的?” “骗你…”话没说完林玄看向林潇潇。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便走向内堂的区域。内堂在石中府中央的位置,也是修炼最佳的地方。 两人走后从树影旁走出一个人,白衫蓝发,周身环着淡淡的蓝色能量,威压不可小嘘,正是石中府府长。 石中力笑眯眯的看了会儿向内堂走去的两兄妹,之后摇摇头走向府主楼,奇怪的是周围的学生都没看见这有人。 中字班,一名四十岁表情严肃,合字三层的男讲师站在主讲台:“本该去学府后的峡谷集合,但咱们中字班转来一名新生,” 林玄慢悠悠的走到老师旁边:“各位好,我叫林玄。” 石中府除了下堂教室都无座椅,教室面积有五方米的面积,供学生修炼使用。 “这就是黄石之前说析州来的转学生。” “啧,果然和黄师兄说的一样不怎么样!” “还行吧。” “行了,”战和一声轻喝:“出发!” …… “我再说一遍,泾狐峡谷传送点是随机的,第二天中午你们必须回到中字教室集合。” 林玄站在队伍前方,知道这是和自己说的,只是多余的到那做什么没说,莫名有些好笑, 不过一会儿轮到林玄,踏进传送阵,片刻便到了泾狐峡谷,只是…… 林玄低下头黑着脸看着漫过膝盖的河水:“真够随机的。” 呦~呦呦~ 头顶上传来奇怪似人的鸟叫声,是一种名为不理的鸟儿。青红相见的羽毛,几支飘逸的尾羽,红色纤长爪子,飞的不高,三五成群,很是美丽以及——美味。 林玄盯着不理鸟,琢磨着午餐有着落了,不一会儿就抓了两只杀死塞进玄戒中。鸟腹中剖出了一块红色文石,不是什么高阶文石,一并塞到了玄纹中。 远处传来嬉闹声,林玄轻声跳上一颗墨色古树。 “音儿咱们的文石已经达标了。” 两名白衣少女是中字班一同试炼的人。 “是啊,接下来的时间就可以找白狸兽了。” 白狸兽是寻常修炼家族流行的宠物,白色毛发,行走起像个圆球,很受女孩欢迎。 文石达标? 原来如此,虽说不知具体数量,但至少知道任务了。林玄脚下轻点,快速离开了此地。看来需要向峡谷深处去,那里的野兽或许会多一些。 “刘哥,林放师兄说的那林玄……” “哼!”之前带头议论林玄的人冷哼一声:“不知道他走什么运在析州进学,不过还不是被送回来。放心从析州转来进的不是极字班,估计天赋真的不太高。” 刘义是中字班实力最强之一,比上极字班的一些人也不遑多让。 “那是,刘哥说的真对,”一名衣着黄衣,气质猥琐的青年搓搓手:“六子你也太笨了,多动动脑子。” 黄衣男鄙视的看着杨六子,就算身具玄冥气也成不了天才。 三人站在峡谷山壁翘石上,刘义在最前方,颇有一份俯瞰天下的姿态。这里是通往山谷深处的必经路,同来的几位强者已经去往山谷深处,只是那林玄还未看到。 林玄一路顺着古树向峡谷深处走去,他自认为的深处。 片刻后林玄盘坐到一颗大石头上深刻的检讨自己,应该是走错方向了,尤其是周围的花草树木与之前的大有不同。 忽然林玄起身蹲到石头后方,紧贴石壁。 “张、张队,”一名结结巴巴的男子紧张的跟在另一名男子身后:“那那两个石中府的女学生怎么办?” “怎么办,”另一名莽形大汉裸露着上半身:“当然是杀了,如果放了我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可、可…” “可什么可,”张队一声冷喝打断结巴的话:“你家里不是还有抱病的老妻子吗,想让她死就赶紧滚。” 结巴男赶紧闭了声,回想着抱病在床的妻子,咬咬牙想着这是最后一回,等拿到钱就洗手不干。然后在和痊愈的妻子生个大胖娃子,找个普通的苦力活,好好过活。 声音逐渐变远,林玄在石头后面琢磨要不要跟上去。悬壶济世的大善人可不好当,更何况大善人也是需要实力的,想了会儿还是压不住内心躁动慢慢跟了上去。 林玄距两人三里远,看着他们拐进一个藏在乱石林之后的隐蔽山洞内。 “卑鄙,快放了我们!” 洞中传来一声娇喝,还是熟悉的音儿。林玄顿时有些心惊,之后又想大笑,这不是潇潇那妮子! 正在那两名男子要动手时,被一颗黑色石头砸中肩膀。 “两位兄弟从哪抓来的两个美娇娘?”林玄从洞外走进大声道,完全一副世家子弟的纨绔样。 “你……”张队拔出腰旁的刀警惕的看着林玄。 林玄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上下打量着死瞪自己却被金属链困着动弹不得的妹妹:“这个穿黄衣服美娇娘好看,我给你们五十紫石让给我如何?” 张队心中暂时放松,暗骂了一声:老子只是杀人越货,这小子更混蛋。看这样子估计没少干类似的事,但也只能这样。 “可以,但是最后还得还给我们。” 话落,同林潇潇一起的女子脸色更加苍白,都怪自己连累潇潇。就在她暗自伤神时,林玄单手迸发玄气,将黑石踢向两名男子上空,黑石快速形成空间阵法凝固住周围空间。这时林潇潇猛的飞身,双腿如刀踢向前去。在两名男子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被林潇潇的双腿踢断脖子。 刘悦被眼前的情况惊呆,脱口而出:“多谢……” “美娇娘,我的好哥哥,嗯?”林潇潇踮起死去张队的刀就要砍向林玄。 吓得林玄抬脚就跑:“这不是为救你们么!我还浪费一块高阶空间文石呢!” “方法这么多,非得这样。” 刘悦看着又追又打的两人释然的笑了,知道林玄就是之前潇潇一直说的哥哥。 片刻后,三人围坐在洞外的石林中。 “你们中字班不是在泾狐峡谷么,怎么跑这了。”林潇潇撕扯着手中的不理鸟肉,疑惑的问道。 “额,我又没来过泾狐峡谷,走错方向了。”林玄有些无语的看着男子气概十足的妹妹。 “你这方向错的够离谱,都越过泾狐山了。” “林玄师兄,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份地图。”旁边的刘悦急忙递出一份泾狐山地图。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林玄高兴的说道。 “你叫他师兄!” 第一卷梦境第三章泾狐上虚空 某未解之地。 四根巨大的白色石柱撑起一片四方的破碎小陆地,石柱的根部浸在汹涌的黑色海水中,却未被染上一点污色。陆地中坐落着七八座白色神殿,神殿周围围着许多民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陆地下方,石柱中央漂浮着一块黑色祭坛,祭坛中间围立着十位白袍人,全都紧盯着石台中心的黑色水池,水池正中央映出一个雾蒙蒙的影子,凝而不实。 “少天现世了!”一位白袍人冷声道。 “呵呵,这次他的实力还很低。”又一位白袍人温和的笑道。 “既然二位发言如此积极,就由你们在此输送咒则如何。” 说话的人似乎在十位白袍人中地位最高。 “额!” 瞬间,黑池旁就只剩先前说话的两人。两人相视一眼,只能默默的坐下,催动咒则,凝实水池中央的影子。 …… 古枫树下,清风撩过,红叶片片,偶尔被卷起飞上天空再次撒下。 昨日林玄同林潇潇两人分开后,顺着地图一路向泾狐峡谷深处走。傍晚时分,瞥见一颗靠壁而生古枫树。叶子红的似在展示自己鲜活的生命,便情不自禁的躺在树上休息。 “青林,绿色固然好,但为何住处全是绿色。我觉的你应该种一片象红叶枫一样的树!” “嗡——” 美梦被突来的嗡声震醒,林玄睁开眼,轻灵活泼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躺在树干上,脸上盖着一片红叶,一阵风把它吹向天空。 古树幽幽,暗根盘错,稀松的花草,银带的铀水河。在这暗色系的古林中,一棵火红的枫树,好像黑暗中的净土。林玄轻点落地,头也不回的走向暗林。 一只小红狐四仰八叉的躺在红枫叶下呼呼大睡,忽然肚子一重,小红狐猛的一跳起身,摇晃着胖脑袋观察周边,看到远远走去的林玄,呲了呲牙,红光一闪消失了。 窸窸窣窣—— 四方窜出几个人,黑衣白面具,手腕佩戴玄气枪,他们同时攻击。 林玄手握黑石,面无表情,一个侧身:“我就说某些人怎么这么能忍,各位是张家哪位亲人派来的?” “张黎,”站在远处古树的黑衣人冷声不屑:“把你在张家拿的东西交出来。” “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林玄眼睛一眯,嘴角上扬,温润柔和。没了之前的懒散神态,像一位独立于世的谦谦君子。手中黑石抛向天空,散发悠悠的黑光,呈波纹散向周围,封闭空间。 古树上的黑衣人顿感压力倍增,冷汗直下。他看着悠闲仿佛在散步的人,心中大骂,不是说这张黎是个纨绔公子爷么。自己虽只是个小小管事,但要是好好在张家干活,不愁以后,有些后悔接了张总管的活。 “重申一遍,”林玄在这四方封锁的空间闲庭信步:“张黎在张家,本少爷是林玄。” “你们不觉的林玄这名字更好么?”林玄伸一伸腰,瞳孔的绿色光芒逐渐转为黑色,笑道:“张狗腿子也太看的起我了,找几个基字三层的人对付我。” 林玄走过一名黑衣人,只见那人忽然黑气缭绕,化为一人高的墨色玉竹,无风而动。其他几人看见心中震惊不已,身上更是冷汗淋漓,想到自己马上可能变成乌竹,无一不想转身逃走。 几缕金色的阳光越过泾狐山,撒进峡谷。树影后的红色小狐张着狐嘴儿看着多出的几颗墨色玉竹,一跳一跳的冲着林玄跑去。 林玄本来在疑惑竹子为何变成墨色,忽然嘴角微微抽动,这只小狐狸快跟了一个时辰了。 林玄突然扭头,小狐狸僵硬着身子没躲成,被林玄一把抱起。小狐狸瞪着小圆眼,扑腾着伸出一只爪子指指周围。 云雾缭绕,青林俊竹,碧水蓝天,哪里还有什么幽暗古森。 清澈见底的湖水上有一暗红古亭,亭中坐着一女子,红色血玉钗随意半盘起乌黑的秀发,眉角柔和,红眸明目,嘴角上扬,一身白色红边的古式长裙,手中端着银色酒杯,斜靠在红雕木长椅上。 在林玄吃惊的同时,怀中的小红狐一闪,跑进了女子的怀中。 女子抬手手指一弹,一道白光冲向林玄脑海,还未靠近白光便被林玄身上冒出的墨色光芒击散。女子微微吃惊,双眸绽红,道:“咦?” 忽然一个银壶飞起落入林玄手中,眨眼间又回到幽暗的古树林中。 红狐吱吱叫了几声,女子如无暇白玉的手缓缓摸着红狐:“此子不简单,结一个善缘。” 脑海中闪过虚空两个字眼,虚幻空间,由还虚强者开辟,成为虚字境界的基础,不能开辟虚空的强者最高只能到合道境。虚幻空间是使原来空间错位,以超速扭曲正反震动,从而使空间一直停留在某个时间段而开辟的虚空。 壶盖未掀香溢出,银壶质地暂时未看出,肯定是稀有矿石。这酒香闻起就通身舒爽,喝起来更不用说。 抬头看天已近正午,林玄动身前往泾狐山石中府的传送站。 “小伙子你是最后一个。” 传送站,一位白发老者笑眯眯的看着林玄,一脸神秘,林玄被他看的浑身长鸡皮疙瘩。 中字班教室,前方人头攒动,一个个名字被人性化电子音喊起。 “詹子瑜,过。” “林琪,过。” “刘子,过。” “副季,过” …… 随着人逐渐减少,林玄看到学生把自己猎到的文石放进一台机器中,讲师却不在。 “林玄,你差点迟到,过了。” 等到林玄时,教室基本没人了。随后手端中发来一条信息,是期末成绩通知。 手端,是用来接受大陆内新闻讯息的通讯工具,质地轻薄,戴在人的手指上就像刷了一层颜色,使用时能量在空中凝集画面。林玄黑脸,这才两天就放假,转身正要走出教室,迎面走来几人。 “哟,这不是我们析州来的天才转校生么,”说话的是之前的黄衣猥琐男,尖声道:“怎么是最后一个,不会是没过吧。” 后一句话中的酸味谁都能听出来,成绩出来后竟然排在他们前面。黄衣男总觉得林玄作弊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过。 “行了,”刘义在黄衣男说完后慢悠悠训道:“林师弟初来就遇末考,能过实属不易,明年学山考核希望林师弟运气一如既往。” 说完后自觉很是大气,转身带着人走了,只有个身着棉布衣的人歉意的笑了笑。 “赶紧走六子,”远处黄衣男一声大喊:“留在那过夜啊!” …… 明月生树梢,惊飞夜鸣鸟。夜空飘白云,银星时隐现。 夜晚的石中府除了鸟鸣声,别无它响。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走向石中府花园,一会儿摸摸这块石头,一会摸摸那块。 “哥,哥,”一名长发英眉女子微着弯腰贼嘻嘻道:“有几块?” “足足七八快,”另一名五官柔和的青年略翻白眼:“你别弯着腰,毁形象。” “我这不是做贼心虚么,”林潇潇尴尬的笑了笑:“我们没存放活物的玄戒,怎么带……” 只见林玄双手用力,背起一块大石。林潇潇也咬咬牙,背了一块稍小的,为了自己的生财大路,拼了。 “呵呵,重不重啊~”苍老的声音悠悠说道。 “重!” “府府长…” 两人异口同声不同语道。 老者缓慢的走到两人面前,跺了跺脚,三人同时消失。 同时—— “清文,来石中府领你的两个宝贝。” 林清文手持黑子顿在半空中,嘴角一抽,脸色慢慢黑了下来。 “怎么了。”李汐看着手指停在半空中的林清文疑惑道。 “潇潇他们被老师留在石中府了,”林清文舒展眉头落下一子:“等我回来。” 林玄两人并排站在老者面前,都仿佛神游在外的看着别处。 “说说看,”老者坐在吱吱呀呀响的摇木椅上:“既然你二人偷这石头,定知道石头的作用,说对送你们两块。” 林潇潇冲着林玄挤眉弄眼,虽然她知道孕灵石,但对其作用不熟。 林玄立马立正,一改姿态道:“孕灵石在天地玄炉内用玄灵草烧熏三天,切之流出血色液体,可练长生丹。” 玄灵草一种野外随处可见的灵草,墨绿色,有清香,泡制可做茶叶,是普通百姓的业余饮品之一,很受欢迎。 老者心中惊讶,同时又特别激动。长生丹,上古还字境丹药,虽不能使人长生,但能增加其寿命,并且丹中蕴含一丝道的纹路,使服食者增加寿命同时增加肉体破虚的希望,对虚字境寿命稀少的修者是救命药,但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可以改变容貌。 老者凝神瞥一眼林玄:“两块孕灵石归你。” 林潇潇听完瞬间跳了起来,拉上林玄就要走:“谢谢府长!” “还没说让你们走。,”石府主敲敲石桌上的棋盘:“坐下。” 林玄盯着面前的黑白棋子,已成定局,无从下手。 “你在我的棋局中。” “府主,现在是我们的棋局。”林玄疑惑。 “我们?你觉得白子走向如何。”老府主手执黑子,却未放下。 “以是定局,我……” “你未下一子,你在我的棋局中。” 林玄怔住,未下一子,这棋局确实没有自己,但在定局时被邀入局。 回过神时,双手已经放在了棋盘上,打乱了棋局,同时也斩断了入梦前的那丝恐惧。 “老师,我进来了。”府长院外传来林清文的声音,他已经在外面呆了一刻钟,大致的情况也听懂了。 林潇潇站在林玄身后,吃惊的看着老者,父亲的老师不是位虚字境的强者吗?府主? “行了,可以走了,”老者声音挑起,暗中传音:“生的儿子不错,好好教。” 林清文看了一眼林玄,微鞠一躬:“多谢老师。” 老者挥挥手示意,三人转身离开。 院中,石中力望着泾狐山方向,眼中尽是怀念之色,不会让你等很久了。 “孕灵石你们用不着,我先替你们保管。”林清文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儿女。 “什么?”林玄两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们兄妹两人真有本事,”李汐端坐在丈夫旁边一脸严肃:“偷东西偷到师公那里了。” “我又不知道府长是我师公。”林潇潇缩着脖子小声嘟囔。 “林潇潇!” 突来的一声呵斥吓得兄妹俩人一哆嗦,林父也抽了抽嘴角。 “妈我们知道错了,您别生气。”林玄在一旁可看明白了,虽然父亲看似威严,但在家最吓人的还是母亲。 “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在张家是什么情况。以后在家里少装傻充愣,尤其是还带着你妹妹一起。” “是,是,是!”林玄汗颜,您这样说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第一卷梦境第四章少年归族心,怯怯也 世间万物皆化相,心不动,万物不动,心不变,万物不变。心若动,心若变,万物生…… 林玄靠在院中大树上,万物化相经是梦中人是所修的经,心身同修。经可分为法、心两字经,法字经修身,心字经修神。现在东方大陆流传的多数为法字,心字经在东方大陆寥有音讯。普通修者只能随法字经的晋升摸索心神的晋升,当然拥有特殊玄气的人除外。 林玄具特殊玄冥气,可接受万物斑驳之气,又有前生是天生地养修者的原因,不然万物化相经对现在的他来说只能算一本心经。 墨色能量缓缓在身体经脉中游动,最终目的地是胸腔内的道基轮盘。道基轮盘是人类修者的武道基础,内视可见。 林玄内视轮盘,两个圆形轮盘叠加在一起。上层轮盘冒出微小莹莹的绿光点,随后结成神秘的阵型,又似生满青草的新生小陆地。 下层轮盘冒出的原本也是绿色,但从昨日开始冒出墨绿色光点,轮盘陆面上生着细高的绿竹也变成墨色,虽说是暗色轮盘,但无阴暗的气息。 从出生起墨色轮盘就在,林玄在张家听族课讲到轮盘时突然内视到它,震惊之下不敢多言。直到前段时间晋升基字二层体内又多出个轮盘,墨色轮盘才与新轮盘正逆相反缓慢转动发挥其作用。只听闻有些特殊轮盘可生成吸收玄气的阵法形态,并未听说谁的轮盘上生着植物…… “哥,该走了!”林潇潇坐在悬浮车里冲着一大早坐在树上的林玄喊。 今天是回家族的日子,父亲并未对自己讲述家族的概况,所以心里总是有些担忧,但面上并未表现什么。 “虽然说家族衣坊的衣服更好,但总感觉有些繁琐,”李汐不太喜欢繁琐的衣物,轻声道:“可衣坊又不能破除传统做些现下流行的衣服,哎。” “确实,不过我还是喜欢传统的服装,”坐在后位的林潇潇探头:“走起路来多仙儿。” “我们的小将军想要仙儿。”林玄装做吃惊的样子,上下打量着妹妹。 “林玄,你再叫一个将军试试……” 悬浮车从小楼林立的小区,行驶到高楼耸起的商业中心区。前方宽大的青街,有一座复古的商业楼阁。车子停到楼阁的车位上,四人从车上下来。 “小玄你和妹妹一起去逛吧,”李汐挽着林清文的胳膊,轻声道:“我和你爸就不同你们一起了。” “好的妈,你们去约会吧。”林玄点点头,转身走向商厦。 林父笑骂:“臭小子。” “哥,爸给你钱了?”林潇潇小跑两步赶上林玄问道。 林玄瞥了妹妹一眼,意思是:你认为可能吗。 李汐夫妇看着兄妹两人,他们并不会让人察觉出一丝的不熟,很是欣慰。 古色古香的商楼,红金楠木与黄色大理石相称,角落里有半人高墨绿小树的盆景做装饰。 这座商楼是属于华科的下属公司,名为古襄,四层高,占地却不小。在这高楼林立的商业中心,四层的古襄很是突出。 “今天上午,华科研究十年已久的无人梭船计划以完工。” 古襄四楼立体屏幕中有个身穿浅色蓝裙的女生,神情激动的报道:“我现在站的位置就是梭船起飞现场,它将在西海外进行十年的飞行工作,来替我们传来来自遥远海外的新画面。为什么在西海呢?因为我们的大陆名东方……” 华科是东方大陆的科技公司,一开始是由几大家族集资研建的,之后被来自普通家庭的天才一步步掌权,这才形成站在大陆顶尖的华科。华科初始只有科研,独立后才有其它产业。古襄就是华科旗下服装大牌,在整个东方大陆名声朗朗。出品诸多样式的衣服,但不接受私人订制,因为古襄有信心作出的衣服不重样。 “哥,先说好了你付钱,”林潇潇一脸兴奋的拉着林玄:“我唯一喜欢的现代装就是古襄卢屋,就去那。” “好好好。” 女人买衣服啊,林玄无奈。 “到了,”林潇潇双手叉腰站在门前正要抬脚。 “呦,这哪来的土包子。”一名黑色卷发,酒红长裙,长相艳丽的女子满口酸气的挽着一位白衣男子。 “林放,你虽然名字里有放,但总不能老放一些东西来咬人。”林潇潇白眼一翻很是俏皮。 林放和林潇潇是石中府外人眼中的一对璧人,林放属火,合字二层,在五族也是能排上一定名次了。林潇潇属水,合字一层,但并不是普通的水。林放的祖父是石中府的副院之一,林玄的情况也是他祖父告知的。 林放在231站点远远看到过林玄,并且在他身上感到了压力,所以在在黄石挑衅时多说了几句,并无恶意。 他喜欢了林潇潇三年,也追了三年,但不知为什么她一直意识不到自己的意思。 听到这句话林放英俊的脸上微微变色,最终什么没说,转过身就走了。 “林哥,你答应了爷爷的。”艳丽女子略带生气的撒娇声也随之远去。 林潇潇笑的一脸猥琐,用胳膊肘抵了抵林玄的腰:“怎么,喜欢上那女的了。” 林玄慢慢转头,一脸微妙的笑道:“错!是那男的。”说完不管愣住的林潇潇抬脚就走,心中道:这林放看自己妹妹眼神不太对。 缓过神知道被耍的林潇潇咬牙切齿的跟在林玄身后,心中恶狠狠的说:那我就把你嫁出去! 一刻钟后—— 林潇潇一脸得意的穿着新买的浅黄长裙:“付钱!” 林玄坐在红木椅上,盯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红色纸袋,里面全是淡黄色的衣服:“我说祖宗,你买这么多就算了,能不能换个颜色。” 林潇潇一个个的往自己玄纹里收:“你只负责给钱。” 几小时后。 “爸,妈呢?”林玄站一边问父亲,而林潇潇已经进悬浮车翻起手端与自己的小伙伴热聊。 林清文嘴角微勾看向林玄身后:“买吃的。” 父子两人身着黑衣站在一起,模样相仿,丈夫稳重冷冽,儿子秀气温和。 李汐看见两人站在那里等自己,忽然手拂碎发,微微一笑,像个少女:“走吧。” 悬浮车行驶到一家两层的古风小楼,小楼夹在众多巍然屹立的高楼之间,渺小而又精巧。青色的老瓦,红色的雕梁与柱子,磨砂白色的玻璃窗,纸糊的窗。一楼高高挂着两个红色圆灯笼,灯笼间有一老牌匾“林家楼阁”。推门而入,扑面的红檀香气,内里也美轮美奂,全是红檀雕刻的家具。 “各位住店还是?”一名黑色眼镜框,灰色长袍,很是儒雅的中年人坐在红木椅上,说着员工的话,可派头却十足。 林清文双手拱礼示意:“清河兄就别开玩笑了。” 儒雅中男人笑而不语,身后宽大屏风走出一位红衣金缕的十几岁小女孩,唇红齿白,活泼可爱,走起路来衣服上的金铃叮叮当当响:“跟我走吧!” 李汐摸摸小女孩的头,笑道:“米儿今年不想娘了?” 小女孩撅噘嘴,骄傲道:“小米长大了。” 穿过几扇门,来到一间宽大且空无一物的房间。林清文走向前将手中的红色古符放入红墙的凹槽中,顿时银光大胜,古符崩裂,房间中央出现一座温润莹白的小型传送石。几人站上传送石,旁边的小女孩活泼的摇着小手。 随着一阵黑暗消失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块残破长满青苔的石头,周围是参天的古树,远方重峦叠嶂,偶尔还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动物吼声。 这回家的阵仗,让林玄头脑发懵。 林清文的手在青石上方古怪的划了几下,林玄却记不住是怎么划的。慢慢周围的空间起了一丝波澜,半刻钟后展现在眼前的景象让林玄深深震撼。 没有围墙,后方是茫茫的参天古树林。前方是清一色的红色古楼,每座都不比刚刚来时的古楼逊色。 青色巨石砌成的路面,路上的人寥寥可数,但不显萧然。有些古楼之间夹着几颗郁郁葱葱的老树,偶尔还会看见一些飞鸟略过。路的尽头是一座巍然的青山,山中茂密的古树间有几座冒头的青瓦楼。山顶是一颗耸入云间的巨树,巨树旁飞着几只悠然的白鹤。 李汐转头看向儿子,温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欢迎回家!” 林玄缓过神:“妈……” “小林子欢迎回家,”林潇潇也学母亲拍了下林玄:“明天我带你巡视领地。” “怎么和你哥说话呢。”林潇潇被父亲弹了一下,抱着头在林父身后做鬼脸。 “天色还早,先带你去见你祖父母。”林父常年一个表情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你祖母可是想你想的儿子都不要了。” 林玄听着父亲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期待见到两位老人。 几人慢慢走在青石路上,林玄欣赏着周围的景色,看着不时有人向父母微笑。 “潇潇,你确定家族是有些穷?”林玄落后几步问出闷了好长时间的话。 “哎~”林潇潇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的兄长:“哥,小时候我也以为父亲在骗我,可后来我才知道是真穷!” 第一卷梦境第五章除夕夜会,见家人 “我的大孙子诶!”祖母坐在主位上抹着看不见的眼泪。 林潇潇在路上讲了一堆关于祖父母的事。 祖母的名字叫落尘,没遇到祖父前只是石洲的一个普通女孩。生在一个非常传统的普通家庭,经常偷偷跑去石洲外的山脉,路过的祖父对其一眼钟情。两人不顾家族反对硬是走在一起,之后遇见石中力。在石中力的帮助下,落尘的天赋直线上升。林父出生几年后就被送给石中力,以至于林父好长一段时间认为石中力是自己的父亲。 祖母因修炼经书,到现在还是二十来岁的模样,黑色的长发随意的盘在后面,一身深色衣裙,淡雅清美。与之相对的是四十来岁的祖父,潇潇说这是祖父心中抹不去的伤,但总比石老头见不着媳妇好。 “咳咳…行了,一下午了,孩子们都看着呢?”林木喝了口清茶,无奈道:“你祖母就这样,晚上除夕,族里会热闹些,潇潇带你哥好好转转。” 析州,林家。 “砰——” “你急什么,死了就死了呗,”一名看似端庄大气的中年女子对年轻男子训了一声,不屑道:“哼,是他们自己接的手,怨不得别人!” “妈,万一那张黎……”年轻男子懊恼的回话。 “啪——” 一团银光打在了男子的脸上。 “你何时能动动你的脑子,”端庄女子再也忍不住几乎在吼着说话:“就算假张黎实力进步了,也是一辈子只能待在石洲那个小地儿了。” “况且是你自己贪心,”女子收回声音有不紧不慢的说道:“别胡思乱想了,下去吧。 “是,母亲。” 年轻男子后退关上房门,僵直着身子走向自己的小院。随着脚步的由慢到快,英俊的面庞也越发阴狠。男子在心中大骂着张黎,也对自己的母亲散发着怨恨。 “下去?”张默瞪着阴狠的眼睛,握紧的手指陷进了掌心中,流出滴滴红血,自己又不是她的下人。 “默少~” 推开门,风风韵韵的声音传来。 张默扭曲的表情展开来:“妖儿……” “默少,夫人又说您了?”曲妖儿依在张默的怀中,清丽的面貌中带着一丝媚笑。 “那个老太婆……” “嘘,”曲妖儿的葱葱玉指抵在了张默的唇上:“她是你母亲。” “母亲怎么了,还是我们妖儿好。”张默忽然抱紧曲妖儿,似乎很有安全感。 …… 夕阳红霞之下,撒起了蒙蒙细雨。远处的森林群山迷迷茫茫,若有若无。一座座的红色小楼阁也亮起红灯笼,隐隐约约传来儿童的欢快笑声,尽管下着细雨。 “哥,好看吗!”林潇潇和林玄坐在山顶处的古树上:“我小时候经常在这玩儿,就是……” “嗯,就是什么?”林玄眯着眼默默运转万物化相经,小世界的玄气纯净浓郁,万物化相经更喜欢干净的玄气。 “林潇潇——” 一声苍老的声音在古树下响起,吓走了在古树周围的飞鹤。 林潇潇一脸尴尬的拽着哥哥跳了下来:“三爷爷…” “你小子刚回来就带着你哥闯祸是不是!”老者满头银发,一身白袍,手上拄着一人高的木杖。 “不要总叫我小子,”林潇潇跺跺脚撒娇,又冲林玄小声说道:“哥,这老头是三爷爷。” “三爷爷好,”林玄微微鞠躬笑着问好。 “好好好,你这妹妹生来就是个女爷们儿,如今有了兄长……”林三爷摸着小胡子一连三声好,盯着林玄越看越喜欢。 林三爷没有结婚生子,在族中掌刑罚,听着挺厉害,其实在林家也就是个闲职。 林家的家训只有四个字:孝、礼、勇、诚。每个十岁以下的家族子弟每天都要花费三个时辰学习这四个字,因此林家族人基本不会犯什么大错。林三爷把林家小辈都当成自己的孩子,尤其是林潇潇最得他喜欢。 “除夕夜会要开始了,潇潇快带着你哥去吧。”林三爷笑呵呵的说着。 “啊,忘了忘了!”林潇潇一拍脑门,拉住林玄就跑:“三爷爷等会见。” 这丫头,冒冒失失的,林玄忙冲林三爷点头。风起,吹的林三爷的广袖白袍直做响。 九根数十米长的暗红石柱围着一座巨大的红色纹理阵台,石柱顶端连着一圈金色长链。随着阵台的人增多,金属链的光芒也在增多,慢慢汇聚在石柱正中央,形成一个圆形光球。 “爸妈——”林潇潇高高挥着手走向林父林母。 除夕夜会是林家一年一度的家族聚会,会台设在祖山后方。每个族人都在四处游走,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今晚。一群一群的小孩在向大人讨要着红包,也不管认不认得清。 林玄被父亲带着四处认人,叔婶伯伯叫的林玄头皮发麻。不过也收获了好多红色小布包,都堆在玄纹中。 “子时快到了。” 随着孩子们的清脆喊声,人们都停下脚步纷纷昂头,盯着中央的金球。“铮”的一声,金球化成无数光点撒下,飘进每个族人的脑海中。 林玄细细感受着,光点进入脑海中竟然凝聚成一把微小的金剑。胸腔的墨色轮盘似乎有些恼怒,凝聚成一股墨色气流直冲金剑去,随后金剑被气流变成墨色。 林玄心想要是它能奈何另一个轮盘,估计也成墨色了。不过这墨色轮盘如此厉害,不知是好是坏。 “小玄这一回就把往年的补足了。”说话的是二爷爷家大伯的儿子,银色短发,蓝色长袍,温文尔雅。 “大哥不去族山。”林玄看着妹妹一群人脚步如风,却又故作不在意的走向祖山的样子有些好笑。 “哎~”林虚叹一口气,慢慢瞥了一眼山顶挂满是红盒子的巨树:“收了不少红包吧!” “啊?嗯…”林玄没想到大哥会问这句话。 “回去你就知道了~”林虚声音有些轻飘,说完摇摇头走了。 微风拂过,祖数上的盒子微微散着红光。 林潇潇站在树干上昂首伸眉的说道:“都别和我抢,最高的是我的!” 除夕夜会过后,大人三三两两结伴往回走,而孩子早都跑没影了。 “哥,哥,”林潇潇兴奋的捧着红木盒推门而进,盯着林玄:“你看我抢到了最高的……额” 林玄看着红包中的一堆东西:睡衣、拖鞋、狸猫玩偶(纸条:这还是小玄刚出生时买的。)、小布狗…… 林潇潇打开红木礼盒,把比礼盒大一倍的东西放在木桌上,疑惑的念着蓝色包裹上的古字:“柔柔纸尿裤——” 林父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慢悠悠的喝着媳妇刚沏的茶:“家族比往年更穷了。” …… …… “天神城城主何时这么闲散了。”青林君一身青衣懒散的坐在竹屋的书案前,手握一本银线古书,眼不抬一下。 “小玄才是真悠闲。”天神城城主靠在竹屋门框前,穿着白色银纹的白袍,一改平时不苟言笑的神态,望着远处的悬山流水,悠闲自在道。 “梧叶呢?” “明知顾问。” “我说小玄,你说话怎的愈发噎人呢!” “……” “来来来,让哥看看我们青林君在研读何书。” “……” “《資器聯阖》……” “啪——” “哥,你干嘛打我。”林潇潇摸着发红的手背委屈的看着林玄。 “不是打你……”林玄昨晚趴在木桌上睡着了,现在已是清晨,歉意的看着打算叫醒自己的妹妹。 “你都打了,”林潇潇皱着小英眉有些生气:“算了,看你刚睡醒原谅你。” 林玄起身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又不是水做的。” 忽然感觉背后一冷,运转玄气飞快的跑了,林潇潇见没踢着恶狠狠跺了跺地。 林玄站在半山腰的书阁,昨天没仔细看,这书阁原来不止一座,眼前的是记录家族历史的书阁。 “林玄哥好!” “林玄哥好!” 林玄笑着点头,来看家族史的基本是比较小的孩子们,林玄这个年纪基本都去心经、身经的书阁。眼神扫过,基本都是些新书。转身直接走向阁楼顶层,顶层是年代最久远的族籍了。 一排排的雕着苍月神兽的书架,抬眼看去似乎没有尽头。前几层的空间与顶层是没有可比性的,以类似红木礼盒的方法把顶层空间无线扩大。 林玄走到最里的书架,拿起泛黄的书本,随意坐到一个书案前。 太古代三零七七年,距那场毁天灭地的劫难已有三十年,我们的离开也有三十年。至今我不敢记下当年的劫难,怕后人去寻找。祖界在今年已重建完毕,可家族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希望留下的族人可以逃过一劫…… 上古一六年,外面的世界已渐渐成型。家族决定让一些年轻子弟外出历练,毕竟已经在祖界呆了数年…… 上古七九年,外出时发现一个封闭的小空间。那里有许多巨大的土球,原住民称之为星球。还有称作科技的东西,很是有趣。在这里停留了许多年,偶然发现这是一位荒年前留下的巨大玄阵,囊括整个小空间…… 林玄这几天除了睡觉以及陪祖父母唠嗑,剩下的时间都闷在书阁。为此林潇潇都抱怨好几回了,说好出去玩的。 顶层书阁多数族书是一位逝去几百年的老祖所记载,有些片面,毕竟是一人的所见所闻。最让林玄感性趣的是老祖所记的劫难到底是什么,可惜那些书籍不知怎么丢了。 第一卷梦境第六章兄妹的学山考 “在学山多历练,年轻人嘛。”林木言虽然面色平静坐在正堂上嘱咐着孙子,但是孩子自小长在外面,回家时间不长就得走,心中很是不舍。 “出行在外,不管有什么困难记得和族里联系,”落尘拉着孙子孙女的手不舍的说道,眼中的担心掩盖不住:“大部分州地都有林家楼阁,有什么困难别忘了联系家里。” “好了,去吧。”落尘说着又掩面无泪而泣。 “好的,祖父祖母!”林玄心中也是不舍,但看到祖母又有些好笑,一个月的时间也知道祖母是个什么性子了。 林木言看着远处一家四口的身影,义正言辞的对妻子说:“落尘,我不拦你当演员的,你若是想好了咱可以去……”我错了! …… 林玄兄妹两人升入学山,明日要参加学山考核。 “爸,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林潇潇站在石中府门前委屈的拉着父亲的袖子:“之前说好的。” “我和你父亲还有事要做,不能陪你们。”李汐看着撒娇的女儿,虽然林清文看起来严肃,但是女儿还是与他更亲近些。 “潇潇,听话。”林玄在一旁使眼色。 “好吧。”林潇潇放开父亲的袖子,心想辛亏有了个哥哥。 “潇潇该长大了,修行的路,原本就是聚少离多。以后更是会自己去走,也会在途中结识自己的同伴,到时嫌弃我们都来不及。” 林清文揉揉女儿的头,严峻的脸庞柔和下来。因着小玄在外十几年,女儿从没离开过两人的身边,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知道了爸。”林潇潇长这么大还从未长时间离开过父母,这次又不知道他们去哪,且归期不定,心情非常复杂。 “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妹妹的。”林玄站在一旁搂住林潇潇的脖子,说完后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去,边儿去。”林潇潇反身扣住哥哥的胳膊,疼的林玄嘶嘶叫。 望着远去的悬浮车林玄心中不舍,一家人才相聚短短一个月就分离,其实自己比妹妹更加不舍。 …… “六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明天可能是你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选择。修者,斗天斗地,斗自己。你们想清楚了,踏上飞舰之后的路,不再是平平安安,是生死,是未知!”石中府会堂站台上站着一位六十老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内堂的所有学生。 所有人沉默想着副院长的话,各种各样的表情呈现在学生的脸上激动、兴奋、无畏、胆怯…… 学府的讲师有许多没有踏上飞舰而后悔的,也有许多踏上却碌碌无为被遣回的。 这是一场赌博! “想清楚的登上你后方的飞舰。” 陆陆续续有学生登上飞舰,最后留下的大多数是下字和中字班学生。副院长并没多说,最后看了一眼也登上了飞舰。 “石洲石中府飞舰即将起飞穿越空间站点,请各位学员坐好开启安全光幕。路途遥远,总共十个时辰,请耐心等待。” “石洲石中府飞舰即将起飞穿越空间站点,请各位学员坐好开启安全光幕。路途遥远,总共十个时辰,请耐心等待。” 穿越空间站点后飞舰进入无尽的黑暗,坐在座位上的学生也开始活动起来。三坐一排,两相面对。林玄因为没什么朋友就和妹妹坐在一起,而对面坐着的是虎视眈眈的林放。 林玄盯着林放,林放盯着林潇潇,林潇潇在和旁边的好友刘悦谈笑。林放旁边坐着两个相貌相似的人,项前是林放的发小,项后小他们五六岁,基本是两人从小带大的。两兄弟性格一冷一热,面冷的在闭眼修炼,面热的喝着饮料激动的看着林玄几人,内心的熊火越燃越旺。 项后看着脸色变黑的林玄,用手推了推林放小声道:“大哥有个够,大舅子在一边儿盯着呢。” 林放缓过神看向林玄,微微笑道:“林玄哥好。” 林潇潇听见,差异的看了一眼林放。 林玄的脸更黑了,张家亲情薄弱,导致他过分重视现在的家人,所以现在并不想多个妹夫,亏着潇潇的情商在深渊闲逛,她的闺蜜也不是个聪明的,想到这冷笑:“那你可得努力了!” “多谢!”林放面不露色的微笑道谢。 林潇潇看着驴唇不对马嘴的两人,撇撇嘴继续和闺蜜说话。 远处的刘义看着相谈愉快的几人,脸色阴逐渐沉。 “那是,我们刘哥厉害着呢,这次全倚仗他老人家了!” “闭嘴!”刘义看着顿时禁声的几人,老人家?这几个蠢货! “各位同学,既然你们选择了向前走,我就奉劝各位几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石洲在整个东方大陆的地图上堪比一粒尘土,在石中府横行霸道以及天赋出众的人需要记着,世界上天赋比你们强的人多的去了,外面的世界最忌讳的就是自负且不自知。” “今年学宗战的地点在莜州的一座城市——皇城,皇城里除了居民剩下的全是管理人员和参加学宗战的各府学员。刚刚学宗战的规则已发到各位手端上,只有一条:参加学宗战的各位学员进入皇城后应完成相应的某些任务,具体任务需自己寻找。完成任务的数量,以及各项任务的完成度,将算为你晋升学宗的分数。” 飞舰传来副院长的话,内容打乱了每个石府学生的心,听说这次考核是以往没有过的模式。前几届有《十年宗比模拟战术》作参考,对考核能有个底,而现在只能利剑砍竹自扫路了。 “怎么办?” “莜州皇城?我听说那里原本是个被封印的小世界,还经常闹鬼呢!” “闹鬼,你在开玩笑吧。” “真的,我姐夫去年去那儿游玩,听说那儿经常有些游客莫名奇妙的失踪。虽说后来都回来了,但小道消息说有一小部分人并没回来。” “对对对,我也听过。皇城好多古建筑有上万年的历史,肯定死过不少人。那些回来的人,有的说进了神界,有的说进了……” “进了什么?” “死人的世界!” 项前聚精会神听着旁边几个小女生的谈论,不时还和项后发表下意见:“骗小女孩的故事。” 他说完又笑嘻嘻的看向脸色有些凝重的林玄:“怎么,玄哥你也听说过这些故事?” “听说?差不多吧。”林玄耸了下肩,有些玩笑的说:“潇潇,比赛的时候尽量别乱跑。” 林潇潇正在和刘悦进行激烈的讨论,被叫住是愣了片刻:“嗯,好。” 筱州,皇城。 “东陆天,古莜州,皇城最,待汝来。” 飞舰客台口处一座站台上立着一位立体投影的白衣古装女子,缓缓向众人伸出右手。 “这里竟然除了飞舰站点没有一座超出六层的建筑。”出站后,石中府的女孩们对本地环境建筑有些惊讶。 “莜州地广人稀,且经济发达。并不需要高楼大厦,建筑风格更是以自然美观为主。你们小小石州当然比不了。” 迎面走来三位身着黑色制服的人,两男一女,刚刚说话的是带头的女人,满脸傲气。 “你……”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张副院长在旁边笑咪咪的摸着胡子,看着自己学院几个被堵的哑口无言的女生。 林潇潇在一旁冲着张副院长翻了翻白眼,走向前:“行了行了,多大的人了都,赶紧带路吧。” 带头女子脸色阴沉下来,不满的盯着林潇潇。 “怎么,你不是带路的?”林潇潇一脸差异的看着女子。 “你……” “前辈您好,师妹不懂事。”其中一名男子走向前,冲着张副院长微微鞠躬。 “呵呵呵,没事走吧。”张副院长笑的更厉害了。 “好的,各位这边走。”男子叫李贺,是莜州瑾礼管理学山的的学员。 他以往也总看不起一些小地方来的人,直到偶而偷听到院长谈话,说石中府的府长是站在大陆顶尖的人,便明白了一个道理——莫要轻看任何人。 “小心!” 林玄一个转身,扶住与自己一步之远的白衣中年女子,离进才看清楚她还挺着大肚子:“没事吧,需要帮忙么?” “多谢……啊!”中年女子抬起苍白的脸正打算道谢,看见林玄如漩涡般的眸子,慌忙的后退一步。 “怎么了?”林玄被女子吓得一怔,问道。 女子又看去,仿佛刚刚看到的是错觉,颤抖着声音道:“抱歉,我我看错了!”说完慌乱的跑了。 莜州瑾礼管理学山是政治层的学院,此处出来的学员会从事各大州的管理阶层。这次的学山战的主要负责人就是从这个学院挑选出来的,也彻底除去了之前发生黑幕的违规操作。 李贺带领石中府的众人来到一片广阔的广场,广场上布满了移动传送阵,人头众多,但不拥挤。每个传送阵只能容纳三十人,石中府刚好来了二十九人。 “传送阵的对面就是皇城,前辈只能在皇城林逸阁休息,不会影响任何一个学员的比赛,学员禁止进入林逸阁。比赛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各位需量力而行,毕竟危险无处不在。期待你们的成功。” 李贺话落,传送阵银光一闪,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林立的古楼,车水马龙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偶尔走过几个现代服装的学员和黑色制服的管理员。后面是十几层高的林逸阁,幸运的是传送地点正是皇城的中央广场。 “我想说的刚刚那个管理员已经说过了,其他的只能靠你们自己。”张副院长看着眼前的孩子们很是感慨,新的比赛方式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院长走进林逸阁,剩下的人也都几几结队散开,最后只剩下林放、项氏兄弟、林玄兄妹以及潇潇的好友刘悦。 “你们三个为什么不走。”林玄黑着脸看着林放三人。 “当然是跟着林玄哥走了。”林放微微一笑,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心中有个声音说必须和林玄在一起,不然会有麻烦。 “对,跟着大哥走。”项后在一边起哄,然后被自己亲哥打了一巴掌老实了。 林潇潇左看右看总感觉气氛古怪:“哥,我们现在干什么啊?” “不早了先找地方住。”林玄收起脸色,眼快要太阳落山,而皇城上方白色清气中夹杂着丝丝毫无生机的灰气,这里晚上可能会不怎么太平。 第一卷梦境第七章太子往何处 “人来人往,”林潇潇站在客栈门前揽着闺蜜的胳膊,疑惑道:“里面人这么少,怎么叫人来人往呢?” “几位住店,”一位店小二打扮的人听见,弯着腰笑眯眯的从门内走了出来:“咱这主营客户是学员,这不比赛才刚开始么。” “我们要四间最好的房间。”项后第一次在现实见到这种店。 “店家,我们的房费是按什么付?”林放问道,既然是学员住的,收费方式肯定与平时不一样。 “四间上房,打个折,每晚零点三的积分。” “知道了,谢谢。走吧。” “哎,怎么走啊!”项后看见前面几人扭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 “在咱们这片大地更遥远西方,有个古老苍凉,无边无际的大陆。相传我们这片大陆上的人大部分是从那片大陆上逃过来的。” 繁华的街道,一扇矮旧小门很是突出。门前一位白胡子老头,坐在吱呀吱呀响的老摇椅上缓缓的说着话,周围围着几个学员聚精会神的听着。 “他们为什么逃出来呢?”其中一个二八小女孩天真的问。 老头听见女孩的问话,冲着女孩赞赏的一笑:“因为那片大陆发生了劫难,只逃出些许人来。那个时代的人啊,飞可直至天穹,跑可越过光线,强大无比。天地间的仙资神源犹如杂草,一些世间的强者在云层之上开辟新空间,建立自己的传承。” “那我们还能找到那片大陆吗?”林玄突然插口道,几个坐在前面的人扭头不喜的看向他。 “唉,玄虚虚玄,又玄又虚。这谁知道呢!”老爷子高深的摇了摇头。 门后钻出白裙少女翻着白眼看向老头:“爷爷,你又在胡说了。” “嗨!你这小妮子,爷爷都说多少遍了这是真的。” 少女一撇嘴嘟囔道:“您自己都说是做了一个梦。” “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上古咱们莜州世界天方地圆,不还是打破幻想了,什么土星火星都没了。”老头子有些急了,站起来和自己孙女理论。 坐在下方等任务的少年少女们都大感失望,一个个在心中大骂老头是老骗子,除了林玄。 “这老头,”林潇潇撇撇嘴看向沉思的林玄:“怎么了,哥?” “没事。” 林玄撇了一眼身旁的飞虫监控,逃离劫难,家族史也有相同记录。但都不比“玄虚大陆”这四个字带来的震撼,也许真能找到梦里的世界,以及那个女孩。 “古玉,上古流传的古玉。” “千年灵洗花,洗净万千繁杂。只要九九八!” “百里传送阵石,特价销售!” 周围全是小地摊,叫卖声好不热闹。林玄一行人穿过集市来到一座巨大的祭坛前,这里人虽不少,但大多都是身着宫廷官服的人。祭坛正中央摆着个巨大的红幡海木桌,周围的人拿着香炉、烛台在忙着摆放,没有一个是闲着的。 “哎呀,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从远处走来三四个长发官服男人,焦急地说着话。 “走,去看看,”林潇潇兴奋地拉着刘悦俨然一副看闲事的样子:“几位大哥,出什么事儿啦?” “你们是?”其中一名男子略带着警惕的眼神看向他们。 “我们是来这儿比赛的学员。”项后在后方忙赶上前地说道。 “哎呀,学员!”带头的官服男子听说他们是学员后有些高兴的说:“我们明一早要进行祭祖仪式,可是刚刚办演太子殿下的小孩儿非要进祭坛后方的那座大楼,不到一会工夫就没影了。来回找了几遍没找着,可急死我们了。几位既然是学员能不能帮我们去找,找到之后必有重谢。” 本来他们是有其他任务交给几人的,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太子,也顾不得其他了。 “好,交给我们了。”林潇潇觉的这是个隐藏任务,看向从进入皇城就有些沉默的林玄:“哥,你在想什么啊?” “走吧。”林玄摇摇头,放下心中的烦心事。自己的沉默或许给她带来了不安,虽说相处半个年头不到,但父母不在的情况下林潇潇已然把自己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嗯。”林潇潇看着不在沉脸的哥哥轻轻的点了点头。 林放看着互动的兄妹两人很是吃味,与林潇潇相识三年都没人家一个零头来的快,辛亏是血缘至亲,正感伤的林放听见后方两兄弟的谈话,嘴角微微一抽。 “哥……”项后向自己大哥。 “滚!”项前并不想知道他要说什么,愚蠢的弟弟。 太阳落山,几人踏进古楼。古楼有三层之高,是祭祖器具存放的地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抬眼看去,古楼的通道中暗影涌动。 楼梯设在每层的两边和中间,六人商议分开寻找。林玄自己走中间,林潇潇与刘悦两人走左边,林放三人走右边。 一楼摆放的大都是些木桌木台等比较重的大件物品,一眼望去就能看个清楚,几人没仔细搜就去了二楼。 “啊!”空旷的廊道传来林潇潇的惊叫身,林玄急忙跑去,原来是一些硬纸制的人,有男有女,表情庄重,嘴角端着微笑,做工栩栩如生。 本来有些害怕的林潇潇突然听见刘悦在旁边几声闷笑,红着脸白了她一眼。林玄摇摇头,有时看似闷声不说话的人胆子却更大些。 林放三人踏上二楼,就感觉有些烟雾缭绕。 “哥?”项后正疑惑着,转身看见自家大哥和林放不知道去了哪。 “咚咚咚——”传来一阵木头拐杖的音。 项后拔开烟雾冲着拐杖音走去,映入眼帘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太,黑白头发杂乱着盘着,手中住着一根破木拐棍,一身破布烂衣。微弱的月光撒下,抬起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像是糊了一张白纸,纸上写着“我是人”三字。 “哥,救命啊!”项后惊叫起来,转身向后跑去:“我就说那老太太没死!” 林放面无表情的盯着正在跳舞的几只小猴子,大概手掌高度,不时还嗷嗷的叫,不一会又飞来几只长翅绿色的人头兽身的雀鸟,围在猴子周围翩翩起舞。 忽然,那人脸像是发现了林放,扑扇着翠绿的小翅膀飞到了林放眼前。 林放深吸一口气,全身僵硬如木,因为那人头兽身鸟和猴子长得和自己一样的脸。 “……” 项前盯着原地疾跑喊救命的弟弟,和一脸生无可恋的林放。 林玄三人听见喊声还未走进,就见远处飘来一个白色影子。 白色影子逐渐走进,浅黄雕凤暖玉钗半挽着及腰的长发,明亮的眼睛,鲜红的朱唇,浅浅的微笑,白衣摇曳,无风自动,挑着红色古灯,周身仙气缭绕。 “前辈好,”林玄走向前挡在众人身前,略微紧张的冲女子鞠躬,又问道:“冒昧问一下前辈,可有见身着明黄太子衣的六岁儿童?” “六岁儿童?”白衣女子朱唇微启,看着眼前的清俊男子:“今儿早家里不知为何闯进一个小孩,胖胖的很是讨喜。现在正赖着不想走呢,可是他的家人寻来了?” “是的。”林玄弯腰抬手拱礼,回道。 “呵~你这小子好生有趣,”女子抬手掩嘴一笑:“罢了,帮你一回。” 女子身影慢慢变浅消失不见,其他几人也因为林玄的一声前辈缓过神来。 “吓死了,”林潇潇一把搂住哥哥的胳膊,回想着刚刚的白衣长舌女:“哥那是什么?真是鬼么?好恐怖!” “可以称作鬼,但这只是普通人类对他们的称呼。在远古时代鬼被称为灵,为活物死后身体能量所化。灵分为两种,灵与死灵。” “万物死后的能量会在一定地域重生,之后会随着时间凝聚为灵族。修为强大的灵族会开辟虚空,作为他们生存的地方,也就是普通人所传神的故乡。” “神乡中的灵在现世行走一般会幻化成人们所害怕的样子,当然其本身是美丽至极的。我们刚刚遇见的就是一位女灵。有正就有反,神乡的反就是毫无生气的灰界。神乡创造者死亡后会变为灰界,也就是普通人所说的鬼界。灰界里面生存着一些毫无神智的死灵,性凶残。但也会有神智正常逃亡于此的罪灵,实力强大入却游走与死灵与灵的界限之间。” “你是说刚刚那个女鬼其实很美?”项后突然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打断了其他几人的思考。 “哎,有时候人傻还是挺好的。”林潇潇摇头叹气,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们几人看到的画面是不一样,因为她是根据你们最害怕的模样幻化出的,从此可以判断出她是灵。如果是走来一群灵气缭绕极具诱惑的人,很有可能是死灵。大部分情况下你们可以这样分辨,但最好的办法就是遇到灵族尽量远离。” “那少部分呢?”这时林放开口问了一句。 “少部分就是会遇见罪灵,很难逃脱。罪灵会把你拽灰界,变成他们的口粮。如果真不小心进入了灰界,尽量找到曾经的界主府,它对那些死灵罪灵还是有些震慑力的。” “要是逃不出来,会不会变成死灵?” “只要不是实力顶尖的人,逃不出来只能死的连灵魂碎片都不剩。”林玄突然改变音色,猛的凑近刘悦脸前,吓了她一跳。 “哥!”林潇潇伸出手在林玄的后背上拧了一大圈,自家哥哥什么都好,就是经常感觉前后性格差距太大,有些神经不正常。 “嗷——”林玄捂着后背,怪叫一声:“你谋杀亲哥啊!” “如果真误入了,有什么保命办法吗?”林放沉思了一会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灰界是灰蒙蒙的一片,颜色深至黑的地域代表死灵最多。顺着颜色浅的地带移动,多半会寻到界主府,而一般界主府都会有现世的出口。”林玄扭头拍了妹妹的头一下:“仔细听,嘀咕什么呢!” “哦。”林潇潇冲着林玄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偷笑的项后。 “总之,切记要心情平和冷静。”林玄把知道的尽量说详细,就当和潇潇普及下知识,毕竟他和父母不能永远陪在妹妹身边。 “啊啊啊,我不走。” 忽然传来一声孩子的吵闹声,只见白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黄色的小胖墩,双手紧紧捉着女子的衣襟不撒开。 “你的家人会着急的。”白衣女子轻语,伸手捏了捏小胖子的肉脸。 “那我以后还可不可以来,”小胖子见没办法赖下去后可怜兮兮的说道:“姐姐,我还想长大娶你呢。” “等你长大后还能找进来再说,”女子轻笑一声,把小孩放在地上后抬头看了林玄一眼,再次消失了。 “唉,我的媳妇儿啊!”小胖子站在一边望着女子消失的地方,抱着胳膊唉声叹气的道,逗得旁边几人笑不拢嘴。 第一卷梦境第八章幽幽灰界现 “非常感谢几位!”官服男子紧抱住小胖墩,从衣袖中掏出三块红色石牌来道:“这是谢礼!” “多谢,”林玄接过三块石牌:“我们几人住在人来人往,若以后还有其他事情,可去那里找我们。” “好的,好的。”官服男子急忙道。 “小胖子,为了你的远大志向,加油!”项后在旁边表情坚定的说。 “嗯!”小胖太子同样表情坚定的回道。 林逸阁—— 一群白胡子老人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林玄说的话。 “各位可听说过?”一位坐在主位的玄衣老者询问围坐在一起的几人。 “我倒是听我们府长说过那么一句。”嚷乱的氛围中石中府的张副院长插了句话便瞬间安静下来了,其他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莜州皇城?这届的学宗比总算是有些意思了。那里貌似有个灰界和神乡,有些小危险。嗯,不过年轻人嘛,总是要多些历练,要知道危险和际遇是并存的。”张院长学着石中力老神在在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片刻后—— “没了?”一位老者捋着小胡子疑惑的看向张院长。 “没了。”张院长捋了捋胡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首位玄衣人嘴角抽了抽并没多说些什么,坐在这里的大多是古族之人。 “今年我族老祖算了一卦,有个地方的门可能就要开了。要培养一批天赋不错的孩子,总不能被比了下去。所以亲自指定了皇城为考场,想必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咦?”一位白胡子老头看向圆桌半空中的几个影像:“各位快看城西方三的影像,那是什么?” 只见影像右下角处开始变得灰蒙蒙,从暗灰区域走出两个阴影,之后消失不见。 “这不会就是那个臭小子所说的东西吧。”玄衣人缓慢的站起身说道。 “林玄,他的名字。”张副院长坐在一边又捋了捋心爱的胡子,被玄衣人白了一眼。 “黑老头着啥急啊,既然我们府长没多说什么就不会有多大问题。”张副院长回了一记白眼。 周围的人听了此话都放下心来,乐呵呵的看着两人,这么大的年纪还爱耍宝,可是很有看头的。 “你不想去看看?”黑老头眯了眯并不老的小眼,略有兴奋的道。 …… “姐姐,我们是现在去哪儿呢?” 一个头上插着两个似纸做的银铃铛,身着鹅黄色短裙的小女孩,围着一位白裙长发女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白裙女子笑的一脸温柔,小声说着话。美好的画面与周围阴暗的小巷格格不入,尤其是那两双令人看不清眼睛,让人感觉奇怪。 这里是西城区,住在这片的人大多是有着几十代传承的小富家族,历史也颇为悠久。 俗话说,有历史就有传说。这里的孩子是从小听着族中老人讲传说故事长大的,其中暗巷美人的故事更是他们的童年阴影。 传说,有位与朋友喝醉酒的书生在回家途中路过一个阴暗小巷,而在书生以前的记忆这里并没有小巷。书生扶着墙,摇摇晃晃的走进小巷,抬眼看见两个妙龄少女站在远处,只是怎么也看不清她们的双眼,忍不住走进看清。可走进后还是看不清她们的眼睛,就抬起手去摸。之后,书生与两位少女就同阴暗巷子一起消失了。 老人们说书生是被鬼拽进了死人的世界,这样的人会被鬼吃的灵魂都不剩一片,最后连鬼都做不成。孩子们小时候害怕,长大后就不信了。总说,书生一个人,又没旁观者,这个故事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定是假的。 “我,我跟你说啊,我有个朋友在析州白家当职,白家你知道吗?”几个穿着现代休闲装的人扶着一个醉醺醺的年轻男子摇摇晃晃拐进了巷子:“咦?” 年轻男子挣脱开,眼睛怔怔的看着前方走去:“好,好美……” 其他几人停了会,看见前方站着两个女子,身影缥缈美丽,模糊不清的眼睛让人忍不住走向前看清楚。 “嘿,干嘛呢!”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几个人看着出现在眼前车水马龙的景象,出了一身冷汗。看这天色已经是早晨七八点的太阳,哪是什么午夜,身后的巷子也消失不见。 “季哥呢?” 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问起话,周围几人也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要不我们先回住处看看,万一季哥先回去了呢?” 几个人同意的点了点头,都选择性的暂时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 “啊,哥我想出去玩。”林潇潇拽着林玄的胳膊撒泼打诨。 林玄揉着青筋微起的额头,这要是个弟弟早就揍得他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哥你放心,我和悦儿不会跑多远的。” “去吧,你快把我烦死了,只能在附近看。”都念叨一个时辰了。 “悦走走!”林潇潇高兴的拉着刘悦的手跑,跑向外面的集市。 “糖葫芦,绝樱果。” “姑娘,新打的银钗,瞧一瞧,看一看诶!” “荷花灯,兔子灯各种各样的灯,只要九点信用。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老板,那盏圆球一样的小铜灯怎么卖?”林潇潇伸着脖子指着挂在小摊位一角的古铜色镂空小灯。 “哟,姑娘”年轻小老板操着一口当地的土话夸张的说道:“一看您就是有眼光的人,这盏灯可是我家族上传下来的老物件了。” “行了小老板,你就直接出个价吧。”林潇潇一副我不差钱,但也别把我当傻子的模样。 “三百,一口价。”小老板取下灯递给两人。 满意的把小灯揣在怀里,两人继续逛着。 “饮清酒……” 声音纷杂的夜市上传来几声低唱,沙哑的歌声带着几分诡异。 “等等,潇潇!”刘悦停下脚步,听着隐约传来的歌声:“在那个小巷。” 刘悦是一个十足十的乐迷,尤其喜欢独特情调的民谣,听到喜欢的声音总是不能控制。 林潇潇顺着刘悦的视线望去,巷子深处站着一个背着像是乐器的男子,在那低声唱着歌,深情而带有磁性的声音深深吸引了刘悦。但林潇潇没看错的话,男子手中的是把纸吉他。 “我说老大你等等我,走这么急干嘛,反正都是偷偷跟着,你确定她俩往这拐了,”项后出来后嘴巴就一直没停,手里又抱着一堆的零食,一步三停跟着不远处扒着墙边的林放。不一会儿,见林放拐进巷子后慢慢悠悠的也走进巷子口。 “我靠什么玩意!”项后挪到小巷口前就见林放跳进一团灰雾中,正打算往前走,小巷子突然变成一堵墙,碰了满鼻灰。 项后咬了嘴面包压压惊,扔掉手中的东西往回跑:“出事了!” 皇城中央广场—— “都静一静!”一位老者站在林逸阁门前冲着下面的学生挥了挥手。 热闹纷杂的人群安静了下来,聚集在此处的人大多是一些被吸进灰界少爷小姐的下属。 老者缕缕白胡子说:“行了,都回去,聚成一堆成何体统。” “院长——” 一位学生打破沉默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老者瞪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家院长好不悠闲的扭头走了。慢慢的人群都散了开来,上边的人都不担心,自己操心有什么用。 站在窗前的林玄盯着天空偶尔飘过还被白气吞噬的一丝灰气,心里有些不安,虽然眼观着这里的灰界可能并不是什么厉害的。 “玄哥,”项前猛的推开门:“出事了——” “潇潇她们进去了!”林玄不安成了现实。 “额…”项前看着眼圈乌青,气色全无的林玄:“你的眼睛。” “昨晚没睡好。” 其实是一夜没睡,一合眼满脑子苍凉的大地,遍地的残尸。 “我去找,你们两个人去找别的任务。”林玄匆匆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 林放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看着放眼无边的古楼庙宇,耳边每间古屋传来小孩嬉闹、大人谈笑的声音,氛围十分诡异。 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直径五米的黑气漩涡,其他地方都是深浅不一的灰色,显然自己已经身处林玄所说的灰界中。 林放走到一座客栈的门前,正要打开门,被一只手拉住了。 “你疯了,”拉住林放的正是之前消失的醉酒青年:“你要是进去就完了。” “你是?”林放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青年,白色的西装已被什么东西撕扯的全是破洞,头发也和鸡窝一样。 “我?”青年男子扬起下巴,嘚瑟不已:“我叫季昊,比你早来几天,算是你的前辈了。” 片刻后—— “你这人是木头吗,就没什么问我的?”一脸惊奇的看着眼前眨了眨眼的林放:“哎,算了。我跟你说啊……” 林放从一大堆废话中听出季昊来这里已经两天有余。他刚来时,听着屋内热闹的声音,一时兴奋,打开了一扇门,整个人都不好了。 屋内满是灰蒙蒙的影子,有的还能看见模糊的五官,全都整齐划一的扭头望向他,顿时被吓的跑到邻街木质摊位的箱子中,睡了一觉? 傍晚睡得正香时,只听吱呀吱呀的门响声,漏出一条缝隙看向外面。只见古屋中陆续走出各形各色的人,这就更不敢走出箱子了。白天那些人又都变成影子回到古屋里,所以他只能在白天活动。 季昊以为白天是安全的,结果今天上午走到之前那团黑雾周围,被忽然伸出的黑爪拽的全身破破烂烂的,但只要远离黑雾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林放不是不怕,只是此时最重要的是与林潇潇汇合。 第一卷梦境第九章何处城主府 灰界中。 “林玄保佑我,林玄保佑我。” 此刻林潇潇与刘悦二人并排走在灰界中的一条古街,林潇潇口中还不断絮絮叨叨念着什么。 刘悦在旁边听着都无语了:“潇潇,你为什么念叨你哥啊!” “嘘,”林潇潇一脸神秘,扭头小声说道:“关键时刻得靠哥,你什么时候见神仙保佑你了?” 咔——咔——咔—— 远处传来声响,刘悦眯着眼睛盯着前方走来扭扭曲曲的身影,奇怪道:“那是什么?” “是个人,好像还有点眼熟。长得不错——” “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刘悦抓住林潇潇的手,拉着她忙往后跑:“这些东西是咱们在祭祀场古楼里见的那些纸人,不眼熟就见鬼了。” “嘻嘻…” “呵呵…” 空旷的古街中传来嬉笑声,几个英俊健壮的男子扭摆着身体,快速的向两人追去。 “这笑声真悦耳,是女鬼上错身了吧。”林潇潇在疾跑中发出一声赞叹。 忽然前方隐隐约约也出现几个身影,与后方的纸人包围而来。 “左拐,有个巷子。”林潇潇双瞳微蓝,盯着前方横向流动加快的水气粒子。 纸人随着两人也全都拐进小巷中,接着一股凶猛的水流从小巷冲刷而出,纸人全被冲破,消失不见。 林潇潇拐进巷子,站在距巷口几米远的位置。纸人拐进巷子后,左手握拳,右手一挥,瞬间空中凝结出大量的蓝色水流冲向纸人。 “顺着浅色方向走。” 两人七拐八弯的顺着浅色灰雾方向跑。看着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浅紧张的心慢慢的放松下来。 “刺激。”林潇潇扶着古门前的石狮子,长叹一口气道。 “应该快到了吧!”刘悦一下子蹲坐在台阶上,毫无形象可言。 “姐姐。” “嗯?”刘悦疑惑的看向林潇潇,见林潇潇一直在喘气:“潇潇,你有听到什么?” “没有,怎么了?”林潇潇顺着她坐下,白了一眼道:“你别疑神疑鬼的。” “哦。”刘悦皱着眉疑惑的点了一下头。 “姐姐!” 两人顿时觉得汗毛耸立。 “在哪个方向?” “貌似是咱们后面古门上方。” 两个人一起慢慢的扭头看向后上方,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坐在青瓦房檐上。 小女孩穿着红色纱衣,头上用红绳子疏着那个年纪特定的两个丸子头。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两条小腿晃晃悠悠的,很是可爱。只是在小女孩后方站的一位全身被绷带包裹的人,不知是男是女。他张着嘴,往身体里吸着周围的黑雾,绷带人后方是无尽的黑暗。 “打扰了。”林潇潇机械的站起身,拉着刘悦原路返回。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小腿也停止了晃动。看着慢慢走远的两个人,仰头看向后方的绷带人:“父亲,您吓住那两个姐姐了。” 绷带人止住了吸着雾气的嘴,低头看看女儿,又疑惑的看向远处走去的两个人。片刻后又张开嘴继续吸收黑雾。 “唉,父亲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意识呢。”小女孩摇了摇丸子头,忧愁道。 天也荒, 地也荒, 何处是家乡。 神在哪, 鬼在哪, 传说是迷惘。 生与死, 死与生, 生死谁道清。 人与道, 道于人, 道又在何方? …… 皇城,林玄追着天空中的灰气在城里来回穿梭,几次差点赶上进灰界的门,心中不免着急。 灰界。 林潇潇二人听着远处传来唱着歌谣的稚嫩的声音,冷汗从额头上滴了下来。 “那是?”刘悦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微颤着声音道。 林潇潇扭头看向远处的天空上方一片黑暗,但是古屋周围没有一丝黑雾。两人之前扎头跑,根本没有注意天空中的异样,这才出现刚刚的情况。小女孩应该是没有恶意,证明他们运气好。 “不清楚,不像是罪灵。” “潇潇,你看那是不是城主府?”刘悦突然看见远处一片清明的天空,下方的建筑也比周围的建筑高出一层。 “应该是,走吧。”林潇潇此时也没了之前活蹦乱跳的样子,迅速的向界主府跑去。 刚来时在长街中被其他建筑挡着眼睛,这里应该是依照阵图所建的城市,所以在一些地方才看不见界主府。 界主府占地不知多少里,府墙内楼阁高耸,连绵不断。府门高七米,宽四米。门前有一对像是赤豹,却长着四条尾巴,一只独角,浑身是毛的怪兽。界府的围墙呈暗红色,与大门颜色相对应。 界府大门大大敞开着,与之前紧闭大门的建筑不同。门中央有一黑色圆洞占据着整个入门的空间,慢慢旋转着,周围的的光线也像是被黑色巨洞吸收了一样。 “呵!”林潇潇看着门前的黑色圆洞无语的笑了一声。 “那是什么?”刘悦看着渐暗的天色有些着急,正要看向身后的林潇潇。 “愣着干嘛!”林潇潇已经坐在了围墙之上,急声道:“还想从正门进去?” 刘悦走到围墙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双腿一用力翻上了围墙。 林潇潇落地后有些惊讶的看着界主府的建筑风格,并不像是古代政权人物的府邸。 外围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每座楼阁门匾上的名字都是同一字体,可以看出此人对界主府的喜爱。有的楼阁并不是依地而建,楼阁下是一片绿色的溪水,溪水的源头却不知在哪。每座楼阁外有一层透明的阵幕,轻轻触上去并无任何阻挡。 宽而曲折的走廊里,每隔五米就有一盆开的鲜艳却不知名的花。花儿常年不被人打理,并未枯萎,有的长到了几米高,有的顺着廊柱爬到了廊顶上。 林潇潇走在廊里,觉得除了长相茂盛的植物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看出这是一座久无人住的府城,与府外的的情况完全不相同。 “潇潇,刚刚门前的那团黑色东西是什么?”刘悦打断了林潇潇的思绪。 望着眼前不可多得的景象,又看了看眼前短发黑衣的女孩。有的人喜欢一种东西到极致,在把其他美好的东西放到她眼前,这种美好的东西对她来说就犹如一颗随处可见的杂草。 “是漆鱼,平时形态似一条锦鲤,全身漆黑,看不见其他器官。心智犹如孩童,喜欢化成黑色圆团吞噬一切东西。”林潇潇回想着家族异兽录上所记载的文字:“是世间少见的异兽。” “嗯,漆鱼。”刘悦打开手端对准林潇潇,录着她说话。 “我说,你记就记,但请别录像好么!”林潇潇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 “不好意思啊,习惯了!”刘悦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的笑道:“还有,你说似鱼形态,是不是你头上的那条黑鱼啊?” 林潇潇神情一愣,慢慢的仰起脖子,漆鱼也微微弯下鱼身看向林潇潇。虽然看不见漆鱼的眼睛,但莫名的感觉漆鱼正在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唧~” 漆鱼小声冲着林潇潇叫了声,忽然一甩尾巴,慢慢落在林潇潇的肩膀上,肚皮一翻躺在了上面,还同猫一样不时甩两下尾巴。 林潇潇皱眉看着眼前自来熟的小东西,莫名想到鱼最喜欢的是水,但它算鱼么? “小七?”刘悦走过来好奇喊了一声。 “唧~”漆鱼应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林潇潇盯着还在录像的人。 刘悦默默关了手中的录像:“这样子明显是跟定你了!” “唧~” “你看她都说是了。”说着刘悦伸出手戳了戳死鱼一样的黑团子,软软的。 林潇潇未来急阻止她不怕死的动作,虽然之后并没发生什么。 ...... “喂,去哪啊!” 林放七拐八弯的走到一条地势较高的街道上,四处观望了一下天空,飞快的顺着颜色最浅的方向跑去。 “啊——” 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林放迅速确认方向的样子让季昊一惊,随后果断的跟着前方的人跑了起来。 ...... “潇潇,我们进去看看吧!”刘悦两眼发光的盯着眼前的一座楼阁,因为在三层放着一架古琴。 楼阁位于整个城主府的中央地带,七层之高。几个向上撅起的屋檐上都系着铜铃,偶尔清风拂过铃铃的响。楼阁前方有两座小池潭,潭中开着淡黄色的水灵花。楼阁两方立着几棵细柳,迎风而动。 走进楼阁,长着黄花的绿色藤蔓已经爬满整个房屋。四周挂的是白色的轻纱,似乎除了藤蔓和家具再无其他物品,风格很是雅静。 “哎呦,”楼上传来刘悦的痛喊声:“这琴弦是刀做的吗!” “刘悦!”林潇潇快步走上楼阁,大声道:“之前在泾狐山脉你不听我的,在街上你听见陌生歌声就凑上前,现在又是直接碰这些不知是不是有主的东西。” “潇潇,”刘悦抱着古琴愧疚的看着眼前的好友,但又不知说些什么。 “你简直就是个坑,”林潇潇长出一口气,知道她不善言辞,但这胆子未免太大些:“你以后如果再这样,我保证你的活不长了。” “潇潇,对不起。”刘悦放下手中的古琴,手足无措道。 “潇潇——” 正要说些什么的林潇潇听见林放喊声,转身向外走去。 第一卷梦境第十章寻树人寻花 “空气中的味道实在令人不舒服!” “确实。” “除了天色昏沉沉的,和皇城没多大区别。” “活了一把岁数,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多未知!” “你天天和你家婆娘窝在溘州,不奇怪。” “老家伙,几天没刷牙了!” “彼此彼此。” 空旷的街道上传来几个老头的说话声,丝毫没有一院之长的风范。几个老家伙,加上一个玄衣中年人,踢踏着步子走在灰界的古街中,像是一群赶大集的老头。 “黑老头,你们慢慢逛,我自己去转转。”张副院长说话的同时把风吹着乱动的长胡子打了个结:“唉,回去就剪了!” “嗤——”玄衣中年人嗤笑一声道:“你这胡子剪了多少年了!” “额,这不是舍不得么。”张副院长讪讪一笑。 “行了,都别装膜作样了,各自散开吧。”玄衣中年人没有理张副院长,消失不见。 “唉,都走了,又剩咱俩了。” ...... “林放,”林潇潇跑出楼阁,有些高兴的喊了一声:“我们在这。” 林放从远处快步走来,高兴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林潇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注意到林放对自己的称呼已经改变。 “没事就好,”林放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女孩,终于放松下来:“你肩上的黑东西是怎么回事?” “一只异兽,赖在我这不走了。”林潇潇伸手摸了摸肩上的小东西,不在意道。 “林兄,你这跑太快了。”季昊这时才慢慢从后面跑来,手扶着廊柱上气不接下气道:“老弟我都追不上。” “他是?”林潇潇看向季昊,疑惑的问道。 “不认识,”林放好奇的看着周围的建筑,轻声道:“这就是界主府。” 小漆被摸得烦了,甩了两下鱼尾巴,慢慢的游向了林潇潇的头顶。刘悦在一旁盯着,伸出手想戳下,被林潇潇一巴掌打了回去。 “你这鱼。”林放看着林潇潇头顶上的鱼,欲言又止道。 “卖不卖。”季昊看着正在吐黑泡泡的鱼,觉得这肯定是好东西。 “唧—” 小漆身边的黑泡慢慢飘向季昊,其他三人好奇的看向季昊。黑泡慢悠悠从季昊的头顶飘过,‘波”的一声消失不见。 季昊看向盯着自己忍着笑的三人,摸了摸头,整个人崩溃了。黑泡飘过后,他的头发就像用电推子从中间推过一样,消失了一部分。 “唧~” 季昊看向小漆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似乎在脑补什么。 “哈哈哈哈——” 天色渐暗,府外灯火通明,不像白天的衰败。 “看外面。”季昊看见远处灯光四起。 …… “在哪,在哪。” “是他!”林玄震惊的看着不远处说话的男子。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个中年男子,身着白色书生衣衫,头发披散,看起来很是突兀,男子嘴中总是嘟囔的两个字。周围的人对他避之不及,觉得此人是一个疯子。 相传玄虚大陆极北之地生长着一颗小树,两米高,不长树叶,但开满白花。听说这白花,可解万苦,可治万疾。 无记时代期,小树被无数强者寻到求药,不胜其扰,白光大作,消失在极北之地。荒年,小树出现在中南山川上空一天,之后再次消失。此后,小树隔很长时间出现一次。 忠肃有一书生,二十岁娶一妻,夫妻二人极其恩爱。三十岁偶得一本书,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在关心书外的任何事物。四十岁,以书入道。醒来之时妻子以染上恶疾,无医可治。书生悲不自胜,把妻子寄在白山之下,从此踏上寻树之路。 林玄急忙飞身向前,紧跟在寻树人后。寻树人走到之前林潇潇消失的那个小巷,前方出现一个门,寻树人踏入门中,林玄紧随其后。 “在哪儿?”寻树人目不转睛盯着前方,似乎任何东西在他眼前都似虚无。 此时的灰界已经是晚上,街道上锣声鼎沸。一迈入门内林玄顿时感觉浑身发冷,周围的“人”微笑的看着林玄与书生两人,只是不敢靠近,可能是惧怕书生散发出来的气息。 “先生!”林玄急忙赶上快要走远的书生。 书生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抬起浑浊的眼睛,凝视了一会林玄,沙哑着声音道:“是你啊。” “我……” “不对,不是。原来如此,你成功了。不是你……”书生前言不搭后语道,在凝视了会林玄后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离三十、坎二十、运十、及三十、风二十、去十、雾三十、和二十。”林玄脑海中冒出这几个词,虽然他并不知什么意思,但对书生来说是很重要的。 “多谢。”书生脚步一顿,颤抖的声音道,随后身影一晃独留林玄一人消失不见。 恍神过后,看这消失不见的大门,走林玄急忙大叫道:“唉,您先别走啊!” 其他雾灵见那个恐怖的书生不见,盯着林玄更紧了,有些灵已经缓缓地向林玄包围而来。 林玄连忙弯腰拱手,冲着周围的“人”道:“各位前辈,打扰了,打扰了。” 迈着小步子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忽然屁股撞到一个“人”,顿时额头冒出更多冷汗。 缓缓向前挪动一步,身后的“人”也紧追的走一步,欲哭无泪的想:这哥们不会有特殊爱好吧。林玄转过头,映入眼睛的是一张放大的脸,缠满了绷带,只露着两只漆黑的眼睛,幽幽的盯着他。 “前辈……”此刻林玄真的有些强颜欢笑了,心中大骂自己好事。 “哥哥。” “嗯?”林玄的袖子被拽了拽,回过头看见一个扎着丸子头,眼神清亮的小女孩。 “哥哥,你要去界主府么?”小女孩自顾自的扯住林玄的手,小声道:“之前的哥哥姐姐都在界主府。” 林玄在被小女孩牵住手的时候,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了,只能任由小女孩牵着。周围原本盯着他的“人”群也随之散开,只是还是挪不开眼,笑眯眯的看着他。 “哥哥,你们可是被坏灵吸引进来的,”小女孩迈着小步子,似乎是很高兴:“之前的哥哥姐姐似乎都不太喜欢我,哥哥你真好!” 林玄憋着脸都红了,心里不住吐槽:妹妹,既然觉得我好,可否让哥哥开口说句话! 身后的绷带男张嘴“呲”的一声,貌似看透了林玄心中所想。 “父亲,您刚刚恢复些神志,”小女孩皱着眉头,不高兴的看了一眼自己幼稚的爹:“话都不会说,歇会可好!” “鹭鹭鹭儿。”声音清亮,似乎是个二十岁的青年,结结巴巴的叫着自己女儿的名字,像是在证明自己已经会说话了。 “父亲,我还是喜欢您之前的声音。”小女孩听着父亲年轻的声音,闷闷的小声说道。 “鹭儿。”绷带男感觉更加委屈了,前一个时辰醒来时,脑子里只有三十岁以前的记忆,对多出来的闺女很是开心,终于不用被逼婚了。只是还没开心一会,就被现实所摧残,实力还没女儿强,现在又被女儿嫌弃。尤其是看见林玄,更加生气了。 林玄好笑的听着这对父女的对话,忽然感觉旁边的视线很是灼热。奇怪着看了一眼绷带男:你女儿说你,看我干甚。 “哥哥到家了,”小女孩指着前方的界主府,骄傲的说道:“这座府城可是我母亲亲手设计的。” “这是你家?!”林玄被小女孩的话惊到了,随后大声说道:“那你叫我哥!” “砰”的一声,绷带男一脚将林玄踢进了界府内。 “父亲,”小女孩被林玄说的委屈,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呈抛物线落地的林玄:“女儿真的还小……” “父亲!”小女孩看着满眼不信的爹,有些生气道:“这可是您说的,等女儿从封印中苏醒,还是十一岁的。” “额,鹭儿……”绷带男只有三十岁之前的记忆,所以不记得了。 “哎,算了。”看着父亲那双年轻的眼睛,小女孩糟心的摇摇小脑袋,有一位比自己还幼稚的爹。 绷带男:“……” 林潇潇几个人排成一排趴在离着府门不远的墙头上,看着远处似是锣鼓声天的晚市。 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穿梭在人群中,很是开心。大人们的手中都有自己的活,有的在摊位上忙着摆弄物件,有的挑着灯笼急忙挂在自家酒楼门前……不一会,远处走来更多成群结队的人,似乎是来逛夜市的,也都嘻嘻的笑着。看似热闹的场景,令人背后发凉。因为街道上除了锣鼓声,就是人们的嘻笑声,却没有一句正常的话语。每张带着笑容的脸,似乎都若有若无的看向界主府。 “天,天啊,”季昊摸着刮完头发的光头,心有余悸道:“我真是幸运!” “嗯?”林潇潇二人疑惑的看向他。 “我比你们早来一天,晚上在那些货摊箱子里躲过一晚。”季昊小声的回答道。 第一卷梦境第十一章绷带人携女,是谁? “人生处处是危险!”季昊摇摇光头,感叹道。 “嘻嘻~噗!” 林潇潇甩甩手上的水,刚才正听着季昊的话,感觉脖子一冷,低头正对上嘻嘻笑着,姿态很妖娆,撅着屁股向上爬的纸人,正是之前追赶她们的灰灵。 “什么玩意?” 红色围墙根处,堆积着许多五颜六色的湿纸团,季昊感到很是不可思议。 “潇潇,”林放眯着眼睛看着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轻声道:“你看那是你哥么?” 其他几人顺着林放的视线看去,只见林放被一个小女孩牵着手,身后跟着一个绷带男。三人形成一个中空地带,周围的“人”想靠近却又不敢的样子。 “哥…”林潇潇瞬间脸色苍白,翻身就要出去。 “潇潇冷静,”刘悦和林放连忙拉住她,外面的“人”蠢蠢欲动。 “潇潇,”林放冷静的说道:“你看你哥的神态。” 林潇潇仔细看去,林玄竟然在冲着绷带男嫌弃的翻白眼。顿时清醒了许多,就算真有危险,自己刚才的样子也是添乱。 一旁的光头季昊此时却紧盯着绷带男,他总感觉这个人很熟悉,但又说不出是谁。心情莫名的烦躁,忍不住使劲的抓了抓光头。 “绷带男……” “碰——”的一声,林玄在妹妹几个人震惊的视线下,落在他们身后的石路上。 “哥,”林潇潇赶紧跳下,紧张道:“你没事吧?” 林放先一步把林玄扶了起来严肃道:“哥,怎么样?” “嘶~”林玄扶着自己的腰,抽气道:“别动,别动,我的腰!” “这腰受伤可不行,得好好去检查下。”季昊摸摸下巴,一脸正色道。 “嗯?”林玄抬头看向季昊,之前总感觉绷带男有些眼熟,现在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林玄绷紧的心放松下来,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地老鼠!” “哦,忘了。”林玄一边揉着腰,一边走道季昊跟前:“不是地老鼠,是小松鼠!” 季家在析州算是比较大的氏族,地位颇高,当然肯定比不过白、李、张、吴、何五大氏族。 季昊是季家年轻一代的独苗。林玄和季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的季昊像个小女孩儿,长得很漂亮,所以总是被人欺负。孩子们玩心大,给他起个外号叫地老鼠。当时的季昊很是委屈,大喊道:我才不是地老鼠,就算是也是小松鼠。 “张黎,老子要杀了你——” 一旁实在是听不下去的季昊,揣着随手拿来的木棍赶了上去。 这时小女孩与绷带男走进门内,听见林玄的话,大叫一声:“兄弟,我来帮你。” 只见绷带男抬脚,又一脚把林玄踹在了墙上。旁边刘悦看见绷带男和小女孩儿,吓得有些不敢动,而林放看起来还是比较轻松。 “哥。”林潇潇绕过绷带男,小跑到哥哥跟前。 “给力呀!”季昊看看绷带男,又看看在墙上的林玄。 “怎么样,厉害吧。”绷带男扬了扬下巴,伸出一只手搭在季昊的肩膀上:“来来来,认识下,这是我女儿。” “哈哈,您女儿真可爱。”季昊瞥一眼绷带男,这人也太自来熟了。 “是吗?你以后也会有的。”绷带男似乎很欣慰。 林玄扶着腰,看着远处动作神态都相同的两个人,总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大。 “哥哥,我真的是十一岁。”小女孩儿伸手拽了拽林玄,有些委屈的说道。 “额,我……” “鹭儿,他是叔叔。”绷带男的走过来牵住小女孩儿,冲林玄翻个白眼儿,弯腰哄着小女孩儿说道:“想不想看爷爷奶奶呀?” “真的吗?”小女孩很高兴的问道:“我真的可以看祖父祖母吗?” “真的,爸爸不骗你。”绷带男摸了摸女儿的头,温柔的笑道:“我们走吧。” “这就走吗?”季昊在后边儿喊道,还没问这两人是谁。 “后会有期。” 绷带男抬头向天,心里想:后会无期。这天是又要变了么,怎么会允许我和他见面。 “老张……”季昊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不好意思道:“你现在的名字是?” “林玄,”林玄捂着自己的腰,轻笑道:“你不是说明年才考,怎么今年就来了?” 季昊抱着胳膊,一副大义的样子:“还不是因为你,要是明年才考,我上哪儿去找一同闯天下的好兄弟。” “哼——”林玄冷笑一声:“我看是你家里又逼着你结婚吧!” “哎呀,看穿不拆穿嘛。” …… “嗯?”中年玄衣人忽然感觉到一丝很强的波动,心中微震,追了上去。 “父亲,祖父祖母的家在哪儿呀?” “这个不能说,到时带你去就知道了。” “我们是不是只能远远的看一眼?” “不急不急,再过几年就可以了……” 空中还留着那对父女的对话,只是人已经不知道在哪儿。黑袍人搓搓自己的手指,皱着眉头悬立在空中。 “啊——” 一声女孩儿的尖叫声传来,玄衣人再次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天哥,救我!”一位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孩儿,下半身被黑雾吞噬,两只手无助地往外爬,在地上深深地画出了几道血痕。 此次白家年轻一代只来了白漾一人,因为她在白家并不受重视。何氏姐弟本可以免考,但被自家父亲以“人以勤为本”的理由赶了来。 “小漾,”被称为天哥的男子,听到尖叫声正要往回跑,被身边的何玉拉住。 “你疯了,这种人有什么好救的。”何玉一声娇喝,使劲拽住何天。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忘了她之前怎么拿你当挡箭牌的。”何玉打断他的话,拉着何天就要走。 “府长!”何天看见突然出现在上空的黑袍人,急忙道:“您救救小漾。” 玄衣人,名黑无,是析州中府的府长。黑无此时站在空中观察着下方的黑雾。其他人可能看不清,在黑无眼中的雾团中是无数只缠绕在一起的手,此时正紧紧握住何漾的双脚。 黑无慢慢向白漾的身旁落下,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搓下,黑雾顿时消散。此时她的小腿上有无数的黑色条纹,还不时的蠕动下,一副想往上走又上不去的样子。 何天挣脱自己姐姐的手,走到白漾跟前。 “嘶——”何玉紧随其后,看到白漾的腿,猛的吸了一口气。 “小漾。”何天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白漾的身上,扶着她慢慢的站起来。 “我来。”何玉恨铁不成钢的推开何天,自己扶住白漾。 “走吧。”黑无转过身,慢慢向前走。 “府长,您怎么在这儿?”何天感激的看向府长问道。 黑无摇摇头,没理他们:唉,还得走过去。 …… “哥,救命啊!” 项前正打着光,录一座古府旁石碑上的文字,被弟弟的叫声吓一跳。看见项后身后追赶的“人”群,有一种想把他就地埋了的冲动。 “嘻嘻。” 同时古府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笑嘻嘻的,很是可爱。让项前想起了弟弟小时候也是这般模样,然后走向前在小孩儿诡异的笑脸儿下硬拽着关住了大门,差点挤住小男孩得手。 奔跑中的项后忽然看见在乌瓦檐儿上散步的张副院长,双眼放光大喊道:“院长,救命啊!” “唉,散会儿步都不得安生。”张副院长郁闷的踢了一脚, 一块儿乌瓦落在了项后身后,“人”群猛然地止住了脚步。 项后转过身看向“人”群,叉腰嘚瑟道:“你过来啊!” “别嘚嘚了,赶紧上来。”张副院长看着下方的学生,觉得很丢人,亏着黑老头没在这儿。 项后赶紧飞身追上张副院长:“院长,您怎么在这儿?” “咳,这不是担心你们吗。”张副院长心虚的摸摸自己的胡子。 “前面就是,果然已经离得很近了。”项后很是高兴的向界主府跑去,当下就甩了开两人。 “你这弟弟,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吗?”张副院长看了一眼项前。 “一直都。”项前很是无奈道。 …… “走,”林玄听见外面的动静,拉着妹妹向古廊跑去,林放几人紧随其后。 刘悦走了两步看见门外的张副院长,迟疑道:“潇潇,你们先去。” 张副院长正要踏入门内,忽然瞥见一个黑影,转过身:“黑老头,真是缘分啊。” 不远处黑无带着学生从另一条街中走来,慢悠悠道:“张副我看你是嫌日子长。” “两位竟然已经先到了。”远处又走来几个老者,身后跟着几名学生。 “果然气派,这一砖一瓦都有着不同的气息。”其中一位老者走到界主府门前,感叹道。 “是啊,齐院长您先请。” “王院长,别客气。” “诶,还是……” “院长,”刘悦过去行了一礼,小声道:“院长,我……” “何事?”张副院长捋捋胡子问道。 “我刚刚看到一把琴……” “诸位先聊着,我去去就来。”张副院长听完哈哈一笑,带着自己的学生连忙向里走,同时瞥见正不声不响走进古廊里的黑无。 其他几位看见也不再打太极,连忙带着学生各自找了一个方位散去。 第一章梦境第十二章幽寒的竹剑 轻风从楼阁中穿过,带来了一缕柳树的清香。 “院长,就是这把琴。”刘悦指着琴架上的古琴道。 张副院长摸摸古琴,皱眉思索了会道:“这上面的禁制,我也没太大把握,你感受一下能不能融合。” “怎么感受?”刘悦眨巴眨巴眼睛,课上并没有讲。 “双手放到琴上,闭上眼睛……” 张副院长还未说完,就看着随着刘悦触摸,琴上的禁制形成一个银色符号,随后印入她的额头里,感叹道:“这老天爷的想法是越来越猜不透。” “院长,我成功了吗?”刘悦其实知道自己成功了,只是有些的不太相信。 “成功了。”张副院长笑呵呵地捋捋胡子,看着刘悦很是慈祥:“这把琴在你实力不够时,还不能用。” “知道了,谢谢院长。”刘悦双眼泛过一缕银光,仿佛在她的世界中只剩下一把琴。 …… 界主府中央有座巨大的圆形石台,只有踏上石阶,才看到石台上方是高耸入云看不到尽头的界主阁。 季昊与林玄他们分开之后,漫无目标的闲逛。像是被迷惑了般,不知不觉的走进界主阁内,等到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悬挂在正堂上,微微颤抖的三把剑,疑惑道:“嗯,这剑?” “铮——”的几声,三把剑自动出剑鞘,冲季昊追来。 “我…我!”吓得季昊一屁股跌在地上,随后又连忙起身向外跑,但他没注意到三把剑只是跟在他后面飞。 “府长,救命啊——” 正在四处查看的学生听到一声惨叫,顿时警惕起来。 只有正在刨洞的项后无所谓的嘟囔了一声:“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项后,你在干什么?”项前看到在一片花丛里撅着屁股的人,真的很想一脚踹上去。 “哥,快来帮忙。”项后听见自家亲哥的声音,高兴道:“我刚看见一对黑花从这儿钻了进去,正想把它挖出来。” “你……”项前正要训斥,猛然看见两朵用根系在古廊上奔跑的花:“别挖了,跑进旁边楼阁里了!” “哥,刚刚是季昊再叫么?”林潇潇看着一点都不担心的林玄,抬起右手不知是擦泥还是往脸上抹泥。 两人从进入廊道,犹如蝗虫过境,只要是有点药用价值的花草,全部收进玄纹。 此时林玄和林潇潇拿的不知从哪儿顺来的铲子,飞快地挖着一座楼阁后方的田草。身上脸上蹭的全是泥土,旁边放着一堆从族里拿来的红木盒子。 林玄不在意道:“不用管,有他们黑无府长在。” “好吧。”林潇潇继续埋头苦干:“哥,这木头盒子保鲜时间不太长。” “没事,到时送到林家楼阁,种在咱家后山上。林玄已经被眼前的一片枝带来的钱财蒙住双眼,顾不得其它。 微风吹过,郁郁葱葱的小园林中,一颗满是黄叶的树很扎眼。林放正盘腿坐在铺着黄叶的地上,浑然忘我的盯着一张贴在废石上发旧的黄色古符。 几分钟后,他伸出手,一把撕下古符塞进口袋中。同时眉头一皱,疑惑道:“刚刚似乎有人在喊什么?” “府长——”季昊飞快的从林放身边跑过。 林放张了张嘴想提醒已经跑没影的季昊,那三把剑貌似只是跟着他。 “蠢,”黑无一把提溜住想从他身边跑过去的季昊:“你自己转过头看看。” 三把剑上下浮动着,季昊的双手慢慢的伸向其中一把剑的剑柄,握在了手中,其它两把剑慢慢融进手中的剑。 黑无看着在一旁耍剑的季昊,长叹一声:“估计那些天赋异禀免考的五族子弟这次是失算了。这人的一生处处是选择,一步踏错,可能后悔一生。” “府长,您找到什么没有?”季昊收起长剑问道。 “我这么大年纪了,找到也带不走。” “您可以留给晚辈用啊。” 并无晚辈孤家寡人的黑无:“……” …… “这是什么?” 林玄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捡起土中拇指长的黑色小剑。黑剑忽然光芒一闪,融化进林玄的手中。 “哥,够了吗?”林潇潇将旁边的红色木盒收进玄纹中,抬头看到蹲在那一动不动的林玄:“哥?” 林潇潇绕过枝草,碰了碰哥哥的肩膀,见他忽然仰面倒在地上,伸手在林玄眼前晃了晃,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颤抖的声音道:“哥,你别吓我?” …… 青林君侧躺在竹榻上,一只手拿着本书,如墨的头发随意散在一旁。竹塌下方有几个十一二岁,衣着青衫,捧着书,坐的端正的孩子。 “青林,那两个孩子心性太差。” 远处传来的一句话,打破了竹屋的宁静,青林眉头微皱,轻声道:“无碍,年龄小,尚可改正。” 男子旁若无人的闯进来,走到竹屋的茶壶前,自己倒了杯茶:“我是怕你养了狼。” “你们去吧。”青林没理男子,挥挥手,对着一旁看书的小徒弟们道。 几个弟子起身行礼告退:“是,师傅。” “就知道你不听我的,”男子拎着茶壶,随手拿起一个弟子的坐垫靠着门框坐下。 …… “师傅,意里知错了。” “师傅,意里知错了。” 微雨,一个衣着单薄的青年,跪在悬山外的石门下,一直的重复着一句话。 …… “师傅,天…允许…来临,世…长,还…不住…”一个双眼失明的青年,徒步走在荒无人烟的大地上,喃喃自语道:“错了错了,我们都是错的。” 随后风一吹,青年化为尘烟消失不见。 …… “无用之人!” 林玄站在林家族祖山之上,手中拄着一把染血的黑色竹剑,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抬头看向天空,周围布满了族人的尸体。 …… 断断续续的梦,让林玄的心阵阵发痛,还没来及细细思考,就被一声粗喊震住。 “三!” “二。”一个平淡的声音回道。 “你用得着出这么大?”微粗的声音很生气道。 “别争了,我们赢了。”林潇潇将手中的牌全部甩到桌子上。 “林放,你是不是故意的。”季昊看见眼前清俊的男子微微勾起嘴角,气急败坏道:“有你这么追……” “林玄哥,你醒了。”画着满脸乌龟的刘悦微微探头,看见林玄正在慢慢起身。 林玄晕倒后,林潇潇急忙喊来张副院长,其他人也随后赶到。几个老头围在一起,都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睡着了。正好考核还剩余时间不长,大家便一同出了灰界。 现距离考核名单公布还有半小时,黑无府长明言在灰界中历练的学生,不用担心考核成绩。随后他们回到客栈,围在一起玩起牌,等林玄醒来。 季昊擦了擦脸道:“现在大部分学生都到在林逸阁前等待考核名单公布,既然林玄醒了我们也该过去了。” “走走走!” 一行八人,前前后后的出了客栈。 …… “刘哥,没有看见林玄他们?”黄石围着广场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这次挺幸运,遇到一个大任务,分数平分下来都能过。 “他们来了,在那边儿。”刘义看着远处走来的几人,用下巴指了指。 “潇潇,你们想进哪个学山?” 何玉三个女孩并排走在前面,何天与项后几人围在一起像是在商量什么事。 林玄拉住季昊,慢慢退到后面:“这两人怎么跟过来了。” 季昊耸耸肩:“不知道,从灰界出来就一直在一起。” “项前他们头上的黑花又是什么?”林玄又瞥见两个大男生,头顶上一人顶着一朵黑色的花儿。 “额,应该是从灰界中带出来的。”季昊摸摸自己的光头,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嘲笑他们。 广场上现在站着的不仅是学生,外围还围着很多媒体记者。因为已经到考核的最后阶段,作为考场的皇城也解除了封闭,等待着名单最后公布。 “好了,静一静。”黑无站在林逸阁的二楼,面无表情看着学生,广场上瞬间鸦雀无声。 “果然,黑老头当总考核官最合适不过。” “确实,你看学生们多听……” “闭嘴。”黑无实在忍受不了这些括燥的老头儿。 他说这话时并没收声,站在下方的学生听到动都不敢动,就连外围的记者也被吓一跳。 黑无双手一挥,一些学生手中的木牌微微颤动,从中飘出微微红光,凝聚成他们的名字射向天空。剩下那些毫无反应的木牌,是已经被淘汰的学生。 媒体们纷纷放出影虫,近距离拍摄那些名字。本以为今年换了考核模式会使学生少许多晋升空间,结果名单不减反增。 季昊奇怪道:“我们的木牌似乎没有反应。” 其实他们并不担心,因为之前黑无已经作出承诺。 “嗡——” 八个人的手端同时震动,打开一看,内容是通知他们已被煀阳学山录取。 “!” 这条消息对于季昊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本来打算换个离家远些的学山,结果他的如意算盘直接被打散。 林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相隔几个月又要回到析州去,感叹的拍了拍季昊的肩膀:“我记得之前你说过,黑无府长似乎与你的祖父很熟。估计大家这次全都进煀阳学山,还得感谢你。” “刘哥,我们要报哪个学山呢?”旁边传来一句尖细的声音:“林玄,你们的名字是似乎没在上面。” “这谁啊?”季昊上下扫了两眼黄石。 “不认识。”林玄想了想,摇摇头。 “这黄衣服也太有意思了,当真不知道是学山选择学生么。” “什么小地方来的?” “真傻!” “没听见人家已被煀阳学山录取了。” 旁边的学生小声议论道,说的黄石涨红了脸,刘义向后退了几步,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第一卷梦境第十三章启程去学山 夜晚的皇城灯火通明,几层之高的人来人往客栈在群楼中并没什么特别。 林玄躺在古床上,盯着屋顶的梁木。旁边放着一盏长明灯,灯内的烛火左右摇摆,不似普通烛火,照亮整个房间。 “咚咚咚。” “谁?” “林玄哥,”门外传来林放的声音,语气有些沉重:“是我。” 林玄起身整理下凌乱衣服,走到方桌旁的木椅上坐下:“来吧。” 推开门,林放缓步走到林玄面前,迟疑道:“我有些事和你商量。” 林玄盯着一直与自己私下较量的青年,从面容上可以看出,他现在有些疲惫:“什么事儿?” 林放从怀中掏出一张古符,放在桌面儿上,轻声道:“这是我从灰界中得到的黄道古符,北地道场的人已经联系我了。” 东方大陆分为东地、西沼、南沙和北地。东地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由宗族、学山和商业公司集团组成。 西沼被大家称为原始蛮人,由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不接受任何科技的成果,信奉蛮神,修习蛮法。 南沙是一片巨大的沙漠,沙漠中有许多绿洲,是修习佛法之人的聚集地。 北地原本与东地是同脉,只是后来东地姓氏家族壮大,并且开始发展科技,道场便从东地彻底撤出。北地是道场的天下,全民皆为道徒,他们除了历练很少踏足外地,并且称东地为——迷失地。 林玄沉思着林放刚刚说的话,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我喜欢潇潇,很喜欢。”林放双拳紧握,眼睛发红道:“我舍不得。” 林玄靠在木椅上,抬手揉揉自己因为多梦而发紧的太阳穴:“你很聪明,应当知道我们家并不普通。以你现在的情况,连我这关都过不去,何况是得到族人的认可。” “我……” “潇潇并没有感受到,这证明你没走到她的心中。”林玄打断他的话,看向脸色有些变的苍白的青年,轻声道:“潇潇喜欢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以你现在的实力,比不过她,所以你必须变强。” 屋中安静片刻。 “我明白了,谢谢!”林放缓缓转过身去,在原地站了会,他的背影似乎变得不一样了:“请您告诉潇潇,等我!” …… 第二日。 阳光逐渐打退黑暗,皇城的早晨是散漫的,街上的人并不多,大都是些早起的商人,来往匆匆。 宽敞明亮的客栈一楼,几个人围坐在窗前一张木桌前,除林玄外其他人都皱着眉头。 “他说让你等他。”林玄打破有些安静的气氛,拾起一双筷子,敲敲桌面儿,对林潇潇说道。 季昊轻轻踢开凳子,起身大声说道:“那三人太不够意思,不打声招呼就走。” 何玉姐弟俩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他们才相处几天,一会看看这个人,一会又看看那个人。 刘悦在一旁拍拍林潇潇的手,安慰道:“没关系他日后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为什么是找我?”林潇潇感觉其他人都在盯着自己,迟疑片刻道。 “潇潇,你是不是刚刚没听到我说话?”林玄单手拄着头,微微一笑。 “啊?”林潇潇装傻充楞道。 其他几人听见林潇潇的话,安静了一瞬间,纷纷站起身向外走,心中为林放默默祈祷。 只有林玄看着低头沉思的妹妹,知道她脑子有些开窍了。这段时间从几人相处中了解到,林潇潇、刘悦、林放和项家兄弟是从入学开始就在一起。 林放基本从小追着林潇潇,而项家兄弟又跟着林放,刘悦又经常和林潇潇在一起。 所以几人的关系明面上不是特别好,但可以从平时的默契中看到,他们已经熟悉了彼此的存在。 这次的分离让他们认识到几人的关系,因为这不像放年假,很有可能长达几年见不到。 “该走了,再不走就只能自己做飞舰去了。”季昊在旁边道。 北地。 “嗤——”的一声,飞舰落地。 “道主,这便是我们北地。”一位老者,满头银色短发,衣着白袍,神情严肃,抬起右手道:“道场总址在最北靠海的位置,请。” “先生客气。”林放冲老者微微点头,心中却想着别的。 “不打招呼,好么?”项前在一旁看着心不在焉的兄弟,担心道。 “没关系,”林放苦笑道:“她本就不会太在意。” 一声清脆明亮的鸟鸣声响起,只见远方飞近四只巨大的鸟儿。六目,四翅,四腿,红羽,身形似蛇。 “这是其蒿,道场豢养的异兽,其速度虽然没有飞舰快,但也不可小觑。”老者站在一旁解释道。 “张天师,这位便是道主吧!”其蒿身上翻下来一彪形大汉,身材魁梧,络腮胡子,穿着肥大的灰色道衣。 “您是?”林放看着眼前哈哈大笑,声音爽朗的人道。 “我姓王,道主可称我为王先生。”王机打量着着眼前的青年,颇为满意,随后看到跟在林放身后,头顶奇花的项家两兄弟,问道:“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家人。”林放淡淡的回道,总觉的自己忘了什么。 林放自幼由爷爷抚养长大,身边的朋友也就只有项前项后两兄弟,早已视他们为亲人。 项家表兄弟对林放的话并无意外,抬手对王机行了个晚辈礼。 “好,我们回家。” 一望无际草原上,偶尔三五成群的矗立着几个不知名的大树。周围零星地散落着几个巨大的圆台,不时跑过几匹野马。北地的人极少出去,整个北地只有这里是与外界相通的,即便是这样,所建初衷也是为了众信方便。 北地的环境地貌与东地也大有不同,东地是由无数的山脉丘陵所组成,各大州地也是从中开辟出来的。而北地基本都是平原,地理面积无从考究,方圆不知多少里才有一座人所居住的城市。 此时,被林放遗忘的林爷爷,躺在老年人的摇椅上,不时吐着瓜子皮儿:“嗯……放儿怎么还不回消息?” “嗯?小放没告诉你呀。”另一个同样与林宥躺在摇椅上的项尚吐了个瓜子皮儿,说道:“我听项前那小子说,林放做了什么北地的道主,他俩也就一起跟着去了。” “咳咳咳,”林宥吓得将瓜子皮咽了进去,站起身,气道:“什么?那老什子道主是那么好当的?我去找府长!” 项尚继续吐瓜子皮儿,淡淡回道:“淡定淡定,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是府长说的。” “哦?”林宥听到他已经问了府长,便又放下心躺回了摇椅,还是有些气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以为你也早就知道。”项尚的语气让人气着牙痒痒,他在心中冷哼一声,让你平常带坏我孙子,老不休的,把我那小孙子教的像个傻子。 两人最初跟在石中力左右游天下,安定下来后,林宥在石中府做院长,项尚在石州做些小生意。而他们的儿孙,颇得石中力喜欢。当然,林玄并不知道这层关系,林放也不知道从小抱着他长大的府长爷爷是多么厉害的人物。 …… 一座断断续续飘在空中的巨大拱形石门矗立在煀阳学山青山外,拱门最上方的断石上刻着“煀阳学山”几个字。石门下方,是无名白石所铺不知多宽的路,路旁是一座座的高山。 众人看到此景,感觉自己甚是渺小。 “额,我们怎么办?”其中一个人无语的问道。 众人下了飞舰,抵达煀阳学山的山门后,见到的是来来往往出山办事的学生,丝毫没有迎新生入学热烈的气氛。 “诶,众位是新入学的学生吧!”远处一名满头大汗,身着白色衬衫,黑色短裤,踢踏着拖鞋的青年男子急急忙忙跑来,快速的说道:“真不好意思,打牌打的忘了点了。” 众人齐齐打量着这位青年,丝毫没有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歉意。 年轻男子手上刻着红色纹路,红纹一闪,手中出现了一大摞的纸质书,匆匆忙忙放到地上,着急道:“这是新生入学手册,你们看介绍就行,我先走了!” 说完话后,男子就在众人的目光下风风火火的向拱门内跑去,眨眼便没了身影。 一名女孩儿先走到书前,拿起一本儿在旁边翻看起来,其他人随后也陆陆续续的自行分拿起书。 新生手册外边儿抱着绿色书皮儿,写着“新生手册”几个大字,装订的很是随意。 翻开第一页,中央镶着一个圆形石片,整个煀阳学山的地图从石片中浮现在空中。 学山由外而内共分五山,青字山、至字山、奇字山、异字山和极字山,前四山呈环形山脉依次包围,最中央的是极字山。 正山门建在学山以北,其它三门分别是在左右两侧和后侧。当然,别的地方也能出山,而山门的作用就是为飞舰提供降落地点。 翻过第二页是入学小试须知,但只写了几个大字:请翻至第一页,跟着蓝色箭头走至红点的位置。 众人:“……”这么随意么? 第一卷梦境第十四章论绘画的远近处理 众人只能无奈跟着蓝色箭头走。 青山在最外围,手中的地图显示青山是环形的山脉,但走到青山脚下,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郁郁葱葱却不知名的树木,覆盖整条山脉。流动的泉水随处可见,气势磅礴的千丈瀑布,旁边就有一条。飞禽走兽安然地生活在青山中,似乎并不害怕人类。 无数条细窄的石路隐没在其中,如果不走进还真看不见。 往日这些人并不是没出过州地,可那都是距离州地不远的山岭,从未往深处走过。 人类的历史传承无数年,才开辟出几大州地以及之间相通的道路,并未有人踏足过大山深处,可见它的神秘与未知。 相传一千多年前,人类最高修行者道场的道主,踏足人类顶峰之后,自觉世间无敌手,便往大山深处走去,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煀阳学山能占这奇特的山脉,也是无数前辈努力的成果。 众人跟随地图上的蓝色箭头走在高而蜿蜒毫无尽头的石阶上,对周围的景色很是喜欢,不时与些三五成群的学生擦身而过。但此时一些体力不行的人,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呼——” 一名女孩儿长出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快走不动了,我看这地图是要指引着我们翻到山的另一边。” “难道我们要爬很多年的山?”一名男学生攥了攥努着劲儿的拳头,此时他的脸也有些发红,想想往后的生涯,头脑有些发懵。 “我看这些路过的学生,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姿态。相信过些时间,我们也是这样。”另一个女孩儿回道,但是她的脸色也已经隐隐有些发白。 一行人大概有三十来个的样子,除了说话的这几人,其他人都咬牙不语。开始众人并未将爬山当一回事儿,只是这台阶走起来格外的费力,使众人的玄力消耗的非常之快。 林潇潇几人走在最后面,她庆幸道:“亏的我以前没少爬山,这石阶还真是多。” 林玄笑了笑,轻松道:“放心,累了哥背……季昊!” 话没说完,林玄就被季昊拽住了衣角,差点栽倒在地。 “哥,哥们!”季昊此时感觉自己瘦了好几斤,有气无力的对着林玄说道:“我知道你牛,你能不能背下我!” 林玄儿时修行不上心,但特别喜欢锻炼身体,别看他的外表高高瘦瘦的,其实耐力和爆发力都不小。 季昊虽然从小与林玄一起长大,但基本都是林玄上蹿下跳,季昊跟着慢走,白长一副魁梧的样子。 “哼,”林玄无情冷笑一声:“活该。” 刘悦在一旁忍不住想嘲笑季昊,被石阶绊了一下脚,林潇潇紧着伸手拉住。 “天天啊,”季昊转过身向何天看去,哭丧着脸道:“只能咱们这两个难兄难弟一起爬了。” “啊,啊?”何天年龄小,性子软,比刘悦还不爱说话:“那你小心点。” 季昊的胳膊搭在何天的肩膀上,何天只能手足无措地接住他。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向上爬。 何玉站在一旁默默地盯着两人,结识这几人令她很高兴,一路上总是热热闹闹的,尤其是何天这几日的变化。自己这弟弟还是太过良善,跟这几人多学学也好。 “吱吱吱,”忽然跳过来一只猴子,挡在两人中间。 这时趴在林潇潇肩上一动不动的漆鱼,好奇的睁开它黑的别人看不见的眼睛,缓缓的向台阶上的猴子游去,不一会儿,变成了圆形的黑团子。正要飘的猴子头上方时,一把被潇潇揪住甩回肩膀上。 “哟~”变回原型漆鱼委屈的叫了声。 林潇潇严肃的回绝道:“不能随便吃东西。” 一个时辰后,众人终于到达了顶峰,看到千丈之外更高的至山以及其它三山,发出由衷的赞叹。 “如若以后一直生活在这,那该多好啊!”一名女生感叹道。 “是啊!所以赶紧向下走吧。”另一个女生的话像泼凉水,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是上山难,下山更难。 林玄看向互相搀扶的两人:“潇潇,没问题吧?” “潇潇,刘悦来!” 季昊不知从哪棵树上砍下几根木棍,分给除了林玄之外的几人。其他学生见了,纷纷效仿。 “噗嗤——” 传来一声笑,迎面走来一位衣着蓝衫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收住笑容,轻声说道:“我们当初为何想不到如此的法子。” 众人呆愣之下,连忙行礼:“师姐!” 女子点头示意,随后转身走进茂密的树林中,身影缓缓消失不见,却传来了一声:“去吧,你们快迟到了。” …… 一座两米高,数米宽的石台坐落在两山中间。 石台中央是一个类似日晷的东西,上面布着一层层的环形纹路。据说这是石头是天然形成的,名为画阵石。在它的周围散落着许多的矮石桌,石桌上放着一块儿石板,石板旁放着一根儿石笔。 画阵石下方,一位清俊的中年男子,衣着黑布衫,静静地站在那看着下方的学生,在林玄这波人到后,开口道:“既然人已到齐,众位学员便落座吧。每人在石板上随心画幅画,画完后到放到我身旁的凹槽中。” 话落,学生陆陆续续走上石台,盘腿坐在石桌前。 中年男子就像小学生考试一般,穿插的走在石桌中间,不时停住脚步,看学生们在画些什么。能来煀阳学山的大都是世族子弟,就算不是家中也小有富裕,所以基本没有画术差的,当然个别人除外。 “这位同学,请问你是在画什么?”中年男子走到林玄身旁,温润的面容上出现一丝裂痕。 “额…”林玄想要喊“叔”,但扭头看到他的脸色嘴唇一抖。 中年男子姓张名玄赫,张家嫡系最小的儿子,也是在张家最疼爱林玄的人,但他平日除了看望长辈,极少回张家。 “称我山长!”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温柔的话语中又带着些冷硬。 “山长,我这是在临摹五犬图。”林玄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你这不像狗的崽子比狗妈还大,你确信你是在临摹五犬徒?”张玄赫咬牙说道,本来对林玄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考到煀阳学山这件事深感欣慰,但这点欣慰被他的画给消耗完了。 “山长,您不了解。我这狗妈是在五米开外,狗崽距离我们比较近。”林玄其实有些心虚的说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张玄赫此时气的声音有些颤抖了,恨铁不成钢的冷声道:“从后日开始,不论休假,你每日下午必须去上我的课。” “我……”林玄欲言又止的看向张玄赫如刀子般的眼神,默默地闭上嘴。 “噗,哈哈。”季昊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但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你也是!” 周围红脸的学生,涨的更红了。 “嗯,不错不错。”张玄赫移步到林潇潇旁边,点头道。林潇潇画的是青山上的千丈瀑布,猛然看去,像是在流动,可见功底不小。 “山长,我画好了。”一名学生起身说道。 “嗯,去吧。”张玄赫头也不抬地答道。 “咔哒”一声,石板放进了凹槽。画阵石上的环形纹路此时慢慢相错转动开来,不一会在中央凝聚成一团光冲进学生的额头里。 石笔吸收你的玄气,石画采取你的思想,画阵石为你凝聚专属自己的阵符。此符也算是学生进入学山的证书,像之前的新生手册算是一种临时证书。 随着阵符进入学生的脑内,也涌入了一大堆的信息。 煀阳学山的学生不分三六级,只分山字、学生与山长。 首先是山字。学生平时可随意进出五字山,但要是想听其他山的课,必须通过每座山的小山门。所以学生都以哪字山学生自居,比如他们现在是青字山学生。 其次是学生与山长。在煀阳学山,并不是可以上极字山的课,就是最高的地位了。最高的位置是山长。五字山中,分别有许多上不去的山。那些山需要的不只是实力,还有契合力。如果强行进入,只会被大山吞噬,埋在土中,其最难进入的是极字山隐山。 隐山被学生开辟出后,学生晋升为山长,可开堂讲课。 新生入山第一年,是以上三休二的安排上课。上什么课,学生自行选择。但三天的课中,第一节礼课必须上。 最后的信息是:住处随意,自行开辟。 想到最后的那句话,每个放下石板的学生都黑着脸从石台上下去。总觉的要回到原始生活了,从小到大没这么委屈过。不过其中一些人脸色稍微好些,可能是从哪听说过。 林玄放下石板从张玄赫身边路过时再次听带一声冷哼,顿时委屈的喊道:“小叔。” “走吧,别想着逃跑。这回你堂哥没在,可护不住你。”张玄赫冷声说道,往日自己回趟家好不容易逮着林玄学画,可几次都被吴江流偷偷劫走。 第一卷梦境第十五章阵符具现化 新生中有许多五族的人,一些天赋较强的学生可免考,所以早早到了。而其中有许多林玄认识的人,在他抵达的那一刻,那些人都略微有些诧异,随后又想到他此时已不是张家人,不足为虑,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但后来张玄赫看似严厉的话,让这些人又从新正视起林玄。 此时石台上基本没多少人了,大多人收到阵符后匆匆的向山门走去。估计是去置办东西了,因为煀阳学山中并没有商店,也禁止接受快递。 “哥,在这!”林潇潇围在不远处树下的圆形石桌那,看见林玄下来便冲着他挥挥手。 林玄连忙走过去,胳膊轻轻锁住林潇潇的脖子,假声假色道:“好啊,本事大了。敢嘲笑你哥!” 林潇潇快速背过手,在林玄地位腰上使劲掐了一把。 “嘶——”林玄急忙跳到一边,捂着伤还未好的腰,呲牙咧嘴道:“用不着下手这么狠吧。” 两人打闹的时候,没有发现远处站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女孩,穿着蓝色连衣裙,正一脸羡慕的看着两人。 “涵烟,看什么呢?”一名黑衣男孩儿挡住了张涵烟的目光,轻声道:“走吧,叔叔等着呢!” “嗯。” 林玄在张涵烟转身走后,看向她落寞的背影。 “看什么呢?”林潇潇扑在哥哥的肩膀上,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笑道:“这年龄,不大好吧?” “那是你哥的张家妹妹,”季昊趴在石桌上,撇嘴道:“不过,他们张家人不重感情,不用理就是。” “你是小玄的亲妹妹?” 几人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话语,季昊连忙闭上嘴。 “是的,山长。”林潇潇立马站好回道,但林玄却不肯回过头,装作在看远处。 “呵呵,”张玄赫这时才有时间打量这名实力不俗的女孩,笑说道:“这我就放心了!” 话毕,拐弯路过林玄身后,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便向至山走去。林玄敢怒不敢言,不知做何好。 “季昊!” 趴在石桌上的季昊听见此声,浑身一颤。只见远处走来一名魁梧青年,清俊的脸上满是严肃。 “咦,季大哥怎么来了?” 在林玄的说话结束时,季怀行抓住季昊的衣领,以行动回答他。 “嗯?”季战微微转过头,不怒自威的样子,看的林玄笑脸一顿:“是林玄啊,我带他回去,这小子竟敢私自逃跑。回头记得去看看老爷子,前几天总是念叨你。” “好的。”林玄无视季昊求助的目光,一脸乖相地回道。 看着走远的兄弟俩林玄长出一口气,原来季昊这小子是逃出来的。 “林玄哥,我们先回家一趟。后天见!”何家父母刚刚下达通知令,有要事相商。 何玉在一旁点头,微笑道:“后天见。” 转眼之间只剩林家兄妹和刘悦,兄妹俩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刘悦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天空不动。 “呦——” 一声长鸣以刘悦为中心散播开来,林玄立刻捂住林潇潇的双耳,猛的向后退。地面上缓缓结出十米长的寒冰,就连已退至几十米开外的林玄都能感觉到它的寒冷。 刘悦的面前浮出一把长琴,额头也开始浮现方才从画阵石中得到的阵符。不一会,阵符脱离她的额头化成一直冰蓝色的鸟儿,展翅在长琴上方飞舞。 “这是……” 林潇潇震惊的看着好友,此时她的外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五官还是之前的五官,只是她乌黑的长发和眼睛都已经变成深蓝色。 “这是她的机缘,刚得到阵符,就可以具现化。”两人身边出现一名白衣女子,脸戴银色面具,乌黑的长发直达腿部,随意铺散在身后。 “原本以为出了个天赋极强的学生,现在看来是那把琴帮助了她。”又来一名短发中年男子,相貌俊美,神情温和,只是闭着双眼。 “哼!这你们就没法子和我抢了。”面具女子冷笑一声回道。 “我……咦?”闭着眼睛的中年男子,忽然注意到林玄和林潇潇,上下打量了他们会儿,可惜道:“可惜了。两位小朋友,你们和那个女孩儿是一起的吗?” “额,是的。”林玄奇怪道,林潇潇躲在他身后,双眼湛蓝的看着疑似瞎眼的中年男子。 “古人诚那个啥不欺我,”中年男子转身感叹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林玄伸手捂住林潇潇充血的双眼,脸色微黑的看着瞎眼男:“山长,您应该多读书。” “臭小子,没礼数。”中年男子训斥了一句。 “他说的没错。”面具女子非常赞同,转个身对林家兄妹道:“你们可以先回去,她我就带走了。放心,不会有危险。” “是!”林玄毫不犹豫的转身,向青山的石路走去。 “哥,”林潇潇揉着双眼,担心道:“悦儿她……” “不用担心,那两位应该是隐山的山长。”只是不知刘悦醒来后还是不是原来的她。 “那我们现在去林家楼阁?” “去林家楼阁做什么?” “当然是请救兵了。” “救兵,你要打那个瞎子?” “额,这玩笑不好开!当然是找人帮忙盖房子。” “好吧!” …… 中年疑似瞎眼男子,是极字山山长,名为迟极。面具女子,是青字山山长,名为长青。大多数人只知五字山各大隐山是有山长的,却不知五字山也是有山长的。 “果然不简单,应该是林家的孩子吧。”迟极听见林家兄妹的对话,感叹道:“这天是要变了吗?” 迟极虽然看着年轻,但煀阳学山的年岁有多长,他就有多大。因为煀阳学山是他们几人带着兄弟几乎用命开辟出来的,而林家楼阁在各大州非常的不起眼,但时代变换那么快,它却一直安安静静的在那呆了不知多少年。说是没人注意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多数人以为那只是一家传承许久的老店罢了。 此时刘悦已经醒来,呆呆的看着周围的变化,无视站在一旁的两人,喃喃道:“这是怎么了,其他人呢?” 长青走上前,轻轻揉了下刘悦的头,清冷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他们去盖房了。” “啊?”刘悦,盖房? “放心,你不用盖,以后住我那!”长青觉得刘悦现在的模样很熟悉,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哦……” “?”迟极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这么容易骗到手,不愧是注定成为长青弟子的人。” …… “母亲,张……林玄考上煀阳学山了。”张默站在至字山的一座石屋的门口,对着手端投射出的女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自己当初点头哈腰才换来一位少爷跟班的名额,凭什么他就可以考上。肯定是张家人从中过作梗了,他不相信林玄有那个实力。 “考上有能怎样,”陆惜翘着手指欣赏自己新作指甲,无所谓的说道:“那是人家的本事你着急也没用。” “当初我明明也可以考上的,是您……” “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陆惜骂了句,挂断手端。 当初我明明可以考上,是您让我跟着张家三少。还美名其曰,这样比自己奋斗更有前途。陆惜,你真是我的母亲吗?我这一生,真是被你害苦了。 “张默,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曲妖妖从石屋深处走出。 “没事,怎么睡了这么一会儿就醒了?”张默转过身,微笑的看向走来的女子。 自从她随自己来煀阳学山后就变了一个样子。不再是以前妖异风尘的姿态,换下一身红纱衣,穿上普通的白色长裙。说学山最注重礼仪,不能给他丢人。 曲妖妖微笑的环住张默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又和夫人吵架了?” 张默暴躁的心情平复下来,小声的回复道:“妖妖,对不起。我想娶你,但是我没有那个实力让她同意。” “没关系,我等你。”曲妖妖知道他很努力,只是他那个母亲似乎一直在拖后腿。 “那个林玄……” “张默,看着我。”曲妖妖捧住青年的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不去找那个林玄的麻烦好么?不要在受你母亲的影响了。” 张默盯着女子清澈的双眼,阴寒的眼神渐渐染上暖色:“好!” 曲妖妖展颜一笑,温暖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同时温暖了张默的心。 …… “请问两位去哪?”无人驾驶悬浮车中,传来一声冷硬的电子男子说话音。 刚刚出站的林家兄妹跟前挺住一辆无人悬浮车,林玄拉着林潇潇将她按在了后座上。 “哥,你别拉我。”林潇潇挣扎着想坐到驾驶坐上。 “我可不想去警联局做一千套考试试卷。”林玄无情的拒绝道。 在析州,交通法很是严格。如果驾驶员出现违法情况,连同同伴,无论你有何要事,必须做完交通法则的试卷才会放行。大概做多少,根据你违法的轻重来判。 第一卷梦境第十六章析州林家楼 析州是东地历史最久的州地,随着不断地扩大,地理面积大概几百万平方公里,不是石洲百来平方公里所比拟的。 五族的人,聚集在析州中部。中部地区全是古建筑,林家楼阁在北部偏中的地区,所以并不是很突出。再往外就是普通的现代建筑,高楼林立,大多是阵石折叠空间,当然在石州是不多见的。 道路上的车并不多,虽然这里人口不少,但地理面积广阔,分散开来也没多少。 林潇潇看着车外飞快闪过的建筑,问道:“哥,我们总不能在析州一直住在林家楼阁吧?” 林玄打着哈欠道:“我有套房,你我就不……疼!” “一有空闲就睡,难道我就不能和你住一起么!”林潇潇扭住林玄的耳朵,冷笑道。 “哪有和哥哥一直住一起的!”林玄揉着耳朵,我是在修行。 林潇潇思考了会,瞥向林玄:“也对,那你可以搬出来了。” “……” 林玄沉默片刻,原来在这等着自己,询问道:“先收留我几天可好,容我找到房子。” “不行,哪有住妹妹那的。”林潇潇边下车,边温柔的说道:“到了,我亲爱的哥哥,您可以在这凑合几天。” 林小意无聊的坐在楼阁旁的红色围栏上,看见下车的林潇潇,急忙跳下,高兴道:“潇潇姐,你们来了!” “怎么在外面坐着?”林潇潇揉揉男孩的头,笑道。 林小意小脸一撇,委屈道:“咱家楼里一年也没几个客人,我想出去看看,但是我娘不允许。” 林玄在除夕夜会上与林小意有过一面之缘,那时这孩子就是梳着少年短马尾,穿着白色布衫。与林家其他穿着常服的孩子不同,看来他母亲的家教比较严。 “玄玄哥。”林小意看着冲自己使眼色的林潇潇,顿时了然,白嫩的小脸冲林玄一笑。 林玄也很喜欢这个孩子,觉得他和自己小时候很像,笑道:“行,往后我可能要叨扰一段时间,到时带你玩,析州我最熟了。” “好!”林小意高兴的回了一声,有道:“母亲不知你们什么时候来,所以出去了。父亲在里面研究恒石。” “走,进去。”林潇潇一把挎住林小意的脖子,抬脚向门内走去。 “潇潇姐……”林小意觉得这种行为不太和礼数,红着脸喊了声。 林潇潇小声说道:“别学你父亲,不然你以后也会被媳妇管的死死的。” “潇潇姐,你这样说不太好吧。”林小意很是无奈。 “唉,以后多跟你林玄哥混就不傻了。”林潇潇摇摇头,叹口气。 “什么也敢说,若是让母亲听见,你又要倒霉了。”林玄跟在他们后面跨进门内。 穿过客堂,再往里走,与石州的林家楼阁建造布局大不相同。石州是一栋占地大的楼阁,这里在小楼后方是一座座的庭院。庭院门前都挂着一个木牌儿,牌子上都写着一个字,似乎是一些人的姓。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林字姓的院落,推开门进去,是个雅致的小院。 院子中央是一个小石桌,石桌周围围着四个小石凳。院子中分散着几棵竹子,像是自己长出来的,不时发出叶子碰撞“簌簌”的响声。 四周只有一间房门开着,房屋里看上去有些昏暗,像是在故意遮挡阳光。林玄走近,一位三十来岁,与自己父亲七八分相似的男子坐在里面。 林清武手中正握着一把类似放大镜的东西,坐在昏暗的房间中,仔细观察着手中的石头:“进来吧。” 林玄只在照片中见过林清武,除夕夜会时他留守析州并未过去,微微弯腰行礼:“小叔!” “嗯,是玄玄啊,坐。”林清武抬了下头,便继续观察手中的石头:“又回析州了,怎么样?” “还行。”终于知道林小意的玄玄是哪来的了。 “嗯,我也不太喜欢张家那些人。”林清武像是没听见林玄的话。 “额,您从哪听出我不喜欢张家人的。”林玄大脑一停转,奇怪道。 “你婶婶没在,你们今天要不要留宿啊。”林清武继续观察石头。 “嗯……我留。”林玄额头微微出汗。 “潇潇是不是把你那套房抢了。”林清武终于有一句问到点上了。 “是是的。”林玄不知道说些什么。 “开了!”林清武大叫一声,吓林玄一跳。 只见林清武手中的石头忽然裂开,滚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 “玄玄啊,你真是小叔的福星。”林清武挥手打开灯,只见房间摆满了暗红色木架,上面放的是各种各样的石头。 林玄盯着与自己父亲八分相似面孔,咽了口唾沫,为什么没人和自己说小叔是这样的性格。 林清武大步走到林玄面前,伸手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中的石头递到他手中:“怎么样,漂亮吗?” 林玄点头尴尬的捧着石头,笑道:“好看,好看。” 林清武坐回木椅上,继续观察其它石头:“送给你了。” “恩……恩?”林玄点头。 “林玄,”门外传来林玄小婶的声音:“潇潇喊你。” “小婶,”林玄这一声小婶叫的格外的亲切,听的姜阮忍不住笑起来。 “去吧。”林清武毫不自觉。 “好!” 林玄连忙起身向外面走去,只见林潇潇坐在庭院中央的石桌上,抖动着肩膀,憋着笑。 姜阮说起小叔笑的一脸温柔:“你小叔平时就喜欢研究那些石头,他给你的东西你就收着,日后说不定有用。” “好的,婶婶。”林玄把握在手中的恒石收好。 “母亲,林玄哥说以后带我出去玩。”林小意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母亲。 姜阮没有说话,抬头看向林玄,林玄随后点点头。 “嗯,去吧。”姜阮想了想同意道。孩子长大了,自己管得住身,管不住心了。不过这样也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谢谢母亲。”林小意行为动作不像同龄的孩子,对谁都很有礼貌,尤其是自己的母亲。 “小婶,我先把潇潇送过去,一会儿还回来。”林玄向姜阮说道。 “小婶再见。”林潇潇在院门处欢快的举着手。 …… 吴家总宅。 “堂哥,我看见小……林玄哥了。”林涵烟此时坐在吴家长房嫡孙,吴江流的院子里,低着头摸索着自己的一缕乌发。 “林玄考上煀阳学山了?”吴江流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武服,在台子上不停的练着什么。 吴家其他人的住处都是古风的庭院楼阁,只有吴江流的院子是二层的现代小楼。院子中央有个巨大的演武台,平时会在上面修练。 “嗯,和他亲妹妹一起考上的。”林涵烟的头低的更深了,似乎在隐藏自己发红的眼睛。 吴江流跳下台子,好笑道:“这么点儿还学会吃醋了,就是吃醋的对象不对。” 吴江流以前很不喜欢张家人,他觉得张家人缺少人情味儿,不管对人还是对事都是一副利益志上的样子,当然张家那个张玄赫除外。直到碰见林玄,从小一副没心没肺傻呵呵的样子,总是担心他受了委屈。林寒烟是在林玄走后才与自己熟悉的,那时她站在小姑身后,总是怯怯的。 宗林小区。 “啊切——”傻呵呵的林玄揉揉鼻子。 “怎么感冒了?”林潇潇低着头,刘悦刚刚回复自己消息,说她已经无碍,无须担心了。 “不可能啊。”林玄抽抽鼻子,疑惑道。 “林玄,你还有脸来啊。”正要踏进楼里的两人听见一声厉语。 “啧,张管家不好好在家打扫卫生,跑这做什么。”宗林建筑备受五族子弟欢迎,所以开发商专门为五族子弟划出一片地,建造小区。 “哼,不在石州好好窝着,以后在闯什么祸可没人替你兜着。”张默冷哼一声,虽说已经答应妖妖放下过去,可这个从小到大与之为敌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说完转身坐进悬浮车。 …… 煀阳学山异字山隐山。 一位盘腿坐在草地上的白衣青年突然看向天空,喃喃道:“这天是要变了吗?” 白衣青年手中握着一个破碎的石盘,在他刚刚闭目推算的一瞬间,总感觉天地之间更加清明了许多。 片刻后。 “唉——”青年低下头盯着自己手中碎掉的石盘,轻轻叹一口气道:“老朋友,一路走好,要去找新朋友喽。” 说完后站起身,抖抖衣服上的草,亦步亦趋的向自己山头的茅草屋走去。 …… 北地道场。 “噗——”林放猛然吐出一口血。 “大哥,你怎么了。”此时刚刚推门进来的项后快速走向前,扶住林放。 “我忽然感觉不到潇潇了。”林放抬手擦擦嘴上的血,声音沙哑道:“不对,不止潇潇,还有你们几个,我似乎都感觉不到。” 林放从来道场,一直在修习命经。在前几日已经有所小成,只要沉下心神,就可以感觉到与自己亲近人的命理。 …… 东方大陆各地的一些强族,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一些避世不出的隐族,此时也心有所感,觉得他们已经不需要逃避了。 因为,天变了。 第一卷梦境第十七章紧急召集令 “煀阳学山所有学员,无论何事,立即赶回学山,不可有误。” 此刻所有煀阳学山的学生,无论天南地北,全部放下手中的事,起身前往学山。 荒山小村落。 “你都几百年的不去学山了,现在召集你又有何用!”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迈着小步子紧巴巴的跟着孙子。 “奶奶,这我更得去了!”一位三十来岁,穿着粗布衣的男子无奈着看着眼前的小老太太。 “孙儿大了,不要奶奶了!”小老太太假装用袖子擦眼,一边偷瞄孙子。 “……” 南沼柯启罗部落。 “此去路途遥远,一切小心为上。”一个头绑黑色毛皮条,衣着猎衣,长发及腰的中年女子嘱咐道。 “放心,我去这几日族内就闭门谢客,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同样装扮,身材魁梧的短发男子回道,本来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学山,这次召回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能不去么。”女子小声说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学山不会平白无故召集所有人。”男子叹口气。 …… 类似的情况,发生在东方大陆各大部族学山。因为天变,一些隐藏的种族会蠢蠢欲动。在未来一段时间,除北地外各地可能要乱上一阵子了,所以都在紧急召回所有人。北地全民皆道场的子弟到不用担心,就算是有什么动乱,人们定会群起而攻之。 走到小区楼口的林玄收到消息,对林潇潇说:“得,不用进去了。去接季昊。” 季家内院。 “爷爷,我亲爱的祖父大人!”季昊被关在门内哀嚎,同时打开手端,一抽一抽道:“喂,林玄。” “别嚎了,就你这的叫声儿,我要是季爷爷早抽死你了。”林玄坐在悬浮车上嘲笑道。 “你是要来接我么!”季昊眼神希冀的看着林玄的小投影。 “我一会到。”林玄关掉实在不堪入目的人,看到父亲的迅息。 “爸,怎么……”林玄打开手端看到父亲母亲背后一望无际的大海:“您这是在哪呢?” “潇潇也在吧。”林父严肃的啃了口手中的鱼。 “爸,你竟然和母亲偷偷度蜜月。”林潇潇震惊的看着悠闲自在的父母。 “胡说什么,我们这是在办正事。”林母在一旁转转快要烤糊的鱼:“你们两个近段时间待在煀阳学山就行,别瞎跑。” “好的,妈……”林玄正要询问怎么回事,李汐就关掉了通讯。 万里无边的大海上,漂浮着一只小木舟。木舟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正是林父林母。 两人自石州离开后,便去了东方大陆的中心地带。寻找到记录上的旧入口,无意中踏进一块破碎的石台上,被转移到茫茫大海中的一座荒岛。亏着玄纹中的东西不少,两人又做了只小船,一路向东走,直到今天手端才有信号。 “……”林氏夫妇在小舟上默默地吃着烤鱼,他们怎么可能告诉儿子(女儿)他们迷路了,水路。 …… 季家府门大大敞开着,门楣上挂着黑底金镶边的牌匾,刻着季府两个字。林玄盯着门上的牌子深吸两口气,抬脚往里走。 “哥,你……”林潇潇看着林玄郑重的样子有些无语。 “没事,走。”林玄整理整理衣服。 进去两侧是长长的廊道,中间有条是平整的石路,正对着门的是待人接客的正堂。眼睛能触及的地方,看不到一丁点的植物和其他装饰物品。 “哎呦,小玄来啦。” 回廊处走来一位衣着普通的妇人,以前她都是称自己小黎。 “安婶好!”林玄笑道。 “诶,”安婶也随之笑道:“后面这位姑娘是?” “安婶好,我叫林潇潇,林玄的亲妹妹。”林潇潇在后面及有礼貌的回道。 “好姑娘,好姑娘。”安婶双手一拍:“你看我这老婆子,来来来,就不去正堂了。老爷子知道你会来,乐呵了好几天。你季大哥正把着他下棋呢,你也知道你季大哥就是臭棋篓子。” 林玄忙道:“安婶,您去忙吧。我自己去季爷爷那就行。” 安婶侧头笑道:“没关系,我正要去小厨房看看汤熬得怎么样了。” 三人穿过回廊,顺着白色围墙,跨进一个月亮门。 安婶冲着亭子内不远处下棋的爷孙两道:“老爷子,小玄来了。” 一脸发黑的季老爷子听见此话,瞬间阴转晴:“小玄来啦,快替了你季大哥。” 他这孙子做什么都一脸认真,学什么都快,唯独这下棋学了好几年却还是一手烂棋。 安婶在一旁笑了笑,转身进了小厨房。 “爷爷,这是我们的棋局。”言下之意不想离开。 “这小姑娘是你妹妹吧。”季老爷子不想理他,看向林潇潇。 林玄好笑的看着两人:“是的,季爷爷。” “恩,不错,会下棋不?”季老爷子笑呵呵地问道。 林潇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季爷爷,还行。” “你坐季爷爷这儿,不要见外。”季老爷子说着起身,给林潇潇让座:“怀行啊,让你妹妹陪你下,我和林玄有些话说。” 林潇潇:“???” “妹妹请坐。”季怀行忽然笑的很温柔,脸上全然没有之前的严肃。在他的心里,弟弟是用来打的,妹妹是用来宠的。 林玄把一脸懵的林潇潇按在石凳上:“潇潇,你陪季大哥下棋。” 林玄安抚的看了一眼林潇潇,他知道小时季怀行一直想要妹妹,结果季昊出生是个弟弟。当然他对季昊也是极好的,只不过有些过分严厉而已。随后他跟在季老爷子身后,来到书房。 “老爷子,小玄喝口茶吧。”安婶端着一个红木盘走了进来,木盘上放着两个茶碗。 林玄接到茶碗抿了一口,笑道:“还是安婶煮的茶好。” “喜欢就多来。”安婶笑了笑,随后又退出门去了。 “家里怎么样?”季老爷子看向林玄。 “家里很好,各方面。”林玄微笑回道。 “看出来了,”季老爷子端起茶碗:“这段时间进步不小,实力跟上了,人也沉稳不少。” 林玄放松的叹口气,笑道:“经历这么多,一定得长进了的。” “家里虽然没什么势力,不过最不缺的就是那些瓶瓶罐罐的。等你走的时候安婶会准备两份,你和潇潇都带些。”季老爷子放心道。 季家在析州面上是排不上什么地位的,只是林玄一直觉得季家很神秘。 季家的男子只顾修行,而嫁过来的女子都会学习季家的医道。捣鼓出很多的东西林玄在张家都没见过,林家倒是不太清楚。季家的人除了季昊,多数都有些军武气息。平常留下来的就是季老爷子和季家的两兄弟,而季昊的父母以及其他人多数都是在外行走,听说是在寻找草药。 “季叔叔他们不回来么?”林玄忽然想起父母的嘱托问道。 “不用担心,都正在往回赶。”季老爷子笑道:“你是来接季昊的吧。” “嗯,学山发了消息,估计全部的学生都要回来。”林玄低头凝声应道:“是要有什么事儿发生了吗?” 季老爷子笑道:“我就不多说了,到时候你们学山会与你们说的。放宽心些,这还用不到你们小辈来担心。估计未来一段时间,你们学山的教学风格可能就没这么松散了。” 林玄沉默片刻,忽然一笑:“也对,我想这么多干什么!” 季老爷子是个重视养生静心之人,片刻就察觉林玄心神有些不宁,皱眉道:“小玄你现在虽然看起来比以前稳重了许多,但想的有些杂了。我没兴趣你有什心事,但修行最忌胡思乱想。” 林玄藏在衣袖下的拳头一紧,笑道:“您放心,我分得清。” “唉,也罢多说无益。看你现在的情况,挺适合学山的一些课,我倒是得和你张家小叔念念。”季老爷子觉得林玄根本没听进去,便只能祭出大招。 林玄正在微笑的表情一僵,瞬间忘却那些烦心事,讨好道:“季爷爷,别啊。我张小叔……” 季老爷子挥挥手打断他的话,笑道:“我不听你说什么,你不是来接季昊的么,去吧。” 林玄真想打自己一顿,没事胡思乱想什么,委屈告别道:“这就去,我改天再来。” 季老爷子看着林玄出门后,打开手端点开张玄赫一栏:“玄赫,你见到林玄了是么。” “见到了,老师。”张玄赫回起道今早上,恭敬道:“总觉得他有些心神不宁的。” 季老爷子吩咐道:“你们煀阳学山乱七八糟的课似乎不少,你安排下,让他多上些。至于他的实力不用太在乎,让他把心先放回来。” 张玄赫听见老师的话,内心无语,什么叫乱七八糟的课,回道:“这么严重?” “他生出了感知,方才坐着喝茶时心神还很稳定,之后问到我发生了何事,又似乎想到什么,身上的气息忽然变得古怪。”季老爷子解释道。 张玄赫顿了下,笑道:“您放心,交给我就行,在他心里多施加些阴影,绝对能占住他的心神。” 第一卷梦境第十八章北地的林放 “兄弟,你真好。”季昊假装抹泪,瞥见林潇潇看自己的眼神,问道:“潇潇,你怎么了。” 季昊虽然年龄和林潇潇一般大,但毕竟他是林玄的朋友,所以一直把林潇潇当妹妹看。 “估计季大哥和他说了什么吧。”林玄走在前面笑道。 季昊听到后脚步一停,脸色有些震惊:“说了什么?不对,肯定也说你了,你有什么好笑的。” “我无所谓,反正丢人的都是你。”林玄耸耸肩。 林潇潇一旁点头,意思是确实说的都是他。季昊忽然感觉自己很悲哀,总觉得这兄妹俩才是季家亲生的。 “小玄,潇潇。”安婶站在垂花门旁,手中端着两个黑木盒子。 “谢谢安婶,”林玄接过来。 林潇潇好奇道:“这是什么?” “一些瓶瓶罐罐,往后用得着。”安婶笑道。 季昊一脸心痛:“你看我果然不是亲生的!” 安婶颔首看了一眼季昊,笑道:“别贫了,你偷拿的还少?” “安婶,我回头再来看大家。”林玄笑着道别。 几人说着已经走到正门,一辆悬浮车缓缓的停到门口,车门自动打开。安婶微笑的点点头,站在门前目送三人离开。随后他们坐上悬浮车,向学山飞舰站去。 林潇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我们今天晚上住哪,不是说要搬救兵么!” 林玄:“……” 季昊:“是啊,我们住哪,要不去……”张小叔那住一晚。 “不可能,我就是睡野外也不去那。”林玄打断道。 “林玄,这路似乎不对!”季昊盯着外面越走越偏的路说道。 林玄这时才发现,悬浮车载着三人来到了一片荒地,周围全是建筑垃圾。这时才想起自己三人刚走到门口就停着一辆车,是不是太巧合了,像是专门在等着。华科设定的车都是固定行驶路线的,不可能有专门等待的无人车。 “跳车,快!”林玄急忙推了下车门,车门已被锁死,打不开。 林潇潇肩上的漆鱼发出几个黑色气泡,瞬间三人身边的门被吞噬出三个圆洞。 “轰——” 三人跳下车,悬浮车撞在不远处无形的墙上,发出一声轰鸣声,火光冲天。 “这么大动静,却不见任何人前来,估计周围经被封闭了,恐怕是早就被盯上了。”林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环顾四周,嗅嗅鼻子道:“好浓血腥味!” 林潇潇听见林玄的话疑惑道:“有么?” 季昊也点头同意:“我也闻不见。” 林玄看见不远处的破旧房子,抬脚走去,林潇潇两人紧跟之后。 张默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双眼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为什么,妖儿?“ “曲林是我弟弟。”曲妖儿满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脸上的血妖异而美丽。 曲林比曲妖儿小两岁,在张家当雇佣佣人,但签的合同为二百年。她们这种家庭,能在析州生活下去就不错了。她从未想过去荒林里出了几天任务,回来弟弟就变成一具尸体。 张默忽然睁大眼睛,而后苦笑,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我这一生过得很失败,父亲不认我,母亲满脑子争权夺利。以前年少无知,做过许多错事,等到懂事的时候已经迟了。虽然知道不对,可思维已经定型了。直到遇见你,母亲一再劝我说你是居心不良,不能久留,可我不能啊!我……” 看着眼前的男子渐渐的没了呼吸,曲妖妖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不能啊!” “……”被迫看了一场狗血剧的三人。 “何苦呢!”林玄叹口气摇摇道,心中却隐隐作痛,脑海里不自知的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 …… …… 北地。 “道主,还好么?”张天师问道。 林放当初吐出一口血后,晕倒在地。项后急忙喊来张天师,发现只是心神消耗太太,并无他碍。 “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放躺在木床上问道。 “没多大事,只是世界长大了,一些胆小鬼觉得不用藏了。”张天师扶起林放:“起来吧,我们去藏书阁。” 林放起身缓慢的跟在张天师走出木门,离开白墙黑瓦的小屋。 道场基本都是此类小屋,从正门进去便是待客的正堂,两侧分别是修室和卧室,屋内的陈设简单,除了桌椅用具就是些挂在墙上的水墨字画。屋外是长满绿草的小院,一侧矗立着一棵大树,中间铺着一条小石路。 小院外面是条宽敞的黑石路,两侧是白墙黑瓦与一扇扇木门。路得尽头是一座刻着银色神秘纹路的石门,它是道场唯一看上去有些华丽的东西。 林放随张天师穿过黑石路,临近门前张天师的手随便比划几下,石门缓缓打开,走进去展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十分让人震撼。 他们的脚下是一片虚无,天空是无尽的黑暗,偶尔有些碎石从身边飘过。不远处悬浮着一座高大的石楼,独自散发着光芒,门匾上刻着“道阁”两个字。 “这是我们道场的源(起源的意思,也有源头之意),承载着道场无数年的心血。道场史书记载,在不知多少年前,世界发生了劫难。后来第二代道主推算,其实不算是劫难,因为那个时代涌出了太多的不世之才,只是不幸的是世界还在成长,承受不住这些人,便发动了道灾。”张天师缓缓的飘向道阁,用平静的话语诉说着道场的来历:“道灾发生后,一些胆小的种族就此隐藏,不过也有许多的宗族门第消灭,但他们的源会留下。每个源的入口是一座石门,石门自己是有些意识的,所以当保护它们的种族消失后,它们会选择隐藏。我们道场只剩几百人,道灾之后也没去隐藏,便一直存在下来。” “先生……”林放似乎想问些什么。 张天师打断他的话:“你不是问怎么回事吗,因为世界已经长大了。我们这些老人已经没什么机会了,所以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张天师和林放前后踏进石楼,石楼内不管是书架还是楼梯全是石头雕制的,上面刻着并不精美却蕴含着深深的道念的花纹。楼层的空间很大,除了书与书架就是楼梯,别无它物。 “从现在开始,十楼以上的书你必须几日内全部看完。”张天师淡淡道。 正在认真听的林放一懵:“看完?” “嗯,看完。”张天师淡淡回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每隔两日,我们便会换一个人来陪你。” 林放:“……”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这么多书,确定几日能看完? “你先看,我出去了。”张天师并不能理解林放,说完后转身向外走去。 林放站在中央目光扫向周围的书,思考了片刻,只能认命的向上走去。石楼的十楼中央多出一张石案,林玄抱起一堆书放到石案旁,翻开一本,盘腿坐在地上。书的第一页是奇怪的线条,林放目光触及后进到一个奇怪的世界。 一日后。 “道主,看的怎么样。”王天师提着食盒,迈着大步子走上了二十七楼。 林放凝聚涣散的目光,抬头茫然问道:“先生,现在是什么年份?” “什么,什么年份?呆了一天就过糊涂了。”王天师把食盒随意放到一旁,豪放的坐在地上,大声道:“别说几年,就是一年,岂不是已经把你饿死了。” 林放怔怔道:“啊?” “嘿,这傻孩子。”王天师失笑道:“行了吃饭,过几天就明白了。” “哦。”林放听话的拿起食盒中的馒头,开始吃起来。吃着吃着还咂吧下嘴,觉得味道不错。 …… …… 煀阳学山,此时天色以晚,但山门前白石路上人却不少,比早上不知多出几倍。青山上的瀑布并没随黑暗的笼罩隐藏,正散发着白莹莹的光。放眼看去,茂密的山林中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应该是学生们住所。 “住哪?”林潇潇的衣裙随风摆动。 “走!”林玄抬脚向青山走去。 “林玄,你决定去你张小叔那了?”季昊有些高兴的赶上前道:“这就对了,反正我们要经常去他那上课。” 林玄转过头,阴沉的看了一眼季昊,笑道:“你认为可能么?” “季昊,那张家小叔到底怎么我哥了?”林潇潇好奇的凑打季昊跟前问道。 季昊悄悄瞥了一眼林玄,放慢脚步,小声道:“简而言之,你哥是从小被张玄赫摧残长大的。” 林潇潇听见忽然有些兴奋,小声道:“怎么个摧残法?” 季昊还没来及说,林玄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两人:“不要以为我听不见。” “以后你就知道了。”季昊急忙的最后说了一句,走到林玄一旁。 林潇潇有些失望,随后说道:“哥,我就不跟着你们两人了。” 林玄转身疑惑看向身后的妹妹,只见林潇潇抬头示意看前方,只见一位蓝发女子清冷的站在不远处山脚下。 季昊不可思议道:“我离开才几个小时,这是刘悦?” “潇潇,你是不要哥哥了吗?”林玄忽然佯装伤心道。 林潇潇快步走到刘悦跟前,无情道:“难道让我一个姑娘,跟你们两个大男人睡大街?” 林玄无话可说:“……” 刘悦冲林玄两人点头示意,话似乎更少了。林玄有些想不通,自家妹妹到底怎么和这样的人聊的那么热络呢? 季昊看着刘悦的身影,眼眸微闪,随后道:“潇潇走了,我们睡哪?” “好说,找棵树,凑合一晚。”林玄随便顺着青山上的一条小石路走去。 “你在开玩笑?” “我开什么玩笑,我是认真的。” “那这晚上岂不是要冻死!” “你冷么?我反正不冷。” “我能和你比么,你本来就是一个大冰坨子,肯定不怕……” …… …… 清晨。 “碰——”这是季昊第三次从树上掉下来,他有些气愤的看着在树上睡得安安稳稳的林玄。不是气自己无能,是气自己为什不单独联系张小叔,去讲什么兄弟情义! “哈哈哈,”旁边传来一个小男孩的笑声:“叔叔你好笨!” 季昊扭头看去,一个三几岁的小男孩坐在断木上嘲笑他,不由道:“小朋友,你这么厉害,那你去试试看。” “咦,叔叔好不害羞,要和一个三岁小孩比试。”小男孩嫌弃的说道。 此时林玄已经醒来,听到孩子的声音,轻轻跳下树,走到男孩跟前,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捏了捏他的小嫩脸儿:“小胖子,你家大人呢?” “我家大人让我跟着你。”小男孩一脸乖巧,任由他捏脸。 “你……”林玄注意到小男孩五官有些熟悉,迟疑道。 “我爹爹是林文尧。”小男孩扬起小脸一笑。 林玄一脸吃惊:“文尧哥,竟然有孩子!” “唉~”小男孩小大人一样叹口气:“爹爹就是个糊涂蛋,说多了都是泪啊!” “哼!”季昊闷哼一声,实在忍不住笑。 “那你叫什么?”林玄笑道。 “我叫林佳晨,小玄叔叔。”林佳晨回道。 “嗡——”手端突然震动起来。 林玄点开,一段影响映在空中。 “昨天凌晨,东地的各大古迹祭祀台,都出现一座刻着奇怪纹路的石门。据悉,不只是东地出现古门,经西沙和南沼的朋友传来消息,他们那似乎也在一夜之间冒出许多石门……” 一名男子激动的站在一座巨大的石门前报道着。 第一卷梦境第十九章学山议事会 极字山迟极隐山。一条蜿蜒小溪自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中穿过,小溪两旁摆放着许多蒲团,蒲团上此时已经坐满了人。 “迟山长,人已全部到齐。”此时坐在中央的迟极身后,站着一名男子拱手说道。 “嗯。”迟极坐在蒲团上应了声,随手拿起旁边的银酒杯,饮了一口。 迟极两旁坐的是其他四位山长。青字山山长名长青,修习自然之术。异字山山长名白里,擅长推算。至字山山长名龙行木,没特长,修为极高。奇字山山长名泽云,擅长心神术。 “诸位在整个东方大陆都是能占上一席之地的人,想必昨天也能感应到天地有变。”白里淡然道。 “白山长,您能说具体些么?”其中的一位山长拱手说道:“天地有变是指?” 众人随修行不错,但并不是擅长推算之人。就算昨日有感异样,也并不能具体察觉是哪里有变。 “你们且看。”白里指着水中的一条盘鱼。 盘鱼顾名思义,形似圆盘,喜欢背着石头在水中游走,可托起比自己大十倍的石头。 人顺着百里的手指向水中看去,只见成群结队的盘鱼最后跟着一只未长大的小盘鱼,它的身上堆积着许多石子,只是它身小承受不住,所以不时有石子散落出来。 “诸位可能知道东方大陆的人多数是移民来的,原因是在无记年间发生的劫难,道场的人称之为道灾。”白里解释道,“天地发动道灾的初衷,便和这条小盘鱼一样,还没长大,承受不住,所以抹灭许多种族。但就在昨日,世界长大了。” 龙行木盘坐在蒲团上,用心神与泽云交流,话说我们坐在这儿有何用。泽云纹丝不动,心道你的作用就是坐在这儿。 龙行木:“……” 长青理理整齐的衣摆,随后说道:“就这些了,诸位无它事的话,需留下开山授课。自即日起,至字山以下的学生每月休五日。不便留下的,即刻返回,未来可能出现许多未知,要多保重。” “散了吧。”迟极轻轻放下银酒杯,轻声道。 开山授课的人先行一步。剩下的大多是不能留下的人,他们随后向五位山长行弟子礼,茫茫天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兴许是永不再见。他们从一开始就将五人视为老师,这一礼,是叩谢老师多年教诲。五人看见此景,眼眶也是有些发热。 “行了,别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伤心了。”迟极轻声说道。 “老师!”一众山长眼眶发红的拜别。 …… …… “至字山以下的学生,每月月底五休。其他学生,除却外出历练,需得上三休二。” 许多在学山或者还未到的学生听见此言,全都沉默片刻,心想,若是日日上那些山长的课,还不把人折磨傻。 青山某座山头。 “佳晨,你父亲呢?”林玄抱着小男孩儿慢步行走。 “爹爹要去开会。”佳晨手中拿着季昊贿赂的一瓶糖块,季家专门静心用的。 “开会?”林玄疑惑道。 “是的,他之前是这里的山长。好像,老师叫他回来开会。”林佳晨拿起一块糖放入口中。 季昊在一旁看呆了,为什么没变化,不是吃了就不说话了吗?其实他不知道,心思越多的人吃了越有用,而林佳晨年龄小,脑子想的没那么多,所以肯定没效果。 “林玄。”远处迎面走来一位黑衣男子,与林玄有五六分相似。可能是林家男子的基因比较强大,每个人的长相看起来都有些相像。 “文尧哥,”林玄看向季昊介绍道:“这是季昊,与我一起长大的。” 季昊笑道:“文尧哥。” “嗯。”林文尧微笑的应了声。 林玄只在除夕夜会上匆匆见过林文尧一面,但当时没有听说他已经娶妻:“这孩子是?” 林文尧听见面色一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说道:“哈哈,这不是你嫂子和我赌气吗。潇潇呢?” “应该和她的好友一起。”林玄有忍不住捏捏林佳晨的小脸,然后忽然看向林文尧:“对了,文尧哥。你知道青山哪里有竹林吗?” 林文尧本想抱回孩子,但看林玄喜欢便没接手,沉思一下:“你们跟我来吧。” 三人穿过几条小路,越往里走越幽深,周围几米高的古树更加密集起来,可能是这个原因,附近并没多少人居住。之后看见一条木头铺的一米宽的小路,像至山方向延伸而去。路的尽头在半山腰,参天的古树中有一方空地,空地中有一片三米宽,半米深的水潭,清澈见底,水中偶尔游过一条红色的锦鲤。 水潭边上有座双层小竹屋,竹屋边上有个供人坐的竹台,竹台之上放着一张普通的木质小桌。 “这是我一个好友留下的竹屋,可能是周围比较幽静,一直没人居住。”林文尧看着竹屋很是怀念。 “爹!”林佳晨忽然伸出手,不让林玄抱了。 “你该减肥了。”林文尧抱过儿子,用手掂量掂量,说道。 “爹,你好像没怎么会(喂)过我。”林佳晨的言下之意是他没资格说。 “别贫嘴,我是认真的。”林文尧一脸正色:“你看我身上有肉吗?没有,所以才能娶到你母亲。如果你一直保持这样的身材,你长大后定会娶个胖子。” “真的吗?”林佳晨被哄住了。 “我是你爹,怎么可能骗你。”林文尧淡淡道。 季昊闻言,心中无言,有这样教育儿子的? “小胖子,别听你爹的。人生一大乐事就是吃喝,这怎么能节制。”林玄在一旁拆台。 “你看,你叔叔都叫你小胖子了。”林文尧看着儿子说道。 林玄:“……” “竹屋送别人了。”林文尧又淡淡说道。 “哥,我错了。”勇于承认错误的弟弟,才是好弟弟。 “我该走了。”林文尧左手拿出一本书:“这是三爷爷给你的。” 林玄接过书,扫了两眼,看向林文尧:“这就走?” “嗯,还有事忙。”林文尧淡淡回道。 “爹爹把母亲弄丢了,所以是去找母亲。”林佳晨在一旁插嘴。 “唉,走了。”林文尧也没怪儿子说出真相。 “年底见,小晨。”林玄看着林佳晨笑道。 林文尧父子走后,季昊这才活动活动身体。 “你紧张什么?”林玄疑惑道。 季昊苦着脸说道:“深受我哥迫害,现在看见叫哥的生物就紧张。”他觉得自己被季怀行残害至深,已经影响到自己未来的人生。 “行了,别多想了。你该砍竹子了。”林玄挥挥手走向竹屋。 “你什么意思!”季昊震惊道。 “我可不想与你同房。”竹屋内传来林玄的声音。 …… …… 青山,长青的隐山内有许多的奇树园子,每座园子里有一座精致的二层小楼阁。现正春去逢夏,许多园子里的树木开满了花。园子外有自上而下的顺着墙根流动的水流,清澈透亮。 “山上层层桃李花,你家师傅这真好。”林潇潇坐在山顶的一颗树下感叹,觉得此景是所有的女性都会喜欢的。 “恩,师傅说这样可随时吃果子。”刘悦淡淡的说道。 “随时?”林潇潇疑惑,现在不是花季么。 “她可以催熟。”刘悦看向林潇潇。 长青擅长自然之息,可随时加快植物的生长。 “唉——”林潇不由长叹口气。 “你怎么了,为何从昨日一直叹气?”刘悦皱眉。 “只是觉得,你本就不爱说话,现在又变成这样,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林潇潇虽然嘴上说着玩笑话,但其实是真的担心,几小时不见像是变了个人。 “不用担心,文茵现在是受那琴所扰,等日后真正掌握了便可恢复。”远处一位身材修长的面具女子。 “师傅(山长)。”两人起身行礼。 “恩,”长青应了声,又道:“你是林文尧的妹妹?” “您认得文尧哥。”林潇潇听见此话有些诧异道。 “他之前也在这求学,方才才走。”长青看着活泼的林潇潇微笑道。 林潇潇深吸口气,有些生气,然后闷声道:“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来了也不看看我。” 此刻已在千里之外的林文尧如果听到此话,可能会心想,要是让你看见我这三岁大的儿子,不得烦死。 “今天下午是礼课,你们应该去了。”长青轻声道:“从这里到礼院的位置,会有很长的一段路。” 林潇潇回过神,想想在这里上一堂课必须翻山越水,心中就觉得苦累,道:“山长,那我们先去了。” “日后你可以多在这陪着她。”长青此话的意思是说林潇潇可以在这常住了。 林潇潇微愣,随后展颜一笑,行礼道:“多谢山长!” 刘悦在一旁行礼告退,与林潇潇一起向外走去。 “有了师字,怎么不告诉我。”林潇潇问道,一些人拜师后,师傅会为其取师字,真名便就此隐藏。 “忘记了。”文茵惜字的回道。  第一卷梦境第二十章首课先学礼 画阵石的作用有很多,传讯,阵符化实,地图等等。学生开辟隐山,晋升山长后,画阵石便会在其中附上一个烙印,以作为学生平时上课的地图。 煀阳学山隐山在外会投现一座简单的木牌楼,牌楼上方用黑墨书写着课院的名,比如礼课称之为礼院,还有茶院、画院、草院、动物园……院等等,学生只有走进牌楼才能进入隐山。 林玄的竹屋在北门与东门的中间地带,礼院的位置稍微偏东些,距离不远,走上大约一个时辰便到了。 此时礼院牌楼陆陆续续的有学生进入,因为学生入学需上满三年礼课,所以此刻的人也不少。 礼院的山不高,大概千米左右,但隐山一般是在五字山的山顶,所以这只是从青山顶测量的高度。课堂设在半山腰处,那里有片宽阔平坦的草地。最外边靠崖处有棵古老的栎树,树帽宽大,枝杈横生,树干几人都抱不住。栎树下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前方整整齐齐的放着许多书案,此时书案前已经坐满学生。 “林玄,这里。”何玉站在靠近前排右边的位置挥手,她周围只剩两个空桌子,林潇潇几人都已经到齐,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林玄季昊看到后微微一笑走向前去。正当两人快到位置时,一名衣着运动装的少年人挡在两人的面前。 “张黎,不对是该叫林玄。”少年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嘲笑:“何玉,作为五大家族的人就别和这种偷着别人身份过活的人来往。” “你……”何玉本来已经坐下,听到此话,站起身想出声反驳。 “你谁啊?”林玄挑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少年的脸上笑容一顿,随后又大声道:“我倒是忘了,就算你在张家的时候也没资格和我认识!对了,你能来煀阳学山,不会是摇着尾巴从张家求来的吧?” 本来热闹的氛围,听见他的话,瞬间静了下来。此时在场的大多数是五族和一些世族子弟,但也有很多没背景的学生,不过此时他们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尤其是平时自傲的五族子弟此时都感觉有些丢脸,平白让那些平民党看了笑话。 何玉兄妹两人在一旁看的有些着急,倒是林潇潇三人没什么感觉。 “神经。”林玄等他说完淡淡的回了一句,便错过身,坐在案旁。 季昊路过少年时,惯性的哼笑了声,像是在嘲笑他。 “咚咚咚——” 几声敲木头声传来,原来礼课的山长已经到了,此刻正站在一张书案前,手中拿着一把木扇,轻轻敲着案面儿。 礼课山长是位长相二十来岁的青年,面相普通,双目温润清亮,头戴玉冠,一袭月牙白袍,名曰澜子真。他自煀阳学山开山以来便在此授课。 “坐好。”山长的声音有些冷。 白家有两位还字老祖,于析州算是第一家族,所以是出了名的颐指气使,旁若无人。 “你给我等着!”白其坐回位子,横眉冷目道。 澜子真轻声一笑,盘坐与石头上看向诸位学生,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说一说刚刚这件事。” 底下学生正襟危坐,知道山长是要点名了。 澜子真眼神缓慢扫向白其,道:“白其,你既张口就是五大家族,定对是五大家族的人而骄傲。” 白其缓慢起身道:“是的山长。” “白耀,你觉得五大家族如何?”澜子真对白其的话笑而不语。 白耀起身恭敬道:“山长,我也为身为五大家族的人骄傲。” 听到此语的白其,微微昂起下巴说道:“山长,您……” 白耀打断他的话:“但学生深知,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你什么意思?”白其眉头微微一皱,撇着嘴问道。虽然他听不懂此话的意思,但他知道这白耀绝对没念他的好。 一些学生听见白其的话抿嘴憋笑,澜子真眼神扫过立刻敛色屏气。 澜子真手持扇子微晃,看向林玄:“林玄,你来说说是何意。” “是,山长,”林玄站起身行礼,回答:“傲慢不可滋长,欲望不可放纵,志向不可自满,享乐不可达到极点。” “不错,不过像‘神经’此类的词语就别从你口中出来了。”澜子真淡笑说道。 “是。”林玄汗颜。 “白其你可知错。”澜子真手中的扇子偏向白其。 “我……”白其想说自己没错,但他再傻也不可能看不懂周围学生的目光。 澜子真的扇子一挥,白其和林玄的书案上各出现一本书:“你们两人下课便开始抄书,不到日落不许走。其他新晋升的学生,我想大家都是识字的,来时已在牌楼上看见礼院二字。日后只要踏进我礼院,便要守礼,切莫让我在看到今日的情况发生。” “是,山长。”一众学生齐答。 白其不敢对澜子真说话,便咬牙切齿的看向林玄。 林玄:“……” 此刻他还不知道,这全是他张家小叔的功劳。张玄赫昨日接到季老爷子的讯息后,便一一传讯拜访所有山长,所以在未来几年他可能被众多山长“多加关照”。 临近中午,学生们退出礼院。林潇潇一脸笑意的看着林玄:“哥,你这不算是中枪,谁让你和他一般见识呢。你自己慢慢努力,饿了就吃安婶准备的糕点。” 何玉有些歉意的看着林玄说:“抱歉,我先走了。” 文茵也同时点点头,随后三人一起向山下走去,至于季昊早拉着何天跑了。 “林玄,你不要太得意。”等人都走后,白其冷声说道。 林玄淡淡的看了眼他,没说任何话,拿起笔开始抄书。此书名静心,不是白其的礼书,似乎专门为他准备的。 正午的阳光并不是多毒辣,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 白其看林玄并不理自己,就要上前理论。但抬手的那一刻,不受控制的去握住桌上的笔,翻开书页,一笔一划的开始写起。不过一会儿,便腰酸背疼,额头也像浸了一层冷汗,知道是山长,便再不敢言语。 …… …… “切,平日里一个个傲的起劲儿,怎么现在都一句话不说了。”走出礼院的,一个学生此刻像是长了多大的脸似的,略带酸气的看下那些大族子弟。而那些大族子弟们此刻也默不作声,看着男子。 “炜云,你魔怔了。”一声淡淡男声响起,训道。 被称作炜云的男子一愣,片刻后,道:“各位同学,我为我方才的话道歉。” 大族子弟们也愣了片刻,也随后道:“以前我们也做的不对,抱歉!” 随后众人相视一笑,各自往各自的路走去。围观了全程的季昊:“这就完了?我还以为他们要打一架呢。” “季昊哥,这是礼院门口。”何天提醒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不在礼院学山也是不允许私自斗殴的。 煀阳学山能位列东地第一学山,甚至在东方大陆都赫赫有名也是有原因的。先不说其地理位置多好,就这礼课就能洗脑全部的学生。三年的时间,在硬的人也拗不过澜子真的礼。 澜子真是煀阳学山开山后自行来此教书的,别看他一副年轻的样子,却不知在学山已经多少年了。 澜子真同书生一样是以书入道,曾被道场三请做他们的第五天师,可他最终没去,虽然煀阳学山让人不可小觑,但比之庞然大物的道场,还是有些小的。 常言道,书无止境。世界到底有多少本书,不可能有人知道。而以书入道,更是难上加难。纵观古今,能够以书入道的人寥寥无几,而他们到底从书中悟到什么,没人知道,因为这不是能用话语说清的。可见澜子真的可怕。 “林玄,你来。”澜子真的声音在林玄的耳边响起。林玄听见,放下笔,站起身,向山顶方向走去。 “喂,你去哪啊?别走啊!”白其看见,大声道。他走了,岂不剩自己了。 “唉——”林玄瞥一眼白其,叹口气道:“好好抄你的书吧,傻孩子。” …… …… 澜子真端正的坐在一张书案前,不时翻下书页,看到林玄进来道:“随意坐。” 林玄张张嘴,随后坐在靠近书案的一张木椅上,看向继续看书不语的澜子真。片刻后,林玄眨眨苦涩的眼睛。两个时辰后。林玄歪靠在木椅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坐好。”清冷的声音在林玄脑中响起,吓的他一抖,连忙坐好。 傍晚,夕阳西下,整个山头都暗下来。澜子真头也不抬道:“叫上白其,回去吧。” 林玄起身拱手,坐了一下午,整个身子都要僵硬了:“是,山长。” 待他走出门后,澜子真抬起头,想起张玄赫的话,果然需要多历练,虽然林玄在这坐了一下午没动,但他的脸色变换的实在像是演了一场戏,在一旁观察的自己都想进入他的心神看看在想什么。 翌日,茶院,古屋下。 林玄面无表情坐在一张小黑木方桌前,盯着桌上的茶壶,回想起张小叔给自己的课表:礼院、茶院、画院、书院、农院……本来在道茶院之前好友些担惊受怕,以为要同古时的女子一样摆茶具煮茶,坐下之后才知只是品茶。只是这一上午都在品茶,课堂上寂静无声,直到下课也未言一语。 画院,绿山脚下,青草地上。林玄站一张画桌前,手持画笔,洁白的纸上画面了难以辨认的猪头,回想着张小叔的话:下课若是你这猪头再画不好,我明日绝对牵一只猪,让你当着全院的学生说和猪换换头。 “唉!”林玄长叹一口气,旁边站着在青山上见过的学姐,满脸憋不住的笑意。 夕阳西下,林玄黑着脸盯着画纸上丑陋的猪头。 “我明天还会来的,你看,学姐都为了你改变自己的计划了!”蓝衫收起画具,轻轻侧身对林玄轻声道,说完与同伴笑着走出了画院,只留下林玄一个人孤独的背影。 第三日农院,一片平地,只有远处有个小土坡。土坡上有座农家小院,冒着袅袅青烟,山坡下是无尽的耕地。耕地中站着寥寥几个人,每人手中拎着一个小篮子,篮子中有一堆不规则的种子,不知品种,不时拿起两三粒埋在土坑中。农院,顾名思义,干农活。 下午,画院。张小叔手中牵着一只两手长的粉色小猪在画院的草地晃荡,小猪哼哧哼哧的东瞧瞧西拱拱。 林玄跨进画院的门见到此景:“……” 第一卷梦境第二十一章梦境扰心化心魔 又一次夕阳西下,百张书案间独留一道白色的身影。 正在奋笔疾书的白其看到林玄晃晃悠悠的从山顶下来,急忙收拾东西跟在他身后。 两人自从首课被罚后就经常一起留下抄书,白其不知道那根筋不对付,一直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由于张小叔爱的教育,林玄这几日一直被逼着上那些稀奇古怪的课,尤其昨天还去挖矿了。学院的石矿并不是普通的矿山,站在里面的人会感觉到无边的压力,累死累活之余感叹学山真有钱。 开始季昊几人还和林玄作伴,没过两日几人就放弃,各自结伴挑选自己喜欢的课去上了,只有白其坚持不懈的跟着。 “你是不是有……问题!”林玄原本打算骂他有病,但想到这是在礼院连忙改口,皱眉道:“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你休想!”白其就像一个被惯坏的孩子,不过林玄可不这么认为。 林玄闻言长叹一口气,一脸失望的走出牌楼。牌楼外昨日还是嫩芽初长的无名树木今日竟然开出一簇簇的白色花朵,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一丝暖色。 白其紧跟而上,喊道:“等等我!” 前几日上礼课的几位学生路过,听见白其的话,一脸敬重的看向礼院,之前还是对头的两人,关系竟变得如此好。 两人一路走到竹林,白其跟在后面东看西看,惊讶道:“这地方不错,安静的很,又无人打扰。” “糊了,季昊。”林潇潇的声音竹林里传来。 “没事,一会这条让你哥吃。”季昊无所谓的翻了翻手中的烤鱼。 “也对。”林潇潇歪头一想,继续在池子中捞鱼,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坑哥举动。 林玄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大脑忽然嗡嗡响,心中有股无名怒火燃起,眸子里闪过丝丝寒气,透过竹林的缝隙看向欢闹的几人仿佛自己是多余的。 “又一条。”何天挽着裤腿站在水潭中央,水面淹没道他膝盖之上,双手抓着一条鱼,甩了一脸水,向岸上一抛。 文茵站在岸边手中拿着竹篓,一条鱼飞过来后准确的用竹篓接住,然后放在季昊与何玉旁边。 何玉手中拿着一把刀,象征性的切了几个果盘摆在几台鱼的周围。 林潇潇站在水潭边,看向从山上走下来的林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诧异道:“哥,怎么把他带来了?” 林玄缓慢走到水潭旁,微笑的看向水潭中的道:“你们两个出来。” 何天见林玄笑微妙,直觉给他很危险,一脸乖巧的从水潭中走出。 林潇潇充耳不闻,继续捞鱼,只见潭中飞出几条水绳,缠绕在她的腰上,轻轻的拽起她放在岸边。 “哥!”林潇潇甩着身上的水,皱着眉头看向林玄。 “这次就算了,日后在别让我看见你们动这里的一草一木。”林玄笑的如沐春风,声音也很是柔和,扫了众人几眼,随后转身走向竹屋。 林潇潇想要上前被季昊拦住,这才发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黑气,周围翠绿的竹子也染上了黑色,其他人默不作声的盯着竹屋,像是早就发现周围的变化。 “不就……烤个鱼么!”白其惊讶的看着四周,然后浑身不自在道:“各位,先走了。” 白其话落一溜烟跑出竹林,心中暗想当初林玄可是出了名的纨绔,走时才堪堪达到初道,这才半年的时间,变化之大,实在令人心惊。 “你们在这守着,我去叫张小叔。”季昊嘱咐完后闪身走向山顶,这几个人里季昊是和林玄相处时间最长的,两人在灰界再遇时他就隐约察觉到不对劲。林玄原本是个古道热肠的少年,虽然平时有些贪财,但现在说话行事却屡屡透出成熟之色。 林玄走进竹屋后见屋内设施一应俱全,微微愣神,察觉到自己的失控,嘴角溢出一丝血晕倒在地。 咚—— 竹屋里传来一声闷响,林潇潇冲进去急忙推开门,看到躺在地上林玄心中十分焦急,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晕倒了。 …… …… 季昊在山林间极速奔跑,引得路人纷纷观看,路过礼院时正好看见澜子真走到牌楼下,抬手急忙行礼道:“山长。” “这匆匆忙忙的是去哪?”澜子真脚步停在无名花树之下,微微侧头问道。 “是去找画院山长。”季昊想着画院距离这里有些远,澜子真出现的正是时候。 “是林玄出了岔子?”澜子真右手拿着扇子拍向另一只手,未等季昊开口便笑道。 “您怎么知道?”季昊又想到林玄经常在礼院一呆就是一下午,一定是他早有察觉。 “走吧,我随你去看看,张山长不在。”澜子真抬脚向前走去,示意季昊跟上。 这时夕阳已经落下,茂密的树林渐渐变暗。 季昊苦着脸跟在悠然自得的澜子真后面,抱怨道:“山长,你们这不用手端的毛病得改改,阵符我们不够级,联系不上,还得跑过去。” “你这孩子,”澜子真听到摇头失笑,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何不用么?” “啊,不是年纪大不想用么?”季昊心直口快的疑惑道。 “手端是以玄理和科技相结合制作的,初始的研制目的是收集使用者的信息,后来虽被人阻止了,但总归是心里膈应的。”澜子真走在前面解说道。 当年华科还属于五族把控,制作手端的目的是控制整个东地。现在华科的东家名华天意,之前只是华科的一名科研家,负责手端整个项目,知道其中的机密。 五族的人在手端研究成功时,打算对其秘密灭口,但当时华天意已经私自掌握了许多证据,摆了五族一道。也因手端开始发行范围小,仅限些东地的高层人,之后又不知他们做了什么交易,消息并没散播出来。虽然的手端现在已经改造,但很多知道内幕的人还是不会用。 “这地方不错,之前还真没注意过。”澜子真打量着周围的墨色竹子,两人看似漫步,实则很快,先后走进竹屋。 众人见到起身行礼,澜子真随声应了声道然后走到林玄跟前。林玄躺在明间里的竹塌上,眉头紧皱,双拳紧握,浑身缭绕着黑雾。澜子真扫了两眼道他睡得一脸香并无大碍,季昊几人听到后一脸不信。 澜子真随便坐在一张竹椅上,无视他们的表情,道:“散了吧,我在这就行。” “山长,我们几人在外面还得另搭一座竹屋。”季昊怕几人走了,急忙开口道。 澜子真在这守着季昊也放心,他约人烤鱼的初衷就是让他们帮忙建房,随后拉着几人连忙退出了竹屋。不一会外面传来叮叮哐哐的声音,澜子真单手握着书看向林玄,见他紧皱的眉头已经放松下来,微微一笑。 “潇潇放心,你哥没事,把你脚下的竹板扔给我。”季昊爬在竹楼上安慰道,四人的建造速度很快,三层的小楼很快初见雏形。 …… …… “辛亏少爷我有自知之明,没与他过多计较。白漾那个小贱人,总是挑拨离间。”白其悻悻的回到白家在煀阳学山的楼阁,一屁股坐在客堂的木椅上。 “白大少回来了。”白耀从一侧帘子后面走出。 白耀只是白家旁支的子弟,白家嫡系已经很多年没向煀阳学山送过人了。白家主脉近年不知走什么运,强者层出不穷,一跃至五族之首,行事风格也渐渐变得嚣张跋扈,主脉的人更是瞧不起旁支,所以他们旁支与主脉并无太大来往。 白其是白家唯一的嫡孙,从小护着紧,来煀阳学山也是他嚷嚷着要来的。 “白耀,你想说什么?”白其不屑看向他。 “白其,这几年的窝里横已经把你变得面目全非了。”白耀盯着眼前的少年,他小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你什么意思?”白其放下茶杯,冷声说道。 “既然这样我就与你好好说说。”白耀人如其名,尤其是笑起来一脸阳光。他坐到白其的对面,表情严肃。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白其其实挺不想面对这位小时候的兄长,起身就要走。 “你为什么来煀阳学山?”白耀忽然问了一句。 白其看向他,忽然又觉走了没面子:“当然是玩了,我又不需……” “错,你是想来结交朋友。”白耀打断他的话,又问:“你为什么与林玄闹事?” “当然是看不上……”白其有些不耐烦的盯着白耀。 “你是羡慕他们。”白耀又打断他的话。 “你……”白其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站起身。 “你觉得你在白家快乐吗?”白耀忽然轻声问道。白其听到此话默默的坐下,眼圈有些发红,不再言语。 “你在白家,没人敢反抗你,长辈们更是护着你,所以助长了你一贯嚣张的性格,但你本性非此,所以我刚刚打断你说话,你也只是有些恼怒。你向往外面那些一同修习打闹的人,因为从小你的周围围着很多只会谄媚人,所以你才会逃离白家,来煀阳学山。”白耀轻声的话语,剥开他光鲜的外衣:“你那天其实知道周围人在嘲笑你,但你只是想吸引他人的目光,只不过用了不对的方式。” 白耀说完后走出宅院,独留白其一人沉默的坐在木椅上。 第一卷梦境第二十二章第二次天变 翌日。 澜子真坐在竹椅上,从昨晚就一直是这个姿势,手持着一本书,表情的淡然,轻声道:“醒了。” 林玄睁开双眼看着竹屋竹屋的房顶,感受大脑里传来的阵阵痛感,神情恍惚道:“我这是?” “昨日梦见什么了,一直醒不过来。”澜子真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玄,本来以为很快就能醒,却不想在这守了一夜。 林玄回过神,连忙起身行礼:“山长。” 澜子真抬起头,手拿着书微微一摇,笑道:“有什么不解的可以同我说说,虽然我只是个教礼先生,但懂得还是比你多的。” 林玄坐回竹塌,想起近半年做的梦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迟疑片刻后捡轻避重道:“我也……说不清,梦到了一些没见过的人和事物。” “罢了,你既然不愿与我多说,我也不强求你。”澜子真手中多出一本书,扔向林玄:“这本经书要细细研读,下回上课我会好好考你。” 林玄忙用手接住,是一本名为“七静经”的书,黑底银字,有一指厚。 …… …… 荒山,半山腰。 “咦,那是海市蜃楼吗?”一位正在爬山的年轻人看着山顶上空出现的古城,细眼看去还能看到车水马龙的街道。 “什么是海市蜃楼?”年轻人背后传来一个女孩的说话声:“那里是我家。” 年轻人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的女孩,面色一愣道:“是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请问姑娘可是灵族?” “是啊,你是?”女孩长得很娇俏,梳着马尾,一身橙红衣裙,坐在一块石头之上显得有些虚幻缥缈。 “在下是姜家的。”姜洋笑道。 “以前那个姜家?”女孩歪头道。 “是。”姜洋放下手中的登山棍,随地一坐。 “我是灵家的,叫灵铃。”女孩眸光清亮。 世界上有许多灵界,但姓灵的却不多,灵姓算是灵族的主族。 “要开始了。”灵铃抬头看向天空。 “什么……开始了。”姜洋疑惑,也看向天空。 万里无云的天空,慢慢凝聚出一层白雾,遮住了太阳,开始还有些光芒,待白雾凝聚越来越多,天空的颜色慢慢黯淡下来,像是笼上了一个罩子。片刻后白雾一明一暗,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 …… 清晨,东方大陆各地街道上聚满了人,抬头望着天空遮天蔽日的白雾,心中充满了恐惧。忽然白雾开始闪烁,耀眼的光照亮整个东方大陆。随着闪烁的次数加多,白雾就加厚几层。人们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白雾,觉得开始身体变得沉重,抬个脚都很费劲。 “快跑,这是要末日了么!哥们你怎么不动?” “世界都末日了,光跑有什用。”慌乱的人群中,一名年轻男子淡定的坐在路旁的休息木椅上。 “说的也是。”先前说话的青年愣了下,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坐在了一旁仰头看向天空。 “丫丫,你在哪!” “都别慌……着啥急啊。” 有的人被吓的瘫软在地动弹不得,有的试图维持秩序,有的则认命的原地不动。 白雾下移的速度越发加快,整个东方大陆像是一个超重力场,就连天空的鸟儿也都停在树枝上不动,辛亏异象开始时华科已停止飞舰运行,不然损失惨重。 远在西海的林家夫妇站在小船上,看着远方被白雾裹住的大陆。 李汐挎着林青文的胳膊,喃喃道:“好浓重的玄气。” …… …… “嗷,”季昊急匆匆地推门跑进来,兴奋的叫道:“山……林玄你醒啦,山长您快去外面看看,这天像是要塌下来一样。” 澜子真温润的目光扫向季昊,使他脚步一顿,心头一颤,连忙行礼道:“山长。” “下来了,下来了。”林潇潇同样急匆匆的走进来,观察到屋内的情形,立即行礼道:“山长。” “你们这些孩子,毛毛躁躁的。”澜子真起身整理整理衣服,轻声道:“行了,出去看看,这种奇观可不常见。” “是。” 两人起身,在澜子真出门后看向脸色苍白的林玄。 “我没事,走吧。”林玄冲妹妹笑道。 林潇潇顿时冷哼一声,转身跑出向门外。 “你昨天可是吓死人了。”季昊拍了下林玄的肩膀。 “吓谁也没吓到你。”林玄笑道:“谢了。” 季昊虽然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很冷静的。林玄出事的时候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澜子真赶出众人后,也是他拉着几人建造竹屋,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轰--” 一声巨响,所有人觉得脚下的大地都跟着颤了下。季昊连忙扶住林玄,外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片刻后林玄松开季昊,走到屋外,伸出双手,只见触摸到的雾气钻到自己的身体里。思忖片刻,盘腿坐下,运转万物化相经。 “多少年了。”澜子真神色平静的看向东方大陆中央地带,说的话却透出一股沧桑感。 此时煀阳学山众生全部随地而坐,闭上双眼,运转经法,一分也不敢浪费这场大机遇。 …… …… 东方大陆,中央地带。一座黑色巨门浮现在空中,门上雕刻着山河海川,琼楼庙宇,神禽圣兽。 黑色巨门前,一位老者悬空而立,巨门百米外是白茫茫的雾气,他对着那里轻声道:“老家伙们,既然来了躲着什么。” 老者一头短白发,衣着练功服,像是公园里练武的老大爷,说出来的话却威严十足。 “这不是在等您么?” 白雾中走出几个人,有男有女,挂着笑脸。 “咦,姓澜的没来。”一位身姿傲人,红衣似火的女子捂着嘴,佯装惊讶道。 “箜姐姐,”一旁的绿衣少年笑道:“我看你是怕他来吧。” 女子白了一眼绿衣少年:“姐姐我怎么可能怕他。” “什么姐姐,一把年纪了,也不嫌害臊。”旁边一位供着身子,手拄木杖,满头华发的老妇人嫌弃的说道。 “是是是,”红衣女子不在意的呵呵一笑:“您老说的都对。”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可否让下路。”一位穿着休闲运动衣的中年和尚和手平静道。 “哎呦,了空大叔。”绿衣少年背着手,一动不动的站在和尚前面:“穿成这样,您这是又去挣外快了,还没斩了你的尘?” “豆丁,你也在啊。”和尚低下头,神情平淡,道:“我悟了,人不可能无尘。”无尘的已经魂归大地了。 “不许再叫豆丁,”绿衣少年闻言,有些神色不善:“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林斗亭。” 莽汉中年人:“……” “咳咳,”武服老者插话道:“叙旧也叙完了,先说下这石门吧。” “这应是十方空门吧?”红衣女子跳上前,插着腰,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巨门。 “应该是。”老者平和的说道。 “史书记载,十方空门不是在玄虚大陆么。”老妇人开口道。 “想要十方空门降临,首先它所在的空间得承受的住。”老者道。 几人沉默,十方空门的记录他们只在久远的史书上见过,共分十座门,属随机随地降临,当然范围仅限玄虚。这一次忽然出现在东方,可能与这白雾有关。 “无数年过去了,我们根本不知玄虚的情况如何,确定要准备进去?”和尚问道。 “正是不知道,才要进去。两地断接这么多年代,总有一天会接触,也该了解家的情况了。”老者盯着巨门,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沧桑感。 “确定?”老妇人轻声道,老者是他们里活的最久远的人,知道的也最多。 “我自小就听长辈讲那里的情况,他们走时总说自己是‘身在他乡客’,不能回去看看。”老者轻叹一口气,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因为家人的描述,所以对那个地方从儿时就充满了向往。 “既然它降临,就充分说明我们东方大陆不比那里差。”老妇人神色有些担忧,觉得这有些冒险。 “但愿吧,十日后带上各自的后人,在此集合。”老者平静地说道。 “好。”剩下人赞同道,该来的还是回来,躲不掉,不如迎难而上。 老者冲几人点点头,消失不见。 “诶,赵泽等等我。”绿衣少年转过身看见快要消失的莽汉,急忙大声道。 莽汉站住身看向他,默不作语。 “同路同路,我们一起。”绿衣少年赶上前,拍拍他的胳膊,问道:“赵泽,我听说你们的蛮神还是不行,要不要帮忙?” “还行,先用着。”莽汉终于说了句话,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哎呀,不要见外嘛。”绿衣少年头微微一歪,然后笑道。 “不用。”莽汉惜字如金。 “没关系,等到这里的事完毕,我陪你走一趟请神谷。”绿衣少年拍拍自己的胸膛。 “豆丁,得饶人处且饶人。”身后传来和尚的声音,说的话让绿衣少年气的牙痒痒。 “你怎么跟来了?”绿衣少年额头冒青筋,一副要把他踹回去的样子。 “嗯,贫僧……我和老赵有约。”和尚神色毫无波澜。 绿衣少年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罢,绿衣少年快速的消失在白雾中。 “多谢。”莽汉松下一口气,上次这人差点把请神谷一把火烧了,若是在让他去真怕自己成为部落的千古罪人。 “无碍,这种人就得这样治。”和尚淡淡道。 “我还没走远。”远处传来绿衣少年气急的声音。 “嗯?谁在说话。”和尚疑惑的问道。 “啊——了空你给我等着,莫欺少……下次我一定打死你。” 绿衣少年本想说“莫欺少年穷”,但想想上回那和尚回了句‘长个少年模样就不知自己的年岁’,决定还是换句话。 第一卷梦境第二十三章是谁的便是谁的 林玄闭上眼睛,沉下心神,吸收白雾,以墨色轮盘为辅,打造研磨新生的轮盘。 新生的轮盘冒出绿莹莹的光点,细看那些光点竟是一个一个奇怪的字符,随着白雾的吸收加快,流向全身,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片新生的大地,生机勃勃。 季昊睁开双眼惊讶的看向林玄,只见他周身形成一个黑色旋涡,抢夺着周围的白雾。随后无言的起身,坐在水潭旁,像是想起什么,手中出现一把长剑。 长剑出现后感觉到周围的不同,颤颤悠悠的飘浮起来,剑身一抖,化为三把,悬在季昊上方。 一天的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傍晚,寂静的世界,恢复了以往的热闹,鸟鸣虫语也在耳边响起。 夕阳撒下光芒,白雾渐渐消失。 “不知为何,冥冥中觉得不能把墨色轮盘作为本命轮盘。”林玄自语,虽然墨色轮盘对自己未来的帮助更大,但总是有些抵触。 “林玄,没事了吧?”季昊站起身,三把剑在周围翻腾,林潇潇和澜子真早上就走了。 “你不该舍弃墨色轮盘!” “谁!”林玄弹起身子,环顾四周,厉声问道。 “谁……谁?”季昊脚步一滞,三把剑归一,迅速回到季昊手中。 “你不该!” “谁说我舍弃它了。”林玄上闭双眼,沉下心神,冷声道。 “哪有人?”季昊手持长剑,缩在林玄身后,问道。 “没人,是我魔怔了。”林玄揉揉太阳穴,鄙视的看向身后的季昊道:“就算有,你躲在我身后有何用。” “我在用行动告诉你,放心把后背交给我!”季昊站直身子,一脸正色的道。 …… …… “丫丫!”中年女子慌乱的走在大街上,精致的妆容已经不见,见着人就抓住人家的袖子问:“有见到一个红格子衣的小女孩吗?” “没有……”所有人都是一个回答。 “妈妈。” 女子转过身,看见小女孩穿着红格子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她一把抱住女孩,颤声道:“你去哪了,你吓死妈妈了。” “妈妈你看,”小女孩挣脱女人的怀抱,举着手中的水球,邀功似的问道:“我是不是可以去学府了?” 中年女子透过蔚蓝的水球,怔怔看着女儿天真的笑脸,随后笑道:“是的,丫丫以后就可以保护妈妈了。” “我可以修炼了!” “我竟然能吸收紫石!” “入道,三年了,终于——” 各地古街小道上,忽然传来许多人高兴的呐喊,似乎在宣泄多年来的不甘,因为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便没有地位。 荒山。 “你该回去了。”灵铃在一旁摘下一朵黄色的花儿,放在眼前观看。 “姑娘,你家以后还换地么。”姜洋望向女孩问道,心中却不知在想什么。 “不久之后会再见到的。”灵铃转身,向山顶走去,青丝飘舞,红衣似火。 姜洋正疑惑时,收到家里传信,让立刻回族。 …… …… 翌日。 煀阳学山,极字山,高耸入云。山顶被白雪覆盖着,冒着丝丝的寒气,寒翁树挺拔的站在四周。山下偶尔传来老猿的长叫,啼鸟儿的鸣叫,除此之外别无他声。远处望去,一环一环的山围来,给人波澜壮阔之感。 山顶中央是用云石铺的方形巨台,洁白无瑕,站在上面,竟能感到丝丝温暖。 “昨日那声震动,想必同学们都听到了。东方大陆中央出现一座巨门,名十方空门,是个试炼之地,里面机缘无数。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那里迷(含)字以下的人才可进入。”澜子真站在最前方,对眼前的学生道。 站在众学生之间的林玄,听到十方空门后,面色微变,本来低着的头猛然地看向澜子真。 “东方大陆所有年轻一辈到时都会聚集在一起,共同进入十方空门,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之下,想必你们之间的争夺,肯定会留手。但是此次不止东方大陆的人,各位都知道东方大陆外肯定还有其他大陆,十方空门的其它九扇门会有其他大陆的人进入。”以澜子真的性子,这是他能介绍的最多的了。 学生们聚精会神地听着山长的话,虽心中很是震撼,但面色仍然保持着恭敬。 “不过不用太担心,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十分空门会自动把你传回。但凡事都有意外,也会有十方空门控制不得的情况。”澜子真最后认真说道。 “嗤——” 此时,华科专供煀阳学山的飞舰,穿过云层,缓慢的落在云台上,一众学生行礼,随后整齐有序的开始登舰。 “林玄。”澜子真站在一旁喊道。 林玄正要登上飞舰,听到话,让出路,走到澜子真跟前:“山长。” “方才为何听到十方空门脸色微变,梦中见过?”澜子真淡淡问道。 “是。”林玄不知为何,在澜子真面前,总让人的精神很放松。 “还梦见过什么?”澜子真道。 “许多零碎的片段,说不清……”林玄脑海中的墨色小剑铮的一声,身子一震,然后吃惊的看向澜子真。 澜子真见状眉头微挑,轻笑道:“不用这么小心,我若是敢把你怎么样,你家老祖和石中力得一起把我的礼院拆了。” “您和他们认识?”林玄诧异道。 “先登舰,”澜子真道:“他们满世界跑,有些年头没见了。” “满世界跑,为什么?”林玄疑惑道。 “你父亲这几年怎么样?”澜子真差开话。 林玄闻言,嘴角微滞:“在海外,他貌似也喜欢满世界跑。” “一脉相承。”澜子真评价,之后随意坐在一个位子,道:“你坐回去吧。” 林玄被噎了一嘴后坐回位子,澜子真却在思考着刚才的谈话,梦到未见过却真实存在的东西,有意思。 …… …… 几日后,东方大陆中央,连绵起伏的高山,苍茫的云海。 正午,云层散开,每座山上的植被都不一样,有的山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风拂过,轻轻摇动,像是在呼吸,努力的成长。有的山上的树,却已是黄叶飞舞。有的山被白雪覆盖,山中无一生物。 黑色的门漂浮在一座无名山的上方,威严宏大。 无名山的山顶,临时搭建了许多的房屋,粗糙却不失韵味。其中有些已经住上人,屋顶上飘起袅袅青烟。 煀阳学山的学生看见此景,很是惊叹。 “澜哥哥怎么现在才到。”一名白衣似雪,面容清丽,气质出尘的女子,飞至澜子真的跟前,款款地行了一个礼。 澜子真的脸色一黑:“箜篌,你这又是在闹什么?” 后方熟悉澜子真的学生瞧见山长变了脸,很是惊奇,全都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能让他们礼院山长变色的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箜篌轻笑的瞥了眼后方好奇的学生,道:“澜哥哥,妹妹这不是听您的话么,从此妹妹就换一个风格,走高冷路线了。” 箜篌说完,眨眨一双清澈的眼睛,似乎再说,她很认真。 “你们都散了吧,各自找地方住。”澜子真道。 闻言的众位学生,整齐划一的行礼,道:“是,山长。” “林玄哥。”林小意早就在一边的路上等着,见到两人高兴的跑过来。 “小意,抱歉了,说带你在析州转转的。”林玄笑道。 “没关系,等哥你不忙了再去也不迟。”林小意笑道,随后看了下不远处煀阳学山的学生,问道:“哥,你和潇潇姐是住家里那,还是煀阳学山?” “既然我们是代表学山来的,住在族中有些不合理,住学山那。”林玄想想道。 “也对,这次是林虚哥带队来的,我带你去见他。”林小意点头一笑,冲远处的林潇潇问道:“姐,你还去么?” 林潇潇在不远处正与一群人聊的热络,挥挥手道:“不去不去,你们去吧。” “好吧。”林小意回道,转身一起与林玄走了。 “豆丁你家族人早早到了,怎的你现在才来。”一名西装和尚挡在一位绿衣少年前,身后还跟着个双手合礼的小和尚。 林小意看见前方的绿衣少年,咧嘴一笑,道:“老祖宗也来了,林玄哥你回来时老祖在南沼,估计这次是专门来看你的。” “小玄,”林斗亭越过了空和尚,走到林玄面前,笑道:“不错不错,年会我不在,这是你的。” 林玄接过一个木牌,对自家老祖是少年模样有些不能接受,尤其是……林斗亭的个子与林小意差不多高,一个“少年”伸手揉揉另一个少年的脑袋,开心道:“哎呦,小意都长这么高了,都快敢上老祖爷爷了。” 林小意高兴道:“老祖爷爷好。” 了空无情的打断祖孙叙旧,道:“谁都会长过的,不必担心。” 林斗亭面色微僵,但还是忍住介绍道:“这和尚是西沙的了空大师。” “大师。”林小意行礼。 “老祖好!”林玄手夹着林斗亭送的木牌,弯着腰行礼,一脸乖巧的抬头盯向了空。 林斗亭看见,心中解气,指着他身后的小和尚哈哈大笑道:“了空,你看我家这孩子,不亏是澜子真门下的。当初我可是给了悟己不少好东西,你给的见面礼可不能薄了。” 林小意听见老祖的话眼睛一亮,小脸望向了空,一脸期待。了空叹口气,一脸不舍,手中拿出两串佛珠。 林斗亭一把拽过,眉开眼笑道:“小玄小意,赶紧戴上,这可是好东西。” “多谢老祖。”两人连忙道谢。 “果然,是你的只会是你的。”了空望向天空,长叹一句。 “你们去吧!”林斗亭笑眯眯道。 “是。”兄弟两躬身告退,走到几米开外,才仔细端详手中的珠子,橙黄剔透,珠子中心勾勒着佛陀的图像,威严无比,散发的淡淡光芒。 “没想到这林玄出了张家,还能碰见林家这种神秘的家族。”煀阳学山的几个五族子弟,在远处嘲讽到。 走到一半的白其听到几人的话,讥笑道:“天天活的和卖菜地位娘们一样,在这搅舌根,不如多去修炼。” 第一卷梦境第二十四章十方门开 次日,无名高山上。 “呦——” 一声长鸣传来,远处飞来几只六目其蒿鸟。 “道场的到了,此前听说道场有道主了,看来是真的。” 几名不知是哪族的少女围在一起讨论,其蒿飞近,她们更是垫着脚尖想要看看年轻的道主长得什么模样。 领头的其蒿鸟上有位气质幽冷,身着灰色长袍,发至肩长,面如冠玉的青年。 “眸如冷刃,气势逼人,好一个道场年轻的小道主!”人群中一个紫衣人背手感叹道。 林潇潇在旁边听着几个女孩儿的议论,皱着眉头看着她们。林放早在众人中寻到那个身影,翻身落地,心中很是激动。 “潇潇!”此时林放没有了刚刚的风度,一脸傻笑的闪身走到林潇潇面前抱住她。 “你……”林潇潇被突来的拥抱吓懵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错,心中闪过一百个念头,虽然最后未抓住一个。 林放有些后悔自己这么鲁莽,感受着怀中柔软的女孩心中很忐忑,害怕她推开自己,眼神闪烁了会,见她并没有动作,嘴角又勾起笑容。 “林放!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就剁了你。”身后传来林玄咬牙切齿的声音。 林玄昨晚本来不打算住在林家那,但林虚一个看似面冷的人,谁知他这么心热,拉着自己讨论心经到凌晨。所以早上起得有些晚,这刚走到地便看见前方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他从人群中走到前面,才出现刚才的一幕。 “林玄哥。” “哥。” 两人这才赶紧分开,林潇潇尴尬地躲到林放身后,没了平时大咧咧的样子,英气的小脸上一抹淡红。林玄见状更是生气,手中化出一把细长的竹剑,颜色幽黑,剑刃反着亮光,寒气逼人。 “林玄哥,误会,误会。”林放后退几步,一切勇气化为乌有。 林潇潇见他后退在他屁股上踹了他一脚,林放一个趔趄,站到林玄跟前,直冒冷汗。 “误会,你的意思是我瞎了眼。”林玄挑眉冷笑,手中的竹剑化为黑雾消失不见。 “季昊!”项后几人稍微慢些,他挥手向不远处的几位好友打招呼,随后从其蒿上翻身下地。 项前与道场的其他几位年轻弟子紧随其后。兄弟俩经过这半年的修行,长进不小,已经能控制那两朵黑色的花儿。两朵黑花很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站在肩膀,花朵三百六十度不断转圈,像是在观察周围。 “你是刘悦!”项后走进看见文茵,难以置信道。 “嗯,拜了师,以后叫我文茵即可。”文茵淡淡回道,她站在众人中,墨蓝长发高高束起,衣着浅蓝衣衫,清逸出尘。 云层处的林斗亭,见到林玄手中的竹剑,心头微惊,道:“那是……” “你家这孩子,不错。”了空站在一旁,不知何时换回了僧袍。 “唉,还是太年轻。”箜篌也评价道,只不过她说的是林放。 析州方位的一个紫衣女孩站在一旁兴奋的看着林玄:“他果然不简单。” “你激动什么?”一旁的短发女子无语道,认为她是魔怔了。 “姐姐,你没瞧见他手中显化的竹剑么。”紫衣女孩翻个白眼哼了声,林玄儿时救过她,所以对他一直很关注。 析州的世家子弟看着远处在一起打闹的几个年轻男女,心中难以平静。 林玄在析州也算是风云人物,当然是名声不好的那种,不过考虑他是张家人,众人也会给个面子。但后来传出他是个抱错子,张家也迅速的找到自家真正的孩子,那个孩子天赋出众,林玄与之相比不知差了多少。随后林玄就被送到石州那个小地方,自然不被他们重视。 “东地北荒姜家到!” “东地南荒秦家到!” “南沼科里部落到!” “……” “灵界灵家到!” 随着一声一声的传喝,到来许多众人不知晓的家族,尤其是最后的灵界灵家。这些人与道场的一样,皆是乘坐飞禽,他们落地后,无名山显得有些拥挤。 “这……果然,世界之大啊!”原先的那个紫衣人又感叹道:“先前道场的六目神鸟还有所耳闻,后来这些家族的飞禽,只怕是在书中见过……也不多见吧!” “确实,”这时旁边有人应声道:“这些鸟儿之前都只存在历史之中,现下有灵智的飞禽可不多见。不过我们也不用羡慕,咱们的飞舰可比这些交通工具快多了。” “这道是真的。”紫衣人点头欣慰的笑道。 众人心中虽震惊,但都是现世知名的大族子弟,所以场面都不显得有多乱。 “哈哈,老林,看来还是你们家比较有远见。”南荒秦家那一方,走出一位白衣青年,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一个闪身来到云层之上,只是先前的那一声笑,打破了整个人的气质。 “你们这些怕死的老家伙,多少年了,缩在窝里不敢出来,要不是这扇门,恐怕还想藏着。”林斗亭笑道。 这些隐世的家族自称荒族,虽然年轻一辈儿并不知道那段灰暗的岁月,但都知晓荒族的意思——逃荒而来的家族。 其中,像林家姜家等家族都早早打开族门,让族人出来行走历练。剩下的那些荒族却谨遵祖训,不敢踏出族门一步。 林斗亭是最早出来历练的人,当年他出来时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恢复正常,社会也有了最初的模式。随即,他行走东方大陆各地,寻找当年一起出逃的家族,对其进行一一拜访,姜家就是被他劝说出来的。秦家则是继续封闭族门,不理外界一切事物。 白衣人之后也相继走出几位荒族人,分别都是各族的*****,他们虽知天变,但并不知十方空门现世,是林斗亭通知才得知的。 “林兄,这几位是?”其中一人看向林斗亭身后的几人,问道。 …… …… 这边林玄已经停止了追打,几个年轻少年少女围在一起,商量着进入十方空门后怎么办,因为这是东方大陆上头一次出现这种历练,所有大家都是新手。 忽然,林玄瞥见天空中一位白衣凤钗女子,她正与自家老祖交谈。白衣女子似是有所察觉,笑着转过头看了林玄一眼,又继续与几人交谈。 一旁的林放问他看到什么了,林玄有些汗颜,低下头道没事。 “怎么,凰灵士认识我家那孩子?”林斗亭笑道。 “在皇城见过,这孩子很有意思。”白衣凤钗女子说完轻轻一笑。 咚——咚—— 忽然十方空门上方出现一口黑色小钟,轻轻的摇晃着,清脆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打断所有人的谈话。 钟声十响,十方门开,门内是翻涌的黑色迷雾。钟声闭,巨门前方出现一座白雾状接引台,紧连着无名山。 “安静,历练结束的时候十方空门会把你们随机传送到大陆各大方位,切记保护好自己,出来后要第一时间回家族学山,开始吧。”上空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威严十足。 无名山年轻一辈的强者开始登台,各地虽然并没有做名额限制,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登上接引台的。 “哎呦,撞死我了!”一名三十来岁的黑衣男子,冲向云梯,距离台阶一步之远,被阻隔下来,像是撞向一堵墙。 “嘶!”又有几名人撞上去。 随后他们被一旁的随使拉到空地,看着其他人顺利的通过。 “怎会如此!”其中一人紧握拳头垂向地面,怒道。 说话间,又有几人被拖了过来。云层间,各族的老者,看着几人摇摇头。 “哥。”林潇潇见快到他们了,有些紧张的拉住林玄的手。 林玄本来在观察云台,回头笑道:“不用担心,按着咱们方才的计划来就行。” 他们几人商量,如果到了里面分开的话,尽量找至高地会和,最好结伴而行,以防万一。 “走!”很快轮到他们,林玄在临近门的那一刻,呼吸加快,心情复杂。 林小意站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枚令牌,身影竟有些萧瑟,他看着闪进门中的族人有些懵,他记得自己进去了,怎么又出来了。 云层之上的林斗亭很快就发现这一异象,闪身来到林小意跟前,拿起他手中的令牌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别灰心,你还小,这枚令牌算是下次进入的通行证。” 林小意在一众人中是年龄最小的,修为早早的到了合字境,若不是进入迷字境需要心境上的提升,他早就进入了。 “是,老祖爷爷。”林小意听完,这才平静下来。 …… …… 十方界门内自成一片天地,一碧如洗的天空,耀眼的烈日。在阳光的笼罩下,整个空间像是个蒸炉,烤的人的脸都发疼。 苍茫的大海,一座孤岛漂浮在其中。孤岛之上,古树参天,高山入穹。偶尔传来不知名动物的吼叫声,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声音,估么都是怕那无名动物的吼叫。 林玄冲进门内,感觉身下一凉,低头看到淹没到腰身的海水,赶忙转过身向身后的小孤岛上走去。 “上次是到膝盖,这次是腰身,下回不会直接把我抛到海底吧!”林玄喃喃自语道。 第一卷梦境第二十五章来自鸟喙中的兽吼 第二次天变,林玄运转万物化相经,祭练本命罗盘,再加上这几天对七静经的研习,使自身的心境更上一层楼,估计过不了几日就会提升至迷字境。 十方空门分十门,其他九门进来的人估计全是玄虚大陆的。玄虚的人比东方大陆的人更加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己方占不上优势。虽然之前东方大陆各势力一直和平相处,但现在不一样了,估计以后得利益矛盾会越来越多,这次的十方空门试炼可能就是开端。 梦中那人对十方空门的了解仅限一些片段,并不全面。 “唉——”林玄叹口气,望向天空,自语道:“考虑这么多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回去的路。” “嗷——” 远方传来一声吼叫,震飞了附近的鸟儿。 “嗵嗒-嗵嗒-” 随即,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一阵的沉闷的声音,像是心脏在跳动。林玄脸色微沉,这时整个小岛似乎抖动了一下,远方的吼叫声戛然而止,整个小岛寂静无声。 “嗡——” 一声颤响,林玄双手抱头,觉得灵魂都在跟着颤抖,他摇晃的走至最近地一棵古树处,紧紧靠坐在一旁。 小岛高出忽然海平面许多,像是坐着的人突然站了起来,片刻后慢慢的向前移动,岛上的所有生物都在跟着晃动。 移动的小岛,这是自己在梦中都未见过的,林玄满脸震惊的抱着一段度突出地面的树根,以防自己滚落下去。 “太……沉……了……” 恍惚中似乎听见一声古老沧桑的长叹,小岛移动的速度变慢,不一会停了下来,恢复到原来的高度。 “移动的岛,那是不是能见到会飞的鱼。”林玄一阵恍惚,回想起梦中的画面喃喃道。 “嗷——” 林玄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兽吼,他纵身一跳落在古树的树干上向下望去,寻找吼叫声的源头,但来来回回扫视几遍都没找见,难道出现幻听了? “嗷!”吼叫中似乎带着怒气。 林玄盯着地上灰色的一团有些茫然,这是一只最普通的雀鸟,长着灰色的绒毛,胖乎乎的一团,圆溜的黑眼,粉嫩的喙嘴,张嘴发出的竟是一声兽吼。原来雀鸟并不是普通的鸟?跳下树双手捧起雀鸟,上下打量了会。 “嗷。”雀鸟歪过并不明显的脖子,喙向古林里指了指,似是要林玄带它过去。 “你是要我带你去?”林玄问道。 雀鸟点点头,灰翅张起,歪歪扭扭的飞到林玄的头顶。林玄黑脸,这是要我当交通工具,伸手就要去拽头上的雀鸟。 “嗷!”鸟喙狠狠的啄了下他的头,一股鲜血顺着林玄的脸颊流了下来。 林玄手脚发凉,雀鸟的气息锁定他,很恐怖。他默默放下手,顺带抹了把脸上的血,好汉不吃眼前亏,起身飞快向前跑去。 …… …… 湛蓝的天空,一条逶迤清亮的河流缓缓在空中流淌,看不见尽头。阳光穿过透亮的河水,淡淡的水影映在地上,遮住了原本炽热的气息。 河中长着白翅银麟的梭形鱼,有的飞跃出水面,有的钻进水里。偶尔游过一条半人高的锯齿鱼,长着丑陋的面孔,斑驳的鱼鳞。 “哇哦!” 林潇潇惊叹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顺着河流走了几分钟。原本距离地面一人高的河水逐渐向半空中流淌,前方有座并不是特别高的山,河流围绕着山体打了个转,缓缓伸向天空。 “最高地?”林潇潇看着倒流向天空的河水,这算不算是最高地。 随后林潇潇退回原来的地方,纵身一跃,跳至河水中,随后从玄纹中掏出上方是璃石制造,下半部分是稀有金属制的球形小船,游了进去 “哥,你说的找最高地,这绝对是最高地。”林潇潇坐在船中,设置顺水而流,开启自动驾驶,一脸兴奋的向天空游去。 其实林玄的意思是,他们中一些人降临的地方可能距离不远,可以找附近的至高点汇合,但他绝对不会想到有人会从天河乘船去天端。 “殿下,没在天河山!”一名黑色侍卫服男子拱手对前方的白衣青年道。 “那是个人吗?”周惜行望着远处天河中飘来的圆球,那应该是条船,只是从未听闻玄虚有这种船,船中还坐着一名黄衣的女孩。 “殿下,应是消失的那扇门。”侍卫面色平静的回道。 林潇潇爬在透明船壁上兴奋的观察着河中奇奇怪怪的鱼,控制着船中的触手不时网一条留下来。这条船是早上林玄塞过来的,说是当初在张家最喜欢上天入地,捉鸟抓鱼。 船的制作材料稀有,是华科近几年研究最新型的多功能船,官方只能承载两人,可以浮在水上,也可潜在水中。 “咦?”林潇潇驾驶着船邻近天河山,看见外面拱手做礼的周惜行,浮出水面停了下来。 “姑娘,你这去哪?”周惜行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穿着打扮也是闻所未闻的类型。 “你好,”林潇潇爬在船边,上下打量眼前的男子:“顺水而上,我也不知道目的地。你是玄虚人?” “是的,姑娘是?”周惜行笑道,以玄虚人称呼自己,看来就是其他大陆的。 “我是东方大陆的。”林潇潇眼睛一转,逐渐变成蓝色。 周惜行诧异的看着林潇潇转蓝的眼睛问道:“姑娘可姓林?” “对啊,你怎么知道!”林潇潇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这,说来话长。”周惜行不知从何说起,脸色微红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侍卫看着自家殿下露出熟悉的表情,殿下什么都好,就是看见喜欢的女孩就脸红的习惯不太好。 “一起?”林潇潇控制船体靠近山边,打开船门道。 “好!”周惜行脸色更红的整理整理衣服,羞涩的跳进船内,坐在黑色的座椅上。 “殿下,您……”不知第多少次被丢下的侍卫看着迅速远去的怪船,来不及阻拦心想:殿下您就这样丢下属下好么?姑娘,你这么毫无防范的邀请陌生男子一起游船好么? …… …… “嗷嗷(快点)!”胖乎乎的雀鸟蹲在林玄的头顶催促着,看见林玄流血的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口中吐出一团白色可疑物体糊在林玄的伤口上,皮肤瞬间恢复如初,心道:大哥说作为雀鸟古族,要有礼貌。 林玄察觉到雀鸟的动作,单手擦下消失的伤口,只见手上只有些白色的粘稠物,略微有些嫌弃。 “嗷呜——” 威严的声音直入云霄,本就有些寂静的小岛更是鸦雀无声。 “嗷嗷!(快跑!)”头上的雀鸟吓得一哆嗦,扑棱着翅膀,指挥林玄赶紧向前跑。 林玄察觉到周围的异状,运行身法快速的在古林中穿梭。 “嗷,人类!”先前威严的吼叫声,口吐人言,像是在对谁说话。 林玄听见声音似乎的空中,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头似鸭,色赤,长尾的巨禽在高空飞舞,脸色骤变道:“这是鹩车鸟……” “我看到你了,人类!”鹩车火红的眼睛与林玄对视上,愤怒道:“人类女子你真狡猾,就算你换了模样,我也认得你。” “……”雀鸟,这啰嗦的蠢货。 鹩车俯身冲下,口中吐出透明的火焰向地上喷去。林玄无辜躺枪,手中化出竹剑,抵挡铺面而来的透明火焰,火焰经过周围的古树,只见它们迅速枯竭发黄。鹩车的火焰,以燃烧生物的灵魂化为养料来补充自己。 漫天的透明火焰压迫着林玄,具有渗透性的温度,烤练着他的灵魂,像是快要烧着一样。 林玄费力的抵挡着火焰,口中喊道:“大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哼,本少怎么……你说什么臭丫头,我是公的!”鹩车的鸟眼嘲讽的看着地上渺小的人类,气道。 “好,我道歉,大哥,我也是公的!”林玄见手中的黑色竹剑变得有些透明了,急声道。 “无耻的人类,你休想骗我!”鹩车厉声道,震的林玄的耳膜都有些疼。 “嗷嗷嗷嗷嗷。(他说的是真的。)”雀鸟安静的蹲在林玄头上,插话道。 “咦,小雀鸟?你在哪?”盘旋在空中的鹩车停止吐火,落在了地上的瞬间踩断好几棵古树。 “嗷嗷。(在这。)”雀鸟,这个瞎眼的。 鹩车底下巨大的鸭头,斜眼看向林玄道:“哟,还真是个男的,小雀鸟,你为何还是这么小?” “啊……”雀鸟,这只鸟儿好烦! 差点光荣的林玄虚脱的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心想这就是山长说的例外? “小子,算你走运!”鹩车冷声道,随后又开心的说:“小雀鸟我先追铺那个冒犯我的人类了,有时间再聊。” “我……”刚站起身的林玄,毫无防备的被鹩车翅膀扇起的风吹的倒飞出去,吃了满嘴的尘土,同时感觉头脑一震晕眩。 几天后。 “巴掌大的地住这么多生物,尤其最大个的还是个傻的!” “谁说不是呢!” “这怎么叫兽活啊!” “你看那人类,都过去几天了,还在那趴着呢。” “我估么着是被吹死了,每次这傻子出来都会造成不少伤亡呢!” “没死呢,我刚刚看见他屁股拱了拱。” “话说他伤的不厉害啊,难道是伤撞着头了?” “蜥蜴,要不你把你的地果喂给他?” “死老鼠,我疯了,喂给人类?怎么可能。” 林玄恍恍惚惚的听见耳边十分吵闹,几天?蜥蜴?老鼠?什么玩意都。 “清醒了就起来。”雀鸟用自己的胖爪子在林玄的头抓了下,抖抖翅膀从林玄的头发中飞到一旁的断枝上。 “什么老鼠蜥蜴,谁这么吵?”林玄伸手拍拍头,扶着地盘腿坐了起来,半睁着眼环顾四周。 “我的天哪快跑,他听见我们说话了!” 四周空无一人,全是断树残枝,又传来一句细微的话语。 “谁在说话?”林玄揉揉眉心,疑惑道。 “呼——” 一阵冰冷的海风吹过,林玄打了个冷颤,头脑清醒了许多,没人! “走了,一觉睡了四五天。”头顶一沉,原以为走了的雀鸟又回来了。 “灰啊,刚刚是你在说话?”林玄伸手摸了摸头顶胖乎乎的小灰鸟,虽然听着是嗷嗷的叫声,但却能懂其中的意思。 雀鸟没理会林玄的称呼,轻声说道:“除了我还有谁。”心里确奇怪,林玄伤的并不厉害,为何会沉睡这么长时间。 第一卷梦境第二十六章初见烟初见 孤岛中的独山,山势险峻,山路陡峭,怪石峥嵘。 山石中间又挤出棵棵像是柏树的三株树,走进一看它的叶子却是圆珠状的。其果子与叶子形状一样,只是颜色有些深,这种果子虽稀少,但没什么大的作用,吃一颗可以补充几天的水分以及玄气,常常被人收藏做储水用。 林玄双手握住三株树的树干,双臂用力,两脚落在树干上,伸手又采了几个三株果。 “磨蹭,又不是什么稀奇的,快点。”雀鸟蹲在林玄的头顶抖抖翅膀吐槽道。 “有备无患,我原以为修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不吃不喝,原来端网上的小说都是骗人的。”林玄手速飞快的摘着三株果。 随着修为越高对吃食得要求越高,普通人吃普通的五谷杂粮就可以。一旦踏入修途,虽可以不用去吃那些,但必须去吃些能量高的东西来转化玄气,如果不吃只凭自己吸收,就算是比天的人才进步也会很慢。 “少天!” “谁在说话?”林玄坐在树干上,双脚悬在外面,手中拿着三株果,疑惑道。 “少天!” 林玄又听到模糊不清的喊声,双眼逐渐变得呆愣,直盯着远方,手中的三株果滑落下山崖。 雀鸟见林玄像是被什么迷了心智,一爪子挠在他的额头上,又一条红线流下:“喂,小子!” “我……你干什么!”林玄捂着额头痛叫道,浑然不知道自己刚刚的情况。 “赶紧走!”雀鸟理理羽毛,略有思索。 一刻钟后,林玄翻身踏上山顶,一边拍打身上的土,一边观察周围。虽然在山下看着山顶是个尖,但上来后面积还不小。 山顶处遍布碎石,乱草从夹缝中冒出来,中央有一座破败的小木亭子,边缘处长着一棵没有叶子的秃树,树上蹲着一排灰胖的雀鸟儿,时而抖抖身子,时而轻啄羽毛。 “你往外边挪挪,挤死雀了!” “老二啊,让你平时少吃点儿,你看你都胖成球了!” “小九带人回来了。” “哪里哪里,我看看!” “我靠,别挤我!” “咦,咋是个秀气的男娃?我还以为是个女孩。” 林玄走近看着基本长得一样的几个雀鸟,灰胖的身体挤来挤去。 “小九,你不是说直接走吗?” 蹲在最里边儿的雀鸟开口问道,说的是正宗的东方大陆的通用语言,没带一些乱七八糟的口音。他一开口,其他鸟叫声也停下来了。 小九歪头理了理翅膀上的羽毛道:“回来向大哥讨点儿东西,这小子经神不稳。” “神经不正常,下点儿药,你二哥今天刚配的。”老二听见此话兴奋地跳道。 其它几只雀鸟异口同声道:“就怕吃了你的药更不正常了。” “怎么说话呢?”老二闻言有些恼怒。 林玄汗颜:“几位……前辈好?”应该是前辈,反正看样子自己一定惹不起。 老大想了想,道:“小友,看见那座破亭子了吗?亭子里的桌子上放着一条蓝石项链儿,戴在脖子上。” 林玄闻言看向不远处的亭子,确实是挺破的,亭顶破了个大洞,周围生满枯黄的杂草。随后他抬脚走向破败的亭子,当踏上去的瞬间还把台阶的木板踩断了。 亭子中摆放着张白色石桌,石桌上布满尘土,林玄拿起灰尘下的蓝石,有些冰凉,擦擦上面的尘土,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不见一丝反光。 老大这时飞过来落在栏杆上,嘱咐道:“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这东西不起眼儿,虽效果没以前好,但总比没有强,日后定要一直戴在脖子上。” 林玄解开绳子戴在脖子上,瞬间感觉蓝石冒出丝丝凉气,从胸口处一路走向至脑海中,形成一个微弱的蓝色印纹。 “他能帮你稳定心神,屏蔽幻象。”老大的声音很稳重,如果幻化成人,毕定是看起来那种非常靠谱的老大哥。 …… …… “啊——” 对面山谷传来一名女子的惨叫,声音凄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季昊被突来的声音吓的一抖:“靠,怎么回事?” 他进来就落在这座全是石头的山下,也不着急寻找林玄他们,等爬到山顶便被远处的景象惊呆了。 不远处有一座直入云层的黑山,像一棵巨大的柱子,山顶处镶着一个像太阳一样的圆盘,散发着橙红的光芒,撒在周围五座山上,而他前面那座山正好包括在内。如果说硬要形容,那模样像是临近傍晚的夕阳。 不过一会儿,假太阳的光芒便消失了,周围几座山像是在夜晚中,不过并无月亮出现,那里同时也变得寂静无比。 “死人了,救命啊!” 被黑色笼罩的山脚下,跑出一位白色衣衫的女孩,衣服上沾满了鲜血,看她衣衫的样子像是被喷溅上去的。 季昊默默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咽口唾沫,心道:“山长啊,您这不是坑人吗?这得怎么死的衣服上的血才成这样。” “咕咕……咕咕……” 女孩儿身后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人在学某种动物叫,她听见此声面部突然僵硬,脸色更是变得苍白无力。 本来正在有力奔跑的双腿忽然瘫软在地,双眼瞪大,很明显是被吓得。 季昊端起望远镜看见黑雾中走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形生物,腰中盘着一条黑色的雾态绳子,系在身后的黑暗之中,头发长而杂乱的披散在四周,衣着一件破旧的黑色长衣。 “不要,不是我拿的,我没动。”女孩攒了半天力气才抬起双腿向后退,颤抖道。 但那黑衣生物并不给她逃跑的机会,身后分化出无数条黑色的细线缠绕住女孩儿,向身后的黑暗之中退去。 “你好!你手中拿的是远镜么?” 季昊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女子声音,让人听之心情舒畅,但对他来说却是惊吓。手中的望远镜差点儿没拿住,滚下山坡。 “大姐,我正在看恐怖片,你吓死人了好么!” 端然儿听见声大姐,从来平稳的心出现一丝波动,忍住道:“什么恐怖片?你还未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季昊顺顺身上炸起的汗毛,从巨石上滑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女子:“你是,玄虚人?” 他并未遮遮掩掩,能来十方空门的人都是聪明人,这种文明上的差异,一眼就能看出来。当然,还是小心些为好。 端然长得眉清目秀,并不是多么美丽的人,但一身绿色衣裙让人看上去很舒服:“你是消失那扇门里的人。” 虽然面上这样说,但对季昊的打量还是有些不喜。 “是的,你说这个?”季昊举起手中一指长的银色望远镜,这是华科去年推出的新品,远近距离随便调,最远可以观看清楚天空中的星辰,非常受年轻人的欢迎,只是价格昂贵。 端然对这个银色的小远镜很感兴趣:“嗯,他可以看到很远吗?” 季昊拿起对准眼部看向白色的天空,解释道:“对,远到你可以看清天上的星星。” 端然皱起清秀的眉头,有些不信任道:“你别骗我!” “不信你看。”季昊抬手递给女孩道。 端然接住望远镜,后退抬手佯装观看远处,忽然一个闪身跳下山,消失不见。 对于这种突发的情况,季昊有些懵,片刻后摇摇头,叹道:“人心不古啊!偷走你也不会使用。” 随后季昊手中又拿起一个望远镜,不在观察对面山谷,向山后的大海望去:“咦,这趟可值了。竟然又看见长腿儿的小岛,跑的不慢啊!” 岛上林玄死死抱住半山腰的一棵树,看着不断摇晃的天空道:“慢点,我的肺快被晃出来了,呕!” 他站在山顶时看见远处的大陆,道别雀鸟家人,想尽快找到自家妹子。走到一半小岛竟又站起身,随后快速奔跑起来,整个小岛又变得寂静无声。 林玄神色有些凌乱,不断打量着小岛周围的情况,它在奔跑中双腿带起了无数的浪花落在了岛上。 “救命呀,要摔死了。想我芳龄十八,大好年华,就要葬身于此,委实可惜!”女孩说的话虽然有些好笑,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 小岛的速度逐渐变慢,半山腰的林玄听到女孩的声音后忍不住发笑低头看去,只见长在山壁且距离地面一米的树上,一名少女紧闭着双眼抱着树干,身上穿着黑色衣杉做少年打扮,清冷的小脸有些苍白。 林玄心想必这就是那巨禽说的少女,笑道:“喂!姑娘,你是来搞笑的么,你低头看看。” 烟初见听见上方传来说话声,颤抖着睁开双眼,扭头向下看了看,这时小岛的晃动更小了,她脸色上略带尴尬的松开树木跳下地,整理整理衣服。 林玄三下五下的也跳了下来,笑了笑道:“姑娘是玄虚人,初次见面,我叫林玄。” 烟初见在烟家因为身份问题总是冷着一张脸,实则本性活泼,她灵动的眸子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男子道:“你好,西周烟氏,名初见。” “你不会就是之前那个巨禽所说之人吧。”林玄想到之前自己所受的无妄之灾,凝神问道。 “啊?哈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烟初见尴尬一笑,当初林玄被追时自己就在不远处,连忙转移话题道:“我们已快到陆地了,要不一起?” 小岛的震动已经停下,不远处就是陆地,山水相连,甚是好看。 “嗷——” 空中的河流游过一只巨大的白色奇鱼,它的叫声悠远悦耳,尾巴一甩,翻起巨大的浪花甩出天河,从空中落下。 第一卷梦境第二十七章找到你了 烟初见走到岸边看到对面陆地上空的奇景发出一声赞叹,忽然瞥见一旁被海浪冲击的巨石后的东西,开心喊道:“小子,这里有只木筏!” 林玄手中执着一把漆黑的细剑,砍走前方挡路的树枝,听见直笑道:“大小姐,请我叫林玄!” “咦,你手中的剑……”烟初见好奇的跑过来,弯下腰身双眸盯着墨色的细剑:“不错,不错,年纪轻轻有此成就!” 林玄收起手中突然出现的黑剑,奇怪的是他对此并不意外,仿佛原本就该这样,看着少女笑道:“年纪轻轻,说话像个老太婆,姑娘莫不是什么妖怪变的!” “去,别学我说话。”烟初见清澈的眸子瞪了一眼,转身跑到木筏那,想把它拉出来。 “不许动它!” 林玄闪身与烟初见并排站在一起,警惕的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老人。 她头发花白,发间戴着白花,脸上有些许皱纹,一袭广袖青衣,手中抱着一把黑琴。海风吹来,白发与青衣共同飞舞,虽然年龄已经不小,但岁月并未洗掉她那独特的气息。 “你们速速离开此处,今日是他归来的日子。”白发老人死死盯着林玄和她身边的女孩。 林玄不再私藏,将潜水船放出,使原本已经平静的海面又荡起波纹,下意识的拉起不明所以的少女坐了进去,向白发老人点头告别后启动潜船向陆地游去。 白发老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抬头慢慢望向发白的天空道:“防不住的!” 老人静默了一会,白发逐渐变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轻轻活动着身体,自语道:“多少年了,也该出去走动了!” 灰衣老人身体向天空飘去,埋没在云层中,不知去向。 “唉,该走了……” 灰衣老人消失之后,小岛发出一声长叹,周身泛起一阵透明波纹,使空间像水一样在波动,最后逐渐透明,消失不见。 “你这是何物,船吗?”烟初见坐在不大的空间里,东摸摸,西看看,好不稀奇。 透亮的船体像是没有阻隔物,周围偶尔有鱼儿撞过来,像是看不到眼前的船。 “林玄,这是怎么做的,可否借我一个带回去研究?”烟初见盯着中央的主控屏幕好奇道,刚才她见林玄双手在上面滑动几下,船体便开始移动:“林玄你怎么不说话?” 林玄低着头靠坐在椅背上,他在见到那名灰衣老人之后突然心神不宁,脑海中的意识翻滚不已,像是要冲破屏障,心跳加速至前所未有的速度。 烟初见见他不回话才发现不对劲,靠近只见面前人的全身在不住的颤抖,像是在隐忍什么:“林玄?” “快,按中央的红色方块……”他感觉头仿佛要炸开一样,一瞬间大脑里闪过无数的画面,但一个也记不清,耳边又仿佛有无数个人在呢喃,幸得蓝色坠子缓慢散发的凉意才未失去意识。 烟初见按下红键,圆形的船体眨眼间便冲到岸边,随后将两个人吐出化为一个小型的银色球体,静静地躺在沙滩上。 林玄并未随着船体的缩小而倒下,而是跪在沙滩上,双臂垂在两侧,眼睛无神的盯着前方。 从他双眼眼瞳孔中冒出一团黑雾,像是烧柴的浓烟,只是颜色更深些,黑雾围着他的头游荡了一圈,逐渐化为一个不认识的古字符,古字符又分裂出无数个古字符,逐渐组成黑色的阵图,上下飘在林玄的周围。 “林玄,清醒过来!” 季昊站在山头观望海面,忽然瞥见跪在沙滩上的林玄,想起在学山时的情况,双手立刻放出影虫,翻身跳下山头,跟着影虫的影像穿梭在树林间。 林玄仿佛听不到周围声音,嘴角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声音沙哑难听道:“找到你了!” “你是谁!”季昊从林子中窜出来冲过去。 “不要!”烟初见见状来不及阻止,她之前在二叔的书房中见过此阵,虽书中没有明确写出它是何阵图,有何作用,但标明了它会自动防御攻击,唯一的办法是找东西镇压。 季昊此时顾不上其他,单手向后拉扯,手腕周围冒出一圈细长闪亮的银刺,随后向前迅速飞去。 银刺是季家独传的精神空封术,被施此术者五感封闭,身体暂停新陈代谢,像是被时间静止住。 银刺冲向阵图,眼看要划破,阵图冒出一潋黑色波纹漫向周围,季昊和烟初见被波纹推出几米远,撞在两棵巨树上。 “没用的!”林玄温和的笑道,声音已不再沙哑,努力的转动头部,道:“看样子这是在十方空门。” 阵法中的字开始散发光芒,逐渐收紧,似乎是要冲进林玄的身体里。 “咳咳,你有没有什么镇压性质的器物。”烟初见被震着胸腔,一口气差点喘不来,声音有些粗闷。 “镇压的器物……” “嗷?” 林玄的头上传来疑惑的声音,灰鸟睁开惺忪的双眼,拍打双翅打着哈欠,小声道:“什么情况……” 林玄胸腔冒着蓝光,脖子中的坠子颤颤巍巍的浮起来,打向古字符,打散一个字符后,其他字符仿若受到连带的影响,一个个消散不见,随后坠子向林玄额头打了一下,脑海中的蓝色印纹立刻凝实。 “谁!” “林玄”看见这一幕惊道,四周观看也没见到任何人。 “你二……九大爷!” 只见一只虚幻巨大的鸟喙从头顶伸出,牟足了劲戳向林玄额头中央,鲜红的血又慢慢淌下来,“林玄”来不及说什么,闭上眼睛昏死了过去。 灰鸟心有余悸的扑扇扑扇翅膀,想来在带上石链之前林玄就已经被召唤过的因素,不然那些雾气不可能积攒这么快。它眼观那些字符都是消失在时代尽头的东西,不想这世上还有,辛亏自家不是普通的鸟族,要不刚刚就完了。 “林玄!”季昊顾不上摔伤的胳膊,走进被海水漫住的林玄的身旁,正打算大声呼喊,可转过身想那不是女孩们该干的么,伸出脚在他屁股上猛踹两脚,道:“喂,醒醒!” “我,季昊你个找死的玩意又踹老子!” 林玄头脑混沌的爬在沙滩上,涨潮的海水漫过身体,恍恍惚惚的看着远处的海平线,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 潜船抵达沙滩后他的意识就沉浸在脑海的深处,一会是汹涌澎湃的无尽黑海,一会又是满是翠竹的青山,直到身上两阵巨痛,头脑才清醒过来。他翻身坐起,这熟悉的痛感,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季昊心虚的后退一步,躲在烟初见身后,道:“哈哈,刚刚吓死我们了。” …… …… 天外天,翻滚的无尽海逐渐变得平静。 两名围坐在祭坛中央黑水谭的白衣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受伤不轻,看着原本已逐渐清晰的身影消失殆尽,心中也不气,历代祖先已经寻找几个时代,也不急这一时半刻。来日方长,既然他已经现世,那离他回来也不远了。 “怎样?”两人身后传来二长老的声音。 其中一人站起身回复到:“大哥,看那周围的情况应是在十方空门,黑衣短发,约摸不到二十岁。” 二长老捋了捋白胡子,若有所思道:“对了老九,前几日十方空门出现,咱们也有小辈去吧!” 老九欣慰的笑道:“我那小儿便是在其中。” 大长老走到祭坛边缘,看着远处的毫无波澜无尽黑海:“吩咐下去,让他们暗中寻找,最好能确定是谁!” 老九拱手严肃道:“是,老十别装睡了!” 老十闻言连忙站起身,佯装严肃:“哦,是!” …… …… 十方空门,望天湖,波光粼粼,四周围绕着堪比天高的巨山,自此得名望天。一名蓝衣男子坐在岸边,身形慵懒,栗黄色的长发披散在背上,脸上带着半面灰色面具,嘴里叼着一根草。 “少主,主子的传讯!”一名青衣少年出现在他身后,手中拿着一小卷不知名黑色兽皮。 “嗯。”蓝衣男子打开拿住兽皮,上面书写了一行金色小子,在他阅读完后消失不见,随后嘀咕道:“寻黑衣短黑发之人。” 兽皮是天外天独有的,专门用在不可传讯的神秘之地,它是从两个巴掌大的小兽身上剥离下的。小兽出生时有两个头,一岁后开始分裂为两个独体,其兽皮写字可互通。 夏铎将手伸进清澈见底的湖水中,远处游来一条黑红花纹的仙尾鱼,鱼嘴大胆触碰起他的手指,吞食他手中的鱼食:“抓到你了。” “少主……”青衣少年无语的看着自家主子,来了一日,捉了一日的鱼。 “阿四,你这人好生无趣,这鱼一定好吃。”夏铎将鱼放进竹篓,起身拍掉并不存在的土:“去吧,吩咐下去。” “是!”阿四看着夏铎支起火架子,只能无奈的退下。 距离湖岸几米的湖底,一条普通的黑色鲤鱼轻眨眼睛,口中吐出一个气泡飘向湖面。 远在不知名山洞内深睡的小和尚悟己,睁开金色的双眼,思考半刻披上一件类似道场的灰色道袍。从玄纹中拿出一朵银色的莲花,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悟己的笑容,格外的阴森。 第一卷梦境第二十八章十方天空城 十方空门,传世已久,无人知晓它的来历,只知他当出是漂浮在大海中的小岛,被无境强者锻造成一座独立的空间,留下十座门传于世。 “基站已建立,信号正在扩散中!” “查找道天然矿石基站,加以利用!” “我天……已查找到数座基站,信号范围不在受限,无限扩大中!”华科是他们老板经过历次呕心沥血但仍失败的情况下不小心研制出的人工智能,并以他们的公司命名。 悟己疑惑的看了一眼正在汇报的银色基站,低头又开始在手端中的输入:阿弥陀佛,小僧监听到玄虚人谈话,他们在找黑短发穿黑衣的男子,但具体内容我并未听清,各位施主要多加小心。 此时十方空门中所有东方大陆的人都已经炸了锅,有些地方虽然明面上规定不得买手端,但大家都是年轻人,私下里谁没有。 世界频道信息一条一条的发,乱做一团。 道场小道:“怎么有信号了?” 打鱼为生:“哪位大神的操作,厉害啊!” 上天只借几百年:“各位求助!我降落在在一片漆黑,无任何光的地方,怎么办?” 打鱼为生:“楼上不用着急,睡一觉就好了!” 余生可以啊:“看来各位平日不少打虚游,尤其是那位拿信号基站的绝对是神段位!” 悟己小僧:“各位施主,虚游是何物?” 余生可以啊:“小师傅几岁啊,还是不知道的好。” 华科不知是从哪得来建造基站的办法,传递信号的方式非常奇特,和以前以无线电波传播大为不同,是不可破坏的。 悟己小僧:“……”是你们说我不少打虚游的,还不让问了。 …… 沿着海岸线不远处有一群黑色的巨石叠在一起,正面被海水冲击的光滑无比。巨石中央有个一人高的石洞入口,不细看看不出,石洞里摆着些石桌石椅,应该是之前的人留下的。 季昊扶着林玄靠坐在石床上问道:“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林玄脸色苍白,被海水打湿的头发紧贴在脸上,身体稍微用力都会颤抖,放松道:“不知道,总感觉有什么人在找我。”同时也感受到脑海中已经凝实的蓝色印纹,仿佛镇在压着自己凌乱的意识。 恰巧此时他们的手端响了起来,两人同时看到悟己说的话,抬头对视片刻,一阵沉默。 “来,哥哥我这里全是金黄色的衣服,随便你穿。”季昊压下心中的不安,拿出自己的衣服全部抛向林玄:“还有这个染发剂,栗色的,很适合你。” “抓到鱼了,我同你们说,这鱼在玄虚可是备受吹捧。早就听说十方空门不能同平常世界相比较,看来真是如此,你们二位有口福了。” 烟初见声音先到人未到,女孩儿的声音清澈好听,林玄二人听到微微一怔。 “林玄你这是做什么?眨眼不见,像是换个人!” 林玄没有接受季昊的黄色衣服,他觉得那种衣服实在是显眼,也幸亏玄纹中存了些许白色古袍,这还是当初在林家那些长辈们送的。 他将微微有些长的头发用发带梳在后面,整个人变得清朗了起来,与之前黑色沉稳的衣服相比,现在像是个翩翩少年郎,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看上去身体不太好。 林玄带着笑意看着眼前的女孩:“没什么,我本来也不喜欢那黑色,现在只是换回来而已。” 烟初见并没多说什么,放下手中的鱼,指使季昊去找干树枝。 “找什么干树枝,小妹妹看我的。” 他从玄纹中拿出一台巴掌大的黑色圆环,底部有四只脚,中间放入一块紫石,圆环缓缓燃起火焰。 女孩蹲下身子盯着地面上的小烤架,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出神的说道:“你们稀奇古怪的玩意到不少,真想去你们那看看!” 林玄轻笑,想起梦里那抹红色的身影:“我也想去你们那看一眼,听山主说玄虚大陆广阔无边,比我们东方大出不知多少倍!” 哐——哐——哐—— 一阵钟声响彻十方空门,仿若古刹晨起的僧人在用力敲响巨钟,与在十方空门外小钟声音差距甚远,震慑人心。 哐——哐——哐—— 天空又传来三声响,钟声不紧不慢,在非常有规律的敲着。 林玄三人急忙走出石洞外望向天空,却什么也看不到,声音应该是从云层之上传来的。钟声持续不断,三响一停,间隔一刻钟的时间。 “怎么回事儿,之前可并无记录十方空门内有过钟响?”烟初见忽然看向盘旋着流向空中的天河,疑惑道:“难道在这云层之上有东西?” 天河的水是从海里引流而上的,七拐八弯的一直流向天空尽头。 手端世界频道。 书生是我:“各位集合打怪了!” 道场小道:“走,顺着天河向上走,看看有什么东西!” 神来之笔:“各位小心点,别玩的不能收场!” 道场小道:“没关系,向最高处前进!” 林玄能猜到这道场小道是谁,绝对是项后那个臭小子:“我们也过去看看。” “好!” 望天湖,阿四无奈的看着自家少主:“少主,您屁股忒沉了。您可不能忘记主子交代的任务。” 夏铎悠闲侧躺在岸边,望着宽阔的湖面,偶尔会有一条鱼儿跃出水面。 “唉,有些累。” 阿四咬牙切齿道:“请您不要总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夏铎轻叹起身:“既然阿四不解风情,我这当主子的总得担待些。” 阿四:“……” 云层之上,浩浩荡荡天空河最终的归宿是一片连绵望不到尽头的宫殿。宫殿建筑极为精巧,雕刻着不知名的花草动植,云雾散落在宫殿四处,神秘而又虚幻。 宫殿正门上方悬浮这一口墨色巨钟,正在自行摇晃敲打着,像是在呼唤什么人。 宫门的牌匾上书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天神城,下方是天河的最终目的地,汇聚成一片清澈的水潭,静静地倒映着上方的古钟。 周惜行神色凝重的看着天神城,这种不能存在与世的东西现在却明明白白的摆在他面前。在那残存的史书中记载,天神城早就被毁灭。况且往前的记载中,来到十方空门的人并未说见过此城。 周惜行忽然瞥见林潇潇面色有些吃惊:“林姑娘,也知道天神城?” 林家在玄虚虽然臭名昭著,但也是传承不知多久的名门望族,且实力强劲,不然凭借他们的行事作风,不知被灭了几回族了。这林姑娘明显是林家人,但应该不是玄虚的林家人,难道…… “嗯,应该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不想却在这见到了真容,有些吃惊。”林潇潇面上笑道,心里却回想起那次回族里偶尔听到林玄的梦话:“我们先进去看看,这钟声响了这么久,我想过会儿会有很多人来!” “林姑娘,小心为上!”周惜行见她迈开步子行门内走去,急忙道。 林潇潇挥手道:“无碍,有东西已经帮我们探路了。” 天河始端,沿海岸线走七八里,遇见两座矮小青山,山上没有花草树木,多流水,水中游着一些长着角的奇怪鱼儿,翻过其中一座就能看到天河源头是加在两座青山的瀑布,加上海水,三方汇聚而成向天空流去。 林玄伸手向青山上的流水拂去,发现手过水而不湿,流水中的鱼儿也不怕人,像个小牛犊子一样伸着角冲人游去,牟足了劲。也亏三人无闲心,不然它们肯定遭殃了。 季昊唉声叹气道:“要不是玄纹中不能藏动物,真想拿回去观赏用。” 烟初见皱眉道:“这鱼又丑又傻,有何好看。” 林玄站起身,身上的白色古袍发带随风而动,嘴角上扬带着笑意看向他。 季昊忽然惊叫道:“林玄,你这身衣服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可真是翩翩少年,温润如玉。你之前穿的黑衣服实在是没法看,活像个街头混混。” “唉,想当年啊……” 烟初见躲开季昊,嫌弃的对林玄说道:“你这朋友好多(废)话!” 林玄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打小就这样,真怕他那天死于话多。” 十方大陆中心地带,林放与项前和道场的两位弟子终于抵达了森林的边缘,几人同时抹掉脸上的冷汗。 开始他们还是幸运的,坠落的地方并不是太远,很快便汇合在一起。但是随后的时间他们一直在这长得像青草一般的树林里来回折腾,这些树长得基本一样,宽大的叶子基本挡住了整个天空。 项前本打算爬到树顶上看下方向,但是爬到一半,却看到树顶的叶子上爬满了半人高与树叶颜色一般的绿色虫子,长着一对蝴蝶翅膀,但虫身却是棱角分明,头部有双如刀的钳子,吓得他头皮发麻。 若不是持续敲响的钟声,几人还在森林里迷路乱晃。 林放听着钟声不知为何心中一紧,道:“钟声是从天河顶端传来的,加速全进。” “道主,我们这么冒进……”孔令在一旁说道。 林放平静道:“无事,钟声一响,必定所有人都会去,不可错过。” 第一卷梦境第二十九章古城有息 “你你烟万里小心,这船行驶到这种高度,若是掉下去,我们都玩完!”屠宇双手抓紧船边,看到陆地上的山已变成拳头大小,就他们这点修为还不够吃米。 林玄三人驾驶着潜船,忽然听见上方传来大声的喊叫。只见他们头顶不过一两米的前方飞过只小木舟,那速度像是在飙船,方才差点飙出天河外。 “屠家怎就生了你这胆小鬼,白长的人高马大的!”烟万里模样与年龄对不上,长相清秀俊逸,一身蓝衣,像是个十二三岁孩子,身高是他心中的痛。此时他掌着木舟的把手,嚣张道。 “哇——我不行了!”屠宇靠坐船边,转身向河里吐去,正好与三张面露惊愕略带嫌弃的面孔对上。 季昊连忙控制船体前进,划过小木舟,还不忘吐槽:“我的天,恶心死了!” 屠宇擦擦嘴角:“雨一,我看见你家烟初见过去了!” 烟雨一被急行的船速吓得心惊胆颤,她觉得还不如自己从水里游过去:“不会吧,她会比我们快?” 屠宇羡慕的看向林玄他们的潜船:“你看前方水中,那不就是你家烟二姐么。” 烟雨一顺着屠宇的目光看去,只见水中有个奇怪的球体,速度也不慢,领先在他们前方。烟初见与另外两个男子并排坐在边上,还是和以前一样,冷着一张脸正和中间那名白衣男子交谈。 林玄注意到烟初见像是换了张脸,沉默的不像话:“你家人?” 烟初见静默半刻,清冷道:“算是。” 她出生在西周烟云二十州的烟家,玄虚的顶尖家族,但却是名私生女,儿时被祖父抱回来,母亲不知是谁。生在烟家是她的幸运也是不幸,烟家人从不短了她的衣用吃食,只是从未有人关心过她。所有人把她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除了祖父。 烟初见从小便明白自己在烟家是多余的,所以并未对他们报太大希望。在见到林玄之前,她一直把自己包裹起来,从未这么放松过。 季昊道:“初见,秒精分啊。” “季昊,玄哥!”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项后与一名长相眼熟的年轻男子盘坐在一条鱼背上,像是盘鱼,只是体型大了许多,幽黑色的皮肤,正在快速的甩动鱼尾。 控制潜船浮上水面,透明的船仓打开,林玄向年轻男子问好:“亦止哥。” “小玄,”林亦止温和一笑,他一袭幽蓝色的古袍,齐肩短发,也用黑色发带轻梳着,和林玄有些相像。 林亦止是林家旁系子弟,在林家虽有旁系嫡系之说,但并无太大区别。林家族人众多,一团和气。况且林家众人有一特性,不喜归家,总爱天南地北的跑,所以林玄祖父这一脉做足了族长之位。 他这一脉以控物为主,世间的花草树木,飞鸟野兽均能控制。控物术也有区别,在玄虚控物术分为两种,神控和愚控。神控本质温和,给生物以依赖感,使控物者被它们喜爱。愚控破坏生物神志,变得残暴不堪,最后失控而死。 玄虚早年有一上古流传下来的种族——神控族,但族人稀少,逐渐没落,又被其他势力所觊觎,所以此族现在已无任何音信。 林亦止年纪轻轻,控物已到达一种无人知晓的境界。林父说打小族里的鸡鸭鹅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也可能同他的性子有很大的关联,他为人性格温和,沉默寡言,天生笑脸,是谁见到都不会生起恶意。 林玄不知说什么,场面一度安静,只剩流水的声音。 “烟初见!” 后方传来呼喊声,盘鱼被惊的“吱~”的一声,像是在撒娇。 林亦止伸手抚摸盘鱼的头,安抚道:“安静。” “哇,这位兄弟可是神控一族的?”烟万里驾着小舟靠近,看到坐在盘鱼上的两人,惊道。 林亦止不答话,温和看向烟万里,盯得的他浑身不自在,像是遇到家族手拿戒尺的族师,能给人这种感觉或许和他是神控师有关。 烟万里磕巴道:“在,在下烟家万里!” 屠宇:“……”怂货! “小兄弟在天河这般横冲直撞,若是就你自己也无妨,但现在……也对玄虚之人未参加过交通考试。”林亦止抬手一点,一道光芒掠进烟万里的脑海。 “你对他做了什么?”烟雨一见状闪身挡在烟万里身前。 林亦止看着僵着身子的少年,浅笑道:“并未做什么,只是教他一些驾驶规则。” “驾驶规则?”屠宇这才反应过来,点头附和道:“这个好,这个必须学。”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对他做什么?”林亦止歪头,看向无措屠宇:“骗你的!” 林亦止轻拍鱼头道:“走吧。” 一道悠扬的哨子声传来,随之而到的是前方翻滚而来的河水,似是要将所有人掀翻进河里,但这河是天河,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 “所有人下水!” 天河总共有十多米宽,巨浪翻滚而来根本无处躲藏,唯一的办法是藏在水下底层波及不到的地方。 所有人随着林亦止的声音翻身下河,烟万里潜到最底层,手伸出河底,透过河水望向十方空门的山河大川。 林玄三人所乘的船是季昊的,比之前那艘面积大了许多,包括驾驶员共可容纳十人。潜船漂浮在河底,打开船舱,接引其他人。 巨浪掀过之前刚才的地方并未停下,声势之浩大,冲出数米之长。后方跟上的小舟被掀翻,几人隐约看到有四五个身影被冲出天河外。 “到底是谁这么放肆?”烟万里道,如果忽略他站在控制屏前眼睛乱瞟的样子,还以为他正在思考作俑者。 林亦止坐在驾驶的位置,双手放在控制屏前,手指飞快的闪动着,原本稳而不动的潜船,像是在弦上的箭,向前冲了去。速度之快,致使几人全部摔倒在地。 林玄回想起小意的话:“亦止哥,真的神人也!惹谁也不能惹他。” “你们几个坐好了。”林亦止转头笑道。 潜船很快冲进云层,看不到周围的天空。 天河中段,夏铎侧身单手向前张开,手腕中央围着一圈银白色古字,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挡住了夺天的巨浪,河水从两侧摔向陆地,只要跟在他身后的人,全都安然无恙。 “是夏公子!”后方传来一个年轻子弟的喊声,略有激动。 东方大陆的人待在原地看着一群人向前划去,围在一名年轻俊逸的男子面前,抬手行礼打招呼。有几个好事的东陆人也想跟着嚷嚷向前,口中喊着“夏公子”,被朋友拽住嫌弃瞎凑热闹。 夏铎微笑回礼,举手投足像是教科书一般:“各位尽量散开,现下我们还是尽快抵达目的地的好。” “好,我们听夏公子的。” 一众人听见又全部散开,井然有序的跟在夏铎后方。 待众人散开后,夏铎扶风而立,小声嘟囔:“唉,有些累啊!” 阿九暗暗撇嘴,自家少主虽在外界温文尔雅,为众多玄虚虚东子弟效仿的楷模,但是他私底下绝对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请您摆正您的姿态,既然当初装,就要装彻底。”阿九看到正要歪七扭八坐下的夏铎,提醒道。 夏铎双手放于膝上,正襟危坐,双眼目视前方:“唉——” 玄虚子弟见状心中忍不住想:夏公子正不愧是我辈楷模! 奔腾在天空中的河流,盘旋的绕过几座高山,向云端之上走去。一只只帆船在河中不紧不慢的前进,一片祥和之气。 “快要到了,这种气氛也快打破了。”夏铎双眼平静的望向天河尽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就您假仁假义救下这一大帮子人。”阿九随声道。 “咳——”夏铎严肃的训道:“说什么呢,将有五德,我这叫真仁。” “可您又不是带兵打仗,况且您之前还说狗屁的仁义道德。”阿九同样严肃的回道。 众人先后抵达天河尽头,天神城前人们熙熙攘攘的围在一起,但并无一人带头进城。 “这天神城在玄虚虽不少见,但大多都是些太古年代的遗留建筑,多被些神秘的种族把控。” “我族史册中貌似提到过这天神城的名字,但是不多记。” “我族也是,我原以为是个不重要的小城而已,看来还是有些来头。” 来十方空门历练的人大多都是站在大陆顶端的大族子弟,有些更是历史悠久的传世古族,其中族史也些许能找到天神城的影子。 林玄皱眉望着天神城中高大的城门,陷入沉思,他终于见到与梦中相关的事物了,但是感觉上这座城不太对,这座城太完整了。 “奇怪?”林亦止在天空凝望着这座城,随后落到林玄身旁:“这古城的气息非常残破,但却如此完整,不对。” “为什么这么说?”林玄问道。 “一些年代久远古城会随着岁月生出独特带有生命的气息,一旦遭到破坏便无法恢复,只能清掉气息重建。但这座城并没,反而是依着残破城息而建。”林亦止解释着说,看到林玄疑惑的目光温和道:“别问我为何知道。” 林玄闭嘴,看来又和神控有关。 第一卷梦境第三十章风起天神城 云雾缭绕的宫殿庙宇之间,有两个身影来回穿梭着。 “里面有人!” “我也看到了,确实如此!” “咦,那人像是西周六殿下?” “西周六殿下长啥样?” “是,就是那西周六皇子,貌似还有一名姑娘!看来他们应是早就到了,我们也进去……” 围在天神城上方的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好不热闹,但并未见人带头进去。 此时一名青衣女子,怀中抱着一只黑色的异瞳猫儿,款款走向正门,将黑猫放在台阶上。 黑猫长得憨头憨脑的,很是可爱。它“喵~”的一声跳到城门之下,与气势恢宏的城门对比像一个黑点,探头探脑看了会,随后化为黑影向里面飞去,而青衣女子的身影如镜花水月般消失不见。其他人见状不约而同向城门内飞去,此时他们也注意到夏铎早已不见身影。 “那是东荣的少族长九离,是头九婴兽。”烟初见一旁感叹道:“九婴兽,黑毛,九首,九命,九尾,身上隐术众多,不为人知。玄猫便是其中的一个隐术,它是九婴兽的一条尾巴所化。十方空门,果然是凝聚所有天才的隐界。这九离也是胆子大,以往的记载中并未出现天神城的记载,也不怕有未知的危险。” 林玄走在人流的末端,看着前方壮观的城门,听到烟初见的话一阵心悸,脚步逐渐变慢:“什么记载?” 烟初见回道:“这十方空门在玄虚是有名的少年青年历练之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各大家族都会记载十方空门的概况,除了那几个未知的存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对十方空门十分了解,所以族里的人也放心我们再次历练。” 项后在后方小声嘟囔道:“考前看题,你们这是作弊。” 灰鸟罕见的睁开惺忪的睡眼:“怎么了?” …… …… 伪世界,天归林。 白衣中年人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微启:“果然,是哪个阵图启动了?” “师祖?”一名灰衣童子端着步子小心翼翼的询问。 “无碍,你下去吧!”白衣中年人看向窗外的青山笑道:“既已归来,期待相见。” 灰衣童子面不改色退出竹屋,心脏不断跳动,他在这伺候多年,熟知这祖师的性情隐情不定,能被他如此说的人,也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十方空门,天神城,待最后一人踏进城内,黑色巨钟忽然崩裂,分化为无数光点向城内的众人扑去,每个光点进入一名青年体内。周围不知边际的城墙亮起强光向神城中央上空凝聚成几个黑色巨阵,缓缓运行,其中刻画的古字更令人心生惧意。 众人脸色悍然,躲避着黑色光点想向城外退去,却见城门不知何时已经紧闭,城墙上方的光幕也坚固不动。天空转动的阵图使人不安,这突来的变化是谁也不会认为是善意的。 林玄站在墙角身体抵着城门,面色如常,背在身后的手却隐隐颤抖,内心的世界翻起滔天巨浪。在他踏进门的那一刻,体内的墨色轮盘散发出墨绿色的光芒,像是在引诱着什么。他不该进来的,但刚才却像是被蛊惑心神一般,踏进城门。 黑色古阵飘浮在天空,阵中央飞出拇指大小的古字,如铺天的蝗虫般向城门口的众人飞来,一时间众人四散跑开。林玄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古字没入脑海,直觉给他这种古字本身并无危险,危险的是布阵之人。现在仔细想,这天神城似乎就是引诱某人的幌子,仓皇之下修复的残破古城,城门的黑色巨钟,上方的古阵。这天神城从烟初见的口中就知道不止存在多长时间了,能费劲心思布下这么一个阴谋,这个人要么已经作古,要么还活着,并且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慌乱的人群犹如进了油锅的蚂蚱,林放一群人很快就被挤得七零八散的,回过神来最后只剩下林玄一人呆愣的缩在墙角。 天空逐渐进入黑暗,飘浮在上方的古阵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林玄从城门下走出,注视着这座在梦中一闪而过的神城,它已然没有了当初的繁荣昌盛。平复心神,略显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抛去脑中乱七八糟的猜想,忽然听见远处不断接近的脚步声。 “你们不必跟着我,这里能有何危险。”来人及其自负且不耐烦的说道,忽然瞥见站在城门口的人转念又道:“你看,那位朋友连躲都没躲。” 带头的青年一席白色长袍,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只是他眼带寒意,眼里更是装不下任何东西。他身后跟着几位偏大的黑衣青年,一脸苦涩的看着前面的人,在瞥到林玄后像是看到什么碍眼的物件,毫无掩饰之意。 自来到十方这是林玄第三次接触玄虚人,他有些诧异,自己似乎并未惹到这几人。烟初见说能来十方的人都是玄虚非常杰出的子弟,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林玄抬手对几人示意便打算离开。 “站住,你是谁,为何还在此处!”其中一位黑衣青年开口道,语气中带着命令意思。 林玄察觉到几人的不善一愣,直言道:“你又是谁。” 天神城被黑夜笼罩,因着墙壁四起的光芒也倒是亮堂。夜晚凉气逐渐上涨,四周开始雾蒙蒙。 “轰——” 远处一阵轰鸣声,脚下传来震感,看来那里有一场大战。 “尔等低下之人,有何资格知晓吾等身份。”黑衣青年眼带不屑,姿态傲慢。 “……” 东方大陆虽不说是平等自由之地,但只要不是傻子便无人会说如此愚蠢的话,大部分人还是讲究涵养的。 林玄望向天空,竟是被气着了,忽然眼神微凝,瞥道一抹红色的发带,问道:“你手腕上的发带是哪里来的。” 白袍青年闻言,邪笑道:“当然是比试得来的,怎的你与这女子认识。如果真是相识的话那就可惜了,此女子技不如人,又不肯当在下的婢子,只能……啧” “细看之下,是我认错了。”林玄仔细端详片刻,又恍然道:“在下林玄,公子贵姓?” 白袍青年拦住欲向前的下属道:“在下炎翔,林兄应该是消失那扇门的人。” 林玄思量着自己与对面几人如若打起来胜率几何,可想而见胜率为零。面前这几人除了能与这炎翔能有一战之力,其他几人根本就看不透。如果是硬碰硬的结果百分之百是两眼一闭,眼下也只能尽量拖住一二想办法如何逃走。 “玄虚大陆之外有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但那些人在何方便无从记载了,这位小兄弟不如说一说你所在的大陆唤何名?”炎翔打开手中的纸扇,上面儿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公子爷”,林玄感觉此人极其中二,还给自己长辈分儿。 古书中记载,玄虚大陆之外坐落着许多大陆,以玄虚为中心而命名,但上千年过去并非有人寻找到过这几座大陆,人们猜测可能是被古人封藏了。 林玄人员微微一笑,暗想此人真把人当傻子:“在下来自西方大陆,仰慕玄虚已久,但苦于不通路,也只能想想作罢。” 炎翔表情此时像个求贤的学子,急忙问道:“哦?听闻西方大陆地广人稀,都是平原,盛产圣灵晶石。” 林玄心底一沉,缓声道:“看来大兄弟这听闻不甚真实,我们西方还是山脉比较多一些,平原只占一小部分。” 话音刚落下,林玄单手做出握剑的样子,像是要向前冲。炎翔身后的两名黑衣青年快速移动到他的前面,同时双手推进,打出无形的能量。林玄借势向后退去,比他平时的速度快出一倍不止,瞬间消失在几人面前。他的消失让这几人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决定。 “人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等我搬到救兵好好找他们谈一谈。”林玄嘀咕道,心里不住有些担心何玉,虽然觉得她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想来此刻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天神城城主府一片花园内。夏铎双手枕在头下面,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之上,周围是一些杂乱的花草树木,却又不失自然的美感。 “少主,下人来报经核实符合条件的有十人左右,且都是玄虚之人。”阿四忽然出现在一大簇花丛之中,像是自带文艺背景:“您看是都抓来还是?” “小黑啊~”夏铎没个正经的坐起身子,仿佛没看到自己黑脸的下属:“这人得学聪明点,我可不信那些东方大陆之人没一个符合条件,定是咱们不知何时走漏了消息……” 阿四全名唤做四黑,经常被自家主子换着法子叫名:“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唉~我还没说完你就知道了,小四长大了,看来离我混吃等死的人生目标已不远。”夏铎重新架起胳膊躺在草丛里:“让他们快些,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第一卷梦境(完)第三十一章十方空门闭 “名单我可以给你,”一名男子脸带面具,穿着破旧黑袍子,声音沙哑道:“但是……” 黑衣青年抱着胳膊不屑道:“我虽不差这点东西,但谁知你不是与这几人有仇胡乱报给我的。” “你!” 刘义有些恼怒,几个月前他进入学山,本以为可以出人头地,谁想锋芒乍露就被那些所谓的氏族子弟使劲的打压,就连这次的十方之行也是献出十年寿命才换来的随从资格。他想起在无名山遥遥看到林玄的谈笑、林放的风姿忍不住嫉恨道:“这个你可以放心的去验证,相信你们有的是法子。” “也是,给你。”黑衣青年将手中的东西扔给这个看似迟暮的年轻人,挑眉一笑:“献祭生命是违反天地规则的,你的主家没和你说?” 此时刘义贪婪的望着这一袋子紫石,并未在意他口中的话语:“什么天地规则?” “罢了,好自为之!” 黑衣青年正是夏铎的手下六白,他打小便是夏铎的忠实迷弟,一举一动都学着自家少主,四黑总是恨铁不成钢,也恨自己将小弟养成这个歪样子。 六白真是为他感到可惜,这人体质不错,东方大陆也不知是什么神仙地方,养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好,只是他们自己不去珍惜。 破败的庭院,只留一方充满生命气息的池塘,池塘边生长着杂草以及不知名的白花,随风而动。 阿四站在一旁汇报道:“少主,小六的名单是目前最准确的。” 夏铎坐在庭院的栏杆上,向池塘里撒着紫色的鱼食儿,水里围着一群紫金的鱼儿,轻声说道:“单有名单不够,阿四,一会儿将……” 阿四实在忍受不住自家少主,打断他的话:“主子,从进十方空门到现在我已经给您打包十回鱼了。” 夏铎讪笑道:“哈,是么?那多这一回也不妨事。” 阿四咬牙道:“这咱家后院都有!” 夏铎弯下腰又撒出一把,仔细的盯着抢食的鱼儿:“阿四,已经过去几天了?” 阿四回道:“九天已过,还余一日。” 夏铎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撒下去,思索一番道:“东方大陆我们暂时找不到方位,既然如此……着手准备吧。” 阿四应了一声,转身向院外走去。他们此番前来做足了准备。夏族在玄虚找了许多年都未找到人,借着这次十方空门九长老就猜测他没在玄虚,所以在进来时就准备将两扇门的人调换,反正东荣那几头九离兽带领的族群越发不听话,而且这十方世界原本就是他们夏的东西。 天神城高大而又威严,虽然建筑风格比之现在有些缺乏美感与精致,但它更多了一息镇守一方的萧肃之感。 此时城中来回穿梭着黑衣青年,让其他人看到很是疑惑,不知道这些人窜来窜去是在作何。 “亦止哥,这些人是在做什么?”项后和林亦止站在天神城的一座神塔之上,看着下方的动静总觉得不对劲。 “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林亦止皱着眉头,总感觉这些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的气息,牵连着自己身上的气息也有所改变,随后看向项后道:“得尽快和他们会和,你在手端发布一下消息。” “好的。” 项后打开手端在,因为是新的中央处理器他们并没有对方的好友。他世界频道中不断刷消息:前往约定地点!前往约定地点! …… 林玄捡起街角的一卷黑色残破卷轴,里面的古字看的实在让人眼晕,但不知为何他能看懂。 此书简单讲述主人公有一位朋友,为人善良,却收了一位恶徒,又不忍心将其逐出门下,他便设计引诱此恶徒,最终却把朋友害得惨死。 林玄看完心中莫名气愤:“实力坑友,都是蠢货……阿嚏!”说罢将这破布卷轴又扔在一旁,这才左右观看一番,这人都去哪儿了? 阵光落,天神城极尽黑暗,残破的道路上堆满了破木烂瓦。 何天捂着腹部跪坐在地上,他的额头沾满被血液浸湿的碎发,一双眸子黑的发亮。 平时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何天没了长姐的守护,在此刻变得像一只草原上的孤狼。与之相对站着一名手握银枪,身材壮实的女性。她的一声娇呵与本身形成巨大反差,握紧手中的枪冲上前去,若在平时林玄可能还会打个冷颤吐槽几句。 何天缓慢的站起身,手指掐诀,一张古怪的阵图在他的头顶打开,阵图中间的线条像是学山的某座山门。 壮实女子眉头紧锁将身体的玄气凝聚在枪尖,打算以点破阵,却被阵图中忽然闪现出银色山水画震住,因为在玄虚只有阵图大师才能在阵图中间凝聚出字,却从未见过山水画。 被打斗声音吸引而来的林玄眼角微微抽搐,想起自己的阵图,觉得有些拿不出手,这要是一打架窜出一群杂毛狗多掉价,随后手中幻化出乌剑冲向前去。 壮实女子感觉到身后的气息面色大变,他们这种层次的战斗一般持续时间不长,可眼前的男子层出不穷的手段已经让她应接不暇,本以为这是他最后的手段,却不想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其实何天本就计划着吸引敌人的好奇心打持久战,拖到有人前来支援,见来的是林玄后心中更是激动。 林玄提剑直冲女子的后身命门而去,导致她只能转身用银枪抵挡,这时何天的阵图推进直对女子后背而去,将她直接镇压在地,就在他们打算解决敌人时一阵光芒闪过,女子消失不见。 林玄眉头一皱赶忙扶住何天,这里昼夜转换极快,听烟初见的意思是十个昼夜后十方空门将会关闭,道:“我见到抓你姐的人了。”他并说多余的废话,能让何天这么拼命肯定是何玉出事了。 何天精神一震看向林玄:“在哪!” 林玄回道:“刚才在城门口,我们先去找大家汇合。” 天神城悬浮于云层之中,这时城外突然电闪雷鸣,仿若末日。城中之人都觉得那雷声在耳边绽放,而包裹在其中的古城犹如一方净土。 伴随着轰鸣,城里忽然刮起风,起初只是清风微扶,逐渐的所有人察觉出异状,这风越来越大,吹起的沙子如一把利剑向人刺来。他们只能赶紧找那些破败不是多严重的宅子进行躲避。这风让林亦止心中有些不安,总感觉它来的不是那么自然。 林玄赶忙踹开一扇门,扶着何天走进去:“这风和雷来的有些奇怪,再想找到他们怕是不容易。” 何天心中很担心姐姐,他们在这多待一分,找到何玉的时间就延长一分。 这种地方的风雨雷电并不普通,不知年份的古地,其中早已夹杂玄气规则,人只要挨一下就受不了,估计这也是这座城为何如此破败的原因。 原本只是在城外的紫色闪电突然出现在城池上方,街道上不断出现被雷击而成的黑坑。林玄站在门内感受那雷电的余威,若是被电上必死无疑:“现在想出去都不行了。” 两人因为担心亲人没有任何睡意,都坐在屋内等着风暴停止,但直到深夜外面的风雨雷电也没有停止迹象。 …… 林玄迷迷糊糊躺在地上,内心疑惑自己何时睡着了。突然鼻子轻嗅到一股青草香,他睁开双眼,一时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同时远处传来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走来,手里牵着一头驴子,上面坐着一位红色锦衣的小女孩儿,她摇头晃脑的样子很是可爱。 “媛媛啊,你觉得自己勇敢吗?”老者随口问道。 “勇敢!”小女孩非常干脆的回答。 前方的老人摇头又问道:“那你害怕吗?” 媛媛疑惑的问:“孙女为何要害怕?” “笨,不会害怕怎能称自己勇敢。”老者长叹一口气。 “得了,您就别在这儿咬文嚼字了。”媛媛白眼一翻:“您才看了几天书!” 老者瞪大眼睛‘嘿’的一声:“你这小女娃子,常言道‘没有胆怯之心,哪有勇者之意’,知道不?” 爷孙俩从身后的青山上下来,走在林子里的小道中,他们虽然穿着普通,但语言谈话并不简单。 林玄心里微紧,赶忙走到路边向前与老者打招呼:“这位……大爷,这里是何地啊?” 老者上下打量一番穿着怪异的林玄,他并未说当地村落的名字,又想起前几日轰动一时的十方空门:“此处是夏国偏南的一个小镇,你是哪国的,我怎么未从书中看到过如此打扮的国家?” 林玄诧异,老者问的话如此有水准:“您是怎么知道我问的国名?” 老者笑呵呵道:“老朽家的大孙儿在夏国的学院读书,也去了十方空门,所以是知道一些信息的。” 林玄心里不平,在进十方空门之前,不管是学生还是家族都未曾告诉过他们十方空门的一些相关信息,这里随便一个老者都知道:“我就是咱们这里的,一直住在山里。” 老者思索一会道:“你在前方路口右拐,就可以到小镇了。” 林玄拱手致谢,飞身快速消失不见。 驴子上的小女孩皱眉道:“爷爷您怎么还是谎话连篇,你啥时候有孙子了!” 老人笑呵呵道:“孙女儿啊,我看这孩子不错,要不你伤好后给你抓来做丈夫?” 第二卷夏谋(玄虚篇)第三十二章最穷的国家 多日积雨,导致空气略微潮湿,街道虽然是土筑,因为下雨而不见飞尘。小镇的房屋是由一块块巨石垒起的,走在路上不时还会看到墙根处的积雨。天空中偶尔闪过从青山里飞下的白鹭,石屋上方也升起炊烟,来往的人们一片祥和。 林玄在小镇中穿梭半日之久,同时也换了一番行头。他在这半日里观察这里的风土人情,并知道了这是名为夏国的一个小镇,位于玄虚大陆东偏北,以礼治国,玄虚五大国之一。 眼前小镇的景象似乎很平常,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大叔,来碗面。”林玄随便坐在一个街边小摊的木板凳上,并向桌面扔了一块紫石,然后看向布棚里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用手中的抹布擦擦手,然后将抹布甩到肩膀上,利索道:“好嘞!” 不过一会的时间,中年男人迈着稳妥的大步子,笑呵呵的将手中面条放到木桌上,道:“小伙子,我看你面生,外地来的?” “不是,住山里,第一次出来。”林玄解释,随后惊讶的问道:“我看咱这镇上人也不少,您都能认得全?”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略微有些得意道:“我们镇上少来外人,多半都是出去的。我少说五十有余,这摊子也是祖传手艺。”言下之意,认个外人还是很容易的。 林玄来到玄虚之中仿若堕入云雾中,因为这里与梦中的世界差距太大,前路未卜,也不知十方空门所有的东方之人来到这里。且十方空门的传送是随机的,玄虚之大又不知他们何时才能见到,而他最担心的还是林潇潇。 “阿叔,我们何时启程啊?”一名十一二的少年无聊的趴在木桌上问道:“过两日学院就开学了,可不能迟了。” “嘿,你这小子,”同桌的男人停下吃面的动作,笑道:“去往国都的队伍明日才走,不着急。” …… …… 此时的东方大陆,乱作一团。各地骤然出现各式各样的石门古迹,其散发出的气息经常引来世间的一些强者,时间一长石门便被当地的一些家族势力所占据。 “臭小子,站住!” 远处传来一声长呵,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的破破烂烂,手中抱着一个鲜亮的纸袋子,散发诱人的香气。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衣装革履的青年男子,正气急败坏的追着他。 小男孩见偷东西被发现,便朝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去,手伸进兜子里抓出一把臭豆子扔向人群。人们大惊失色,慌忙躲出一条路来。小男孩儿两眼一黑向前冲去,站在两旁的警戒人员来不及阻止。 说来也奇怪,别的地界出现的石门都是威严高大的,只有他;们这里的石门是冰雕的,除了成天冒冷气让大爷大妈们乘凉,大家还以为是哪个艺术家模仿石门的艺术作品。 在小男孩儿就要撞上石门的时候,那两个门扇缓缓裂开一条缝,小男孩眨眼的功夫就冲了进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掌控着摄像器的的摄像师,大喊到:“门开了!” 小男孩悬在半空中的两腿使劲扑腾,感觉到不对劲后他缓慢地睁开双眼,随即赞叹了一声:“哇哦!”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颗漂浮在半空中的小星球,星球上方是凭空垂流而下的千丈冷瀑,冷瀑坠落在星球之上形成一条奔腾的巨河,围绕星球流淌,河岸旁有一座渺小而又不失威严的宫殿屹立在那里,震人心魂。 小男孩儿放开手中的袋子,缓缓向星球飘去,而在他的右眼中却闪过一丝冷芒。 外面世界。小男孩进入石门之中的消息被大肆报道,道门出面说明石门是何物,各大势力开始选举有天赋的子弟作为石门候选人。 华科科技之城,现世上科技最发达的城市。 这里参差不齐的高楼建的毫无章法却又不失美感,来往的车辆行人所用之物也是世上最先进的科技产物。东方大陆的年轻人将此处当做必打卡的旅游景点之一,并且每年必来一次,因为它每天都在变幻着样子。 九离轻轻抚摸着怀中的黑猫,看着眼前光怪陆离的金属之城:“……” “从东方大陆出发的梭船已出发一年有余,最新传回的画面是它昨日经过了旭日岛,之后又以光速前进。旭日岛是东方大陆自古开始向西方探索到的最后的人类聚集地,此后再有新的的发现,又将会在人类历史画卷上抹上浓重的一笔……” “华科最新消息透出,梭船上所装载的系统具有人类百分之九十九的智慧,是一个成长形的独立个体,就算船身损坏也可利用身边条件再造己身。” “要想得知更多消息,请持续关注探索世界。” 街道上方的天空之处,有一方斜的蓝边影幕,九离在附近找到一处供行人休息的长椅,坐在那里安静的观看影幕,这一坐就是半天之久,她根据影幕与周围人的谈话对现在的地界有了一个大概的内容。 “夏国,好大的手笔。” 同时驻守在无名山的各族人手传回消息,十方空门消失不见,各势力相互联络共同搜索试炼子弟,半日过去未找到一个人影,却得到消息称各地突然出现不少古装青年。 若是平日倒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但现在东方大陆频频出现变化,各大势力的人半强迫半邀请的将这些实力不俗的年轻人聚集到一起。 东方大陆毕竟和玄虚不一样,历史文化传承悠久并不断进步,这些年青人倒也没受苦,反而被这里的科技产品深深的吸引。 他们选出九离作为代表与东方的人详谈,并将玄虚的大概情况告知,随后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住了下来,后期有的甚至准备参加学山考。 …… …… 阳光透过森林之间的缝隙直射大地,一列车队缓缓从小镇中走进这安静的森林。 林玄坐在马车后方闭目养神,昨日他听到叔侄二人的对话后便打听怎么和他们一起乘车去皇都。叔侄二人便开始极其热情的解说,告知他明日一早可以与他二人一同前去,便拉着林玄到他们家做客,到之后才发现他们家是经营客栈的。 “林玄哥,昨日没休息好吗?”小侄子年纪不大,才十六岁,名方圆,长得白白净净话倒是不少,瞅着他的做派到是将他叔叔的样子学了个十成有九。 林玄打个哈欠,并未睁开双眼,含糊的说道:“嗯,还好。” 这拉车的马估计也是一种异兽,除了四只蹄子外与普通的马长相相同。马儿的蹄子生满了白色的毛发,远处一看像是腾云而跑,因此驾的车也极其稳。 方圆叔侄俩人昨日对他大概介绍了下今日的行程,小镇虽然距离夏国皇都有些远,而且要穿过许多古林山系,但因走了许多年也能保证路程安全。 车队在夏国已经经营许多年,各大城镇乡村之间的来往基本都靠着他们。林玄也问过为何不用传送阵石,叔侄二人也是一阵叹息,说夏国贫穷无能力去建造庞大的阵石系统,好在由学院管理人们生活的也平安快乐。 林玄闭着双眼,梳理现在知道的信息。这个世界并不普通,在东方大陆所有学生上学首先要学习一个道理,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 小镇上能修习玄气之人非常少,听方圆解释多数年轻人都会前往皇都去进学,但能成功留下来的却为少数,剩下的一批人将被遣送回家乡。 奇怪的是这些人并不抱怨,而是重复走着父母的道路,生儿育女送孩子去皇都,像一个死循环。留在学院的少年很少回家,随着年份的增长与父母家人的病逝,他们将永远留在皇都,而家乡的人对他们去了哪里并不知晓。 林玄想到这里心中暗惊,他总算知道从昨天开始察觉到的怪异是哪里来的了。当初在十方空门烟初见简单介绍过玄虚大陆,各方势力的关系错综复杂,看似平静却暗地里常年争斗不休。 不过从方圆口中了解到的夏国却与之相反,百姓安居乐业,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毫无争斗。真正的毫无争斗,从他昨天在小镇观看半日的时间未见到一件争斗的事,哪怕是拌嘴也未听到过。 他们前往的目的地是夏国皇都,但在方圆的介绍下夏国已经没有皇室,为何还称那里做皇都?现在管理夏国的是学院,但问他们学院具体情况,却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玄细思极恐,将一个国家管理到丢失情绪“怒”,那它的统治者又是什么人?这并不是几年就能成功的,夏国的人被洗脑的根深蒂固,最少有几百年的时间。 “停下!” 洪亮的声音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在前方驾车的马夫赶紧停下马车。坐在车上的人纷纷拉开车帘,抻着脖子想要看前方发生了何事,因为一般车队开始行进,只有到达各目的地才会停下。 林玄翻身站到车顶之上,见车队最前方骑着云马的领头人都面色凝重,像是在商讨着什么。 “哒哒……哒哒哒……” 车队后方有个中年黑脸汉子驾着云马快速的向前奔来,路过林玄时看到他脸上浸出紧张的汗水。与此同时,所有人听到后方此起彼伏的响起异兽焦急的吼叫声。 “所有车夫听令,驾驶马车向右方森林深处行驶!所有车夫听令,驾驶马车向右方森林深处行驶!赶紧!” 那个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车夫听到后一起向右驾车,幸亏古林间的树木距离不紧凑,不一会儿所有马车都拐进古林中。 第二卷夏谋第三十三章白雾有石碑 十方空门一行及为仓促,玄虚大陆所历练的子弟回归以后,向家族汇报在里面时出现的异象。 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天神城的出现,据某些家族史书记载的只言片语中,天神城是葬天时代传下的建筑,整个玄虚大陆那个时期留下来的东西并不多,西周皇城和众乐神山也是。 玄虚大陆最古老的存在之一——众乐神山,他是无记时代人们安全暂居地,随着时代的变换它慢慢形成一个庞大的宗门组织。如今在玄虚是除却周国之外最令人向往的地方,仅次周国的原因是众人不知道他的具体方位 对天神城记录最全面的也是众乐神山,此次十分空门之行众乐神山弟子并未去,还是下属宗地上报他们才知晓天神城的出现,对没有亲眼见到其非常遗憾。随之呈报上的还有天神城上方的阵图,尤其是那没入人身体的古字值得研究。 因为在残存记载中,天神城是那个年代是最为神圣的一个地方,属于天下的权利中心。 …… …… 方圆听着周围异兽的吼叫声,脸色变得逐渐苍白,他在学院时看到书中有关异兽的记载。 玄虚大陆分为妖兽和异兽,妖兽待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时可以幻化成人。起初两者的修行方向是相同的,只是后期异兽选择的道路是朝着本族传承进行修行,不能化为人形,虽可口吐人言,但其保留的兽性大于人性。 不管是妖兽异兽都与人类一样是以群族形式生存的,生存在各自的领地内,井水不犯河水。 修行之初最艰难的是妖兽,但后期得利最大的却是他们,所以妖兽的族群及少。最快的就是异兽,因为每个族群之间都有种族传承。最占优势的是人族,主要是因为人多。 “叔,怎么办!”方圆急的满头大汗,但坐在周围的村民们却不着急,他们不懂方圆在急什么。 “怎么了小圆,不用太担心,车队的护卫都是修者,肯定厉害。”方圆的叔叔看见侄子急的满头大汗,呵呵笑了两声。 “哈哈,就是小方圆。”坐在马车口的大婶家里是开杂货铺的,手中抓着一把瓜子,边嗑瓜边不急不缓的说道:“都吃,都吃!” 林玄回到马车内看到的就是一幅这样的景象,摇摇头心想,真的是不知者不怕,又道:“方圆你出来下,我有话对你说。” 林玄说完又翻开马车帘子,跳到车顶之上。方圆上来之后环顾四周,见马车已经乱做一团,护卫队全都一脸警戒。 “木玄哥,怎么办?”方圆急的一脸汗,他知道按照异兽的脚程,一会儿就能追上来,并且整个车队大多都是普通人,护卫队的人明显不够,他自己也只是刚入学院修行,实力属于微末之流。 林玄本来不打算多管,但不忍心这初来玄虚大陆帮自己的叔侄两人去死,嘱咐道:“以他们的人力,一会儿打斗起来肯定顾及不上普通人,所以在妖兽即将赶到后带着你的叔叔,不要管其他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护卫队附近。” 方圆对林玄说的话一愣:“为什么?我……”让他丢下这些人不管,他有些做不到。 林玄打断他的话,严肃道:“我也想救人,但在救人前先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够不够,别最后没救成人反而成为护卫队的拖累。” 林玄看的出方圆的顾虑,他不想对这个少年说出残忍的话,更何况如果少年活了下来,他将来是要进入夏国学院的。 方圆咬咬牙应道:“好的,那你呢木玄哥!” 林玄听完一愣,尴尬笑道:“我当然是……帮忙。”看情况吧。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就是想跑也不敢跑,尤其这里荒山野岭的,若是碰见什么不该碰到的,那不就得和世界说再见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他忽然严重怀疑自己做的梦的真假,那简直把玄虚大陆形容成天堂,这现在一看不管是思想教育还是风土人情等等,都极为落后。 此时天不作美,竟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周围的树林变得阴暗。两方的妖兽似乎察觉到前方有人,放慢脚步缓缓向前走。 “踏踏踏......踏踏踏......” 纷乱的脚步音从车队周围传来,四周高大的树木滴下更大的雨滴,滴在地上,滴在人的心上。所有护卫队骑在马上,握紧手中的剑,雨水将他们的衣服头发打湿,这些人却不敢眨一下眼睛。 最先冒出树影下的异兽是一只白色巨狐,有半人之高,随后更多异兽冒出头,他们张着血盆大口向人们跑来。 异兽离开种族栖息地作乱,主要是开辟新的族地,多以种族为群体,像此刻混乱一团很少见。最大的可能是周围有吸引它们作乱的机缘,而现在整个车队被他们视为争抢的外来者。 小镇方向传来一声震天的吼叫声,四周的异兽像是得到命令,前身伏地后腿一蹬冲向落后的一辆马车,领头的队长同时喊道:“都集中过来!” 方圆运用玄气背起自己的叔叔,跳下马车向领队方向快速跑去。这时车里的人才有点反应,大婶掀开帘子,嘴里还留着没吐出的瓜子皮,看到远处头体分离撒了满地血的人,终于意识到危险。她拖着肥胖的身体跳下车赶忙追着方圆的身影,大喊道:“快跑!” 林玄在异兽突来时便跳上树顶,移动到领队处,他目瞪口呆看着远处灵活跳跃的胖大婶,片刻下就要赶上方圆,感叹道:“厉害!” 他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查看下方的情况,密密麻麻的异兽从树林后钻出,吼叫声此起彼伏,撕咬着落跑的人,一时间哀嚎遍地,更可怕的是没人愤怒的怨恨两声,临死前只是在抱怨自己倒霉。 异兽从他们之前行驶的路上前后包围而来,可见他们所寻之物可能就在附近,而现在冲在最前方的是实力最低的,护卫队人员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但要想护住所有人那是天方夜谭。 林玄低头看向已经到达的方圆,此时他手中拿着一把从护卫那里要来的剑,面色坚韧的护在叔叔的前面,心中赞叹一番,大喊道:“快上山,它们的目的不是我们!” 此时车队人员已经死伤大半,死的都是普通人,护卫队没有伤亡,队长听见林玄的话声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所有人开始向后山退去。身在最后方的异兽首领察觉到他们的意图,急忙的吼叫,异兽们听到后更是加大进攻。 林玄坐在树顶中看到更猛烈的进攻,心虚的看向已经到达山脚下的人,小声嘟囔:“怎么会不对呢?” 一只盘旋在天空的巨鹰仔细查找声音的来源,随即它双眼定住向下飞冲,林玄感到危机从头顶传来,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巨大的鹰爪,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到天空。 翻滚的乌云似乎与淅沥的小雨不相匹配,飞鹰抓着林玄向白雾笼罩的山顶飞去,他甚至能看清在山林里奔跑的众人。他的肩膀传来剧烈的疼痛,鲜血混合着雨水滴落而下,这头飞鹰不似下方普通的异兽,实力不俗,不是他能对付的。 林玄忽然感觉头部有东西动了动,下意识道:“灰鸟?” 灰鸟伸着爪子好好挠平林玄的头发,屁股左右晃动一下,稳稳的坐在林玄的头上,平淡的应了声:“嗷。” 紧接着飞鹰松开爪子,在坠落的失重状态下林玄心脏猛烈的跳动,想从玄纹中拿出滑翔伞,眼睛却瞥到雾中立着的一块石碑,一个晃神间没入白雾,砸在一棵小树上。 林玄运用玄气缓冲,落地后及时伸手去摸灰鸟,它再次消失不见。白雾能见度不足半米,他甚至连自己的脚都看不清,现在只能支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半个时辰之后,林玄站至在空中晃见的石碑跟前,双手好奇的抚摸着石碑上的古字,当摸到右下角一颗竹子刻画时向后退了两步,脑中有无数的东西一闪而过,似要炸开一般,随后转身不顾一切的向后逃去。 雨一直下,车队剩余之人一同戒备的向山顶奔跑,期间许多普通人踩到地上的积水滑到。 忽然,大地震动起来,周围的树木也跟着摇晃,泥地上的石子上下跳动。 “嗷——”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向身后传来,随之而到的是一阵狂风,吹的人们七倒八歪,但是又立刻爬起不敢耽误片刻。 队长是迷字二层的强者,已经修炼出虚力可以登空疾行,他在空闲之余向后看了一眼,脑袋一嗡,差点掉下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头五彩斑斓的驺吾,这等传说中的神兽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虽然它不食活物,但不代表不杀活物。 驺吾张开血盆大口咆哮,腾空而起,它身后的异兽黑压压的一大片,在相差几米的距离时他们一脚踏入山顶的白雾之中。 起初众人发现这里的白雾极浓,看不见四处的景象,奔跑之余更加胆颤心惊,但片刻后发现追在身后的异兽不见,这才出口气放松心神,因为白雾太浓他们不敢散开,只能原地坐下休息。 “统计下,剩余之人有多少!”护卫队长声音从白雾中传来,又道:“大家站在原地向我靠进,以免与众人散开。” 第二卷夏谋第三十四章有剑天空鸣 白雾茫茫,一片寂静。林玄发现在这里不能运用玄气,只能使用人类身体的纯力量。 “嗷——” 忽然传来的吼叫声打断他的思虑,似是之前身在异兽群后方的声音,却没了当时震人心神的力量。 前方白雾里不时闪过亮光,同时吼声不断,像是有人在和异兽打斗,地面传来微小的颤动,白雾也在那块地方搅动。 林玄迟疑的走向前,片刻后只见打斗的地方形成一片空心地带,没有一丝白雾。一只长相五彩斑斓似是老虎的巨兽扑向一名年轻人,却被年轻人用刀划到嘴巴。因白雾的限制白虎已没在外时的恐怖,倒像只野兽,只剩最原始的扑、撕、咬的动作。 白虎两眼通红布满血丝,身体上的斑纹散发着亮光却无任何作用,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类,嘴角滴下红血。 年轻人黑发飘扬,面庞刚毅俊朗,身着白色广袖银线长袍,手握一把银刀,刀身轻轻颤动,不断流出摄人的光芒。 一人一虎察觉到林玄的存在双双看向他。林玄看到老虎眼中迸发狠厉,年轻人眼中溢出惊喜。 白雾中任何生物都不能动用玄力,这种变化对人类是好事。白虎的实力强盛,但是由于它体型庞大,所以年轻人还是落于下风,堪堪能在打斗中保住性命,但林玄的加入让场中的形式一变。 “两位先停手,休息片刻!” 林玄伸出双手做暂停姿势,缓步向前移动。果不其然,老虎身体顿住看向林玄,他懂人言,然而就在老虎顿住的片刻间,林玄和年轻男子不约而同后腿用力一蹬飞身而起,一人手持乌剑,一人手握银刀,同时向驺吾斩去。 驺吾并不是外头智商低下的异兽,他同九离兽都是神兽。只不过区别于九离兽修人身示人,驺吾修兽身示人。它见两人一同杀来,在避不可及的情况下用前腿挡住刀剑,鲜血四射,连忙后退,通红的虎眼盯着二人,想伺机逃走。突然然听见身后传来群兽的奔跑声,兽嘴狰狞一笑看向两人。 林玄同样听到远处的跑步声,神色一凝,闪身拽住年轻人的衣领向后面白雾中狂奔而去。正在狞笑的驺吾脸色一顿,显然没想到此人如此从心,气到狂吼不管:“嗷——龟儿子!” 奔跑中的两人听见驺吾的不文明用语,脚下一趔趄险些绊倒。 半个时辰过后,只见前方白雾越来越亮,应该是出口。两人冲破白雾,强烈的日光使眼睛猛的闭住。片刻后,他们缓慢睁开双眼,面露惊讶的环顾周围景色。 两人所站之处是个高地,前方是一片幽静的竹林,青翠挺拔,肆意生长。透过竹林缝隙还能看到坐落在其内的竹屋,以及林间从远处河流延伸出的清澈小溪。简单的景象无不显示此处只是一座普通的竹园居住地。 “兄弟,在下火国人士,名炎行,多谢搭救之恩。”炎行真诚抱拳向林玄道谢,他不敢想象若此人未来,此刻他应该已被撕成碎片。 “我叫木玄,举手之劳。”林玄回神回礼笑道。他从进来就盯着着竹园天空处一片不大不小的灰云,它的存在仿佛非常自然,见到之人都不觉有异样。 炎行身上有一股军人的正气,使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性格。他看向竹林,正色道:“这竹林应当是某位隐士高人的旧居,不过显然已经荒废的有些时日了。” 林玄听见未表达想法,凝神压下心中的思虑,道:“也算是缘分,我们一同进去看看?” 炎行点头,伸出右手:“木兄,请。” 说罢,二人一同向竹林走去,铺面而来的竹香使人精神一震。二人走进后,竹子忽然无风自动,窸窸窣窣的像是在欢迎到来的人,林玄嘴角不可抑制的勾起笑容,竹子见状摇晃更甚。 走上竹林的羊肠小路,路上是用河间鹅卵石铺的,只是石头的缝隙间生长出杂乱的野草。小路蜿蜿蜒蜒连接每座竹屋,走到竹园后两人相互点头示意,分开而行。 林玄走进一座二层竹屋,竹子像是新砍的还有生命,四周的围栏冒出小小的枝丫,枝丫上有几片嫩绿的竹叶。 他推开竹门,心中升起难言之感,环顾四周打量着这座竹屋,中厅里对放着几张微黄老木桌,每张木桌旁有张摆放玉质茶具的圆茶几,黄木桌下放着暖黄色坐垫供,后方是两面整墙书壁,简单明了的陈设。 林玄不知为何并未再向前探去,他面色沉重的走出竹屋,两眼微眯昂头看向天空,只见天空灰云闪过一丝黑芒直冲他飞来,眨眼间一把乌竹小剑停留在他的两眼间,小剑周身散发黑晕,摄人心神。 话说,炎行走进竹屋后,见到的是和林玄那座竹屋一样的摆放。他看见左右是书架,走上前想抽出一本观看,只是双手附上去有隐约触电的麻木之感,而面前摆放的书犹如磐石般分毫未用。 炎行再去触摸虽然已无触电之感,但那些书摸上去像是石头的一样坚硬,如若不是能清晰的看出书籍的每页纸,还真以为是石头雕刻的。他又走到茶桌出,伸出手想要移动上面白玉壶,同样不动分毫。 无奈之下,炎行只能走出竹屋,正要下台阶却看到不远处与竹剑对峙的林玄,闪身移到林玄身旁,只见乌剑急忙隐入林玄额头,导致林玄头晕脑眩差点摔倒,连忙扶住他坐到台阶上。 林玄感到脑海中的两把小剑合为一体,剑体模样大变,先前的竹节剑柄被神秘细纹代替,流利的剑身上雕刻着两个古字——沉无。 “木兄,怎么样?”炎行站在一旁见他脸色逐渐好转,问道。 林玄遥遥头,道:“无碍!” “嗷——” 驺吾终于带着手下冲破白雾,到达这个神秘的地方,激动的乱吼。身后跟着他的异兽呼吸着这片迷地的气息,同样异常兴奋。 竹林在丘陵高地上,远方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有着生长万年的苍翠古树。林间透过细碎的阳光带着未散去的雾气,草地中奔跑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异常和谐,就连驺吾众兽的出现也未惊扰到他们半分。 驺吾这种修己身的神兽非常稀少,实际上他们的族群在数万年是修人身的,只是当初跟过一个竹妖,后来修习竹妖传下的经法才改为修己身。虽然他们的族群还是异常稀少,却变得更加强大,同级生物都比之不及。 这头与林玄对战的驺吾年纪还小,他对传承记忆中那片圣地非常向往,虽然它看似普通,却蕴含着所有非人生物都为之迷恋的气息,所以在出生后就离开父母一直寻找,负不负有心兽,终于被他找到。 林玄被驺吾的吼叫吓一跳,两者的位置与之相对,冲出白雾周身的玄力便恢复,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就是给驺吾打牙祭,顾不上晕眩感道:“炎行,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炎行同样对驺吾的实力深深的忌惮,面色凝重的望向吼叫声的方向,道:“好!” 随后二人走下竹台,重新踏上小石路,向原先的高地走去。踏进白雾时,林玄转头无意瞥了一眼天空中的灰云。 云雾缥缈,阳光也照不透,二人仔细摸索前进,深怕重新走进迷地与驺吾来个碰头,一个时辰过后,远处传来人语声:“咦?这白雾散了。” 林玄两人朝着声音走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席地而坐的车队众人,又转头看向身后,只见白雾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脚下是一座山光秃秃的山顶,山下除了些倒塌的树木也没有了异兽的踪迹,应该都进入迷地之中了。 “木玄哥!”方圆看见凭空出现的林玄就知道他是从白雾中走出的,跑进后看到林玄旁边的炎行,疑惑道:“这位是?” “在下去夏皇都求学,因异兽同朋友走散,幸得木兄搭救。”炎行回道,又冲林玄一笑。 一旁护卫队队长看见林玄二人出现后也紧跟而来,他见两人身上有些轻伤,且其中一人似是老虎爪子挠的,询问道:“你们遇到那头驺吾了?” 林玄和炎行都默契的未提白雾里面的竹林,他们苦笑道:“本来在没玄力的情况下我们二人还能与之一斗,可后来那群异兽跟来就只能逃了。” 护卫队队长名肖一,是名瘦小精明的汉子,他穿着黑色的兽皮,眼神却深邃犀利,听到林玄的话却爽朗一笑:“活下来就好,我已派人去小镇重新配备物资,收拾完毕后我们将重新踏上路程,二位不介意的话还可与之同行。” 方圆在一旁连忙点头,道:“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生,之后的路会很安全,木玄哥你不必担心。” 林玄现在的境况根本无从挑拣,只能笑道:“我们也没那个实力担心。” 乌云渐散,露出日光,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恢复往日的平静,剩下的人与林中瑟瑟发抖的小生物,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第二卷夏谋第三十五章夏国皇家学院 半个时辰过后,天气已经转晴,众人身上的湿衫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转干,肖一吩咐护卫队组织众人向山下走。 先前重伤之人来不及营救,都死在异兽的口中。他们余下的人只受了些轻伤,休息时已经涂上药膏,现在已无大碍。 “肖队!” 这时山脚下传来副队的喊声,危机解除后肖一吩咐副队到镇上将滞留的人手和物资都带了来,跟来的还有镇上的镇民,将那些死去人带回家。他们一部分人打扫地上四散的马车,一部分人收尸。 肖一走下山后看到来人都是一副低落的模样,隐约察觉到什么,问副队:“阿亮,镇上也出事了?” 副队将捡来的包袱放到身后马车上,摇头苦笑道:“异兽来的突然,镇上东头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死伤也不少。” 肖一身后的胖大婶听到镇东被异兽攻击,两腿一软蹲坐在地上,她家就在镇东经营着一家杂货铺,哭喊道:“肖队长我不去皇都了,我家就在镇东,我得去看看我家那口子!” 随后又有两人脸色苍白的说亲戚在镇东,想回去确认下他们的现状。肖队无奈,若是平日里付了定金是不能退回的,但此时特殊情况只能点头同意。镇民搜寻完毕后赶着马车将死去之人的尸体和行礼放好,带着胖大婶三人一起向小镇赶回去,镇东还需要人手。 最后来时百人多的队伍,只剩四十多人。不过马车也宽裕了许多,由原先八人一车变为现在四人一车,中途还能轮换躺着休息。 车队受之前异兽的影响,速度加快许多,原本路过其中一些城镇时还能休息一晚,现在只能连夜换班赶路,尽量在明日抵达皇都。 由六辆马车重组的车队重新踏上路程,林玄二人和方圆叔侄正好分到一辆车。上车后方圆叔侄实在扛不住了,未再多说话,头对着头躺在一边的座位上睡过去了。 炎行坐在马车门口的位置,剩下的一边并不能挤下两人,说道:“林兄,你先休息,我守着。” “好,一会我换你。”林玄没有客气,但并未躺在座位上,而是架着胳膊靠着马车后壁合眼休息,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中。 “轰隆——” 一道紫色闪电自天边一闪而过,苍茫无边的黑海翻起汹涌的波涛,冰寒刺骨的寒风席卷而来,一道小小的身影飘浮在于黑海之上,他双手抵在脸前挡住冷风的侵袭。 片刻后,冷风吹过,那道身影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的景象,那无边无际的黑色散发着令人绝望和疯狂的气息,他向前飞行了一段距离,迫切的想要寻找出路。 马车里,炎行见林玄紧皱眉头,脸色苍白,起身走到他的身旁,发现他脖中带着一个水滴状的蓝色项链,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炎行摇晃林玄的肩膀,探究的喊道:“木兄?木兄?” 梦魇中的林玄听到炎行的呼唤后一顿,思考谁平日喊自己木兄。随后他下意识的紧握住脖子的项链,睁开满是惊慌的双眼,发现冷汗已将衣衫打湿,背后也一片冰凉。 马车还在急行,听到动静的车夫撩开马车帘子。他是后来从镇子上跟来的车夫,疾风吹着他的头发胡子在空中飞舞,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看林玄的模样就知道是做噩梦了,想到先前他们与异兽大战,拿起酒壶大喝一口,笑了笑放下帘子。 炎行看着林玄后怕的样子,并不觉得他是因为异兽而害怕,不由问道:“林兄,你梦到什么了?” 林玄双手揉揉脸,长出一口气,摇头道:“……不记得了。” …… …… 翻滚的黑海之上,祭台之中,两个白袍人紧皱眉头,他们已经在这守了几天,祭潭水面却毫无波动。 “老九,夏铎已归来,你同他一起来大殿。”苍老的声音从老九脑海中传来。 破碎的四方陆地最中心有座圆形神殿,外观只有两层之高,底层为正方形,端庄如印,正门殿台两旁有方形长柱,其上刻画着神秘纹理,殿台下是延伸的二百台阶。中层为十二变形,覆有圆顶攒尖,殿内气势恢宏,神秘华丽,其名却极为普通——凡山殿。 夏铎与父亲一起缓慢登台,他目视前方道:“父亲,进来可好。” 老九此时已换下白袍,身上穿的是普通的灰麻布衣,一根桃木棍将头发束起,只是那微微散下的发丝显得有些凌乱。他双手踹在一起,转头看向儿子,道:“很好,回来可有去看你母亲。” 夏铎还是目视前方不看他,面无表情的讽刺道:“去了,还给她带了最爱喝的酒。” “恩?我记得他不爱喝酒啊。”老九眉头微挑,恍然笑道:“你总不能与我对着干一辈子,年轻人想开点。” 夏铎面笑皮不笑,道:“孩儿怎敢和父亲对着干,毕竟您连老来得子的伟事都经常做。” 说罢,不等老九反应过来,夏铎便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殿内快速走去,他出去一趟忽然多了位小妈,且年龄比他大不了几岁,还怀有了身孕。虽然父亲的模样是中年人的样子,实则已经百岁有余。原本父子之间就不大和,此事一出更使二人之间有了隔阂。 老九站在台阶下望着儿子的背影,两侧发丝随风而动,片刻后冷的哆嗦了两下,喃喃道:“这风寒气又重了。” 殿内,无脸的黑色石像坐落在正前方,高大威严。两侧放着两排淡黄色木椅,木椅中间站着一名白发老者,他身着灰色广袖长袍,背对着二人,缓缓开口道:“夏铎,此次十方一行结果如何。” 夏铎抬手行礼,同时将手中的黑色兽皮卷递向前,道:“相符的有百余人左右。” 老者转过身来,兽皮卷飞到他的手中,又看向后来的老九,想要说的话最终也未说出口,片刻后道:“算了,你们父子的事我还是不插手了。这次抓捕由你二人负责,界内的寒力已经快突破极限了。” 父子二人一同回道:“是!” …… …… 第二日,马车的速度逐渐减慢,下午午饭过后,车队终于行驶到夏国皇都。 夏国皇都位于一片盆地内,安明河贯穿其中,盆地南北有苍与山和大凡山包围。 “到了,都下车。” 肖队长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林玄几人下车后,将手中余下的紫石递交给车夫。马车将客人都放下,转头向城外的集市后走去。 皇都的青色城墙极高,人在其下犹如蚂蚁。城墙上有几个人影在来回走动,应该是在巡逻。路边有许多的摆摊的商贩,卖些瓜果蔬菜,形成一个小集市,往来的人倒是不少,呈现一片祥和之态。 “木玄哥,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方圆跑到二人跟前,瞪着一双大眼,问道。 林玄见少年用极为信任的眼神看向自己,哑然道:“炎行要去皇都学院看看,我也有此意。” 方圆两眼一亮,高兴道:“那正好,明日开学测试,在此之前我可以好好给你介绍一番。” 城门口两旁守着一队护城人,身上虽说穿着盔甲,但观之并不像军队中人,方圆在一旁扮演着导游,说这都是学院的学生,每月都会轮首值班,城中巡防队也是学院的学生。 林玄疑惑道:“为何驻守城门之人不是军人?” 这时未等方圆说话,炎行却一脸赞叹的解释道:“因为夏国没有军队,皇室也解散了,一直都是学院在管理夏国。虽然这种管理方式看似奇怪,但夏国却在学院接手之后更受虚东各国尊敬,并经常调解各国之间的纠纷。” 林玄听到点点头并未回话,一个皇国却没有皇室,带领者却是学院,也不怕乱套。 马车在经过沿途的城市小镇时,让他对夏国有了初步的了解,人们生活并不富裕,但在学院的管理下也算平淡快乐。 夏国只在皇都有家学院,早年被皇室圈为皇家学院,后用国名命名为夏学院。 夏学院又分出从学院毕业的学生到每个城市开设书院,书院再经营车队到每个小城镇,因此镇上的镇民对车队人员极其尊敬,凡是大小事宜都喜欢找他们解决。 城镇的孩子从小可免费上书院,但达到一定年龄后,只有通过书院最后考核才能就读学院。整个国家的经济政治都无形的被学院把握在手中,形成一套独特的管理模式。 民众进城门并不需要排队盘查,出入倒是自由。穿过长长的城墙甬道,走进热闹非凡的城内。 主路十分宽阔,两旁摆摊商贩手中拿着商品,吆喝声不断。再就是周边的古楼商店,看起来有些陈旧,像是有些年头了,店内不时传出客商之间讨价还价的声音。 路上的行人最多见到的是骑马和步行的,夏国主要运输工具马车却不见一辆。出乎林玄的意料,夏国皇都竟然也不繁华。 夏国皇宫原址作为主院,因为人员众多又分出许多分院,由晋升至主学院的学生管理。 方圆升学后就学与东里分院,明天会有一场复测,他叔叔已经先带着一部分行礼去客栈安排入住了,一般开学前几日有些客栈让学子免费入住,甚至为其专门开设一栋楼舍。 第二卷夏谋第三十六章陌生的季昊 东里街,东里客院专门为学子建了一栋回字楼,其中央有个不大不小的凉亭,凉亭四面的柱子上有用毛笔写的对子,凉亭下放着几张桌椅,四周是环亭而绕的小水塘,周围连着四座小桥,走在小桥上能清楚的看到水中欢快游过的鱼儿。 几人安置好后,方圆说要找之前的同窗,明天再一起去测试。林玄和炎行没什么可收拾的,两人换身衣服后便下楼占了凉亭一角,又叫了几个店内的特色小菜坐在一起聊天。 哐当! 凉亭过道的一张桌子被人拌倒,正在吃饭的两位学子被溅了一身饭菜,他们站起身看向那人。 绊倒桌子之人非但未有一丝愧意,还愤恨的看向那两人。 林玄见到此景颇为差异,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夏国见到吵架斗殴的,一双有神的眼睛好奇的看向几人,突然发现周围有许多穿着打扮清俊富贵的学子,应该不是夏国本地人。 “那不是来此经商的扶小老板么?”邻桌的一位蓝衫学子说道。 “对啊,扶老板可是个脾气温和及其有礼之人,刚到国都一年便颇非常受本地人欢迎。”与他同桌的黑衫学子赞叹,随后又疑惑道:“怎么如此生气?” 另一桌的人听到后摇晃着手中的纸扇,解释道:“你们没听说,前几日半夜扶老板的店被人砸了,东里学院的人查了几天都没查到,甚至出动了皇学院的人。” 黑衫男子听到后恍然大悟,刚想要说话,见远处又来了三四个皇学院的学子。这里一般将夏学院的主院称之为皇家学院,而其他分院则以街道命名。 扶老板气急败坏之下,往其中一人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怒道:“李亚岑,你什么都往肚里吞,也不怕撑死!” 李亚岑脸色及黑,咬牙道:“李况,你敢打我!” “我敢打你,我还敢踹你呢!”扶老板也就是李况,他闻言抬起右脚踹向李亚岑,将他打至凉亭外的小池塘里,吓跑了游得自在的红鱼们,同时撞破了凉亭的栏杆,使坐在附近的人连忙闪身离开。 李况见他从池塘中爬起,还想上前打他,被一旁皇学院的管理者拉住胳膊,道:“李兄,不可再打,你来我夏国一年了,也是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的。” 李况在深吸一口气,平息自己的怒气,道:“对不住,这么多年了,一时没忍住。” 前来料理此事的是皇学院外院的领事夏西阳,他放下拉住李亚岑的手,对一旁的师弟道:“季师弟,将李亚岑一行人带走。” 李亚岑口中的季师弟点头,转身路过林玄他们这一桌,将刚刚爬出池塘的李亚岑抓住,随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外走去,后面还跟着些看热闹的闲人。 林玄右手拄着头,左手拿着筷子,在看到季师弟时呼吸一滞,手中的筷子插破桌子上的瓷菜碟,炎行转过身按住他的手,待那些人走出学子院后,炎行放开手,问道:“木兄,怎么了?” 林玄将口中的菜咽掉,伸手又夹一筷子吃了,笑道:“没什么,我们也跟着去瞧下热闹。” 炎行听到后没在多问,两人起身也跟上前去。季师弟便是林玄的发小季昊,但刚才季昊却是一副陌生人的模样,看都没看他一眼,且季昊本人极为幽默机敏,他刚才的作态完全却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东里学院的院门夹在两座酒楼间,距离学子院并不远,虽然是分院,但实在上不了台面,不过夏国的人可不这么想,而来夏国求学的外国子弟对此也不敢多言,只是在心里想想。 林玄赶到院门时夏西阳已经带着众人进去了,因为门略有狭小,再加上往来的学子,他们进去时略显拥挤。 走进学院后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阔的场地,场地北边有座旧木楼,旧木楼后方有座小青山。场地两旁是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隐约能瞧见其中人类踩踏出的小土路,夏西阳那群人正走在小路上。 “我打自家店铺,和你们有何关系。”李亚岑浑身湿漉漉的,肩膀上还挂着一颗绿色水草,嚣张的对着拽住他胳膊的季昊说道。 季昊冷眼看着他,道:“此事到法堂你在做辩解,同我说没用。” 尾随在后方的众人听到后一阵嬉笑,他们大部分不是夏国人,夏国人对这种事并不关心,只做眼下必要的,所以很少看闲事。这里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少年,谁也憋不住。李亚岑听见后方的笑声,终于闭上嘴不在吵闹。 一群人穿过小树林来到法堂,许是青山前的那座楼是东里分院的门面,只是显得有些旧。 这法院就不同,有个方形底座,单层圆形,顶覆茅草圆盖,非常简陋。众人来到法堂大厅,只见里面只有寥寥几人,东侧柜台处坐着的人也都翻看着自己的书,见有人来站起身放下书。 夏西阳对着他温和的说道:“拿出前三日的那本案记。” 柜台人员应了声马上从一旁的书架抽出一本书递给他,随后走进西面的无窗开放小屋,屋中摆放着一张长桌,相关人员都落座后,季昊打开书拿出笔开始记录。 林玄打开手端,装作头疼的模样去揉太阳穴,手却对准季昊录像。虽然手端没有信号源,但他的一些基本功能还在。 炎行看到他一直在揉太阳穴,问:“木兄,你头疼?” 林玄闻言心虚道:“哈哈,有点。”其实他只是想把季昊此时的样子记录下来,留作纪念。 夏西阳入座后,正色道:“李亚岑与其同伴私自破坏他人财物证据确凿,按照学院规定,在赔偿其相对钱财之下,需进小礼堂关禁闭两日。” 李亚岑听到后,目瞪口呆的看向他,道:“这不还没审,怎么就定了。” 围观在窗外的众人也有些无语,在客院直接定不就行了,跑这么远不是多此一举。之后从门外走来四名法堂学子将二人一并押走,本来打算大干一场的李况无言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法堂外的天色逐渐变暗,众人也都无趣的散开。夏西阳和季昊最后走出门,林玄靠在窗口使劲的揉着头部,假装不小心的撞到夏西阳。 夏西阳单手快速的扶住他的胳膊,问道“没事吧!” 炎行察觉出端倪,连忙扶住林玄,配合道:“抱歉,他前日受了伤,偶尔会头疼。” 夏西阳温和一笑,松开手转过身看了下季昊,眼神闪过一丝异色。随后走向柜台,将书案交至柜台管理员,走出法堂与季昊一同消失在暮色中。 法堂燃起烛台,在黑夜中那一丝烛火使它显得极为幽静。今夜的乌云倒是多了些,天上的月亮被它遮住,天地间没有一丝月光。 炎行本打算放开扶着林玄的手,却被他小声制止道:“不可!” 两人穿过小树林走出东里分院,街道上的商楼摊贩已经开始挂灯,虽然夜晚已至但大街上并不安静,甚至比白日更热闹。 在路过一家商店时,李况正在里面指手画脚的让下人打扫周围的破瓶烂瓦,却被下人嫌弃的推了出来,他白袍加身,站在门前看着里面,脸色乖巧又委屈,与白日那出拳狠厉的作风大不相同。 据之前同行的人说,李况和李亚岑是兄弟,同为樊地的王子。李况是老大为人低调,不善于结交,天赋也不太好,所以并不受家族的喜欢。李亚岑则是最小出生的儿子,从小为人聪颖活泼,善于察言观色,深得家族长辈喜爱。 两人中间还有两个姐姐,女孩儿总是比男孩儿多疼些,所以李况夹在中间和他们不像一家人。 一年前,李况带着手下和当地的一些特产来到夏国求学,却得知还要再过一年,所以就随便开了家小店。其温文尔雅的性子在夏国本地学子间颇受欢迎,与在文国的境况截然相反,手下则来往于两地之间帮他打理铺子。 李亚岑经常带着狐朋狗友在酒馆厮混,偶然之间听到他所谓的大哥的消息。此时正赶上夏国学院开学,便向家里长辈请辞,说想去夏国求学,由此就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林玄二人住在回字楼三楼,在进门儿时瞥见李况房间与他们相邻。 打开房门,炎行将林玄扶到木凳上,之后转身去关门,期间有位学子从他们门前匆匆路过,炎行原本不知道他为何一路坚持,当看到之前路过的学子后眉头微皱,因为那时人的动作表情有些不对劲儿。 林玄从玄纹中拿出一块文石放到圆木桌上,随后空间泛起一丝涟漪,将他们周围两米之内的空间封住。 炎行看到后坐到林玄的对面,问:“现在可以说了?” 林玄首先给二人倒了一杯茶,问道:“我先问下,炎翔是你什么人?” 从白雾中走出后,林玄就觉得炎行模样略有熟悉,再三思考才想起他与掳走何玉之人有四分相像。 炎行之前便猜到林玄可能是十方空门中历练之人,话一出他就确认了,又想到二弟嚣张的性子,无奈道:“他给你惹麻烦了?” “在十方空门时,他将我朋友带走了。”林玄道。 炎行觉得自己这两日总是皱眉,又正色道:“木兄大可放心,我二弟虽然总是胡闹,但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至少你的同伴在他那里一定非常安全。” 林玄心中微松一口气,这也能算是间接的知道他们其中一人的下落。 随后在炎行真诚的表明身份后,林玄也冒着极大的危险将自己的身份亮明,虽然他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但直觉给他炎行是值得深交的人。 两人互通身份后,林玄又问了些夏国的基本情况,炎行以一种极为端正的姿态给他解说,但在林玄的眼中这是一种中毒不轻的情况。 林玄在炎行解说完后,将自己初到夏国的所见所闻和一些猜忌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炎行起先是有些疑惑,后又低头思索起来,随后背后出了薄薄一层冷汗,震惊自己先前竟从未察觉到过这些异状,仿佛夏国本该如此。 林玄道:“我与那被称作季师弟之人认识,但观之表现他却不认得我,这夏国给人的感觉实在怪异,所以我也不敢向前相认。” 第二卷夏谋第三十七章出逃的重犯 夏国皇学院位于夏皇城中心,由于将学院原址和夏皇宫合并,占地面积非常辽阔。 学院东面有座小矮山,上面稀稀拉拉的长了几棵树,有点像只剩几根头发的老秃子,幸运的是它的地上长着茂盛的青草。 半山腰处生长着几只角羊,经常攀爬在陡峭的石壁上,想要吃到那生长在缝隙之间的红色野草。 山顶之上有座破旧的茅草屋,烟囱上升起袅袅炊烟,茅草屋内有名穿着破布麻衣的老者,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他的身上充满了臭烘烘的酒气,不时还砸吧两下嘴。 茅草屋后的地面上隐藏着一方地门,门是用两扇不知名石板制造的,上面雕刻着及其复杂的阵纹,不时还会有暗色的流光闪过。 地门内是皇学院关押重犯的地牢,这里常年暗无天日,关押在里面的犯人起初还会嚷嚷两句,久而久之便会变得双目无神,脸色苍白,像个病恹恹的等死之人。 皇学院的管理者建造这座大牢时,在其地下埋藏了许多涝石,这种石头内自成一片小空间,专门吸食周围的玄气和物体内的玄气,只不过吸食的速度不会很快,但就这一个特点就会让人避之不及。 这种石头被打碎后内部会流出晶莹剔透的粘稠膏体,此膏体便是它常年存储的玄气。所以又有人专门去饲养这种石头,等到一定年份后将它打碎,取出其中的膏体装至专门的容器中进行专门的售卖,颇受孩童喜欢,人们称之为玄气膏。劳中的犯人因为涝石常年吸食玄气,所以才变的病恹恹的。 底层监牢中,一名衣着破烂玄衣的年轻人躺在地上,黑黝黝的脸上有双有神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鸡腿,这是他从牢头手里换来的,将他手中最后的一个紫石给了出去。年轻人进来时长得白胖白胖的,他的狱友总说他像个奢养的公子哥,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变的及其精瘦,脸夹的肉也都眍?下来。 吃完鸡腿他咧嘴一笑,漏出一口大白牙,只见手中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他站起身偷偷的将牢门的锁打开。其他牢房里的人却见怪不怪,因为这个年轻人每回走到劳门口就被看门老头逮了回来。 年轻人也不着急,晃晃悠悠在牢中漫步,走到石梯处他打了个哈欠,神色忽然变得正经起来,用仅有的玄力冲到牢门处。他看着石门上的钥匙孔,又迟疑的看向打开之前牢房的钥匙,将其缓缓伸向钥匙孔,“咔嚓”一声,只见石门向两侧移动,他还有些无语的在内心嘀咕道:大牢的门与牢房的门竟然用一把钥匙,真稀罕。 他走出牢门后,对着深邃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其实他出来也就图吸口新鲜空气,因为牢房的味道实在令人上头。片刻后,见还未有人抓他,便转身疑惑的推开茅草屋的后门,耳边传来细小的呼噜声,只见之前将他仍入地牢的糟老头子正抱着酒瓶子呼呼大睡,惊喜之下飞一样的从后山跑向丛林之中。 学子舍的清晨十分热闹,林玄和炎行被吵醒后忍着头疼起床,昨日两人聊到深夜,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现在实在有些疲惫。 “炎行起来了么?”林玄虽然困,但还是起了个大早,他敲响炎行的房门问道。 “木……木兄,进来吧。”炎行此时正在穿戴衣衫,为方便行动换了身藏青色的收袖衣。 林玄走进门时还在打着哈欠坐在木凳上,慵懒道:“昨日忘了说,安全着想,我不想暴露自己是另一扇门的身份,以后只能以你周游时偶遇的朋友自居了。” 炎行穿戴好衣衫,随口道:“好,用我帮你安排身份么?” “对啊,你是一国的皇子,肯定有办法。”林玄恍然,随后又想到什么道:“算了,万一以后出事你不好交代。” 炎行是火国的大皇子,实力与林玄一样都在合字一境界,他刚出生就被立为皇太子,从小在军中长大,也算是能征善战。 长大之后跟随皇叔四处平定叛乱打击妖族,所立军功无数,在火国太平之后班师回朝的前一天得知自己早被夺去太子之职,封为镇国将军。而比自己晚出生几年的二弟炎站则取代自己的太子之位,入主太子行宫。 炎翔与炎站同是皇贵妃之子,从小被宠的肆无忌惮,虽小错不断,但并未犯过大错。之后炎行则与之前的李况一样,心灰意冷之下,跟随志同道合的朋友,离开故国四处周游历练。 昨日方圆说今天必须早点起来用餐,然后和他一起去学院进行入院考核,所以三人收拾完毕后直接去一楼用餐。 夏国学院考核模式分为两种,一种是本国子弟之间的考核,从未有人具体透露裹他们的考核内容是什么。一种是前来求学他国子弟的考核模式,所有学子分五天在北天学院永乐塔进行测试。 三人用完餐后一起走出学子院的院门,将个子小的方圆夹在中间,林玄问道:“方圆,你叔叔呢?” “叔叔去集市上置办些东西,今天下午就和车队的回家了。”方圆此时有些懊恼,因为他发现他是学子中个子最小的一名,随后眼角瞥到自己之前的同窗,冲他挥手,展颜笑道:“梁乐,这里!” 名为梁乐的少年眼中闪烁出看到同类的光芒,急忙撇下身边的兄长走到方圆的身边,同时不经意的将林玄二人挤到一旁。 林玄见状只能无奈的摇头,忽然听见梁乐小声说的话眉头一皱。 梁乐在挤开林玄他们后,拉着方圆的胳膊小声嘟囔道:“你怎么还和他们作伴?” 此时街上人山人海,方圆听见没放在心上,随便应付了两句,只是那梁乐的兄长听到后走上前对林玄二人拱手道歉:“我替小弟给二位道歉,这孩子有些没礼数。” 林玄和炎行见状也不便多言,只能道:“没关系,年纪还小。” 一刻钟后,在他们抵达北天分院时,身后同时传来马蹄音,随既传来的是一名中年人的喊声:“各位学子,稍安勿躁,请快速集中至北天广场。” 北天分院的广场比东里街大出一倍不止,中年人身后跟着一队人马,将分院的出口守住,随后走来多名已经入学的学子,他们每人手中拿着一张模糊的画像在对比。 中年人不知修行到何种境界,他轻甩衣袍翻身下马,走到在校场前方的站台上,正色说道:“各位学子,今早学院天牢出逃一名及其危险的重犯,为了各位安全着想,夏国都城将进行严密的检查。随后通缉令也将发往我们东虚各国,并同时派人前往白山以西的西周皇国救助进行一同寻找。搜查皇城期间各位无须担心,考核持续进行,搜查完毕后城门便会开放。” 校场内的学子并未对此事出现任何异议,他们见中年男人如此严阵以待,都在讨论逃跑的罪犯是何等厉害之人。 “竟然发出全陆通缉令,这个是多年未有过的了,到底是什么人逃了!” “这东虚和西虚相隔甚远,竟然要联合西周一同查找此人。” “……” 所有人都自发的排好队伍等待排查,林玄环顾四周发现排查他们这队的竟然是季昊,不动神色的将头看向别处,心底暗暗后悔在法堂的莽撞。他不该去试探季昊让那个夏西阳察到异常,不过他也不是没收获,由此可见那夏西阳肯定是监视季昊之人。 季昊走到林玄前面人的跟前,只见他伸出右手,季昊将自己的右手覆盖到他的上方半寸之处,两人手掌之中隐约出现一个白色光团。 轮到林玄时,为了以防万一,他运转万物化相经将体内另一个轮盘隐藏,同时不去看季昊,而是假装仔细观看画中的通缉犯,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人品味和自己还挺像,突然间想到十方空门内也有人寻找黑衣黑发的年轻人,难不成是在抓同一个人,谁这么倒霉? 季昊收起右手,问道:“从何地来?” 炎行见林玄突然盯着地面走起神,生怕出现什么纰漏,指着自己的头,笑道:“不好意思,他这受伤还未好,我们是从火国来的。” 远处的夏西阳见着这一幕,又想到属下呈上来的资料,终于放下对林玄的怀疑。 林玄回过神来听到炎行的话,尴尬的点头道:“哈哈,恩,是……”这下自己脑子有病的事做实了! 查验完毕后,夏西阳向中年人汇报结果,中年人听到后严肃的点点头,随后翻身上马带着人向院外奔腾而去。 夏西阳目送中年人离去后,吩咐相应人员带领学子分别去相应的考场。 炎行一脸佩服的看着林玄,若不是他知道内情还真以为林玄脑子不好使,内心忍不住不断赞叹林玄的伪装功底真高! 第二卷夏谋第三十八章玄冥经 北天分院建立与去年,其作用就是为了进学前的测试,以前都是所有人都集中在皇家学院,新旧学子在一起混乱不堪。 集中在较场的学子分成两部分,夏西阳负责外来求学的子弟,他站在最前方看向众人开口道:“排在左侧的为第一队,依次排序,第二队明日测试,现在除一队以外的人可以先回去了。” 永乐古楼,高台重檐,黑瓦朱楹,外观三层之高,望过去给人庄重之感。 一队的人跟随在夏西阳身后登台,三三两两走在一起小声讨论。 主门的两扇红漆木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门旁矗立着一块两人高的黑色石碑,上面刻画着银光流转的字体。 季昊与一名学子站于主门两旁,像是早早等候于此,手中各拿着一本黑皮书。 夏西阳负手立于石碑一侧,轻声道:“此次测试我就不多说了,各位进去后便知道要做什么,现在开始吧。” 排在最前方之人直接进入,片刻后林玄二人也踏入令人心悸的黑暗,下一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间亮堂的屋子,只是设施比较简陋。 西面靠墙摆放着一张石床,应该是供人修炼用的。东墙有扇张开的窗,靠窗的位置摆放着木头桌椅,桌子上面放着一本黑皮书。 林玄靠进窗子,发现外面是一片连绵的山脉,似是清晨的缘故,山间有似白纱般的雾气在流动,茂林修竹在雾气中只露绿幽幽的顶尖。 林玄将手伸出窗外,还能感受到湿漉漉的雾气,可见这并不是假象,永乐古楼的存在应该是界宝一类的东西,他在林家书楼里见过类似的记录。 界宝是人为的将一片空间、一座楼宇等祭炼成宝,但此等手法只有身具玄空气的修者才有。 林玄转过身坐到椅子上,右手作势要翻开黑皮书,一间陋室摆放成这样,显然最终目底是桌面上的书。 林玄的脸色露出诧异之色,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打不开这本书。然后返过去看向书名,有个烂大街的名字——玄冥经,在去翻书才能打开。 刹那间,林玄的头部传来一阵抽搐感,仿佛有张手紧紧握住他的大脑,小臂下意识的用力撑住身体使之不会倒下,两眼视物也开始变得模糊,却对书中的字体看的及其清楚,小屋里像是有一群人在喃喃自语,仔细听念得却是他手下的这本玄冥经,那回响在耳边的每一个字印入脑海时,仿佛烙向皮肉的红烙铁,及其痛苦。 林玄想要凝神闭上双眼,发现没有任何用处,且自语声更甚,好似在逼他睁开双眼。第一页念完黑皮书自动翻向第二页,停顿片刻后又是新一轮的折磨。那自语声由远及近环绕在他的周围,使之脸色苍白无力,只能被动的接受着经书的内容。 仿若刹那间,又像是过去许多年,林玄口中吐出献血喷洒在桌面上,同时也将翻到最后一页的经书染红。 随即他单手支起身子晃晃悠悠的走向石床,盘腿坐下运转万物化相经想要将玄冥经抹去,却发现他根本无能为力,只要运转万物化相经玄冥经便会跟着运转。 他拿出一块白色布巾将嘴上的鲜血抹去,然后缓慢的站起身从石床上下来,从玄纹中掏出一个黑色的葫芦瓶子,打开瓶盖将其中的透明药水倒在纸巾上,从新擦拭嘴上的血迹,同时走到书桌旁,将桌上以及书上的学血迹擦拭干净。 直至屋内的最后一丝血腥味散去,他才从新坐到椅子上吃下安婶准备的药丸,突然发现桌面上出现一块两公分的白玉吊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拿起吊坠观察片刻,北然后墙隐现出一扇朱色小门,站起身推开门走出去。 炎行正站在不远处的石雕栏杆处,看到出来的林玄走向前,道:“林兄,你要是再晚会儿我们就分不到一起了。” “恩,”林玄疑惑道:“怎么回事?” 炎行指了指黑色石碑,只见上面的字体正在逐渐的变化,林玄的名字正在中间偏上的位置一笔一笔的刻画着,炎行的名字排在第七位,令人诧异的是第一个名字竟然是李况。再往后出来的人的名字都刻画在石碑下方,中间倒是空出不少地方。 石碑竟然是统计排名的,那学院可能会知道学子在楼内的动作,知道他们修得哪部经法。 炎行解释说:“按时间定,出现在石碑上半部分的人都会进入主学院,其他的则另行分配至各大分院。” “两位师弟,既然拿到玉坠便可进皇学院学习了,此次学期为期两年,两年后才可回家。”夏西阳走上前对着林玄二人温声解说。 林玄见状连忙行礼,随后炎行也跟着行礼,因为二人已正式属于夏学院的学子,夏西阳已经是他们的师兄。主要是林玄在煀阳学山已养成习惯,只要见到比自己年长的就行礼,这样做准没错。 二人同时回道:“是,师兄。” 夏西阳点点头,转身回到石碑旁,继续翻看从季昊手上拿来的书。黑皮书记载的是每间房间学子们的考试情况,季昊二人则负责将每位出来的学子名字记载至房间号后。 如果林玄看到这本书的内容便会发现,书上仅用几句话便详细的记载了他出房间后所做的一系列动作,以及房间内出现的是何经法。夏西阳翻看到林玄的那一页时,用墨笔着重的在他的名字上标上一个记号,又抬头惊异的看向他的背影。 夏西阳在夏族子弟里虽然地位不高,但玄冥经在夏族中可是神一般的经法,至今无人能修炼。 林玄右手摸索着脖子间的蓝坠子,问炎行:“我们是不是所有人的桌面上都有一本心经啊?” 炎行回道:“恩,我到此便是寻求心境上的突破。夏学院在虚东这一地带声名远播,最吸引人的是这里可以学到不影响主修经文的辅经。” 林玄困惑道:“辅经?不是……可以万经同修。”炎行的回答成功将他带偏,很快便忘了自己开始要问什么。 炎行看向校场上三三两两的学子,摇摇头解释道:“不一样,不管你修习多少种心法,但对你心境作用最强的还是你起初修习的那本,剩下的只能是弥补法经的缺陷。” 林玄听到更加迷茫了,纳闷道:“什么缺陷啊?” 炎行继续耐心的解释道:“心字经和法字经是两种不同的经法,大多数人在选择两部时总会有差距,这差距就是缺陷。” 林玄顿然,点头道:“原来如此。” 同时心中了然,他的万物化相经是法心同修,所以不用担心有缺陷,而在东方大陆心字经少之又少,所以很少有人在意这方面的问题。 两人在一问一答时已经走到北天院门处,见街上的人乱哄哄的站在街道两旁。走到人群的最后面,看到今日一早讲话的中年人骑着马奔腾而来,后面罕见的跟着一辆玄铁马车,隐约间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位黑发年轻人。 一名锦衣秀袍的年青男子说道:“这是抓到人了?” 他旁边站的秀丽女子侧头回道:“应该不是,我刚在南里街看到一只队伍也带着人向皇学院过去。” 林玄看天色才知现在已是下午,他们在人群最后瞥到不远处的方圆,挤上前去单手拍上他的肩膀,道:“方圆,测试结果怎样?” “林玄哥。”方圆摇摇头,委屈道:“还是未进皇家学院,看来只能老老实实待在东里了。你呢?” 林玄见方圆行忽然端起来架子来,笑道:“通过了……你小子才变半天不见,怎么端起架子了?” 方圆听到羞愧地摸摸后脑勺,凑到林玄跟前小声道:“今天测试被先生训了,说我这几年礼没学到位,也亏得天赋不错,要不然东里都不让我去。” 炎行回想虽然方圆平日过于活泼,但该有的礼貌从来未出过错,问道:“你做什么了,他训你?” 方圆拉着二人向一旁人少的地方走去,对于他来说林玄已经算是他半个大哥,纳闷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仔细想来我就在进入试炼场地之前多问了师兄几句话,别的没有了,这不妨事吧。” 林玄看着方圆委屈的小脸,心里暗叹一声,总觉得夏国非常像筱州历史中的大型传销组织,随后他拿出家族给自己的静心经,道:“这本心经你仔细研读后将它毁掉,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看过他,甚至是你的家人。” 方圆接过书疑惑道:“为什么?” 林玄在他头上打了一下,惹的少年直撇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以后学聪明点儿,别人说什么你可以听着,但心里要有自己的决断……等你强大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炎行听着二人的对话,隐约间猜到林玄的意思。琢磨着什么时候给皇叔传个信,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一番,未免以后发生什么可以提前做个准备,然后又想了想,还是以后有时间两人见面谈比较稳妥。 第二卷夏谋第三十九章幽幽黑影牵人行 傍晚,皇家学院。 雄伟壮观,气势磅礴的宫墙与皇都城墙竟相差分毫,庞大的宫门上有一方刻着夏国学院石匾。 门下的行人络绎不绝,林玄站在宫墙外向门内望去,感慨万千。忽然一队人骑着马从远处奔腾而来,中间还夹着一辆马车,往来的学子连忙让出一条道路,那队人片刻不停的穿过宫门与他们擦身而过,同样瞥见囚车中的人又是黑发黑衣年轻人。 炎行走在前方见林玄未跟上来,转身看他又在微张着嘴发呆,心想难不成之前不是装的,问道:“木兄,你又在想什么?” 林玄眼神望着快要消失的马车身影,摇头自语道:“看来以后不能穿黑衣了,万一将我抓住这误会就大了。” 炎行走进用胳膊肘撞了下他,这几天和林玄待在一起染上许多怪习惯,同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木兄,你不用管担心,这嫌犯是今日一早逃跑的。” 林玄听言愣住,道:“啊?是么?”那也不能大意,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小心为好。 炎行点头道:“是的。” 夜晚将至,夕阳的余晖逐渐消失,路上的行人也到了用晚饭的时间,走路都快了许多,炎行拉住一名青衫学子:“师兄,学院报道处怎么走。” 青山学子赶着赴宴,匆忙指到:“你进了正门向右转,穿过崇和门直走就能见到。”说完不等他们道谢,急忙向远处跑去。 说话间天空已极尽黑暗,林玄二人拐进崇和门后看到道路尽头有微弱的光芒在那里闪烁,隐约还能看到一扇小拱门。 走进一看亮光是拱门旁的一盏精巧的木灯,木灯旁有块刻着报道处三字的木牌。两人跨进拱门,东侧有间亮堂的小屋,里面坐着一位老婆婆,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翻看,见林玄他们进来,笑道:“这个时间来,怕是阿阳那小子让你们来的吧。” 林玄差异的问道:“您怎么知道?” 老婆婆打开一旁柜台处的抽屉,从中拿出一块木牌,说道:“统一报道要在四天后,不过每年阿阳都会让几个师弟早日过来,提前来省的到时候挤了。” 林玄两人接过木牌:“谢谢阿婆,到时我们见了西阳师兄肯定好好感谢一番。” 老婆婆没想到林玄这么会顺杆子爬,竟然直接叫起她阿婆,不过这称呼除了夏西阳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喊她了,上下打量着林玄,笑道:“你这孩子看面相是个冷心的……一会天锡院有宴会,你们二人找到住处后不妨去看看,提前认识下你们的师兄师长。” 林玄这性子是在析州练得,从小闯的祸多,面对年长的自然嘴就甜了些,笑道:“好的。” 天锡院是以前夏皇族举办宴会的地方,皇家学院接手后也未换地。这里每隔两年举办一次宴会,时间是每期外来学子入学前一天,宴请的都是些皇家贵族子弟,以此来促进各国年轻人之间的交流,普通学子也可以参加。不过炎行并未收到宴请通知,他是私下来夏国学习的,并未经过官方渠道。 老婆婆给两人的木牌上刻着夏皇宫的简易地图,简单标注着皇家学院的重要区域,比如学子宿舍,据说新进的学子住在当年皇帝选秀秀女所在的行宫,后改名为褚应院,距离报道处不远。 林玄和炎行走出崇和门,跟着地图穿过太仓门,此时路上见到不少男男女女结伴而行的学子。 此处是一片极大的花园,中间有棵苍劲有力的老树,上面停着不少夜莺,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看,老树后方隐约听见水声潺潺,水声上方有座小桥。周围的花草树木生长旺盛,被管理的极好。路边的石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黑夜下的小道。 炎行站在老树下观察高处的树干,只见上方站着一排十公分大小的夜莺,憨头憨脑的样子极为可爱:“林兄,你看那一排夜莺中间是不是有只奇怪的东西?” 林玄正在观看周围的景象,听到后看向树干,只见一排夜莺中间有只巴掌大的灰色雀鸟,只是它两只绿豆大的眼此时泛着肉眼可见的红光,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林玄所站的位置,吓得他背后直冒冷汗,仔细看去那只雀鸟比林玄认识的那只大了一半,且脖颈处有一圈白毛。随即林玄终于想起,他把灰鸟忘了。 炎行见林玄又呆愣起来,担忧道:“林兄,你没事吧?” 林玄疑惑的看向他:“我有什么事?哦,就是看这雀鸟与我一个朋友长得比较像。” 炎行差异道:“你还与妖族交朋友?” 玄虚的人与妖族一般都是势不两立的,人类猎妖吃妖,妖族同样也扑杀人类,不过像九离兽一族的兽类已经自动被人提出妖族的圈子,将其归类于灵族。 灵族在现在的玄虚已经不单纯的指死后之灵,还有修炼玄气成精的动植物。现如今就算有个人拿妖族当宠物都不行,如果被人发现那此人就倒霉了。 林玄回道:“他不算是妖族。”想起灰鸟那一大家子,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妖兽之辈。不过灰鸟也从未说过他是什么种族的。 炎行这才松口气:“不是就好,这几年人妖两族矛盾越来越激化。” 两人绕过老树,穿过小桥来到褚应宫,七拐八弯的绕到他们的住所门。南北两个方向是两座两室一厅的古朴小屋,院门口挂着一个木牌——十二院。 他们住在向北的那座,另外那间此时还未住人。屋内是普通的陈设,中央摆着一张圆桌和几只凳子,周围墙上没有装饰品,两侧各有扇门。 林玄随便调了间进去,走到窗户边儿,打开它通通气,眼睛忽然瞥见季昊的身影缓缓从院门口路过,随后走到炎行那屋,推开房门小声道:“炎行,我将木牌放到桌面上了,你一会先去赴宴,我稍后就到!”说完便急匆匆的跑出小院,炎行追出来后看到放在圆桌上的木牌,但此时林玄已经跑得没影了。 林玄尾随季昊一个时辰后发现自己迷路了,并且将人也跟丢了,摸向腰间只有一个白玉吊坠,有些后悔未带木牌。 原本几分钟前周围来往的还有学子老师,后来跟着季昊拐进一棵隐藏在松树后的小门内,又走了一刻钟的时间,骤然间发现路边的小石灯都暗着,只有空中被云半掩的明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此时林玄所在的位置是一片荒地,远处还隐约能看到一座荒山的影子,若不是身后的宫墙还在林玄还以为到了荒郊野外,深夜未至周围却散发着阴寒之气。 天空中的云缓缓遮住仅剩的明月,天地间陷入黑暗,林玄并不敢拿出灯来照亮,他怕招来学院的老师。宫墙后的树木随风而动,像张牙舞爪的鬼影。他看到季昊的身影向荒山内走去,不过并未急着追上前,因为那道身影变得有些扭曲。 林玄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思考再三还是打算跟上前一探究竟。荒山大概有几层楼那么高,林玄跟着季昊的身影拐进荒山山脚下的一个小洞口,进去之后发现季昊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身后的洞口也消没了。 林玄站在原地看着前方歪扭的山洞道路沉默的进行深刻反思,暗道好奇心害死猫,然后抬起脚步向里面走,越往里走光线越亮也越热。路的尽头更像笼罩在一颗大火球里,尽头处有一片高大的空间。 林玄走到尽头处,向上望去,发现果真有个像火球的东西,那是一只火红色的巨禽,蜷缩在一个黑色的石笼里,看不清模样,半睁着红色的双眼,眼神缓慢的飘向林玄。 林玄目瞪口呆的傻笑了两声,思考接下来改怎么办。 巨禽抬起它的头颅,头顶有一簇红色的火焰在燃烧,出声道:“小子,你笑什么?你身上为何有两种味道,一种平淡无奇,一种树精的味道。小子你是人妖结合的产物?咦,人妖结合能生出人形的幼子?奇怪!” 林玄见巨禽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面无表情道:“前辈,家父家母都是人类,祖上也并无精怪。” 巨禽惊讶道:“不可能,难不成你母亲给你父亲戴绿帽子……要不你就是捡来的。” 林玄最恨别人侮辱人家父母,但是看到巨禽下方的几具巨兽尸体,敢怒不敢言,只能道:“我家确实都是人类。” 巨禽还是不相信,鄙视道:“我不信,要不我不杀你,你回去问下你父母再来找我。” 林玄岔开话题问道:“前辈,你为何被关在此地?” 巨禽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忽然又尴尬的说道:“你这小子问这做什么,只是你小心着点姓夏的人们。这群人太可恶了,将我关在此处几百年,还每年来割取老子的血,还好每月送来天火石,不然……咳咳你赶紧走吧!” 林玄猜测这鸟绝对不是和人家打架打输了才被抓的,突然间,那巨禽张开嘴向他吐出火焰,铺面而来的炙热仿佛使人融化,速度之快令林玄反应不过来。然而,在火焰到达之前有位灰色身影挡在他面前,右手撑在前方散发出幽暗的能量将火焰分化开。 巨禽死死盯了一眼灰色人影后便闭上红色的双眼,灰影手中抱着一盆绿植,腰间挂着一块坠子,同林玄在永乐古楼得到的那个一样,只不过灰影的是黑玉,黑玉代表是学院的老师。 眨眼间林玄被灰衣人扔在一间房间里,阴暗的房间只有木门处有丝微弱的月光,可见灰衣人并不是普通的学院老师,很有可能身居高位。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屋内柱子上燃起烛光照亮整间房,空旷的房间只摆放着一桌一椅。 门外走进一队人,领头的白衣人坐在正堂之上,腰间佩戴者一块黑玉,剩下的是挂白玉的学子,笔直的站于两侧并看向堂下之人。 林玄规矩的站在法堂正中央,心道他们不说话是想打心理战? 白衣老师面无表情道:“说吧,大半夜去荒山做什么?” 林玄无辜道:“我不知道,我就回去拿个引路牌,谁知迷路了。然后临近院门远远看到已经去宴会的朋友,疑惑之下就追了上去,然后一路追到荒山就见他进了洞口,在我跟着追进去后他便消失不见了。” 天锡院,天和殿。殿内灯火通明,人们都说天和殿是夏国唯一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其他几座宫殿的物品都被几百年前的夏皇族带走了,所以其他的宫殿才看的如此朴素典雅。 坐席间摆放着珍果酒水,往来之人自取,其间并无服侍的人。炎行坐在殿内偏后的一个角落里,手中拿着个酒杯独自畅饮。 一些火国的年轻贵族子弟看到他后围在一起交头接耳,他们本以为此次皇族并未派人过来。事实上名单里确实没有皇族的人,炎行是自己过来的。 夏西阳收到白衣老师消息,微笑的向周围正与他交谈的同窗道歉,随后向角落的炎行走去。 炎行见夏西阳向自己走来心里咯噔一下,装作面色微醺的模样:“夏师兄,婆婆同我们说了,多谢!” 夏西阳见炎行有些醉意,道:“师弟,我有事找你,这里人杂我们去外面说。” 炎行见状假装摇晃起身,身为军人的他可从未喝醉过,道:“好……好的,去外面说。” 两人绕过坐席,走向殿外,夏西阳边走边问道:“炎师弟,林玄为何未与你在一起?” 炎行听见叹气,道:“师兄,我还在这担心呢!” 夏西阳面若春风,有种让人看去可卸下心房的温柔,道:“担心什么?” 炎行被看的一阵恍惚,幸好这时走到殿外被微凉夜风一吹,头脑清醒了许多,摇头叹气道:“唉,林玄伤未痊愈,虽已无大碍,但他这两日总是愣神,我实在担心他迷路。” 夏西阳平日脸上只挂着礼貌温和的笑意,听见炎行的话竟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收住笑容道:“炎师弟醉了,还是早些回学子舍的好。” 炎行点头又摇头,含糊道:“好的,师兄……我没醉,您见他了?” 夏西阳看向天空中的繁星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又进了殿内。炎行清亮的眸子看着他的背影,随后一笑也摇晃着走进了殿内 第二卷夏谋第四十章再见初见 皇家学院,法堂。 白衣人看完夏西阳传过来的信息,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问道:“炎行在参加宴会,你看到的是谁?” 林玄心微惊,他也并未说过自己是谁,假装郁闷问道:“老师,您是怎么知道我是林玄的?还有您怎么知道我朋友叫炎行?” 白衣人觉得此子有些难缠,忍不住道:“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林玄正色道:“学生......不知。” 他是真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说不定问那巨禽还能清楚一二。话说那巨禽说话太不要脸,同它讲话还得保证不被气死。 白衣老师见林玄发呆,且脸上刹那间变幻了十几个颜色,想到夏西阳传回的信息,长叹一口气道:“算了,你回去吧......顺便找个玄医看看头上的伤。” “是,老师!”林玄连忙拱手行礼,同时疑惑为何让他看玄医。 白衣老师见林玄愣着神走出法堂的大门,抬手唤来一旁的青衣弟子,道:“找个玄医明天去为他诊治一番,多年来唯一一个能修玄冥经的人可不能是个傻子。” 白衣老师手中拿着一本黑色兽皮,兽皮上的内容是林玄在夏国经历的一点一滴。 林玄走到法堂门外,想到即将面对的是弯弯绕绕的路和每个长相还差不多的庭院,顿时头疼不已。他连忙转身从新跨进门内,尴尬道:“老师,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白衣老师盯了林玄一会,挥挥右手,一位青衣学子上前拱手道:“是!”随后带着林玄走出法堂,将他送回了学子舍。 第二日,正值中午,日光照射在大地,与前两日的清爽的天空不同,天地像个大蒸炉,热的人喘不过气。 林玄和炎行昨日很晚才睡,打了声招呼便躺在各自的床上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所以直到今天中午还在睡,反正三日后再正式上课,也不急。 “先生请。” 院内传来夏西阳的声音,林玄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听到后连忙坐起身穿戴好衣物。 咚咚咚—— 林玄随着敲门声打开屋门,疑惑道:“师兄,您这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夏西阳按在凳子上,一旁跟随他来的是位仙风剔骨的中年道人。 道人走向前,双手在林玄的头上这里摸摸那里按下,之后食指上冒出绿莹莹的光芒点在他的额头中央,林玄瞬间感觉头脑清明许多。他缓缓收回手指,对夏西阳说道:“并无大碍,只是思虑过多导致心神不宁而已,平日多静心便可。” 姜起点头,随后转身欲道人一同走出正门,道:“如此这般,以后让他多在静心堂多待些时间?” 道人点头:“甚好,甚好,那里极为适合他这种病人。” 炎行在夏西阳走后缓缓打开门,他刚才听到外面人谈话并未出来打扰,看向莫名其妙的林玄,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道:“林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林玄盯着已经走出院门的两人,又转头看向他,疑惑道:“挺舒服的,不过这是唱的哪一出?” 炎行笑道:“学院历来有道医坐镇的规矩,平日里会帮外出历练受伤的学生看病。” 这时外面传来一群人的说话声,随后十二院拐进几名穿的雍容华贵的年轻男女,这些人走进后一同对炎行行礼,道:“大殿下,聚会地点设在梁怡阁。” 私下聚会,林玄不好参与其中,他道:“你去吧,我就不和你凑热闹了。” 炎行点头,昨晚临散宴会几人找到他商量今日单独聚一下,也为炎行的到来接风洗尘,这才有了现在的场景。 炎行走后林玄想着熟悉学院内的道路,万一哪天在忘带木牌,随后便走出十二院沿着宫墙闲逛。学子院宫墙两侧相隔不远就有座小拱门,拱门旁写着每个院舍的序号,此时来往的人并不多,不过三日后就会住满。林玄穿过学子院的宫门,走向先前小桥流水的园子。 “天哪,为何要将学院设在皇宫内。” 老树下的黑纱衣,绸缎发下点朱唇。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林玄眼前,他玩心大起身影一闪出现在女孩的面前,将人吓了一跳,道:“初见,又见面了。” 烟初见翻着白眼气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玄严肃的点头,道:“这个问题好,这是男子院舍,我还想问你为何在此?” 烟初见问的是他为何在玄虚,见他避而不答,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说道:“不应该啊,记载中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林玄摇摇头,说道:“我更不清楚了,你也要在这里求学?” 烟初见道:“特殊情况,我已经联系族里人了,过些时日他们就会来接我。” 林玄赞同,道:“此地不宜久留。” ...... ...... 夏国,某处山脉。 中午已过,日光变的更加毒辣,尽管有参天的古树遮挡,林中的生物也都躲在阴暗的地方乘凉,偶尔有片水源也是热气腾腾的。 斐向天捂胸口奔穿梭在山林中,他左顾右看想找到一处藏身之地。这时一只白兔子蹦蹦跳跳的钻进一棵古树里,他连快速向前,见树根底下有个一米左右的坑,若不是刚刚见到兔子钻进去真不容易发现。他连忙钻进树根向坑内爬去,里面竟然是处天然的洞穴。 斐向天屏住呼吸收紧气息,听到地上匆匆走过一队人马,过了半个时辰才敢放松,连忙将洞口堵住大半,只留一个提供空气流通的口子。 斐向天靠着白色的洞壁坐下,低头咒骂一声:“有病!”他脱下上衣,从玄纹中取出一瓶伤药涂抹在伤口上,然后拿出一块刻有阵纹的石头捏碎。 斐向天年龄只有十四岁,他们这一脉虽然只剩两位师兄和一位不知踪迹的师傅,但山门内的其他人也非常疼爱他。 一年前两位师兄护送一个人去未解之地,他安静两日后便耐不住寂寞偷跑出来。前几日半路碰到一个法号叫“悟己”的小和尚,糊里糊涂的将他大半身家骗走,还给他算了一挂,原话是:你大半年后有一劫,不过还算有惊无险,大可不必担心。 小和尚走后他才反应过来被骗,算卦不是道士的事么? 几天后,斐向天行至凉巳地,这是玄虚的一个不知名小地,民风淳朴。但是在这又遇到一名玄衣蒙面男子,非要给他一颗黑色的珠子,想到别人给他东西总不至于受骗,可珠子握在手中时骤然间冒出阵阵阴寒之气,意识到不对扔下珠子便使用最后一块传送阵石逃跑,随即就是长达五天的疯狂逃窜。 斐向天看向洞口,知道这里不能长呆,喃喃道:“老天,你行行好吧!” 古林外一群玄衣人围在一起,领头的拿出一块黑毛兽皮,在上面写着这几天的信息。消息经过一层一层的汇集,最终目的地是黑海上的方形陆地。 九长老坐在家中的凉亭里,手中拿着一块黑兽皮,上面不断闪现金色的字体,是在外队伍的信息汇报,石桌上放着之前夏铎呈报的信息,道:“儿子,差人寻找卖你消息的东方人,找到后让他们把那些人的画像画下来。” 夏铎手中提着一个紫色锦袋,不断的向湖中撒着鱼食,湖里飘浮着各种长相怪异的鱼儿,争先恐后的抢夺湖面上的食物,道:“还用你说。” 九长老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查阅,道:“不错,皇家学院又有一名可以承受玄冥经的外来人,要不我去亲自教导?” 夏铎听到翻了个白眼,扔下最后的鱼食向凉亭外走去,道:“你不是说八师弟是您最后的徒弟,还有以后再有什么事直接传信让我办就行。” 几万年了,上天都没了,还在执行那荒谬的东西,我夏铎绝对不会继承你们的意志,自己的未来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中。 ...... ...... 万虚殿正对皇宫宫门,**巍峨,是早年夏国皇帝上朝之地。此时大殿上坐着一名灰衣人,正那天将林玄带出洞外的老师,他坐下有百余名子弟盘腿而坐,认真聆听讲学。 烟初见远远站在殿外,未敢距离太近,赞叹道:“这夏国的教学确实令人佩服。” “恩,确实。”林玄听到后暗翻白眼,这是没见过其他分院有多破,一会带你去参观一番就不这样说了。 原本他打算转下学院,但烟初见非要让他带着去皇城里转,天见他自己也不熟悉,但只能无奈答应。 林玄最近总是走神,因此不少人知道他头部“受过伤”,走路时愣神之下撞到一位学子,抬头一看是季昊,连忙拱手致歉道:“季师兄这是出去。” 季昊见撞自己的是认识的人,皱眉道:“恩,你怎么又在发呆,伤还没好?” 若是往常……林玄一定怀疑他在骂人,现在只能装作尴尬道:“没有,已经痊愈。”内心实在忍不住骂他白痴。 烟初见小幅度打量宛若陌生人的季昊,上前道:“林玄,这位是?” 林玄介绍道:“这是法堂季师兄。” 季昊冷淡的向烟初见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转过身继续向宫墙外走。 烟初见疑惑道:“什么情况?” 林玄笑者看向她,小声道:“隔墙有耳,忘了和你说,现在称呼我为木玄。” 不远处在季昊正要走出宫门时,半路突然跑来一名男子挡在他面前,兴奋道:“你是季昊,你也来这里了!” 林玄距离他们不远,很快看清那男子是他们在析州儿时的玩伴,也是自己从析州离开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三人之一。 他拉住烟初见的手,不急不忙的转身向学子院走去,道:“你先前不是想去观看男学子宿舍,现在距离晚饭时间还早,我带你。” 烟初见也注意到远处的情况,知道那人是东方大陆的人,道:“好啊,让我好好看下与女学子舍有何不同!” 两人默契的不看季昊他们,一同返回学子舍。烟初见还表现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样子她是真心想要观看。 第二卷夏谋第四十一章赶紧逃 烟初见在那日到了学子舍后便被林玄摆脱跟踪他们两人,所以他这两日总是有意无意的与季昊他们偶遇,不过她倒未距离他们太进。 第二日傍晚,夕阳只露着半头,季昊和傅秋此时坐在一家茶馆二楼喝茶,欣赏着远处的天色。茶馆的二楼上只有寥寥几人,可能都去别的地方用餐了,毕竟这里只提供茶水和糕点。 傅秋苦恼的说道:“季昊,你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季昊原本受命与夏西阳,对以旧友亲人为身份接近他的人必须提防汇报。不过他是失忆不是失智,所以谁也不信。虽然夏西阳平日非常关心他,并做好任何师兄能为师弟做到事。然而傅秋对他所说的话并不像是作假,为避免伤及真正的亲友又不能做出真正的决断,他想到此处看向傻憨憨的傅秋,道:“今晚你能逃就逃,能藏就藏。” 傅秋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季昊摇摇头,冷静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听我的。” 傅秋瞪大眼睛,久久不能自语,随后咽了口唾沫,道:“那……你怎么办?” 季昊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轻声道:“若是一会你自己逃,他们反应不过来,若是我们一起逃他们定会大力抓铺。” 傅秋虽然平日有些攀附强者,但本性不错,虽然他为人有些憨,不过碰上这种可能会危及生命的事本能的清醒了许多,随后道:“好,那你小心,等我见到张黎……林玄一定将你的情况如数告知!” 季昊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孩,随后失笑道:“记得隐藏自己和他人真实姓名,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见。”林玄应该就是他见到的那位木玄,回想到他在法堂的头疼应该是试探他,而后夏西阳让自己检查林玄那一队同样也是在试探他们二人,尤其是前两日傅秋来后,林玄更是闭门不出,却让朋友跟踪自己。 季昊与傅秋在茶馆的红灯笼之下做最后的道别,随后两人一东一西分开走消失在暮色中。 烟初见犹豫片刻跟在傅秋后面,半小时后尾随着他在七拐八弯后走出一条小巷口,这时天色以黑,街上已经全部点燃夜灯,疑惑道:“人呢?” 片刻后,烟初见转身原路返回到傅秋的暂住客栈等着,她在一楼靠近楼梯的位置找了张客桌,小二非常有眼色的上前招呼,随便要了几个小菜和一壶茶。 “让开!让开!” 戌时左右,门外的传来一阵吆喝声,只见一队身穿黑衣的人闯进来。 领队的高个男人走到柜台对小二大声道:“住在这里叫做傅秋的男子有回来么?”其他人匆匆上了二楼住宿处。 柜台小二正在核算今日的账簿,被男人吼声吓得手中的毛笔一滑,心痛的捧着账簿,颤抖道:“早晨出去直至现在未归。”完了完了,这回掌柜的肯定要辞了我。 领队见状:“……抱歉。” “大人未找到。”二楼的人搜查完后下楼汇报,随后一群人又匆匆走了。 皇家学院,学子舍。林玄原本想拜托炎行去跟着季昊和傅秋,但这几日他经常与他的同乡外出,所以重任只能落到烟初见身上。 林玄待在十二院里修习万物化相经,避免与他们接触,当初在石府时已经修炼至第二阶段,可能因为他本身更亲近植物,所以化出来的是竹子。不过这是梦中人的经法,还是少展现出来的好,谁也不知道玄虚还有没有他的传人。 玄冥经也开始运转,一股阴寒之气随之而来。万物化相经是亲近天地万物的经法,所以玄冥经对其影响并不大,虽然它本质温和与之相对,但天地万物也包含着阴寒之气。 “林玄,”烟初见推门进来,对林玄说道:“傅秋逃了,皇家学院去追了,不过应该追不上。” 林玄诧异:“竟然逃了。” 第二日,晌午,日光依旧毒烈。学子舍已经住满了人,让林玄意外的是李况竟然住在他们对面,与之同住的是他的一个沉默寡言的侍卫。 李况知道那场闹剧林玄在场,所以初见时还有些尴尬,不过林玄倒是非常自来熟的上去打招呼道:“李师兄,以后多加关照。” 李况个子不高,清秀的面庞腼腆一笑,道:“嗯。”他因为儿时的原因所以比较内向,不知道如何与人交往,当初在学子院也是气急了才做出那种事。 林玄一时间不知道回句什么,片刻后道:“李师兄打算去学什么?” 李况道:“玄医,以后想当一名玄医。”八岁时母妃死于难产,那时王妃把持后宫,不让玄医来救母妃。十一岁时妹妹死于重疾,这次贵妃虽然没有阻止玄医救治,但已为时已晚。 林玄点头道:“玄医好,玄医好,当你知道人体各大修炼要道,又将药理研究至深,不止可以救人,还是杀人利器啊。要不我也学玄医?”初见说玄医在玄虚大陆是救死扶伤的职业,无论任何战争活下来的一定是玄医。 李况疑惑道:“为何?” 其实很早以前玄医也是可以上战场的,但因为其珍贵性所以在后来一直被人保护着,渐渐的大家也就忘了玄医也可以战斗,这还是林玄在林家楼阁古书之中看到的。 林玄搂住他的胳膊走到墙角,小声道:“你看,平日修炼之人只需知道几个人体简单要道,但是玄医则需要知道人体所有可供玄气运行行路,这些行路中一定有看似无关紧要,但若是出问题并能影响整个人体的路。如果你在熟练的掌握药理,在打造出暗器银针抹上药物,打斗时取出它灌上玄气对路下针,岂不是让人防不胜防。” 李况从未听过修玄医还可以如此,若有所思道:“对啊——” 林玄拍拍他的肩膀,道:“走,一起!” “林玄,你们在做什么?”烟初见拐进院里就发现两人勾肩搭背的在角落里密谋什么。 林玄放下胳膊,转身道:“没事,怎么进来了?不是说在花园里等我。” 烟初见道:“我是来道别的,本来族人过几天才到,但不知为何提早到了。” 林玄想到在十方空门内烟初见见到族人时的转变,道:“好,有时间我一定去西周。” 烟初见站在院门口的小树下,散碎的光斑打在她身上,笑道:“嗯,一定要来。”随后像是很赶时间的样子,转身疾步离开, 季昊与烟初见擦肩而过,走进院内,见林玄又在愣神,道:“木师弟,夏师兄让我带你去紧闭室。” 林玄疑惑:“嗯?禁闭室,我还要和李师兄去上课。” 季昊难得笑道:“你不用去上课,学院考虑你情况特殊,所以找老师单独授课。” 李况左看右看,小声问道:“为何情况特殊?” 林玄见季昊要开口解释,大声道:“去!去!李师兄我们先走了,相信你能行。”说完他拉着季昊的胳膊赶忙跑了,生怕自己脑子有病的事情变成人人知道,虽然他之前确实不太正常,但自从戴上蓝色石头就已经好多了。 季昊任由他拉着自己,他能感觉的到林玄给自己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若是其他人他定会不自觉错开身子,笑道:“木师弟。” 林玄听到尴尬的放开手,道:“抱歉,季师兄。” 季昊拍拍胳膊被他抓的地方,道:“无碍。” 两人很快便走到皇家学院禁闭室,林玄以为禁闭室是一间暗无天日的小房间,却不想是一座古旧的二层小楼,楼的东面墙壁上爬满了绿色藤蔓,拇指大的鸟儿在上面安家,叽叽喳喳的在藤条上跳个不停。 季昊将林玄领到一楼,道:“老师在二楼,你可自行上楼。” 林玄点头向楼梯走去,回想自己经常被各位山长留下,上的也是些乱七八糟的课,喝茶也就算了,他实在想不出有人竟然种田种出境界。随后他又想到飘在海上的父母,他们似乎是找以前的古路,难道是找通往玄虚的古路? 禁闭室二楼摆放这几座书架,中央有两张书桌。一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却坐的歪七八扭的中年老男人听到林玄上楼梯的脚步声后赶忙睁开微眯的双眼坐正,假装慢慢翻看起书本,道:“既然上来了就坐下。” 林玄并未看到他刚才的样子,立刻上前行礼道:“老师。”说完跪坐在书桌前。 夏苛边看书边道:“我叫夏苛,此后半年由我对你教学。听说你前几日头部受伤,导致精神不大好。” 林玄笑容一滞,道:“已经好了。” 夏苛道:“嗯,那便好。今日你先背书桌上的心典,明日我们对学。” 林玄看向巨厚的书,强笑道:“是,老师。”开玩笑吧,怎么可能背的完?! 夏苛点头起身,道:“我还有事,明日见。”说完闪身消失不见,独留林玄自己面对着书典。 林玄庆幸玄虚的字是东方的繁体字,要不然他肯定露馅,但要是碰见不认识的字怎么办,随后摇头长叹一口气。 …… …… 东方大陆,海外。 林父和林母飘浮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之上一阵无言,下方有一片埋没在海水中的小岛,阵台传送的目的地竟然已经被淹在海水中。 林父从玄纹中掏出一艘潜船放在海面上,庆幸自己早有准备,这时两人头上竟然停留了一搜梭船,正是华科年前放的那搜。 第二卷夏谋第四十二章人比人气死人 太阳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冲破清晨的凉气,使平静的水面染起红晕,今天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一群穿着粗布马甲的汉子个个手上拿着一袋子粮食,有说有笑的向海边的群船走去。 “当家的!” 一位妇人手中拿着一个水袋子急匆匆的从远处向他们跑来,但脸上洋溢着笑容。 其中的一名年轻汉子停下脚步,转身看见自家婆娘手中拿着的东西,下意识的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随后抓了抓头憨笑道:“又忘了。” 妇人走进后假装责备的笑道:“下回我就不给你送了。” 年轻汉子接过水袋子,神秘道:“晚饭我想吃十斤荒牛肉。” 妇人摇头失笑,道:“你个吃货仔,早些回来。” “三儿,走啦!” 汉子们陆陆续续已经上了船,站在船边高声招呼他。妇人听到后抬手让自家夫君赶紧走,等三子登上其中一座船后,同船的几人嘻嘻哈哈的嘲笑他,接着群船杨帆起航,向太阳行驶而去。 一个时辰后,平静的海面渐渐泛起波澜,三儿忽然变得脸色严肃,大声喊道:“返程!返程!”随着他的喊声邻船也开始跟着喊,不一会儿所有船开始掉头。 三儿一直站在船尾看着远处,距离他们几百米的地方是波纹的源头,他能细细的感觉到那里散发的威压,不一会波动逐渐增大,大部分的船员都爬在船尾看着那处的波动。 轰—— 波纹处喷出几丈高的水柱,几分钟后水柱消失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并且在不断的扩散,若是三儿没有提前察觉他们一定会陷入漩涡。 三儿在儿时被一位假老喇嘛拐卖了,是在几年前带着儿子回到他们这座边缘小村的。据说是被卖到哪个国家的商人家庭做仆人,后来商人家因得罪权贵被灭满门,正好当时三儿因媳妇产子休假逃过一劫,害怕之下连夜逃回夏国。他在做仆人时测出天赋不错就跟着少爷一起修炼,也算是修者。 棠乐小村属于夏国,是个海边小村。村民大多靠海为生,将铺回的海鱼卖到小镇的集市上也能买不少钱,足够他们日常生活。村里的儿郎也很少送去镇上学习,大部分人长大后便去和父亲学打鱼。 此时才近巳时,群船却早早的回到岸边,周围散步的村民看到后纷纷上前询问出何事,在得知并无伤亡后放心不少。 皇家学院,院长居院,假山流水,苍树青竹。二长老坐在院内的石台上,放下左手中的书,阅读传信,对一旁的弟子说道:“通知玄虚各国,半年后海底天陆开启,各大势力及国家子弟可前来历练。” 一旁的青衣弟子拱手应道:“是,老师。”随后转身走出院门。 海底天陆,百年生气,三天现世。传说是天葬时期坠落在海中的天陆,天陆上生长着无尽的神资财源,它在百年内不断的成长,等成长到一定的程度才开始打开大陆的封印,然后有三天的时间展现在世人面前。 海底天陆与十方空门不一样,不论修为都可进入,但夏国却限制进入之人的修为,不过还是有人从其他危险的水路偷偷进去。 …… …… 半年后,皇家学院,禁闭室,光秃秃的院子,唯一的绿意只有墙边的藤蔓。 林玄盘腿坐在书桌前,手中捧着一本书,头一点一点的,眼睛半眯着看向书面。这半年他与老师并未多相熟,只是偶尔对学谈字,使心境精进不少。 夏苛见状将手中的书扔向他的脸,林玄被吓的一个后仰翻倒在地,坐起身后无奈着睁开眼道:“老师,您也别装了,坐这么端正给谁看呢。” 两个月前的某天林玄没有从楼梯上楼,而是一个闪身直接跳上二楼,结果看到夏苛四仰八叉的躺在蒲垫上睡着正香,然后他果断在夏苛反应过来前跳下楼重新从楼梯走上来,果然夏苛又恢复成端正的姿态坐着看书,只不过他那天过得异常艰难。后来几天夏苛仿佛想开了不在端架子,但是他却让林玄不得松懈半刻。 夏苛冷笑道:“我观你未来成就有限,明日就不必来了。”平日与这小子传学油盐不进,我看他不是脑子受伤,而是懒得可以,幸亏打消了当时收徒的心,不然整这么个玩意搁谁也糟心。 临近傍晚,林玄打着哈欠回到十二院,起初他因对夏国一直抱有疑虑,所以在夏苛面前装作一副懒惰的模样,但后来却发现夏苛是真心教他,不过那时已经形成习惯,不好改正。 在林玄走进院内后炎行紧随其后同样打着哈欠走进来,两人晃晃悠悠的走进房门,后者悔恨道:“我真不该来这里学习,实在是困死人,为何要天天讲学。现在我父皇母后都知道我在夏国进学,想走也走不成。” 两人同时坐到圆桌前,炎行给自己倒了杯苦茶,牛饮一杯,亦苦亦凉,使人精神一震。他从未想过皇家学院第一年排课竟然这么多,实战、理论、医学等等轮番上阵,根本不给人任何休息的时间。 林玄双手搓了下脸长出一口气,庆幸道:“还好,至少不用去种田喂猪。” 炎行细思极恐,道:“喂猪?种田?” 林玄点头道:“嗯,我现在终于理解平凡既是伟大这句话……不说这了,我们明日出去转转吧,这整天面对宫墙早晚把人逼疯。” 炎行做事雷厉风行,早就对学院磨人的教学风格不喜,道:“好,听闻明日会有许多势力的年轻人来皇都聚首,到时一同去海底天陆试炼。” 林玄疑惑道:“海底天陆?” 炎行诧异道:“你不知道?这事半年前就公开了。”果然师兄们说的一样,学院禁闭室去不得。 第二日,阳光照进窗内,两人一早便被炎热的日光照醒。 林玄收拾完毕后去对面敲门,想要喊上李况一起,结果炎行说道:“李况两个月前就走了。” 樊地依附于文国,文国和火国在虚东地位仅次于夏国。文国皇族现当政的是位女皇,但当年几位皇子皇女抢夺皇位,国家几年内战消耗过大,而樊地近几百年王族昌盛,领导有方,但行事却变得嚣张跋扈,所以才会有李亚岑那样不堪的继承人。 炎行叹气道:“女皇当位后后宫空虚,樊地计划让一位王子去当女皇皇夫,文国百废待兴,国家虚弱,樊地打着什么心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而那可怜的王子就是李况,在他被接走后李亚岑大肆宣扬,搞得整个皇城的都知道他们樊地将自家王子送到文国当皇夫,那得意的模样像是天大的好事一般,也不嫌丢人。” “我说怎么好久未见过他,原来已经走了。”林玄琢磨道:“不过他们的计划可不一定成功。他去了文国,绝对会竭尽全力的脱离樊地,甚至可能会对付他们。” 炎行道:“为什么?” 林玄却莫名高兴的笑,道:“人到绝境,不得不已。”他前几个月与李况接触不少,总觉的他在压抑着似乎在等待着某一天。 一刻钟后,两人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仿若隔世。皇都内来了许多他国子弟,林玄怕遇到十方空门的人,便将自己的头发散下遮住脸。 这时街道上忽然涌出一堆女子将两人挤到最后,但她们却井然有序的站在街道两侧激动的看向城门方向。 只见远处走来几只两米高的马形长毛兽,那白色的兽毛似锦缎般光滑,带头的白毛兽背上有位温和俊秀的年轻男子,远处的女孩子看到后都激动的想尖叫,但良好的礼仪教养使她们只是脸色发红。 林玄疑惑的问道:“炎行,众乐神山是?” 炎行解释道:“众乐神山是玄虚大陆唯一有原生人类的未解之地,不过他们已经避世许多年,不知为何会参加此次的天陆历练。” 林玄顿住,问道:“额,什么叫未解之地?” 炎行这半年也被问习惯了,道:“当世四大未解之地白山、天葬坑、迷失神地、遁天仙地,一般进去的人从未出来过。除却他们还有许多未解之地,但多多少少都有人探过。其实众乐神山本质上并不是未解之地,但因其极为神秘,且是存在无从记载时期就有,所以被人列入未解之地。” 人群后有位粉衣女孩听到两人的谈话瞥了林玄一下,眼神中充满了鄙夷,道:“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来的,这都不知道。” 林玄一愣,道:“大姐,做人不要太多管闲事。” 粉衣女孩听言瞬间恼怒,只不过众乐神山少山主将要到了,连忙道:“你给我等着,本小姐也是你这种人能说的。” 林玄摇头叹气道:“无药可救。” 白兽迈着步子缓缓而来,粉衣少女顾不得搭理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少山主。年轻人温和的看着四周的女孩,其中还夹杂着几个男生不知在激动什么,当他看到林玄的方向笑容更甚,只是很快便转过头看向其他地方。 林玄震惊的看着林亦止从他面前走过,虽然脸被头发挡住大半,但距离近的还是能让人看得出他的表情,心道人比人气死人,林亦止这是出场既巅峰,简直是小说里的大男主! 炎行打着哈欠问道:“木玄,又怎么了?” 林玄激动的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众乐神山的少山主是我哥。” 炎行看向林玄的眼神仿佛他的脑袋又受伤了,道:“兄弟,你没事吧!” 林玄高深的瑶瑶头,将手背在身后道:“有救了。”他说的是季昊有救了,到时可以在海底天陆好好计划一番。 炎行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缓了片刻后看破红尘道:“人果然不能和人比。”林玄不知道众乐神山代表什么他知道,那他还纠结那破皇位做什么。尤其若真坐在那皇位上定会被束缚,以后便不能云游四方了。 第二卷夏谋第四十三章你听过这样骂人么? 众乐神山位于虚中,紧邻白山,两者相聚不过百里,距离地面有四千多米高。 进入的通道是半空云层内的一座隐岛,小岛不过二百平方米。岛上鸟语花香,生活着许多颇有灵气的小动物。中间有座小红亭子,偏左有方小池塘是动物们饮水的地方。 林亦止从十方空门出来后直接被传送至小岛上,当时他站的位置正好单脚悬于岛外,低头看去脚下飘过洁白的云,若不是他定力强就会直接从空中掉落。 随后他在岛上生活了两个月,有意识的花草主动向他靠拢,休息时小动物们不自觉的爬在他身旁。他自始至终都未出现半丝惶恐,对于神控一族的人来说只要周围有一个活物心态就非常平静,他们更恐惧的是在一片荒芜的死地。不过林亦止也察觉到自己的弱点,所以他经常携带着各种各样的植物种子,且怀中还睡着一只独眼虫子。 独眼虫子是他儿时寻到的,只有米粒大小,那时它正爬在绿草上睡觉,险些被人踩死。它浑身银毛,现在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手脚藏在毛发中,像一颗球,睁开银色的大眼睛时很是可爱。 小虫子睡醒后迷茫的看着周围的情况,随后跳到亭子里大眼睛溜溜转,然后亭子出现一名白衣中年男子,他捧起地上的银白球子,表情淡然的看向林亦止。 林亦止行礼道:“林家亦止,见过前辈。”此人气息非常古怪,强大且危险,但他却能感觉到与自己相同的气息,这是从未有过的。 白衣中年人淡淡问道:“虚西林家似乎没有你这一号人?” 林亦止笑道:“晚辈是东方大陆荒族林家。”不知为何,他竟不想隐瞒真实身份,毕竟在陌生的地界还是有所保留的好。 中年人点头了然,道:“那就对了灾难前少山主正拜访林家,后我族因灾避世,千年过去后再去林家寻问,发现林族已经今非昔比,原来是逃往他界了。罢了,你来吧。” 林亦止跟随在中年人身后进入众乐神山,一座高耸不见顶端的神山,古老绿树间的殿堂楼阁若隐若现,千米处飘浮朵朵白云。 之后他被安排住在山顶恢宏的神殿之内,期间不时有人来拜访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而后又在某天莫名其妙的当上神山少山主,不过后来在看了族史之后才知道他为何会当上少山主。 众乐神山是最古老的神控种族,玄虚外界的神控族是众乐神山叛出的族人,主张残暴不仁,也就是玄虚流传的愚控一族。当年那名族人叛出后自成一族,生出的后人有神控和愚控的修者,只不过被玄虚强者不容导致灭族。还有一个原因是神控族人的血是玄虚顶级的玄药,可治疗一切和毒有关的病症。 普通神控族人并不会像林亦止这么明显受自然万物喜爱,只是在控制他们时让其有亲切感。 众乐神山在天子五百岁时族内会出现下一位天子继承人,被人敬称为少山主,但此时五百二十年过去少天山主也未出现。族内老人猜测会不会是几千年前那位少山主的后人,因为当年那位少山主失踪后中间有几百年的空白期间,所幸当年因灾避世对族内没有影响,而现在林亦止的到来证明那位族老所说无错。 …… …… 云舟是玄虚各大修者势力间最为普通的交通工具,出世时只有单人小舟大小,随着后来时间的流逝演变为大型船只。 夏国,白云之上,一艘又一艘的云舟结成船队快速行驶,走在最前方的是众乐神山的云舟,华丽大气而不失典雅,跟在其后的是其他国家势力的云舟,也各有特点庞大的、精致的……但是……林玄紧紧爬在皇家学院的云舟围栏上,听着其木头摩擦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令人心惊胆颤。 被林玄称为叛徒的炎行本来打算不回自家云舟,可是在看到学院破烂不堪的云舟后果断向现实低头。 本来皇家学院的云舟打头阵,但是后来不断的被其他船只超过,期间与烟家船只擦肩而过时,碰巧遇到许久未见的烟初见,女孩忧郁的趴在船尾,却在见到他后高兴的挥了挥手。 碰—— 一块木板从云舟的阁楼之顶脱落,正好撞击在林玄的头上,随后掉下云层。但他在看到其他的师兄弟同样脸色发白的站在各处,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只不过凡事都有意外,凡人都有异类。 夏苛夏铎父子两人悠闲的躺在躺椅上,各自手中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本书。 云舟起航之前,遇到夏苛时他还专门为林玄介绍了自己的儿子,他在看到两人相同的动作后就知道父子两人是一类人,尤其是夏苛还小声对儿子说以后在他面前不用装,想怎么来都可以。 啪—— 远处一位女弟子扶着破破烂烂的船挡板终于断掉了,甚至差点掉下去,其他学子见到纷纷后退,其中一名清秀的少年一脚踩破夹板,脚深深的陷进去,使得众学子更是不敢动。 林玄心里暗骂学院,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装穷还是真穷。又想到自上船时见过季昊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疑惑他去了哪里。 船舱内的某间房,季昊躺在崭新的床上呼呼大睡,当然这床是他自带的。 一天后,皇家学院的破船终于轰隆的一声正式开始着陆,所有学子终于看到希望,他们昨晚回到各自的房间看到同样破旧的木板床时心情更是跌落到谷底,睡前生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导致一晚上未睡好。 下船后所有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族子弟看到后纷纷以同情的眼神看向他们,相识的还过来安慰一番。 幸亏天陆晚上才正式开启,可以留给他们足够的休息时间。林玄找了块黑色的大石头坐上去,眼神迷离的望向海平线。 云舟落地后排成一条线停靠在金色的沙滩上,本次海底天陆历练虚西只来了烟云二十州烟家,主要是烟家靠近虚中所以路程不需要太久,且烟家年轻一辈今年没有需要晋考的。西周皇族在最西,而其他虚西国家或家族年轻子弟正赶上西周皇家学院考核所以没来。 “万里,你快下来。”屠宇在船下呼喊,他是与自家长辈蹭着烟家船来的,他们一共只来了两人。 烟万里为了逃跑方便故意排在最后,在听到后赶忙拉着烟雨一向下面跑去,毫不顾忌自家二叔正在训话。烟二叔见两人眨眼间便跳下船后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对着其他子弟训话,片刻后终于道:“好了,你们去吧。” 众人听到后向断了线的风筝,只留下烟初见爬在船头四处打量观看。 玄虚大陆广阔无边,危险无处不在,经常有年轻人不知死活的探险。最出名的是凉国一位非常出众的皇子和本国的权贵子弟一起游历,闯入一个首次出世的未解之地后再也未出来过,导致凉国百年之间人才断流,因为那些人都是凉国最出色的下一代。自此每个势力引以为戒,将自家子弟看护的极其严厉。 烟二叔见她背影孤单,上前温和道:“初见不下去看看?” 在他说话间烟初见便看到远处海岸边的林玄,她转过身笑道:“二叔,我去找我朋友了。”说完她跳下云舟高兴的向林玄跑去。 烟二叔眼神充满慈祥的看着她,欣慰道:“终于不在孤单了。”但是在看到烟初见奔向的人是一位男子时,面部表情出现一丝裂缝,仿佛自己费心养的白菜被猪拱了。 烟二叔是烟家老祖的嫡子,有位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二十岁那年他被困在烟云二十州的一个未解之地内,直到前年才回归家族。虽被困二十几年,但实力暴涨,仅次于老祖。 当他欣喜的冲破家门时发现妹妹已经死亡,只留下一名不知生父的私生女。小初见因为身份问题,除了爷爷疼爱外别人都将她当做透明人,而他虽然在这两年竭尽所能的疼爱她,但终究是晚了。 烟初见忽略自家叔叔的眼神,高兴的跑到林玄跟前,眼神之间尽显愉悦,充满了少女的青涩活泼,道:“林玄,你在做什么。” 林玄缓过神来,心有余悸道:“初见,这夏国皇家学院太恐怖了。” 烟初见当时见到林玄时只有兴奋,并未仔细观察他们的云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过去吓一跳,只见那云舟排在最后,云帆上有几个破洞,船头还耷拉着一块破布条在随风而动,真是惨不忍睹,心惊道:“哇——这种船为何还不报废?” “原来你在这里!” 远处走来一位粉衣少女,精致的五官,流光似的眸子,正是当初在街道上的女孩,只是她那嚣张的表情破坏了浑身的气质,其身后跟着几位年轻男女,同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烟初见看向她们,问道:“你认识?” 林玄同样看向她们,两人的目光像是在看白痴,回道:“并不认识,你谁啊?” 粉衣少女未说话,她身后的白衣女子淡漠道:“素来听闻夏国重礼教,你这小子却嚣张至极,敢对我家公主出言不逊,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林玄对白衣女子赞叹一声:“咦——初见!” 烟初见淡淡回道:“嗯?” “你见过……”林玄停顿片刻道:“有人骂‘真他妈没教养’吗?” 烟初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片刻后笑道:“这不就是吗?” 粉衣少女开始也未听懂,然后反应过来此人是说他们没教养,她正要向前理论却被白衣女子拦下:“公主现在不方便,不如到天陆再说。”周围各族长辈都在,若是平时还好,但现在天陆将启,不易打闹。 粉衣少女按耐住心神,咬牙道:“你给我等着!” 第二卷夏谋第四十四章玄冥经第四层! 皓月当空,清辉湛湛。海平面开始掀起波澜,一阵阵的波浪冲向沙滩。 夏苛和其他家族的几位长者悬空与海面上,聚精会神的盯着不远处,那处海面此时开始泛起波澜,并且波纹一次比一次强烈。 察觉异样的年轻人纷纷停下脚步驻足在沙滩处望向波动处,只是因为距离有些远,他们看的有些许费劲。这些年轻人大多是未赶上十方空门之行的人,因此想要在此弥补遗憾,难免有些激动。但来之前各族长辈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天陆和十方空门不一样,消息记录少之又少,所以此行必须慎重。 十方空门的存在虽然历史悠久,但毕竟是十年一现,相当于玄虚大陆年轻人必去之地,所以各族对它十分了解。天陆最近现世的时间也是在百年前,更早的则是几千年夏国成立之时,所以大多数家族对其并不了解。 不过探险历练最大的威胁还是人,但夏国是以家族为单位邀请的,若是发生大规模的争斗众人也会有所收敛,以免到时闹的不好看。十方空门天河一行死了几个贵族子弟,没有掀起太大风浪,但是引起天河巨浪的人却让各大家族查不出眉目,不知他们时从哪扇门混进去的,所以到现在天河一事也没有彻底平息下来。 海平面上慢慢出现莹莹白光,在月色的衬托下那泛着白光的海水像温润的白脂玉石。 夏苛带头轻轻的落在百米玉台上,玉台中央有十方米的荧光水潭,就是他映着海平面上也同样白莹莹的,随后他销毁一张黑色符纸。 岸上的云舟收到消息,那些迫不及待的年轻人急匆匆登上云舟,片刻后白色的云帆升起,云舟缓缓起行,倒不像先前在天空中急行,而是不急不缓的向海中飞去,先抵达的是东道主夏国的云舟,学院众学子陆陆续续下到玉台,紧随其后的其他云舟也纷纷抵靠玉台。 众人下船后向荧光水潭集聚而去,他们青春年少,又被家里掌控许久,对外物很是好奇,尽管有各家长辈站在前面也是忍不住的嚷嚷着。林泛被众人挤着像前走,清秀的面庞不知在思索何时,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慢慢向后退去,在转身时正好撞到林亦止身上,抬头正要道歉见到是自家人微微点头后便接着向后退去。 林亦止挑眉微笑的看着林泛背影,作为林家人的他似是猜出他要去做什么。 远处隔着十来个人的炎行终于可以脱开身,不在被火国的那些官家子弟纠缠,避开前方他那舅父的目光转头寻找林泛,随后见林泛逆向而行,思虑再三也紧跟着转身退去。 林泛退出人群后颇为心虚的看了看前方的夏苛,然后迅速跑到玉台与海水的连接处。他下船时就观察到这里荡起的波纹,随后蹲下身子摸向柔软如水般的白玉台边缘,然后惊讶的用手捧起一些白玉液体到鼻尖轻嗅,却发现没有任何味道,但却在其中发现一丝当初煀阳学山那天然阵石台的气息,其它则再也看不出什么。 炎行在后退的途中恰巧遇见烟初见,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向外走,退出人群后一眼便看见林泛正背对众人蹲在那里,两人走向前一左一右蹲在他两旁,见林泛手中拿着个透明的瓶子在狂灌白玉液体,烟初见好奇的小声问道:“林饭儿你在做什么?” 炎行不知道是林泛的贪财之心在作祟,还以为他发现什么不对,也问道:“收这个有什么用?” 林泛当然也不知道,回道:“不知道,反正取些没坏处。” 炎行和烟初见也觉得是这个理,随后从玄戒中拿出两个瓶子开始装起海水。玄虚大陆没有玄纹,用的还是原始的玄戒,林玄当初原本想买个玄戒,但出于价格的问题果断放弃,只买只普通的黑石戒充当玄戒。 一刻钟过后,原本热闹的玉台变得冷清,那些学生以极其快的的速度进了潭中,只留家族内的长辈和玉台边蹲着的三人。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三人身子一僵,连忙将手中的瓶子收进玄戒,随后迅速的站起身,几人用的瓶子空间都极大,一时半刻装不满,所以根本没发现身后的情况。 林泛正色的回道:“没什么老师,我们就是有些好奇。” 夏苛其实已经看到他们偷偷将瓶子装进玄纹,不过并未多言,冷声道:“还不赶紧过来。” 三人这才察觉到玉台上只剩他们未进去,且现在荧光水潭旁摆着几张小桌子,那些家族的长者坐在小桌旁饮茶,好不自在。 烟初见站在一旁小声尴尬道:“这么快?”她毕竟是个女生,还不想在长辈面前出丑。 林泛低头小声回道:“快点走便可。”他从小诸如此类事干多了,并没多大感觉,脸上已经铸就铜墙铁皮。 炎行根本就不好意思说话,主要是这次带队的是舅父,走到舅父面前时很想捂住自己的脸。他从小跟随小叔在军队中长大,在他人面前一直冠有成熟稳重之名,极少出现这种状况,着实有些丢人。他心中忍不住道定是和林泛在一起时间长才疏忽,这倒霉玩意。 三人最后在众位长者的瞩目之下跳进潭内,随后林泛感觉传来强烈的窒息感,差点溺水,赶忙屏住呼吸环顾极近的黑暗的四周,然后从玄纹中拿出圆等球,打开后黄色的光芒后映照出一张血盆大口,那两排雪白如剑的牙齿闪着亮光,牙后是充满肉瘤的口腔。 林泛受到惊吓的同时暗自庆幸闻不到臭味,他运转玄气凝聚至脚尖迅速踢向怪鱼。 怪鱼是夜行鱼类,已经饿一天了,恍然间感觉面前出现诱人的食物,下意识的张开嘴就要吞下去,可还未咬下去身上就传来一阵疼痛,缓缓的沉入河底。 林泛四肢用力游动,快速窜出冰凉刺骨水面,原来是掉在一条湍急的河流中。他拖着湿漉漉的衣服爬到河中央的一块石头上,低头一看发现之所以身上这么沉重,是因为白色的衣袍上缠满了绿色的水草,瘫坐好后用力将手中橙黄的圆球扔向岸边。 “嗷——” 一声罕人的吼声传来,只见圆溜溜的小光球掉在一颗巨大的兽头上,它长的很像林三爷家的黑狗子,只是体型大出不知多少倍,口中喷出火焰可达数十米。吓得林泛转身又窜入水中,而他刚才坐的石头却融化成红色的炎水流入河中,发出‘滋滋’的响声。 他将头缓缓冒出水面,看向岸边的巨兽竟然在扒拉地上的圆灯,顿时感觉更像那蠢狗了。 “啊——” 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大黑**起耳朵向后看了看又开始完起光球,显然这个发光的东西更吸引狗。林泛打了个哆嗦,潜下水向另一个岸边游过去,并运转经法敛去自己的气息,他怕在打草惊狗。 林泛上岸后甩甩身上的水,弯腰摸黑向前走,然后差点撞到树上,左摸右摸发现这树得有两米粗。他用尽全力跳树的顶端坐下,被周围盆子大的树叶包裹住,才发现天地间不在是极近的黑暗。 空中缓缓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巨大银线网格,像是一张兜住天的网,散发着淡淡的银光。网格的交叉线上有九个如银月般的玉盘,竟是像是一个铺在天上的棋盘。 林泛隐约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但仔细想想不管是现世还是梦中都未见过。自从进入煀阳学山后就很少做奇怪的梦,可能和在那里“充实”的生活有很大的关系,但偶尔还是会恍惚出现幻觉。 这时玄冥经却自动运行疯狂吸收周围的玄气,片刻之下竟然直接进入第四层,境界也直接进入合字中期。 林泛面色大变连忙运用万物化相经暗压,却发现万物化相经不能带动外界的玄气。 身心同修的经法精进后会衍生出相映的法术,有的每修成一层会衍生一种法术,有的几层衍生一种。万物化相经修至二层,衍生法术——化竹,可化万物,这也是后来夏苛对学时他学到的。玄冥经一共分七层,它自己进入四层后却衍生任何法术,唯一的变化是玄气可凝成黑雾。 林泛缓慢抬起左手,一团漆黑的雾环绕在手腕周围,黑雾随着他的心意变换着各种的形状,因经法变成墨绿色的眼睛逐渐化为幽暗,没有一丝光泽,摄人心神。他忽然放慢呼吸嘴角不觉勾起,露出奇怪淡漠的笑容。 体内在外界吸收的玄气仅剩一缕,缓慢的游走在莹绿色轮盘内。玄冥经敛收的黑色玄气却蛰伏在逆转的墨色轮盘内,虽被压制的动弹不得,但却在不断地壮大。 …… …… 烟初见跳进荧光潭后无奈的发现周围黑的看不见,只传来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她抬脚正好踢到一快木头,弯腰捡起捏法术将其点燃。火光照亮周围后发现一圈红幽幽的眼睛正在盯着她看,此情此景让她既尴尬又惊悚。 这里是树灵族的栖息地,周围环山报水,玄气充足。树灵白日和普通的树一样埋土里吸收营养,傍晚会化成人形活动。它们的人形仅限于有人的形状,头发绿油油的树叶,躯干也是棕色的树干。 今晚树灵族的一位上了年纪的族老死亡,它们围在一起打算给它进行夜葬。但烟初见却忽然出现在族老的身旁,树灵族生前不怕火,但死后会犹如枯木,逢火必燃。 树灵族会将死去的族人放到祖地的水潭中,然后在水潭的作用它会化为一棵黑色的种子沉进潭低,等待有朝一日重新焕发生机,不过若是身体不健全的树尸则不会化为种子。 烟初见轮起胳膊将手中树人胳膊向远处扔过去,周围的红眼树人一愣,她运转经法跃向天空,黑色衣裙没入夜空消失不见。 烟初见是世间少有的玄空气具有者,所修经法是其亡母留给她的离青九念经。经法晦涩难懂,十几年的时间才修到第三念,已生出自己独有的法术,可以在空中飞跃,只不过极其消耗玄气。 夜风从耳边拂过,带来些许凉意。烟初见察觉体内玄气迅速消耗,运转经法想要恢复玄气,却发现周围浓重的玄气一丝进不了身体。 此时天地间出现些许亮意不再黑暗,出了那片森林后发现前方空地有棵参天的大树,还能听到流水的声音。她惊魂未定地落下,在以为甩掉树人时却听到身后树林里传来的跑步声。 第二卷夏谋第四十六章以天为棋 老树不知年岁,树干的纹路充满沧桑的气息。林泛坐在树干上盯着远处的森林,满脸思索之色,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速飞过来。 烟初见眼带惊慌,眉宇间已没了平时的欢脱,及腰的长发凌乱的铺散在身上,落地脚步如风的向河边跑去。 远处的黑暗森林里突然惊起一片飞鸟,像是有人在树林里急行,不一会森林里冲出一队人影,紧追烟初见而来。 烟初见跑到河边,看到对面正在玩球的黑色生物。大黑狗也看到了烟初见,“汪汪”的冲她叫了两声,一脸兴奋的吐着大红舌头,不时流下几滴口水,然后爬下前身,想要跳过来。 “厉害,前有狼,后有虎!”林泛称赞的同时手中爆发出黑雾向烟初见掠去,瞬间将她拉到自己的身旁,同时捂住她的嘴道:“别动,是我。” 黑雾将两个人紧紧包裹,在黑夜的遮掩之下完美的隐藏在树中,燕初见因为被黑雾包裹看不到外界的情况,但林泛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对岸的大黑狗已经跳过来东嗅西看,像是在疑惑人为何消失不见。 片刻后,树人们也来到河边,他们中间有位男性树人向大黑狗走去,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林泛听不懂的话。而后那名树人突然跳到巨树的树干上,脚下伸出无数的枝芽藤蔓像四处探索而去。 林泛二人坐在树顶,距离那书树人有几米远,但那藤蔓的速度很快就会搜索到他们脚下,他运转万物化相经,树干上骤然生出一片郁郁葱葱的乌竹,将两人紧紧包围。 烟初见震惊的看向林泛,因为她发现那些竹子竟真的都有生命,在她从小到大的了解中,不管人类修习何种法术书经,幻化出的动物植物都是化相,不可能真的有生命,除非是精怪修成人。 藤蔓像蛇一样绕到他们跟前,抬起藤尖像是在疑惑古树上为何长竹子,之后绕开竹子向别处探去。 林泛他们很幸运,如果搜寻的不是树人而是其他种族肯定会察觉到异常。树人探索这棵几米高的巨树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随后跳下树转头对族人又说了一堆奇怪的语言,然后他们转身向远处的黑暗森林跑去。 大黑狗见状缩小至正常狗的大小,连忙叼起地上的发光球体,颠儿颠儿的紧追树人而去。 林泛不敢立刻放松,等了片刻后发现远方已经没了动静,这才撤掉黑雾跳到其他树干上,然后发现某人以看鬼的眼神盯着他,迟疑问道:“你……这么看我干嘛?” “你原来不是人!”烟初见终于可以将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漆黑灵动的眸子上下打量一番道:“竹妖?” 林泛想起荒山的那只肥鸟,咬牙切齿道:“你才不是人!”看来以后还是少动用化相术。 烟初见被怼了句也不气,莹白的小脸儿探到他的面前,叹道:“你放心,是兄弟定会替你保密的。” 平日里都是林泛逗别人,他看着面前人近在咫尺的眼睛,解释道:“那是……我经法所致。” 烟初见将信将疑的退了一步,歪头看着他道:“好吧,信你。” 天空蒙蒙亮,隐藏在四处的年轻人都发现了两个致命的问题。第一个是他们不能吸收天陆的玄气,虽然每人都存着少量的玄气丹,不过一经打斗很快会消耗完,根本不够用。 此前虽然海底天陆现世次数不多,但上次各大家族历练的人都还活着, 他们从未提过这里的玄气不能吸收。 第二个是根据记载,天陆里只有些植物和末端的动物,并不存在智慧生物。可是现在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伤,虽然不致命,但接下来还有三天两夜的时间,剩余的丹药根本支撑不下去。 不过还好,他们发现这里生长的果子药品可转化为玄气,但这里危机四伏,想要吃到果子并不是一件顺利的事。 天空转亮,原来晚上如棋盘般的天空竟是真的。夜晚那发亮的银格子在白日竟然是黑色的。以天为棋盘,坐落在其中的棋子竟然是一座座与地面相对而建的宫殿庭院。 林泛从玄纹中拿出望远镜对准天空中的其中一座手掌大小的庭院,清楚的看到院中的石椅石凳、花草树木,道:“这怎么上去呢,又没有天河。” 烟初见手中折了一片如蒲扇似的的树叶,不断地呼扇着,天陆昼夜温差太大,道:“别做春秋大梦了,空中有禁制,从未有人上去过。”同时从玄戒中掏出丹药猛嗑。 林泛放下望远镜,可惜的叹了口气,随后又问道:“话说我们进来到底干什么的,逛着玩儿?” 烟初见打了个哈欠道:“还真是,不过这回那些大人可算错账了。”他们这批人着实倒霉,这天陆竟在百年之内生巨大变化。 白天的河水散发着晶莹的光芒,宛若夜晚天空中的银河。周围的花草树木有的比外界大出几倍,有的却大小相同。林泛跳下巨树走到河边,燕初见紧随而下。 一道剑光从空中飞来,带着凌厉无比的气势,似要刺破一切物体,将那棵巨树斩成两半,“轰隆”的一声倒在地上。 天空中出现一座小云舟,云舟之上有三个身影,正是那粉衣少女带着两个侍从。粉衣少女叫做巢雨儿,她是文国的第一位公主,有正一品爵位,听起来地位挺高,但也仅是个名称。公主郡主在文国仅用来赏赐臣女,贵族家的女儿们将它当做炫耀之物,皇家的女儿则以皇女称之。 巢家家主官拜六卿太卜,掌管占卜,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巢雨儿自小跟着父亲学占卜,对其也精通一二,十三岁那年跟随皇家去黄山游玩,意外占卜出大皇女会发生危险,救了大皇女一命。大皇女也就是当今文国女皇登基后便下旨赐予她公主的爵位。 巢雨儿虽然不聪明,但也是个有眼色的人。她在文国皇室面前肯定不敢嚣张,但在那些臣子贵女面前却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不过到底守着规矩,从未做过过分的事。抛开这些人,她的为人作态仿佛自己是天之骄女,任何人不可反对他。 巢雨儿身边的一位白衣侍女眉色一挑,神色已然不是之前故作淡然之态,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泛二人,刻薄道:“臭小子,你叫什么?” 林泛长叹一口气,觉得眼前三人非常奇怪,片刻后道:“大姐你们有病啊,非要在我这儿找存在感。” 巢雨儿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脸色变得漆黑,红唇微启,阴森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叫板!” 燕初见在旁边插嘴道:“他是人,除非你不是。” 巢雨儿不想和他们斗嘴,主要是斗不过,转头莹白的下巴对两位白衣侍女轻点两下,吩咐道:“趁现在周围没人,将他二人给我解决掉。” 两名白衣侍女弯腰拱手回应,随后跨出一步来到林泛他们面前,速度之快不可小觑。她们挥动手掌,白衣飞舞,周围瞬间凝结出无数的白色的火焰,一簇簇的异常炽热,手掌和火焰同时向前推去。 两名白衣女子竟然都是合字三层境界,高出林泛二人一个小境界。不过他们二人也不担心,只要不高出一个字的境界就可以。 林泛手中化出沉无,漆黑的细剑与先前的样貌大为不同,它不会再化为黑雾消失不见,而是听从主人的召唤呈现出实体,随后举起手中的乌剑横刺过去,沉无剑体中闪现出骇人的墨绿光芒。 炽热的白焰在碰触到光芒后“磁”的一声撞到地上,只见地面瞬间发出一连串的小爆炸,地面出现出一个一个的小黑坑。 四人同时向后飞去,林泛和烟初见落在河流中央的石块上,眼神冷冽的看着前方。 两名白衣女子到飞过去,化出虚力悬立在半空。一般只有迷境过海才可化出念相和虚力,能在合字三层境就化出虚力的人都是虚东各大家族势力的佼佼者,可是这两位女子却甘于为人仆。 烟初见在西周皇都见过不少这种人,倒不至于太过惊讶,而是问道:“你二人也算是人才,为何甘心给人做奴仆。” 两名白衣女子听言脸色一变,同时看向空中的巢雨儿,并未看到她眼中闪过的异色,见她还是那副阴沉的样子盯着林泛,心中不由松了一口。 二人心中不是没有想法,此前也有许多人说过这种话,但她们这几年在巢家得到不少好处,远远不是其他家族可比拟的。 其中一位白衣侍女厉声道:“公主待我们恩重如山,你休想挑拨离间。” 林泛却摇摇头制止想要回话的烟初见,冷笑道:“自甘堕落,无药可救。” 任何地方都有这种人,林泛在东方大陆就见过不少。为了变强出卖自己,出卖本心,殊不知在他们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属于自己的无上之路就已经断掉。 几人正要再次打斗时,天空中闪过一道光芒,巢雨儿看到后急忙呼唤身在地上地位两名侍女,道:“不打了,快上来!” 第二卷夏谋第四十六章恢复记忆 稀碎的阳光穿过古树间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照在白衣人的身上,仿若降临人间的神灵,他的四周围满了各种各样的生物同他一起漫步在山林间。 季昊几人在年轻人走进后才发现他是众乐神山的少山主,连忙行礼道:“师兄!”听闻少山主本可以直接来东海这里,但却不知是何原因专门去皇家学院拜访院长。 林亦止手中抱着一只毛绒绒的动物,形似兔子,黑黝黝的脑袋正往他怀里一个劲的拱。他看向季昊几人并未说话,而是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 季昊几人对他作出的姿态并未太在意,众乐神山是屹立与玄虚之巅的势力,从古至今没人能了解其根本。 此时临近中午,天气炎热,几人身上混合着汗和血,林亦止在路过他们时微微侧头,用动作表明他的嫌弃。他倒是隐晦的瞥了一眼季昊,又联想林玄假装不认识他,似是明白了什么。 几人本来打算转过身看林亦止,但在转身的一瞬间全都昏倒在地。林亦止笑眯眯的站在躺在地上的几人跟前,然后右手随意一挥将季昊单独提了出来。 一团透明的力量包裹在季昊的周身,使他静静地悬浮在林亦止面前。林亦止右手停在他的脸上,缓缓散发出温和似太阳的暖光。暖光顺着季昊的面部渗透进去,在他的身体里四处流动,在运行到他的轮盘时停留在哪里。 轮盘是充满生机的嫩绿色,季家所有人的轮盘都是一种颜色,上面隐约生长着各类的花草。但现在本该生机勃勃的轮盘却被中央的一棵灰色种子压制着,使得整个轮盘都灰蒙蒙的。种子散发着微弱的生命气息,幸亏还未生根发芽,不然季昊便永远没有恢复正常的可能了。 灰色的种子察觉到远处有一团暖暖的东西,属于植物的本能开始慢慢向其靠拢。暖光一下将灰色的种子包裹住,然后又慢慢吞吞的原路返回,只见季昊的面部缓缓凝结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种子。 林亦止伸手捏住它,放到眼前仔细观察,却发现不管是在书上或者现实他从未见过这棵种子。只得将它收入玄纹,等回到众乐神山请神主查看。 黑毛“兔子”瞪着溜溜的眼睛,一下跳到季昊的脸上,将那团暖光吞到肚子里,毛绒绒的黑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季昊睁开眼,映入眼睑的是一双凶残的红眼睛,想要开口喊叫却吃了一嘴毛,然后一阵失重摔在地上。黑“兔子”嫌弃的跳进林亦止的怀里,转头看着眼前摔得呲牙咧嘴的人类。 季昊头脑一片混沌,记忆有些紊乱,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看向林亦止,迟疑道:“亦止哥?” 林亦止脸带笑意的点点头,手也没闲着撸兔子,淡淡道:“说吧,怎么回事。” 时间倒回半年前,十方空门关闭后。季昊出现的地点正好是皇家学院地牢之上的小青山,他站在那破旧的茅草屋下,看着青山前望不见尽头的皇宫,起初还以为那里是筱州,因为整个东方大陆只有筱州遍布着许多类似的建筑。 “小子,你嗝......是何人,为何......擅闯学院禁地。”茅草屋中走出一个糟蹋老头子,边说话边打着酒嗝,苍白的头发乱如鸡窝,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衣服,手中抱着一个酒葫芦,歪着头走了出来。 季昊转过身看着老者却不敢造次,因为老者的身上散发着摄人的气息,抬手行礼苦着脸道:“前辈,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啊?” 老头使劲灌了一口烈酒,含糊的说道:“你你这小子,不会是十方空门历练回来的吧,是哪家的人啊?” 季昊看眼前的老头虽然醉酒,但并不认为他是可以糊弄的人,道:“晚辈家乡是个芝麻大的小地,单字名石,前辈可能不知道。”他没有言明是村,或者城镇国家,石可是普通不能在普通的名字了,想必很多地方会有相同的地名。 醉酒老头浑身臭烘烘的,摇头幌脑的想了会,掰着手指头道:“石……石……石这个名字可不少,我知道的就有百十来个……” 话未说完,只见老者腰间的兽皮卷一阵发热然后他打开快速浏览了一下,然后迷糊的看了一眼季昊,随后他就陷入了黑暗。在次醒来时就忘记了一切,床边守着自称师兄的夏西阳。 林亦止听完季昊的叙说后缓缓的点点头,道:“那黑色兽卷可能是类似手端的通讯物品,他们肯定知道你是东方大陆的人了。但是按着众乐神山收集的消息来看,夏国并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看来这夏国皇家学院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学院,你在皇家学院有接触到过什么吗?” 季昊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半年间他们一直监视着我。对了,先前有东方的人找过我,不过皇家学院似乎想将那人也抓起来。辛亏林泛聪明,没有及时和我相认。” 林亦止点头:“他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发现异常不难。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不过也不会知道太多。你现在跟我走,还是?” 季昊连忙点头应道:“亦止哥我跟你走。”笑话,不抱大腿不是人,然后他走到躺在地上的那几名学子跟前,抬手设下一个阵法。 林亦止淡然道:“不用担心,我们走后他们的自然会醒过来。” 半年前在十方空门里,手端世界消息中就说过有人找黑衣黑短发的年轻人,之后天空城见到有东方大陆的人在售卖消息。试炼结束前一天天神城里攒动的黑影,这都可能是导致他们出现在玄虚大陆的原因。随后夏国传往各大国家玄地的通缉令,这一切的一切串联竟然可以串联起来。 夏国要做什么和林亦止没有关系,但他们要做的却危害到自己家人的人身安危就不行了。虽然他现在是众乐神山的少天子,但却在神山中毫无根基,这半年的时间能够让那群年轻的小子丫头心悦诚服已经不错了,但那些老家伙根本不搭他的腔,仅仅将他看做神山的未来继承人。 众乐神山本身就属于未解之地,并且隐世千年,根本不想管理俗事。虽然近些年收了不少下属国,但很少过问他们的事情。神山帮自己寻找弟妹就已经不错了,他们不一定会干涉夏国的事务,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 天陆最先进来的一批人运气非常好,他们掉落在一片草原之上。在九轮银月的照耀之下草原显得空旷无比,只是偶尔会有些牛羊走动。 众人聚集在一起,这里分不清东南西北。距离草原几百里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古树,正是烟初见掉落的古林,夜色下显得极为阴森,一点光亮都没有,出了古林是苍茫的洪荒大山。 古林的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凉爽的夜风在上吹拂。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向古林方向探索。临近天亮的时候有人发现绿油油的草地上插着把神秘古剑,周身飘动着银色的祥云,使剑身上的纹路模糊不清。 周身自动闪现异像的剑在大陆上极为稀少,人们最熟悉的是西周帝的那把破云刀,在无人状态下剑身周围会刮起凛冽的寒风。 一群人大概有三四十个,大家都是经过良好教育的大族子弟,倒不至于像那土匪一样一哄而上。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上前,但也商量不出个方案来。 烟家和众乐神山的年轻人倒是有资格和他们争论,但这里四十有三十人是虚东的子弟。这几年虚东在夏国的影响下不管如何内斗,对外还是团结一致的,生生改掉了虚东贫民窟的称号,虽然到现在还是挺穷的。 最终还是那把剑自己动了,要是围有祥云的剑会说话的话,意思肯定是你们一直磨磨唧唧的不动,我不等了,再见了! 祥云剑直冲天穹,停留片刻,向洪荒大山冲过去。众人见状也不在矜持,纷纷掏出云舟向天空追去。烟万里是在半路遇到他们的,看到大家在飙船兴奋的加入他们的退伍。 在巢雨儿带着人走后,林泛躲在大树里换衣服,正好看到远去船队的影子。他跳到地上摸摸刚穿上就潮湿的衣服,疑惑的嘀咕道:“不对啊,天气这么干热,衣服不可能这么快潮湿啊。”然后又感觉空中的水气突然变的很浓,皱着眉头嗅了嗅,感觉空气有些稀薄。 烟初见坐在凸起的树根上,看着林玄四处嗅闻,沉默了会道:“你不要总是四处闻,这样不好。”他没敢说那个动作像妖不像人,因为他上回的反应太大了。 林泛听见也沉默了片刻,不想回应她的话,然后道:“你有没有感觉空气有些稀薄。” 烟初见凝神深呼吸感受了一下,同样发现了不对,皱眉道:“确实,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 第二卷夏谋第四十七章登天阙,黑衣现 天陆的空中不似外界,没有白云,一众年轻子弟控制着云舟在天空中急行,飘过森森古林,使向洪荒大山。 烟初见也掏出云舟拉上林泛远远很在他们后面,想要看众人在追何物。 云剑的速度快如闪电,一道银光闪过没入一座山谷间,“争”的一声落在一位白衣年轻人跟前。年轻人伸出手握住那把剑,只见剑身周围的祥云散开,露出他本来的面貌。剑身通体呈银色,两面剑体中央雕刻着一道直至剑尖的神秘花纹,剑柄中间裹着类似白玉的石头,上面刻画着数片祥云,祥云中不时有银光闪过。 年轻人正是在山谷间散步的林亦止,身后跟着一脸奇怪之色的季昊。 林亦止握着云剑在手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空中瞬间冒出无数朵白云。后面追来的年轻人看见银光没入山谷,全都加快速度,然后就见到林亦止挽剑花的模样。 季昊略带警惕的看着上方的云舟,发现其中并没有皇家学院的人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收起神情,装作记忆未恢复的模样。 林泛紧随其后,顺着众人失望的眼神望向山谷,然后他心中猛的憋住一口气,忍不住吐槽林亦止肯定是老天爷的私生子。 林亦止对得到云剑并未有太大的感觉,他凡事只讲究一个缘法,做任何事只求本心,无愧天无愧地,遇到云剑就是他们之间的缘,随后云剑银光一闪消失不见,手背上多出一块白色祥云的纹路。 众人现在所在的是洪荒大山边缘地带,没有太大的危险,若是再向里行驶可能会遇到危险,生活在山里的生物可不喜欢有人在他们的头顶上飞。 林亦止望向空中的云舟,轻声说道:“各位如若继续前行可要小心了,在山里行驶云舟很危险。” 烟万里震惊的看着下方的男子,回想起在十方空门传入他脑内的庞大信息就一阵头疼,然后驾驶着飞船默默地隐藏在众人之后,企图躲开谷内人的眼神。 众人见云剑已经有主便不再聚集在一起,而是冲着下方的年轻人行了一礼,驾驶着云舟四散开来。林泛等人都走后才催促着烟初见将云舟停到山谷内的一片草地上。季昊继续一脸冷漠,嫌丢人不想面对林泛。 山谷内花草植物生长的极为茂盛,清新的空气中混合着花草树木的香气。 林泛跳下云舟,快速的走到林亦止面前,道:“亦止哥,你有潇潇的消息么?” 林亦止摇摇头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这玄虚之大,再加上大家都刻意隐藏,想要寻到不容易。” 轰隆—— 远处山峦间忽然传来巨响,整个天陆都跟着摇动起来,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吼叫声。林亦止周围的小动物们也开始发出奇怪的叫声,他们身影忽然有些虚幻,像是幻影一样。“黑兔”跳到地上,依依不舍的看着这个好闻的人类,然后转身向发出巨响的地方跑去,没入森林间消失不见。 空气似乎变的更加稀薄,林泛几人全都感觉到窒息感。 林亦止面色大变,单手放出云舟,几人一起跳上去,印有神山纹路的云舟瞬间飞入空中。 他们站在云舟边缘向下看去,震惊的发现刚才所站之地已经被海水包围,水面清澈无比,甚至能看清水底的植物。 狂风席卷而来,水面荡起无数波纹。远远望去整个天陆地面已经被海水包围变成一片汪洋。远处不时有几个小身影突破水面,冲上天空,渐渐的天空中浮现出许多云舟。 众人被这变化打的措手不及,水面正在持续上升,逼迫着云舟不断的向上飞。但是云舟很快就飞到空中的禁制处,不能在上升半分。倒立在天空中的宫殿距离人们进了不少,九个黑月散发着淡淡的黑芒。 林亦止右手抚摸天空中的禁制,仔细感受其中的气息。禁制散发着庞大的生命力,仿佛是有生命的动物。他的精神被这种气息包裹,仿若被奇异的能量洗礼。 林泛三人站在他的身后,仔细盯着林亦止,竟然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林亦止睁开双眼,控制云舟向棋盘最中央的那个黑点行驶过去。众所周知,围棋盘上的黑点叫做“星位”,中央的星位又称“天元”。 整个空中棋盘就是一座大阵,八个星位聚集能量,传送至天元,天元便是通往天空倒立宫殿的通道。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天元很近,云舟行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林亦止再次将手伸向天空透明的禁制,只见那个黑月从上方照射出一段黑色的光芒,将云舟笼罩在内。 散落在天陆各地的众乐神山弟子收到少山主的消息,同时驾着云舟向中央的黑月行驶过去,周围的其他家族或者国家的子弟看到后连忙跟在他们的身后。 …… 黑芒闪过,面前出现一座幽黑森严的古塔,塔有九层八角,每层皆有飞檐,每面刻画着各式各样的画,塔顶有一颗黑色的明珠,散发着幽暗的光芒。塔下为四面楼阁,楼门观之黑色**,有几米之高。 四周围着白色黑檐的围墙,围墙与塔下楼阁的巨门有相同的高度,正对着楼阁的围墙处有一扇黑色木门大大敞开着。 林泛站在季昊身后,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引得烟初见在一旁低低浅笑。季昊猝不及防之下跌倒在黑塔前的台阶之下,再也绷不住脸,手中化出一把黑底银纹剑,冲向林泛,道:“你这是公报私仇。”林泛绝对是报十方空门的那一脚之仇。 林泛面不改色的躲在烟初见身后,看到季昊停下后,探出头道:“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恢复了没有。” 林亦止本来也在围观他们打闹,忽然转头看向黑塔道:“噤声!”他发现黑塔中出现一股奇怪的气息,三人听见后连忙停下打闹。 季昊打算躲到林亦止的身后,脚下不小心踢到一颗石子,石子“嗖”的一下飘浮到半空,他们所站之地光芒的大盛,竟然是一座传送阵法,将林亦止、季昊、烟初见三人包围。林亦止转身手中弹出三道绿色光芒落却在两人身上,随后阵法光芒落下三人消失不见。触动阵法传送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了,林泛根本来不及反应,现在只剩他自己。 “轰——” 黑塔三层之处的墙壁被人打破落在塔下,破洞处窜出两名黑衣男子在半空中打斗。林泛见状连忙跑出门外躲在白墙后观看两人打斗,他发现这两人脸前都有一团白雾阻挡看不清面容。 矮个黑衣人闪身立在黑塔的屋檐之上,冷声道:“无怀瑾,这已经是你第二次以下犯上了,当初在十方空门你擅自做主掀起天河水祸已经引起上面的不满。” 无怀瑾单手捂着胸口悬立与空中,口中不断流出鲜血,断断续续道:“二哥,族里定是出现变故,如若不然是不会将我们扔在这里几百年没有回信。” 矮个黑衣人恨铁不成钢道:“那你更不能露出马脚,万一被那些强者发现,我们就死定了。” 无怀瑾眼带不屑之意道:“发现……又怎样,蛮荒之地罢了!” 矮个黑衣人手中弹出一道黑光,飞向墙后正打算遁走的林泛,右手凭空向后一拉将他抛至院内,但是看都未看他一眼继续道:“你真的以为这里没有脱凡强者,我看这些年顺丰顺水的生活将你养成了一个高傲自大之人。” 无怀瑾口中再次溢出一口鲜血,丝毫不相信他说的话,撇嘴看了一眼地上的林泛道:“当年那件事后我们可是用勘测神术测过的,怎么可能有脱凡之人。” 矮个黑衣人听见后十分恼怒怒,但又对自家弟弟无可奈何,单手捏印爆出强烈的光芒。无怀瑾大惊失色,在他周围出现一条红色的光圈,随着矮个黑衣人的一声“冥顽不灵”快速收缩成一棵红色透明的珠子,缓缓飞到他的手中。 正在矮个黑衣人观察手中的珠子时,身后飞来一位黄衣年轻人,笑问道:“最后一颗浪费在自家人手中好么?” 无怀天意收起珠子无视黄衣男子的话,脚下轻点落在地上,走到林泛旁边,道:“你是东方大陆之人。” 林泛被一条银色的细线紧紧的困着坐在地上,玄纹也被封住,但却不慌不忙道:“我们一定是在十方空门见过,不过我不是我哥,分辨不出你是谁。”若是林亦止在场一定能通过气息分辨出他是谁。 黄衣男子紧随着从黑塔上跳下来,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长发随意被一条黄丝带梳着,弯下腰对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倒是没注意下方有人,看来这个身份不能用了。”此人正是当初在永乐大楼与季昊在一起记录的学子,只是现在丢去了严谨,只剩一副风流潇洒的模样。 第二卷夏谋第四十八章上等人,下等人 天陆中的水不断上涨,将整个陆地漫在水下,并且在越过禁制后还在继续上涨。此时所有试炼人员都已进入天阙,他们原以为禁制会阻挡海水,但看到不断上升的水面后心中隐隐开始担忧,好在距离天阙还远,眼观足够撑上一日。 天阙在陆地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大棋盘,每座宫殿如棋子一样坐落在上面。陆地上看到棋盘上的格子格外的小,但现身在却发现每个格子很是巨大,格子上的线居然是一条条的白石路,不知为何在下面看的是黑色的。 所有人通过天元进入天阙后被分散在各个大小院落宫殿中,他们发现这些宫殿竟然都不设防,并且宫墙之上画满了壁画。 墙上的壁画并不单一,有高山、云海、动物、人类、植物且画工精致,像是将真实的东西印上去,走在其中恍惚间还以为壁画在动。 林亦止被传送阵传到一座矮小的院落内,只有主厅和东西厢房,院中摆放着石桌石凳。他闭上眼睛感受到烟初见和季昊的位置,睁开眼睛后脸色逐渐沉下来,没想到最后竟然将自家弟弟落下。 “少山大人!”一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高兴的喊道,正是众乐神山的弟子。 众乐神山的弟子不分内外全都修有神息决,用来勘察本族子弟的位置。跟随林亦止来的十位弟子实力不俗,都已进入迷字境。不过夏国为保证众年轻子弟的安全,在入口处设下禁制,只要通过禁制进入实力便会退回合字巅峰。 白衣男子长相清秀,唤做柏皇久,他走进后惊讶的发现林亦止竟然沉着脸。因为自打他们认识以来,他不管是遇到挑衅或者打斗都从来未变过脸色,始终保持温和微笑的模样,好奇道:“少山大人您这是?” 林亦止眼神微冷,道:“传讯下去,试炼中混进不明人物,让大家小心。” “烟初见——” 天空中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回荡天整个天阙中,虽然变了音色,但林亦止十分确定是季昊那蠢货。 距离林亦止不远的的园子中,一座二层楼阁上,季昊连忙藏进屋里捣鼓自己在华科买的扩音器,他没想这白色长条条一样的东西音量这么大。 说来也奇怪,这座楼阁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家具,墙壁四周画满了壁画。 正在查看使用说明的季昊未注意到,距离他一臂宽的墙上伸出一只莹白冒光的芊芊细手。 半年过去季昊的头发已经齐肩,白玉般的手一把薅住季昊的头发,将他拉扯进到壁画中,手中的扩音器“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季昊看向四周,目光中带着惊讶,因为他现在身处的世界仿若一幅泼墨画,脚底下是一只黑色的船只,周围是白色的河水,远处的山也皆是黑色的线条。 船只的另一头站着一位渔女,高高盘起的长发,额头上围着墨色的头巾,身上穿着黑色的围裙,笑盈盈的摇动着船摆。 季昊脸色奇异的看着这位泼墨姑娘,内心在想她会不会说话,然后问道:“额……姑娘,我们这是去往哪里?” 泼墨姑娘扬起白雪一般的脸庞,伸手指向最近的一座大山,却并未言语。 季昊看着正在摇动船桨的渔女,好奇她是个什么生物,这人看起来有自己的思想,不然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墨色的大山看似远,但小船的行进速度却不慢,眨眼间小船便摇到了岸边。河岸上望眼过去是一片墨色,仔细低头查看才发现这些黑色是一颗颗聚集在一起的的小草。 渔女上岸后脚步如风的向黑色大山走去,季昊紧紧的跟在身后。两人很快走到山脚下的一座山洞跟前,渔女转过身对跟在她身后的季昊挥挥手,示意他快一些。 山洞内倒是一片白色,季昊猜测可能是作画之人没法子画山洞里的内容才会如此。 两人一前一后大概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比在待船上的时间都长。 季昊发现距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黑点在不断地上下浮动,心中不断嘟囔自己现在的境遇像极了在虚游中遇到隐藏宝藏的关卡。 渔女走到黑点跟前,将东西拿在手中递给季昊。季昊双手短暂的触及渔女的手,触感像是正在抚摸上好的宣纸。 黑点是一块小孩手掌大小的方形令牌,上面写着两个繁琐的字体,背面则画着一片竹树林。 季昊略微疑惑的看向渔女,问道:“这是什么?” 渔女大概有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她歪头思考自己怎么回答,片刻后右手在空中写道:给你的。 季昊很是尴尬,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女孩些的字,道:“我不认识你写的字。” 渔女听到后略微惊奇,随后又画了一幅画,还未等她画完季昊便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知道了,不用画了。”这画上的不是在灰界遇见的绷带人么。 …… “你们这些人在天陆是不能用玄气的。” 无怀意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将银色细绳收起。 黄衣男子蹲在地上不断的扇子,狭长的眼睛紧紧盯着林泛,道:“我看还是小心些为好,此人可以修习玄冥经。” 无怀意听到后脸色略微诧异的看向林泛,道:“这小子竟可以修习玄冥经,看来是那群老不死的终于可以高兴了。” 此时陆地上的水已经漫过禁制一段距离,将禁制中央散发光芒的天元遮挡住,使得光芒只能从水中微微透露出来,整个天阙也因此变得的昏暗下来。 小院内出现两名白衣面具人,同时跪拜在无怀意跟前,齐声说道:“主子,所有地方都已经搜过,未找到。” 无怀意听到后面色一冷,道:“不可能,接着搜。”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找界令,根据最后搜寻到的消息界令就是被封印在此方世界中。 两名白衣面具人抬头看向逐渐向天宫逼近的水面,心中忍不住担忧,随后道:“是!”然后消失不见。 无怀意居高临下的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林泛,不屑道:“你该庆幸玄冥经选择了你,可以从下等人一跃成为上等人。” 林泛的长发有些乱,被盖住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十分不悦的回道:“你是从生物学上比我们多了个鼻子还是耳朵,上等人?” 林泛话音刚落下无怀意手中就冒出一团无形的能量将他打到墙上,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嚣张的笑容,轻声道:“无知之人。” 院落的墙壁被他撞破,空中弥漫起一阵尘土,林泛捂着胸口坐在一堆石块中,眼神有些发冷却再未言语。他抬起右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并不为自己冒失的言语感到后悔。 这群人显然不想让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并且从言语中可以分辨出他们和夏国的皇家学院认识,只是言语中似乎并未带着丝毫敬意,想来不是一伙人。 黄衣男子在无怀意出手的一瞬间便惊讶的用手中的扇子挡住眼睛,并闪身躲开铺面而来的尘土,同时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变了脸色,稀奇稀奇。”啧,教训自己的弟弟狂妄自大,却不知自己已和他变成同样的人。 黄衣男子虽然心中这样想,但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虽然两人不是同一支,不过面前这人在族里可比他的地位高太多。 一个时辰过后,黄衣男子百无聊赖的坐院中二楼的屋檐上,看着头顶处逐渐逼近的海水。林泛移动至完整的院墙处,眼神不断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无怀意则是站在楼顶暗暗看着远处聚集在一起的玄虚年轻人,眼中划过一丝焦急之色。 这时先前的两位白衣面具人再次出现,站在顶楼的屋檐上,对着无怀意道:“主子,这已经是第五遍了。” 他们从进天陆开始就一直在寻找传说中的那块令牌,但现在这些年轻子弟们进入天阙已经一个时辰,想到这里无怀意长叹一口气,道:“罢了,毁了吧。”总不能让他们找到。 两名白衣面具人在他话落后再次消失不见,靠在远处的林泛听到后看向他们,问道:“什么……毁了?” 黄衣青年温和一笑,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毁了。” 轰隆——轰隆—— 此时整个天阙开始摇晃起来,正在向天阙前进的海水却如倾盆之势直倒而下。连接天阙飘浮在空中的石路直接断裂,急流而下的水直接将天阙打的七零八散。 现在林泛却无比庆幸这海水已经漫进天阙禁制,要不直接从遥远的陆地上冲击而下谁也扛不住。 无怀意在轰鸣声响起的瞬间便已经消失不见,只再空中留下一句话,让黄衣青年将林泛带上。 林泛在黄衣青年袭来的瞬间身上暴涨出寒冷的黑色雾气,直接攻向黄衣青年,同时道:“我去他妈的下等人,非得逼得老子没素质。” 黄衣青年感受着面前冰冷刺骨的雾气面色大变,连忙用扇子抵偿住 第二卷夏谋第四十九章深感无力的林亦止 海水倾覆,将整个天陆淹没。这些前来历练的年轻人最高境界也只在合字三层,并不能在深海中闭息太长时间,超过一刻钟后肯定窒息而亡。大家逐渐聚集到一起后发现不少人带着闭息丹,这些人也没私藏,立刻分发至周围人手中。 季昊被渔女送出画内世界后直接呛了一口海水,也幸亏他准备充足,事先在华科旗下的现营店里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随后他立刻从玄纹中拿出一个黑色半脸面罩,带上后正好挡住口鼻,面罩左下方坠着一颗透明珠子可以提供氧气,珠子底部写着两个米粒大小的字——华科。 阁楼外面的海水中传来一道微弱的光芒,他游出楼阁后发现那微弱的光芒处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游了过去。 另一边林泛这里还在和黄衣男子对峙,身在水中周身的重力都已消失,两人周身的衣摆和长发在水中来回飘荡。黄衣男子伸手从玄戒中拿出一颗闭息丹,对着林泛晃晃后吃了下去,因为他看出了林泛没有抵挡窒息的办法。 虽然现在浸在水中的天阙已经暗下来,但两人相距不远,黄衣男子眉花眼笑的对着林泛道:“在深海中闭息只能坚持一刻钟,我这里有闭息丹,是你清醒着自己过来,还是晕了后我去绑你。” 林泛确实没有办法闭息太长时间,沉默片刻后按下手中的黑雾,识相的向黄衣男子游了过去,眼睁睁的看着身上又圈起银色的细绳,随后张嘴吃下他递来的闭息丹,道:“你们要将我带去哪里啊?” 黄衣男子抓住林泛的衣领向黑暗中的天阙中央楼阁游去,同时道:“送回夏国。” 林泛看着远处散发微乳亮光的星元,内心一沉,面上却轻松道:“我本就是夏国皇家学院的学生,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 黄衣男子道:“师弟,我已经知道你和季师弟老相识,想来我们这次毁掉天陆也一定正中你的下怀。” 林泛诧异道:“你们毁掉天陆为何说正中我下怀?” 黄衣男子听到他的回话后一阵沉默,随后道:“是我想多了。”天陆彻底毁掉后直通大海,不再有禁锢,若他们想逃完全不用返回海面,可以直接从海底游向他处逃走。 两人很快便游到中央楼阁,林泛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在漆黑的海水中还能辨认方向的。 黄衣男子抓着他游向楼阁的一层,然后游过正门时穿进一层隔膜,进去后随手将林泛丢在地上。 中央阁楼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包裹,将海水隔绝在外,昏暗的阁楼内未点一盏灯,林泛被扔到地上后察觉到此处聚集着许多人。 矮个黑衣男子的声音响起道:“都到齐了?” 黑暗中次又响起一个声音,回道:“到齐了。” 矮个黑衣男子点头应道:“嗯,开始吧。” 话落阴暗的楼内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紧接着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海底天陆又开始来回震动起来。 …… 天空微亮,海平面的天边泛起鱼白之色,并荡起微凉的海风。各大势力的长辈们放松的坐在几张木桌旁对饮,闲聊一些没用的话题,彻底抛弃了平日在小辈面前的严谨姿态。 此时玉台中央的莹白水潭忽然开始如开水一般滚动起来,紧接着从里面暴起几丈高的水柱,伴随着喷向天空的水柱,同时还传来一声高昂的惨叫。 站在长者中间的烟家二叔听到后连忙飞身至水柱的顶端,不出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烟二叔手中冒出一条绿色的藤蔓圈住烟万里的腰,将他从水柱中拽出来,随后缓慢的落在玉台上将他平躺的放下,道:“万里,万里!” 烟万里有些涣散的眼神终于凝聚在一起,然后抓住烟二叔的胳膊道:“咳咳,小叔……救……天陆被海水淹了……” 话未说完站在玉台之上的人忽然感觉脚下的玉台一阵震动,随后竟然开始四分五裂的迸散开来。几位长者立刻带着烟万里飘向空中远离站台,只见玉台崩裂后迅速再次喷发出无数个水柱,每个水柱同样带出一个小辈冲向天空。 周围平静的海面忽然涌出无数具“尸体”,抵达海面的“尸体们”从海水中翻身面向天空,全都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使劲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同时水柱逐渐落下,被水柱冲击在空中的年轻人立刻放出小云舟乘上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上面喘气。 一旁围观的长辈们看到自家孩子一个不差的冒出水面全都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着岸边的云舟过来,然后抓住几个最先出来的人问东问西,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热闹。 天陆被水淹后所有年轻人找到各自的队伍聚集在一起,在吃下闭气丹后商量的开始探索天阙中的楼阁,结果刚开始探寻没多久便被暴动的海水冲击出海面。 在场的年轻人里反应最平静便是夏国的夏铎和众乐神山的少山主,林亦止乘着小云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烟初见放到烟家云舟之上,随后落在紧邻的众乐神山的云舟上,不等来人询问抬脚便进了云舟的二层楼内。 夏铎从海水里冲破水面直接跳至云舟上,走到站在船头的夏苛面前,小声汇报道:“木玄被那些人带走了,说是会送往皇都。” “还少一人。”夏苛早就发现少了两人,随后看向互相搀扶正上云舟的众弟子,问道:“你们季师兄呢,有谁看到么?” 众学子一起摇摇头表示未见过,走在最后的两名男学子被同伴拉住手,示意不要多嘴。这三人正是被林亦止弄昏的学子,他们都是东虚一些小家族的子弟,并不是夏国本地人。 三人相互搀扶着来到云舟内的房间后一人问道:“你怎么不让我说!” 那名制止他们说话的学子则道:“我们都是小门小户来的,届时都会回到家族继承家业,没必要卷入是非之中,更何况我们谁也不能确定就是他带走的。”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说,两边都惹不起。 正如那人所料,季昊确实被林亦止带到了众乐神山的云舟之上,他现在正藏身与林亦止的内室中,并且正贴着内室的房门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对话。 林亦止端正的坐在灯挂椅上,神情不悦的看向刚才推门而进的年轻人,道:“现在回去?” 众乐神山的主事共有一山十八殿,这次带队的是九殿主,这名年轻人就是九殿主的直属手下柏七七。 柏七七恭敬的回道:“是的少山主,九殿主说这次让您出山已是破例,且险些酿成大错,等整顿好后立刻出发。”幸亏你没事,如若不然九殿主不得把天捅破。 林亦止白色袖子下的拳头微紧,想到失踪的弟弟,问道:“不能等上一日?” 柏七七为难道:“少山主,若换成其他殿主还好说,但九殿主的性子您是知道的。”纯属就是一个老疯子、剥削者! 林亦止自进入众乐神山后一直是九殿主和山主来对他教导,当初将他带进神山的也是九殿主。虽然此人平日看似是一位温和的大叔,实则脾气非常火爆,神主都拦不住他,若自己不听他的一定会被直接打晕带走,到时更加难办。 柏七七见林亦止一直沉默,又问道:“您是还有什么事情么?”神山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从小生活在外面,家里人也在外面。 林亦止思索片刻后想起与林泛关系不错的那位烟家姑娘,她一定比自己要自由些,而且看那姑娘似乎对林泛有意,随后手中翻出一枝树叶递给年轻人,道:“你将这树枝送给烟家的一位姑娘,叫做烟初见。” 柏七七清秀的脸庞一愣,下意识道:“送树枝不太好吧!”哪有送喜欢人树枝的。 林亦止嘴角略微抽搐,施术在上附下一道传音,道:“告诉她,这是我弟弟送的。” 年轻人满脸疑惑的应是,随后退出房间,并忍不住嘀咕道:“弟弟?”外界的人真会玩。 季昊从一旁的内室中走出,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一直以为林亦止现在地位超然,却不想也是处处受限制,担忧道:“亦止哥,初见能行么?” “你我二人现在不方便露面,别无他法,只能如此了。”林亦止深感无力的回道,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中却漏出丝丝寒意。他在这时才知道自己的无用,天赋出众又怎样,在这陌生的地方这点天赋根本就不够看,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 季昊的内心也十分沉重,想起近半年昏沉伴随着危险的生活,叹道:“真不知我们这些人最终会剩下几人。” 烟家云舟,烟初见与林亦止分别后就一直站在船头想要看到林泛的影子,但是在海上的人都登舟后也没有看到他,心里忍不住变得焦急起来。 “初见,有人找。”云舟的右侧传来烟万里的喊声,烟初见背过身看过去发现一位身着神山弟子服的年轻人走来。 柏七七走上前后直接将手中的树枝递给烟初见,道:“烟姑娘,这时我家少山主送你的。”只能帮您道到这里了,随后行了一个同辈礼,直接离开了烟家云舟。 烟初见知道这是林亦止给的,接过后脑海中出现他的一道传音,让她帮忙查看林泛的去向,树枝的叶子当做谢礼,危险时撕下一片可以迷惑无字境强者片刻,若是有林泛的消息可凭此为信证通知风和地的玄主。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