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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玉之陨落》


 序章大海

前言：
各位读者大大好，我是一名写作新人，很多东西都不懂，本篇为整个故事的开篇，主要是爱好，文笔可能比较差，但我会努力。
一些不足的地方可以提一提，希望各位读者大大能够多多包容，此篇也为短篇玄幻，开篇节奏会很快，先作练笔，也是第一次在网站上发布。
望各位读者大大轻喷。
正文：
一丝清风拂过，平静的海面涌起一层层浪花连绵不绝，放眼望去且如苍穹一般无边无际。不一会儿，那如小鱼儿一样调皮的海浪停了下来，静止的海平面逐渐倒映出俯视着它们的天穹。漂泊的云雾随着风儿不知向何方前去，它们前仆后继，随波逐流，好似原地打转寻不到归所。
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天穹便已是雷声滚滚，一个庞大的影子随着雷鸣之声出现，将这方海面近乎掩盖。那道影子是一只形似鸟的庞然大物，如若此时有人在海面上，定然会惊讶于这巨鸟似乎比天还要大，殊不知，它也不过仅仅是天穹的一角。
那巨鸟的羽毛泛着紫色雷光，周身时而闪过一道道雷霆，闻声便已是心惊肉跳。但奇怪的是这巨鸟通体紫光的背上竟有着一座形似小岛屿的浮空之物。
穿过层层雷光来到岛屿之上，一个带着眼罩的老爷子手持着旱烟杆，躺在木椅上哼着小曲儿，嘴里还时不时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阿咦哦~阿咦多~小孩子越皮越该打哟~~越惯就会越娇气哟~”然而老爷子的哼曲声并没有不远处的几个孩子的嬉闹声大，但老爷子丝毫不在意，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休闲时光里。
忽然孩子们安静了下来，几个人看着哼歌的老爷子不知道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就听老爷子忽然“哎哟”一声。
“哪个熊孩子！”老爷子坐了起来，摘下眼罩看了看地上的小石子破口大骂道。
孩子们立马互相指了指“是他...”“是她！”“是他！是他！”
“来来来，都过来，爷爷不打你们，给你们糖吃。”说完还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待孩子们畏手畏脚的走过来，老爷子抽起旱烟杆就迅速的朝他们屁股各来了一丫子，嘴里还哼哼着“小孩子越皮~！越该打哟~！”
在嬉闹过后没多久，老爷子便站起来朝不远处的孩子们哟呵了起来：“余小欢！三花！到时间给你们讲故事了。”
孩子们眼睛一亮纷纷跑进老爷子身后的小茅屋里搬出小板凳，围着老爷子坐成一圈，哪有刚才那股顽皮劲儿。
“爷爷，今天讲什么？”其中一个身着朴素的孩子瞪着大眼睛问道。
“小欢，你先别着急，今天咱们讲一个瞎僧的故事！嘿嘿...没听过吧？”老爷子说完，孩子们都竖起了耳朵，端坐起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话还没说完，小欢就嚷嚷了起来：“哎呀！这个开头我听过好多次了！一听就知道不好听！”
小欢这一打断，其他孩子就不乐意了：“那你听不听嘛！”
“就是呀，你老是打断余爷爷讲故事。”
“那小欢想听什么呢？”
“余爷爷偏心！小欢说不想听就不讲了，偏心！”一个小姑娘叫道。
“三花呀，我给小欢讲，也是给你们讲啊，而且小欢每次提意见，后来你们不都是喜欢听吗？”余爷爷安慰道，三花一听好像也是，也就不闹了。
小欢朝三花笑了笑以表胜利，后者则哼了一声。
“爷爷，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这个啊...外面的世界啊，就是“神灵”的背上啊...”
“那再外面呢？”
“那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啦，不能住人~。”
“哇！大海是什么？”小孩子们一听，纷纷起了好奇心追问起来。
“大海啊，就是非常非常大的一片水，怎么都看不到边，它不像湖，有湖边，海是没有边的。”
孩子们一听便议论起来，小欢挠了挠头又问道：“那外面就没有像神灵背上一样的陆地了吗？”
“哈哈哈...以前是有的，后来就没了，不过这些事，你们小孩子不爱听。”余爷爷说完嘿嘿一笑：“我也不想讲！”
“嘿嘿...”小欢忽然坏坏一笑，附到余爷爷耳旁细声道：“爷爷你要是不讲，那我就把你那天偷看隔壁家王阿姨洗澡的事告诉王叔叔！”
余爷爷老脸一绿大喝起来：“哎呀！你个臭小子！”抓着小欢就是抽出旱烟杆要打。
“你要是打我，我现在就哟呵告诉大家听！”余小欢扯着嗓门叫到：“我爷爷余常乐！！唔~唔~唔~”
“闭嘴，我讲！我讲！臭小子，你要敢说出去，我把你屁股都打开花！”余常乐捂着小欢的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再次嘱咐才放开手：“闭嘴啊！”
小欢嘿嘿一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余常乐，后者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个事，要从余爷爷我那一辈开始说起啦...
这个世界，被统称为灵界，起初人类乃是大地霸主，那个时候也没有“神灵”的存在。作为霸主的人类生性贪婪，为了大地资源争斗不止，在战争之下，数个国度便建立了起来。
久争之下，骨龙峰、万世镜湖、五方之森、无垠北城，无垠南城五大域决定休战签订和平契约，各自合作发展，百姓得以安宁，人类文明也愈来愈繁荣。
但和平契约也不过是限制各国不能展开大规模战争，私底下仍然有不少修炼“灵气”的修行者及家族暗自相争。
但这各族相争之间，又有这么一个特别的家族处于中立，他们不争夺资源，不抢夺名利，有一寻踪秘术相传承。这世间只要是他们想找的东西，无一寻不到，无一不敢寻。
他们被世人称为“寻界者”。



 第一章追寻

何为寻界者？原是称呼仲家家主仲川的。世间有一名言，灵界之上，为之混沌，不可触，不可入。入之，轻则噬去修为，重则噬去生命，界外混沌所拥有的吞噬之力，可将一切吞尽。而仲川的一生便是追寻灵界之外的道路，故此被称为“寻界者”。但追寻的是什么道，无人得知。
寻界者血脉单一，仲川归去后由其子仲云及妻子云夫人接替寻界工作，两人发现光靠他们去寻找所要寻的“道路”进展十分缓慢。便将寻界者家族开放，外人进族便可习得寻踪秘术，只要做出相应的回报便可来去自如。
大多加入的外人纷纷留在族内，遵守族规，并将寻物，寻人做起了买卖，由于有了更好的经济，家族日益壮大，但依然没有人能接触家族核心。
寻界者一族的好景并不长远，在一次仲云及云夫人同五大域主的出行中，两人皆是失去了踪迹。因此引起了家族恐慌，尚且年幼的独子仲禹被迫担起大任，由族内二把手余常乐辅佐上位，时隔数年家族才得以平息。
“常乐…”烛光照耀在一名少年的脸庞上，看起来不到二十的样子，那清秀的面容上略有几丝沧桑之意。他身着绘有水墨山河之图的白袍，一头长发如墨扎束端正，手持着一张泛黄的纸，瞳孔涣散，言语之间有一丝淡漠。
“哎…少爷，我在。”被称为常乐的男子也就四十多点，身着黑衣，发丝黑白相间，面相有些老成，看起来要比真实年龄老上十岁，眉宇间隐约透着一股沉稳，他应声弯腰，轻声回应。
“寻踪戒律第五章第七条可还记得？告诉我。”
“不寻无存之物，不寻灭亡之道…”
“那我在寻找的是什么？”仲禹看了看烛光，眼神飘忽不定。
常乐自然知道仲禹问的是他们这三代真正的寻界者到底在找什么，可他一个外入的族人又怎么可能得知呢？
“正如寻踪戒律所言，大族长和夫人寻找的也许就是那有存之物，生存之道吧。”
仲禹的眼神忽然聚集了起来，他看了看烛火，将纸放了上去，一下子便燃了起来。
“族…少爷…使不得，那可是大族长和老族长留下来的心血啊…”
余常乐一看可吓坏了，想要阻止却又不敢强抢。自从仲禹接替族长位之后他开始变得孤僻，寡言，心思更是难以猜测。纸张是大族长和老族长遗留下来的物品，上面写
的东西也许就是线索，何况不算线索，那也算是一件遗物了，怎能说烧就烧？
“休息吧…这上面的东西我都记住了。”仲禹静静的看着纸张逐渐化作灰烬，没有一丝动容。
“是…”常乐看了一眼飘落的灰烬，欲言又止，最后转身退去。
“明日我有事宣布，准备一下。”
“好。”
“还有，你差点在私底下叫我族长了。”
翌日，家族大堂外门庭若市，聚集了近乎百人，喧闹十分。
“族长，时候已到。”
仲禹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常乐紧随其后，众人见族长出现便安静了下来。
“今日，召集大家，是为了宣布一个重大的决策。三十年来，家族的繁荣和成就都是由大家一点一滴积累出来的，仲禹在此谢过诸位家人。”话落，仲禹鞠下了身子。
“族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能为家族贡献是我们的荣幸，我们能有今天也是家族的恩赐！”
“是啊！要感谢也是我们应该感谢！”
“余大哥，快把族长扶起来！”
常乐怎会想不到呢？族长在鞠身之时已经摆手示意过了。
他站直身子看了看众人接着道:“关于这个决策，我并不是来询问大家的意见的，而是宣布，独裁。寻界者一族，今日解散！”
“什么！？”
“我没听错吧！？”
一旁的余常乐在惊呼声中反应了过来，怎么都想不到竟是这种决策！
“族长！万万不可啊！望三思啊！！”余常乐惊呼道。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族长，我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解散了，我们能去哪里？”族人喊道。
在仲禹的决策下，言论之声纷纷而起，有人哭了起来，有人不敢相信，有人心生愤怒，这一切都来的太过于突然了。
“我说了，这是…独裁。族内资产由常乐平分给你们每人，一个时辰后我会将此地夷为平地，不想遭受殃及者，趁早离开。”话落，仲禹甩袖离去，不再理会大堂外的众人。
余常乐叹了口气，愈发觉得越来越不能理解他的心思了。但一直以来遵从，服侍都是他的使命。
“不过，无论是谁，遇到了这种事情，想来也会变成他这个样子吧？甚至可能会更糟呢？”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短，但对于每个族人来说，这一个时辰莫过于一生中最大的煎熬。众人虽无血亲却犹如血亲，面对家族的末路，任何人都无法做出反抗。因为仲禹是唯一的直系血脉无人能替，更因为仲禹的实力足够强大。
众人站在远处观望着仲府院，上空漂浮着一道白色身影和黑色身影。只见白影缓缓伸出手掌，一道赤光闪过，整个仲府院燃起了熊熊大火。虽无灵气波动产生，但谁都知道，常人只要轻轻一碰，便会和仲府院一样烧的连灰烬都没有。
仲禹看了一眼身旁的余常乐，发现他的眼睛里有着些许湿润，接着叫了他一声。
“少爷…我在…”常乐本想像平时那样回应，但不知为何，声音不自觉的有一丝沙哑，他在后怕，自己是不是也要被抛弃了？
“我解散家族，原因有二。其一便是我要去追父母所寻的灭亡之道，其二便是如若我死于此道，家族将不会再有第二个仲禹了。无论结果，此道应有我去终结。你一生忠于家族，没有做过选择，现在你可以选了，是随我赴死还是安享余生？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常乐叔叔。”
“所以，爷爷你最后跟着去了吗？”余小欢打断了常乐的思绪。
常乐先是笑了笑，又叹了口气:“当然去了。”
仲禹回想起父母最后去的地方，便是那仲府朝东的灵界之上。两人御灵翱翔，冲破云层来到灵界上空，随着一股压迫之力来袭，余常乐则感觉到御灵飞行有些吃力。
他看了看仲禹似乎并无异状，心里不经有些怀疑，难道少爷已是最高级“域主级”了吗？自己则是第四级“仙灵级”。但大族长妻子云夫人仅第三级“人尊级”是怎么承受住这股压力的呢？要知道每一级的差距都十分巨大。
随着深入云层，上方开始逐渐暗淡，混沌已近，更加强大的压迫之力使余常乐的飞行速度减缓。
仲禹回头看去，身后的常乐已是汗流浃背，伸手道:“抓住我的手。”
余常乐应了一声好，抓了过去，一股炽热的灵气立马充斥着全身，将那压力尽数震退。
“多谢少爷，给您添麻烦了。”常乐喘了口气，如释重负道。
“混沌已至，交界之所，你能撑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反倒是我疏忽了你，你若没能撑住，稍有不慎便是元神溃散。”仲禹说完看了看前方闭眼道:“就是这里了。”
余常乐抬头看去，那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使人倍感不适，心生畏惧。即使没有坠入其中，依然感觉到背脊发凉，好似已经身处在这永恒的黑暗里，寻不到出路。
“少爷…我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常乐的声音有些颤抖。
仲禹并没有回应，依然闭着眼，他缓缓举起另一只手，炽热的灵气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待灵气覆盖了四周，仲禹猛然睁开双眼，原本黑色的眸子转变成了赤红色，死死盯着那片空无一物的混沌。


 第二章云天

余常乐见过这双赤红色的眼睛，这是赤目妖瞳，曾见大族长使用过，也见仲禹练习过，但眼睛的能力他并不知道，也没过问。
不过他能很清楚的看到仲禹的神情，后者脸上先是十分严肃，随后变得惊讶，接着看到他另一只手握成了拳状，神色也变得十分凶狠。
余常乐猜想到这双眼睛也许能看到些什么，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仲禹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因为这是十二年来第一次看见他有了别的表情。
“举目混沌，无尽虚空…俯瞰云天，空灵异兽…”
忽然听到仲禹说出这么一句话，常乐先是一愣，随后问道:“少爷，您刚才说什么？”
仲禹眼中的赤光散去，面色十分阴沉，那股渗人的杀意即使不是针对常乐，也依旧让人心生寒意，他小心翼翼问道:“少爷，您看到了什么？”
“五大域主…！果然是你们!”仲禹咬牙说完便拉着常乐要走。
“少爷，您先冷静冷静，不如先和我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余常乐还有些不明所以，见仲禹没有停下的意思，接着道:“少爷，方才跟随您之前，我问您为什么要带上我，您说需要我的判断力，对吗？”
仲禹终于停了下来，杀意渐渐淡去，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抱歉…”
“我看到了一些零碎的东西，十二年前五大域主在此算计了爹娘，故此不慎坠入混沌之中，并且看到了他们留下的一句话。举目混沌，无尽虚空。俯瞰云天，空灵异兽。”
“居然真是他们…”余常乐倒吸一口凉气，当年传来噩耗的便是他五人，虽然当年大家都抱有怀疑，可族内又有几人可以跟他们抗衡呢？域主级已是灵界最强了啊…
余常乐的面色有些难看，他看向仲禹，对方也在看着自己，想了想接着道:“少爷，我们理应先弄明白族长留下的话，再去想报仇的事。”
仲禹只是嗯了一声，他看向头顶的深渊，这便是举目混沌。
“举目已见混沌，混沌就像一片无尽虚空。俯视已见云天，可空灵异兽在哪里？”常乐说完，又低头看了几眼，四处寻找始终没能所谓的异兽。
“空灵指意为灵活而不可捉摸，也可意为透明，这异兽或许是不可见之物？”仲禹皱眉想了想，使用赤瞳观望四周一圈，仍看不到什么东西便说:“我们四处寻一寻。”
两人在这周围几里转了好几圈，用尽了所有想到的办法，除了那漫天白云，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俯瞰云天，空灵异兽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常乐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想不到其中的意思。
“或许是不存在之物么？”
“不存在之物…”常乐低着头思考，看着下方随风而动的云雾，若隐若现的大海…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下方急忙道:“少爷，你看下方，有没有可能…”
“走！”
此时，两人来到海面上空，这片汪洋大海似乎平静过了头，没有一点儿翻涌。
“俯瞰云天么？” 仲禹凝视着海水，似乎想要将这大海看穿一般，他吸了口气回头说道:“常乐，若是有什么危险，先逃便是。我不希望你会成为我的累赘。”
“是，知道了，少爷。”
仲禹点头回应，运转着灵气将自己包裹起来便潜入了海中，淡红色的灵气将海水全部隔绝在外，没有一滴碰到身上，常乐用同样的方法紧随其后。
虽说海面上十分平静，但海里却是非常活跃，无数的水生物四处游荡着，经过的鱼群在遇见缓缓潜入海底两人皆是吓的鸡飞狗跳，四处逃散。
随着两人下潜的愈来愈深，海底就像一片黑暗深渊，似乎见不到底，昏暗枯寂，海水冰寒刺骨，若是常人在此，恐怕会瞬间死去。
海底的深度好似不可测一般，也不知过去多久，两人已经感觉不到周围有任何生物了，速度也因此减缓下来，再下潜似乎已经到了底，那是一片岩石层。
“少爷，我去别处看看。”常乐看了看四周道。
“别走太远。”仲禹将手放在岩石上，利用寻踪术感知岩石，石头之下仍是石头。正当他准备直接将岩石打穿挖下去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了常乐的声音:“少爷，这边。”
仲禹寻声而去，看见常乐站着的地方，似乎有细微的光线，而透出微光的岩石上有一个非常细小的孔。
“让我看看。”仲禹说完，便伏地朝小孔看去，他的眼珠再次变成赤红色，只见其忽然瞪大了眼睛。
因为透过那个细孔，仲禹看到了一片霓虹之色的天空，幻彩之色的云层飘忽不定。俯瞰云天便是这个意思吗？厚厚岩石层下竟是一片天空？可这又代表着什么？
余常乐正欲开口询问，只见仲禹忽然起身大喝一声“退开！”一股猛烈的冲劲便朝自己袭来，接着整个地下迅速裂开，一道道光覆盖眼前，耳边皆是轰鸣声。
那股冲劲太过猛烈以至于余常乐无法控制身形直接撞向了旁边的岩石，整个人都凹陷了进去。他连忙爬起身来，整片海底都亮了不少，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裂开了一个大洞，洞的下方是一片云雾缭绕的天空，还有一个极为庞大的东西正在不断往上窜。


 第三章异兽

那是一具庞大无比的蛇身，绿幽幽的鳞甲闪闪发亮，余常乐何曾见过如此庞大的蛇？他回过神来，这东西正在追击少爷，怒喝一声也不管是什么，往腰间一抽，一根金纹长棍便出现在手上，纵身一跃朝那蛇身打去，只听“当”一声。
“什么？这么硬？”眼看那蛇身并没有受到一丝干扰，常乐将浑身的力道和灵气凝聚在长棍上，四周的水都随着灵气的凝聚形成一道道漩涡，他一声怒喝，一棍下去，海底像炸裂一般翻涌起来。
海面上噗通一声，溅起大量水花，一道红光闪过，紧接着便是一张的血盆大口探了出来，跟着红光腾空而起，似乎一定要将这红色身形吃掉才肯罢休。
被红色灵气包裹的仲禹回头看去，只见那巨大无比的嘴里，布满着一排排散发寒芒的利齿，还有一条蛇信子不断摆动。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好快的速度。”眼看仲禹就要被追上时，海底传来一阵阵轰鸣，随着一声惨烈嘶叫声，那巨口也合拢起来朝一边倒去。
仲禹眯了眯眼，眼前确实是一条身披绿色鳞甲的巨蟒，光是牙齿就和自己一般大了，这样的体型恐怕即使是上百人都不够它一口的。
“机会！”趁着眼前的巨蟒被击退片刻，仲禹转过身来双手呈爪状往后甩去，炽热的灵气化作一根根红色羽毛环绕周身，羽毛的数量开始急剧暴涨，随着双手往前挥去，一道道红色羽毛疯狂蹿动，就像无数尖锐利剑尽数打在巨蟒身上。
又是一声尖锐的哀鸣传来，巨蟒的身形也仅仅只是晃了晃，并没有坠入海中，看样子似乎没有受到什么重创，仲禹趁着这个间隙和巨蟒拉开了一段距离。
“身上的鳞甲竟如此坚韧？方才一击应该已经足矣杀死一名仙灵级的修炼者了…这巨蟒难不成是已有域主级？”
巨蟒甩了甩头，也没有再进行攻击，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渺小红光，时不时吐着自己的蛇信子。似乎刚才一击让它警惕了起来，半个身子还在海里的它一动也不动。
“少爷，你没事吧！？”仲禹闻声看去，只见余常乐不知何时追了上来，他持着一根长棍，双手血肉模糊。
“我没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从未听过灵界有如此庞大的异兽。”仲禹瞟了一眼常乐的手说道。
“我也未曾耳闻…少爷，这厮的鳞甲十分坚韧，我方才用尽全力也未能伤他，不如先行撤退。”双方对峙着，谁也没有动。
仲禹摇了摇头道“不行，它速度极快，我们走不掉的。”
“放心，少爷，我会掩护你的，我后面会…”余常乐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不，你在它面前撑不过几息，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你退下休息吧，我来对付他。”
“可是…”
“没有可是，这不是理智的判断，它来了！”
巨蟒弓起身子，像脱弦的弓箭飞射而来，两人朝不同方向躲开，巨蟒张开巨口朝余常乐咬去，它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仲禹见其没有攻击自己，急忙运转灵气化作火翼，在原地高速旋转，卷起一阵阵焰浪。
火焰漩涡的吸力似乎影响到了巨蟒，另其速度减缓，红色风暴直击巨蟒七寸，连蛇带人坠入海中。
余常乐大口喘着气，方才那巨口近乎包围了自己，若不是少爷恐怕自己已经被活吞了。
他稳了稳身形，飞向高空，看着海中一阵翻涌，闪烁着一道道红光。海平面卷起的浪潮夹杂着火焰四处翻涌，海里还不时飞射出火焰箭矢四处乱窜。
“这股能量恐怕已经有域主级了…是何时的事？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见少爷施展过术法，但这种无与伦比的飞跃…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想到这，余常乐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寻界族的安身点在灵界西方最边角的迷踪山林。此处山路四通八达，共有六十三条小路，路边的林子里时不时能看见一些简陋的
木屋，明显是人为改造后的样貌。在山路的最深处有一座大院，牌坊上写着“仲府”两字。仲府后方有一条小路直达后山，那边时常有灵兽出没，也是寻踪者的训练之地。
“呀~啊~喝！”仲府的后山中传来了一个男孩的声音，他穿着青色的服饰，个子很小，身子单薄，那是九岁的仲禹。在他身前有一只形似花豹的动物正俯着身子，龇牙咧嘴，露出尖锐的剑齿。
花豹的皮毛上有着些许鲜血，在背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却又不是很深。它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的孩童，两者的体型相比较，花豹整整比这孩童大上了两圈不止，说不准张口就能把这男孩活吞了。
而仲禹手持着一根细竹筒，在竹筒尖上还染着殷红。他的眼神冷冽，紧咬着牙关，和那稚嫩小脸显得不太符合，气势上一点都不输面前的花豹。
“少爷，您在这做什么？”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仲禹闻声回头，便觉花豹有了动静，气旋之声从头顶闪过便下意识大喊:“常乐，小心！快退开！”话落便飞跃而起，朝那越过头顶的身形踢去。
忽然，一阵灵气波动传来，那花豹四脚环绕气旋，竟踏空转身朝飞来的仲禹张开大口。后者瞳孔放大，此时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身形，那张血口近在眼前，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嘭”一声闷响，一根金纹长棍甩了过来，花豹在半空中倒飞出去，落地后便没了动静。仲禹踢空后也没调整身子直接摔倒在地，他躺在地上呼吸十分急促，心情仍未平复。
“少爷，您没事吧！对不起，都怪我忽然喊了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仲禹楞在原地，看着对自己上下其手检查伤口的余常乐，接着把后者的手一把甩开道:“我没事，别看了。”
“噢…好！那就好，快起来。”说着常乐就把仲禹扶了起来接着问:“少爷，这里是族内的训练地，现在对您来说还很危险…您来这做什么？”
“不是说，不准杀后山的灵兽么？”仲禹看了看躺在不远处的花豹尸体。
“方才情况特殊，可以破例。少爷先回去吧，若是想来今后呼唤常乐陪同便可，千万不要再自己独自一人到这里了。”余常乐的说的很轻，似乎怕吓到男孩。
“我不会再来了，仇已经报了。六岁那年我偷跑到后山就是被这只灵兽所伤，我一直记得。虽然它不是我亲手杀的，但也算是报仇了！”
“同样的！我也永远不会忘记！把那些隐瞒事实的人，一个一个抓出来！一个一个全部杀掉！”


 第四章开端

伴随着一声怒吼，巨蟒的庞大身体从海底慢慢浮了起来。数十丈长的蛇身缓缓升空，没有作任何反抗，似乎失去了意识一般。
蛇头蛇尾朝两边垂下，仔细看去难以想象蚂蚁一样大小的仲禹竟扛着巨蟒正往上飞去！他咬着牙，脸涨红，面容都有些扭曲了，衣物上染了不少猩红。
随着高度缓缓上升，巨蟒的身体开始燃起了熊熊大火，海面上的海水竟沸腾了起来，就连远处的余常乐都感受到了一股炽热。
一声怒喝下，仲禹把身上的巨大火蟒抛向上空。双手不断凝聚火球朝巨蟒扔去，一声声嘶吼伴随着一颗颗火球不断砸在巨蟒庞大的身躯发出“轰轰轰…”的声音。被砸醒的巨蟒发出刺耳的哀嚎声，没过多久上空下起血色大雨。
这一幕把余常乐看的瞠目结舌，这也太疯狂了吧！？他晃了晃脑袋，赶忙冲了过去，周边的温度开始急剧上升。
“少爷，快停下！快停下！少爷，它应该已经给你打死了！都没声了！”余常乐并没有靠得太近，生怕过去就被一个火球给砸飞了…
“退开！”仲禹闻声并没有停下，手上再次凝出大上近十倍的火球抛了出去。还没等余常乐作反应，他就被一股灵劲推开了。
刹那间，天空像放烟花一样炸开了锅，扑面而来的冲击力把两人纷纷打入海中。爆炸足足持续了数十息才停下来。
被热流煮沸的海水升起大雾一样的热气，大雾之中仲禹拖着昏迷的常乐探出水面，前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巡视着四周。
“常乐…醒醒…”仲禹长呼了一口气，拍了拍余常乐的脸，后者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入眼的景象令其猛然瞪大眼睛，而映入眼帘的则是一张血盆大口。
“噗通…”两人跟着海水在巨蟒的体内翻涌，仲禹仅仅握着余常乐的手大喊道:“抓紧了！这蛇体内全是毒，你若是松开了，会直接被毒液化成尸水的！”
“抓住了！！！少爷！！”
两人翻来覆去的，连身形都稳不住，眼前翻天覆地，索性就闭上了眼。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仲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余常乐，确保其没有化成尸水。刺鼻的酸臭味从四面八方涌来，海水已经变成了一种粘稠且恶心的红绿色交替液体，四壁皆是血肉。
“少爷，您有没有什么大碍？”
仲禹摇了摇头道:“先想想如何出去吧，这条蛇竟如此命硬，这样都不死。”
“都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实力强如“域主级”，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若是多了起来，灵界恐怕要大难临头。”余常乐说完又想到数量如果庞大的话，或许灵界早就沦陷了吧，怎么还能等到我们来发现呢？
“不…和域主还差很多，只是它的鳞甲防御强过域主罢了，攻击性并没有这么强。”话落，仲禹忽然冷笑一声边说边敲自己的头道:“我怎么没想到，体外不行，就从体内啊！白浪费了我这么多力气，这个脑子还真是不好用啊。”
“对啊！少爷，我也是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余常乐如若恍然大悟。
“抓好了，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把这些毒液隔绝需要耗费我不少灵气，得尽快从这里出去。”
余常乐点了点头，一只手紧紧抓住仲禹的右手，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后者伸出左手成爪状开始凝聚大量肉眼可见的炽热灵气，随着灵气迅速凝成火焰气旋，那巨蟒好像又翻滚了起来，液体像海浪一样翻涌。接着仲禹嘴里一字一字念出左手收拢成拳:“星~火~爆！”
鳞甲残破的巨蟒在深海里翻来覆去不断发出嘶吼，显得十分痛苦，体内传来阵阵轰鸣。几息之间它的身体中间涨成球状，待到极限之时瞬间炸裂开来，血水顺势侵染了这片海域。
待到浓雾散去，海面恢复了平静，不同以往的是四处散落着大大小小浮肿的肉块，两人躺在其中一块一动也不动，眼睛注视着湛蓝的天空。
“常乐…”
“少爷怎么了？”余常乐坐起身来问。
“不如我们就此分别吧，你并不能帮到我什么。”仲禹看着余常乐，他并没有立刻回话，同样注视着前者。
安静了好一会儿余常乐转头看向远方叹道:“少爷您打算只身一人去找五大域主是吗？”
“嗯。”
“也是啊…大族长留下的话，也明白了。上是混沌、是虚空、下是云天，异兽是巨蟒。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寻仇，还有确认族长他们寻找的是不是仅仅只是这些了。”
两人再次安静了下来，都没有说话，余常乐的思绪回到了十八年前。仲府大堂里一个幼童正在蹒跚学步，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
余常乐和大族长仲云站在一旁满面欣喜，前者笑道:“族长，少爷都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很快就可以自己去抱小媳妇了，哈哈哈…”
“哈哈哈…我看也是，前几天看禹儿被小溪丫鬟抱着，连他娘都不搭理，一看就是个小色胚。”话落两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
仲云忽然叹了口气道:“余管家…”
“哎，族长，有什么烦心事吗？”
“也算是吧，我们夫妻俩常年在外，家里实务由你打理，真是辛苦你了。”
“不不不…和老族长的养育之恩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不能这么说，你为家里尽心尽力，对仲家已是有恩，我在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
“族长请说，仲家对我恩重如山，不论何事，在所不辞。”
“若是以后我们遭遇不测，希望你能替我们好好照顾禹儿，伴他一生，拜托了！”
对啊...大族长曾托付过自己，也许是今日所发生的事太多，一件接连一件，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震惊以及疑惑让自己近乎没有了思考能力，自己的使命就是忠于仲家，为何事到如今竟然犹豫了呢？
余常乐的思绪忽然被仲禹的声音打断，只见仲禹已经起了身说:“常乐，我走了，你多保重。”
“等等！少爷，大族长将您托付与我，我应当尽心尽力，怎能就此逃去？而且少爷从未出过迷踪山林，对灵界尚且不熟。与其四处寻找，不如让我带路，能节省不少时间。况且，族长他们究竟在找什么我们还没确定，万一需要我呢？少爷，还请带上常乐！”
一阵海风吹来，仲禹有着些许破损的白袍随风舞动，伴随着他嘴里传来的一声“好。”余常乐的面容忽然变得十分惊恐。
四面八方传来“噗通”的声响，一具又一具庞大的身影从海底逐渐探了出来…


 第五章万世镜湖

“走！”仲禹一把拉住呆坐在一旁的余常乐朝上空飞去，又是一条同样的巨蟒追了上来。正当仲禹想要回击的时候，一声鹰唳之声响彻天际，巨蟒被突袭而来的巨爪抓住蛇身，两只庞然巨物立即缠斗了起来。
“这…这些巨兽都是从海底上来的…灵界之下的云天一直存在着这些恐怖的生物吗…？”余常乐惊叹道，实在难以置信，一件又一件奇怪的事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平静了百余年的灵界之下是云天，而云天之下生活着这些实力恐怖的巨兽，这是从古至今从未听闻的事情，眼下看去这片海域起码已经有数十只巨兽出现了。
“这也许和爹娘寻找的东西有着联系，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趁它们还在打斗，我们先走！五大域最近的地域是什么？”
“东方向，万世镜湖！”
以无垠之城为灵界之海中心，万世镜湖在偏东北上方，迷踪山林仲府则是最西北方向，五方之森在东方偏北处，骨龙峰则是东偏南方向。
万世镜湖存在的历史悠久，因一片巨大的湖泊而闻名，因湖水清澈似镜故名为镜湖，地域有着十分充裕的灵气。起初只是镜湖旁有一座小城，后来渐渐壮大，围绕镜湖的城池共有三圈，每一圈皆由树林隔绝，从上方看便是绿林一圈，房屋一圈。
此时，镜湖城并不平静，同样的巨蟒在镜湖中探出半个身子，数百号身穿甲胄的卫兵将其团团围住，手上皆是由灵气形成的绳索形成天罗地网将巨蟒捆住。
一名距离巨蟒最近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漂浮在半空负手而立，他身穿青色长袍，面容严肃，双目炯炯有神，眉宇之间透露着傲气，在这庞然大物面前没有任何退却之意。
“你…？能听懂人话吗？为何出现在圣湖之中？”男子语气低沉，见巨蟒只是吐着蛇信子没有任何回应便挥手接着道:“放开它的嘴。”
“是！”
待捆住巨蟒头部的绳索放开，其张口便是让人震耳欲聋的嘶吼，如箭矢一样的绿色毒液从嘴里飞射而出。男子见状伸手凝气，一道波纹屏障将这些毒箭尽数挡下，再往前一拍毒箭原路返还打得它哀嚎连连。
“哼！无知的畜生！”男子皱了皱眉头一声令下:“将其头部捆回去！”
“是！”话音落下，数十条灵气绳索再次将巨蟒的头捆住。
“域主，镜湖里底还有动静！”
“嗯？”男子闻声看去，一个黑影在湖底若隐若现:“还有一条？”
还没等那黑影浮现，男子伸手结印，湖面泛起一片光纹屏障，黑影窜了出来拍打在屏障上发出“嘭嘭”声响，但光纹坚韧无比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显露真身的黑影只是巨蟒的尾巴而已，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另一条。
男子巡视了巨蟒周身一圈，轻抚巨蟒的鳞甲，随后重重一拳打去，只觉坚韧无比摇了摇头自语道:“只能从体内将其消灭吗？它的体内应该有不少毒物…风险太大了，但若是锁在此处，也不是长久之计，应当如何…”
“轰…”又是一声巨响，整个镜湖城都震动了起来，男子闻声立即飞到上空问道:“怎么回事！？”
“域……域主，那边…”
没等那手持绳索的护卫说完，男子的面色已经有些难看了，围绕湖泊的镜湖城中，大地震裂，原本在周围看戏的平民开始四处逃散，惊慌声，尖叫声四处皆是。
在碎裂凸起的大地一只长有绒毛的手率先伸了出来，接着便是整个身体，那是一只形似猿猴的巨大生物，背有双翼，面目狰狞。
“其余镜湖护卫听令！先疏散百姓！”话落，男子黑着脸朝那巨猿冲去，手中凝出水波大喝道:“畜生！休得猖狂！”
霎时，万世镜湖陷入了一片混乱，人群中，一名少女抬着头瞪着大大的眼睛:“哇！好大啊！”
少女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肤色白皙红润，身着碧青色长裙，腰间别着一块紫色的圆形玉佩，水灵灵的眼睛闪闪发亮，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粉嫩的樱唇形成了一个O状，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披散而下，还扎两条辫子在发间摆动。
“十裂！十裂！快上去揍它！”少女清脆的话音落下，便有一个穿着兽皮上衣，黑色短发，皮肤黝黑，三十来岁的彪形大汉应声而上:“好嘞！看老子怎么收拾它！”
“还有还有，飞羽你骚扰一下那只大猩猩的眼睛。采荷可以去疏散一下百姓，照顾伤员吗？”
“好，你们要小心…”这道女声显得有些柔弱，那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背着个小盒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她肤色白皙，看着起来有些病弱的样子，不似少女那样活泼，却又有一种柔美感。
“那么…幻稚心小姑娘，你做什么呢？”一名二十出头的闭目青年笑道，他身着黑色劲装，一头清爽短发，手上拉着长弓说完便放了一箭。
“我当然是观察情况啦！又不像阔飞羽你一样什么也看不见，略~小心注意你的安全距离哦！”被称作幻稚心的少女朝青年做了一个鬼脸便跑开了，嘴里还嚷嚷了一句：“灵界护卫队，出击！”
“好吧~好吧~这个仇我可记下了，又拿我眼睛的事开刷~~命中！”阔飞羽一边说着一边感知着巨猿的眼睛位置，随着蕴含灵气的箭矢射出，巨猿的狂嚎便传了过来。
那被称为域主的男子见十裂冲来，气势汹汹，刀法也是十分凶悍，灵气中充满了杀伐之息。不出一会儿，那巨猿用来抵挡刀气的手上便已是多了数十道伤口。
“道镜域主，这巨猿的实力恐怕已有“域主级”，我等也只能起到辅佐骚扰的作用，真正的主力还得是你。”十裂的声音铿锵有力，如同其本人一样。
“好！多谢义士相助，待事情结束，万世镜湖定然以礼相待！敢问义士大名？”道镜一边问着一边引导水流化作牢笼将巨猿限制。
“灵界护卫队，十裂！”话落，十裂一声大喝，血色大刀携有劈山之势朝巨猿砍去。在道镜、十裂、阔飞羽三人的压制下，巨猿只能仓促防守，无法反击。
在那大地凸起的四周皆是一片狼藉，坍塌的房屋，居民的尖叫。一个男子被压在废墟下，看着四处逃散的百姓，他拼命大喊:“谁来救救我，我的脚被压住了，救救我！！”
那男子一边哀嚎，一边呼喊，没有人理他，大家都在逃，男子哭嚎着:“救我啊…我不想死…”直到一名白裙女子朝自己跑来连忙喊到:“啊！仙女！仙女救我，我的脚被压住了！求求你。”
采荷看了看那快大石缝隙，双手开始施展术法，石头便被灵气抬了起来。男子刚想起身就啊的一声又趴了下去:“我的脚！”
“你先别急！我马上就救你出来！”采荷皱了皱眉头，那脚都被压的不像样子了。再次凝聚灵气包裹住男子的脚，拉了一把男子说道:“这个术法只能让你暂时走一炷香的时间，到安全的地方记得找大夫赶紧治疗，快逃吧。”
“谢谢仙女！谢谢仙女！”
幻稚心找到了一处较高的房屋上，右手点着脸颊，歪头看那依然高大无比的巨猿自语:“真的好大呀…这应该是云天的生物…但是要怎么解决呢？”
“啊！域主，我们…控制不住了这头怪物了！”
幻稚心闻声看去，早之前巨猿出来的时候，巨蟒就已经开始暴动了，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挣脱了。
“怎么办呢…对了！奶奶教过我御兽决！不知道能不能用，先试一下！”话落，幻稚心的双手施展开来，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语言，在其周围缓缓出现许多不知是何物的图案和文字。
紧接着一声“定！”巨蟒忽然安静下来，张着嘴就像那个“定”字一样，一动也不动。
“成功啦！咦？那是什么？”幻稚心刚欣喜完，便看见远方上空正有一颗火球以极快的速度冲来。
眨眼之间那颗火球直接冲进巨蟒嘴里，接着那血盆大口开始喷吐火焰，巨蟒的身体迅速膨胀“轰…”的一声炸成无数碎片。
仲禹眯了眯眼，再次被火焰包裹化作一阵旋风直击巨猿心脏部位，在穿透皮层进入体内后，一声“星火爆！”火光再次闪起，巨猿的胸口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盯着半空中的宛若神祇降临的火焰身影，眼中皆是惊讶。
仲禹巡视了一番，再次朝上空飞去，右手以爪状抬起，轻轻的念道“遮天之焰，万物归烬，大炎天！”庞大的灵气量开始朝此方天地汇集。整个万世镜湖的上空瞬间化为滔天火海，看的人心惊胆战。
“谁是道镜！？若是不出来，今日我就将这万世镜湖焚烧殆尽！”


 第六章恶语相向

此刻，无人敢言，整个镜湖都陷入了一种死寂。头顶上的火海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无尽的压迫感，只要那人一手挥下，谁也不知道镜湖的结果将会如何。
“少侠对镜湖有何仇怨？可否请先平息怒火，到我府上说来？”道镜笑的有些许僵硬，似乎不太情愿。
仲禹闻声看去，忽然冷笑一声，身形虚幻，下一刻便已经抓住了道镜的衣领，恶狠狠的看着他:“嗯？居然不反抗？”
“域主！！”镜湖护卫全都举起武器，才一会儿就将仲禹团团围住。
“退下！都给我退下！回去照顾城中百姓，这里我来处理！”道镜涨红着脸朝护卫怒喊。
“是…”镜湖护卫纷纷退远，虽然退回了地面，但没有人去执行照顾百姓的命令，而是守在下方。
仲禹看了一眼那些护卫，冷笑一声对忘川说:“你的狗还真是听话呢！道镜！你这幅冠冕堂皇的样子到底是怎么装出来的？嗯？过了这么些年还是这幅让人恶心的嘴脸啊！”
“少侠…请告知于我万世镜湖和你有何仇怨，若是私仇请不要殃及百姓。”道镜强忍着自己的怒火，说话都有了颤音。毕竟高高在上的域主，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被人辱骂了。
“哦哦哦~”仲禹往后退了退忽然狂笑起来:“对啊…想要爬上域主这个位置，需要多少人的血呢？你应该不记得自己究竟做了多少恶事，结了多少仇怨了吧！？？我是仲禹啊…想起来了吗？”
道镜面露惊色，但又很快平复了下来:“我知道了…寻界族继位者仲禹…”
“你还记得啊！？既然还记得我，那么我很好奇这十二年你过得安稳吗？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过得很舒服吧？威风凛凛，一声令下便是…”仲禹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够了！道镜愿以命相抵，只求仲家主放过万世镜湖。”道镜面如死灰，语气渐渐平淡。
这一句话让仲禹顿时哑口无言，他为什么不反抗？域主级的实力虽然不如自己，但并没有天差地别。有万世镜湖的域主之力相助足以和自己纠缠一番，再加上不计其数的精锐护卫前来支援，尚有一线生机…看来让常乐布置的结界没有作用了。
“嗯，只要你死了，我不会滥杀无辜。”仲禹冷声说道，俯视一般看着他。
道镜即说即做，在仲禹逐渐惊讶的神情前，一掌拍向天灵盖。这一掌后者知道，看似威力极小，却是汇集了所有的精修灵气而打出的，即使不毁掉元神也会损失大半修为。
道镜的双眼一下子失去了神色，像断翼的鸟儿翻身下坠，在半空中逐渐化成一滴又一滴水滴融入镜湖。
“域主！！！”守在周围的护卫哀声喊到，仅仅一瞬便将仲禹团团围住，远方还不断有其他镜湖护卫前来助阵。
“杀了他！就是他害死了域主！”
“对！杀了他！”
仲禹皱了皱眉道:“虽然我说了不会滥杀无辜…但我可没说不杀拦我去路的人！”
在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杀意渐浓之时，四周忽来大道之音，那是道镜的声音，宛若空灵之声在镜湖城中传开。
“请诸位放他离去，此为我私人恩怨，理亏在前，不应扯上镜湖安危。故此以命相抵来保我镜湖安然无恙，诸位将士不可鲁莽行事，此时没有域主的万世镜湖与其碰撞，必然大败，谨记，三思而后行。”
镜湖护卫并没有立刻散开，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十分不愿。
“怎么，尔等还想白白送死！？”话落，仲禹举手执天，那覆盖天空的火海温度再次攀升。
一名身着银色甲胄的护卫咬了咬牙，忽然嘶吼:“撤退！先照顾受伤的百姓！”
一声令下，议论之声四起，人们的意见似乎出现了分歧。有人遵从了命令，有人还在原地。
“还在这里干什么！？异兽之乱已经对镜湖城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好好想清楚道镜域主的大义之举！难道众将士要因为一己私欲而让更多百姓家破人亡吗？”那名护卫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许沙哑了，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仲禹紧握双拳，一边巡视着那些围绕自己的护卫，心念着:“大义吗？可笑！不过是一群狼狈为奸的…”
他的思绪忽然被打断，那些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憎恨，迷惑。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错的明明是他们！那是怎样的眼神？地上的百姓亦是如此，眼睛里像是在说“这是个恶魔！”。
难道我做错了吗？
在迷茫之际，仲禹记得那是世上最温柔的声音。
“禹儿，娘希望你日后不要再往外乱跑了，你看若不是余管家及时发现救下了你，你早就已是那灵兽的嘴中肉了！你这样，娘真的很害怕！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我答应你，娘别哭…可是…娘，孩儿想看看外边的世界，认识外边的人…”
“娘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世间险恶，外边的坏人比好人要多很多。你现在还小，不懂明辨是非，等你再长大些，娘会让你出去闯荡的，听话，好吗？”
“好，孩儿听话！”
“真乖！”
“嘻嘻…那这样的话，外面也有好人呀。那好人会跟坏人一起玩嘛？”
“好人跟坏人一起啊，好人只会被欺负或者跟坏人一起变坏。虽然也有坏人会变好，但是皆在少数…禹儿你本就不属于此处，还是不要结交太多人较好，以免日后不舍…不过倘若有人伤害了你，不要心软，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仲禹仰头闭着眼，天上的火海已经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场倾盆大雨。雨水拍打在他脸上，这十二年来，父母不在，没有人教过他太多东西。余常乐的话，自己亦不愿听，甚至厌烦时还会对其一顿辱骂，知识几乎都是自己看书得来的。
他不解，这世间为何如此复杂，有太多的不懂，似乎都在阻止他前行。
“倘若伤害了我，不必留情…”仲禹自语道，耳边皆是雨水拍打的声音:“呵呵…我在怀疑什么？他们即使变好了，也曾伤害过我啊！”
在众多房屋较高的地方，幻稚心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上空那道白袍身影，目不转睛，即使他已经领着另外一人远去仍未回神。
“方才那厮究竟是何来头…太可怕了…妈的，现在灵界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十裂骂骂咧咧从上空下来。
“是啊…从未在灵界听说过这号人物，莫不是什么远古级老怪物？”跟上来的阔飞羽说道。
“我看着那厮样貌挺年轻的，难道易容了？”十裂说完看了一眼发呆的幻稚心说:“喂！丫头，看什么呢？人家早走了。”
“哟，小队长怕不是看上人家了？”阔飞羽拍了拍幻稚心笑道。
“嗯？什么？”幻稚心回过神，巡视了一下四周，接着又朝天上看去。乌云已经散去，虽然还下着小雨，但看样子很快雨就要停了，她连忙问道:“人呢？刚才那个在天上的人呢？”
“早就走了，小队长真看上人家了？”阔飞羽答道。
“走了！？不行，要尽快追上去！”幻稚心惊呼一声，开始施展术法，在其周身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星辰:“在这边！”随后朝东南方向飞去，身后留下的星光残影十分美丽。
“哎呀！这丫头！”十裂埋怨一声，看见幻稚心一溜烟就没了影子，立马朝镜湖百姓方向飞跃而去，回头对阔飞羽说道:“你先追上去，我去喊采荷。”
阔飞羽点了点头，也不停留，御灵飞向天空，跟着那道残影追了过去。
“就是他！奶奶说的没错，在遇到对方的时候，就会看到…我在星宫看到你了，我的姻缘星辰就是你…”
天空上，一位周身闪烁星光的少女划过夜空，她的命运正在此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七章跟屁虫

“休息一下吧。”
连续数日的奔波和战斗让余常乐看起来显得有些疲惫，虽然他没有说，仲禹也看出来了。
“好的，少爷。”
两人找到一处小荒岛，生起了篝火。余常乐面带欣喜，拿着两根木棍各插了一条鱼在篝火上翻转着，在火的烘烤下散发出阵阵香气。
“这里距离五方之森大概还要多久？我们天亮就出发。”仲禹打坐在地，闭着眼睛问。
“大约明日丑时能到。来，少爷，刚烤好的鱼，多少吃点，能稍微减缓灵气消耗的速度。”常乐把鱼递了过去。
“你吃吧，饱腹对我影响不大。”仲禹看了一眼递来的烤鱼摇了摇头。
“吃点儿吧少爷，就当是尝尝味道，毕竟在家里，也没怎么吃过鱼。”常乐又把鱼递了递。
“我…可以吃吗？”清脆的女声传来，忽然出现的少女把常乐吓了一跳，把鱼都直接丢了。
幻稚心飞跃而起一手抓住一根插着烤鱼的木棍，完美落地后闻了闻烤鱼的香味感叹道:“哇~好香啊~这就是鱼吗？我可以吃吗？”
话音落下，她看向两边发现两人早已不在原处，不知何时就躲得远远的了，他们满脸戒备，盯着自己。
仲禹皱着眉，手上燃着火光。心里满是疑问:“奇怪，她的灵气波动很细微，细微到被常乐的灵气波动掩盖了。如果是因为太弱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就到我们身旁，强敌吗？”
余常乐也是满头问号心想到:“好危险，如此高深的隐秘身法，若是刚才就对我们发起攻击，简直不堪设想。”
“我没有恶意的！我是在镜湖城保护百姓的时候遇到你们才追上来的，但我不是万世镜湖的人。”幻稚心的手和头一起摇了起来，样子有些搞笑。
“不对，还有三个人正朝这边赶来，你想做什么？”仲禹阴沉着脸，手上的火焰愈来愈盛。
“我没想做什么…他们只是我的朋友，我跟上来只是因为…”幻稚心忽然语塞，这要怎么解释…接着说:“总之我真的没有恶意！请相信我！”
“如果没有恶意，请姑娘就此离去，我家少爷不喜生人，望谅解。”常乐见仲禹一脸阴霾没有说话，若是再留少女在此恐怕要生起事端便先回答。
“我…好吧…”幻稚心一脸失落，举起了鱼正想询问时只听仲禹冷声说了句“拿去，快走。”便不情愿的朝来时的方向离去。
“少爷，我看那姑娘确实没有恶意…为何…？”常乐手上又多了两串鱼，熟练的翻转鱼身。
“你也说了，我不喜生人。”仲禹凝视着少女所离去的夜空，昏暗之中只有一颗星辰闪闪发亮，十分显眼。
“也是…”余常乐笑了笑没再说话，心念道:“那姑娘走时还偷瞄了少爷，估计是看上了少爷了。我看她长得挺水灵的，但是少爷好像一点也不解风情啊，若是以后也一直如此，那仲家要如何延续香火啊？不行…可不能让仲家就这么绝后了，一定要想想办法…也不知道那小姑娘被少爷吓跑没有。”
在灵界是没有太阳的，所以也没有所谓的日出可看，至于光源从何而来，无人得知。仲禹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天空，那颗星辰已然消失，不知去向。
“昨夜那四人守了我们一夜，也不知要做什么，多加小心，我现在感知不到他们的具体位置了。”
余常乐应了声“好。”便随仲禹朝东南方向飞去。不一会儿，幻稚心果然带着灵界护卫队的其他三人跟了上去。
“稚心丫头，咱们为啥这样偷偷摸摸的跟着？”十裂问道。
“哈哈哈…我估摸着小队长是害羞了吧。”阔飞羽抢先说道。
“才不是，我昨晚被他们嫌弃了…”幻稚心嘟了嘟嘴，语气幽怨。
“不会吧…稚心妹妹可爱活泼，明明很讨人喜，或许是那少年害羞了？”采荷的声音很轻，与十裂形成了明显对比。
“我在想办法呢…”幻稚心摇了摇头，否定了采荷说的话，呆呆的看着前方。昨天被赶走之后，自她再一次看了“星河图”确认了仲禹就是自己的姻缘星，但为什么会这样呢？不应该是注定之事吗？
“哎呀！”在幻稚心低着头就忽然感觉撞到了一个人，她摸了摸脑袋抬起头来就愣住了。这个人近在咫尺，身着白色长袍，神色冷漠，是仲禹！
幻稚心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三人，大家都在后方楞楞的看着这边，反应过来的她连忙退了回去。不一会儿，余常乐也跟了上来。
“为什么还要跟着？”仲禹语气冷漠，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怒意。
“少侠，我们是…”阔飞羽还没说完便被仲禹打断。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们是谁，我只知道你们从昨夜就一直跟在后面。你们是跟屁虫吗？如果是想追随我，抱歉，你们太弱了，我看不上。”仲禹的语气十分不善，说完又看向幻稚心。
“少爷…”余常乐想要制止，却被仲禹挥手示意别说。
“你是聋子吗？还是傻子？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要再跟来了。我不想和你们这些渣滓有任何关系。”仲禹说完便转身要走。
“妈的…你！”十裂忽然骂了声娘，想要冲上去，被采荷和幻稚心连忙拉住。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们！”仲禹回头一声怒喝，一股无形威压传来让其他人都为之一震。
十裂虽然还有怒意，但感受到这股威胁后也强忍了下来心念道:“不能乱来，万一拖累到稚心丫头他们就不好了，此人实力强大，我们不是对手。“蝶梦”教过我要懂得抑制怒气的，我不能再被怒气控制了。”
眼看仲禹离去，余常乐带着歉意朝幻稚心等人笑了笑便跟了上去。
“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们挨骂了…不如你们不要跟来了，我自己去就好了。”幻稚心十分难过的说着。
“说什么呢？小队长？我们都是因为你才相聚在一起的。为了铲奸除恶，为了灵界的平和，怎么会临阵脱逃？”阔飞羽说。
“是啊…稚心妹妹，我们可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生气的哦。那少年只是怕生而已，所以才说了难听的话。你的执着心我是知道的，我相信他一定会接纳你的。”采荷安慰道。
“嘿嘿，采荷说的没错，刚才我也有错，差点没忍住。不过稚心丫头这可不像你啊，快点拿出你那充满干劲的样子啊！不管怎么样，咱们都会支持你的！”十裂哈哈一笑。
“大家…嗯！我知道啦！”幻稚心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喊出了属于他们的口号:“灵界护卫队，出击！”


 第八章合作

“这里便是五方之森吗？”仲禹看向前方，一片茫茫森海分成五边，就像是一座五角星阵。在森林中心是一片非常广阔的空地，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儿声息，没有一只生灵，十分安静。
“就是这里了，据说百年前五方之森经过修整后，已是门派式的一片地域。没有平民百姓居住，皆是弟子和武学世家，实力不容小觑。”余常乐接着道:“这里没有一点儿人烟是因为被五元阵守护着，只有被允许或者突破阵法才能到中间的空地，那片空地其实是一座城池，只不过被五元阵隐藏了。”
“既然如此…”仲禹运转灵气凝成火球朝森林中心打去，火球在即将进入其中之时忽然溃散，没留下一点儿痕迹。
“乾空狗贼！还不滚出来？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就不怕世人耻笑吗？”仲禹对着五方之森大声呵斥，但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过了许久，四周依旧平静，仲禹再次凝聚灵气，灼热的温度迅速攀升，开始对五方之森进行无差别攻击。
而此时躲在远处的幻稚心等人观望着这一切，幻稚心歪着头托着下巴自语道:“该怎么办呢…？就这样跟着也不是办法呀…”
“姐姐怎么啦？可以告诉雨荷嘛？雨荷说不定可以帮你想到办法！”十采荷摇了摇握住自己手的幻稚心，像牙牙学语一样一字一字的说着，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雨荷妹妹真乖，姐姐已经想到办法了。”幻稚心朝采荷微微一笑，但其实她什么也没想到，转脸又是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记得，裂哥你好像说过你是五方之森的？”阔飞羽感知着远方传来的灵气波动，忽然敲自己脑袋说道。
“嗯…咋了？”十裂皱着眉，一直盯着五方之森，似乎在想其他事情，便草草回应。
“额~就是你知道怎么进去不？如果知道的话，或许我们可以以此去跟那个少年谈合作。”阔飞羽说完，虽然看不见也面向了十裂。
“嘶…好像可以！”
仲禹再次凝聚灵气，感到身后来人便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身看去。其实他早已知道这四人跟了一路，但是想来他们也没有什么威胁便索性不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靠近了过来。
“你这样是没用的，我曾居住五方之森，目前为止还未听说过有人能靠蛮力破阵。”十裂率先说道，见仲禹眼角动了动就知道有戏，接着道:“如果你愿意跟我们合作，我可以带你进去，辱骂的事咱也可一笔勾销。”
余常乐朝他们点头一笑，示意友好。仲禹则转过了头，轻叹道:“条件是什么？”
“条件就是你跟稚心丫头…”十裂还没说完就被幻稚心抢着说:“条件是让我们一起同行，可以跟着的那种！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的时候，你也同样能帮我们！就是互相帮助！”
“我是寻仇，与你们何干？欠下一份人情便是，你们要如何是你们的事，我可不会管你们的死活。”仲禹说完看了一眼他们中的白衣女子采荷。
“成交！裂哥带路！”阔飞羽说完偷偷在背后给幻稚心竖起了大拇指，眼睛里再说:“搞定！”
幻稚心忍着欣喜也回应了一个大拇指，便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拉，回头看是采荷便说道:“怎么啦？”
“稚心姐姐…我们要去哪里玩呀？”采荷摇着幻稚心的衣角，脸上充满了期待。
“雨荷乖哈，等一下我们去林子里捉迷藏，来，拉着姐姐的手不要跑丢哦~”幻稚心愣了一会儿就对采荷笑着说道。
十裂看着采荷的模样叹了口气:“稚心丫头，采荷就交给你了，大家跟我来。”
虽然仲禹和常乐皆是心有疑问，却都没说什么，十裂带着众人落到其中一片角的林子外说:“不管从哪里进去都可以，重点是在入阵，这样才能走进五方城中。”
众人进到林子里，四周和普通森林没有区别，要说有那就是没有任何生物，连一只虫子都没有。十裂走着走着到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停下道:“好了，先在这里休息吧，需要到晚上接触到夜光出口才会浮现。”
“那我们为何要进这片林子呢？别的也是如此？”余常乐虽然知道必然有它的原因，但还是想问问。
“当然不一样，这是五元阵其中之一的水月森，破解之法则是在夜色降临时，待海水的潮湿之气加重，海风会将潮气带来，随后出口会暂时在最潮湿的地方出现。而这里空旷，可以感受到些许风向，便可推算到出口的位置。”十裂解释道。
“此破解之法确实出人意料…若是没有十兄，我和少爷恐怕是进不来了。”余常乐感叹道。
众人就地休息，幻稚心在和采荷在一旁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偶尔还会偷瞄几眼靠在一颗树边的看着天空的仲禹，似乎在盼望着夜色早点降临，余常乐则和另外两人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十兄，冒昧问问那位你们所说的采荷姑娘是？”余常乐看了一眼正在一边玩耍的采荷。
“唉…那是我妹妹，她这个样子都是我的过错。”十裂知道常乐想要表达的意思。
“裂哥，还是不要提了吧。”阔飞羽拍了拍十裂的肩膀。
“没事，既然要同行便没有必要隐瞒，同样的，我也希望余大哥能以诚相待，你家少爷似乎不太好相处的样子。”十裂摆手示意。
“少爷确实不太友善，常乐在此先替少爷的言行向你们道歉。”常乐抱拳弯身说道。
“哎~这倒不必，年轻人可以理解。”十裂说完看了一眼采荷接着道:“此事要从我二十六岁，五年前说起了，那时我还在五方之森。”
五方之森乃是灵界五大域之一，以五行术法修炼闻名。历代域主根据充裕的五行之力研发出五元阵守护此地，平民百姓在这变化下因出行不便渐渐离去。在近百年的发展中逐渐变成门派式地域，也因此入驻了不少武学世家，而十裂一家便是其中之一。
地域域主的竞选并没有血脉之类限制，皆由地域各大长老举办选举试炼选出，限制年龄和实力等。获得域主位几乎是灵界所有家族抖想要获取的荣誉，因为一旦被选上将会拥有取之不尽的修炼资源，大大延长家族的寿命。即使后来没落也将被载入史册，被世人所铭记。
十裂乃是十家天才，拥有超群的天赋，同样是域主竞选者。而这次选举中对他有最大威胁的就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忘川。两人情同手足，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非常了解对方，不过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本来友好相处的家族因为竞选开始仇视对方。
十裂和忘川并不在意，他们只想好好公平一战，但是在选举那天，十裂没有到场。也是那一天，十氏家族全族灭亡，不见十裂兄妹的踪影。大家都以为是忘川家族的所作所为，忘川也因此与家族脱离了关系，并将家族驱逐出五方之森，最后坐上了域主之位。
“妹妹的名字叫十采荷，那天我们回到家看到了家里的惨状，我因此走火入魔。妹妹也因接受不了当时的情况导致精神分裂，便是现在五岁的幼童人格十雨荷。后来我暂时压制了魔性带着采荷逃到了无垠之城找到了“蝶梦”才恢复了过来，也是在那里遇到了稚心丫头和飞羽兄。”十裂说完，心中百味杂陈。
“抱歉…十兄…请节哀。不过，也就是说老域主乾空已经归隐了？”余常乐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接着问道，不过方才发现十裂诉说时的眼神似乎不太对，错觉吗？
“无妨，过去之事，这世间的修炼之人，谁没有经历过悲惨的人事呢？”十裂笑的有些勉强接着道:“是的，不过老域主应该还在五方之森。”
余常乐点头示意明白，随后也将仲禹七岁亡父亡母及接替族位的事还有自己被老族长仲禹爷爷仲川收养一事讲述出来。
“不敢想…仲禹少侠年纪轻轻就担此大任…性格怪癖些倒是也可以理解。”阔飞羽感叹一声接着道:“与你们相比我倒是幸运了不少，虽然失去了双目，但这对于出生在一个以打猎为生的小村庄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好了，夜色已至，你们说完了吗？”身后的仲禹忽然说道。
十裂闻声看了一眼夜色随后招呼了一下玩累了正休息的幻稚心和十雨荷便回应道:“嗯，可以出发了。”


 第九章破阵

静幽幽的水月森在夜色中与白天产生了很大的差异，那些原本普通的树木此刻宛如玉石一样散发淡淡的蓝色光芒。四周皆是一股潮湿之气，树叶上时不时滴落蓝色水珠，闪闪发亮的蓝色荧光宛若星辰一样四处漂浮。
“哇…这里到了晚上居然这么好看，就像身处在星空一样。”幻稚心拉了拉雨荷的手道:“没骗你吧！这里是不是很美！”
雨荷点了点重重的“嗯！”了一声，众人跟着十裂在森林中穿梭，随着湿气加重雨荷忽然拉了拉幻稚心的手说道:“姐姐这里好冷…”
雨荷刚说完，一股红色灵气瞬间包裹住了自己，感受到暖意的雨荷看见这股灵气是仲禹传输给自己的便笑着说道:“谢谢大哥哥！雨荷不冷了！嘻嘻。”
十裂见状也向仲禹道了声谢，后者挥手示意不用。此时，余常乐看了一眼跟在最后的仲禹，又看了看幻稚心，她拉着十雨荷走在最前，哼着欢快的小曲。
“两位兄弟，冒昧一问，那幻…稚心小姑娘的来头，两位可知？”余常乐看向了身旁两人。
“这个…飞羽兄也许比我知道多一些，他们两人先认识的。”十裂说完一边走着一边看向他。
“啊…哈哈…这个…其实那时候见到裂哥你的时候，我也没认识她多久。只记得她不太了解无垠之城，找我寻路，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同行了，说来确实，我们从未听她说过她的身世。”阔飞羽先是一愣，随后挠了挠头笑道。
“哦…只是稍稍好奇罢了，小姑娘的眼神清澈，不是轻易就能装出来的，倒是不担心她有什么心眼。”余常乐连连点头，若有所思: “就是觉得稀奇，不过现在看来也只是运气好罢了，没有遇到什么狡诈之徒。毕竟人心险恶，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十裂和阔飞羽面面相觑，尴尬一笑也不知如何回应，再走了一段，在草木丛生的一处，众人停了下来，枝叶上几乎都是水露，就像刚下了雨一样。
十裂摸了摸枝叶对雨荷说道:“小雨荷，你记得水灵术法中聚水术怎么用吗？”
“记得啊！我看采荷姐姐用过，叔叔要我现在用嘛？”雨荷睁大了眼睛问道。
“对，就在这里，用吧！”十裂点头道。
“还需要特定术法？”余常乐问道。
“嗯…也不是，只是这样更容易找到破阵的入口。采荷学习的便是五方之森的五行术法，对于破阵有一定效果。曾经试过几次，不过雨荷能不能用好，就不清楚了。”十裂看了一眼十雨荷，神情略带严肃。
十雨荷挥动双手，随着灵气聚集，四周的水珠便随着灵气朝雨荷这边涌来，待到水珠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大团，水中竟开始出现画面，那是一片火红色的森林，就像起了山火一样。
“跟我来。”十裂纵身一跃，第一个跳进镜子一样的水团随后消失不见，只闻其声:“大家先后进来，雨荷和稚心最后吧。”
待到所有人进入水团之内，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刚才所见的火红森林，而是普普通通的一片林子，夜色之下更显寂静。
“这…和方才水面倒映的景象不太一样啊…”余常乐看了看毫无特色的树木，摸了摸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是这样的，水面倒映的样子是破解阵法开启下一个入口的样子。我记得在这个地方。”十裂看了看四周，朝一个方向走去看了一眼身前那颗普通的树。
“就是这里，仲禹少侠可否请你注入“超凡级”五成的火之灵气到其中。虽然雨荷也可以，但我见过你的控火，要比雨荷更加精细不少，这样进展也会更快。”十裂说道。
仲禹点了点头，抬起了手，随着红色灵气的注入，那个“普通的树”竟开始散发红光和灼热的温度，迅速照亮了周围，尤其是树身上出现了一个耀眼的红色字符，四周的温度也渐渐开始上升。
十裂解释了这片林子是火符森，共有十颗刻有火符的树在林子里，位置他还记得。只要把火灵气注入树中点燃它们才可以打开火符森的门，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每颗树需要注入的灵气量都不同，所以对于控火的精细要求也相对较高。不过因为仲禹的原因，大约两炷香的时间，他们就破开了火符森，来到了下一个石像森。
十裂在看到火门显示的画面便已经知道了下一个是石像森，让大家进去后先停留在原地，不要乱看也不能乱动。
石像森就如其名一样，四处皆是石狮子的石像，为什么在高空上方看不见，因为它们都躲在树木之下。
但是这次出现了意外，雨荷到了这里就四处张望，在和多个石像对视之后，这些原本面东向西的石狮子全部朝这边看来，双眼放射青光。
“遭了…这下子没这么容易过去了…”十裂看着那些全部面向这边的石狮子，咽了口唾沫。十雨荷似乎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躲在幻稚心身后不敢出声。
“会怎样…？阔飞羽拿出了长弓警惕着四周问道。刚说完那些石狮子开始朝这边涌来，飞羽迅速拉起弓弦立刻射出三支箭矢，箭矢打在石狮子上只是插了进去并没有将其打碎。
十裂大喝一声，血光闪过，雄浑的灵气波动涌来，瞬间就将面前一排石像击碎:“如你所见，会这样！喝！”
“这石狮子竟然如此坚韧？”阔飞羽再次拉出三支箭矢，这次箭矢上环绕着风之气旋，比之刚才三支速度更快。刺破空气的声响随着劲风穿刺在石狮子身上，箭矢停留之处产生的漩涡将那石像尽数绞碎。
“那是因为它们都有五元阵的灵气支撑，攻击力虽然不强，但防御力起码有“人尊级”了。此阵有特定路线，且不能与狮子对视，若触发了机关石像就会把人活活耗死，无穷无尽，除非杀到出口处。”十裂解释道。
众人将围上来的石像打碎后，碎石很快又形成了新的石像把他们团团围住，就如十裂所说无穷无尽。
“可以从上方过去吗？”仲禹控制着火焰形成了一堵火墙围绕众人形成保护圈，石像在碰到火墙时瞬间化成了灰烬。众人见状纷纷停了下来，看向十裂。
“不行，倘若我们上去便会被弹到阵外，那就要重新闯阵，低空飞行的话仍然会被攻击。”十裂说道。
“嗯，我不知道这个方法可不可以，若是可以，你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带我们出去。若是不行便要出阵了，在这里消耗过大的话，再面对忘川，我也没有多少胜算。”仲禹说完闭上了眼睛，红色灵气开始朝其眼睛聚集。
“一盏茶…应该可以！”十裂答道。
众人看了一眼闭目的仲禹，又看了一眼火势正在逐渐减弱的火墙，自然而然背对着围绕仲禹形成一重保护圈。
“幻稚心，你别站在我身前。”
幻稚心闻声回头发现仲禹并没有睁眼还是回应了一声:“噢，好…”便走到一旁。
“准备…”仲禹停顿了下来，霎时，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等待他的下一句。一声默念“赤瞳视界”仲禹睁开双目，赤色双瞳直视前方:“十裂，走！”
火墙化作灵气消散而去，十裂飞跃而起跟着记忆中的方向低空飞行。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石狮子，发现它们渐渐地回归到原本的位置，心里不经产生疑问:“这是暂时控制了阵法？”
这让十裂再次对于仲禹的能力刷新了认知，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在十裂的带领下，很快便穿过石像森的门。
又是一片平平无奇的森林，正当十裂准备解析这是什么森的时候，幻稚心忽然说道:“这里还有个门哎…”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幻稚心面前真的有另外一个金色镜子一样的门，倒映着另一片森林。
“哈哈…我们运气不错，这是金门森，这个门是随机出现的，每个地方停留一小会儿，我们快进去吧！”十裂笑着说道。
接下来最后的大木森也轻而易举的通过之后，众人停在了传送口处。
“常乐，战前有何策略？”仲禹问道。
“唔…十兄可知五方之森有怎样的实力规模？”余常乐双手抱胸思考了一会儿看向十裂。
“大致记得五年前的实力，原本共有九个家族，除去我们十氏和被驱逐的忘氏就还剩七个。五年前只有两家有仙灵级高手，然后五方之森有五位仙灵级长老。那么，五年前的五方之森拥有一位域主和一位老域主、七位仙灵、十三位人尊，超凡级若干，异人级若干。”十裂想了想回答道。
“明白了。”说完余常乐又看向了幻稚心问:“听他们说你是小队长，你们的实力呢？”
“我们呐~”幻稚心指着自己的下唇想了想道:“嗯…我和阔飞羽差不多，都是仙灵级的，然后十裂已经有小域主的实力啦。雨荷的话，感觉还是不要让她参加战斗吧。”
“好，我知道了。那么待会儿少爷和新任域主忘川对阵，我、阔飞羽，幻稚心抵挡其他人做到拖延效果。十裂两边支援，视情况支援少爷还是我们，雨荷就在这里待着吧，安全。”常乐说完看了一眼众人询问意见。
“不行，放雨荷在这里，我不放心。”十裂立马说道。
“我不需要支援，你照顾好你妹妹就好了。”仲禹说完想了想又对常乐接着说道:“这场战斗他们可以不必参与的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楞在原地，是的，当初确实只说了带仲禹过阵，并没有说灵界护卫队要参与战斗。
“不，其他人可以不参与，但我不能不参与，免费的帮手你不要嘛？”幻稚心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不需要。”仲禹别过脸丝毫不留情斩钉截铁的说道。
“哎？你…！”幻稚心猛吸了口气，又像泄气的气球一样凑到仲禹面前哀求撒娇:“求你嘛…我一定能帮你，不会拖你后腿，多一份力量多一成胜算…”
“少爷，她说的是实话。”余常乐附和道。
仲禹看向近在眼前的幻稚心，似乎靠的太近了。她气吐如兰，撅着粉嫩的樱唇，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那副娇小可人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 仲禹只觉心脉开始加速跳动，面色泛起了一丝红润，连忙退了两步别过脸去“嗯”了一声。
“既然小队长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也要加入了。”阔飞羽又向幻稚心比了个大拇指，后者也同样比起大拇指回应。
“哈哈，那就大干一场吧！稚心丫头，记得多帮我照顾雨荷。”十裂说完，大家似乎都提起了干劲。
众人穿过传送口，还未看清四周，耳边便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吼“杀！！！”原本的寂静在这一刻爆发了。
虽然他们也曾算到传送口的外边有埋伏，但没想到人数竟如此之多，就像蚂蚁一样铺天盖地，浩浩荡荡。
受到惊吓的雨荷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一根远处的箭矢在人海中穿梭，直接刺穿了她的手臂，痛感让她哭的更加厉害了。
“采荷！！”十裂怒吼一声，血光大刀绽放光芒，直接将临近身前的数十人腰斩。一瞬便来到了十雨荷身旁，再次挥动大刀，鲜血宛若河流一般在这片大地流淌。
十裂感受到了一股威胁，直视人潮之中。远处一人，身着深绿长袍，面容清秀，看着十分年轻。他正拉着长弓正在瞄准此地，眼神轻蔑。
“十裂！我来保护雨荷，你快去帮他们！”幻稚心身形虚幻，十分灵活，绕过了不少攻击的同时，还打倒了数十人，虽然没有血光出现，但是凡被击中的人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坠落下去。
十裂咬牙切齿，似乎愤怒到了极点，一股凶猛的气息将靠近的敌人全部震慑住不敢再接近。他双目通红，布满血丝，古铜色的皮肤上暴起泛红的青筋，宛若一头即将暴走的野兽。
“我本以为，经过了“蝶梦”的帮助，我压制住了心魔。在再次面对你的时候，我会理智的将你击败，随后把你杀掉。现在还能借用仲禹之手来帮助我，更是锦上添花，但是...我已经无法保持理智了，我现在就想禽兽把你碎尸万段！”十裂的心声无人得知，怒气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十裂！！”幻稚心的大喊并没有让其清醒。
十裂手中的大刀血光绽放，震天裂地的嘶吼镇压了无数人的气势:“忘川！！！”


 第十章十裂

五年前，在五方之森的一处比武地，十裂和忘川刚刚比试了一番。两人身上皆有不少伤痕，他们躺在地上就像两个大字一样看着只有云雾的天空。
“十裂，再过八天就要竞选域主了，你我依然未能分出胜负啊。”忘川说完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兄弟。
“害~大不了打个平局一起当嘛！真是搞不明白，因为这事咱们两家竟然还闹起来了，不就一个域主？不就一些名声？”十裂显得有些傲慢，似乎对于荣誉并没有太大的欲望。
“如果平手可能会增加试炼吧，域主只能有一个。”忘川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十裂说道:“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希望咱们可以好好公平竞争，你不要再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了。”
“哈哈哈…行，之前我还怕伤了和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不会输给你的啊。”十裂也看向了忘川，看着他那副认真的神情不自觉的大笑起来。
“说的好像我就一定会输给你一样。”忘川也哈哈大笑，接着忽然问道:“我之前送你的“聚气玄石”还在吗？”
“在这呢。”十裂从脖子掏出来一个项链，那绳索上绑着一颗五彩色的石头。
“记得带好，它能让我们在修炼时聚集大量的灵气和提升自身修为。是很宝贵的东西，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两个。”忘川说完也从脖子拿出了一个同样的石头。
“知道了，知道了，跟个娘们似的。”十裂跳起身来，转身就走挥了挥手道:“我先回去了，八天后见。”
忘川看着那背影，叹了口气摇头自语:“抱歉…我为此准备了这么久，不会轻易就输掉的。”
八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在竞选试炼的前夜。十府大堂中，十裂坐躺在椅子上，一条腿翘起来放在扶手上，看着外边下起了蓬勃大雨，哗啦啦的声响还时不时伴随着雷鸣。
“采荷那丫头该不会回不来了吧，说好了今天回来，现在也不见人。明天我可就要去参加域主竞选试炼了，这要是回不来了，没看着她老哥的威风那可亏大了呀。”十裂叼着一根草，翘着腿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纨绔子弟。
“采荷小姐此次独自前去无垠之城寻访“蝶梦”为求得五行术的指点，也是为了给少爷减轻些许压力。少爷不必着急，可以早些休息，好为明天准备。”一名站在身旁像是随从一样的人说道。
“没事，还早，我再等会儿，你可以去休息了，不用管我。”十裂说完，那随从道了声“是”便准备走却又被十裂叫住:“哎，等会儿，给我拿点糕点过来，太无聊了，吃点东西解解闷。”
随从应了声“是。”便走开了。继续等待的十裂摇晃着腿，哼着小曲儿，玩着自己的指甲不亦乐乎。一道炸雷从外传来，把十裂吓得一个激灵连拍胸脯:“我靠…这是有人在渡劫吗？”
十裂看着外面抱怨完，隐约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形，他紧绷着身体，眯眼看了看，确认了来人一下就放松了身心，大叫那雨中之人:“忘川，你咋来了？”
忘川缓步走来，身上没有沾上一点水渍，手里还拿着一个拔开盖子的葫芦，在十裂面前晃了晃笑道:“找你喝酒。”
“嚯吼…千绝醉！好酒啊！”十裂一闻酒香连连赞道。
两人坐在大堂，随从刚好就拿来了糕点，恰到好处。十裂拿起酒杯饮了一小口发出“啊哈~”享受的声音，脸色已经有些泛红:“好酒啊！也就这种绝品才能满足我们修炼之人的口欲了。”
“哈哈…明天就是试炼了，无心休息。刚好家里来了一些仙酿，料想你跟我一样也无心休息，就跑过来了。”忘川说完，也小珉一口道。
“啊~还是好兄弟你懂我，我在这等我妹妹回来呢。”十裂又喝了一口连连呼爽，面色已经开始泛红，他拉了拉衣领接着道:“怎么感觉有点热，这千绝醉真是不一样，上次喝也是这样，这是普通人喝醉的感觉！”
“哈哈哈…别喝太多，不然明天竞选试炼缺席，可别怪我啊！”忘川笑了笑，两人干了一杯又满上接着喝。
慢慢的，大雨停了下来，但还时不时打着雷，十裂摇摇晃晃的说道:“这丫头，咋还不回来。”
“可能今天回不来了吧。”忘川也用手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似乎也有了些醉意。他看十裂大声哟吼了几声不知什么东西走了出去，便叫了一声:“你干嘛去？”
十裂摇晃着身子，又嘟囔几句听不懂的话。忘川原本浑浊的眼睛瞬间恢复了神色，嘴角上挑轻轻一笑。
“你~%@~干什么？”十裂回头一看，忘川站在大堂中模糊的身影，嘴里念叨着不知什么，只觉眼前一阵血红，脖子上的那颗五彩石散发着血色光芒。
接着十裂便感觉全身剧痛，一股炽热和撕裂感传遍全身，体内的灵气不听使唤般开始四处乱窜，身体就好像快要被撑爆了一样。
“忘川…啊！你在…干什么！？啊！！”剧烈的疼痛让十裂瞬间清醒，他蜷缩在地上，双目通红，浑身暴起血红色的青筋。
忘川并没有回应他，嘴里依然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咒语。眼睁睁的看着十裂的灵气开始暴动，许久，十裂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对不起了…谁让你和你的家族成为了我的绊脚石呢？”忘川走到十裂身旁，眼神淡漠，那蜷缩在地的身躯被血色灵气包裹着，宛若死尸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十裂慢慢爬了起来。周身皆是暴动的灵气，他双目通红，没有了自主意识。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家族里的人包围起来，只知道那些人涌了上来，十裂反抗，杀戮…眼前只有血光，直到再也没有人给他杀了。
采荷才刚回来，关上了门脚步轻轻的朝自己房间走去。但是很快她就看到了一具尸体，连忙跑上前去查看。一具又一具尸体就在眼前，她双腿颤抖，缓步走进大院，此时，大堂外的大院堆尸如山，血流成河。
她惊恐的看着尸山之上，那浑身染血几乎看不清样貌的魔鬼正盯着自己。十采荷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霎时，头晕目眩，不知不觉中便失去了意识。
思绪归来，十裂记得，那时他看到了十采荷出现在身前，自己已经恢复了一丁点儿理智。在疯狂压制那暴走的灵气后才没有伤到采荷，但是采荷也因此产生了第二人格十雨荷来为自己分担那种痛楚。
不过时隔五年，再次见到忘川，那股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愤怒…被压制了整整五年的怒火，暴动的灵气，已经无法再控制。
十裂嘶吼着，舍弃了控制自己的想法，让愤怒激发了那压制已久的魔性，用尽了全部力气喊出了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名字:“忘川！！！！”



 第十一章域主之威

“拦住他。”忘川轻蔑一笑，长弓拉起，面对飞来的箭矢十裂挡也不挡任其刺穿自己的肩膀。陷入暴走的他宛若一头野兽，挥舞的大刀形成一阵血色漩涡，将靠近自己的敌人全部绞杀。
“域主！这样打不是办法啊！护卫和弟子都死伤惨重，再这样下去，驻守五方之森的家族会有意见的！”一个身穿劲装的人说完又指了指仲禹和十裂道:“特别是那两人，一出手我们就要死一大片啊！人海战术也不是办法啊！”
“我自有决断，你只要指挥好他们就可以了。这次关乎到五方之森的命运，你可是把握其中的一份子，大家都在指望着你！”忘川神情激动的说着，把那人说的一脸震撼，瞬间充满了斗志，他应了声“是！”立刻回到了前线。
忘川看着那人的背影，可惜那股斗志并没有让他变得更强，很快他死于十裂的刀下。
忘川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把长弓往边上一递便有人接了过去。随后眯着眼盯着仲禹吸了口气自语:“嘶..这是十裂哪里找来的打手呢？不太好对付啊…”
“啧…碍事的蝼蚁。”仲禹控制着火焰，围绕周身成环状，触及之人皆是化为灰烬。但是这些人就像死士一样，杀完一群又一群，源源不断，若不是顾及到灵气保存和幻稚心等人，早就该释放大范围杀伤的火决了。
“停！”
忽然之间，仲禹周身的人都退了回去，人群中飞出一人，看着自己说:“少侠是个生面孔啊，实力如此强大却又与我等无仇，为何要对我五方之森大打出手呢？”
“少爷！”余常乐也从后方杀了进来，停在了仲禹身边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后者摆手示意没事，看着忘川问道:“乾元在哪里？”
“哦~”忘川的笑意似乎掩盖不住了，不是来帮十裂的！接着道:“乾空早在六年前就死了，十裂没有告诉你吗？”
仲禹和余常乐对视一眼，神情诧异。乾空已经死了？两人又看了一眼正在搏杀的灵界护卫队，暴走的十裂、腹背受敌的阔飞羽、护住雨荷未曾离开一步的幻稚心。
“少爷…”余常乐想说走吧，没有意义了，他们似乎只是想利用我们，并没有合作之言，却又没有说出口。
仲禹握紧了双拳，怒气油然而生，果然就像娘亲说的那样，人心险恶吗？
“少侠若想离去，我这就放行如何？杀我弟子一事既往不咎。”忘川的笑意渐浓，他笑十裂前来送死，原本打算人海战术消磨他们的战力，看来现在是用不上了。
“那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是不是假话？”余常乐忽然说道，仲禹闻声恍然大悟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忘川。
“噢~也是，那两位可以在此等候，待我将那四人抓住，少侠可在五方之森中进行追查。倘若乾空还在，忘川的命随你处置，如何？”忘川依旧是那副自信的模样，仿佛在告诉这他们，他阐述的是事实。
这让仲禹又一次陷入了挣扎，余常乐忽然想起了之前十裂的不自然说道:“少爷，之前我也曾感觉十裂似乎不对劲，如无意外，这定然是一场骗局了。”
仲禹呼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脑海里闪过一丝从前的记忆。
“娘，呜呜~爹送我的小鸟给我放走了，因为我不想它只生活在那个小笼子里，可是现在看不到它，又觉得好后悔。”仲禹哭诉着。
“那你最开始是不想它生活在小笼子里对吗？”
“是…”
“那就对了呀，禹儿，这是你的选择。你当时就是想这么做，所以你做了，看到它飞向蓝天，回想当时你的心情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好像是…那个时候看到它飞到天上，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我也就很开心。”
“是呀，所以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对不对？”
“嗯！那娘你做过什么后悔的事嘛？”
“我啊~当然有啊~不过就算后悔，那也是我的选择。既然想做一件事，就应该放手去做，如果害怕后悔，那你最后可能就什么也做不成了。”温柔的女声在耳边萦绕。
仲禹回过神来，不管如何他其实对那四人并没有厌恶感，不过是不想他们掺和进来才恶言相向罢了，既然如此…
转瞬之间，一道火光瞬闪而过，忘川与那炽热身形几息见已经产生了几十次交锋，不分上下。余常乐见仲禹的行动已经表示的很明显，甩出金纹长棍大喝一声杀入人群。
两股灵气碰撞产生的强力波动朝四方扩散，将周围的人尽数震退，甚至有人直接被震的七窍流血而死，短暂的交锋下，两人各退一边。
“呵…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做到如此地步吗？”忘川冷笑一声，没有丝毫再战的意思，而是挥了挥手，那人潮又一次铺天盖地而来。
“想磨死我们？”仲禹皱了皱眉，心想着这根本不是办法，正欲大杀四方之时，一道威严之声从上方传来。
“五方之森弟子快速速退下！”此声呼出，所有人朝上空望去，只见上空漂浮着黑衣、黄衣、紫衣三人。
“长老！”人群之中传来呼声。
接着又是数声惨叫，发狂的十裂又杀了一群，浑身散发着血光，径直朝忘川冲去。
“所有弟子退下，暂时撤离五方之森。”其中一位黄衣长老喝道，人潮开始熙熙攘攘纷纷退去。
“三个老东西！你们干什么？！”忘川怒吼一声，把十裂一击退开，但后者不依不饶又一次纠缠而来。
“哼！胡乱开战，让弟子一个个白白送死，你不配拥有域主之位！”紫衣长老呵斥一声。
“那是十裂吧？”另外一个黑衣长老问道。
“嗯！看样子是的，快去助他，将这暴主拿下。”黄衣长老说完，三人也加入了战斗。
仲禹和余常乐来到幻稚心身旁，发现她并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势，倒是赶来的阔飞羽浑身是伤。
“小队长…呼…你肯定骗我！你说你跟我实力相近，但是你现在却一点事没有…累死我了，还以为今天就这么完了。”阔飞羽抱怨道，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能用灵气感知到幻稚心没有受伤。
“我只是防守，没有进攻当然没什么事…”幻稚心说完担忧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十雨荷又看了一眼十裂道:“十裂好像失去理智了。”
“常乐，你照顾一下他们，我去帮十裂。”仲禹说完便朝忘川那边飞去。
“我也去。”阔飞羽提着弓正想走，被余常乐一把拉住。
“那不是你能参与的。”余常乐摇了摇头道，阔飞羽感知着上方的灵气波动，犹豫了一会儿也只能无奈点点头。
“五方之森今日便要将你的域主之力剥夺，打入地牢永世不能翻身。”三位长老趁着十裂在与忘川打斗时，形成三角阵势引导着法阵，三道灵气绳索交叉穿进忘川体内，但绳索没有对其的行动造成任何影响。
“想剥夺我的域主之力？做梦！”忘川忽然一声大喝，金、木、水、火、土，五色灵气开始疯狂朝其涌去。
“什么！怎么可能？这可是专门针对反叛域主的缚域阵！”
刹那间，五光绽放，那三位长老被尽数震退，口吐鲜血，倒飞出去，三道绳索也随之消散而去。本就无节制释放灵气且没有防御的十裂被数道彩光打中，像断翼的鸟儿一样从高空坠下。
仲禹一把接住十裂壮硕的躯体，只见其血染全身，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运转灵气将十裂运送到幻稚心那边后，转头看向忘川。那三名长老没撑几回就已经死了一个，还有两人也近乎失去了战斗能力。
忘川面容狰狞，笑容扭曲看了看前来的仲禹道:“都是你们，把我的一切都毁了!今天你们都得死！！”


 第十二章交锋

“说这种大话，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你是哪来的自信能与我一战？就凭你像个彩灯一样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还是凭你欺负一些等阶比你低的人找来的优越感？别再这么丢人现眼了，我都替你感到羞耻。”仲禹又一次展示了他三寸不烂之舌，气的忘川满脸通红。
“找死！”忘川怒喝一声，右手握成拳状，土黄色的灵气迅速凝聚在手上。大地震颤，一条巨大的握拳石臂跟着忘川的上勾拳动作从大地窜了出来。
虽然过了过嘴瘾，但那毕竟是一名域主，还是不容小觑。仲禹的眼瞳逐渐转为赤色，随着身上燃起的熊熊烈焰逐渐形成凤凰的图案，一声凤鸣响起。
火焰形成数道绳索一下捆住了冲来的石臂直接将其绞碎，碎石就像会跟踪一样又朝仲禹袭去，火焰再次形成一层屏障将碎石尽数挡下。
这边碎石还没解决，四周又袭来了无数藤蔓，紧接着便是水流之声，一条水龙冲来，身后还跟着双手化金的忘川，这些攻击几乎是同时进行，行云流水。
面对同时袭来的攻击，仲禹纹丝不动，没有丝毫慌张。脚下的火焰屏障挡住碎石，面对藤蔓则是凝出对等数量的火焰箭矢应对，面对水龙则是凝出火凤与其缠斗。仲禹身形一动，包裹着炽热火焰的双手与那忘川再次交锋，天空中五行之力碰撞不断，煞是壮观。
这样的好景可把躲在下方的余常乐等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关键还时不时会冲来一些碎石和火焰弹还有藤条及水。这让余常乐和阔飞羽又忙活了起来，为了保护好正在为十裂兄妹疗伤的幻稚心不受影响，只能把那些余波处理掉。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罪啊！”阔飞羽飞跃而起一脚踢开飞来的碎石，又拉起长弓把火球打散。
“稚心姑娘，他们怎么样？需要转移吗？”余常乐一边甩动金纹长棍一边问。
“嗯，我们先转移吧。我并不太会治疗的术法，一时半会儿肯定没办法让他们醒来，我们可以先退到安全的地方。”幻稚心说完就把雨荷背了起来。
“好，飞羽少侠你背上十裂跟着稚心姑娘，我来善后。”
幻稚心起身一看，这才想起来，他们从大木森出来之后面对的就是铺天盖地的人潮，根本没有时间观察四周的环境。
放眼看去，这里形似平原，比外面看起来要广阔太多了，就像另外一个空间一样，四周尸横遍野，示意着刚才的惨烈战斗。远方有着一座渺小的城池，但那个方向不远处就是忘川和仲禹大战的地方，过去很容易就会被波及到。后方则是森林围城，明显感觉到了结界屏障，是没有办法出去的，方才为了稳住十裂的气息也没注意那些弟子是怎么逃离的。
她咬了咬下唇看了一眼远处上空的两人，明显感觉到仲禹似乎已经在有意无意的守护着这个方向，尽量不让更多灵气冲击的余波袭来，忘川则是肆无忌惮，丝毫不心疼自己的五方之森。
“余大叔…我们好像哪也去不了…身后有结界，前方也过不去。”幻稚心又把十雨荷放了下来，郁闷的神情示意着她也想不出办法。
“是啊！我就说怎么感觉到后面有一股隔绝之力。”阔飞羽弯着腰背着十裂，壮硕的身躯压在他背上，看着好像背不动一样。
“轰…”还没等余常乐回话，大地一震，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随着劲风传来，三人立即运转灵气稳住身形，幻稚心一手拉住了被吹起的十雨荷，一手凝聚灵气抵挡这股劲道。
前方尘烟弥漫，从中窜出两道光影飞向上空，接着又是一阵轰鸣声传来，待到尘烟散去，地上已经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凹坑。余常乐猛吸了口气，这比上次仲禹和巨蟒打的动静可大多了，回头朝两人说道:“没办法，只能硬撑了…”
高空之上，一道身影五彩斑斓十分耀眼，可没多久，一团火焰形似巨口迅速将其吞噬掩盖了他的光辉。数道水柱一下从火团射出，四处飞溅，在火团中炸裂开来，很快就挣脱了束缚。仲禹把越到自己后方的水柱一一打散，又因为扑来水墙而仓促防御导致漏掉了些许，灵气化为火墙与水墙相撞，两者一碰即化作蒸汽消散而去。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闻声而去，忘川的右手化金一下就近了身，一掌打出使仲禹连忙避开。
仲禹刚才接下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这金手不仅坚韧无比，且力大无穷，还附有几重后劲，一击便形同挨了数十击，硬接只会消耗更多灵气，不过其速度不快，很容易就可以避开。
躲开了这金手，忘川的左手又变幻成藤蔓一下就捆住了仲禹，后者大喝一声，周身的火焰暴动起来，一下就炸开了花，缚身的藤蔓瞬息化为灰烬，感受到那股炽热能量的忘川不得不连退数身。
“你的实力似乎没有你的嘴巴这么厉害啊。”忘川笑了笑，眼神轻蔑。
仲禹眯了眯眼，还未回话便感全身乏力，神情诧异，这藤蔓上还有毒？
看到其反应的忘川忽然哈哈大笑道:“看来，你已经有感觉到了啊？”
“唉~”仲禹看向忘川，赤色双目流露出讥讽之意:“你只能靠这些手段了吗？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攻击弱者让我分心，随后用毒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也许域主也就这点儿本事吧，尽做些阴险狡诈的事。”
“哈哈哈！那又如何？兵不厌诈，反倒是你，无用且天真，和那十裂就是一个货色，不足为惧！”
“噢？像老鼠一样偷鸡摸狗才能被称为域主吗？那我宁愿和那十裂一样，毕竟蠢货也比畜生好的多！”仲禹赤瞳忽然闪过火光，一条火凤在其眼眸展开双翼，他轻声念道“赤瞳视界”，四周天地忽然变幻，温度迅速升高，火焰形成一座牢笼将两人禁锢其中。
“幻术？”忘川感受到周围的火焰灵气开始疯狂聚集，四周皆是燃起熊熊火焰，火焰形成囚笼，没留任何缝隙。忘川看向四方，十分诧异，这完全不像中了毒的样子，竟然还能肆无忌惮的运用如此庞大的灵气。
“我中计了？他的眼睛有问题！”忘川急忙运转灵气，却猛然发现自己无法调动四周的灵气，还没等他反应，火焰便从四方涌来。
“到底怎么回事！”忘川开始调动体内蕴含的本源灵气以抵挡疯狂涌来的火焰，但这种行为会让他很快就失去战斗能力。
修道者的灵气分为两种，一种是尚未炼化吸收且在外界游荡的天地灵气，另一种则是已炼化吸收到自己体内的本源灵气。在一般情况下，修炼者的战斗方式皆是利用自
身少许本源灵气去调动四周的天地灵气来施展术法，修炼者等阶越高本源灵气就越多，能调动的天地灵气量也越多。但倘若不调动天地灵气，仅用本源灵气，虽然威力会增加不少，但那样庞大的损耗也会让自己很快就败下阵来。
“这是怎么了？”余常乐诧异的看着上空，两人对峙着，仲禹没有动，但忘川正在使用大量本源灵气在胡乱挥打空气。
“嗯？怎么停了，动静变小了？不对…忘川怎么一直在用本源灵气？”阔飞羽转过头，感知着远方传来的波动。
“这是机会呀！哎呀！快快快！别看了，赶紧走！”幻稚心也看了一眼，忽然想到，扯了扯两人，赶忙背上十雨荷就朝城池飞奔而去。
另外两人反应过来也赶忙跟了过去，三人在平原上极速略过，余常乐看了一眼遍地尸体，只见五方之森的两名长老躺在其中，已经没了气息。
虽然他记得当时只死了一位，但是现在这两个重伤昏死坠落的长老似乎也被上方传来的余波震死了。余常乐只能赶忙追了上去，在到了差不多安全的距离，几人停了下来。
“呼…好啦，就这里吧，应该不会被波及到了。”幻稚心把十雨荷放下，长呼一口气。
“嗯，在这里，万一少爷需要支援，我们也可以赶的过去。”余常乐看了看远方的两人，忘川仍然在大肆消耗自己的本源灵气，而少爷依然纹丝不动自语道:“要结束了吗？比预想中的快很多…”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去帮忙？感觉这忘川现在没有威胁的样子。”阔飞羽也放下了十裂。
“再等一下吧。”虽然此时看起来仲禹已经占了上风，但还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忽然幻稚心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对了！”
“怎么了？”余常乐回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幻稚心，只见其没有回应，开始挥舞双手施展术法。
幻稚心双手缓缓抬起，纤细红润的手臂宛若天鹅舞动起来，淡蓝色的灵气开始朝其手臂聚集，接着她双手合十，右手往下翻转。待到汇集的灵气十分充裕双手分开，灵气化成影像形成满天繁星，一条银色河流蜿蜒曲折，被无数繁星围绕。
幻稚心审视着那些指尖大小的星辰，似乎在寻找什么，但是余常乐除了看到灵气在她面前浮动之外什么也没看见便问道:“稚心姑娘这是？”
接着便看到幻稚心的脸色逐渐泛白，变得十分难看，只闻其连连说道:“不可能…怎么不亮了…不可能…”
“我们快点去帮仲禹！”幻稚心着急的说道，余常乐两人闻声还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战局却没有任何变化的。
“杀了忘川…”暴动的灵气再次浮动，还没等三人反应，一道血光闪过，只见十裂提着刀，夹杂着嘶吼朝上空冲去。
仲禹的身影在半空中晃了晃，接着便倒坠而下，忘川空洞的双目也渐渐恢复。大笑道:“果然是幻术！哈哈哈！接下来，该我了！五元阵起！”


 第十三章命数已尽

“五元阵起！”随着此声落下，森林中开始浮现不同的色彩，一股五行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忘川回身一挥手臂，大地颤动，森林竟然开始移动了起来，数十道水柱从天而降，拦下了十裂的的去路。十裂不管不顾被那天降水柱直接压住跌落下去发出巨响“轰…”
“又来了几只蚂蚁？”忘川眯了眯眼笑道，余常乐高速旋转金纹长棍打入水柱中，阻断水流压制十裂，水流刚被阻断后者立即从尘烟中再次冲了出来。
忘川看着气势汹汹的十裂，没有动身，只是举起右手握成拳状，森林再次开始移动，不断有金色灵气朝其手上汇集。在十裂即将近身的时候一拳挥出，速度极快，直接打在十裂脸上，一股强大的冲击使后者以极速坠入大地又是一阵轰鸣。
忘川看了看仲禹坠下的位置，身形一侧，箭矢擦肩而过，看了看远方的阔飞羽，自己也用灵气凝出了绿色长弓。
“什么？要跟我比弓？”阔飞羽愣了愣，感受到森林又是一次移动，碧绿色的箭矢极速而来，太快了！没办法躲开，而且那箭矢周围还幻化出数道藤蔓一下子就捆住自己，无法动弹，他拼命挣扎在箭矢穿透身体之前拼尽全力避开要害，最终箭矢只射穿了他的肩膀，大量血花飞溅。
“唔…好强…这灵气中竟然还蕴含着…毒…”阔飞羽浑身一软，藤蔓散去直接坠落。
“飞羽小兄弟！”余常乐咬了咬牙，被那天降水柱缠在中心无法出去，水柱在其周围旋转，不时射出形成针状的水，自己都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无法去管别人。
“唔…”仲禹神情痛苦，浑身乏力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只见一道碧色身形十分灵动，如蜻蜓点水朝自己赶来，她连忙扶住差点摔倒回去的自己道:“你怎么样了…受到致命伤了吗？”
幻稚心扶着仲禹，呼吸紊乱，神情着急一直在上下打量着他，带着哭腔道:“没有伤…没有…”
“你干什么…我没事…”仲禹抓住其肩膀，让她不在乱碰。
“你的嘴唇…好白…中毒了吗？我来帮你解毒。”幻稚心说着就要运转灵气，被仲禹一把握住了手。
“不用…！你别添乱了！这点毒难不倒我！”仲禹体内的温度再次回升，退了几步，身上燃起火焰，嘴唇又恢复了些许血色喝道:“你们来干什么？送死吗？”
“我…你现在真的没事吗？”幻稚心担忧的看着恢复了一丝神采的仲禹。
“就算有事，这也不是你们能胡来的地方，忘川要杀你们简直易如反掌，别再给我添乱了！”
“可是我看见了…”幻稚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仲禹喝声打断:“没有可是，给我躲得远远的。”
上方再次传来轰鸣，仲禹皱了皱眉也没等幻稚心回应就冲了上去，满身伤痕的十裂发出嘶吼，大刀带着血光直奔忘川。
“啧…真是麻烦的东西。”忘川骂了一声，接连躲了几道血光，随着森林再次移动。忘川的手脚皆是化金，在闪身的同时一拳一脚打在十裂身上，每一击都能听到闷沉的声响。
十裂的身体被打的地方都轻微的凹了下去，感受到痛楚的他嘶吼一声，大刀绽放血光往上一抡，劈到那金手上只听一声“当”便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没法将其砍断。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哼哼哼…就是一头无脑的野兽。”忘川一手撑着大刀讥讽一笑，十裂张开嘴朝忘川吼了一声，口水溅到了他的脸上。
“妈的！肮脏的东西！”忘川抬起另一只手，凝聚起大量灵气，一拳重重的打在十裂肚子上上，一道金光迸发而出直接将其肚子洞穿，拳劲将那染血的躯体打飞了去。
“这下该死了吧！”忘川甩了甩手上的血，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的喜悦，一道火焰冲击而来。
“你竟然还能动！”忘川用金手挡着火焰，一边看着下方的仲禹诧异道。
“我还没取畜生的命，怎么能倒下？”仲禹收回了双手，将灵气汇集到周身轻声念道:“焚刺！”
一道火焰身影瞬息之间便到了忘川周身开始围绕其高速旋转，一阵火焰风暴带着呼啸声撕裂着停留在中心的人。他用手臂护着眼睛，身形摇晃，四处张望仍找不到仲禹的位置，使用灵气凝出任何一种元素都会立刻被这漩涡撕裂，只能将全身化金来抵挡。
“你以为这就完了？”仲禹的声音传来，在漩涡之中忽然出现火焰身影瞬息就到了金人眼前，其手成爪状，一颗蕴含着无尽能量的火球在爪中暴动。
“你就不怕伤到他们吗！！”那颗火球在忘川惊恐的眼神和嘶吼中炸裂开来，天空之上一声巨响，还被水柱困住的余常乐被这震耳欲聋的炸雷声吓的回身一看，一股焰浪之潮席卷已到眼前，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股浪潮冲飞。
霎时，天摇地动，在这持续爆破声中，火焰浪潮席卷四方，持续了许久才消散。余常乐衣衫破损，脸上被火烧的通红，他从尸堆里艰难的爬了出来，奄奄一息，最后一眼看向天空那道火焰身影，便昏了过去。
仲禹大口喘着气，嘴唇惨白，面色极差，他盯着下方的凹坑，手上想要凝聚灵气，却只出现了点点火光，好似风一吹，那微弱的火光就会消失一般。他似乎再也坚持不住了，脱力的他摔了下去，在模糊的视线中，四周的森林再一次移动起来，无数藤蔓迅速铺卷而来。
“完了…”
仲禹被这些藤蔓五花大绑挂在半空，一动不动，他看了一眼飞来的忘川，他同样也是狼狈不堪，灰头土脸，身上的长袍被烧毁了不少，他来到仲禹面前，狰狞的看着他。
“哈哈哈…我说过了，今天你们都得死！”忘川看着仲禹狂笑接着对其吼道:“你不是嘴巴很厉害吗？怎么不叫了？嗯？你倒是给我叫啊！！”
仲禹倒着身子，勉强睁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忘川，眨巴着嘴也发不出声，只能呸了一声，把口水吐到他脸上。
“你找死！”忘川用衣袖把口水擦掉，面色狰狞，怒喝一声抬起化为金色的手，一拳打出，直击头部。
“咳咳…”幻稚心挥了挥尘烟，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抬头便看见了仲禹倒挂在半空中和在其身前发狂的忘川。
“不！不行！”看见忘川抬起的金手，幻稚心焦急的不该如何是好，忽然她想了什么连忙拿出了腰间那块紫色的圆形玉佩，嘴里念叨着:““世界神玉”快帮帮我，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那块玉缓缓漂浮起来，在幻稚心注入灵气之时开始闪烁淡淡紫光，在其四周的空间开始产生异动，空气撕裂开来出现暗紫色裂缝，幻稚心着急的自语道“拜托了！”
忘川的手在幻稚心惊恐的视线下逐渐靠近仲禹，一声闷沉的声音传来，鲜血滴落在幻稚心脸上。
“不！！！”


 第十四章平息

“叮零~”耳边响起一阵风铃声，在浑浊的意识之中，微风轻抚着脸庞，仲禹睁开了疲惫的眼睛，眼前一串风铃随风而动，木制的推拉门敞开着。
刺目的光让仲禹又眯上了眼，他看了一眼光源处，绿色的草地上种植着些许装饰的花植，一只蝴蝶停在花朵上缓慢得挥动翅膀。
“少爷…醒了吗？”
仲禹眯着眼闻声看去，只见精神焕发，神情恭敬的余常乐轻声叫唤自己，他看起来年轻了很多，脸上的轮廓更加明显，皱纹也看不太清了。
他没有回应余常乐而是又闭上了眼，心里想着“在家里啊…那再睡一会儿吧~好困~”
“少爷，时候不早了，今天的修习功课还没有做，族长知道了会骂的。”
“嗯…别吵…我等下再起来，好困哦…”仲禹迷迷糊糊的说道。
“少爷…你不是答应了常乐今天要好好修习术法，好可以早日帮族长和族长夫人减轻压力的吗？”余常乐的声音在耳边呢喃着，但仲禹依然闭着眼，没有理会。
四周忽然恢复了寂静，在无尽的黑暗中和仲禹渐渐产生了一丝恐惧，但是他累的睁不开眼睛，迷糊的喊了声“管家？”
“哎，少爷我在…”在沉静了许久，仲禹的眼睛终于可以睁开一点儿了，在微弱的视线中只见常乐依然站在身旁手里揣着一套白色的服饰。
“明天再做修习课吧…？今天好累，困得不行…爹娘应该也不差这一两天吧…”仲禹看到了余常乐温和的面容，心里的压抑消散而去，再次闭上了眼。
“可是…族长和族长夫人已经不在了啊…”
当仲禹听到了这句话，他浑身一震，黑暗包围了他，他张不开口了，说不出话了，冰冷，孤寂，没有尽头。记忆一点一点浮现，爹娘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那通报消息的五人的背影一步一步离开仲府，无人敢拦。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不属于仲府的陌生人，他胆小不敢上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他后悔当初没有听话，好好修炼，没有帮过爹娘一点儿事，甚至不停给他们添乱。
他也后悔为什么没有拦下别人一问究竟，其实他知道他没有勇气，不敢上前，也知道那些人不会说实话。
在这无尽的懊悔中，仲禹埋头蜷缩在黑暗里，即使前方有了一丝光芒，也不曾起身。
“仲禹…快醒醒…仲禹…”寂静中传来了焦急的呼唤，他闻声看了看刺目的光芒，似乎是从那传来的。
是谁？从来没有听过的女声，却又十分熟悉，陌生人吗？
“仲禹…听得到吗？我是幻稚心…你看的到我吗？”那焦急声中带了哭腔，似乎和自己一样害怕。
幻稚心…是谁？没有听过的名字，或许是哪一个外门进来的弟子？还是…丫鬟？不记得了。
光芒中的女声忽然不再叫唤，传来的是一声闷响隐约能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臭婆娘，我看看你能撑多久！”
发生了什么？似乎有打斗的声音，回想了许久，这个男人的声音和那清脆的女声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忘川这两个字，这个名字让自己产生了一丝愤怒，五方之森…忘川…！
仲禹站了起来，盯着那道光芒，回想起了一切，朝那光芒冲去。刺目的光芒让他闭上了眼，再次睁开，天空滴落下猩红的血液，一只断臂被藤蔓捆绑在半空。幻稚心双手撑起了一道出现裂痕的淡蓝色屏障护着自己，随着支离破碎的声音传来，忘川的金色手掌打在幻稚心胸口，她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忘川哼哼的笑了一声，看了过来，与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对视的一瞬，愣在了原地。仲禹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撑起身体，在一声嘶吼下用尽最后的气数冲到了忘川面前抓住他的脑袋，注入热流。
仲禹的全身也开始溢血，嘴巴、眼睛、鼻子、耳朵，不一会儿忘川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像气球一样涨大直至极限最后炸裂开来。血肉染红了仲禹的身体，他晃了晃还是倒了下去，意识彻底消散。
幻稚心艰难的爬了起来，跑到仲禹身边蹲下，感受着其微弱的气息，再次施展术法打开星河图像，在那满天繁星之中，那颗属于仲禹的星辰彻底暗淡。
“我不会让你死的！”她哽咽了两声，紧盯着那颗暗淡的星辰，伸出手触向了它，淡蓝色的灵气宛若透明丝带开始缓缓传递。
此刻的五方之森，硝烟弥漫，却又十分安静，横尸遍野的大地在诉说着这场惨烈的战争。
数日后，五方之森依旧是那番模样，那些弟子也没有再归来。死寂一般的五方城中飞跃出来一个身影，手里拿着金纹长棍，他巡视了四周一番就在一间房顶坐下。
“余大哥，下来休息一下吧？”常乐闻声看了一眼下方，那是一栋二层的绿瓦房，站在窗口的阔飞羽朝自己招了招手。
“不了，少爷要是醒来了记得叫我。”
“好吧，那就辛苦余大哥了。”阔飞羽回到屋里，这里地方不是很大，家具摆放整齐，还有一个里间。十雨荷坐在一面铜镜面前照着镜子，身上绑着各种绷带的十裂正在帮其梳理头发，那些绷带将十裂的身子捆的像个木乃伊，尤其是肚子上围了一大圈。
“十裂叔叔，你帮我扎两个辫子好不好。”雨荷嘟囔着。
“好好，我现在就给你扎。”十裂笑呵呵的说道，但是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愧疚。
对此，阔飞羽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走进里间，这里有些狭小，只有一张带着床帘的木榻和一个木柜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幻稚心坐在木榻边的木凳上，一只手放在木榻上撑着脑袋，还没走进就听到了幻稚心均匀的呼吸，恐怕又在打瞌睡了。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心里感叹“爱这东西果然会让人魔怔啊！”便回身翻窗离开，去了余常乐那边，他之前叫过幻稚心休息了，但是没什么用。
许久，仲禹缓缓睁开了眼，身上传来阵阵酸痛感，一转头就看到了打瞌睡的幻稚心，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想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没有了，且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原来的白袍也换成一件很朴素的灰色布衣。
记忆浮现上来，那时自己倒挂半空，忘川的金手在即将打到自己的时候，拼力侧身躲开，但左手还是被其打断了，接着便是身后传来一股拉扯力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看到忘川打伤了幻稚心，接着自己便将“凤火精血”注入其体内，想要同归于尽，可是现在？为何还活着？
幻稚心脑袋一歪，一下就惊醒了，迷糊的看了看四周，发现仲禹已经醒了立马精神了起来:“你终于醒啦！”说完就起身跑到窗边哟喝:“余大哥，仲禹醒了！”
不一会儿小房间里就挤满了人，仲禹笑了笑和上下打量自己的余常乐道了声没事便发现十裂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眼神忽然冷淡了下来开口道:“十裂，是否有话要与我说？”
众人闻声皆是看向十裂，让开了身子，十裂神情严肃，双手不自然的放在身后朝众人点了下头开口道:“抱歉！因为我一己私欲差点害了各位，我稍后便会带着采荷离去，不再打扰各位。不过十裂欠诸位一个人情，若有需要，便可来“蝶梦坊”寻我，定当义不容辞。”
说完十裂便转身要出去，阔飞羽轻轻用手臂碰了碰身旁的幻稚心，想要她说点什么，幻稚心反应过来，看了一眼仲禹刚想开口便听一声“且慢。”
十裂闻声站住了身子，壮硕的身体占用了那小房门，他转过身看向仲禹，只见其开口道:“忘川在中途和我说过此事，是我自愿留下，与你无关。”
“他说了…？那你为何…？”十裂不太能理解，仲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根本不似那种会管闲事之人。
“看他不顺眼，仅此而已。”仲禹嘴角上扬，说的风轻云淡。十裂闻声一愣，好任性的回答，不过终归还是道了声谢。
众人又是休整了数日，此战过后，仲禹则考虑了起来，似乎自己太过自大了。虽然目前域主已死两位，但真正有对阵的只有忘川而已，光是对付一个域主都如此棘手，那么另外三位呢？域主阵亡这种事，应该很快便会传出，那么剩余三位的防备心定然也会更强。
广阔的平原刮起了大风，幻稚心站在平原上，看着天空，发丝随风凌乱。她撩开了挡住视线的秀发，发觉身后来人便回头看去。
“听说是你救了我。”仲禹缓步走来，发现幻稚心的视线在自己已经没了的左臂上。
“但是你的手，我没有办法…”幻稚心咬了咬下唇，有些愧疚，好似这手是她弄断了一样。
仲禹闭上眼任由大风吹打在脸庞上，猛吸了口空气笑道:“本就是必死之局，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个秘密！”幻稚心想了想嘻嘻一声。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不过，谢谢你，作为报答，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幻稚心闻声一愣接着又嘟囔道:“只能答应一件事啊…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哎。”
“怎么？你还想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仲禹戏谑道，没有了以往的冷漠。
“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呀！”幻稚心转过身小声嘀咕着。
“你在说什么呢？”仲禹也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幻稚心连道两声，双手放在身后，身子往前一倾，接着露出俏皮的笑容说:“那…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第十五章雷霆

“嗯？我以前的事？”这个要求倒是出乎了仲禹的预料。
“对，我想听你说说你以前的事。”话落，幻稚心捋了捋裙子直接坐下，撑着小脸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以前的事…怎么突然就要我说这个？”仲禹来回走了两步也坐了下去:“突然要我说这个，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那个…上次我偷听了余大哥说过一些你的事，但是没怎么听清…”幻稚心一边扯着裙子，眼珠子还在一边乱转，又忽然惊慌道:“当然！你不想说也可以！”
“我既然说了答应你一件事，当然不会反悔，不过是些过去之事罢了。”仲禹笑了笑，见幻稚心一脸专注的看着自己，耳边传来大风的呼啸声，接着道:“那我就当是讲故事吧。”
“以前有个少爷，他有一个温柔贤良的母亲，一个严厉且仁慈的父亲，还有一个无时无刻跟在身边的管家。他捣蛋，好玩，整天都是无忧无虑，不管做了什么坏事，都
会有人给他收拾。娘总会告诉他很多处事的道理，爹总会要求他怎样成为男子汉，而管家总会跟在他后面收拾一切残局。因为家事，爹娘总会经常出远门，一出去就好久好久，少爷因此对外面充满了好奇，也很想他们。后来偷跑出去，却误入充满危险的后山，差点丢了性命，好在管家找到了他…这让他开始害怕外面的世界，他也担心有一天爹娘会回不来了。他记得娘跟他说过外边的一些人很坏很坏，他也开始想，外面的世界这么危险，如果自己能够帮到爹娘，是否他们就能在家多陪陪自己了呢？他开始努力修炼，开始看自己讨厌的书籍，让管家监督自己，可是很快他又忘了，总会找理由去推托，总会没心没肺的玩耍，但是很快…代价就来了。”
十二年前，迷踪山林仲府的小院子之中，余常乐像往常一样，随身抱着一件衣物。因为仲禹总会把自己衣服弄脏弄破，他也就开始常备一件衣物在手。
“少爷，别躲啦！我已经看到你了。”余常乐笑眯眯的四处张望，实际他根本没有找到仲禹，似乎这小家伙又偷了什么隔绝踪迹的宝物。
小院子里有几座假山和植被，而此时仲禹躲其中一座小假山缝里，旁边有个通往大院的入口。他看常乐的视线不在这边，偷摸着想从那入口窜进大院，刚跳出来就撞到了什么，哎哟一声。
仲禹摸着头抬头一看，吓的连退几步。是没见过的陌生人，在他身后还有四个人，他们都穿着长袍，神情严肃，并不友善。
余常乐闻声看去，只见仲禹从假山群中的小路跑了出来紧紧抱住自己，一直盯着那条小路连问:“少爷，怎么了？”
接着便有五人从小路走来，余常乐把仲禹拉到身后护住，一看来人便放松了警惕恭敬道:“五位域主？这么快就回来了？”
余常乐刚说完，四周一瞬之间，数百道影子闪过，立刻挤满了这个小院，他们各持兵器包围了五人。前者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危险，左顾右盼却没见族长和云夫人便问道：“几位域主，怎不见族长和云夫人？”
“此事也正是我等要说的。”一个怪声怪气，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那是为首的黑袍人，他低着头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衣袖下是一双如枯枝一般的手，似乎是一名老者。
“那先请几位域主到府中坐下来谈。”虽然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但余常乐还是鞠身摆手，礼貌的做出请的姿势。
“不必，说完我们便走。”黑袍人的声音十分刺耳，打扮更是一副阴森模样，即使是光天化日也让人背脊发凉。
“请说。”
“贵族族长及云夫人，方才不慎坠入混沌，不出意外应该已经死了。”此话一出，在周围原本放松的数百人再次举起兵器，气氛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
“慢！”余常乐举起一只手，面带惊色，呼着大气接着问道:“几位域主确定吗？”
“哼！我们什么身份？还会说假话？寻界一族刀剑相向，对我们已有两次不敬，我们不追究便不错了，还敢质疑我们说的话？”一名身着暗红长袍三十来岁的男子冷哼一声，他傲气十足，即使是站着，也让人感觉他在俯视你一般。
“珂煌域主，不必动怒，寻界族失去族长定然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我等应当理解。”出声的是道镜，他轻拍了一下珂煌的肩膀，随后对余常乐抱拳道:“此次我等与仲云族长出行，未能将其带回，我们也是倍感愧疚。倘若日后寻界一族有需要万世镜湖相助的地方，道镜必定义不容辞。不过，当下我等还有事在身，就不多留了。”
“此物还于你们。”黑袍人把五个雕刻精致，写有仲字的金牌丢到地上，随后运转灵气破空而去。
余常乐皱着眉，心中虽有怒火，他知道这怒火他没有资格发泄，区区一族还群龙无首，要如何与五大域抗争？无奈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他不能拿全族的性命去赌气。
感受到自己的衣服被紧紧拽住，他回头一看，只见仲禹松开了手跑到身前，满面惊恐带着泪痕，他望着天空那五道残影，浑身颤抖，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始终没说。
“自那以后，我对生人都十分厌恶，所以刚开始对你们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仲禹笑了笑，望着天空。
“对不起…让你想起了这些不开心的事。”幻稚心有些不知所措，忽然自语:“幻稚心你太坏了！居然让别人想起伤心事！自罚咬自己一口。”
说完就伸出了纤细的小手，毫不客气咬了上去，惹的仲禹大笑起来:“哈哈哈…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傻呢？还自己咬自己。”
“哎！你信不信我连你一起咬！”幻稚心说着就张牙舞爪开始威胁。
“停！我可不是骨头，你别乱来啊！”仲禹一手挡在身前，笑意盈盈，看似投降，嘴巴却不老实。
“你！看我不咬死你！”幻稚心哇了一声就扑了上去，坐在仲禹身上，开始假装咬他，两人嬉闹起来。前者哇嗷一声，张嘴就要咬的样子，往前一贴，近在咫尺之时，视线忽然相对。幻稚心看着那双黑眸愣了愣，张大的嘴也缓缓收拢，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心中一阵跳动。
仲禹也楞在了原地，看着那张面色红润的精致容颜，扑面而来的香气，心中荡漾起了异样的感觉。只见她闭上了眼，缓缓靠近，急促的呼吸扑打在脸上，美妙的柔软之感轻触嘴唇。
“轰隆…”仅仅只是轻轻一碰，还未曾感受，精神紧绷的幻稚心便被忽来的一声炸雷吓得手一软，身体失去支撑直接压在仲禹身上，头也撞了下去发出一声“哎哟！”
仲禹也被这震耳欲聋炸雷声吓了一跳，他躺在地上看向天空，此时天色昏暗，乌云密布，在那九霄之上时而闪过数道雷霆，一手轻轻推了推幻稚心说道:“快起来。”
“哦…哦！好！”幻稚心还摸着头，连忙站起身。
仲禹也爬了起来，微眯着眼看那滚滚雷云。不一会儿，这方天地被一道影子完全覆盖，一个无比庞大的紫色身躯逐渐显现。
仲禹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紧盯着天空，这道身形比那些巨蟒，巨猿恐怕足足大上了百倍！如此恐怖的体积，究竟是何生灵？那种震撼直击人心，一旁幻稚心也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一道道雷光带着轰鸣闪过，大地忽然震动起来，云层之中探出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尖锐山峰，在其周围还有雷霆环绕。仲禹把幻稚心拉到身后，身上开始运转灵气，双目变幻成红色，才看清那座山体是一个鸟喙，而云层之上躲着的是一只环绕无尽雷霆的紫色巨鸟。
仲禹猛吸了一口气，天空之上，那股力量早已远超自己，若是敌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若是逃，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赤瞳火凤…你为何会以这幅模样出现在此?”　　



 第十六章封印

“今天的风好大，不过也奇怪，这乌云持续好久了，光打雷不下雨。”阔飞羽抬头面向天空，张开双手，衣物随着大风舞动。
“呵呵呵…飞羽小兄弟似乎挺喜欢这样的天气？”余常乐看了阔飞羽笑道。
“啊~”阔飞羽伸了个懒腰接着道:“比起平日，这种压抑的天色反而更有真实感。”
余常乐笑了笑没有回应，看了看似乎与以往不同的阔飞羽，此刻他的脸上竟有了一丝惆怅。从见面以来阔飞羽和幻稚心在自己心中一直都是孩子，仲禹也不例外，只不过两个比较活跃，一个比较冷淡，但似乎孩子们都藏住了心事。
“余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嗯？”思绪被打断的余常乐闻声看去，只见远方阴沉的天空中，一道极为庞大影子在乌云中游离，宛若海市蜃楼，不切实际。
“曾听闻过民间神话，世间有一神鸟，身环神火，体积之大，天不可容。”阔飞羽站在瓦砾上，以灵气为眼感知着远方的生物，却又诧异道:“但是为何感受到的和入耳的却是道道雷霆？”
“民间神话，很耳熟…”余常乐皱了皱眉，不知何来的印象，忽然想起了什么大惊失色:“遭了！少爷还在那边。”
余常乐说完，从腰间抽出一道金光，化身为影，朝平原飞去。阔飞羽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十裂从那绿瓦房窗户探出头来朝离去的两人大叫一声:“发生什么了？你们去哪？”
因为前些日子魔性爆发，导致十裂不能再随意运转灵气了，除了雷鸣和大风，他目前什么也不知道。见两人的身影已经远去，十裂回身拉上了还是孩童人格的十雨荷，靠她带着自己也跟了上去。
天空阴沉，庞大的影子在这滚滚雷云中若隐若现。仲禹抬头看着那从乌云中探出来的山峰，神情诧异，在这山体后方的乌云层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我并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仲禹大声喊着，也许是担心那乌云中的身影听不见。
乌云中时而传来雷鸣之声，那巨鸟并没有立即回应，似乎迟疑了一阵才传来声音:“原来如此，你的体内有一股封印，它限制了你的力量，限制了你的本体。”
仲禹皱了皱眉，任然不太明白，侧身看了一眼幻稚心，发现她十分平静却又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我不知道你曾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封印已在你体内存留许久，似乎在两界相融之前，你就已经来到这里了。”那道声音震天撼地，却又如耳边细语，宛若神在诉说。
“两界相融？”仲禹低下了头，忽然想到了曾经去过的云天，便问道:“你是否来自云天？两界相融又是什么意思？”
“云天本就是吾等的世界，你竟然不知，看来你身上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云天已经和这个世界逐渐相融了，所以我们才能到达此界，不过我来此并不是和你说这些的。”那道声音又是迟疑了一阵接着道:“在这个世界有一个生物，他似乎能够控制我们。我并不清楚他的目的，但是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我正在寻找能与之抗衡的力量，你便是其中之一。”
“少爷！！”仲禹还在思索着，身后便传来了余常乐的声音，回身一看便发现他们陆陆续续已经赶到。
“我没事。”还没等余常乐问，仲禹抢先答道。
“额…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余常乐尴尬的笑了笑，说完又看向了天空，即使已经感受到了压迫，来自本能生出了对未知的恐惧，却也没有退却。
“丫头，啥情况？”十裂问道，雨荷则是蹲在其身后盯着天空那座比山峰还要大上数十倍的山峰，大气不敢出。
“是啊！小队长，啥情况？”阔飞羽也把头贴近幻稚心，问道。
“嘘！我也不知道…听他们说。”幻稚心一手推开阔飞羽的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刚才是喊我“赤瞳火凤”对吧？这样说来在你眼里我并不是本界生灵而是同你一样来自云天，这种说辞没有论证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仲禹没有回答常乐想了想又接着问道:“如果你所说如实，那么仲川还有仲云呢？他们又是何等生物？且同我一般？”
“你身上发生的事我并不清楚，也从未听闻过仲川及仲云之名，我刚来此界，并不熟知本界生灵。况且你早已至此多年，理应比我知晓的多，为何反来问我？”
“我不过是想询问一些东西，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帮你？我可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老好人。”仲禹倒是不太客气，这不敬的语气把余常乐等人听的背脊发凉，头上那东西给予压迫，不可估量，明显实力远超众人，就不怕人家一口痰吐死你吗！？
“那只生灵控制我们，虽然不知意图是何。但倘若发起大规模的云天生灵之战，此界必将生灵涂炭，不仅是我会受到波及，你和你身边的人同样不能幸免。”那道声音没有因为仲禹的不敬产生情绪波动。
“少爷…他来自云天，大族长也曾提到云天，何不尝试一番，或许有什么关联。”余常乐走到仲禹身旁低声说道。
“问题是那五人，现在只死了两个。”仲禹回头看了一眼常乐，或许是提到了他们，语气也变得冷淡。
“复仇之事是可以一同进行，倘若真如他所说发生战乱，我们也依然要面对。而且上空那个存在若是能助我们，再应对域主也不会像对付忘川一样如此狼狈。”余常乐说着，凝视上空，他能感受到那股压迫已经远超他对于灵界阶级的认知，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又为何来寻少爷？似乎很多谜团越来越说不清了。
仲禹闻声点了点头便对上空吼道:“我可以跟你合作，但是如果对手皆如你一般，我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似乎已经不是同一水平线的纷争了吧？”
“你的力量不止于此，那道封印束缚了你，我会将其解开。”
“要怎么做？”仲禹想了想，至今没有相信雷鸟的言论，且不如一试便问道。
但是他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应，乌云之中雷霆涌动，肉眼可见的灵气正在朝上空疯狂汇聚。霎时，天空之上整个雷云形成巨大漩涡，一道道骇人的雷霆在其中游动。
“你们先退远一点。”仲禹朝身后摆了摆手，众人也没做停留，立即离去。
“你…我帮你看一下。”幻稚心刚转身，却又止步不前。
仲禹并不明白她的意思，投去诧异的目光。只见其双手展开，一道蓝色光幕出现在其身前，她似乎在审视着什么，可自己却什么也看不见。
“嘻！没有危险！”幻稚心双手放在身后摆弄着手指，抿着嘴，眼珠还在不停转动许久才憋出一句话:“那…待会见！”说完便踮起脚尖，身姿灵动，只留下一道星光残影。
仲禹皱了皱眉头，一头雾水，也没多想又回身看着上空那可怖的漩涡。
昏暗的天空不断传来雷鸣之声，数道雷光如游龙在阴霾中翻涌，最后凝聚成球状。随着炸雷之声响起，半个天际都亮了起来，一道通天雷霆从上空落下直击仲禹。
虽然没有感到危险，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汇聚起了灵气，待到雷声已至，刺目的光芒覆盖了视野。一股热流在体内开始向四肢扩散，几息之后雷光消散，那股热流也随之消失。
众人立即赶来，余常乐上前问道:“感觉怎么样？”
仲禹低头看了看还在散发光芒的身体，待到光芒散去也没有任何异样，实力也没有变强，只能摇了摇头回应，随后疑惑的看向上空。
“方才尚且奇怪为何你的躯体会有残缺，原来是耗费了大量精血。此印已解，还需要些时日你的本体才会展露，我先寻“千影”日后再来寻你。”天穹之声落下，那无比庞大的鸟喙退回云层，昏暗的天色随着影子远去变的稍稍明亮了些，雷声也逐渐变远。
“就…这么走了？啥也不是啊？半天下来，我没听懂几句啊！是有一场大战要打吗？”阔飞羽耸了耸肩还不明所以，却已经感觉到风正在逐渐减缓弱。
“应该是的。”余常乐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随后看向仲禹:“少爷，他可有说是什么生灵控制他们？包括也可以控制他吗？”
仲禹没有回答，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在思绪之中忽然听到幻稚心的一声惊呼:“你…你的手！”
众人闻声皆是看向了仲禹的手，那空无一物的左袖上环绕着红色灵气，此时那左袖里有什么东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了…　　



 第十七章前夕

仲禹抬起了已经恢复的左手，惊讶的看着它，再感受着身体微妙的变化，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强，但先前那种种不适皆是一扫而空。这种变化让他再次陷入了沉思，疑惑、震惊、难道，自己真的不是人类么？
“真的有封印？是不是刚刚那只雷鸟对我做了什么手脚？我真的是…云天的异兽？赤瞳火凤？竟然不是人类…那爹和娘他们是什么…？”心想着这些，仲禹忽然回身寻找余常乐，看到他就在自己旁边一把抓住他的双臂连问:“常乐，赤瞳火凤是什么？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没有告诉我的！？”
“少…少爷，常乐…也不清楚，老族长和大族长只字未提，如果我知道定然不会隐瞒。”
仲禹闻声愣住了，双手无力的垂下，他闭上了眼咬着牙，一时间的各种问题扎入脑海堆里，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多到快要把脑袋给炸掉了。
他忽然转身对着天空嘶吼起来，似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啊！！这到底算什么？一件事都不告诉我！？一点线索也没有？！我把仲府都翻遍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仲禹吼着吼着就坐倒在地，双目无神，开始用细碎的声音低语着什么。
“少爷…”余常乐喊了一声，仲禹根本不理会。幻稚心拍了拍余常乐接着道:“余大哥…要不你们先回去，让我和他单独说说话。”
余常乐想了想，投去担忧的目光，叹了口气道:“好吧，少爷就拜托你了。”
“嗯！”幻稚心点了点头，也催促着其他几人离开。
待他们远去，幻稚心才跑到仲禹身旁蹲下，只见他双目无神，低声说着:“我到底算什么？为什么瞒着我？瞒着我就算了，为什么就这么永远的消失了…”
幻稚心也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坐下从背后搂住仲禹的腰，将头靠在他的后背听着那“扑通”的心跳声，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你…做什么？”仲禹立即回过了神，转头看向幻稚心。
“这是奶奶教我的咒语…每当我烦恼和生气的时候，奶奶都会用这个咒语来让我静下心，很管用的。”幻稚心说完，嘴里又继续念了起来
仲禹低下了头，思绪不再杂乱，心中确实平静了不少，也就任由幻稚心抱着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仲禹微微动了动身子，发现身后没有动静。那双手还系在腰间，感受到身后均匀的呼吸，似乎幻稚心就这么睡着了。
“喂…”仲禹转过头，喊了一声见其没有动静，只能用灵气撑着她，再把她的手拿开后转身看去。这才发现那张精雕细琢的小脸没有了最初相见时的红润，显得有些苍白。
仲禹不明白她是用什么方法救下了自己，但很显然这个方法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他横抱起幻稚心，谁知这下直接就将其惊醒，失去重心的她以为要掉下去就立马抓住了身旁可抓的东西。
“我…我醒了…”幻稚心一看是仲禹便连忙松开了紧握着衣物的手，低声说道。
“再睡会儿吧，你似乎很累，就当这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仲禹目视着前方，随后运转灵气，缓缓浮空。
“嗯…”也许真的是太过疲累，幻稚心的眼皮挣扎着上上下下，迷糊中应了一声便又睡了过去。
因为幻稚心疲惫的样子被仲禹发现，他们又在五方城中停留了数日，虽然中途幻稚心不想因为自己而拖慢了仲禹的脚步，强调了几次自己没有大碍可以出发，但都被驳回了提议。
数日过去，依旧不见那些弟子归来，偌大的五方之森仅有他们几人，倒是显得有些凄凉。
“出来啦！出来啦！别窝房间里了！”还是那个二层的绿瓦房，那其实是一间客栈，十裂先前待的小厅外还有一个大厅，大厅有着数间差不多大小的房间。
阔飞羽敲打了众人的房门哟喝着，一手各抓着两只野兔，从最右边靠墙的木制楼梯跑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摆放了三张木桌，每张木桌都配了四张长方椅。木制楼梯下摆放了不少写着酒字的瓦罐，最左边有一张长方木台，木台后则是墙柜，墙柜上也摆放了不少不一样的瓦罐。
阔飞羽把野兔放在中间的桌上，跑到木台前闻了闻墙柜上的酒抱怨了起来:“唉，怎么都是这种普通的酒，算了，就这样吧。”说完就翻了过去，抱了一瓶闻起来比较香的酒又点了点数拿了五个大碗放到了刚才的桌上。
“哟！酒~！还有兔子！”率先出来的是十裂，他跑了下来，一拍阔飞羽:“嗨呀，好家伙，飞羽老弟会享受呀。”
“嘿，那可不，现在就等仲禹或者雨荷下来整这个兔子肉了。”阔飞羽嘿嘿一笑，幻稚心也拉着十雨荷走了下来。
“嗯~！？这是什么？咦~！这个味道好熏人。”幻稚心闻了闻碗里的酒，然后捏住鼻子一件嫌弃。
雨荷也跟着闻了闻，闻着闻着张嘴就要去喝，十裂将其一把拉住轻喝一声:“哎！小孩子不能喝酒。”
也许是他们已经习惯了，明明是成人模样的十雨荷却把她说成小孩子，说完十雨荷还是退了回去，嘟嘴道:“那叫我下来干嘛…”
“为什么，这次雨荷出来了这么久，采荷呢…？”阔飞羽笑了笑，凑到十裂身旁小声道。
“这个…也许是因为采荷拒绝出现在这个地方吧，毕竟当年发生的那些事也是在这里。”十裂说完便开始督促雨荷用火法术去兔毛，烤兔肉。
阔飞羽点头回应，闻声便觉仲禹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在他身后感觉不到余常乐便问道:“哎？余大哥呢？”
“应该在外面吧。”幻稚心盯着那四只被十雨荷烘烤的野兔，眨巴了一下口水接着说:“我去喊他。”
“有什么事吗？如果只是吃东西，那你们吃吧。”仲禹走了下来，才到木梯中间，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没等他们回应转身就上了楼。
“哎…这…”阔飞羽指着仲禹的背影，面相十裂随后接着道:“切…不吃拉倒！”
“随他吧，他就这样。”十裂回应完又对十雨荷说:“火小一点儿，对对对！就这样，上面的火再多一点儿！”
“知道啦！十裂叔叔！等一下要给我多吃一点儿！”十雨荷一边控制着火焰一边说道。
“哦呵呵，这个香味。”余常乐一进门就闻到了味道，跟着幻稚心坐了下去。
“说到香味，我去厨房拿点佐料。”阔飞羽说完就朝一楼大厅的里间走去。
“仲禹呢？”幻稚心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仲禹的身影。
“少爷对于这些口欲没有太大的兴趣，不用管他。”余常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待到阔飞羽拿了两个大盘子和碗筷还有佐料，众人围着桌子一边吃着肉一边聊了起来。
虽然修行者只要炼化灵气便无需进食，但根据不用的实力也是需要少量的饮食的能够有一定幅度减缓灵气消耗。况且这是人的一种七情六欲，身处在这个世界，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一种消遣。
众人谈起了各自以前的往事，阔飞羽叙述着自己尚未修炼的幼时，跟随村子的猎户去深山打猎遇到了各种凶猛野兽的事迹。
“哈哈哈…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一些往事，你们别看我是古板了些。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随老族长到迷踪山林的后山以猎杀异兽，那时也是还没什么修为，那第一次见那些异兽啊…可快把我吓哭了。”余常乐听着也来了劲，说了端起酒就往嘴里送。
众人听着有味，也没人管十雨荷缩着偷摸喝酒，被辣的一呛和连咳了几声，惹得众人一笑。
幻稚心刚才也是被三人催促着喝，也被呛的不行，看到十雨荷的模样她没去安抚，反倒捂着嘴笑了起来。视线不自觉就瞄到了二楼仲禹的房间，只见门微微打开了一个门缝，那视线对上自己便立马退了回去。
“你们先聊，我上去看看他…”幻稚心夹了几块兔子肉，就起了身。
众人一愣，不过一会儿就明白了，十裂坏笑一声连忙甩手道:“丫头，快去吧！注意别闹太大动静。”
“瞎说什么呢！？”幻稚心瞪了他一眼还反驳了一句:“哪有那么快！”说完立马就往楼上跑，惹得三人一阵哄笑。
幻稚心来到仲禹房门前，看了看没有关紧的门，小声的偷偷一笑，随后敲门，便听到仲禹说了声“进来”，推门而入，他没有在房间小厅待着，走进里间便看仲禹在木榻上闭目打坐。
“吃一点嘛？”幻稚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想着，刚才他确实是偷偷看了楼下才对，居然一下子就跑进来假装打坐了。
“不了，你吃吧。”仲禹没有睁眼淡淡道。
“那我喂你咯？”幻稚心刚说完，仲禹就猛然睁开了眼盯着她。
“嘻！”幻稚心露出洁白的牙齿发出一声嘻笑，便把碗和筷子递了过去。
仲禹盯着那碗和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拿了起来，但是那手拿筷子的姿势似乎显得有些不自然。
“不会用筷子嘛？”幻稚心看了看问道。
“很久没用了，上次吃东西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仲禹生疏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说道。
幻稚心也没说什么就这样站在一旁看，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仲禹想要快点吃完，一下子就放了好几块肉到嘴里，发现她在看自己，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唔唔着说：“你看着我干什么。”
这一幕看的幻稚心扑哧一笑，仲禹瞪着眉头，嘴里鼓鼓的又嚷嚷道:“有什么好笑的！”
刚说完，大地忽然震动了起来，仲禹立马站起身，把碗和筷子放到木榻上也没放稳，碗往一边倒去，肉也掉了出来。他绕过幻稚心，到了房间小厅朝窗户纵身一跃，红色灵气立马汇聚周身使其漂浮半空中。
仲禹嚼着东西，看向远方的平原，吐了几块骨头出来，在远方的平原上两只庞然巨兽破土而出，缠斗在了一起。


 第十八章无垠之城

“我先干一杯！”阔飞羽双手端起酒碗仰头就要豪饮，忽然大地一震，碗里酒尽数撒在脸上。
“哇...这是发生了啥..”阔飞羽把碗放下，用手抹了抹脸。
“出去看看！”余常乐皱了皱眉和十裂面面相觑，说完俩人就朝门外跑去，
“看来要先出发了。”仲禹浑身包裹着红色灵气，身上穿的还是那朴素的灰色布衣。
仲禹感到身后来人，只见十裂和余常乐在身后，盯着远方的两头巨兽，他摆了摆手示意回客栈，刚准备翻窗的幻稚心见状也退了回去。
“如你们所见，大批云天巨兽正在陆续来到灵界。如若雷鸟所言属实，有人能够控制这些巨兽，那么想利用其来发动战争并以此统治灵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再次围绕一起，坐在另一张干净的桌上，之前那些残羹在另一张桌上也没收拾。
“所以我无法猜测日后灵界会怎么样，只能待那雷鸟来寻我，再次之前我决定先前往“无垠之城”。幻稚心此前跟我提过，蝶梦拥有探知过去之事的能力，我要去寻她，追查一些事情，况且无垠之城还有两位域主在那边。”仲禹说完，巡视了众人一番。
“蝶梦啊，我们四人就是在那边相遇的。”阔飞羽点了点头，像是自语。
“这个名字，确实曾在一些寻界弟子口中提过…”余常乐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少爷，我发现一个问题。”
“嗯？”
“就是…我们在迷踪山林出发，一路向东，距离我们发现第一条巨蟒的海域，最近的便是万世镜湖，那边在我们到的时候就已经被巨兽入侵了。然后东南方向的便是这较远的五方之森…那现在处于西南方向的无垠之城有没有可能已经有巨兽攻入？”
余常乐说完便思索起来，那片能看见云天的海域，到达万世镜湖只需一日的路程，而到五方之森则需要两日，但是已经过了十日才出现在此。五方之森到无垠之城也需要四日的时间…以此看来，无垠之城目前是安全的可能性较大，但也不排除有可能这些巨兽优先出现在无垠之城的可能。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去看看才知道，我们现在就该出发了，也休息了不少时日了。”仲禹说完就起了身。
“等等…”十裂忽然举起了一只手，众人闻声看来他又接着道“我应该要和你们暂时分开了…”
“为什么呀？十裂？”幻稚心第一个问出大家同样想问的问题。
“我的伤还没完全好，而且我目前还是不能随意运转灵气，需要休整数日，而且雨荷的样子，实在是拖累。”十裂说着看了一眼蹲在一旁用手指挑动小草的十雨荷，没等他们回应便又接着说道:“我也不想拖慢你们的脚步，我希望你们先去，十裂有能力顾好自己，也会很快就追上。希望大家别说什么可以等我，不然十裂可要拼了命也要现在跟你们出发了。”
“既然十裂兄弟已经这么说了，我们和少爷先去便是，我也相信十裂很快会追上来的。”余常乐说完，众人也没有多言。
在幻稚心和阔飞羽叮嘱了许多，简单的告别后，十裂看着几道流光划过天空逐渐远去，他叹了口气转身拉起在自己玩耍弄的满脸泥巴的十雨荷回到五方城中。
十裂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身上的绷带拆开，原本就有不少疤痕的身上又多了几条，待到解开肚子围绕着厚厚的绷带层时，那里被忘川打穿的空洞已经恢复了不少。
染血的绷带被他扔到一旁，肚子上的肉有着些许凹陷和皱褶，却又白皙红润，与其他地方形成鲜明对比。
十裂看了一眼桌上十雨荷常背的小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陶瓷小瓶子，取出拇指大小的药丸咽了下去便立即运转灵气。随着血色灵气浮现，十裂周身的血红色青筋再次暴起，表情痛苦，灵气也十分不稳定。随着一股淡色白光自体内出现，暴起的青筋渐渐退了回去，血色灵气也开始稳定了下来，直至被其收回体内。
“该出发了。”十裂自语一声，背起盒子就往雨荷房间跑，他看了一眼躺着床上昏迷的十雨荷轻声说了句:“对不起，采荷，如果我不这么做，哥就再也看不到你了…”说完，十裂背起了昏迷的雨荷，离开了五方之森，朝无垠之城的方向飞去。
四日之后，在一片海域之上，四道流光划过天空，海风在清晨之中有着些许凉爽，不一会儿众人便看到了布满山林的大地。
“常乐，无垠之城的状况你可得知？”仲禹一边直视着前方一边问着。
“嗯！我们现在去的是无垠之城的北域，那里很大，整个灵界七成的人都居住在那里。”余常乐说完又接着道:“少爷，需要讲详细一点儿吗？”
“嗯，蝶梦坊也在北域。你说吧，我并没有太过于注重观看其他地域的书籍。”
“好！无垠之城分南北两域，北域由“何奕”掌管，南域由“珂煌”掌管，整个城占地约有六十余万里，也因此得名无垠之城。虽然那边人口居多，但大多都是普通百姓，修行者和一些家族也掺杂其中。单论人数无垠之城的南域和北域绝对是五大域中最多的，但实力却不如其他三大域。”余常乐说完又看了一眼仲禹接着道:“可是少爷，
要掌管这么大的地方，两位域主如果还在位的话，定然要受到不知多少百姓和修行者的支持才行…到时…少爷想复仇恐怕不太容易啊…”
“无妨，挡我者必杀之。”仲禹冷声道，让其余三人一颤。
滥杀无辜确实不好，可不杀，那些无知百姓和修行者硬要阻止，又当如何？就这么放任他们曾做过的罪行么？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该从何说起？谁也不知……
三人看着前方那道红色流光，即使事情还没发生，但那一场比五方之森还要惨烈的腥风血雨也逐渐浮现在了眼前。
在布满山林的大地飞行，时不时便能看见一些村庄及小城，偶尔还能感受到有人在打斗所产生的灵气波动。
地面上也陆陆续续发现了人烟，没过多久前方一大片大小不一的建筑物覆盖了视野，宛若天穹无边天际。那些建筑物被一层高墙围绕了起来，城外有不少人正在陆陆续续出城及进城。
“对了，待会进城要登记才行。”阔飞羽忽然说道，但仲禹也只是说了一声先过去再说。
在接近无垠之城外围，那围墙上朝飞来数道身着白银头甲的身形将众人拦下，其中一个手持长枪的青年喝声道:“我是无垠之城的城门卫士！此地乃是无垠之城，禁止飞行！若要进城，请从城门进去，望诸位修士配合！”
仲禹皱了皱眉，正想发难，余常乐便到了身前说道:“卫士你好，我记得人尊级以上的修士是可以优先进入的，不知此条例是否还在执行？”
“还可以这样啊…亏我当初排了这么长的队伍…”幻稚心小声的嘀咕着。
“此条例还在执行，但也要到城门登记方可进入！请诸位修士配合！”那卫士面不改色，机械式的回答道。
“好，谢谢，我们这就下去。”余常乐拱手行礼，那几位卫士面色严肃，昂首挺胸，将左手掌有力的放在右肩前示意回礼。
“少爷，走吧。”
仲禹也没多说便和众人一同来到无垠之城的城门前，那城门十分高大，约有二十丈高，宽有十余丈。此处已是熙熙攘攘排着很长很长的队列和一条人员减少的队列，他们都或多或少的带着行李，亦或是马车，正在有序的进入城中，每一个进出的人都要进行登记身份。门前也有近三十余名卫士如同木桩树立，坚守着此地。
四人直接落到队列前方，又被卫士拦下，那卫士又是一声喝声:“请到后方排队入城！”
“卫士你好，我们已是人尊级以上的修士，前来登记入城。”余常乐再次上前说道。
“人尊以上的修士请从这条队列进入！”那卫士指着一旁人员减少的队列说道，语气还是那般严肃。
仲禹显得有些不耐烦，余常乐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立即回身轻声说道:“少爷，在此先不必动怒，若惹了麻烦，到时会耗费更多精元。”
“嗯！知道了！”仲禹的脸色有些臭，语气也十分不耐烦便转过了身朝那约有七八人的队列走去。
看见四人朝另一条队列走去，一旁长队列的人纷纷投来了各种目光。
“仲…仲禹族长！余大哥！”身后的叫声，叫停了几人。


 第十九章蝶梦坊

众人回身一看，是一名脱掉头盔身着白甲的青年，他满脸兴奋的朝这边跑来。
“你是…小靖宇！”余常乐一下就认出了来人，惊喜道。
“余大哥好久不见！”小靖宇满面喜容，不同于其他卫士的严肃，朝余常乐鞠身行礼。
“哎~不必不必！”余常乐连忙拦住。
小靖宇刚被扶起，他又朝仲禹鞠身恭声道:“族长大人好。”
“我已经不是你的族长了。”仲禹显然不记得此人，淡淡的说了一声。
“在族人眼里，你们永远都是我们的族长和余大哥！”淡漠的语气并没有让小靖宇的热情减退。
“呵呵呵…不说这些。小靖宇何时到达人尊境界？竟然都在无垠之城当上了卫士。”余常乐笑了笑问道。
“就前几天的事，自从家里…额…之后我也不知怎么办，有族人提议来无垠之城，我也就跟来了。听闻这边卫士需要人手，并提供修炼资源，所以我也就当上了守城卫士。”小靖宇说完接着问道:“那余大哥，你们是要入城吗？”
“嗯，入城有些实务，正准备要去那边排队。”余常乐指了指又多了几人的人尊修士队列。
“不用排，余大哥你可是仙灵级的修士啊！跟我来，我去跟守城队长说一下。”小靖宇招呼着几人，就朝那群卫士走去。
“哦？还有特殊待遇！”阔飞羽哦了一声，就看仲禹和余常乐已经跟了上去，幻稚心则是转头催促了一声“快走啦！”便也跟了上去。
“你们等一下。”小靖宇走到那些队列整齐的卫士中，和其中一名背有红色披风的人说着些什么，接着就朝这边招手哟吼着:“可以过了！”
几人正准备应声过去，背后便传来了不满的叫声:“凭什么他们可以先进去？”
议论声越来越大，那有披风的白甲卫士皱了皱眉，一声大喝盖过了那些声音:“安静！！这几位贵宾其中有小域主级的修士！还有问题吗！？”
抗议声一瞬之间便转为了细碎的议论声，在小靖宇的引领下进了城中，寒暄几句，因为他还需要看守城门便分别了开。
众人走进城中，入城便是人山人海，四处皆是小贩的叫卖声，还有一些客栈小二跑来询问是否要住宿吃食等…
“三十多年了，还是这番模样，我记得这里应该是百民区的昌民大道吧。”余常乐四处看了看道。
“余大哥来过吗？”幻稚心的小脑袋从余常乐身后探了出来。
“对啊…我之前说过我被收养一事，那时便是在无垠之城南域更远的一个贫民区里，叫什么已经记不得了。那时候想吃顿饱饭都成问题，要不是老族长，我可能已经饿死在这了吧。”余常乐面带笑意，说着说着便感叹了起来。
“对了，飞羽小兄弟，稚心姑娘，你们所说的蝶梦在哪里？”余常乐感叹完便忽然想道。
“嗯…我忘记了！嘻嘻！这里太大了，所以也不是很熟悉。”幻稚心一手放在身后，一手点着嘴角，一蹦一跳的走路方式引来了不少目光，她想了想，俏皮一笑。
“哇…快看那个，好可爱的姑娘啊…好想娶回家做老婆…”
“喂！你不要命啦！在街上乱说话！”
“哎哟！”
也不知人潮中是谁说了几句，幻稚心一听，脸刷的一下红彤彤的，也就不再跳了，开始走起了小碎步。这可惹得常乐和飞羽两人大笑起来，连一旁的仲禹都忍俊不禁了。
“哈哈哈…小队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啊。”阔飞羽大笑着又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带路就可以了，这里我还是很熟悉的。”
由于蝶梦坊位于北域距离百民区较远的修士区，且城中只能步行。阔飞羽带众人寻到有马车专门行驶的大道，又花了整整一日才到。
到了修士区就不同了，这里的建筑物更加高大且华丽，上空及地面皆是人来人往。修士区是允许飞行及运转灵气代步的，但也同样更加森严，基本上每隔几里便能看见
那些五彩斑斓的阁楼及殿堂的顶上有着数名站的笔直的白甲卫士。
因为人太多的缘故，四人皆是在极高的云空中飞行，因为越高需要消耗的灵气也越多，所以高处几乎没有几人。
没过一会儿，阔飞羽便说到了，三人来到下方，这一片相对人烟稀少。众多阁楼皆是金碧辉煌，尽显高贵，似乎都是一些高等修炼资源的出售点。
“仙药阁…神兵楼…大天拍卖所…”幻稚心看着那些雕刻着字体且闪闪发光的牌匾一个一个念叨着。
“到了，就是这里。”阔飞羽停了下来，落到地面。
仲禹和余常乐看了看眼前，并没有周围其他阁楼那般宏伟气派，只是一间几丈宽的金红小殿堂。
殿堂四周种植了不少花草，许多蝴蝶在周围游荡，牌匾上写着蝶梦坊。入口没有门，只有一个画有蝴蝶的屏风遮挡，从外看去，殿内光线昏暗，隐约透出霓虹之色。
众人走了进去，绕过屏风，一入殿内，花香便扑鼻而来。两旁皆是不同色彩的纱帘，在其后则有一些形似明珠的东西散发光芒。蝴蝶的影子映在帘子上，在这光线昏暗的殿内尽显迷幻之色。
“迷途者，有何事想要询问？”这道声音娇中带柔，入耳即化，听的人骨软筋酥。
闻声看去，只见前方殿内有纱帘遮掩，几层阶梯摆着一张贵妃榻，榻上躺坐着一道绰约无比的身影。
“蝶梦姐姐！”幻稚心欣喜的叫了一声，就直接跑到了过去。
“稚心妹妹？”那身影闻声立马便坐了起来，幻稚心走到她身旁便被拉着坐下，细声不知聊些什么。
不一会儿，两人便起了身，蝶梦姿态优雅，步伐轻盈和幻稚心一同走来，发出“叮铃”的声音。
三人打量着蝶梦，女子一头长发如墨洒身后，肤若凝脂，唇色鲜艳，身披的紫色长裙有着些许暴露，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一双颀长的秀腿若隐若现，光着秀足轻点地面，左边的脚腕上戴着有一只铃铛的圆环，发出“叮铃”的声响。
“你便是仲禹？”蝶梦看向仲禹，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眨了眨，尽显媚态。
仲禹轻挑眉头，看向了别处，没有做出回应，似乎刚刚回过神来。
“对，少爷来此是有一事相求，不知蝶梦坊可有何规矩？”余常乐见其没有回应便先说道。
“嗯，蝶梦坊的规矩，便是求一事，则需无条件答应蝶梦一件事。”蝶梦瞟了一眼幻稚心接着道:“稚心妹妹已和我说明你们来此的目的，看在她的份上，便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了。”
三人一起看向了幻稚心，只见她朝三人抛了个媚眼，似乎在炫耀一般。
“那具体怎么做。”仲禹看向蝶梦问道，最后还是无法坚持，又转向别处。
“不需要你们做什么，退到屏风前看着便可。”蝶梦说完转身回到那张贵妃榻上。
众人闻声退到屏风前一个身位，便看见纱帘后的蝶梦开始施展术法。随着灵气的聚集，纱帘无风而起，只听蝶梦问道:“仲云，十三年前，迷踪海域，混沌之下，对吗？”
“嗯。”
随着仲禹的回应落下，纱帘飞舞而起，聚集到上空，四周的蝴蝶翩翩起舞，点点星光自蝴蝶身上出现，一点一点汇聚于纱布上。
那些星光变成光幕，只见那光幕上，影像便逐渐显现，那熟悉的仲府大堂和那熟悉的七位身影。


 第二十章无罪者

仲府大堂内，左右两排放了六张木制靠椅，椅子中间各摆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摆则着热气腾腾的茶水，中间是一张绘有山林图的地毯。六张木椅共坐了五人，他们分配是五大域主，左边三人，右边两人，还有一张是空位，在他能身后则是一些木制高架，摆放了些许书籍和陶瓷物。
五大域主的目光皆是投向堂内，那里同样有两张木制靠椅，仲云在左，云夫人在右。
仲云身着白袍，一头黑发，仪表堂堂，光看样貌，谁也无法猜出他已年近四十，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脱俗之感。
云夫人则穿着橙色长裙，黑发披散，双手放于身前似乎拿着什么，端坐在右，宛若大家闺秀，面带淡淡的笑意。
“今日能得见几位域主，真乃仲云大幸。几位果如传言那般，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呐。”仲云站起了身，朝那几位域主拱手鞠身行礼。
在位的几人，坐在右边第二位的道镜站起了身回礼，他一看其余四人没动静，干笑一声便又坐了回去:“失礼，失礼。”
“我等皆为利益而来，何需客套，不如直说。”一名样貌年轻，看起来仅有二十出头的青年说道，他身着紫边黑衣，坐在左边第一位。
“桀桀…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何奕还有珂煌两位无垠之城的域主，秉性倒是十分相似。”坐在左边第三位的黑袍人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他笑声透着诡异，让人听而不适。
“哼！我和这毛头小子可不一样！”坐在左边中间的珂煌冷哼一声。
“且听仲族长先说吧，老夫还有要事在身。”坐在右边第一位的深绿长袍老者说完，众人的视线又一次看向仲云，他发须皆白却又神采奕奕，他便是乾空。
“这次请诸位来，仍然与寻界一族追寻的界外之道有关。而我们为何执着于寻找，因为仲家不是灵界生灵，我和仲川老族长皆是来自另一个地界，云天。”仲禹朝乾空点了点头示意感谢。
“哦？倒是意想不到，仲家是界外生灵？竟然真的有界外之道？”乾空问道，众人也皆是一愣。
“是的，因为此次目的地过于危险，故此希望得到诸位帮助。只要诸位答应，不论成败，寻界一族将在十年内任凭差遣。”仲云说完巡视了众人一番。
“寻踪秘书，探宝，探人，从未失手。但酬劳昂贵…十年倒确实是十分诱人。”乾空说完想了想道:“仲族长所言的危险之地，是何处？”
“灵界之上，混沌之所。”仲云说完，众人皆是一惊。
“去那里！？还能活着回来吗？你当我等是“巨神之奴”？”珂煌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身，喝声道，黑袍人却又发出了阴森的笑声。
“哎~先不急，我相信仲族长不会这样去寻死，且听他怎么说。”道镜说完，珂煌哼了一声，坐了下去。
“混沌之所确实危险，触之修为尽失，入之尸骨无存。我自有打算，各位只需在远处观摩。若是发生意外，只求在不危及五位域主的情况下能够出手相救。”仲云说完又看向了众人，待众人回答。
“你若是死了，寻界一族又如何会听从我等差遣呢？”黑袍人低着头，没有看向此处。
“持有此物即可。”仲云看了一眼云夫人，只见云夫人站起了身，把手中的东西纷纷交到五位域主手中。是一张雕刻精致的金牌，上面刻有仲字，其中蕴含着仲云的灵气。
“何时出发？”乾空问道。
“现在。”仲云看了一眼回到身边的云夫人轻声道:“兰儿…这次你便不要跟来了吧？”
“不可。”云夫人轻轻摇头，面容依旧带着微微笑意。
仲云叹了口气，不再多言，最后还是带上了她。
七道身影划破天空，仲云一手拉着云夫人，直视上空，红色灵气包裹了两人。破开云层，入眼便是那无尽昏暗，什么也看不见，就如同失明一般，甚至是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
五位域主停在了云层，没有再往前，只有他们两人朝更加接近混沌。无形的压迫传来，仲云也停了下来，没在靠近，双目逐渐转换赤色，依然什么也看不见。
“似乎并没有什么，虚假的消息么？”仲云依然盯着那片混沌，视线未曾离开。
“不如一路过去吧，注意位置不要太靠近。”云夫人握紧了仲云的手，她的声音有着轻柔之感，在这压抑的混沌之下，让仲云的身心轻松了不少。两人飘向四处，五位域主也在下方紧随。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何奕皱着眉头，盯着两人，显得十分不耐烦。
“莫急，似乎…桀桀…”黑袍人阴森一笑，众人一听便感不对，立即朝两人看去。
只见仲云和云夫人没绕多久，距离那混沌竟是越来越近，随后那一层黑暗之中竟分裂出来一团。那团黑暗如同巨大的爪子，一下抓住了两人，其余四位域主一愣，神情惊恐。
“怎么回事！抓住我！”仲云感受着体内的灵气正在被疯狂吸食，拼力挣扎，紧握着云夫人，朝五人投来求助的目光。
“你是不是动了手脚...！”道镜瞪大眼睛看向黑袍人。
“桀桀…他们靠的太近了。”黑袍人袖袍忽然一张，黑色灵气开始疯狂聚集，迅速变化成另一只大手朝两人伸去。
“快帮忙！”道镜回过神，大喝一声，众人连忙运转灵气化作绳索拉住仲云两人。
霎时，混沌之下，五道灵气和那黑团开始抢夺仲云两人，但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那团束缚他们的黑暗。眼看半天也无法将仲云拉入混沌，黑团逐渐壮大，一瞬之间就把那五道灵气纷纷锁住，五位域主也被往前拉进了几个身位。
“混沌在吞噬我们的灵气！再这样下去，连我们都要被拉进去。”乾空双手拉着以灵气形成的绳索，一声惊呼。
“快放开！”珂煌先是收回了灵气，因为惯性连退了几个身位。
其余三人也纷纷收回了灵气，道镜咬了咬呀，眼看自己又往前几个身位，最后也收回了灵气。
“兰儿！对不起…！”仲云用尽全力把云夫人拉到身边抱住了她，但却看不到她眼睛有一丝惊慌。
“这不就是我们的命运吗？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老族长的下落不明，也许也是这里。”云夫人还是带着那股淡淡的微笑接着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切都不可怕，只是…苦了禹儿。”
云夫人说完，似乎放弃了挣扎，她抱着仲云，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也被吸入了混沌之中。
“我不信我什么也找不到！我不信我找不到云天！”仲云怒喝一声，周身的红色灵气瞬间撑开了周围的黑暗，覆盖了整片天空。
“云…云天…在下面！？”仲云看着下方，忽然一愣，双瞳环绕火焰，一只火凤在眼瞳中飞舞。
黑暗很快又将那火光吞噬，仲云运转灵气形成了十六个大字“举目混沌，无尽虚空，俯瞰云天，空灵异兽。”最后随着云夫人一声叹息“睡吧，我们也都累了。”两人皆被黑团拉入了混沌之中，天空之上又一次陷入死寂，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五位域主就这样看着，无动于衷，黑袍人拿出那枚金牌，仲云的气息完全消失了，接着又是笑了笑:“被摆了一道？”
光幕散去，众人皆是没有回神，蝶梦的声音如惊醒之语:“这便是你想要知道的事。”
“那…仲云族长和云夫人就不是五位域主杀的了…道镜，他不就死冤了吗…”阔飞羽嘀咕了一声。
仲禹紧皱眉头，面色凝重，他缓缓低下了头没有发言。
“这…那少爷…你看到的…”余常乐也小心翼翼的问道。
幻稚心见状不对，拉住了仲禹的手，又开始念起了那静心咒。后者回头看了其一眼随后收回了被握住的手，摇了摇头道:“不用。”
“我看到的是他们袖手旁观，所以我认为也是他们杀得。”仲禹说完，转身就出了蝶梦坊。
“少爷！”余常乐喊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幻稚心和阔飞羽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出蝶梦坊便看见，余常乐飞向上空的背影，幻稚心也运转灵气连忙跟了上去。阔飞羽正准备运转灵气便忽然停下，回头感知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又走进了蝶梦坊。
他进来便发现蝶梦已经不在，凭着感觉走到那个贵妃榻旁，发现这面墙有个不起眼的里间，在外便能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和蝶梦正在对话。
“仲禹的实力恐怕已超过域主级了，而且他的身份似乎是云天的异兽…”十裂诉说着从他见到仲禹之后的所有事。
“十裂…”阔飞羽走了进去，叫了他的名字，感知到十裂站在那里，蝶梦则在一旁，十采荷靠在一旁似乎昏迷着。
蝶梦冷冷的看了一眼阔飞羽，身形一闪，随后一道光闪过，化作无数蝶影便消失不见。十裂惊恐的看着来人道:“你…飞羽…你不是走了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阔飞羽缓步走向十裂，质问道。
“我…你…你知道的！蝶梦坊的规矩，我不这么做，我就会入魔而死，采荷也会一直这样子分裂，我没法接受…我没有办法！”十裂十分惊慌，说话支支吾吾，随后看向阔飞羽:“你不会说吧？你要是说了，仲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为什么？所以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们会遇到仲禹，组建这个所谓的护卫队，维护灵界的秩序都是笑话吗？”阔飞羽忽然想到了什么接着道:“对啊…这个提议是你提的，你知道小队长肯定愿意这么做。”
“我…我是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啊！”十裂大吼一声，他坐倒在地抱着头痛哭起来:“我本来就是个罪人…”
阔飞羽面向着坐倒在地的十裂，没有像十裂曾经一样伸出手拉自己，许久十裂忽然抬起了头。
“对了…阔飞羽，别说我了，其实你…一直喜欢稚心丫头吧？”


 第二十一章阔飞羽

阔飞羽闻声连退几步，浑身一颤，愣了很久才吞吞吐吐几个字:“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了解你。”十裂站起了身，开始步步逼近，角色互换一般。
“你一直都喜欢幻稚心，我们经历这么多，海啸峡一战，万恶窟一战，每次只要关乎到她的安危，你都很拼命。前几日在五方之森的平原上，你躲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抱着仲禹，喝酒的时候，你看她送东西上楼，一直喝酒企图灌醉自己。”
“够了！”阔飞羽捂着耳朵，又是连退几步。
“但是你不敢说！因为你曾是猎户出身，你懂得很好掩藏自己，观察力也非常敏锐，你也知道稚心丫头不喜欢你。我们都知道稚心丫头的性子，也曾见过有个和善的贵族公子追求她，那公子哥因此想要加入我们被其拒绝。你怕说了，她会疏远你，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所以你只能看着。”十裂依旧咄咄逼人，没有丝毫停留，把阔飞羽逼到墙边。
“别说了！！”阔飞羽忽然大吼一声，腿脚一软，靠着墙坐了下去，思绪缓缓回到了曾经。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村落，坐落在山林之间，他们以打猎为生。但山林之中处处充满危机，不光是普通的野兽，更有危险性十足灵兽。
村子除了普通猎人，也有少数有修为的猎人，但依然不够看，所以布置了很多陷阱在周围。因为山林险恶，猎户出行都是成群结队，有了多年的经验，只有没有遇到灵兽，他们都能安然无恙。
阔飞羽是被卖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自幼便开始学习各种打猎的知识，后来养父在九岁的时候就被灵兽杀死了。为了生计，阔飞羽十一岁就跟随猎户出行，他没有强壮的身躯，即使跟随大部队也只能捕猎到一些小东西来维持自己不被饿死。
终于，有一天他也遇到了灵兽，死了很多人，他也失去了眼睛。就在灵兽要来吃他的时候，来了一个修道者，救下了他，教了他一些修炼术法，最后他如愿活了下去。
阔飞羽想要找到那个修道者，出了村子才发现，这个世界太大了，也充满了危险。最后他知道了蝶梦，来到了无垠之城，却得知那个修道者已经死了。
他还清了蝶梦要求的代价之后，再一次失去了目标，也不再想接触更多人。回到了山林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想要回到蝶梦坊，寻找生的意义。
也是那一天，我遇到了那个充满活力，给我带来希望的人。在她身边就会被她感染，好像一切不开心的事都能被驱散，我想守护她。
在得知她也没有目标时，我们决定同行，那句“请多指教。”我记了很久，那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没多久我们就遇到了十裂和采荷，这是一对很奇怪的兄妹，十裂大大咧咧的，十采荷则是柔柔弱弱，在得知采荷有分裂人格的时候，我们还吓了一跳。
四个没有目标的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决定自己创立目标，提议对付那些所谓的恶。
多管闲事的灵界护卫队因此而生，十裂充当前锋，我充当后卫，采荷负责辅佐，幻稚心则是负责指挥的小队长。
我们在灵界游历，制裁了很多恶人，受到了百姓的爱戴，打下了小小的名气，也曾经历过危险，四人一同出生入死。感受着不同以往的饱满生活，我感到了满足，也起了私心，因此我也曾想告诉幻稚心，我的心意。
但我知道，她只是把我当作伙伴，我也知道，只要她认定了就不会改变。所以我选择沉默，选择当她的伙伴，也许有一天会改变呢？
我抱着这样的期望，直至仲禹的出现。虽然很难，但我还是藏好了自己的心思，不过我依然会忍不住，总会苦恼，会偷偷的看着，会用别的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此时就算幻稚心会对我产生芥蒂又如何呢？似乎眼前这个骗了我们这么久的十裂才是最危险的吧？与其如此…
“蝶梦的目标只是仲禹，不是稚心丫头，只要你我当无事发生，这一切都会过去。况且，仲禹始终是外人，不是吗？他抢走了幻稚心，难道你还要救他？”十裂说完，面色已经有着些许疯狂，为了自己，他别无选择。
“目标只是仲禹吗？”阔飞羽犹豫了起来。
“对，蝶梦一开始就跟我说只要接近你们，就会遇到仲禹，这一切都发生了。”
“我知道…蝶梦能预测未来，可是这和我们的初衷不一样。”
“这趟浑水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能力，飞羽你好好想想，自从仲禹出现，什么都变了，灵界大乱，那些巨兽的出现，哪一个是我们能对付的？”十裂抓住阔飞羽的肩膀接着道:“还有蝶梦，或许这一切只要仲禹死了，就会结束，你难道希望稚心丫头就这样去和仲禹送死吗？”
阔飞羽低下了头想着，对啊，一切都变了，只要跟着仲禹，我们就危险不断，那些敌人根本无法应付。
“哥…”
两人一愣，十裂回身一看，连忙跑了过去把十采荷扶了起来连问:“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这是哪儿？我们怎么在这里？雨荷又出来了吗？”十采荷感到头痛欲裂，她扶着脑袋摇了摇，看了一眼周围。
“嗯，这里是蝶梦坊，没事就好。”十裂看向阔飞羽，在后者感知到那暗示的目光时又低下了头，最终选择了沉默。
“稚心妹妹呢？我们不是在追一名少年吗？”十采荷被十裂扶着站了起来，巡视一番，除了阔飞羽便不见其他人。
“我们追到了那少年了，中途发生了一些事。”阔飞羽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好像记得一点点…”十采荷皱着眉，脑海里有着一些零碎的记忆，却想不起太多，她揉了揉太阳穴又接着道:“我们快去找他们吧。”
“好！”十裂刚应声，地面忽然一震，十采荷没稳住身形就要摔倒时被十裂及时扶住。
“这是怎么了？”十采荷问道，突如其来的震动，让她身心一紧。
“先出去看看。”其他两人似乎已经习惯一样，十裂道了声便扶着采荷，跟在阔飞羽身后走出了蝶梦坊。
一到外面，便发现阁楼上站了不少人，他们神色各异，似乎都在看着远处，阔飞羽跃上阁楼，十裂扶着采荷也跟了上来。
只见远方白花花一片，皆是身着白银甲胄的卫士。云层中探出来一只无比庞大的爪子踩在城中，那边的房屋尽数坍塌。
“这种感觉…不是上次的雷鸟…”


 第二十二章巨神奴

“所以根本没有所谓的仇人么？放出“消息”的人又是谁…？”仲禹面如死灰，翱翔天际，也不知去往何方。
“少爷！！您去哪儿？”
余常乐叫喊了一声，结果仲禹真的停了下来，只见他巡视起四周，一言不发。
“少爷，您要去哪儿？”见其没有回应，常乐再次问了一声。
“这股气息…”仲禹眯了眯眼，面色凝重了起来，他的视线凝向远方。
余常乐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远方似乎有什么东西经过，遮天蔽日，不少身着白色甲胄的护卫纷纷朝上空聚集。
仲禹环绕周身的灵气汇集到双脚，一瞬便化作火焰。风声呼啸而过，一道火光划破天空，朝那远方飞去。
“哎，去哪儿啊？等等我！”幻稚心老远就看到两人停了下来，本以为可以赶上，可刚靠近，两人又跑远了。
“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幻稚心也发现了远方的异状，但没多想还是跟了上去。
“那…那是什么…？”
此时的无垠之城人满为患，许多人都跑了出来，注视上空，议论四起。面对云层中不知何物的身影，他们都充满了恐惧，也不知是否被震慑住了，几乎都僵在原地，也没有人逃离这里。
“啊！快跑啊！有什么东西下来了！”
这一声叫喊惊醒了所有人，霎时，一片混乱，不论是百姓亦或是那些修炼者，皆是四处逃散。
云层中伸出一只无比庞大的爪子直接踏入城中。面对那庞然大物，除了处于边缘的人，几乎所有人都未能逃离巨爪，直接被踩了下去。大地颤动，巨爪将地表都踩陷了去，未能逃离者皆是九死一生。
“愚蠢的灵界之人，你们的神降临了！”
这道声音向四方扩散，传遍了整个无垠之城。一道身影从云层之中缓缓落下，和那巨爪相比，这道身影显得渺小无比。
“那是谁…！”
“真的是…神吗？”
“那件衣服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不论是逃散的人，亦或是远处观望的人，他们的视线皆是聚焦在那身影之上。
“我的名字叫夏斥朽，我来自巨神族。”那人有一双金色的眸子，看起来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他神情淡漠，披散着黑发，身着一件宽松的白色布衣，那件衣服上有一个大大的囚字。双腿锁着脚铐，他高高在上，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巨神奴！对！那身衣服是巨神奴的！”
“奴隶一族竟敢如此狂妄！你们要造反吗？”
“巨神奴果然都是恶魔！滚出去！”
“对！应该把他们赶尽杀绝！”
人群高呼着，辱骂着，但却没有一人上前。
“今日，神将要对你们降下神罚。愚蠢的灵界人啊，你们对巨神族的所作所为都将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自称夏斥朽的男子并没有理会人群，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他要干什么！？”
夏斥朽高举右手，重重挥下，一声龙吟震慑天地。天空之上，无数暗色陨石协同紫色火焰坠下，那些陨石坠入大地皆会引起紫焰浪潮席卷四方，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快逃啊！！！”
那些高呼的人群一下就溃散了开，霎时，这方天地宛若天灾降世，陷入一阵阴霾中，悲鸣声四起，混乱无比。
“孽畜！休得猖狂！”远方传来一声大喝，一名身着紫纹黑衣的中年男子从半空冲来。
他施展着双手冲到人群最多的地方，双手朝上空一撑，一个圆环光圈自其掌心朝四方扩散挡在半空，陨石群砸到那光圈皆是化为紫色尘烟。
“域主！”
“域主来救我们了！”人群再次高呼了起来。
这些陨石的威力远超黑衣男子的想象，还没坚持多久，便觉倍感吃力，额头落下汗水，撑着光圈的身体一再往下退去。
“何奕，我来助你！”另一名身着暗红长袍的人紧随其后，他来到何奕身旁，撑起另一个光圈一同抵挡那陨石群。
夏斥朽皱了皱眉，盯着下方那两道光圈，忽觉不对，抬头一看。只见一道青色身影踏空而来，他脚生水波，不一会儿就近在咫尺。
那道青色身影一掌打出，四周响起水滴之声，蓝色波纹瞬息环绕了夏斥朽。后者同样一掌回应，只见双掌相碰，眼前宛若镜子一样碎裂开。
夏斥朽脸色一沉，眼角看向身后，大喝一声。人形金光自体内迸发而出，将身后那青色身影震退了好几个身位。后者没有多作停留，半空中水波荡漾，不一会儿便退到何奕两人身边。
“道镜！此人实力如何？”那身着暗红长袍的人忙问道。
“应当比我强上些许。”本该死在万世镜湖的道镜意外的出现在此，他摇了摇头，面色凝重。
夏斥朽再一挥手，那些陨石皆是化作了紫色迷雾，消散不见。何奕等人见状也立即收回了光圈。
“何奕、珂煌，道镜。真没想到，三位域主竟然齐聚无垠北域，看来这次，可以一网打尽了。”夏斥朽嘴角上扬，眼神中显露了一丝疯狂，忽然他又看向了别处:“哦？竟然还有一位域主？”
众人的视线跟了过去，只见一道火光冲来，到了何奕三人身前便停了下来。
仲禹看了一眼三人，一下就认出比十二年前苍老了些许的何奕和珂煌，在他看向第三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神情愕然，道镜不是死了吗？
“仲家主，你难不成…还要杀我？”道镜看着盯着自己的仲禹，神色有着些许慌张。
“不，我与你们无仇，错在我身。”仲禹回过神来，也不打算深究为何道镜还活着，转头看向上空。
“这便是…仲家主？”何奕眼神睥睨，打量了一番来人，灰色朴素的布衣，扮相十分普通。
“嗯。”道镜点了点头，看仲禹的阵势，应该是来帮忙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上空那人，转而看向天空大声喝道:“你说你是巨神族人，但夏斥朽这个名号我等从未听闻，巨神族也大多还在边界之海，你究竟是何人？”
“呵…我不过一介巨神之奴，诸位高贵的域主怎么可能得知我是谁呢？不过，你们对巨神族做的事，犯下的错，是时候该偿还了。”夏斥朽冷笑一声，眼神逐渐冷冽。
“巨神一族吸食混沌，本就引起了灵界之人的恐慌。给予镇压，不愿配合，还要负隅顽抗，杀害不少灵界人，我等何错之有？”珂煌袖口一甩，振振有词，怒声呵斥质问。
“少爷…发生了什么？”不知何时，余常乐和幻稚心也到了身旁，前者轻声问道。
“似乎是巨神族的人，雷鸟所说能控制云天巨兽的人应该是他。如果是的话…雷鸟应该很快也会到了，那云层中的黑龙给我的压迫感和那雷鸟一样。”仲禹说完又看向了余常乐问:“你知道巨神族吗？”
“知道一些…巨神族同我们一样，一直就存在于灵界，曾是灵界第一强大的种族。他们有一种天赋能力，是可以让自己变成五丈左右高大的金甲巨人，并且生来就很强。但是百年前被人发现他们偷偷吸食混沌化为己用，灵界人便视其为异种，对巨神族进行打压，巨神族奋力反抗，引发了一场大战，最后巨神族战败，沦为奴隶，大部分被囚禁在边界之海，小部分被贵族抓来为其卖命。”
“沦为奴隶…那也太可怜了吧…”幻稚心叹了口气，一时也搞不清到底谁对谁错，就觉得巨神族很可怜。
“天上有种很熟悉的灵气，跟我们星宫的御兽决有点像…却又感觉哪里不对…”她看了看天上，便听到一阵狂笑。
“不愿配合…哈哈哈…你们又知道些什么？百年前的历史，由你们灵界人一代又一代更改，无限抹黑我们，给我定下了魔鬼的罪名！把我们当做奴隶驱使，限制我们的自由，掌握我们的命运。”夏斥朽的面容逐渐狰狞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当真正的恶魔呢？”
“跟这种人废什么话！光是对无垠之城造成的伤害，就足够他死很多次了！”何奕阴沉着脸，再也忍耐不住，怒喝一声便冲向上空。
“何奕！”道镜喊了一声无果，只能连忙跟了上去，珂煌紧随其后，三人一同冲向夏斥朽。
“果然，还是一群不讲道理的野蛮人。”夏斥朽冷笑一声，忽然高喝:“黔！别再躲着了，是时候了！”
“黔！？”冲向上空的何奕三人忽然一愣，只闻天空之上传来一阵令人惊悚的笑声。
“桀桀…”云层之中一名身着黑袍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的人缓缓落下，他高举左手，尖锐的声线传向四方:“骨龙峰弟子！拿下无垠之城！”
“杀！！”随着黑袍人的手落下，天空传来震慑天地的喊杀声。
霎时，一片漆黑人潮如同乌云一般，从上空涌向下方，城中也不断有黑衣人逐渐出现，开始屠杀百姓，并将附近为数不多的白甲卫士尽数剿灭。
“骨龙峰无相域主-黔！你要违反和平之约吗！？”珂煌怒目圆睁，大声喝出。
“桀桀…不过是迟早之事，我只不过及时站住了阵营罢了。”黔阴森一笑，周身环绕黑气，黑气化作黑手扑向三人。
何奕咬了咬牙，看着那铺天盖地的骨龙峰弟子从云层中不断涌来，将灵气汇至心肺，声音传向四方:“无垠之城北域卫士听令，速速赶来应战，并通知南域前来支援。势必要将巨神奴反叛者夏斥朽，骨龙峰反叛者黔拿下！”
“杀！”远方再次传来震慑天地的喊杀声，一大片白甲浪潮涌来，逐渐从远方加入战场。



 第二十三章战歌

“存在于无垠之城的巨神族人啊…我们是神的后代，我们拥有最高贵的血统。难道你们甘愿接受就此任人摆布的命运吗？难道你们甘愿就此背上奴隶的称谓苟活一世吗？与其苟且偷生，不如就在今日，与我一同推翻这不公的命运，让世人感受我们这百余年来所受的痛苦。族人们！请回应我的号召！”
这道声音同样朝四方扩散，高空之上，金光盛放，只见夏斥朽缓缓抬起双手，一层层金色光影自其体内爆发。雄浑的灵气化作金色盔甲，一片又一片附在他的身体上，在这光芒下，那道身影也愈来愈大。不一会儿，那道身影就变幻成了足足有六丈高大，身披金色甲胄的巨人。
仲禹将袭来的黑气击退，瞟了一眼那金甲巨人。那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盔甲人，根本看不到皮肉，头盔眼缝里一片漆黑连眼睛都看不到。
大地忽然连连震动，整个无垠之城皆是闪烁通天金光。赶来的白甲卫士正欲迎战骨龙峰弟子，不料想那金光中伸出一只大手一下就抓住了十几人，直接被其捏碎。本就处于下风的无垠卫士节节败退，如同黑色潮水的骨龙峰弟子愈战愈勇，开始朝四方席卷而去。
“喝！何奕！我们的支援速度太慢了！卫士们节节败退，士气受挫，这样耗下去，我们会输的！”珂煌面色阴沉，面对不断袭来的黑气应接不暇。
“啊！混蛋！为什么一个黔就能与我们纠缠这么久！！”何奕怒喝一声，双手环绕圆环光圈，撕开数道黑气。
虽然仲禹击退了刚才袭来的黑气，但他并没有跟进三位域主参战。那黔的实力应当没有强过三人，只不过每当他们要靠近黔的时候，他自身就会融入黑气之中变幻自己的位置，应对起来确实麻烦。
“少爷，要参战吗？”
三人齐齐看向上空，倒也奇怪，除了偶尔会有黑气袭来，那些骨龙峰弟子根本没有朝这边来过。
“嗯，如你所说，此地若被攻下，不论逃到哪里，迟早也会到我们。”仲禹回身看了一眼余常乐和幻稚心，面色严肃:“不过你们要做的是支援那些卫士，此处的战斗不适合你们。”
“是，少爷。”余常乐点了点头接着看向身旁:“稚心姑娘，这里不宜久留，走吧。”
“那你要小心哦…”虽然刚刚在“星河图”确认了仲禹没有危险，但依然有些担心。
“你们也是。特别是你幻稚心，你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仲禹说完，身上便是燃起熊熊火焰，径直朝上空冲去。
幻稚心的气色依旧有些许差劲，她看了一眼那远去的身影，依依不舍的和余常乐朝人群飞去。
此刻，身处远方的十裂三人，站在阁楼上。无论是上空，还是地下皆有白甲卫士陆陆续续经过。
“要不，我们先走吧？这种域级战争太过于危险了。”十裂见两人一言不发，眼看人潮将至，便开始询问着他们的意见。
“之前在五方之森雷鸟已经预示了战争的发生，仲禹和小队长他们…可能都在…”阔飞羽皱着眉头，人数太多，而且距离较远，根本无法感知到幻稚心。
“看那…那好像是稚心妹妹。”十采荷忽然说道，指着前方，刚说完身形一动，便踏着阁楼朝人群冲去。
“采荷！不要鲁莽！”见其已经远去，十裂哎呀一声，连忙跟上。也看到了她所指的方向，在很远的地方，幻稚心独有的星辰之力在人潮闪烁。
“你我先把“那件事”搁到一边，日后再谈。”阔飞羽手中绿光一闪，一柄长弓便幻化出来，对身前的十裂说道。
“嗯！”十裂应了一声，一下就赶超了采荷，手中血光绽放，血色大刀握于手中。三人杀入人潮，一步步接近着目的地。
远方，三大域主还在和黔纠缠着，一大团黑雾之中，黔释放着无数黑气不让三人近身。即使道镜的水流冲破黑雾，到了黔的身边，一掌打出。黔也会瞬间掩入黑雾之中，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何奕！小心身后。”
何奕双拳打退黑气，便忽听道镜的警告声，一只大手散发金光一掌挥来，那是夏斥朽的大手！正欲回身反击，眼前火光一闪，一道极快的火焰将那大手直接撞开。
“谢谢！”何奕看清来人是仲禹，收回了自己先前小看此人的想法，双拳打向袭来的黑气，两道风暴从拳中迸发而出，迅速将那些黑气撕裂。
“黑雾中的人在拖延时间，你们的卫士照这种形式，很快就会溃败的。如果想赢，就不要再留手了！”
仲禹大喝一声，火焰形成火环围绕周身，面对再次袭来的两个大手，闪身避过朝那金甲巨人的头盔冲去。这大手反应也不慢，见那火光小人冲来，右手握拳朝上空打出一道极速金光，另其躲避不及强行接下。
“他说的不错，不要在留手了！”道镜也清楚，与其说黔不好应对，不如说他们自己各怀鬼胎，一直不曾用尽全力。
“桀桀…要动真本事了吗？”黑雾里传来诡异的笑声，原本不动的黔融入黑雾，一瞬便来到道镜身旁。四周的黑雾浓度一下变的无比浑厚瞬息就淹没了道镜。
“镜花水月！”黑雾里传来喝声，道镜如同一轮明月照亮了吞没自己的黑雾，潜藏其中的黔一下就原形毕露，四周水波荡漾，另其连忙退回黑雾。
“你们掩护我！我启动北域兵阵！”何奕卷起一阵飓风撕裂黑气，借势退后。
“好！那就不留手了！老怪物，真当我珂煌好欺负？”珂煌身形一闪，手上不知何时幻化出一柄大斧，将攻向何奕的黑气击退，护在他的身前。
何奕看了看挡在身前的珂煌，双手凝出一柄大旗，闭上了眼，嘴里念起了咒语。随着何奕挥舞旗帜，天空吹起大风，一层透明光幕逐渐包裹整个无垠之城。
“黔…！阻止他！”金甲巨人传来夏斥朽的声音，他伸出大手抓向何奕，却被一道喷来的火舌打退。
“你！”巨人发出一声怒吼，那黑漆漆的眼缝里射出两道金光，伸出另一只手也一同拍向仲禹。
“我没说你可以过去！”仲禹眼神冷冽，全身被火焰包裹，弓起了身子，嘴里一声轻喝“焚刺！”他一手放出火舌打向那袭来的大手，自己化作火团，穿破金光。在一瞬之间便攻到巨人头前，在临近之时，火光大盛，那巨人头部发出一阵炸裂轰鸣。巨人在那炸裂声中向后倒去，大地震颤，那些阁楼房屋被压的尽数坍塌，尘烟四起。
“北域兵阵！起！”何奕举旗指天，覆盖无垠之城的光幕逐渐显现，除了巨神族和骨龙峰，几乎所有人都被一层白色薄膜包裹。
在高空之上的仲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一股外来的力量正在不断补充自己的灵气消耗，虽然不多，但也好过没有。正在他诧异之时，远方传来一阵浩浩荡荡的声响，
他闻声看去。那一片白茫茫的人潮，铺天盖地从四方而来。
“无垠南域边界部队，前来支援！杀！！”
“无垠北域边界部队、修士区分队，驻城门卫分队……前来支援！！”
在人群中厮杀的余常乐挥动金纹长棍，由于他杀敌无数，在潜移默化下不少卫士都跟随起他的脚步，此时四周的呐喊让他们气势大盛，被这种气势的感染下，余常乐举起了长棍大喝道:“杀！”
“迷踪山林，寻界一族！前来支援！！杀！！”这一声让余常乐一愣，无数昔日的面容跟随者无垠之城的卫士杀了过来。
原本一边倒的战况瞬间发生转变，向外扩散的黑色人潮被逐渐包围，开始退回。
余常乐楞在原地，看着那些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眼中不觉泛起泪光，本以为他们再也不会遇到一起了。但是，为什么他们会聚集在此？
“余大哥！”
“你怎么来了！”余常乐闻声看去，那是小靖宇！
“我本就是无垠之城的卫士，自然就来了。而且，我看到你和族长都在，我便号召了曾经的族人，在城里的族人都来了！”小靖宇面带兴奋，抬头看向前来支援的人。
“好！好！今日便让他们看看，寻界一族隐藏多年真正的实力！”余常乐一拍小靖宇的肩膀，脸上满是欣慰，提起长棍便朝敌人杀去。
巨人从尘烟中准备爬起，又被袭来的火舌击倒，眼看四周被逐渐包围，他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天空之上忽然产生异动，那巨大的爪子终于动了起来，云层之中探出来一个无比庞大的黑色龙头。它面向仲禹张开了血盆大口，凝出黑色的能量球，一股恐怖的灵气量正在疯狂汇集，几乎吸引力所有人的目光。
黔见状立马收回了黑气，一下就逃到了上空，道镜也连声嘶吼:“退！快退！”霎时，原本混乱的战局皆是变成了四处逃散。
仲禹收回火舌，回身看向那远处无比庞大的龙头，浑身一颤，那种恐怖的能量根本无法抵挡！
“少爷，快逃啊！！”余常乐看着上空僵直不动的身影大声喝道。
逃？仲禹何尝不想动呢？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压制着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赤瞳视界！”眼看那巨口凝出巨大的黑色能量球越来越大，仲禹周身燃起火焰，眼睛幻化成赤色。
“没用！”仲禹咬了咬牙，额头冒汗，拼尽全力挣扎，也纹丝不动。
那黑色的能量球在黑龙巨口中炸裂开，化作一团毁灭紫火袭来。在即将接近之时，一道娇小的身影挡在身前，四周的空间开始产生了异动，紫黑色的空间裂缝瞬间撑开，将两人吞下。


 第二十四章反击

天空之上，一个巨大的东西遮掩了这方天地，它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只见其面生长须，散发乌光的鳞片遍布头颅，体积极为庞大，近乎掩盖了天空。
漆黑的鳞甲上缓缓撑开缝隙，一双如同镜面的猫眼逐渐显现，在看到目标时眼瞳急剧收缩。巨大的血口撑了开来，一个由灵气汇集的巨大黑球在它嘴里出现，感受到这个恐怖能量的人群开始四处逃散。
“那…那个…”十采荷指了指前方，面色惊恐。
十裂浑身染血，手上的大刀还有血在滴落。三人好不容易杀到了中心，忽然发现没了阻拦，几乎所有人都在逃。
在听到采荷的话语，两人也感受到了前方恐怖的灵气，跟随视线看去，没了人群的遮挡。一下便看见那黑龙张开巨口，嘴里正在不断凝聚灵气，在它面向的远处有一道微弱且渺小的火光屹立半空，好似只要黑龙轻轻一吹，那火光就会消失一般。
“小队长…幻稚心！在哪里…？”阔飞羽神色焦急，连忙感知着四处，一下就找到那独有的星辰之力。
“少爷！快逃啊！！”
只闻远方传来喊声，余常乐手持长棍冲向仲禹，似乎想要将其带走，可没多久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裂缝，余常乐退之不及，直接撞了进去，裂缝迅速合并前者也随之消失不见。
就在余常乐消失之后，幻稚心便冲上前去。一块圆玉绽放着紫光漂浮在她身前，此时的幻稚心宛若流星一般，身后拉着长长的星光残影，直奔那道微弱的火光。
“不…不能去…”阔飞羽楞在原地，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已经来不及了。
黑色的能量球在巨龙嘴里化作紫色火焰喷吐而出，所过之处皆是化成灰烬，两道渺小的身影一下就被这紫焰吞没。
阔飞羽面向前方，绝望的张着嘴，咽喉宛若卡住一般，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稚心妹妹…”十采荷的眼中泛着泪水，她捂着嘴，声音颤抖。
“快走！”十裂一把拉住两人，朝后方逃去，他想着离这里越远越好。
“阔飞羽，你要干什么！？”
十裂刚走没多，便觉阔飞羽忽然挣脱，他发出一声嘶吼，拉起长弓，四周卷起一阵风暴朝手上长弓聚集，灵气化作箭矢携同破风之声朝那黑龙极速飞去。可那箭矢打在黑龙的鳞甲上却一点伤害也没有，他再次拉起长弓，被十裂一下扣出了脖子。
“没有用的！那种东西根本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连仲禹都没有还手之力，你还在想什么？”十裂掐着拼命挣扎还在哽咽的阔飞羽怒喝道。
“你保护不了她，只是因为你不够强！我们都不够强！认清现实吧！”十裂的吼声终于让阔飞羽停止了挣扎，他安静了下来，发出无声的哽咽，任由十裂带其远去。
紫色火焰将这方天地近乎掩盖，所有被其碰到的东西都化成了灰烬。高空之上，黑袍人躲在云层里看着下方的一切，在他身旁还有不知何时化为人形的夏斥朽。
“你这一下，可杀了我骨龙峰不少弟子呀。”黔的声音十分刺耳，虽然他这么说着，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愤怒。
“也杀了不少无垠之城的人。”夏斥朽面无表情，丝毫不在意下方的惨状。
“桀桀…日后你不会也这样对我吧？”
“我向来恩怨分明。”夏斥朽丝毫不在意那怪异的笑声，他巡视了一番四周接着道:““她”说过我攻不下无垠之城，但是，看这情势似乎很顺利。”
“哦？“她”既然说过这种话？难怪你只带了“墨龙”过来。”
“只是前来试探一番罢了，不过…雷霆似乎来了…”夏斥朽刚说完，远方便逐渐传来若隐若现的雷鸣。
雷声渐近，乌云压顶，原本就被遮掩的天空变得更加昏暗，四周吹起大风呼啸而过。此刻的无垠之城宛若末日之景，一条巨龙肆无忌惮的喷吐火舌焚烧此地，人群四处逃散，不受着异状影响。
“这是…？”道镜踏着水波，在天空游走，早已退远的他看向天上的乌云，随后看向身后紧随的何奕和珂煌。
“你说的那位仲家主似乎死了。”何奕面色阴沉，对于那在城中肆意破坏的黑龙，他十分不甘，却又束手无策。
“嗯…也许吧…万世镜湖也是被这些巨兽毁了的。”道镜看了一眼身后那无比庞大黑龙头颅接着道:“但，没有这只恐怖。”
“这雷声不对。”珂煌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上空，盯了许久，瞳孔忽然放大。
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震的人心神溃散，三人皆是朝上空看去。数道雷光在乌云中穿梭，如同游蛇，顷刻之间便打在了那巨龙头上。
远方传来巨龙的哀嚎之声，那些雷光在巨龙头上炸裂开来，发出巨响。三人捂住耳朵，耳边还在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白光便从身边闪过。只见那道白光直接将巨龙撞回云层之中，停留在半空之中。
“好…好可怕…那是谁…？”道镜看着远方那道白色身影，声音有些颤抖，那种速度太快了…！
那道白色身影停留在半空，有着人的外形，他没有衣着，背生双翼，鹰头，无羽毛，通体呈乳白色，皮肤光滑无比，又比常人大上两倍，身上皆是肌肉线条。
那白色身影一手缓缓抬起，手上逐渐浮现乳白色的光芒，一杆散发光芒的长矛在光芒中显现。他一把握住长矛，直指上空，矛头射出通天白光直击所指之处，身影一闪，一瞬之间便同白光穿入乌云中。
距离中心很远的地方，半空中忽然撕开一道紫黑色的裂缝，余常乐从中冲了出来，入眼便是不少人正朝这边逃散。四处查看，却发现自己距离那爆发战争的地带已经有很远一段距离了。
他找了好久，也没看到仲禹的身影，没有管顾四周的情况，但却看到了一个族人跑来。
“余大哥！族…族长死了！”这个声音如同晴天霹雳，让余常乐一愣。
“死…死了？”余常乐抓着那人，只见其面带惊恐，点了点头，常乐连退几身，嘴里喃喃念了几句“死了…？”
天空传来滚滚雷霆，四周传来的哭喊声，尖叫声如若虚幻，常乐觉得眼前一阵模糊，耳边缓缓响起大族长的话:“若是以后我们遭遇不测，希望你能替我们好好照顾禹儿，伴他一生，拜托了！”
“余大哥！”在意识逐渐模糊之时，余常乐回过了神。
远方乌云中不断射出光束，还夹杂着雷霆。地面不知何时伸出了无数藤蔓爬向天空，形成通天大树，将那狼藉之地掩盖。这一切都在说明，有人在帮助他们，那些雷鸣之声也在五方之森遇到过。
“寻界一族！无垠之城卫士！就是现在！击退敌人！！”余常乐举起金纹长棍大声喝道。他知道情绪化没有任何作用，在这恐慌下，大家四处逃散，群龙无首，他们需要领袖！
很快余常乐的发声便有了回应，那些还在逃跑的骨龙峰弟子在这声号令下如若无头蚂蚁，四处乱窜。响应号召的白甲卫士和寻界族人不在逃散开始转攻黑衣人潮，这一声同样扩散到了三大域主耳边。
“无垠卫士！现在就是反击的时候！击溃敌军！”何奕看清了形式，同样大喝起来，再次举起旗帜，光幕又一次包裹了整个无垠之城。
众人也不顾这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顾远方传来的恐怖灵气，白甲卫士士气高涨，开始猎杀逃窜的骨龙峰弟子。
“果然…”躲在云层中的夏斥朽凝视着下方还在疯狂生长的大树。
“好大的手笔，雷霆似乎又找到了帮手啊…三位神灵一同围攻“墨龙”，你打算怎么做？”黔阴阳怪气的说道，似乎有些讥讽的意味。
“观察一下。”夏斥朽并没有过多理会，抬头盯着传来恐怖能量的上空，虽然除了影子并不能看到其他什么，但也能够感知到一些东西。
“桀桀…就不怕被余波误伤吗？我可要先走了，这些神灵的存在简直不合常理。”黔化为黑气融入乌云之中，随后声音缓缓从乌云中传来:“记得将我剩余的弟子带回来…”
夏斥朽没有做出回应，依旧看着那几个巨大的影子在高空纠缠，许久，他终于还是转身离去。
“骨龙峰弟子全体撤退！”这道声音传向四方，那些黑衣弟子如若得到救赎一般，拼了命朝来时的方向边战边退。
白甲卫士乘胜追击，又经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待到击退了骨龙峰弟子，无垠之城终于发出了胜利的呐喊。
天空上的乌云渐渐散去，那通天大树也缓缓缩回土地，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协同一个身着绿色长袍的男子，从天空落下大地。



 第二十五章虫潮

无垠之城，灵界最广阔的地域，占地约有六十六万里之大，整个灵界七成人数都生活在其中。其中无垠北域分为修士区、百民区、盛民区，大修士区等…共十三个区域。
硝烟未平，此次夏斥朽的突袭发生在百民区和修士区的交界线，曾经繁荣的无垠北域在这一战役损失惨重。百姓和修士的伤亡不计其数，城中卫士也在战役始发地拉起了封锁线，不再让人自由进出，并派出大量卫士在环绕无垠之城的围墙上警戒。
由于人数众多，许多修士和百姓都被封锁在战役始发地等待分配居所，余常乐如同孤魂野鬼还在硝烟弥漫的残檐断壁中游荡。小靖宇跟在身后，他早已脱下了盔甲，想要试图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少爷…”余常乐面如死灰，走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耳边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
闻声看去，坍塌的房屋前，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在人堆里哄着怀里的孩子，她的脸上有一道血痕，但她更在意怀里的孩子。
他们都是等待救援的百姓和修士，因为需要警戒城防，且伤亡人数过多，没有生命危险的人都只能在封锁区等候。虽然医者不在少数，但在这庞大的数量下，依然显得微不足道。那些人的脸上有绝望，有悲愤，还有人在无声抽泣。时而能看见医者将伤员抬走，时而能看见一些尸体横在街上，无人处理。
游荡许久，前方已经没了路，一个凹陷的巨大坑洞，宛若悬崖一般，深不见底。余常乐停在悬崖边，他已经寻了足足三日，使用迷踪术寻找也没有一点仲禹的痕迹。身子还有些许颤抖，即使不愿相信，他也只能接受“仲禹已死”的消息。
“走吧…家人们还需要我…”余常乐盯着前方的深渊，许久才无力的说出这句话。是的，寻界族需要他，就这样处于情绪之中没有任何意义。
远去的十裂三人见战乱已经平息，最后无处可去还是折返了无垠之城。接下来的时日，无垠之城的边防依然会遇到一些强大的云天异兽进攻，虽然棘手无比，但也能应对。
北域域主何奕借势发起了号召，灵界大乱需要各族势力一同加入对抗，余常乐的寻界一族和十裂三人在响应号召时相遇。
众人在看见道镜之时，皆是十分惊讶，后来得知道镜是使用了镜湖的域主之力假死。而万世镜湖早就已经被众多云天异兽攻陷，他带着为数不多的镜湖弟子和百姓投靠了无垠之城，战役发生那天也是他刚来不久的时候。
无垠之城则是得到了战役发生时，与“墨龙”对抗的白色生物“千影”和召唤遮天大树的古树之神“木易玄”庇护。而被称为“雷霆”的雷鸟则是继续寻找帮手。
由于古树之神“木易玄”称灵界人类太弱，连对付普通的云天异兽都十分棘手，便对人类进行了一系列的提升手段。
时隔半年，夏斥朽和黔销声匿迹，何奕也曾派人侦查过骨龙峰，那里早已是荒无人烟。
寒风呼啸，大雪茫茫，此刻的无垠之城宛若雪城，被大雪覆盖。城墙上，一杆旗帜随风舞动，一旁的余常乐穿着厚厚的衣物，坐在一张矮矮的木椅上，看着城外盖上白色外衣的山林。
他从腰间拿出一个简陋的水壶，打开盖子里面还在冒着升腾热气。也不知是何原因，一个月前无垠之城就忽然下起了大雪。这场雪十分奇怪，一直下个不停，时大时小，按理来说应该会把无垠之城埋了。但是这积雪融化的快，且融化后变成的是空气，而不是水，所以也没有把无垠之城淹了。
温度也随着大雪降低了很多，这个温度很奇怪，无论你是否有修为，修为高低都会感到寒冷。普通人穿厚一点就能御寒，有修为的人也需要一些特别材质的衣物才能御寒，不然的话即使有修为也会被冻死或者影响灵气的使用。
“嘶…呼…”余常乐将水壶盖上放回腰间，又喝出了一口热气，忽然感受到一股震动便起了身。
“兄弟们，干活了！”话音落下，原本仅有余常乐一人的城墙上，闪过了几十道身影。
城外的雪地凸了起来，一个体型十分庞大的形似蠕虫的生物从中爬了出来，它的整个头部就是一张圆圆的巨口，上面布满了尖锐牙齿。
这几十人似乎十分熟练，与那巨虫颤抖竟无一伤亡。即使这巨虫比他们强上不少，但人数和技巧的压制下，显得游刃有余。
“这次是万齿虫啊。”余常乐看了好一会儿，看来这半年，有了古树之神的帮助，人们确实提升了不少。他又看了一会儿，才从腰间抽出金光，手持金纹长棍，与人群将这巨虫击毙。
“呼…这种东西真恶心。”在人群中，发声的是小靖宇，他满脸嫌弃，抓起地上的白雪擦拭着身上的粘液。
“哈哈哈…怕个球，又没有毒，等风干不就没了，还擦什么。”这一声笑的十分豪迈，和十裂有些相似，一眼看去是长相平庸，有着邋遢的壮硕大汉，手上提着两个大锤，还在滴落粘液。
“呸…大壮，你可是出了名的不爱干净，甭和我说这些。”小靖宇用嫌弃的眼神看向邋遢的大汉，又抓起了一把雪擦拭身上的粘液。
“好了，好了，回到岗位上去。”余常乐将长棍插回腰间，长棍化作金光一下就消失不见。
“是！”
众人得令身形一闪，余常乐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在那小木凳上看着那白茫茫的山林。
看着那一片白色，余常乐渐渐有些失神，少爷…真的死了吗？半年前，他动用了全族的力量一起寻找，一点痕迹也没有，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幻稚心也同样不知所踪。
寻界一族的寻踪术只要存在即可找到，竟然连尸体也没有。想到这里，回想起那紫火将一切烧成灰烬，也许…
余常乐摇了摇头，又想起了当时自己撞入了一条凭空出现的裂缝里，出来时竟然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那是什么？是谁做的？
这些迷题依然未解，也因为灵界大乱，很多本要与少爷一同追寻的东西都被搁置了，自己也曾寻过无所不知的蝶梦，但却发现她早已不在蝶梦坊，不知所踪。
思绪的杂乱，让常乐感到烦躁，在这寂静的白色世界，即使他不想去想，也会不由自主地去想。虽然一直欺骗自己，但常乐清楚，这半年来，他依然没有接受事实，心里总有一处渴求和希望，少爷他，还活着。
“余大哥！！”
这一声叫喊惊醒了余常乐，他闻声看去，来人是小靖宇便问道:“怎么了？”
“您…您没听见吗？”
这才发现，城墙和大地正在颤抖着，耳边还有“咚咚咚”的巨响。余常乐立即转头看向山林，远方一处高山上的积雪因为震动而坍塌，大雪之中，那些树木一排排倒下，一片黑影在山林中逐渐显现。
“一级警备…！！”余常乐刚刚大喝，头顶便炸开了声，抬头看去是红色的烟花，是寻求支援的信号。
“哼…余队长…您又失职了。”说话的人是一个青年，他一脸冷漠，面色不善。
常乐没有出声，抽出腰间长棍，他认得这人，名叫长天，是一个家族的长子兼天才，充满傲气，且不太服自己。
“长天！注意你的语气！”小靖宇立即打抱不平，对于长天的语气十分不悦。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长天一脸不屑，依然没给好脸色。
“好了，先解决眼前之事。”余常乐皱了皱眉，眼前那片黑影逐渐显形，是成群的万齿虫。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被白雪盖住了一些的虫尸，难道这只是虫王？
“布阵！撑到支援到来。”余常乐一声大喝，身后已经开始有白甲卫士陆陆续续前来，原本只有三十人的他们，此刻已有上百人在此。
“是！”
整齐的喝声传来，所有人排列开来站在城墙上，每个人的位置相隔一丈，不多不少。
“天盾阵！起！”
余常乐拔起身旁的旗帜直指上空，灵气开始向旗帜汇集，随后传向站齐队列的卫士，在他们面前凝出一个透明大盾，待到卫士接下大盾，一层光幕便覆盖在城墙前方。



 第二十六章远征

“准备！”
余常乐喝声刚落，卫士弓起身子持盾抵挡，那些巨虫一只又一只撞上光幕，发生“嘭嘭”的声响。每撞击一下，光幕后的持盾卫士的身子都摇晃了一阵，好似撞在他们身上一样。
“啊！！太多了！！！”一只又一只巨虫张着巨口，扑袭而来，卫士们持盾连连后退，连踩着的地方都凹下去了一些。
“坚持住！！”常乐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涨红，汗流浃背，身后还不断有卫士前来支援一同维护那道光幕。
“队长！！弟兄们快撑不住啦！！得想想其他办法！”
“再坚持一下！”余常乐咬着牙紧紧握住那摇摇晃晃的旗帜，即使耳边传来的求助声他也无法分心，只能尽力维持光幕，他也往后退了好几步。
“队长！”
光幕忽然如同镜子一般，开始出现裂痕，余常乐瞪大眼睛，光幕外的巨虫已经堆了很高了！如果那两位大神还没来支援…那他们肯定会全军覆没的！
“快退！！”
果然，他们已是强弩之末，伴随着破碎声，那些万齿虫转动着牙齿，张牙舞爪扑向众卫士。可这种时候又有几人能够快过后来的万齿虫？余常乐抓着旗帜连忙退后，耳边已经开始传来惨叫声，猩红的鲜血飞溅而起。
“完了…”余常乐神色惊恐，看着那一只只巨大的万齿虫翻过城墙，心里生出绝望之意，如同半年前一样无力，这些异兽根本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在听到了动静后，城里的居民开始四处逃散，如同半年前一般，惊慌失措。就在此时，大地凸起，无数巨大藤蔓从四面八方伸来，将已经入城的数十只万齿虫全部捆住。那些巨虫如临大敌，好似感受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纷纷往来时的地方逃去。
这些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十几只被捆住的巨虫发出凄厉的叫声，只见那些藤蔓完全包裹了它们，随后迅速收缩。也不见那些巨虫在这压力下爆开，就看它们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好像被吞了一样。
余常乐看了一眼上空，只见一道身着绿色长袍的身影在指挥着这些藤蔓。他松了口气，古树之神来了，可以放心了。但面色也凝重起来，因为自己的分心，导致寻求支援的信号放晚了，因此害死了不少人，心里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余大哥去休息吧。”
有些失神的常乐被身后的叫声吓得一个激灵，回身看去是阔飞羽。
“你好像不在状态。”阔飞羽面无神色，语气有些淡漠，他似乎变了许多，和曾经的仲禹有些相似。
“……麻烦你了，飞羽小兄弟。”常乐尴尬的笑了笑，也没多作停留。
不出所料，回到自己的居所没多久，北域域主何奕便召常乐前往主城。无垠北域北之心区便是主城所在地，这里戒备森严，有一座银色城堡，十分宏伟。
余常乐跟随着发来召集令的卫士一路前往主殿，一路上不时能看见一些卫士正在巡逻。
偌大的主殿并没有太多东西，显得有些空旷，一张银矿材质的长方桌坐了九人。何奕坐在中间，道镜则坐在对面，两排分别坐了一些生面孔。
“余管事，请坐。”何奕见常乐到来，摆手示意。
那名领常乐前来的卫士在到主殿门口时就早早退了下去，常乐朝众人微微笑了笑随后找到那个自己的空位坐下。
“本次召集各族代表，是有一事宣布，一些小事稍后再说。”何奕看了一眼常乐，后者也明白他说的小事是什么。
“半年来，有了古树之神的帮助，我们在处理云天异兽上有了很大的提升。巨神族反叛者夏斥朽和骨龙峰反叛者黔也都没有动静，故此，无垠之城已经有余力可以进行外部征战，若是一直如此被动死守，危机没有解除，那灵界就不会得到和平。”何奕说完，看向众人，眼神里似乎在询问他们的意见。
“我与何奕域主商讨此事已有些时日，所以我是没有异议的。”道镜先是发声。
“我也没有异议，毕竟我们确实被动很久了。”其中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说道。
“我也赞同此事，可是…域主大人，远征一事是去何方？又由谁…？来带领呢？”另一名玉面郎君之相的青年出声发问，看向众人。
常乐只见何奕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只得低头暗自苦笑，这个意思怕是谁都明白了。
“我去吧，不过我不带寻界族人。”常乐被迫自告奋勇。
“好！余管事果然是灵界豪杰，那么本次会议就此结束，各位可以散了。不过余管事留下，我且跟你商讨一番远征之事。”何奕哈哈一笑，拍了拍手，连声叫好。
余常乐暗自叹了口气，何奕原本要提的“小事”也没有再提，待到众人离去，只剩何奕和道镜，他便先开口问:“域主大人，请说。”
“自半年以前，无垠之城遭受突袭以后，我们就与镇压巨神族的边界之海失去联系。所以此次远征并不是要你将其攻下，只是为了探查边界之海，寻踪术的能力是世界闻名，你作为寻界族的代表，如今也熟知云天异兽的情况，除了你我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何奕靠在椅子上，一手还在轻轻的敲着桌子。
“是的，我与何奕商讨许久，也觉得你就是最佳人选。此次远征，因为云天异兽的存在，一路十分凶险，也许只有你的带领才能让远征队走的更远。”道镜也附和道。
虽然两人一唱一和，但是常乐也明白，确实如他们所说，自己才是最佳人选，在商讨许久，最终决定明日启程，自己也回到了居所。
“什么？余大哥？出行远征，只派百名卫士跟随？不行，那太危险了！”寻界族的居所处传来小靖宇的喝声。
“嘘…！小声点，别让其他族人听见。”常乐连忙捂住小靖宇的嘴，接着道:“只是远征探查，人多反而容易暴露行踪。”
小靖宇发出呜呜的声音，随后指了指常乐捂住自己嘴的手，后者见状便放了开来。
“那…那也危险啊！现在能带领我们族人的只剩你了，余大哥！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小靖宇将声音压了下来，依旧不情愿。
“唉…灵界大乱，这里已是最好的庇护所，有两位大神保护。在外边的日子不会比这里好上几分，靖宇你还小，有些事还是需要多考虑几分。”余常乐说完低下了头，又低语了一声:“寻界族…早在少爷死后就没有希望了…我们只能随波逐流，在这乱世苟延残喘，寻求生的希望…”
这声感叹，让小靖宇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看向常乐，不知不觉余大哥好似又苍老了几分，头发已是白了不少。似乎此时才发觉很多事，他也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翌日，白雪纷飞，无垠北域东北方向的城墙上，聚集了上百人。他们有的擦拭着甲胄，有的在与熟人告别。
“余大哥，路上小心。”
余常乐看了看一旁小靖宇，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里有泪花，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哎~大男人，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常乐摸了摸小靖宇的头安慰道。
“我不知道，就是控制不住！”话落，小靖宇一把抱住常乐还真就哭了起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旁边竟然有人也一同哭了起来，只不过是女人…
“哦吼吼…真是个小孩子…”余常乐笑着回应，也抱住小靖宇，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队长！众卫士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一名卫士走了过来，面色严肃，站的笔直。
“好。”常乐拍了拍小靖宇的后背接着道:“我该出发了。”
“余大哥！保重！”小靖宇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脸上还有泪痕，哽咽道。
常乐欣慰的笑了笑，背起地上的一个箱子，便准备离去。
“余大哥！”
这熟悉的声音忽然叫停了常乐的脚步，回身看去，是十裂和那十采荷。
“十兄弟？采荷姑娘？你们？怎么来？”常乐有些诧异，自从应征域主召集令，他们就很少见过面了。
“域主说远征队相比云天异兽太弱，需要一个主力，所以便派我来了。采荷的话，硬要跟来，我没有办法。”十裂还是那番模样，皮肤黝黑，只不过原本仅有一件兽皮的上衣，此时已经换上了厚厚的绒服。采荷也是一样，朝常乐行了个礼。
“好，有十兄弟的助阵，在下更有信心了！”
常乐拍了拍十裂的肩膀，再一次和小靖宇道了别，北域远征队准备就绪，等待着他的号令。
“此次目标，东北方向边界之海！无垠北域远征队！出发！”



 第二十七章命缚星宫

“仲禹…你醒了吗？”
迷糊中隐隐约约听到了声音，睁开双目，入眼便是那张小巧的脸，歪着头看着自己。
“这…是哪？”仲禹坐起身来，拍了拍头，眩晕感让他紧皱眉头，看向四周，顿时让他一愣。
天空一片七彩霞光，绚丽无比，夺人眼目。四周静幽幽的，没有声响，身下是一片草地，还有不少不知名的花植，好似一个花园。鼻子传来浓郁的花香，不会刺鼻又恰到好处。身后是一片悬崖，看向远处如同山峡，下方却又深不见底如同深渊。
“我也不知道…”幻稚心朝仲禹伸出手，微微笑着:“总之，先起来吧？”
两人走在这片花园中，寻不到方向，四处看去，这里固然很美，却又无心欣赏。
“我们不是在无垠之城吗？怎么来到这里了？”仲禹回想着当时的一切，只记得被无形的束缚力控制住以后，脑袋嗡的一响，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
“你是不是要和我说点什么？”他停了下来，看向身旁的幻稚心。记得当时，她挡在了身前，也看清了眼前出现了巨大的紫色裂缝。
“嗯…”幻稚心转了转眼珠，随后从腰间拿出那块紫色玉佩，圆环形状的紫玉开始散发淡淡的紫光，上面有着许多精致的纹路。
“这是什么？”仲禹不解，并没有感受到这玉有什么，连灵气波动都没有。
“这个是“世界”。我是从星宫带来的，也可以说我是被它带到灵界的。”
“星宫？世界？”
“我想想…我先说这块玉吧！其实我们所生活的整个世界，和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九块玉而组成的。这块“世界”就是其中之一，它所代表的是世界的框架，也就是空间，灵界就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所以它也有一些能力，创造空间，在空间中随意穿梭。”幻稚心说完又唉声叹气接着道:“不过我也不太会用它，就像这次，这是哪儿，都不知道。”
“那你使用它将我们送回无垠之城，做不到吗？”仲禹若有所思，九玉这一词，从未听闻。既然还有世界玉和空间之说，灵界是一个空间，那云天也是一个空间吗？如果是，其他地方是否还有生灵。
“我…试过了，世界它除了发光，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幻稚心低下了头，越说越小声。
“算了，自寻出路吧。”
两人在花园中如同散步，四处巡视，走了一会儿碰到另一个悬崖，纵身一跳就到了另一边。
“在五方之森，你也是这样用“世界”把我从忘川手中救走的吗？”仲禹忽然问道。
“嗯？”幻稚心还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接着道:“是你被绑住的时候嘛？那个时候我是这样做的。”
仲禹点头示意知道了，继续前行，没过多久他们就找到了出路，那是如同镜子一般的水面。
穿行出去，入眼即是一片刺目的光亮，看向四方皆是废土黄沙，一片广阔的沙海映入眼帘。沙漠这种场景，仲禹可没见过也没听过，因为灵界是没有这种地方的，而且最奇怪的是，天上还多了一个发光的热球。
“这是什么地方，天上那个球又是什么东西？”仲禹眯着眼，用赤瞳看向天空，那就是一个充满热能的球体。
“哇…这么多沙子！”幻稚心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像个好奇宝宝在那柔软的沙地上蹦蹦跳跳，一脚一个脚印，就差趴在地上翻滚了。
“哎…幻稚心。”
“嗯？”她闻声看去，见仲禹神色严肃，停了下来。
“这里似乎不是灵界，灵气稀薄到几乎没有。对于这个世界，你知道多少？你来自的星宫又是什么地方？组成世界的九玉你又知道多少？”仲禹看了一眼这无边无际的黄沙之地，感觉到灵界似乎只是世界的一角。
“其实关于世界我也不算太清楚，九玉的话只是知道一点点，就是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法则、生死、命运，空间等…都由九玉在维持运转。”幻稚心把双手别在身后，朝仲禹俏皮一笑随后仰望天空感叹起来:“至于星宫，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也是一个悲惨的地方。”
星宫也是一个不知何处的空间，那里没有日夜，只有永远的黑暗和布满天空的繁星。只有几座浮空的岛屿，在那黑暗和繁星中漂流。
星宫没有通往外界的道路，那里只有我们星灵一族。我只知道曾在书籍上看过，世间的生灵原是不可修炼的，只有我们星灵一族可以，因此我们的生命力也十分强大，寿命远超常人数十倍。
后来在一场浩劫中，星灵族的祖辈发现星宫这个地方，那满天繁星即代表了世间所有生灵，在那里可以看到他们的过往，命运和未来，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祖辈们发现星宫里也有我们一族的命脉，在那繁星中最为耀眼，被充裕的灵气环绕。也发现只要用我们族的命脉束缚星宫，与其相通，引向其他繁星，世间的生灵即可修炼。
为了对抗那场浩劫，祖辈用全族的命脉束缚了星宫，在这之后，为了引导那些灵气，我族的生命力不断衰减，原本甚至能活上万年的我们，如今一生最长寿的也只有二十八岁。
最后也不知浩劫是否被阻止了，只知星灵一族留在星宫里再也出不去了，命脉也和星宫彻底相融，无法掌控，族人的人数愈来愈少，现在可能只剩寥寥数千人了吧。
“我也是因为一次意外，观察着星河的时候，被一颗星星吸引，然后发现了其中的“世界”神玉，去触碰的时候就被带到了灵界……”幻稚心说完，黯然神伤，低下了头接着道:“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
这里，她嘴里的奶奶，其实就只有二十八岁。当然也不是亲奶奶，只是她母亲的寿命只有二十一岁，所以这位属于“长寿”的女人抚养了她，便成为了她的奶奶。
“所以我们能够修炼，都是因为星灵族用命脉束缚了星宫。”仲禹想了想，接着问道:“那你现在也能看到我的命运吗？”
“用星宫之术的话，可以。”
“那可以看到灵界的命运吗？”
“那个我还做不到…只能选择性看见某一个人的命运，和稍微改变一下轨迹。”
听到这里，仲禹一愣，忽然抓住幻稚心的双肩，神情惊愕，看着那张不知所措的小巧面容。
“所以在五方之森，你改变了我必死的命运！？代价是什么？”眼前的人，明明一直都有异状，气色大不如前，自己早就发现了。但一直不以为然，只是以为五方之森那一战对她造成了些许伤害，仙灵级的她没那么容易恢复。
“等等…世间生灵不可修炼本就是一种命运，为了修改它你们一族使用命脉束缚。那么改变我在五方之森必死的结局，就是用你自己的生命力去改变…而且属于星灵族的你寿命本就短暂…！？”仲禹有些难以置信，回想到她说的话。
“对…因为可以看到星运，在遇到相伴一生的人，我们族都知道寿命短暂的我们陪伴不了对方多久，都会毫不忌讳。所以，我很苦恼你对我的冷漠，抗拒，也许是外界与我们不同。”幻稚心说着说着，黯然的神色恢复了些光彩，带着微微笑意:“所以，我也尝试慢慢的适应，也发现你对我的感觉开始慢慢改变，这个过程，我很开心…”
“那你能知道现在自己还能活多久么？”仲禹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除了心中的烦躁和气闷，还有一丝隐隐作痛，许久，才将这口气呼出来。
四周陷入了沉寂，仲禹紧紧盯着幻稚心，只见她摆弄着无处安放的小手，许久，才说出一句话。
“只剩一天了…”



 第二十八章不可见的未来

“只剩一天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直击仲禹的心灵，他紧紧握拳，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他无法接受。
“最后一天，开心一点嘛…”幻稚心凑了上来，反倒安慰起了仲禹，明明寿命已尽的是她自己。
“嗯…最后的时间，你想做些什么？”仲禹紧握的手缓缓无力放开，也许，不知不觉，他也习惯了身边人的离去。
“你还要回无垠之城，可以四处看看。我们去上面吧！我感觉这里和灵界不一样，好像能感受到一点点星辰之力。”幻稚心指了指天上，没等仲禹回应，就拉起了他的手，朝上空飞去，还是那般充满活力。
但这并不能掩盖她的气色已经越来越差的事实，仲禹看着眼前的少女，心有思绪，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她的笑容仍然充满着希望。
两道身影冲破云层，没过多久，四周开始暗了起来，仲禹连忙让幻稚心停了下来。
“这里会不会是混沌…”仲禹看了看外边的昏暗，却没有感受到混沌给予的那种压抑感。
“这种感觉肯定不是啊！快走啦！”幻稚心也不管仲禹情不情愿，使劲拽了他一把，就冲进那枯寂冰冷的黑暗之中。很快，他们眼前就出现了无数星辰，大小不一，颜色各异。
“哇！快看那个！你说的火球原来这么大！”
仲禹的视线跟随惊呼看去，一颗庞大的球体正在燃着熊熊火焰，距离很远。那拥有温度的火光照在身上，他能感受到那颗火球的炽热。
“快看那边，就像星河图一样！”
是的，这个地方布满了无数星辰。尤其是幻稚心所指的方向，那里就像一个银色漩涡。无数繁星围绕着一颗非常大的光球旋转，如同众星拱月。它们的移动似乎没有规律，又时而像一条银色河流，蜿蜒曲奇，变幻无穷，将这无边无际的浑浊照亮。
“我们过去看看吧？！”
与其说幻稚心是问，不如说是告诉他要过去，拉着仲禹就朝那夺人眼目的银色河流冲去。两道身影如同流星一般，划破暗黑，留下两条光影。
随着两人愈来愈近，发现除了星体，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它们移动的速度有快有慢，体型也大小不一，移动轨迹也不太统一。
“小心！”
幻稚心只觉紧紧握着的那只手往回一扯，自己也跟着退了回去，然后刚才的位置，就有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以极快的速度带劲风声划过。
“好险！差点就被砸到了！”幻稚心又往后缩了缩，心想着这么快的速度，被打一下就算不受伤也会很疼把！
“我走前面吧，你想去哪个方向？”
看着仲禹挡在身前，她嘻嘻一笑:“特权嘛？”
“什么？”
“没有！去那边吧，看到那个没有，那个好像一座岛屿！”
仲禹看了看幻稚心所指的方向，群星围绕之中，确实有一座形似岛屿的地方，两道身影在星海穿梭。
那座岛屿同样没有远处看上去的那么小，就像在星海中游荡的大陆。没有云雾环绕，从外面就能看到岛上的草木山河，充满生机。
两人落在岛屿上，一个广阔的且宁静的平原上，如同回到五方之森一样，只不过天空变成了星辰之海。
“这里很像五方之森哎！”幻稚心四处看了看，张开双手吸了新鲜的空气，全身舒畅。
“你…？”
“怎么了？”
幻稚心看向仲禹只见他皱着眉头盯着自己，随后便觉身子一软，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一样，一下就倒了下去恰好被后者接住。
仲禹抱着那娇小的身子，缓缓坐下，好让她躺的舒服一点。此时怀中的幻稚心唇色苍白，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十分虚弱。
“其实没有一天了吧。”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微张着嘴却又发不出声音，仲禹叹了口气。
“说不了就别说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话落，仲禹握住那只苍白且冰凉的小手，将灵气化作热流输入她体内。
幻稚心似乎十分疲惫，在这股热流充斥全身后，暖意渐渐变成困意袭来。她再次看了一眼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是没忍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也不知是何时，仲禹看着远方，眼里倒映着那些星辰，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发现自己已经醒来了。索性就闭上了眼，往那怀里钻了钻。
“醒了？”
幻稚心一听，本想装下去，但那笑意还是忍不住，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挑。
“不想起来就不起，没关系。”
缩在仲禹怀里的幻稚心睁开了眼，发现他的视线未曾变过，深邃的眸子还在盯着远方，嘴巴微张开口问:“其实我过去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还要我讲给你听？”
“自己看到的，和亲口听你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样吗…？或许这样做的意义我永远也无法理解吧。”
幻稚心闭上眼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轻轻吸了一口属于他的味道，再爬了起来回头给了仲禹一个微笑:“奶奶说过，人生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意义，只要自己开心，不就好了吗？”
感到怀里一空，心里似乎也跟着空落落的，看着眼前带着微微笑意的少女，似乎在一瞬间，她似乎又恢复了活力，犹如往常一般。
“我给你跳支舞吧！”没等仲禹回应，那身着碧青长裙的少女，踮起脚尖，在平原上摇曳。
此刻，辽阔的平原就似她的舞台，身后的星空就是她的荧幕。少女踏着步伐，宛若整个平原里唯一的一朵花，微风吹起，小草如同伴舞一般随风摆动。她伸出了手好似摘下了天空的星辰，手上泛起点点星光，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这是仲禹见过最美的画面，他呆在那里，时间仿若静止一般，一人看一人舞。
风停，一切都停了，少女的身影逐渐转化成星光，从脚开始慢慢消失，她笑着对仲禹说:“本来我想着，在我消失的这天要躲着你，不让你看到这些。但是好多事情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我知道留下来的人总是最痛苦的。而且我看不到你的未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很想陪在你身边…但是对不起…我做不到了…如果时间能在多一点…就好了…”
看着幻稚心一点一点消失，仲禹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那些星光逐渐消失，他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朝那星光扑去，但却扑了个空，任由他怎么伸手去抓那些虚无缥缈的光芒，它们的消散也不曾停留半步。
一块紫色的玉掉到了地上，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玉，哽咽声传来，眼泪早已湿润了眼睛，他把玉放入怀里蜷缩在地，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可身边再也没有了任何安慰，也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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