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杀手与纨绔》 引子:平行宇宙论 引子:关于时间旅行和平行世界 时间旅行这个词大家都听说过吧? 什么?你没有听说过?你只听说过穿越? 呃……你可真玄幻啊! 关于时间旅行,最多的解释是利用光速或者超光速回到过去,实现时间旅行的目的。时间旅行这个词最早出现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里,广义相对论认为:时间是相对的,当一个人利用光速或者超光速运动的时候,时间对他来讲,将会变得非常缓慢甚至完全停止。 想想,这是多么的让人振奋和激动? 假如回到二三十年前花几千块钱买下如今价值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房产,你现在还用得着担心买不起房子吗? 假如给你一个重新来一次的机会,你还会失去那个让你一辈子都耿耿于怀的她吗? …………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后来又有科学家提出,光速或者超光速或许的确能使时间变慢,甚至无限接近于时间的停止,但不能逆转时间。比方你乘坐一艘飞船以光速或者超光速旅行了一年,不管你的速度有多快,当飞船降落时,最多也就是你起飞时的那个时间。因为相对你来说,时间的确是变慢了,变慢到让你停留在起飞的那个点上。但正常时间却已经过去了一年,这并不能让你回到你起飞前的时间,也就是说时间是不可逆转的。 我们来假设一下,当你乘坐一艘飞船以光速或超光速运行的时候,时间对你来讲是停止了的。那么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一年以后你降落时,现实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回到未来? 换句大家比较容易接受的话说,所谓的穿越用时间旅行理论去解释,是可以解释得通的。但是在同一时空里穿越回到的只能是未来,穿越回到过去这种说法其实是属于没有科学依据的YY。 科学界对是否真的存在时间旅行一直争论不休,最著名的就是那个“祖母悖论”了,理论是这样讲的:假如一个人回到过去,在他母亲出生前就把他的祖母Kill了,这样一来他的母亲当然是不可能出生的,既然他母亲都不存在,那就不可能还能存在他这样一个人,那么他怎么能回去杀他祖母呢?可是历史发展到现在,按理这个不应该存在的人却是确实存在的。于是这两种情况就产生了矛盾,证明人是不可能回到过去的。可是事实上,这个人却确实回到过去杀了他祖母了…… 汗,啰啰嗦嗦的说了许多,也不知道有人看明白了没。 俗话说有矛就必定有盾,这不,针对“祖母悖论”,又有了另外一个概念——平行宇宙。 什么叫平行宇宙? 假如你手中拿着一片树叶,一片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树叶。当然了,事实上你也找不到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不是吗? 那么我们能不能换一种眼光去看待这个事情呢?你手中拿着无数片树叶,只不过它们全部都一模一样,完全的一模一样。在时间和空间上,这些树叶重叠在了一起,所以你只能看到一片树叶。呵呵,好像有点诡辩,但道理是这样的没错吧?甚至连拿着树叶的你自己也有无数个,只不过同样重叠在了一起。 那么,有没有可能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能分出那么一个两个来呢? 双面维若尼卡? 呵呵,当然不是,分出来不是只有单独的你一个,你所在的整个世界都会跟随着你一同分离出去,形成了两个互不相干的世界,其中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只是你们两个永远都不会碰到一起,也永远不知道有对方这样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存在,这就是所谓的平行宇宙了。 往高深里说,这涉及到了量子物理学,宇宙物理学等等高深莫测,光听名字就足可唬得我等凡夫俗子一愣一愣的高深学科。往浅显里说,估计大家闲着没事的时候也想到过这个。 比如说,曾几何时,你脑子里是不是会浮现出这样的一个概念: 我,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个性,长相,爱好的,有着非常明确“自我”概念的我?为什么不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有着世界大同,或者小范围内相同的,“我”? 再打个比方,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你爸爸和你妈妈在制造你的那一天,你爸爸喝了点酒手脚有些不大灵活,脱裤子速度慢了点……又或者你妈妈那天身体有点不大舒服影响了产生你的那个卵子活力不足……嗯,类似的比方很多,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你懂的。在这种情况下,你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有着“自我”意识的你,而是另外一个和你完全没有关系的你? 你的兄弟? 不不不,并不是你的兄弟,而是另一个你。而现在这个有着明确的“自我”意识的你根本不会诞生在世界上。 如果那样的话,那现在盯着这些文字看的你又是谁呢?会不会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你“穿越”过来了? 很诡异是不是? 好了,扯远了,咱们回到平行宇宙的话题。 官方对于平行宇宙这个说法也不尽相同,什么平行宇宙(parallel universe)啦,平行世界(parallel world)啦,多重宇宙(multiverse)啦等等,反正你知道什么意思就行了。 还是再打个比方吧,迈克福斯特回到过去撮合他老爸老妈的婚姻(《回到未来》),哗的一声,电光一闪,世界分裂。迈克回去的并不是原来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而是分离出来的另外一个之前完全一样的,重合在一起的平行世界。这两个世界在迈克回到过去前是完全一模一样,重合在一起的,迈克一回到过去后,这两个世界就桥归桥路归路了。在分出来的平行世界里,迈克爱干嘛就干嘛,就算娶了本来应该成为自己老妈的女人,也不会造成自己的消失的。 这么一来,时间旅行就说得通了,回到过去并不能改变现在,只不过改变了另一个世界的发展走向。就算你杀了你祖母,杀的也是另外那个世界里的祖母,跟这个世界里的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这样一来,阿诺回到过去杀琳达就没有道理了(《终结者》系列),因为就算他得手也不干现在什么事,只是改变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发展走向而已。但是这样一来,很多英雄行为就缺乏动机了,呵呵,难怪好莱坞导演们不喜欢这样的理论。 不过有了理论总会有用的对吧?李连杰在《宇宙通缉令》里不就来来回回的赶了一通吗?只是他吃力不讨好,辛苦得要命票房和口碑都不好。李连杰的平行宇宙称作“先置平行宇宙”,就是说不管你玩不玩时空大挪移,无限多个宇宙本来就存在,有本事你就可以在里面窜来窜去。 相对先置平行宇宙的,还有另外一种理论就是“后置平行宇宙”。只有在你时空旅行,改变了历史后,才会有新的平行世界分出来。由此又产生了关于“后置平行宇宙”的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假如因为迈克回到过去造成世界分裂,分裂后的新的宇宙里的迈克到底是一个全新的迈克还是原来那个迈克?当然了,说到底,这也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问题,没什么好争论的。 有了平行宇宙论,“祖母悖论”也就解释得通了。就是说一个人回到他祖母时代,从那一刻开始,宇宙的发展及演化分成了两个平行的宇宙。现在的情况是:他把他的祖母kill了,在第一宇宙里因为他祖母死了,他的母亲当然就不会存在,所以他这个人也就不存在了;而在另外一个宇宙里(我们就把它称作第二宇宙吧),这个人却还是存在的,该干嘛还干嘛,只不过改变了历史的走向而已。 科学家认为,空间是由无数个这样的平行宇宙组成的。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呵呵。 (本节部分内容摘自网络和马克斯?铁马克(美国)的《科学美国人》(2003.5出版)) 卷一第一节顶尖杀手 卷一第一节 顶尖杀手 春寒料峭的凌晨,风从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间呼啸而过。街道边几盏惨白的路灯正孤寂的守护着一方淡淡的光明,迷蒙的光晕下偶尔有几片枯黄的落叶,在寒风中打着转,轻轻的落在地上。 三四点,正是一天中最黑暗,最寂静的时刻。大地在静静的酝酿着迎接黎明的曙光,街道上空无一人,寒风卷起的灰尘转着圈此起彼伏。偶尔有一只流浪的野猫飞快的窜过,那闪着幽光的猫眼,带起一丝妖魅的绿光转瞬没入小巷深处。 城南老城区已经拆迁得差不多了,仅剩下的那五六幢七八层的旧住宅楼也早就人去楼空。寒风带着现代都市的浮躁穿越破旧的门窗呜呜作响,一些废弃的破塑料袋和废纸随风起舞,飘荡着忽高忽低,更平添了一丝荒凉的气氛。 离拆迁工地不远有一片足球场大小的绿草坪,此刻自动喷水器正滋滋的往外洒水。草坪空落落的,一棵树都没有,只有最中间建了一座堡垒似的别墅。 堡垒似的别墅??? 对,你没看错,就是堡垒似的别墅。用大块的花岗岩砌的外墙,窗户全部都安装上小孩手臂粗的防盗窗,大门看上去还是钢制的。 话说回来,在如今寸土寸金的城市里,能拿到这么一大片土地盖房子的,可想而知肯定非富即贵。富贵人家嘛,命肯定比咱小老百姓要值钱得多,所以把住人别墅建得跟堡垒似的,也就情有可原了。 此刻别墅大门口雪亮的灯光照得半个草坪如同白昼,门廊前面有两个穿着黑色休闲西服的平头男人,正悠闲的从这头晃悠到那头,又从那头晃悠回来这头。 看这样子,倒像是电影里给黑社会大哥看门的打手似的。 天际出现一抹鱼白的时候,大门稍稍打开了一条缝。门缝里挤出了一个人的脑袋,头发梳的油光水滑一丝不苟,脸上一副你欠我很多钱的死人表情。对着门口说了两句什么,又缩进了脑袋,大门沉重的合上了。 门口两人搓了把脸,抖擞了一下精神,其中一人一路小跑去了后面的车库里开出了一辆限量版的奔驰房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车子没有熄火,打着灯,那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后站在一边。 两分钟后,死人表情脸再次开门走了出来,随后跟着另一个身穿风衣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抬头看了看天色,猛吸了两口雪茄就扔在地上踩灭了。走了六步跨出别墅的门厅来到奔驰车边,准备钻进车子里。 呯! 凄厉,沉闷的枪声猛的撕破了寂静的夜色,中年男人的右额角出现了一个血点。子弹从他右前额钻了进去又从后脑钻了出来,将他整个左后脑炸成了一个空洞,红色的鲜血和着白色的**溅满了半个门厅台阶,他无声无息的扑倒在地上死去了。 狙击手! 也只有***才能有这种沉闷凄厉的枪声。 呯! 其他的人刚刚反应过来,第二声枪声又再次响起,死人表情脸的一只眼睛被打爆了。 别墅里面冲出了七八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出来后立刻朝着不远处未拆迁的那两栋旧楼房楼顶开枪。这些人明显不是普通的保镖,那些靠卖弄肌肉的家伙是不会这么快就找出狙击手位置的。 对面楼房顶上的狙击手并没有撤退,还在一发一发的开枪。枪声非常有节奏,如果有心人去计算的话,他每次开枪间隔的时间几乎可以精确到秒。 很快,别墅外面的地上躺了六具尸体,保镖们全部躲在假山或者柱子后面,连把脑袋探出来看看都没有勇气。其中还有人在嘀咕: 妈的,总共开了六枪,打死了六个,这是哪里来的神枪手啊? 安静了一会,“砰”又是一声枪响,地上穿休闲服的中年男子剩下的半个脑袋彻底粉碎了。 ************************************************************* 这是闻所未闻的枪杀案,还不是****,火铳,猎枪之类的小玩意,而是***,枪械类武器里的致命幽灵杀手。 这是本市,乃至震惊全国的大案。 可怜的公安局长穿着睡衣就赶过来了,别墅周围半径一公里之内所有地方被包围了起来。局长方正的脸上有股压制不住的怒气,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 “报告!” 一个武警连长走过来一个立正。 “说说情况!”局长没有废话。 “武警狙击手已经到位,能够发现对方枪口还对着别墅。”武警连长顿了一顿,打开了手中的文件夹看了看又继续说道:“现场六具尸体,除了户主吴建林外,全部都是脑袋中枪,报案人是个游戏爱好者,昨天晚上他通宵在玩游戏,所以第一声枪响后他就马上打电话报警,根据110指挥中心提供的线索,报案人因为惊吓说话有些急促,整个报警电话耗时十秒左右,电话里可以清晰的听到一共五声枪响。” 连长啪的一下合上文件夹,把本来就已经紧张兮兮的局长给吓了一跳。 “报案人说他听到有七声枪响,提如果猜测没错的话,事实情况应该是吴建林先被一枪打中头部,随后的每一枪都击中其余五人的头部,最后吴建林被补了一枪打碎了脑袋。”武警连长很严肃的说道,“每两秒左右开一枪,而且枪枪爆头,这是一个高手,我怀疑他是国际顶级的专业杀手。” “杀手?”局长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个吴建林什么来头,居然能让国际杀手来干掉他?” 旁边负责经济案件的副局长连忙回答道: “吴建林,原名吴剑林,安达外贸公司总裁,特种兵出身,身家几百个亿,经侦很早就怀疑他的安达公司暗地里从事走私,还涉嫌与十五年前国际名园8.23地下车库枪杀案有关,根据熟悉吴建林的人描述,此人胆大心细,为人低调,而且经常捐款给慈善机构,社会上名声不错,没有实际证据,我们没有办法对他采取任何行动。” “8.23枪杀案?”局长倒抽了一口冷气,“当时我还没有调来这里,听说那个案子惊动了高层?” “是的,案子至今未结案,凶手很专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副局长说道。 “会不会是因为他当特种兵的经历,导致仇杀?”局长喃喃自语的说道,“何况一个杀手有必要杀了人还要开枪打碎别人的脑袋吗?如果凶手是一个专业的杀手,这么做似乎有些多余啊,会不会凶手跟这个吴建林本身就有仇啊?” “是不是叫几个兄弟去看看?”连长说道。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而严肃,似乎在告诉别人,凶手是什么人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注重事实。 局长点点头,“好,叫兄弟们去看看,注意安全,穿上防弹衣。” 七个武警战士全副武装,利用清晨的雾气快速的扑向那栋旧楼,互相掩护着往楼顶冲去。可是等到他们冲到了楼顶,却惊异得连汇报情况都忘记了。 楼顶是一个很大的平台,平台边沿是一米左右高的铁栏杆,栏杆上搭着一块灰色的旧篷布。掀开篷布,下面有一把枪管还在发热的九七式狙击步枪和七个弹壳。 人呢? 就算是只鸟,也不一定能从这重重包围下无声无息的飞出去吧? 清晨的城市顿时被一种莫名的紧张笼罩了起来,街道上到处都是检查的路障,车站,码头,机场等一切公共交通站点上,平白的增添了许多或明显或隐蔽的警方人员。 卷一第二节神秘七号 卷一第二节 神秘七号 世界上有多少种人? 人类学家说有白色人种,黑色人种,棕色人种等等。 心理学家说只有正常人和神经病。 流氓说只有男人和女人。 很多普通人说只有两种,有钱人和穷人。 …… 但是世界上有一种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很神秘。 他们可以平凡得丢在人群里让你面对面仔仔细细端详良久,分别后很快就想不起来了。 他们可能会是你的友好邻居,每次出门遇到了,他们会冲你友好的点点头,甚至会给你的小孩送个棒棒糖或者送瓶饮料。在你孩子礼貌的说谢谢叔叔后,他们还会微笑着摸摸你孩子的头。 他们可能是帮你修好家电或者汽车的技师,也可能是和你一起在车祸现场看热闹并且唾沫横飞的评论是非的路人,甚至可能是你难以忘怀的曾经的***对象。 他们的外表看上去非常普通,没有任何吸引人注意的特征。他们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随时融入环境,让他们看起来跟周围人群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他们是心理素质超强的人,面对任何情况都不会失去耐心和冷静。 他们中越是顶尖的,就越是是博学的人,天文地理,古今中外,力学,机械学,医学,光学,心理学等等高深学科他们都懂一点。甚至有时候他们还会跟什么寺庙的主持谈禅论经,或者跟某个教堂的神父面红耳赤的争论《约翰福音》的第几章是什么意思。 他们可以在乡下人家的婚宴上一边大口喝酒大声吹牛,一边骂着娘往脚下吐口水,也可以穿着笔挺的燕尾服在歌剧院与人谈论贝多芬和柴可夫斯基。 他们是合格的外科医生,轻到擦破皮,重到骨折或被人砍了好几刀,他们都能随时给你止血包扎,缝合伤口。说不定心情好的话,缝合完了还会在上面打个很好看的蝴蝶结。 个体的他们比最强的特种兵更加可怕,他们精通各种搏击,枪械,甚至下毒等等,只要能致人死命的,他们都是个中高手。 他们唯一不能的,就是成为一个正常的社会人,他们不能有家庭,不能有爱情,更不能有子女。 他们,是死神的代言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们都有可能会对目标发出致命一击,然后悄然离去。 他们,是职业杀手。是被诅咒的人群。 ******************************************************* 清晨,雾气在慢慢的散去,太阳缓缓升起。 时间,不会因为这个城市发生了一起大案而停止前进。 远郊的一座小山上有一片已经快荒废的公墓,此时,一个身影久久的跪在一座没有字的墓碑前。 他没有名字,或者说他的名字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他只有一个代号,七号。 全球顶尖杀手,排名第七的七号。 如果杀手界也能按资排辈的话,七号应该是个新入行没多久的新手。至少从他在杀手界声名猎起那天算起,到他跻身排行榜第七,才区区两三年时间。可是让人称奇的是,七号从未因为难度拒接过任何任务,也从未有过败绩。要让他出面,唯一的条件听上去非常可笑,看缘分。 是的,你没看错,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他居然还玩缘分这一套玄幻的东西。 从已有的资料上看,三年前七号第一次出手到现在,他每个月都会行动一到两次。在杀手界里,这种频率可以算的上疯狂了,有人开玩笑说,七号可能跟谁都有缘分。 但是如此高的出手频率,七号从来没有失过手。只要是确定了的任务,他就一定会完美的完成。 在杀手界其他杀手看来,来自古老中国的七号是个不折不扣的真正的疯子。从已经掌握的资料上看,被这个七号杀死的目标里,包括了形形**的人群,化学武器专家,国宝级枪械专家,世界自由搏击冠军,国家政要,明星,金融大鳄等等。这些人的死法也各种各样,有的是被阻击枪打死的,有的是被毒死的,有的是被割喉死的。那个自由搏击冠军死得很惨,是被当做沙包一样打死的,死后全身骨骼尽碎,往日高大粗壮的身躯被装在一个垃圾桶里抬了出来。 某次任务原本排名第七的那个日本武士和七号撞到一起,没人知道为什么七号那么仇恨日本人,也没人知道那个日本武士死前经受了多久的折磨。大家只知道那个日本人曾经引以为傲的身材最后只剩下一团,四肢被砍成一截截的随手丢弃在地上,脑袋被砍下来插在他自己那把***上,两个眼珠子被踩扁放在放在香炉里,上面还插着两根香,心脏始终没找到,不过很多人怀疑他家那只狗嘴巴里正在嚼的肉末…… 听说那个日本人曾经大放厥词,说他自己最喜欢去中国执行任务,最喜欢杀支那猪。他经常拿来吹牛的是十几年前去中国执行一次暗杀任务,说是在一个高档别墅区的地下室里,用***把目标打成了马蜂窝,最后还把枪管塞进了女性目标的下体,打完了最后几颗子弹。 当然了,这些都是听说而已,没人相信七号会是个爱国的愤青。杀手跟爱国根本就扯不上任何关系嘛…… 对吧?!!! 还有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七号身上笼罩着太多神秘的谜团。比方说在米国特勤局团团包围下毫发无损的离开,比方在遍布红外线和声波引爆的**区里悄无声息的消失。还有比方他真的像电影《刺客联盟》里那样能让子弹拐弯,比方他射出的弓箭居然比子弹还快。比方有几次明明有目击证人证实了他中弹身亡了,可过段时间又出现他执行任务的消息。 还有,原本日本那个七号被杀死那天晚上,在遥远的北美大陆上,居然也出现了七号的身影——扣掉时区差,超音速飞机也没那么快让他同一天内出现在间隔了半个地球的两个地方吧? 在没有必要的前提下,从来没有其他杀手想过要招惹这个七号。这在偏激好胜的杀手界里是一个前无古人的特例。以往谁也不服谁的杀手们这次有了一个共识,对于他们来讲,七号很神秘,跟古老中国一样,看似平常,实际上深不可测。 杀手有各种各样的习惯和心理,更有许多是变态。但有一种特征是所有杀手共有的,那就是冷静和残忍。 如果现在要是有人告诉那些杀手,七号现在傻愣愣不设防的跪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墓碑前,眼睛深处还有抑制不住的悲痛的话。估计那些以强大心理著称的杀手们也要出几个神经病了。 杀手会有悲痛?你丫今天早上没吃药吧? 可七号那眼底的悲痛却不是作假,而且眼角分明还有些湿润呢。 唉…… 不知道哪里飘来的一声叹息,在这个荒凉的墓地里,四周除了七号外没有任何人影。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啊? 七号依旧跪在那里,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他伸手摸向了墓碑的后面,从那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直行的信笺,上面是三个墨汁淋漓的篆体字: 清河庙。 卷一第三节新的起点 卷一第三节 新的起点 清河庙距离公墓不远,翻过公墓后面的山头,往下走到半山腰就是了。山下以前是一个个村落,后来这里截流建了个水库,那些村落的住户全部都统一的被安排搬迁到镇上。没人维护的清河庙就慢慢的破败荒废了下来。 七号一身黑色休闲装悄无声息的走进了破败的庙门,庙中间的烂蒲团上背对外坐着一个清瘦的身影。一身普通却干净的亚麻长袍与屁股底下那破烂的蒲团格格不入,花白的长发一丝不苟的往上梳成一个发髻,被一根牛骨簪子牢牢的固定在头顶上。 如果在乡下碰到的话,你肯定会认为这个家伙是某户人家治丧时,请来做法事的道士。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骗吃骗喝的家伙,在这之前的十五年里,把七号从一个瘦弱得奄奄一息的孤儿,训练成了全球杀手排行第七的顶尖高手。 “你来了!” 七号走路的声音很轻,轻到角落的老鼠都没有感觉到,可这个清瘦的背影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老道没有等七号回答,他知道没有必要的话,对方是不会回答的。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 “好吧,那么,你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老道叹了口气,仿佛有些不舍似的,“今天之后,你我之间的缘分就尽了,在做最后一件事情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完这句话,老道停顿了很久,七号也静静的站在原地很久。他从来没有见过老道的脸,但是他相信他,是这个清瘦的背影救了他,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 “我的问题是,你的仇报完了,那么此刻你开心了吗?” 七号安静的身体猛的震了一下,沉静如水的眸子闪烁起来。 是啊,我开心了吗? 他抬头看向前面的缺了半边脑袋的破败神像,仿佛看着刚刚被他打碎了脑袋的吴建林,可神像丝毫不为所动。 老道轻轻叹了口气:“唉,十五年了,十五年前,我救回了一个满腔怨恨,伤心欲绝的孩子,曾经我也想过开导你重新勇敢面对人生,可是我发现,如果没有复仇的强烈愿望,你的生活就会垮掉,于是,我把你训练成为了一个杀手,并且约定了在你报仇以后必须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情,你可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七号迷茫的注视着老道清瘦的背影,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能感觉到你的无助,就像十五年前,我刚救回你的时候一样,那是因为随着仇恨的消散,原本属于正常人的情感会慢慢回到你身上,那些被你自己强制压抑着的人性也会慢慢恢复,很快,你就会体会到以往你努力压抑着的那些快乐,痛苦,思念等等所有正常人应该体会到的一切了。” 老道又停顿了一会,然后接着缓缓说道:“生命,只是一个过程而已,它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表现形式,贩夫走卒也好,达官贵人也罢,都只是生命的某种表现形式,但是不管何种生命形式都应该具有生命最本质的东西,那就是爱。” 七号木然的眼眸闪动了一下,更加迷茫。爱?对于一个杀手来说,爱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爱,同样也有很多种,同性的友爱,异性的情爱,家人的骨肉至爱,哪怕是对金钱的热爱等等,爱其实就是欲望,就是目标,没有爱的生命是残缺的,你现在还能记起你本来叫什么名字吗?” “本来的名字?”七号犹豫着,记忆里依稀有个点,飘忽着忽隐忽现。 “当初,我让你忘记自己的名字,是因为你必须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去看待任何事物,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冷静的杀手,才能在瞬息万变中抓住时机出击,现在仇恨已了,你也可以恢复你原来的身份了,你原本姓莫,名夏。” 说完老道随手挥了挥,好像赶走几只烦人的苍蝇似的。 “莫夏,莫夏。”七号轻声重复了两句,然后沉痛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在心底深处泛起阵阵锥心似的绞痛。 老道轻叹说道,“我已解开你灵魂的枷锁,从今天开始,你的人生完全是你自己的了,我想知道的是,假如可以回到从前,你还会走亲手报仇这条路吗?” 莫夏咬咬牙,目光闪烁,却依旧没有说话。 是啊,难道非得亲手报仇吗?如果是这样,那些死于被父亲走私来的,非法的军火下的无辜冤魂,又该找谁报仇呢? “不管在什么地方,天理循环,因果业报都是不灭的真理,尽管你十五年来所杀之人都有该死的理由,但是你自己种下的这些杀孽还是必须由你自己去偿还,你最后要做的就是这件事,我会送你去一个地方,你要在那里重新开始你的生活,重新找回自己,找回爱的能力。” 找回……爱的能力?!! 莫夏突然听到了自己狂躁的心跳,双眸中闪过一道慑人的寒芒:“那个地方在哪里?” “那是一个你无法想象的世界。”老道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词句似的,缓缓说道,“一旦你去了那里,就不可能再回来了,那又是个无比危险却同时也是个充满希望的地方,关键就要看你自己怎么取舍了。” “充满希望的地方?”莫夏眼眸深处不住闪动,十五年来,今天是老道跟他说话最多的一次。这个从来不多说一句废话,从来不做一件多余的事情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跟他说那么多? 一个充满希望的全新的生活方式,难道不是他现在最最需要的吗?仇报完了,仇人杀完了,他自己也变得冷酷无情了。想象一下吧,有谁愿意接近这样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冷酷杀手?他已经没有机会再重新融入到这个在他眼里肮脏的,龌龊的社会里去了。 “好,我去。”莫夏根本没有过多的考虑。 老道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的叹出了一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道:“杀手,注定将是一辈子孤独的,这是每一个杀手的宿命和诅咒,没有人能逃脱得了。” 他停顿了一会,语气稍稍提高了一些:“可是人只要真心向善,谁都应该有第二次机会,让教条见鬼去吧,你现在有了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把握,我给你一个忠告,懂得杀戮,才能懂得生命的真谛。” 莫夏默默的听着他的话没有出声,老道接着又说:“我知道,你现在不明白,等你明白了,也是你成就非凡的时候,好了,废话不多说了,你这就准备上路吧。” 他说完伸手在头顶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一道五彩缤纷的光从他的手指上流了出来,在莫夏面前的地上形成了一个圆圈,圆圈上面淡淡的罩着一层迷雾,中间有一些东西在快速流动,因为上面的迷雾,莫夏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这个老道总会给他太多的惊奇,就像他给自己的那些情报一样,总是准确无比。 “唉,相聚十五年,终究缘分已尽,还是要分开的,毕竟是十五年的香火情分,而且你要去的地方有些天赋上的东西还是非常重要的。”老道看上去有些犹豫,半晌后才继续说道,“也罢,俗话说送佛送到西,我就送你个东西吧。” 他说着手往后轻轻一抛,一个白色的古朴手镯影子朝莫夏飞了过来,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缓缓的落在他张开的手心里。 老道说道:“这个东西跟随我很久了,它能让你变得非常强大,同时也有可能让你灰飞烟灭,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取舍了,送给你一句佛家至理名言:种什么因,就会结什么果,记住我的话,好自为之,现在戴上那个手镯,然后站到那个圆圈里面,我这就送你过去吧。” 莫夏把那手镯套进了自己的手腕,听到老道在催他,抬腿就跨进了圆圈里站定。 “等等,我去后,请帮我照看我父母的坟墓,可以吗?”他突然抬头说道。 “生生死死自有定数,又何必执着于那具臭皮囊,生命里只要有爱,精神就会永存,好了,闭上眼睛上路吧,珍重,一切要靠你自己了。” 老道的话刚说完,那个圆圈猛的腾起了一股强烈的光芒,把这个破烂的小庙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莫夏的身影被隐没在白光之中看不到了。 白光消失后,老道,莫夏都不见了,破庙里安安静静的,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 卷二第一节打赌 卷二第一节 打赌 京城宽阔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匆匆来去,各自忙碌。正值傍晚时分,各个城门口进出人流达到了最高峰。卫兵们瞪大了眼睛,一脸高度戒备的看着那些经过的人们,只要某个人‘胆敢’露出一点马脚,他们就会一股脑扑上去抓捕。 什么?会不会搞错? 搞错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得罪那些锦衣怒马的权贵子弟就没事。不管在哪里,平头百姓都是不敢跟官府争执的。 距离西城门不远的一个小校场边上,放着好多表面已经磨得光亮鉴人的青石凳子。此刻一溜青石凳上,坐着或站着十几个畅胸露怀,衣冠不整,流里流气的家伙。一个个要么不怀好意的斜眼看着过路人,要么色迷迷的看着走过的年轻女子,同时口里不干不净的聒噪。 你没猜错,他们,是人类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他们是泼皮,是京城里的无赖们。 居中端坐的是一个青年男子,长相斯文俊朗,眉清目秀,一身锦衣华服,面如冠玉,一副富贵人家子弟的模样。可让人不明白的是,他居然跟泼皮混在一起,而且看上去,众泼皮对他还颇为尊敬的。 “你们看你们看,那边过来一个美貌少妇,身材前凸后翘,长得面若桃花,水灵灵的真他妈的惹火。” 某泼皮指着不远处走过的一个绿衣少妇说道,西沉的夕阳下,他的嘴角随风飞起一丝亮晶晶的丝线,衬着光亮无毛的脑门,说不出的相映成趣。 “癞子,瞧你那点出息,这种姿色你就大呼小叫,没见过世面啊你?” 边上另外一个泼皮挑挑眉毛,一张麻脸上满是不屑 癞子被鄙视,忍不住大怒:“你他妈少给我吹,我见过的世面难道会比你麻子少不成?你才没出息呢,你除了去飘香楼门口仰望那个什么小红外,你还能干啥啊?” “我呸,老子何时仰望过,小红那粉头老子又不是没玩过,用得着仰望吗?”麻脸不服,脸红脖子粗的嚷嚷。 “哟哟哟,你玩过你玩过,你玩过还每天都从飘香楼底下过?你去那里干嘛?别告诉我你回家啊,你家在北边,绕那么大一个弯回家,也得有人信啊。” 癞子继续挖苦。 “我就爱绕弯,我就爱从那过,不行啊,你他妈管不着。”麻脸急了,“好你个癞子,原来你天天盯着我呢?半年前那架打得不够爽,罢了罢了,来来来,今天咱哥俩再弄弄。”麻脸被揭了短,顿时气急败坏。 “呵,急眼了啊?想打架?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你小子半年前让老子吃了个暗亏,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癞子说完跳下青石,撸撸袖子就准备动手。 “打架了打架了,快让开点。” “来来来,开盘了,压得多赢得多啊。” 众泼皮一见他们要开打,呼啦一声让开,顿时起哄的有,笑骂的有,甚至赌钱的也有。 “都他妈的给老子安静点!” 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喝了一声,神色厌烦的撇了撇要开打的两人,“就你俩事儿多,整天吃饱了撑的打来打去,吵死了,一个女人就能让你们翻脸?再说了,要翻脸也他妈找个美女啊,就那种姿色你们还吵?都不嫌丢人啊?” 见他开口了,癞子和麻脸互相瞪了几眼,讪着脸各自坐下。 “就是,那种货色你们还吵什么吵?没的丢咱们大家伙脸面,丢咱们脸还没事,可你们要是丢四少的脸,那就休怪兄弟们修理你们两。” 一泼皮在一边附和着,同时讨好的看看华服青年。 麻脸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被华服男子呵斥了倒不敢回嘴,此刻被那泼皮为讨好四少而挖苦一番,哪里还忍得下去,呼的一声站起来大喝道:“油麻鸭子,你他妈的也不是个好东西,今天要不是四少的面子,老子连你一块揍。” 华服青年皱皱眉头,不悦道:“麻子,你还没完了啊?不就一个小红嘛,什么时候本少爷带你去,屁大点事吵个鸡毛啊,还有油麻鸭和癞子,你们整天除了女人就没别的了吗?而且说的那些女人不是青楼里的就是窑子里的,要不根本不认识的路人,你们也就那么点档次,丢人,都他奶奶的丢人。” “嘿嘿,四少,咱们都是小人物,哪能跟您比啊,您可是四少,您档次当然要比我们不知道高多少去了。” 麻脸一听华服青年说下次要带他去找小红,顿时眉开眼笑。 “那是,四少是什么人,哪是咱们能比的,四少的女人怎么着都得是这京城里排得上号的。”那油麻鸭子很快又附和道。他被叫做油麻鸭子,为人果然油滑无比。 “京城里排得上号的美女最漂亮的应该是四大美女了吧?俺这辈子是都甭想有什么念头了,可是俺还是止不住对四大美女的仰慕之心。” 另一个长脸泼皮说道,他的话引起了众泼皮的一致的赞同。 “话说,四大美女每个都貌若天仙,各有千秋,从来没人分得出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哥几个,你们认为四大美女谁最好看啊?” 有好事者乘机又寻一理由打发时间。 “要我说就是四少的妹妹武小小,谁敢说不是的,小心下次被她姑奶奶碰到,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油麻鸭子说道,边说边讨好的看看华服青年。 “俺觉得不能这么说,四少,可不是俺不尊敬您,您是您,您妹子是您妹子,俺马大是个粗人,人粗理也粗,俺就觉得文家那个文女才是最好看的。” 长脸泼皮说道。 “你他妈的给老子滚一边去,就你那长脸细缝眼还能看清楚谁好看谁不好看啊?”华服青年怒道,“老子的妹子哪点比文家小女差了?你要是不说出个四六来,今天你就别想吃饭。” 马大脖子梗了梗,一张长长的马脸憋得通红,却依旧没有说出什么来,最后急了,说道:“那文家都有两个女儿进宫为妃了,想来文家之女皆是非凡之色,若不是皇帝连娶了两个文家女儿,且都为时不远,那文女必定亦被招进宫去做皇家的女人了。” “进宫为妃?”华服青年冷哼一声,“进宫为妃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武家何曾稀罕过,别说皇帝不提要我小小妹子进宫为妃,就算提了,我武家也不会同意的,谁像文家,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都送进宫去,就靠着生的女儿有几分姿色这才得了宠。” “呵呵,四少,您当然不在乎,可文家在乎啊,皇帝最宠爱的那个淑妃,不就是文家的文淑吗,按说您妹子绝对要比淑妃好看,不过人家全身上下都温柔如水,武大小姐美则美矣,就少了那么点女人味。”马大粗人无视华服青年脸色,继续说道。 “女人味,哼哼,碰到本少爷手里,老子揍得她跟猪头一样,去她娘的女人味。”华服青年恨恨的说道。 “四少,您可别这么说,皇宫禁地哪有那么好进?您是武家四子,但您要说去皇宫里揍人,俺可就不信了。”马大继续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他脸很长,不过脑子却不见得也跟着长。 “不信,哼,你等着,老子现在就去。” 华服青年说完,腾的跳下石凳,大步朝西城方向走去,暮色中,前方金碧辉煌的皇宫高墙在夕阳下闪耀着莫名的光芒。 卷二第二节纨绔 卷二第二节 纨绔 大汉帝国原先不叫大汉帝国,而叫后汉王朝。 传说七百多年前,一个姓赵的前朝皇室子弟认识了一个姓武的江湖豪杰,又寻访到姓文的故人之后。三人义结金兰,稀里哗啦就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异性兄弟,然后一同拉起队伍,打下了这一片花花江山。 一开始,后汉王朝跟所有淹没于历史长河中的其他王朝一样,从建制初期的一穷二白,到慢慢的国富民强。仿佛陷入轮回似的,几代皇帝之后,后汉王朝变得贪官污吏横行,怨声载道,民变四起。 大约四百年前,赵姓皇家出了一个不世奇才,叫做赵钺的。他大刀阔斧的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重新划分了各道界线,撤销了原先道和路的监司官,改设为总督。收回了一部分封地权力,由朝廷派遣官员参与管理。同时皇家不再独霸所有权力,而是把权力分散了下去,每一道可以在朝廷容许的范围内自己制定特定地方律法…… 为了防止出现土皇帝的现象,赵越又推出了监督机制。任命两大亲王府为最高监督机构,文家负责治理国家政务,武家负责统治军队,保家卫国。所有地方官吏均由双方各派一人,互相监督互相制约,同时后汉王朝正式更名为大汉帝国。 从此帝国一举摆脱腐朽不堪的状况,加上皇帝广布仁义,安抚天下民心,帝国再次进入了高速和谐的发展。直到现在,一皇两世家依旧代表着大汉帝国的最高权力。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文武两家之间竟然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本来嘛,随着两家经历过同生共死的老一辈相继去世,后辈人相互之间的感情早就一代不如一代了。到后来,文武两家明面上互为监督,互为制约,实则互相给对方制造混乱,互相拖对方后腿,慢慢的就从不满到怨恨,仇恨就这么积累了起来。 尤其是这一代,两家的仇恨更是达到了空前的地步。文武两个帝国大佬仿佛像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一般,几乎是见面就吵。有时吵得不可开交之际,武老爷子还会挽起袖子打人。 两个岁数加起来将近两百岁的白胡子老头,像泼皮无赖一般厮打成一团。大臣们都面无表情装模作样的劝说着,实际上个个离得要多远就有多远。开玩笑,两大亲王打架,谁敢劝啊?不管哪个人给你一拳,你都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啊。所以,这个时候,往往非要把皇帝气得拍桌子骂娘,两大亲王才会怒目圆睁的分开罢战,却把个**肃穆的朝堂搞得乌烟瘴气,一团混乱。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两家的子女。 十年前,武家长子武英和文家长女文窈不知怎么的就一见倾心,死活要在一起了。你想两家本来就互相仇恨,这门亲事怎么可能会得到两个老头子的同意呢?这件事情当时闹得大汉帝国上下纷纷扬扬,文家说要削去武家的亲王爵位,武家说要带军队血洗文家。搞得皇帝陛下紧张万分,这两大世家要是闹起来,他这个皇帝还当不当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文家突然对外宣布把文窈逐出家门,从此婚丧嫁娶一概跟文家没有任何关系。文窈这才得以只身嫁入武家,只是两人成亲后,武老爷子始终对文窈冷冰冰爱理不理的,连带对自己大儿子也逐渐冷漠。 武英和文窈成亲后没满一年,夫妻两人就借口守卫边关远走西域。后来边关发生战事,夫妻两双双战死沙场。两家老头子表面上不说什么,实际上已经将对方恨到了骨子里,两家的仇恨也就越加的难以和解了。 这些年来,文武两家处处针锋相对,闹出了很多奇谈笑料,倒是让坊间百姓在茶余饭后的谈资充实了许多。 其中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两家子女的名字。武家老爷子生有四子一女,四子取名为英雄豪杰,也就是说,长子武英,次子武雄,三子武豪,四子武杰,唯一的一个宝贝女儿名为武小小。 而文家生有四女一子。长女名唤文窈,二三四女分别取名为窕淑女,合起来就是窈窕淑女,独子取名为文沧海。 曾经有坊间笑谈,这文武两家老爷子莫非早知道自己要生多少子女?要不然他们怎么就恰恰给子女取名叫做英雄豪杰,窈窕淑女?再者,他们这么个取名法,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从这名字上看,分明是预先想好了要做亲家了嘛?最后还有武小小和文沧海,好家伙,你叫小小?那我就叫沧海,一大一小,摆明了正好是一双很好的儿女亲家啊。 这个笑谈直到皇帝迎娶了文家第二和第三个女儿才没人敢说。文家二女和三女现在可都是皇帝的老婆了,谁活腻味了去多这个嘴? 当然,两家被传为笑谈的还不止这一点,另外有个让武老爷子愤怒,丧气,让文老爷子暗爽,过瘾的就是两家子女的对比。 女儿是不用比了,文家四女文女和武家小姐武小小,都是京城四大美女之一。论文采文女比武小小高许多,论英气,出身武将世家的武小小又高出了一大截。让别人乐于对比的是两家的小儿子,文家的文沧海,和武家四子武杰。 文沧海出生书香门第的文家,自然是饱读诗书,难得的是他居然还是个练武的奇才。年纪轻轻的荣膺京城文武状元,帝国新秀等一大串称号。又兼他为人个性随和谦让,温文尔雅,在京城年轻女子当中,竟然已经成为类似于梦中情人一般的人物。 相比之下,武家四子武杰就太让人失望了。 武家世代习武,以武传家,所有武家子孙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军方将领。当代武家家主武世成武老爷子,更是贵为天下军马大元帅,可谓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只是武家这个几百年从来没出过意外的传统,到了武杰这里他居然就不灵了。 武杰身为武家四子,从小不喜欢修炼武艺却喜欢读书,按说这本身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不应该生在武家。在世代习武从军的武家家族里,四子武杰成了一个异数,武老爷子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武杰依然如故。每次在武老爷子的威逼下,马马虎虎的修炼一阵,一个不小心他就溜走不见了。等找着人的时候,那小子肯定捧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读得入神。武老爷子威逼利诱想尽一切办法,武杰依旧如故,老爷子慢慢的也就失望了,索性放任武杰随性而为,再也不去管他。 因为缺乏名师指导,武杰文不成武不就,加上老父的冷淡,在家里除了老母武老夫人和妹妹武小小外,其他人见他都避得远远的。心灰意冷下破罐破摔成了一个纨绔子弟,整日里赌钱逛窑子上青楼不务正业。没多久时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武家家门不幸,武家四子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浪荡纨绔子弟。 如此结果,岂不叫武老爷子怨恨恼火,无奈丧气?又岂不让文家老爷子暗爽不已? 卷二第三节进宫 卷二第三节 进宫 入夜,武杰摇晃着一身酒气来到皇宫门口,打算进宫去找淑妃的晦气。 武家世代忠良,统帅着天下军马,皇宫禁卫军统领同样也是军方的人,武家的人要进宫远没有想象当中的复杂。只不过,毕竟武杰这次不是要进宫去看风景泡宫女,而是要去揍皇帝的老婆,就算身为武家四子,这胆子也不免怯了。 他武杰是什么人? 虽然武杰喜文厌武,可他到底还是武家人不是?武家人说话算话这点也被他完全的继承了下来。而且纨绔好什么?好面子!他前面已经在众泼皮面前夸下了海口,此刻要不拿出点行动来,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所以,武杰在大街上晃悠了好长时间,寻摸着个小酒馆把自己给灌了个醉醺醺的。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果然,几壶酒下肚,想起平常老头子对自己爱理不理,想起家里人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想起街上那些美女经常拿文沧海跟自己对比后那副鄙夷的表情。京城大名鼎鼎的两大超级纨绔之一——武四少爷怒了。 此刻天色已暗,宫墙内外点起了许多宫灯,巡逻的禁卫军十二人一组轮番走过,皇宫戒备一向都是森严无比的。 只是这种森严对于武杰来讲,无异形同虚设。那些禁卫军或许可以不认识皇宫里面的那些妃**女,可以不认识白天衣冠楚楚的大臣,可他们能不认识顶头上司的儿子吗?何况这还是个鼎鼎大名的超级纨绔。 这不,刚过来一个禁卫军小组,远远的看到有些站立不稳的武杰,头领赶紧快走几步上前扶着他的手臂问道:“四少,您没事吧?” “事……没……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你看我样……样子像是有事儿吗?”武杰翻翻醉眼,一看面前的人,认识,“哈,原来是你啊小刘,你不错你不错,本少爷正想进宫去寻摸个美貌宫女来,回头赏你一个。” “四少醉了,来人,扶四少去休息。”那人郁闷得不得了,他叫刘辉,正是皇宫禁卫军统领,经常去武亲王府向武老爷子禀报军情,见过武杰几面。想不到今天在众手下面前被武杰堂而皇之的称为小刘……啧啧……这个称呼武老爷子喊出来透着亲切,可是被还小自己几岁的武四少爷叫着,那感觉也太郁闷了。 “谁……谁说本少爷醉……醉了?一边玩去。”武杰胡乱挥挥手,“本少爷向来海……海量,从来喝酒……酒,都不曾醉的,你小子这是看不起本少爷吗?” 刚过来那个禁卫军士兵也不知道四少这是叫谁一边玩儿去,只得看看武杰,再看看刘辉,不由愣在那里了。 刘辉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心想皇宫内院戒备森严,而且武家人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料想武四少爷也不过是喝多了酒,来皇宫找找乐子,应该不会出什么大差错,索性随他去了。 他这么想本来是没有错的,武杰又不是第一次进宫捣乱泡宫女,这种事以前就发生过好多次,连皇帝对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也管不了那么多。你就算抓住他能怎么样呢?骂一顿吧,他嘻嘻哈哈跟你耍混,搞不好还得气死自己。打他一顿吧,还真下不去手,毕竟他背后还有个掌握天下军马的武老爷子呢。再说了,跟一个纨绔较真,往小了说是小气,往大了说,老百姓会觉得你皇帝太没气度。所以就只有索性就随他去闹,不就是宫女嘛,只要不是太过分,皇帝也懒得管了。 只是刘辉哪里会想得到,武杰这次进宫是去找淑妃晦气的,要不然的话,哪怕是要得罪武杰,他也肯定得绑了送回武家交给老爷子发落。 看着渐渐远去的禁卫军,武杰嘴角撇了撇,这才一步三晃的往宫里走。 *********************************************************** 樱子整理完淑妃的房间,又去端了一盆西域进贡的熏香点着了放在案几上,抬头细细检视了一圈,这才舒开眉头放心的握着柔夷轻轻的锤锤隐隐有些胀酸的细腰。主子陪皇帝去游园赏夜景了,过不了多久就得回来,她必须在这之前整理好房间,以免到时又被呵斥。 西域贡香的特点就是浓郁,没多大工夫,房间里就浓香满屋,熏得人懒洋洋的,直想找个温暖的肩膀靠着,再被一双有力的手抱着。可惜的是樱子只是个宫女,而且还是个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身边的宫女,寻得如意郎君这种念头就别想了,这辈子估计连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嫁了也得看有没有这个福分。 粉色镶金边的大床上铺叠着软软的被褥,樱子心神不定的左右看看,终于大胆的躺了上去。这里没有其他人,应该不会有人突然进来,皇帝和淑妃还得过好一会才回来。 柔软的床褥真舒服啊,睡惯了硬板床的樱子不由自主的浅浅闭起了眼睛,有些陶醉了。 过了一会,她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脚步声,心里暗想:“会是谁呢?皇上和主子回来的话随行会有好多人,不可能这么安静,一定不是,这里又没有别人,难道会是老鼠吗?呵呵,都怪这个床褥太舒服了,让人竟然犯迷糊,皇宫里面哪里会有老鼠呢?只怕是风吧?” 想到这里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眼睛不情不愿的轻轻睁开条缝。 奇怪啊,这个是什么?莫非我在做梦吗? 樱子疑惑的想想,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肉色,上面还有几个小坑,一个隆起的尖下面还有两个孔,里面有几根黑乎乎的东西伸了出来。 她又张开了些眼睑,想看看清楚这个到底是什么。 “啊~!” 一个高八度的女高音从淑妃寝宫窗口远远的传了开去,皇宫禁卫军和身在暗处的护卫力量立刻做出反应,迅速的朝发声的地方扑去。 刘辉刚刚巡逻完一圈,正想歇歇脚呢,宫里就传来惊叫声。他心里咯噔一下,武四少爷这才刚刚进去,里面就来这么一出,难道是四少在里面胡闹?可别真搞出什么事来才好啊。 想到这里他快步走出值班的小屋,抓住一个跑过身边的禁卫军卫兵,一打听之下,顿时额头冷汗直冒。淑妃那边出事了?我的四少爷,我的四爷爷,那可是文家的人啊,你该不会真去了那里胡闹了吧? 刘辉再也没办法平静了,跟着人流飞速赶到了淑妃寝宫,拨开已经到了的禁卫军往里一瞧,不由得叫苦连天。 地上躺着一个鼻青脸肿,衣衫不整正嘤嘤哭泣的女子,仔细一看,原来是淑妃身边的宫女樱子。不远处的床上半躺半坐着一个人,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斜着眼睛,吊儿郎当的看着他们嘿嘿傻笑,那可不就是武杰武四少爷吗? 这是怎么回事?四少把樱子给那什么了吗? 卷二第四节杀子 卷二第四节 杀子 说实话,不但刘辉这么想,在场的其他禁卫军也都是这么想的。武杰什么人?那可是超级纨绔啊,他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个樱子是淑妃的人,淑妃又是文家的人,而文家跟武家又那么的不对付…… 刘辉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靠,这下他妈的完了。 没多久,听到风声的皇帝和淑妃也回来了。果然不出所料,淑妃一看到樱子的样子,连忙上前仔细查看一番,接着对武杰怒目而视。最后才跑去皇帝身边,哭哭啼啼的要求皇帝给她做主。 皇帝赵毅脸色黑沉沉的很难看。 这个混账武杰,也太讨厌了,仗着自己是武家的人,三番四次跑进宫来胡作非为。以往那些宫女见是武四少爷,大多半推半就的应了。真有个别烈性的,最多抵死不从,武杰纠缠一番也就走了。可这次闹得太过分了,居然跑到这里胡闹,还把淑妃身边的宫女糟蹋了。看来不治治他的话是不行了,不然皇家的威严往哪放啊? “武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犯朕的爱妃,真当朕不会杀你吗?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武四子给朕绑了。” 皇帝一声令下,禁卫军们互相看看,一拥而上把武杰给捆得跟个粽子似的。 “送到刑房,给朕好好收拾他。”皇帝喝道。 禁卫军拖着还在嘿嘿傻笑的武杰正要出门,皇帝在后面喊了声:“慢着。” 这个问题真是头疼啊。 皇帝皱着眉头忍不住懊恼不已。 按道理,别说收拾收拾,换了别人,当场就直接砍了。冒犯皇家威严的,死罪。 可这个人却杀不得,他是武家的人,虽然武老爷子很不待见自己的四子,可毕竟他还是武杰的生身父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那老头子岂会真的坐视自己儿子被砍了?武家世代忠良,武老爷子又一生对帝国忠心耿耿。他身为皇帝这样对一个功臣,不但百姓那里不好听,真要是逼急了,武家那边出点什么意外的话,那就麻烦了。 “算了,武四子也是酒后无德,看在武老亲王的份上,就不要为难他了,唉,武家满门忠烈,怎么会有如此不堪的子孙,罢了罢了,”皇帝叹息了一声,“吩咐下去,将武四少爷绑了送回武府,传朕口谕,着令武老亲王严加管教自己的儿子,勿使其再胡作非为。” 说到这里,皇帝眼珠一转又说:“宫女樱子既然已经是武四少的人,已不能委屈她再做宫女了,传令下去,还宫女樱子自由之身,并收为朕之义女,赐封琉璃公主,赏东苑琉璃阁为居,一应日常用度皆按照公主礼仪供给。” 禁卫军众人一阵忙碌各自散去,武杰迷迷糊糊的也被绑着架走了。樱子在其他宫女的陪同下昏昏沉沉的前往东苑琉璃阁,事情发展得太快,她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一开始事情是这样的,她睁大了眼睛才看清楚,眼前是一张人脸,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人凑得太近的鼻尖。女孩子嘛,这种情况下肯定会失声尖叫,她不叫还好,一叫却把面前的人吓了一跳。随后那人退后两步,一脸怒气的瞪视着她,口中还喝骂:“好你个文家的臭娘们,老子只不过闻闻这般浓郁的香味从哪飘来,你却把老子吓一跳,真是该打。” 樱子没来由被吓一跳,还没回过神呢,又被劈头盖脸骂一顿。定定神仔细一看,原来是名满京城的武四少爷。听说这人是个泼皮无赖,是个超级纨绔,他这个时候闯进这里想干嘛呢?什么文家的臭娘们?我又不姓文。 可是不管人家想干嘛,他到底是武家四子啊,世家子弟有违礼数也不是她一个宫女能够质问的不是?于是樱子打算起身见礼。她刚起来,还没躬身下去,脸上啪的就被扇了一大嘴巴子,顿时就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了。 可怜的樱子愣是稀里糊涂的被暴揍了一顿,只打得鼻青脸肿,好好的一张秀丽美貌的小脸蛋,变得面目全非,还真的成了个猪头似的。 俗话说世事无常啊,刚刚还是个被饱揍一顿的可怜宫女,怎么一转眼就乌鸦变凤凰,不但恢复了自由身,还成了金枝玉叶的公主了呢? *********** 不说晕乎乎去琉璃阁的樱子,单说武杰被五花大绑的送回家。这一路上,他不时嘀嘀咕咕的唠叨着要把文家的人打成猪头,还嘿嘿的冷笑。一路押送武杰回府的刘辉在一边听得冷汗直流,手不时狠狠的掐自己大腿。 完了完了,敢情四少把宫女樱子当成了淑妃了,难道他原本是要去揍淑妃的?这胆儿也太肥了,不愧是武家的人啊,真他妈的够种!。 当然了,幸亏送武杰回家的人恰好就是刘辉,不然的话,这些话传出去,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武亲王府很快就到了,刘辉叩开大门,说明了来意,武家的门子急忙慌慌张张的跑去通报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整个武家就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忙碌却有序的来来去去。武家到底是将领世家,军队里那些作风也多少带到了家里。刘辉看着武家的人匆忙却丝毫不乱的身影,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正堂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一个满脸怒容的白发老头,虽然身穿布衣,却难掩威严。此人正是当代武家家主,天下军马大元帅武世成武老爷子。 “皇宫禁卫军统领刘辉,见过大元帅。”刘辉走上去单膝跪地。 “小刘,你起来吧,我听说我家那个混账小子被你绑着带回来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武世成面带怒气的问道,声音却很温和。老爷子治军一向是严厉和宽厚并重,手下无缘无故的绝对不会绑了自己儿子这么深更半夜的送来。想来定是这个逆子又闯了什么祸事,让刘辉当场抓住,又不好处理,这才送了回来。 “禀大元帅,四少今天……。”刘辉迟疑了一下,想起大元帅一生为人极为公正,于是大胆的说了下去,“四少今天醉酒进宫,把淑妃身边的宫女樱子打了一顿,皇上命我将四少送回来,并传口谕:请老亲王严加管教。” “呯!” 武老爷子再也忍不住火气,拍案而起。这个不肖子孙,他居然敢进宫去闯这么大祸事,你说他要闹事也别搞到文家头上,他怎么就偏偏去找淑妃那里的人?这不是嫌我老头子命长,要气死老子吗? “大元帅,还有……。”刘辉看了看盛怒的武老爷子,犹豫一下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四少本来的目标应该是淑妃,幸亏他喝多了些,把樱子当成淑妃了,另外皇上已经让宫女樱子恢复自由身,并收为义女,赐封公主了,皇上还说,既然樱子已经是四少的人了,就不能委屈她再做宫女。” “什么?有这种事情?”武世成愣住,继而又大怒,“好啊,好啊,实在是好啊,太好了,这个混账东西,这是要气死老子啊,罢罢罢,我武家家门不幸,出了如此不孝拂逆子孙,今天我就砍了这个混蛋,以慰先祖英灵。” 他说着刷的一声抽出背后案几上的长剑,冲上去作势要砍。 “住手!” 关键时刻,内堂传来一声大喝,随后一个英姿飒爽的绝色少女搀扶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卷二第五节贬黜 卷二第五节 贬黜 那老妇人脸色苍白,眼泪汪汪,拄着一根拐杖危颤颤的迈动脚步。此人正是武家家母,武老爷子的正室,也是他唯一的夫人。她身边搀扶着的,却是武家唯一的女儿武小小。 “夫人,你怎么也出来了?”武世成愣了一下,又看看武小小,“丫头,又是你去通风报信的吧?看把你娘也给惊动了,你们这一个个怎么都不让我省心啊。” “老爷,若不是小小跑来告诉我,你岂不是要砍死自己的儿子?你是不是疯了?”武老夫人顿着拐杖哭诉,“俗话说得好啊,虎毒不食子,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杀自己的儿子啊?” “夫人,这逆子闯下滔天大祸,他居然进宫想去揍淑妃一顿,幸亏他马尿灌多了,迷迷糊糊的没碰到淑妃,却把淑妃身边的宫女樱子给打了一顿,皇上现在绑子送归,让我自己管教他,你说说,这不是让我老脸没地方放吗?” 武老爷子依旧气哄哄的。 “一个宫女而已,打了也就打了,皇帝还能真为了个宫女让你难堪不成?这不已经送儿子回来了吗?你也不必杀了他啊。” “夫人啊,你是不知道啊,皇帝已经把那宫女收为义女,赐封公主了,还说什么既然已经是武四少爷的人了,就不能委屈她还做宫女,你听听你听听,这都什么意思?让这逆子娶一个宫女为妻?而且还是皇帝的干女儿?这都什么事儿啊。” 武老夫人不以为然的顿顿拐杖,“老爷,依我看,这件事是皇帝在借机让你做做样子,别真把老四打出个什么好歹来,你看皇帝都收那个宫女做义女了,意思就是说只要你点头,老四就是驸马爷了,你总不能不给皇帝面子打他未来女婿吧?” 武世成大大的摇头,说道:“我不这么看,皇帝这是借机在讽刺我,我武家好歹还是亲王世家,岂能随意娶个宫女进门,这不贻笑大方吗?要是传出去的话,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尤其是文家那老混蛋,我的儿媳妇如果是他女儿的丫头,我以后还能在他面前抬起头吗?” “那你就别答应呗,也不用杀了自己儿子吧?”武老夫人又说道。 “我不答应,那不是让皇帝难堪吗?他明着为了照顾我武家面子,把那宫女封为公主,我不同意,别人会说我不识好歹,皇帝会认为我不给他面子。”武老爷子越说越是生气,忍不住又举起剑指着还醉醺醺坐在地上傻笑的武杰,大骂道,“都是这个不争气的逆子,干脆一剑杀了,免得有辱我武家门风。” 一边的武小小终于忍不住了,出声劝道:“爹,四哥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以前他又不是没有进宫胡闹过,皇帝这次是故意这么做给你看的,我们偏偏不上他的当。” 武世成瞪了瞪牛眼,正色说道:“丫头,你哪里会懂这里面杂七杂八的道道?那文家处心积虑的针对我武家,皇帝也为难。” 武小小说道:“我看皇帝故意在帮文家,那可是他老丈人,可见皇帝也并不公正。” 武世成一听此话,立马板起老脸作色喝道:“住口,朝政大事,岂是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能懂的?更何况我武家世代忠良,此等不忠不敬之语,以后不许再多加妄议,快扶你娘下去歇息,莫要再次加重病情了。” “我不走,你要杀四哥,我也不活了。”武小小说着说着就伤心落泪。 “别哭了别哭了,哎呀,哎呀……这这……。”武世成顿时手足无措。全天下人都知道,武世成最疼的就是这个宝贝女儿,自小就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此刻武小小一哭,果然,他就不知所措了。 “老爷,你就饶过老四吧,也是你的亲骨肉啊,你要是杀了他,我可怎么活下去啊?”武老夫人也跟着伤心,“想当初,老大夫妻两个就是因为你这个臭脾气才远走西域边关,最终战死沙场,连尸骨都找不到,可怜我老太婆天天盼啊盼啊,却只盼得个阴阳相隔,连这副老迈躯壳怕也生机无多,此生是要悲苦终了了,你此刻要杀了老四,顺便也一剑杀了我吧,也好了却我的痛苦了。” 武老爷子愣住了片刻,终于疲惫不堪的挥挥手坐下。女儿伤心已经让他大大难过了,现在老太婆又搬出了屈死的老大,他还能怎么样?武家子孙世代保家卫国,战死沙场当属莫大荣耀,列祖列宗为国捐躯的更是数不胜数。老爷子明面上没有多说什么,但每每午夜梦回,哪次不是老泪纵横,后悔当初不该那样对儿子冷漠冰冷? “罢了罢了,我武世成英雄一世,想不到有子如此恶劣难训,只怕将来死后再无颜去面对我武家列祖列宗,唉……。” 他疲惫的叹了口气,丢下手中长剑默然呆坐片刻,抬头傲然说道:“可我武家立身公正,从来是有错必惩,逆子生为武家子孙,不思家门荣耀,到处惹是生非,此番更闯下这等祸事,辱没我清白家风,看在你母亲和妹妹份上,这次就饶过你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这小混蛋拉下去打二十军棍,再送到西梁祖屋面壁思过,为期一年,期间不得离开祖屋一步。” “老爷……。”武老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武世成摇摇手止住了,她张张嘴只能无奈的叹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头子要执行家规,她身为家母也不能因此拦着。不然的话,以后这么大的一个家族,难保有人对老头子不服气,搞不好家族就会乱套了。 但是儿子被杖责二十军棍,做娘的总归还是心疼难忍,到底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啊。老夫人难过之下,剧烈咳嗽了起来,由武小小搀扶着先回房调养不提。 刘辉在这里插不上话,见老帅杖责自己儿子,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他只是奉皇命行事,可再怎么说,他也是军方的人啊。 武世成也无心再多讲什么,只挥挥手让众人退下去。待得众人纷纷离开大厅,他才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睛轻轻的闭着,长叹出了一口气。 不多时,后院传来杀猪般的叫喊声,夹杂着棍子抡在人肉上的闷响。大厅里的武世成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只是嘴角不自主微微抽搐,半开半闭的眼角滚落了一滴浊泪。 今夜,皇宫不宁,武家不宁。 卷二第六节本性 卷二第六节 本性 血红的残阳渐渐沉入地平线,金色的大漠边陲也慢慢安静了下来。已是冬去春来之季,可是在这个西域边城,春天来得似乎总是特别的慢。难道是漫天的风沙隔阻了春风吹进来了吗? 武杰懒洋洋的坐在临窗的座位上,看着一群泼皮们在互相吹牛扯皮。来西梁城已经两个月了,每天都是这般喝酒闲扯,这日子过得清淡无聊之极。 当时因为进宫揍了宫女樱子,他被老头子抡了二十军棍,然后丢到了西梁面壁思过一年。 何为面壁思过? 面壁思过的意思就是:每天面对墙壁静坐,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和罪过做深刻的自我检讨和悔过。 可是武杰到了西梁后,第二天就偷偷从城堡后门溜了出去。壁是一刻都不曾面过,过更是完全没有费那个脑子去思。在武杰看来,没揍到淑妃,只扁了宫女樱子一顿,无疑是非常失败的。为了这个他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不该喝那么多酒,哪里还会去想自己有没有过。 同行照顾武杰的,只有一个姓莫的老管家。老莫早年在战场上救过武老爷子一命,此后便一直跟随在老爷子身边。对武家是忠心耿耿,把武家几个子女也当做了自己的子侄辈一样关怀照顾。 对于武杰溜出去厮混这件事情,老莫头天倒还唠叨过几句,第二天就放任自流了。开玩笑,想让武家四子乖乖的呆在家里不出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老莫非常清楚这点,同时他相信老爷子派了他随行照顾四少爷,只怕也是这个意思。毕竟派其他家将随行的话,武杰肯定会为了出门搞出些刁钻古怪的动静来,老爷子可舍不得手下那些铁血军人被自己儿子给折腾个半死。 只不过西梁城本就是武家封地,武家在西梁就如土皇帝一般,只要不搞出人命,随便武杰怎么闹,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西梁人谁都知道武家四子的脾性,再说武家是西梁整个地方上最大的荣耀,那可是亲王,上面就只有皇帝一人了。所以不管是官府还是泼皮,都尽量的容忍着武杰瞎混,老莫也就不多劳心费神了。 自从武杰来到西梁,这城里的泼皮们突然自觉的摒弃了“门户之见”,从此不再为了某个寡妇或者妓--女打个你死我活,也不为了争抢地盘混战一场了。原本各个区域的那些地皮们纷纷“团结”在武杰武四少爷的身边,居然各自间还挺和睦的。 今天,跟往常没有任何不同,泼皮们围着武杰嬉笑胡闹,一路吃喝玩乐好不快活。平常他们见到官兵躲都来不及,如今跟在四少身后,只要不光天化日下杀人掳掠,作奸犯科,官兵对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刻他们就坐在西梁城最大的酒楼太白楼的二楼临窗位置,窗外不远就是繁忙的南城门。络绎不绝的人流从城外匆匆往里走,只消过得片刻天暗下来后,这城门就会关闭,没进城的话就只能在野地里过一宿了。 “喂,你们看你们看,张猎户父女俩回来了,看样子今天他们的收获还不错,那几只肥腻的灌猪倒可以卖得几个铜钱。” 有泼皮指着城门口喊道。 “放屁,你小子那对狗眼明明只盯着张猎户的女儿,何曾在意过他们的收获?少在那里胡咧咧了,没的扰了四少喝酒的兴致。” 另一泼皮不屑骂道,众人大笑。 武杰转头看去,城门口走进来一个肩扛着一把三叉猎枪的汉子,春寒咋冷的天气里却敞露着胸口,一张古铜色脸上满是硬扎的络腮胡子。西域民风彪悍,此等模样之人比比皆是,倒没什么稀奇,奇的是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女孩。 此女应该就是泼皮说的猎户的女儿,一张圆圆的小脸上两弯细眉,一双点漆似的双瞳水灵灵的。生得又是细皮嫩肉,苗条柔弱,怪不得泼皮们想入非非。 “嗤,就这?你们这些混账王八蛋真没出息。”武杰不屑的说道。 “那是那是,我们哪能跟您四少比啊,您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您家里给您洗脚的婢女那也肯定得比那张猎户的女儿漂亮不是。” 有泼皮大拍马屁,武杰翻翻白眼对此不屑一顾。他哪来洗脚婢女?武家家规森严,要是让他老爹知道他有个给他洗脚的婢女的话,估计他屁股又得挨军棍了。就算现在身在西梁城,除了西梁守备派来的守卫外,那老大的武家城堡也就只有他和老莫两人居住,别说什么婢女了,连母猫都没有一只。 “四少,听说南城的留香苑来了几个蛮人女子,长得很是不错,咱们晚上就去瞧瞧如何?” 武杰喝了口酒,随意的点点头说道:“去就去吧,反正这整天什么鸟事都没有,闲的正发慌,去看看也好,不过听说蛮人女子个个皮糙体健不懂礼数,实在不知道她们能好看到哪里去,这也是在西梁,要是在京城,美貌粉头多得是。” “四少四少,听说京城里的粉头都特别美貌特别来劲,啥时候带小的们去玩玩如何?”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一脸色迷迷的说道。 听到问话,武杰放下酒碗呸的一口,骂道:“老鼠,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那怂样,还想上京城去玩女人,你付得起钱吗?” “呵呵,我这不跟着您去嘛。”老鼠被武杰骂了几句也不生气,转而嬉皮笑脸的问道,“四少,您真的去皇宫打人了?” 武杰翻了翻白眼,对这个问题表示非常的不屑,撇撇嘴说道:“那还能有假。” “那皇宫可是皇帝住的地方,您也敢进去打人?”老鼠继续惊叹。 “废话,本少爷是什么人?你小子以为老子的胆子是吹出的?告诉你吧,这天下就没本少爷不敢做的事情” “嘿嘿,四少的胆子当然不是吹出的,可是小的们身在西梁,却没缘亲自领略一番,不知道四少能不能让小的们开开眼?眼下正有一件事,四少敢不敢做?” “什么敢不敢?你个混蛋居然敢对本少爷指手画脚的?”武杰瞪眼作色喝骂道,“不过俗话说大人不计小人过,想来你没见过什么世面,本少爷就让你开开眼,什么事?说。” “西门外的树林那里听说最近在闹鬼,四少敢不敢深夜到那里去一趟?” “呸,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就这?你等着,老子马上就去。” 武杰说完扔下酒碗站起身就往城外走去。 卷二第七节遇袭 卷二第七节 遇袭 西梁城东西北三面环山,南面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清澈的东菱江缓缓沿着灰岩山流过,到了这里,正好成了西梁城天然的护城河。 城后的山叫做灰岩山,那山倒不是很高,满山光秃秃的没有几棵树,放眼看去全是灰扑扑的岩石,灰岩山这个名字就由此而来。可是别看灰岩山上都是石头,这座山却盛产铁矿,西梁城的地方收入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靠着出售铁矿获得的。 灰岩山上没树,但山下却满眼都是绿色。出了西梁城西门不远的山脚下,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老鼠所说的西门外的树林,指的就是这里了。这片树林对于西梁城的人来说,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西梁墓地。许久以来,西梁人死后都埋葬在这里。 这个树林里闹鬼的说法已经在西梁城里流传好些日子了,听说最初是几个打猎的猎人回来路过那里,听到里面传出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挖掘什么东西。猎人们也有祖先埋葬在那里,当然肯定会进去查看一番。结果他们只看到几个黑影,身形飘忽不定,连是男是女都没有看清,就莫名其妙的昏死了过去,然后被丢到了西门外面,中间还死了一个。死者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好像就那样突然倒地死去,到现在死因都没查出来。 于是闹鬼的说法就流传了开来,毕竟谁都没法解释得清楚。一个好好的,刚刚还在打猎的人怎么会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了?除非是被什么冤魂索取了性命。 西梁人的丧葬风俗很是简单,这里埋葬死人的方法就是在地上挖个坑放进棺材,然后把上面的土耙拉平立个碑算完事了。只不过这个碑却是有些讲究,一般人家立的都是木碑,只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死后才能立石碑。武家身为两大世家之一,西梁又是武家祖籍之地,他们用的既不是木碑也不是普通石碑,而是玉石碑。 天色开始暗了下来,武杰仗着酒劲穿过墓地外围那一圈最为高大的树林,眼前就出现了另外一个森林——各种高高低低的墓碑组成的森林。这些墓碑由于用材不一,存在时间有长短,风化程度也就不尽相同,更有很多已经歪斜倒地。黄昏树林里升起的薄雾飘散在墓碑之林里,阵阵阴风吹过,武杰的酒顿时醒了一大半。 “妈的,这地方还真阴森啊,万一要是真碰见鬼了可怎么办?老子还要不要进去?” 武杰在心里暗暗计较,刚才在众泼皮面前夸下了海口,说要在这里捡个东西回去,等真正孤身一人到了这里却还是怕的厉害。他不禁有些后悔跟人打赌,这里到底是闹鬼的墓地啊,可不像进皇宫那么简单。 对于普通人来说皇宫当然高高在上森严无比,但他武杰是谁?他可是武家四少爷,进皇宫打皇帝老婆这种事对别人来说是诛九族的大罪,对他武家四子来说却还不至于。毕竟他后头还有个武老爷子在,皇帝打他一顿板子倒是可以,要杀了他还真做不出来,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呢是不是? 可这墓地里的鬼肯定不会像皇帝那样有什么顾虑,要是他武杰冲撞了鬼魂,给索了命去,就算他老子武世成也没法可想啊。 武杰想到这里又是后悔又是害怕,双脚也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心里转念又想:老子要是就这么回去的话,肯定会被那些小混蛋们笑死,那以后在西梁还怎么混?不行,不能这么回去,就在边上悄悄的随便找一个半个墓碑带回去,证明老子来过这里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强打精神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夜色渐浓,被树林包围着的墓地更是阴暗难辨,眼前只模模糊糊的看得到一些墓碑的影子,却无论如何都分辨不出来那些墓碑是什么材料。武杰只得一个个的用手摸,他要带个东西回去证明他来过墓地啊,石碑他可背不动,得找个木碑才可以。 正小心摸索时,突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个突突的闷响,听上去好像有什么人在挖土,或者是什么东西在撬开棺木。武杰被吓得一激灵,心里想起那些闹鬼的传说,顿时背上冷汗直流,双股战战有些站立不稳。 这一吓一激灵,酒劲完全散了,武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内心直念:各位叔叔伯伯爷爷奶奶先人祖宗,原谅小的冒犯你们安息,可千万别来找我啊,我这也是一时糊涂而已,回去后我一定改正,日后多烧一些纸钱给你们吧。 正惊魂未定间,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怎么样?” 武杰更加恐惧,难道鬼还不止一个,它们这是在商量着怎么处置我吗?完了完了,这下小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还没找到,老大你那边怎么样?”另一个被刻意压低了声音的粗大嗓门传来。 “我也没有,继续找。”先前那个声音回答道。 “怎么会有个什么老大?”武杰听到这里猛的醒悟过来,敢情这里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鬼魂,而是一些盗墓小贼啊?你奶奶的,倒把老子吓得半死。 想到这里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喝一声:“大胆毛贼,竟敢吓唬……呃,竟敢偷盗坟墓,惊扰我西梁先人安息,还不速速就擒。” 要说泼皮就是泼皮,再如何也成不了多大气候。武杰刚刚发现里面的不是鬼而是人,便立时嚣张了起来,根本就没有仔细思考一下他自己能不能在众盗墓贼手下逃生,也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盗墓贼会被别人误认为是鬼。这里可不是西梁城里,也不是京城皇宫,而是荒郊野外的墓地啊。 他喊完话睁大着眼睛努力透过夜幕看去,想看看那几个家伙是不是被吓得丢盔弃甲逃跑了。同时心里思量着:假如他们逃跑了自己要不要追呢? 正想到这里,突然有一个长条形的黑影呼的一下朝自己飞了过来。情急之下不及细辨匆忙蹲下身子,只听身后扑的一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破烂木碑斜斜的插在身后的地上,犹自摇晃不已。 “好个盗墓贼,竟敢用墓碑扔你大爷,好大的胆子,你等着,有本事就别跑。” 看情形要吃亏的情况下,泼皮最拿手的是什么? 当然是溜走叫人来,武杰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们至少有两个人,我只有一个,要是打起来明显我要吃亏啊,不行,我得去叫人。 叫人就叫人,你说你悄悄溜走不就完了。可他不,他武四少爷可是名满京城的超级纨绔,超级泼皮,你让他闷声不响的就这么溜走,以后他可怎么混啊?怎么着也得嚣张一把再走不是? 喊完话后武杰抬腿就跑,可惜没跑出几步,身后黑影闪动,一把挖土用的铁锹飞速拍来,啪的一声闷响击中了他的后脑勺。 这一下重击把武杰的身子拍得冲出去好远,随后倒在地上抽搐一阵就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墓地里突然阴风四起,半空中凭空凝聚起一个灰色的漩涡,里面有一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在快速旋转着,呼啸着。隐隐透出了浓烈的危机和血腥之气,墓地里的气氛更加的诡异恐怖。 ******************************************************************************************** 你是不是以为这下武杰就被铁锹抽死了,然后杀手就穿越到武杰的尸体上重生了? 这是正常的穿越剧情啊不是吗,哈哈哈…… 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滴…… 卷三第一章第一滴血-1 卷三第一章 第一滴血-1 脚下那个光圈突然升起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拉着莫夏整个身体往下渗入。感觉就像是整个人包括思维都被猛的拉扯成丝状,乱哄哄的挤过一个冰冷却柔软的孔洞,瞬间在另一端又嘁哩喀嚓的自动组成原先的样子。然后目光所及之处,就只剩下一片似灰非灰,似黑又非黑的奇异空间。 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环境里,莫夏一动都动不了,连转动一下眼珠子都做不到。他就像是一具在荒芜的宇宙中,以一个永恒的速度向不知名的前方漂移的,活着的——尸体。 不知道这个状态持续了多久,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一天,或者一年?莫夏无法确定时间,事实上在这个地方,他能确定的只有一点,就是自己没死,因为他还有思维。 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这是现代医学的常识,而脑死亡后是不可能会有思维的。所以,思维,是不是可以作为一个人是否活着的最严肃的,最权威的标志? 你说植物人也会做梦? 可植物人不等于脑死亡啊。 杀手是冷酷的,他们身上绝对不会出现多愁善感的情绪。他们也绝对不会无聊的去思考自己过往的人生中那些哀怨情仇,他们所要做的,所要考虑的,除了杀死目标,就是保证自己存活。 你说啥?为干掉目标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那叫****好不好。 但是奇怪的是,此时此刻莫夏心头却浮现出了自己短短二十多年人生的一切。那些尘封起来的痛苦,欢乐,悲伤,幸福似突然冲开大堤的洪水一般,一股脑的从记忆的某个深处涌了出来,纷乱乱的各自寻找它们在大脑里原本的位置。巨大的,让人无所适从的情感浪潮突然袭来,莫夏双眼猛然沁出血红一片。 ——那个天真无瑕的小男孩在公园的假山爬上爬下,玩得一身脏兮兮却完全不顾。旁边一个美丽非凡的妇人宠溺的笑着,看着…… —一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份报纸翻阅着,一脸严肃的表情。不时投向玩具堆里那个孩子的目光里却透着期许、赞赏,以及无尽的鼓励…… —一张让人憎恶的脸在那里晃动,美丽的妇人带着小男孩上楼了。只剩下中年男人冷冷的盯着那张脸…… ——不停闪烁着火光的枪口在喷射罪恶的子弹,娇艳的花朵和明媚的阳光全部被撕裂…… ——两具看不出原本样子的,却非常熟悉,非常亲近的尸体冷冰冰的躺在太平间里…… ——耳边似乎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哀怨的,叹息的,怒吼的、悲痛的,欣喜的,疯狂的…… 最后是一声沉闷的,凄厉的***声: 砰……!!! “喀”的一下,脑海深处仿佛有一根什么东西断开了,紧接着,莫夏又一次挤过那个冰冷而柔软的通道,扑的一下掉在一片松软的土地上。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阵不可抗拒的抽离感凭空袭来,全身所有体力包括生命似乎被一下子抽走了一半似的,他就一下子晕了过去。 ++++++++++++++++ 清晨,朝阳透过高大的树冠照射进来,轻风吹过树梢,积聚了一晚上的露珠终于随着树叶的摇摆跌落下来。清凉的露珠掉在莫夏的脸上,他的眼皮在轻轻的颤动。 “爷爷,爷爷,快过来,这里有个人没穿衣服,好羞哦。” 一个童音如天籁一般传来,莫夏飘忽的思绪似乎突然找到了一个实际的点,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站着一个十几岁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正忽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莫夏稍微抬头一看,自己身上居然真的一丝不缕,下半身陷在落叶堆里,仅靠那些落叶遮住了一部分羞涩。 这要是被排行榜上其他同行看到,会不会被笑死? 莫夏抬了一下身子想坐起来,竟然发现自己全身乏力。心里大为吃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虚弱? 一阵脚步声传来,高大的不知名巨树后转出一个老人。他手持一把长弓,腰间挂着一把单刀,背上背着一个箭袋,里面还有一些银色的箭。看样子,应该是此地的猎人。只是看这爷孙两的穿着很是古怪,他们的装束似乎是某个封建朝代的,明?宋?还是更早的唐?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什么古装电视剧的拍摄现场? 莫夏抬头四处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灯光架,摄像机等等器材。 “大兄弟别紧张,我们只是猎人而已。”那老人看到了莫夏紧绷的手臂肌肉,连忙说道,“这山间雾大,大兄弟可别着凉了,来,把这个披上再说。” 他边说边从腰间解下了一块动物的皮毛扔了过来。莫夏接到手上,一股浓烈的腥臊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冲鼻而来,他就知道这是刚刚从某头熊身上剥下来的。心里倒是对这爷孙俩的猎人身份有些相信了,哪个电视剧组敢现杀一头活熊剥皮做道具啊? 莫夏很是努力的坐了起来,慢慢把熊皮围在腰间。那老人在一边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又问道:“你这身上头发上满是山间的雾水,看样子你是在这山里过了一夜啊,怎么了啊这是?” 莫夏有些茫然的看看老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叔叔你是不是饿了?”那个小女孩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块肉干递了过来,“吃吧,小鹿饿了的时候也不想说话呢。” 莫夏接过那块小小的肉干,心头流过一丝久违的暖意。看着小女孩可爱的脸庞,一时愣住了。 吃了块肉干,身上体力在慢慢的恢复过来。莫夏刚刚想抬头对小女孩致谢,却见前方的灌木丛一阵抖动,一个狰狞的狼头突然钻了出来。一看到三人,立刻呜的一声低鸣,然后龇着獠牙从灌木丛后跃将出来,两只前爪伏了下去,后腿蹬在地上,尾巴不停的轻轻摇摆着。这是狼进攻的前奏。 那狼头和莫夏所熟知的狼有些不大一样,额头正中间有一只小小的角,角尖上有一点莫名的光点在闪烁着。不知为什么,那个角让莫夏觉得有些危险。 “是角狼,小鹿快,快躲到我身后来。”老人一声大喝,脚步一错,手上的单刀已经出鞘,身子却稳稳的拦在了莫夏和小鹿两人的前面。 那角狼呜的一声低鸣,后腿猛的一蹬,身子似箭一般扑了上来。老人单刀一横,斜斜的一刀挥出。眼见那角狼半空中一扭腰身,诡异的避了开去,落地后又是低低的伏下身子,一对三角眼死死的盯住了三人。阵阵低吼中,额头上角尖的那点光却是越来越亮了。 老人紧紧握着单刀戒备着,正凝神之际,听得左旁一声低吼,又是两头角狼跃了出来。 这下老人脸色都发白了,他低头对身后说道:“大兄弟,我挡着角狼,你带着小鹿快跑吧,以后小鹿就拜托你了。” 莫夏心头一震,十五年杀手生涯里,他最缺的就是信任,不管是他自己对别人,还是别人对他,除了老道外他没有人可以信任,也从来不奢望去获取别人的信任。可这个老人居然凭一面之缘就把孙女交给自己?他凭什么相信自己是好人? 第一头角狼额头上一闪,一股轻风在林间空地上凭空吹过,那头狼再次高高的跃将起来,张着大嘴扑上来了。这次这畜牲的速度奇怪的快了很多,老人一记猛劈竟然落空了。角狼一口咬住那老人的肩膀,一下把他扑得坐倒在地上。 老人眼里一片绝望,知道这次三人都将葬身狼腹,只得拼死伸手推向小鹿,以求将孙女推得远一些,也好尽力为她争取一些时间。 可他却推了个空,定睛一看,刚刚还在身后的小鹿已经不见了。还没等他抬头查看,手上一轻,单刀脱手被夺了去,一道明亮的刀光闪过,只听得角狼一声悲鸣,呯的一下飞出去砸在树干上,落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老人擦擦眼睛仔细一看,只见莫夏腰间围着熊皮,手持单刀远远的劈出一刀。 那刀距离第二头角狼还有十来步远,正当老人满心以为这刀只是此人试探性的挥舞时,却看到那个身影一闪,刀光起于自己咫尺,却终于十来步外的狼身。第二头角狼只低鸣了半声,就倒地死去。 “叔叔好棒,叔叔好棒。”头顶上小鹿拍手叫好。老人抬头一看,原来自己孙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高高的树枝上去了,心里一松,只听得又一声悲鸣,第三头角狼也死于刀下。转头看去,只见那人身上刀上却一丝鲜血都不曾沾染,只一脸疑惑不已的盯着那把闪着银光的单刀看了一会,又慢慢的萎靡了下去。 卷三第一章第一滴血-2 卷三第一章 第一滴血-2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夏悠悠醒转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头顶是根粗糙的木头横梁,上面挂着几块肉干,正散发着淡淡的腥味。身下是一张铺满干草和某种动物皮毛的床,身上穿着一套粗布对襟短袄。那款式跟老猎人爷孙两个差不多,说不出是那个朝代的衣服。 这是哪里?莫非是那老猎人的家? 他轻轻的坐了起来,四周打量一番。 这是一间完全用木头搭起来的房子,只一床,一桌,一椅,别无他物。床头木板墙上有一个一尺半的小窗,窗台上一株粉红色的不知名野花正迎风摇摆,招摇着窗外的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莫夏下地走了两步,身子还是很虚弱,脚步很是沉重。真是奇怪,身上也没什么伤,这状态怎么像大病初愈?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是一片用木篱笆围起来的空地,篱笆边上种着一些不知名的七彩植物,看上去不像是蔬菜,倒更像是中药材。隔壁还有一间稍微大一些的房子。此刻那房子门口蹲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看样子应该是那老人的孙女小鹿了。 小鹿听到开门声,转头看看就跑了过来,一手拉着莫夏的袖子开心的说道:“叔叔你醒了,你睡了好多天了,小鹿好担心呢。” “小鹿?”莫夏沙哑着嗓子叫了一声,仿佛上一次说话是几百年前似的,这嗓子都快失去说话的功能了,“我睡了好多天了?” “对啊,叔叔睡着了还一直在喊爸爸妈妈呢。”小鹿抬着头眨眨眼睛说道,“你是不是很想念你的爸爸妈妈,小鹿也想,可是小鹿的爸爸妈妈都死了。” 莫夏愣了一下,心底深处猝不及防的泛起一阵尖锐的绞痛,不由自主的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拉过小鹿的两只小手放在自己的手里轻轻的拢着。掌心处传来女孩的体温,如涓涓细流缓缓趟过杀手冰冷的心头,他再次无声的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莫夏才想起老人,他问道:“小鹿,爷爷呢?” “爷爷去镇上给你抓药去了。”小鹿歪着头想了想又问道,“叔叔,爷爷说你是武者,是不会有事的,你果真醒过来了。” “武者?” 莫夏心里一愣,武者是什么玩意?练武的人吗? 小鹿却自己跑进了另外那个房子,很快又捧着一口粗陶大碗跑了出来。 “叔叔你快吃吧,爷爷说你醒了后肯定会觉得饿的。”她双手捧着那口粗糙的大碗递了过来。碗里是满满一碗熬成浓稠的肉粥,一股浓浓的香味飘散开来,顿时勾动了莫夏的食欲。 莫夏从来都没发现自己这么饿过,他整整吃了三大碗肉粥才感觉好过了一些。刚放下碗,觉得腹中有股暖气缓缓的舒展开来,全身的细胞都在活跃着恢复力气,身上的力量也渐渐的回复了过来。 “小鹿,我吃的是什么?”他看看那个空碗忍不住好奇,这肉粥怎么比十全大补丸还厉害? “就是你打死的那几头角狼的肉啊,爷爷说妖兽的肉对恢复元气很有好处呢。”小鹿笑嘻嘻的说道,完全不顾莫夏听得心惊肉跳。 妖兽?这又是什么玩意? 正疑惑不已,小鹿又说道:“叔叔,你头发很脏很乱了,要不要洗一下?” 莫夏下意识的抓了一下头,却抓到一头长发,拉到眼前一看,忍不住心里又是一阵惊疑:我明明是短发,怎么会突然长那么长了?而且还是花白色的? 他猛的冲到院子中的水缸旁边,往里一照,只见水中倒映出一个男人的影子。那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和头上灰白的头发,这分明就是一个四十多岁沧桑中年男人的样子,可那张脸却明明是自己的脸。 “我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老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愣愣的站在水缸前看着水中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心头惊惧不已。穷极他二十多年来所有见识听闻,都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突然间老了二十多岁。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小鹿,你和爷爷第一眼看到我就是这个样子吗?”他回头看着小鹿问道。 也许是他的眼神吓到了小女孩,小鹿有些害怕,她往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的说道:“叔叔你怎么了?我和爷爷第一次见到你当然就是这个样子啊,你又不会一下子就变成别的样子。” “我没事,你别怕。”莫夏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他心里隐隐有些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估计也只有送自己过来的老道才知道。可是老道说过,自己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恐怕以后也就没有可能再见到老道了。 莫夏摇摇头,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杀手心狠,对目标狠,对自己也狠。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想了。 正在这时,木栏外的小道上驶来一辆驴车,车上坐着一个老人。那是老猎人回来了。 小鹿欢呼一声迎了上去,从老人手里接过一个小布包。那是她喜欢的木莲糖,老人每次去镇上都会给她带几颗回来。只是今天特别多,居然有整整一包。 往嘴巴里塞了一个,小鹿又拎着小布包跑了回来,从里面掏出几个递到莫夏面前:“叔叔,这个可好吃了,你也吃几个吧。” 老猎人跟着进来笑道:“这小丫头还真懂事,却不知道那糖果可是小女孩爱吃的,大兄弟,来,老汉我可买了一坛好酒,咱俩好好喝几杯。” “我不喝酒。”莫夏下意识的说道,他的确是不喝酒的,杀手从来不会让酒精影响自己。 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杀手了,于是改口又说道:“我不会喝酒。” “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不会喝酒的?”老猎人哈哈大笑,“你别担心,你的身体没问题,只是有些虚弱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一些恢复元气的好东西,这可都是需要和酒一起吃的。” 说到这里,他似乎怕莫夏不信似的,回头从驴车上捧出一个粗陶坛子来。揭开盖子从里面掏出一块血淋淋的鲜肉来,拿在手上甩了甩说道:“这可是浸了青元果的新鲜云豹肉,我用了两个角狼的角才换到这么一块,这东西下酒吃了对恢复元气最是有效,在咱们大汉帝国,这玩意在军队都是战备物资呢。” 大汉帝国? 莫夏心中的惊疑已经沉重到无以复加,武者,妖兽,加上这个大汉帝国,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看老猎人爷孙两的穿着好像是封建时代的某个王朝,可历数所有朝代,从最早的夏商到周,再到秦汉三国晋,到唐宋元明清,没有任何一个时期曾经出现过一个所谓的大汉帝国啊。 莫夏抬头四顾,周围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任何摄影器材,这不可能是拍电影。 可是,这究竟是到了什么时期了呢? “今天是几号了?”莫夏问道,“我是说,今天是几月几时了?” “已亥年初夏五月初六啊,按新华夏历算的话,应该是七百四十二年五月初六。”蔡老九掰着指头说道。 果然是穿越了啊,一甲子六十年,这个已亥年会是哪一年呢? “好!”莫夏心情激荡,忍不住喝道,“喝就喝。” 他说完大步走向驴车,从上面拎起酒坛子,失态大笑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老猎人在后面看着他状似癫狂的样子,心里直想:这大兄弟看不出还是个文武双全的天才,就是不知道遭遇了什么,竟然颓废了,唉,真是不幸啊。 卷三第一章第一滴血-3 卷三第一章 第一滴血-3 小鹿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追逐那些翩翩起舞的蝴蝶,莫夏安静的坐在小屋前的凳子上,双手灵巧的在一堆竹丝上飞舞,一会就编织出一个精美的小竹笼来。 自从上次醒过来后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多月了,莫夏只做了两件事,编织竹笼和打猎。 他有太多的理由需要一个人安静的消化生存的世界改变带来的巨大不适。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着各种各样的牵绊和怀念。没有人能在彻底离开生活的故土后还能无动于衷的,就算只是出国,也必须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何况他现在离开的,是一个赖以生存的星球。 小鹿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手里轻轻的捂着一只蝴蝶,“叔叔你看,我又抓到一只漂亮的蝴蝶了。” 莫夏默默叹了口气,他对“叔叔”这个身份很是敏感,只是多年沉默寡言的习惯让他不想多做辩解。说点什么呢?难道告诉小鹿和爷爷,他其实只有二十多岁,只能当哥哥吗? 问题是,叔叔也好,哥哥也罢,他终究只是个过客而已,名称有那么重要吗? 抬起头看了看,莫夏从身边拿起一只编好的竹笼,把蝴蝶放了进去。小鹿小心的看了看莫夏的脸色,见他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就挨着他坐了下来,手里捧着竹笼,嘴里轻轻的哼着一支不知名的童谣。 天真纯净的童音带着轻快的节奏,缓缓在心头流淌,莫夏的嘴角忍不住浅浅的扯出一个弧度,心底深处的坚冰也在不知不觉的融化。也许老道说的对,这里,真的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 “叔叔,你说这只蝴蝶会不会是梁山伯的化身呢?”小鹿突然问道。 莫夏愣了一下,前几天他给小鹿讲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想不到这小丫头倒是记得很清楚。他叹了口气说道:“小鹿,那是我家乡的事情,跟这只蝴蝶是没有关系的。” “叔叔,你的家乡在哪里啊?”小鹿再次好奇的问道。 莫夏抬头看看天空的骄阳,无声的摇摇头。 小鹿感觉到了他的失落,只好不再问下去了。她打开竹笼把蝴蝶放了出去,眼光跟随着蝴蝶远远的飞了出去,问道:“叔叔,你看蝴蝶飞远了,它能飞到你的家乡吗?” “小鹿,我的家乡离这里非常远,而且春天的蝴蝶只有几天的寿命,它们是飞不到的。” “哦,蝴蝶真可怜。”小鹿喃喃的说道,心情也跟着有些低落。莫夏看看她,双手停顿了一会,却实在想不出怎么跟她解释化茧成蝶的由来,只得作罢了。 这一个月来小鹿已经有些习惯莫夏的情绪忽然变化,在这个时候,她最好的做法就是走到一边去做自己的事情,让莫夏自己安静一会。于是小鹿来到小院的一个角落,在那里呯呯啪啪的打起了一个木头人。 没错,是外面包着一层破布的木头人。这个世界是个尚武的世界,就连女子也习武成风。根据小鹿爷俩的说法,这个世界是有很厉害的武者的,他们飞天遁地,移山填海,无所不能,人们管那些武者叫做神武。 神武?神仙+武者? 我信你个逑……莫夏心里说道。 小院的另外一个角落还种植着一些迷漫着幽香的小草,莫夏脑子里可以说装着一部百科全书,却始终不知道这种草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功效。只听老猎人说这是灵草,是武者们炼丹需要的材料,这个山谷里的居民就靠种植灵草和打猎维生。 炼丹么?道士? 莫夏心里突然会升起一股暖流,他是没有宗教信仰的,可架不住曾经半师半父的那个老道是个正宗的道士啊。 小鹿突然惊叫了一声,莫夏抬头看去,见她捧着手跑了过来,站在莫夏面前把手递过去 “叔叔,手疼,扭到了。” 莫夏接过那只小巧柔软的手腕,揉了揉,再推拿了一会,小鹿脸上的表情很快就放松了下来,挨着他坐在地上问道:“叔叔,我这样打木头人打到什么时候能筑基啊?” 莫夏摇摇头,筑基?还飞升呢……呵呵。 听老猎人说,这个世界上人人可以习武,可以修炼。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能跨过筑基境进入地武,算不得真正的武者。听说很久远以前,是个人都能修炼到筑基进入地武,那时候地武只能算个菜鸟,天武才是真正的强者。 至于什么叫地武,什么叫天武,老猎人也只知道这么个名称,说是天武才算是正式修真了。莫夏心头很是鄙视,就你这样啥啥不清楚还敢让孙女修炼筑基,没文化真可怕。 “小鹿,先不练了,来,我教你读书。”莫夏随手在地上写下了“人之初,性本善” “叔叔,爷爷说读书没用,习武才能出人头地。”小鹿说道。 “读书没用?”莫夏愣住,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到‘读书无用论’倒真是奇了,他顿了顿说道,“我不能说爷爷错了,可是小鹿,你不认识字的话,怎么看得懂武功秘笈呢?” “武功秘笈是什么啊?”小鹿眨眨眼一头雾水,“习武不是爷爷教的吗?” “可是爷爷也不是武者啊。” 于是小鹿懵了,爷爷教她习武要打木头人,可爷爷自己也不是武者啊。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山谷入口的小路上晃晃悠悠驶来一辆驴车,那是老猎人回来了。 自从莫夏来到这个小院后,老猎人就不再出去打猎了,他的任务只是照料那些灵草,然后把成熟的灵草和猎物皮毛带去外面的集镇上卖掉,买些生活必需品回来。 老猎人名叫蔡老九,听他说年轻的时候是个当兵的。后来退役后不知怎么的得罪了修真武者,儿子媳妇也都被杀了,他带着孙女远远的逃离了故乡来到这小镜山脉的无名山谷里住了下来。 蔡老九说距离这个山谷小半天路程有一个小型的军士前哨城,叫平虏城,他拿出去的灵草和猎物皮毛就都去那里脱手的。莫夏不知道平虏城是什么城,也不知道这个山谷在什么位置,更不知道小镜山脉是哪条山脉。他想过问问清楚,可是出于杀手强大的防范心理,这些问题一直都闷在心里。 “小夏,快来看看,我带回来一把好弓。”蔡老九炫耀似的从车上拿出一把弓来,“这可是武家出品的好东西呢,听说军队里的武器也都是武家打造出来的。” 武家是什么来头莫夏不清楚,不过这把弓的确还算是好弓,铁木弓脊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弓弦似乎是某种动物的筋,韧性十足。关键是这把弓拿在手上,居然让人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使力拉弓的时候,能让自己感官更加敏锐?你说这不见鬼了吗。 “爷爷,我来教小鹿读书吧。”莫夏放下弓说道,他并不是很热衷于了解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他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十多年的杀手生涯,造成了他孤僻的性格,他是真不懂得怎么跟人交流,不管什么话都是直来直去的说了出来。 委婉?不存在的。 “读书?”蔡老九愣住,“这个……读书是好事,读书肯定是好事吧,嗯,那就麻烦小夏了,小鹿也该认字了。” 敢情,在这老头眼里,读书的意义就在于认字? 莫夏并没有多说,他不大习惯与人深入交流,更学不会引经据典的去说服对方。蔡老九同意了目标也算达成了。 “那就从《三字经》开始吧。”莫夏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用一根小棍写了下去: 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卷三第一章第一滴血-4 卷三第一章 第一滴血-4 小鹿终究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篇一千多字的《三字经》教过几次,她便能磕磕巴巴的背诵了。这让莫夏松了口气,总算没有误人子弟,不然这突如其来要教导小鹿文化的念头就有些不知所谓了。 倒是蔡老九在旁边听了几遍,眼神越来越亮,小鹿背诵完了后,他走过来扯扯莫夏的衣袖问道:“小夏,你教小鹿的这个是什么来的?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在军队好像听到过……嗯,就是之初性本善这句,这是谁写的诗歌吗?” “在军队里听到过?听过多少句?”莫夏急忙反问,神色比蔡老九更是着急。 没法不急,一般认为《三字经》的作者是南宋王应麟。蔡老九说他听说过人之初性本善,那就说明这里还是地球,并且是南宋之后的年代。 元?明?还是清? 还有《三字经》作为中国传统的启蒙教材,读来那么浅显易懂,按理应该非常普及才对。为什么蔡老九说只听过人之初性本善? “就一句啊。”蔡老九说道,“军队里那群丘八都没什么文化,能读一两句就不错了。” “爷爷,你知道人之初性本善出自何处?”莫夏又问道,同时心里怨念:你孙女小鹿叫我叔叔,我叫你爷爷,神特么的辈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记住了这一句,还是因为它好记。”蔡老九根本没在意称呼。 “出自《三字经》,作者是南宋王应麟。”莫夏说道。 “南宋?”蔡老九愣住,使劲的抓抓头发,“前朝大宋的那个南宋?” “前朝大宋?”莫夏强压住心头的狂震,问道:“前朝真的是大宋?可是大宋之后是元朝啊,怎么会是大汉帝国?” “胡说八道,小夏你怎么……。”蔡老九摇摇头,很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元是鞑子的国号,他们至今还号称大元王朝啊,就在山那边。” 老蔡边说边翘着大拇哥指指小山谷背后的大山。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很多事情都忘记了,比方大汉帝国是什么时候建立的?”莫夏又问,看样子前朝南宋是没错了,鞑子就是对北方游牧民族的统称嘛,南宋不就败亡在蒙古族手里的吗,问题是就算蒙古人退回草原了,接下去的也应该是大明才对吧。 “那已经是很久了”蔡老九吧嗒吧嗒嘴说道:“已经七八百年了吧,听说那时候天下到处都乱糟糟的,武道又突然从天而降,人人开始习武修炼,咱们大汉帝国的第一个皇帝赵昺也是一个强大的武者,他和现在的武家祖先,还有文家祖先三人一起拉起队伍赶跑了鞑子,打下了这个天下。” “赵昺?”莫夏心头惊异到无以复加,“南宋祥兴帝赵昺?” “是不是祥兴帝咱就不知道了,不过咱们的皇帝的确是大宋赵家的子嗣,正统的华夏血脉。”蔡老九说起这个脸上还一副傲娇的表情。 莫夏心头疑惑更重,祥兴帝赵昺出现了,那说明这里还是地球。可元明清怎么没了? 七八百年的大汉帝国啊,纵观中国历史,神话时代之后国祚最长的东西汉朝也就四百年。这个大汉帝国居然能传承七八百年而不衰?那都快赶上神话封神时代的周朝了好吧。 最关键的是,原本历史中南宋之后的元明清三代加上近代史的那百来年,统共也是七八百年,而这个大汉帝国恰巧也延续了七八百年。 脑洞最大的玄幻小说作家都写不出来这种巧合好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夏,你是不是修炼出过什么差错?这些都是常识啊,你怎么会忘记了?”蔡老九很担心的看着他问道。听说武道修炼还真有一不小心走火入魔的说法,别说忘记事情了,连自己是人是狗都搞不清楚的都有我告诉你。 “哦,我记得我脑袋受过伤。”莫夏随意扯了个谎。总不能告诉你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吧。 “那就难怪了,唉,武道修炼是很艰辛的。”蔡老九咂咂嘴。 这也信? 莫夏深感意外,你要不要这么纯朴? “对了爷爷,原先南宋,哦,就是前朝那个大宋,我依稀记得大宋的时候是没有武道修炼这个说法的。”莫夏又问道,“这个武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原先的南宋应该没有武道吧?金庸写的《射雕英雄传》毕竟是小说,不是真实历史啊,再说哪怕郭靖武功高得华山论剑天下第一,那也不是地武天武神武啊。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我老汉可不是武者。”蔡老九笑笑说道,“我只知道武道有四层,第一层是练气境,又称人级武者,就是说实力比普通凡人强,但还是属于凡人,筑基后就进入第二层地级武者,也称为地武,第三层是天武,也就是修真武者了,第四层就是神武,听说神武都进入修真界了,在凡俗界是看不到的。” “修真界?”莫夏疑惑的问道,修真界是个什么鬼? “是啊,修真界,大概四百多年前吧,那时候还是后汉王朝呢,好几个地方有武者作乱,划地而称王,差点就天下大乱了,是皇帝下令改制,由武家统领军队,文家治理政务,又组建了让天下武者归心的修真联盟,天下强者联手突破异空间,创建了准天界,后来为了不和天界起冲突,又改名叫修真界。从此武者们一门心思都只想进入修真界,世俗界的权利财物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了。” 好吧,修真界又是一个新名词。 “这个修真界在哪里?”莫夏又问,心里再次怀疑这里不是原来的地球了。 地球上可没有这么个跨越三百年的后汉王朝。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要到神武境才能进入修真界,”蔡老九砸砸嘴,“这也是如今世上难见神武的原因,他们都去修真界了,修真联盟有法令,神武不得干涉凡俗界事务。” “那么这个武道的等级划分标准又是谁定下来的?”莫夏又问道,定这个标准的人肯定是个没文化的粗人,为什么地武之后是天武,天就一定比地厉害吗?没文化,真可怕。 “是大汉帝国第一个皇帝的师傅,叫什么来着?我想想……”蔡老九又开始抓头,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哈,想起来了,叫陆秀夫,是第一个神武,听说定下了武道划分后就飞升天界了。” 陆秀夫?莫夏心里掀起了莫名的狂潮。 那不就是崖山海战中背负年仅六岁的祥兴帝赵昺滔海殉国的南宋左丞相吗? 陆秀夫没死? 这不废话吗,祥兴帝赵昺都没死,陆秀夫当然也没死。特么只怕张太后,文天祥他们都没死吧? “可是陆秀夫和祥兴帝赵昺明明死于崖山海战了啊。”莫夏长叹,这世界究竟和前世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同一件事情在这里有个完全不同的结局?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到底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 “小夏,这话可不能乱讲,会出事的。”蔡老九连忙摆摆手制止他说下去,“崖山海战是什么我没听说过,不过天下武道的确是陆秀夫一手创立出来的,也因为这个,他一朝悟道飞升成圣了。” “我有太多事想不起来,又有太多事纷纷乱纠缠在一起理不清楚,唉。”莫夏叹气说道,“天色将晚,我先去打猎了。” 他说着伸手拿起那把弓,随手拉了一下,弓弦韧性十足。 “小夏,你干嘛总是晚上去打猎呢?晚上比白天危险得多了。”蔡老九想不通。 莫夏摇摇头没有说话,其实他只是习惯了独处,如今更是需要许多时间单独的思考问题。 他没说话,站起来,从墙上摘下了箭袋斜跨在背后,又随手拿过一把匕首插在靴筒里,默默的走进了身后的大山。 “爷爷,叔叔是不是又不高兴了?”小鹿在蔡老九身后问道,她显得很是关心莫夏。 “小鹿啊,叔叔没有不高兴,不过他有心事,你别担心。” 卷三第一章第一滴血-5 卷三第一章 第一滴血-5 山谷背后就是连绵大山,一个山头过去又是一个山头。听说这片山脉外面就是千里草原,是大元王朝的领地。不用说,这个大元王朝肯定就是蒙古族人盘踞的地方了。莫夏没有地图,也无从考究起自己身处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半山腰有一处悬崖,底部是一个平坦的草地,背后山崖上还有不大不小的好几个山洞。前些天莫夏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就经常会来这里宿营。 天色暗了下来,莫夏挑了个干燥的山洞钻了进去,生了一堆篝火,把路上随手打的一只兔子剥皮去内脏后架在火堆上烤着。喝了几口酒,山风带着森林特有的气息徐徐吹来,莫夏慢慢的放松着自己的心情,很快有些睡意了。 他虽然答应了老道来到这个世界寻找重新开始生活的契机,可心里始终无法释怀的是过往的爱恨情仇。如死在他枪下的吴建林…… 记忆中的吴建林曾经是个很可亲的叔叔,他是莫夏父亲从小一块撒尿和泥的玩伴,也是一块入伍的战友,更是一起创业的伙伴。两人的矛盾是从认识莫夏母亲开始的。 莫夏的母亲无可否认是个美女,两人同一时间认识了这个女孩子,又同一时间决定展开追逐。 也许很多人会以为做大事的人对女人的态度都可有可无。女人嘛,有钱了害怕没有? 可做大事的人往往也非常的执著,对于他们认定的人或事,会一根筋的去做。 于是,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间第一次产生了不可弥补的间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非洲大草原上的雄狮也会对进入自己领地的同性发起猛烈进攻,哪怕对方只是一头幼狮。 真正让两人成为仇敌的原因同样缘于莫夏的母亲。 自从莫夏上学后,出于安全的考虑,莫夏父亲决定金盆洗手,好好做点小生意。可那么多年下来,另外一个知根知底又纠缠在一起的伙伴,怎么可能那么放心的让你退出? 也是莫夏的母亲去恳求吴建林,或许那次还发生了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莫夏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次以后,吴建林来家里的次数就非常少了,他父母亲再也不再提起那个吴叔叔了。 直到莫夏高考前夕,一场突如其来的暗杀彻底粉碎了他美好而优越的生活。 “叮叮,当当。”几声兵器撞击声惊醒了半梦半醒中的莫夏,他一股脑坐了起来,侧耳听去。崖顶的风声中隐隐传来打斗声。 这大半夜的,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怎么会有人打架? 此处山崖并不高,也就二三十米,莫夏悄无声息的爬到山崖顶一看,那里果然有两个人在战斗。 一个使一把长剑的正一剑一剑的进攻,奇怪的是,他的长剑上居然泛着一阵迷蒙的淡淡的光晕。另外一个一只右手无力的垂在一边,左手握着一把单刀在勉力抵挡。 “师弟,实在是对不住了,谁让你好好的不睡觉出来撒尿,谁让你正好看到我的秘密呢。”使剑者看上去很轻松的一剑又一剑的刺去,嘴上还不停的说话。 “师兄,不用赶尽杀绝吧,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跟异族人接触的。”那使刀者勉力防御,他被逼着边抵挡边往山崖边退。 他们还是师兄弟?莫夏有些奇怪,不会是什么武林门派的吧? “嘿嘿,你仗着那张小白脸抢走师妹的时候可有想过今天?你仗着老家伙宠信贪墨了我的灵气散时可曾想过今天?”使剑的师兄一脸狠恶的边打边骂,“再说,我已经过了最佳筑基的年纪,既然武道走不下去了,那就去试试魔法,有何不可。” 魔法?那是什么玩意?西方人玩儿的那些玄幻的东西? 对了,特么的修真都出来了,你怎么敢说魔法就不存在? 使刀那人眼看已经退到崖边,无意中却看到正爬上山崖的莫夏,眼中生出一股恨意来,咬着牙骂道:“想不到你还留有后手,罢了罢了,今天老子算是栽了,不过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他呼的一刀劈退对手,牙一咬一口鲜血喷到了刀刃上,那刀刃被鲜血一激竟然发出迷蒙的血光来。接着他兜头一刀狠狠的朝莫夏砍了过来。 莫夏心头一怒,他妈的你们打架关我屁事,老子只不过爬上来看个热闹而已,你他妈的一刀就砍了过来,这要是换个身手慢点的还不就稀里糊涂的当了冤死鬼? 他随手从山崖上扳下一块石头,甩手就砸了出去。那石头当的一声磕在刀刃上,虽然没有阻挡刀劈下来的力道,却好歹还是偏离了准头,呯的一刀砍在莫夏身边的石头上。 莫夏双腿一蹬,跳上了崖顶,探头一看。好家伙,这一刀居然好像砍在了豆腐上,把一块石头切成了两半。这可不是力气大就能做到的了。 眼神一斜,那使剑的又是一剑刺来,莫夏心头火气再次上来了,还没完了是怎么地?这世界的人打架不容许别人旁观的吗? 这一剑来得好生快速,背后又是山崖,莫夏避无可避之下,神使鬼差的伸手把还在用力拔刀的那个家伙拉了过来挡在面前。那一剑扑的一下就刺透了使刀者的胸口,从后背露出一个剑尖来。剑尖划破了莫夏的手掌,他趁势夹住剑刃的两面往回用力一夺,喀的一下,长剑在使刀者的胸膛没柄而入。 “你……我……你……。”使刀者眼珠转了两下,话都没说完倒地死去。一丝冰冷但并不难受的奇异感觉突然从手腕上传来,莫夏连忙丢弃了手中的尸体。 使剑者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人会使出这么不要命的打法,这他妈的手指不要了吗? 他哪里会想到莫夏是个杀手,而且是个顶尖杀手。手一搭上剑尖时,莫夏就用上了巧劲,当的一下就折断了剑尖。 “这是什么武技?”使剑者大吃一惊,徒手折断剑尖?这下踢到铁板了,难道之前走漏了风声? 他定睛一看,那人手握着那半截长剑剑尖,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划了一下。一道幽光闪过,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人手掌被剑尖割破的伤口处,一股鲜血流出来,却诡异的没有往下流,而是朝上流到他手腕后诡异的消失了。 “你是什么人?” 使剑者手腕处手筋被割断,已无力握剑,只得丢弃长剑一个飞纵退了开去,一句话问完,也不等莫夏回答,转身几个跳跃远远的逃逸去了。 莫夏没有追,他心头突然泛起了一股奇异的感受,双手鬼使神差的取弓搭箭,仿佛是心有灵犀似的,咻一箭射了出去。 那支箭在空中略过一道突破音障的波纹,准确的钉入使剑者的后背心脏处,连肋骨都没有伤及一根。一个透明的影子无声无息的从他身上飘了出来,呼的一下没入了莫夏手腕上。一阵冰冷的感觉传来,莫夏忍不住甩了甩手。 与此同时,远在西梁城的武家城堡,昏迷一个多月的武杰猛的睁开了眼睛。 卷三第二章泼皮少爷-1 卷三第二章 泼皮少爷-1 窗外有一棵高大的樟树,树枝间那窝小鸟已经孵化了,正在叽叽喳喳的吵闹。武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里被包成了一个大粽子似的,重得让人抬起头来都费劲。 “你大爷,这他妈谁弄的?老子好好一张英俊潇洒的脸被包成这幅德行,回头非好好揍他一顿。”纨绔郁闷的想着,却也无可奈何。抬起手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心里不住的回想醒过来之前的那些奇怪的梦。 有时他梦到了自己成了一个实力强大的武者,拎着一把刀冲进了人群里大杀四方。虽然不知道那群人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人家,不过那感觉真是他娘的太爽了。 有时又梦到自己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的跟里面那个人对视。妈的本少爷有那么自恋加无聊吗?不过为什么好像镜子里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这不是见鬼了吗?照镜子还能照出另外一个人来?他娘的,那个镜子难道是个传说中的神器? 有时还会梦见自己一个人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小路上,路边全是某种高大的不知名的树,寒风吹来,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舞,衬托得他远行的背影透着无限的落寞和孤独。不知为什么,每次梦到这个,武杰心里居然跳出一句非常有诗意的话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武杰的确是个纨绔,不过别忘了,他可是个喜文厌武的纨绔。虽然没有什么名师教导过他念书,可到底还是喝过不少墨水的。“风萧萧兮易水寒”这句话他以前好像也在书籍上看到过,但是和荆轲相比,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风萧萧兮易水寒”。 最让他闹心的是那梦境里经常会出现的一张脸,他自己的脸。 是人就会做梦,不做梦的那叫死人。可无论是谁,不管是一躺下就睡着很少做梦的人,还是大白天打个盹都做梦的人,从来没有谁做梦说看到自己的脸了。 理论上说,人最熟悉的是自己的脸,最陌生的也是自己的脸。你能很容易从一堆照片中找出自己,可你却没有办法详细的描述自己的脸。 当然,也就不会梦到自己的脸了。 武杰很肯定,他在梦里很清晰的看到的是自己的脸,只不过那脸上的眼睛却让他有些害怕。怎么说呢?那脸的确是他的,可那双眼睛却不是他的。 那是一双冰冷的,木然的,透着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眼睛。被那双眼睛注视着,你会不自觉的感到恐惧,感到心底深处生出一种无力感。就像是被黑暗中的一条毒蛇盯住了一样,让你全身发冷。这种感觉让他醒过来后都颇为不自在。 耳听得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武杰心想,难道是老莫来了,我得继续装睡,不然又得被他一顿唠叨。 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来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到了他床边后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随后一只温暖滑腻的小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停留了一会。 这是怎么回事?老莫请了一个女佣来照顾我吗? 耳边又听到那人却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总算是退烧了,唉。” “怎么她也来了?”武杰心里咯噔了一下,只得继续装睡不醒。 随后一阵水声响过,额头覆上了一块清凉的布,纷乱的脑子似乎好过了很多,心里大乐,这丫头居然也学会照顾人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角也浅浅的往上翘了一下,等他觉得不对的时候,鼻子已经被狠狠的捏住了,那个似百灵般清越的女声骂道:“醒都已经醒了还装睡,我让你装。” 这下装不下去了,武杰只好睁开眼,床前一个绝色少女,正嘟着粉色小嘴,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嘿嘿,你怎么来了啊小小?” 他谄媚的说道,带着讨好的口气。 武小小翻了翻白眼,生气的说道:“你明明都醒了干嘛还装睡让人担心你?哼,早知道不来了。” “别生气嘛,我跟你开玩笑呢。”武杰说道。 “开玩笑开玩笑,有什么好笑的。”武小小已经接近暴走了,“四哥,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跟人打赌去墓地抗墓碑,这次你命大没死,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娘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我都担心死你了,你还没心没肺的开玩笑,你……你你……。” “好了好了,我不对,我该死,我幼稚,我笨蛋,你就别生气了嘛,我发誓,下不为例,如果下次还这么做,你就让老爹打我屁股,呃,不过能不能别再用军棍?那玩意太疼了。” 武杰连忙道歉,说着说着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屁股。看样子上次一顿军棍打得太狠,这都有心理阴影了。 武小小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耍宝,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咬咬牙说道:“早知道你这么浑,上次就该让爹打折你一条腿,省得你老是乱跑。” “那可不行,我要是成了个瘸子以后怎么给你找嫂子啊。”武杰见她笑了忍不住松了口气,妈的,谁要是让这样一个绝色大美女伤心,谁他娘的就不是人。 “对了,我这是怎么了?是哪个混蛋打得我?妈的,连本少爷都敢打,回头查出来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嗤,差点就没命了还吹牛。”武小小翻了翻白眼不屑一顾,“就算你想报仇也没门了,那些人都死了。” “死了?”武杰愣住。 “死了。”武小小伸出一根春葱似的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下,“全部都死了,脑袋被割了,身上也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看样子是有人要灭口。” “灭口?一群盗墓贼能有谁来灭口?按我说肯定是分赃不匀导致内讧,然后其中一个人杀了另外的人,为了避免被人认出身份后查到他自己身上,只得割了头颅,然后逃之夭夭。” “你不懂,四哥,那些不是普通的盗墓贼,而是武者,虽然只是人级而已,但也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 “那又怎么样?人级武者还不一抓一大把,他们也一样是人啊,是人就得花钱不是,没钱了就去盗墓,西梁墓地还不能有些金银陪葬吗?” 武小小愣了愣,摇摇头说道:“四哥,你总是有歪理,我说不过你,反正这次事情不简单,你在西梁最好小心点,不要再胡闹了,我回去后再去求求爹让你早点回家,以后可别再闯祸了,要听爹的话,好好习武从军……。” 武杰耳边听得武小小不住的叮咛,心头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忍不住猛的大吼:“为什么一定要我习武?我已经长大成人,我的人生我自己会安排,凭什么我非要按照他的意思去生活?” 话刚说完,兄妹两人一齐愣住了。 武杰心里想的是:我靠,以往被老头子逼着习武练功,虽说心里也挺不耐烦的,可要说真的跟老头子对着干却是从来不敢,这回这是怎么了?难道老子在墓地里被人揍了一回,倒是把勇气揍出来了?看来老子果真是英明神武,那也是不消说的了。 武小小心里想的是:坏了坏了,四哥以前再怎么不喜欢习武,可老爹的话却从来不敢太过于拂逆,就算心里不愿意,最多也就阳奉阴违而已,这次居然说出这么偏激的话来,估计是脑子被打坏了,我要不要让老爹去皇宫里请个御医来给看看呢? 想着想着,她歪着脑袋要去看武杰的后脑勺,武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突然想起来这么做根本没有必要,于是两人一起苦笑。 卷三第二章泼皮少爷-2 卷三第二章 泼皮少爷-2 笑完,武小小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四哥,我知道你天生就不喜欢习武,可你也要体谅爹,他是天下军马大元帅,我们武家又世代习武传家,以后的天下军马大元帅也必须在我们武家,不然对家族会有影响,偏生你是个喜文厌武的,爹生气也是因为要考虑到整个家族,难道你就不能替家族想想吗?” 武杰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还沉浸在自己给自己造成的震撼中,听到武小小的话,愣了一会才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脱口说出这么古怪的话,可能脑袋真的被打坏了。” 他说着伸手去摸摸自己的脑袋,那里被一块厚厚的布包着。 武小小听到他这么说也嘘了口气,说道:“四哥,我知道,其实你本性不坏,就是有些过于散漫,但上次你闯的祸真的太大了,连淑妃的宫女你也敢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有多宠爱文家那两个女儿,尤其是那个文淑,爹这次也是没办法才罚你来西梁思过的。” 说到这里,武小小突然低下头,凑过来轻声说道:“四哥,你下次要是再进宫去揍人的话,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啊?” “啊?你刚才不是说那什么?” “是啊,可是谁让文家的人那么嚣张的,按我说啊,直接把文淑揍一顿才解气呢,你不知道,爹在书房里发脾气的时候说,这个小混蛋,要开打也不把招子放亮点,揍个人都能找错对象,真是气死老子了。” 武小小吹弹得破的娇嫩小脸上学着武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武杰郁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咱家也就你敢去偷听老爹说话。” “那可不,我被爹抓到过好几次,可他拿我没办法。” **************************** 等到天亮,老莫去请了大夫过来瞧了瞧,拆了绷带一看,只见那深可见骨的伤疤已经结痂了,忍不住啧啧称奇。于是武杰又吹了一通自己的恢复能力。 见他已经没什么大碍,武小小就回去了。她要是再不回去,武老爷子说不定会派军队过来寻找他的宝贝女儿。 武杰一个人在房间里闷了半天,就无聊得脚底生痒,再也不管大夫和武小小再三叮嘱尽量不要去户外的说法。看准了老莫出去买东西,武杰马上溜出了城堡。 在大街上闲晃了一圈,武杰突然发现,往日随处可见的那些泼皮,今天居然一个都看不到了?难道是因为武杰被打伤,武小小给西梁守备张蒙施压,泼皮们都被抓起来了? 这还是很有可能的,原先在京城,要说满城大小泼皮又怕又爱的,就是武家大小姐武小小了。泼皮本身都是一些欺善怕恶之徒,虽然其中不泛有一些硬气之人,可碰到武小小,却一律完全没脾气。哪怕是平常连官府都不怕的家伙,只要是被武家大小姐打了,那也是身上痛着心里却是快乐着的。 为什么呢? 因为武大小姐,那可是京城四大美女之一啊。被那么一个大美女柔柔的小拳头揍在身上,再疼那也得忍着笑是不是?尽管武小小揍起人来,比官府的人可是要严重很多,那可真是逮住了往死里揍,但这心里却还是美美的。 最夸张的是,有时候武小小因为武杰的缘故迁怒众泼皮来个大打出手。过后,一群泼皮就会哼哼唧唧的聚在一起,互相攀比谁的伤痕乌青得更加艳丽一些,而且最终的赢家一般都是脸上有个巴掌印的。 你问为什么?傻啊你,武大美女粉嫩粉嫩的小手摸过你的脸还不够你牛逼的吗? 抬头一看,眼前正好是太白楼,恰巧肚子也有些饿了,武杰咂咂嘴一头撞了进去。 店小二一看到武杰进来,心里就暗暗的不安,谁都知道武杰跟泼皮们在这里喝酒打赌,随后去了墓地受伤修养了有一个多月了。这会他该不会是来找回场子的吧?这要是打起来了,砸坏了东西该找谁赔呢? 想归想,小二还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口中招呼:“哟,四少,您老人家怎么一个人来了,这伤可大好了吗?” 武杰抬起脚就踢了过去,嘴上骂道:“你个势利的狗腿子,本少爷怎就不能一个人来,难道你以为本少爷连独自喝酒都没胆了不成?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上酒上菜伺候着,迟了小心本少爷大嘴巴抽你。” 小二被踢了一脚,心里委屈得紧,嘴上却什么话都不敢多说,只一溜烟的下去准备酒菜去了。 武杰一个人闷头往楼上走,随便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下来,小二非常快把酒菜都端了上来,生恐迟了这大爷再发脾气踢人。武杰倒也不挑剔,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刚喝第二杯,楼下突然传来一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他娘的找死也不挑个好日子,给老子让开道。” 话声刚落,稀里哗啦的响起了掀摊子声音,武杰探头一看,皱了皱眉头抄起一盆热汤,瞄了一下就砸了下去。楼下哗啦乓啷一阵响,随后一个人杀猪般哎呦呦的呼疼,接着那人就大骂:“楼上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蛋往下扔东西,给老子滚下来,看我不扒你了的皮。” 武杰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撇撇嘴顾自吃喝,楼下那人一看没人理他,骂骂咧咧的往里冲。随着楼梯蹬蹬的脚步声,一个脑袋上还挂着几片菜叶子,獐头鼠目的家伙冲上了二楼,一脸痞气的瞪着眼看了一圈。等他看到窗口悠然喝酒的武杰,那一脸痞气立马消失得干干净净,换上了一副貌似死了爹娘后的悲戚,几步走到面前,咕咚一下跪在地上,大呼小叫的哭喊: “四少啊,您没事真的太好了,您是不知道啊,自打您去了墓地受伤后,咱满城的兄弟可都不答应了,这不,小的我今天到处打探消息,才来到楼下,没曾想倒打扰了四少用餐了。” 武杰眼睛也不斜一下,抬腿就踢了他一跟斗,口中骂道:“老鼠,你个混蛋刚才不是说要扒了老子的皮吗?怎么不动手啊,难道你认为靠磕头就能把本少爷的皮给磕掉不成?” 老鼠爬起来心惊胆战的继续磕头说道:“四少,您可冤枉死小的了,小的哪知道是您在用餐啊,要知道是四少赏吃食的话,小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武杰又抬腿一脚踢去,可这次老鼠跪得远了一些,这一脚没有踢着。他悻悻然放下脚骂道:“你他娘的说的比唱的好听,还赏吃食呢,老子揍你个孬货才对,说,说说,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大天来,老子刚刚突然想起来一疑问来,你小子窜嗦着让本少爷去墓地,该不会早就已经知道墓地那里的情况,就等着看本少爷的好瞧呢?” 老鼠磕了几个头急忙辩解:“这哪能呢四少,您可是咱全西梁兄弟的精神领袖啊,小的敢用自己父母担保,绝对对四少忠诚。” “啊呸。”武杰呸了一口骂道:“你他娘的还敢好意思提忠诚,你父母早都死光了,你还拿他们来赌咒,就不怕他们一把老骨头从棺材里爬出来大嘴巴抽你?” 卷三第二章泼皮少爷-3 卷三第二章 泼皮少爷-3 老鼠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武杰骂了几句也没了兴致,又说道:“你们这帮小混蛋整天不是闯祸就是捣乱,也就本少爷大度还能容忍得了你们,要换个人当你们老大,估计早就被你们这群混蛋给气死了。” 说完了,他端起面前的杯子想喝酒,却发现杯子空了,托一下就放下杯子又骂开了:“你他妈的又不是美女,长这幅倒霉样还他妈的没眼力劲,杵那干什么?倒酒啊!” 老鼠嘿嘿的笑了一声,上前倒了酒还很恭敬的递上了酒杯,武杰接过滋儿一口干了,放下酒杯吁了口气问道:“说说吧,你小子刚才急赤白脸的瞎跑一气,这是要干嘛去?赶去投胎不成?” 老鼠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次终于是躲过去了。要不被武四少爷记恨着,这以后的日子可就别想过安生了。 “四少,咱们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不急急忙忙的想要去向您汇报嘛。” “消息?什么消息?”武杰顿时又来了兴致,泼皮嘛,当然最大的兴趣就是好事。 老鼠眼珠子骨溜一转,做出一副贼眉鼠眼的表情,先转头四处看看。 这个时间还没到饭点,太白楼本来就没多少人。就算刚才二楼还有那么两三桌人在,在武杰上楼全后也都急急忙忙吃完喝完脚底抹油了。 你问为什么? 这会儿整个西梁城谁不知道武四少爷前段跟人打赌去墓地负伤了?休养了这么些天后,你敢说他这次出来不是找人出气?这要是倒霉催的不小心招惹他了,被骂一顿或者花钱请客吃饭还是小事,别到最后钱花出去了人还被揍个七荤八素的,那可真是哭都找不到地儿哭去。 见二楼已经没人了,老鼠这才凑了上来在武杰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四少,听说那帮盗墓贼的目的,只怕是来找一样东西的。” 武杰皱皱眉头往后缩了缩,没办法,老鼠的口气太臭了,他忍不住又骂道:“你他妈的吃大粪了,怎么嘴巴那么臭?”骂完了,又问道:“什么东西那么值钱需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老鼠讪讪的笑了笑,倒是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听说是一把兵器,还是神兵呢。” “神兵?什么神兵?”武杰问道。他的意思是问哪种类型的神兵,倒也不是不明白神兵是什么意思。 老鼠耐心的解释道:“听说在咱大汉帝国建立前,这天下到处乱糟糟的,谁有实力谁就可以划地为王,以前西梁这里就是一个神武的领地,这把神兵就是他的兵器。” “哈哈,哈哈哈,胡说八道。”武杰大笑了几声,说道:“老鼠,这种屁话你也相信?这世上哪来的神?所谓神武,那只不过比较厉害点的武者,至于神兵嘛,大不了就比别的武器质地好点,锋利一点而已,再说了,大汉帝国建国都已经几百年了,要真有什么神兵的话,早就被人挖走了,怎么可能还会留在那里,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不是,四少,神兵可是大乘神武用自身修为祭炼出来的武器,那都是有器灵的,会诞生自我意识,所以如果不是神兵自已愿意,就算把神兵放在面前也没人认得的。” 老鼠有些郁闷,这些可都是常识,武家四少怎么连这些都不懂?他那厌武的毛病该有多严重呢? 刚想到这里,头上却被叩了一记脑瓜崩,耳听得武杰骂道:“蠢货,这种话更加信不得了,不管什么兵器,总归是用死物打造的吧?我就不信一块铁还能生出自我意识来,他妈的你当它是天上的神仙肉啊?” 老鼠被骂得心里郁闷得紧,嘴上不敢再说什么,只喏喏的站在一旁。 武杰心里却想:这神兵估计是那帮粗人胡说八道,不过这玩意既然能被当做神兵,估计东西肯定是个好东西,要是老子想办法给搞到手,以后打架的时候拿出来,多特么有面子啊,就算玩腻了最后卖掉,肯定能卖不少银子吧? 他接着又问道:“这个消息你们是怎么打听到的?如果真有神兵的话,按说西梁这里到处都是武者了吧?可现在也没见几个陌生人啊。” 老鼠说道:“这个……,四少,神兵都是有器灵的,它如果不想让你看见就算摆在那里你也看不见啊,可最近听说墓地那边出现了神兵的宝光……呃,小的也只是听说,听说的。” “你瞧瞧不是,这都是胡说八道的,流言是最可怕的东西,一传两传就变了样子,墓地哪来的宝光,本少爷去过墓地那里除了几个盗墓贼外屁都没有。”武杰顿时兴趣缺缺。如果真有神兵,他倒是愿意动动脑筋想想办法搞到手,可一听是听说的,料想都是坊间人胡乱猜测出来的,原先的那股兴奋劲头一下子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走吧,本少爷得一个人呆会。”他心里不大高兴,也不想看到老鼠再杵在面前,挥挥手就把人赶走了。 一个人自斟自饮没多大功夫,听得楼下大街上有人悲悲切切的啼哭,探头出去一看,见好些人三五成群的穿着孝衣带着祭品往西门方向走去。这是要干嘛去?眼下又不是清明,扎堆扫墓也不是时候啊? 对了,这不出了盗墓贼了吗,这些人应该是去墓地修缮祖坟祭拜祖先去的吧? 听老莫说起过,那天晚上等他去墓地的时候,那些盗墓贼都死光了,就剩下武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呼吸了。可等老莫让人把自己的尸体抬上马车后,他居然奇迹般又自己活了过来。连大夫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的,看来老子果真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等等,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这句话牛逼得很,以前是不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怎么就突然被老子想起来了?难道老子是文曲星下凡?没错没错,老子生来就厌武喜文,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比方之前梦到的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多么有诗意又牛逼哄哄的句子,他妈的不是文曲星下凡怎么可能想得出这么拉风的绝句来? 想到这里突然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杯子想借喝酒掩饰一下,又想起眼下就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没必要掩饰,于是咳嗽两下放下了杯子。心里却不知怎么的突然起了要去一趟墓地的念头,似乎那里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一般。可毕竟他在那里差点丢了小命,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时间再去墓地,就算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心里也有些突突。 犹豫了好半天,武杰终于咬咬牙站了起来,他决定听从自己的感觉去一趟。同时心里发狠:妈的,这大白天的,墓地又那么多人,就算有鬼老子也不怕你,拼了! 他猛的灌了一口酒,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酒楼。店小二在后面张张嘴,眼睁睁的看着他跑远,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开口让他结账。 酒楼距离西门并不远,武杰到了西门口,大模大样的晃进了守卫军营地,从士兵那里要来了一辆马车。也不带别的人,一个人赶着车就直奔墓地去了。 武家四子要马车,西门执勤的守备营士兵不敢不给,也不敢多问。只不过等武杰一走,执勤的小队长立马就派了个人飞奔去武家城堡报讯去了。 卷三第二章泼皮少爷-4 卷三第二章 泼皮少爷-4 武杰坐着马车来到墓地外面,跳下马车就窜了进去。墓地里此刻三三两两的,还真有不少人在修缮自家祖坟,压抑着的哭泣声不时传来,让阳光都感觉有些惨淡起来。 武家祖陵位于墓地中央,最中间就是八百年前跟随皇帝打天下的那个祖先的坟墓,后面一代代武家人死后都安葬在周围。西梁人敬重武家甚于敬重皇家,这武家祖陵之地,除了武家人祭祖外,平常守备营的士兵也隔三差五的过来打扫一番。几百年来,武家祖陵还没有多少墓碑风化倒塌,倒成了整个墓地最完整的家族陵地了。 武杰急匆匆的来到自己家的陵地前,左右看看,墓碑什么的差不多全按照原先的位置竖立埋好了,那些挖开的坟墓也都修缮得差不多了。看来西梁守备将军倒是很有眼力劲,也不用上面多说,自己就过来修好武家陵地了。 他装模作样的在祖陵前拜了几下,然后跑进了陵地里面转了几圈。里面有一座墓碑还有些歪斜,他伸手想扶正,无奈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推动那块玉石碑。又在旁边看到有一根一尺多长的棍子,信手捡起来在碑上敲了敲,发出铿锵的金属声。心下有些疑惑,这棍子看上去就是一根烂木头而已,怎么会有金属声音呢? 看看外面的士兵,武杰刚想开口叫人来帮忙,又想起这帮小兔崽子明着是不敢违背自己,搞不好一转头又在背地里笑话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是算了,这么没面子的事情,老子怎么能做? 武杰嘀嘀咕咕的往外走,半路碰上了几个守备营兵士,见到他走过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招呼他。其中一个看上去好像是个小头领的,走上来说道:“四少,您的伤可大好了,要不要我派几个人沿途护送四少回去?” 武杰此刻心头正郁闷着呢,一听就炸锅了,跳着脚大呼小叫道:“护送个毛啊,你谁啊你?没见本少爷好好的吗?敢情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都盼着本少爷缺胳膊少腿啊?” “呃……四少……,兄弟们可绝对没有这种想法,咱们可都是大元帅的人,您看这……” 那小头领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心头委屈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这这这什么这,谁知道你们这帮小崽子们心里怎么想的,还大元帅的人呢,你怎么不去京城找我家老头子拍马屁去,找本少爷干嘛啊?” 武杰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顿臭骂,那小头领委屈得脸都耷拉了下来,心说:“我倒是想去京城抱你家老头子大腿去,可我算哪根葱啊,我要是去了,恐怕还没见到你家老头子,就以擅离职守罪被打几十军棍流放边疆了。” 骂完了,武杰心里的郁闷也散去了一些,想想又问:“你们这些个人没头苍蝇似的在这里瞎忙乎,都忙乎出什么结果来了?可别想偷懒啊,不然本少爷让张将军打你们军棍。” 他还记得他老爹打他二十军棍的事,心里总想着也找个人打二十军棍,最好是他亲自打,那才解气啊。 小头领那口气憋得差点就晕过去,心里愤然:俺们本来好好在营里当值,哪里用得着来这阴森墓地干这等苦差事?还不是因为你家祖坟被毁了,可你倒好,感谢不说还骂我们偷懒,还要打我们军棍,上次大元帅怎么没把你腿给打断一条啊? 想归想,这话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的,小头领陪着笑脸说道:“这不四少家祖陵被该死的盗墓贼毁坏了吗?我们几个就是来修缮的,这个月正好轮到我们这个小队巡逻这一块地方,包括一个多月前也是我们跟随莫总管一起来墓地发现了四少负伤的。” “哦,是你们发现了本少爷负伤的啊。”武杰愣了一下,挠挠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好歹还救了自己一命呢,可自己刚才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乱骂一通,这可真有些说不过去。 “好了,看在你们没偷懒的份上,这次事情就算了。”武杰说道,边说边伸手随便掏了几张银票塞了过去,“喏,这些钱分分,让兄弟们去买些酒喝暖暖身子,这大冷的天辛苦你们了,回头让你们张将军给你们记功,还有,上次事情你们可不许对外面乱说啊,不然按泄密处理。” 小头领这心里一波三折的,被搞得郁闷透顶。刚一开始武杰说这次事情就算了,他心里很愤怒,什么叫这次事情算了,这次什么事情?不就跟你打了个招呼吗?打个招呼都有罪啊?那要是不打招呼,你难道就不会找个理由说我们不尊敬你了吗? 武杰把银票塞过来还说要给他们记功时,小头领心中又稍微欣慰了一些,说到底还是大元帅的儿子啊,武家人总归是武家人,终究还是体谅我们这些当下属的,就是脾气有些臭,要不怎么是纨绔呢? 最后心里又开始委屈,你被打伤的事情整个西梁城都知道了,这会怎么就变成了机密了?就算是机密,那你家总管也知道,难道他往外说,我们也得跟着遭罪? 武杰却不管他想些什么,转身摇摆着就走出了墓地。 拉车的马是良种军马,识得归途,武杰索性也就钻进了车厢里研究那根捡来的棍子去了。 这根东西还真有些莫名其妙,你说它是木头,它却能发出金属的声音;你说它是金属,拿在手上却没有金属的沉重。 武杰仔细的把上面沾染的泥土杂物都清理掉,然后还撕了车厢里面的窗帘布擦得干干净净的,这根棍子的样子就显示出来了:大概一尺左右长,略微有点弯曲,上面锈迹斑斑,看上去就跟一根铁棍似的。拿在手上敲了敲,发出了沉闷的金属声。 “奶奶的,真是见鬼了,听声音这东西不该这么轻啊。”武杰闷闷的想道,“老子白去一趟墓地,莫名其妙的捡回来这个更加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搭进去不少银子,亏大发了。” 他有心想把这根劳什子给丢了,又不知怎么的居然很是舍不得。仔细端详一番,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心想这玩意看样子怎么着也得几百年了,就算真是根木头也值点钱吧,什么时候找个冤大头让他把这给买走,好歹够几壶酒钱的。于是索性一把塞进怀里不管了。 回到城堡门口,武杰叫过来一个士兵,让他把马车给弄回守备营去,自己却从怀里掏出那根奇怪的棍子挠着头回到房间去了。 “真是见鬼了,这破玩意怎么一点都没变,藏在我怀里那么久,还他妈冷冰冰的。”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往里走。 刚回到房间还没落停呢,门外就进来一个守备营的士兵,这是西梁守备营张蒙派过来守护武家城堡的。这里除了武杰和老莫,就他们这班人了。 士兵报告说道:“四少,张将军求见。” 张将军?西梁守备张蒙?他来干嘛? “知道了,对了,老莫叔哪去了?”武杰随口问道。 “莫总管正在大厅跟张将军叙话,交代小的过来禀告四少,请四少去一趟大厅。” “好吧,这就去。”武杰一听老莫已经在大厅了,知道让他去见张蒙也是老莫的意思。这老莫明面上是武家的仆人,实际上没有人把他当仆人看,就算是武老爷子,对老莫也是很尊敬的。 卷三第二章泼皮少爷-5 卷三第二章 泼皮少爷-5 武杰跟着士兵一摇三晃的往大厅走去,刚过走廊,远远的就看到一身戎装的张蒙正站在大厅门口迎接。武杰正因为白去一趟墓地而郁闷,见到张蒙站在那里,灵机一动:这不正是上好的冤大头吗? “四少安好,小将张蒙,特来拜见四少。”张蒙看到武杰过来,赶紧迎上来几步,半路拱手为礼。武杰虽贵为亲王世子,但毕竟只是一个白丁,没有任何功名和官职在身。按照礼制,张蒙是不用给武杰跪拜的,否则就违反了帝国官场礼仪的规定,而且拍马屁的痕迹也太明显了。 武杰站在那里抖着小腿吊儿郎当的斜着眼睛说道:“哟呵,张将军真是太客气了,看将军这一身戎装的到这儿来,莫非本少爷犯了什么事,将军这是来抓人来了?” 张蒙被唬了一跳,心里直后悔不该为了威风一些穿这身盔甲来,当下连忙双手齐摇,迭声道:“不敢不敢,小将刚刚巡视回来,不及更换装束,特意前来拜见四少,实在是失礼了,四少莫怪,四少莫怪。” 武杰说道:“哦,原来张将军还亲自去巡视啊,你不错,实在是不错,呵呵,咱们别站在门口说话了,进去坐吧。” 说完他摇摆着身子往里走,张蒙亦步亦趋的跟着,脸色一阵阵不自然。他好心来看望武杰,还没进门呢,就被阴阳怪气的数落一顿。但是郁闷归郁闷,法子可一点都没有,谁让人家是自己顶头大老板的儿子呢?武家四子那可是名动京城的超级纨绔,跟他讲理?那不是脑壳坏了吗? 进入大厅后,武杰大刺刺的在中间上座坐了下来,张蒙又拱手说道:“小将忝为西梁守备,没有让西梁治安尽善尽美,反累四少受伤,小将实在是有愧,有愧得很啊。” 他说着朝外挥挥手,两个士兵抬着一口箱子进来放下。张蒙又说道:“四少福大命大,一些小伤岂会奈何得了四少,小将准备了一些伤后调养的药材,请四少收下,也可让小将消去心头一些愧疚之意。” 武杰哦了一声,走上去打开箱子一看,里面的确是一些药材,什么人参灵芝的都有。可扒开药材看去,下层却尽是一些黄白之物,还有很多翠绿的玉器,看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是来给老子送礼来了? 武杰心头明镜似的。要说本来这张蒙也犯不上给他送礼,他武杰虽贵为世家子弟,可他在武家毕竟没有多少话语权。假如这次换了武家武雄和武豪中随便一个,张蒙这礼送得就有道理了。 当然武杰也清楚,张蒙这次来送礼,估计是为了上次他受伤的事儿。尽管武杰最后大难不死,可要是这些事情上面真认真起来,他这个西梁守备只怕也当到头了。 “张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本少爷跟家里老头子多说一些好话吗?”武杰笑嘻嘻的说道。反正他正好要找张蒙当冤大头给宰一刀的,这下可好,人家自己就送钱上门了,而且看样子可远远不止几壶酒钱。这要是还推出去,那不就成傻子了吗?不过人家总算是送礼来的,他身为亲王世子多少总得表示一下,哪怕口头上也成啊。 张蒙一听顿时有些激动,不管武四少爷在家里说话有没有分量,人家有这份心思就已经不枉自己送礼过来了。 “不敢不敢,四少抬举了,小将只求四少在西梁生活得开心就行。” 这话也包含了很多意思,说的是:你可是世家子弟,尤其是西梁城是你武家祖籍所在地,你没有遵守你家老头子要你闭门思过的规矩而出去胡混,俺们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你不跟你老头子说什么不利的话就行。 “嘿嘿,张将军可真是个妙人哪,依本少爷看将军屈居西梁倒是埋没人才了。”武杰说道。 张蒙心头一阵大乐,差点就笑了出来:谁说武家四子是无可救药的浪子?瞧瞧瞧瞧,听听这口气,哪里像一个纨绔说的?纨绔说得出这么文绉绉又八面玲珑的话来吗? “张将军,本少爷近日有感西梁守备营将士的辛劳,心下颇为不忍,依本少爷看这箱子里的东西就换成银票,拿去犒劳执勤的将士们,虽然钱不多,倒也够喝几壶酒的了。” 武杰心里是这么想的:这一箱子金银可不少了,老子本来只想弄几壶酒钱而已,现在棍子还在身上,我白拿这么多钱会不会有些贪心了?再说那些修缮武家祖陵的士兵们可不能亏待了。万一他们被自己骂了一顿心里不乐意,草草应付一下了事,下次老头子来西梁祭拜祖先,肯定会发现祖陵修缮过的痕迹。这么一来,这次事情又得穿帮,说不得屁股又要挨军棍。他奶奶的,军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东西,那玩意揍下来,能把人给疼死。 可张蒙却感慨上了:这武四少爷虽然是纨绔,可武家人终究是武家人,还是心疼下属的。于是他真心实意的行礼答谢道: “四少,小将代西梁守备营全体将士感谢四少厚爱,只要四少需要,我们全体都唯四少马首是瞻。” “呵呵,张将军客气了,你去忙吧,本少爷有些累了,要去休息一会。”武杰挥挥手。 等张蒙退下后,老莫在一边笑咪咪的看着他。武杰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问道:“老莫叔,你干嘛这么个眼神?” “没什么没什么,四少爷这番处理得非常好,就算老爷亲临,估计也就是这么处理了。” “嘿嘿,本少爷也是聪明人呐,那张蒙可是被本少爷给耍了,那箱东西,其实都是他送来的,本少爷这是借花献佛,用他的钱卖本少爷的人情。” “呵呵,所以我说四少爷聪明得紧啊。” 老莫呵呵笑道。 武杰砸砸嘴回到了房间,又拿起那根棍子端详了一番。看着看着心里忍不住恼火,他妈的这张蒙也真是个榆木疙瘩,老子让他把箱子里的东西换成银票犒劳军士们,这混蛋还真的一文不落全带走了,你他娘的好歹给老子留点会死啊,靠,害老子空欢喜一场,亏大发了。 想着想着,忍不住拿起那根棍子朝墙壁砸去。只听擦一声轻响,那根棍子居然没根而入,整根嵌入了坚硬的墙壁里去了。 武杰吃了一惊,又大喜过望。武家城堡是完全用青石建起来的,那些厚重的墙壁连真武炮都能抵挡得住,可那根棍子居然就这么简单的切进去了。可见这东西肯定不凡,得亏是没把它当做垃圾给卖了,不然哭都没地儿哭去。 他走到墙壁跟前仔细一瞧,忍不住又要骂娘:直娘贼的,这棍子整个都嵌入了青石墙壁里了还怎么拿出来?总不能为了一根破棍子就把墙壁给拆了吧? 该想个什么办法,把这玩意从墙壁里掏出来呢?最好还不要让老莫叔知道,那老头对这破城堡可有感情了,他要是知道我把墙壁给戳一个窟窿,肯定得数落老子几句。再说这棍子搞不好还真是个好东西,老子吃亏不是个武者,他要是借口老子拿着这个没用跟老子开口讨要,老子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武杰在那转悠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一个好办法,只得恨恨的踢了墙壁几脚睡觉了。 卷三第三章喋血山林-1 卷三第三章 喋血山林-1 清晨的森林被初升的阳光一照,散发出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莫夏缓缓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抬起手看了看,发现手掌上的伤口居然已经愈合完好,一丝受伤过的痕迹都看不到了。 到这个时候,莫夏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处境。 昨天晚上杀了那两个人之后,两团飘忽着没入自己手腕的影子,肯定是那所谓的魂力了吧?魂力,呵呵,灵魂之力,讽刺得很。 他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看,那个他亲手套在手腕上的,昨晚之前还在不停晃动的,永远那么凉飕飕冷冰冰硬邦邦,敲上去当当响的金属手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纹身。 没错,就是纹身!一条五爪金龙围着他的手腕的灰色纹身。仔细摸上去还有凹凸感,似乎就跟刚纹上去,肿还没消似的。 靠,这纹身还他妈是立体的呢? 莫夏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念头一动,手里就多出了一卷布巾,摊开来里面是一段用小篆书写的文字: “此镯名无为神镯,取道家无为之意,乃远古高人取天外玄铁,融入道家至尊意志所制。刀砍火烧水浸皆无法毁其分毫,可穿梭时空界而不损,无缘者不可得之,无德者不可得之。” “神镯独具吸收一功,凡死于无为之主手下亡魂,皆可为神镯吸收并转化为增强手镯功效之用。同时神镯有几率能成功吸收亡魂生前最得意的能力,供无为之主使用。手镯附带一个独立的异次元空间,可提供储物功能,随无为之主意念打开,能随手镯等级提高而发生变化。” “每个无为之主皆可跟据自身喜好选择神镯拥有之异能,上限十个,多余者将随手镯所吸收的魂魄被转化完毕而消失。” “无主神镯遇血即认主,一旦认主后即化为无为之主本命法器,护佑主人灵魂不受任何侵扰,本命法器终生不可摘下,直至无为之主身亡,神镯才会自动离体吸收前任无为之主魂魄,等级归零且保留十大异能,供下任无为之主使用。” “此镯名为无为,实则吸收他人心血方便自己,功用太过逆天。但凡逆天之物必遭天谴,此天理昭昭也。每任手镯佩戴者认主成为无为之主后,神镯都会自动改善主人的体质,使之更加方便修炼与晋级。然无为神镯只转化灵魂之力,无法摒弃魂魄之主生前所带之戾气,随着杀戮增多,无为之主或为手镯累积之戾气所影响从而沦为魔道。如引动天劫降临,更是危机重重。凡无为之主皆须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不可仗神镯之利滥杀无辜,不然必遭天谴,切记切记。” 这就是布巾上面这段话的全部内容了,莫夏反复看了很多次,心头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多。 所谓的无德者不可得之是什么意思?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是个有德之士? 这手镯的上一任主人会不会是老道?他不正好也喜欢用篆体写字吗?可是不对啊,这布巾上不是说手镯一旦认主就成为本命法器,终生不可摘下吗?再说都化为纹身了,想摘下来也没办法啊,除非是把自己手给砍了。可老道不但双手齐全,人也还活蹦乱跳的不是? 遇血认主这个就比较好理解了,昨晚上割破手了,血就流出来碰到了手镯。这他妈的就是狗血的滴血认主了吧。 吸收亡魂就过分了啊,你妹的,亡魂就是鬼,吸收鬼到手镯上再转化成自己的力量?妈的要不要这么恶心啊? 异次元空间,嗯,这个不错,随身保险仓库嘛。 最操蛋的是那个所谓的十大异能,瞧瞧瞧瞧,这十大异能不是他妈的耍人玩儿的吗? 绝影:提高自身的灵敏度和运动速度,手镯等级越高速度越快。 隐身:进入隐身状态,攻击将使隐身失效。 幻象:改变自己的外貌。 多重刺杀:瞬间在目标身上展开多次攻击,每次成功都将造成双倍伤害。攻击次数取决于手镯等级。(限匕首类) 枪械精通:枪械类武器精通。 精准瞄准:更加精准的瞄准目标。 连续射击:连续射出多颗子弹命中同一目标。 热源瞄准:自动追踪目标红外热源。 高爆子弹:赋予子弹爆炸力,击中后造成目标更大的伤害。 致命一枪:赋予子弹强穿透力,隔着障碍物射中目标。 莫夏很想抓住老道的胡子问问清楚,这手镯的前一任主人是不是地球上的某一个杀手,这些所谓的异能后面六个分明就是为阻击枪手量身定制的嘛。不用多猜,昨晚那股奇异的感觉后随手一箭就准确命中目标,肯定是这个“精确瞄准”异能在作妖。 要使用这些异能也很简单,简单的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仿佛这些神乎其神的异能就是自己从小锻炼出来似的,跟读书看报一样正常。 昨天晚上杀的那两个人也有个“得意”的能力,好像是什么感知。莫夏呸了一口,跟一个杀手谈感知?鲁班门前耍大斧丫的不知天高地厚啊? 一个晚上过去,那两个人的魂力也转化得差不多了,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回复到以前杀手时期的巅峰状态。只不过外表看上去,依旧是那个四十来岁的沧桑中年男人。 莫夏又跑到那两具尸体上搜了一遍,只得到了一个小布袋。 刚想打开布袋看看里面又什么,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半透明框,里面星星点点的有一些东西。 这个布袋居然也带有异次元空间? 莫夏愣了一下,这个世界果然他妈的妖孽。 布袋里有一些新鲜的青草,散发着一阵阵异香,估计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灵草了。 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看上去都很怪异的石头和木头。莫夏也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 余下的就是一个用蜡密封起来的小竹筒,拆开密封后里面是一张竖行信笺还有一本小册子。那信笺上面简简单单的写了几个字: 查阔台殿下台启: 奉殿下之约,于本月廿五日接应小镜山隘口。 便条下没有署名,只画了一把红色的刀。 那本小册子第一页用篆体写着《血刀门修炼秘法》,里面却尽是一些天地元力,经脉,地级,丹田,武元力,筑基之类的内容,看上去就跟以前看到过的修道法诀似的。 “这是修真?那地级是什么玩意?”莫夏狐疑了起来。 没办法不怀疑,连小鹿爷俩都整天哭着喊着筑基呢,那些角狼没见过吧?这个使刀的把石头当豆腐切没见过吧?还有什么云豹肉,什么灵草,什么武者…… 这些个见鬼的奇奇怪怪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和前世的修真有没有什么关系?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嗯?世界? 对了,当初老道送他过来的时候怎么说来着? ‘那是一个你无法想象的世界’ 是这么说没错吧? 那鬼畜的老道说的是世界,是特么的世界。 卷三第三章喋血山林-2 卷三第三章 喋血山林-2 莫夏心里猛的一激灵,突然想起曾经执行过的一个暗杀任务。 那个任务目标是个全球颇有名望的量子物理学家,是量子物理学和宇宙空间理论上的权威。 大家都知道科学界有句名言: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 那个量子物理学家就是个非常典型的偏执狂,那家伙为了自己的实验,竟然牺牲了非洲整整一个小部落的上千人口。谁知道有早先走出部落的黑人出了几个血钻,为部落报仇请了七号杀手出马。那次的行动异常的顺利,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碰到,只不过在最后,那个物理学家很平静的要求莫夏好好作为他的学生,听他讲了一堂课。课堂的内容就是关于时间旅行和平行世界。 原先莫夏是不相信所谓的平行世界的,直到现在身临这个异常的地方。 只是这里面有个问题,如果这里是地球的平行世界,那么华夏历七百四十二年五月初六又是个什么鬼?看蔡老九爷孙俩的穿着,像是某个朝代的服饰,又跟任何一个朝代的服饰有着细节上的区别,这也不好判断啊。 莫夏摇摇头,甩开了满脑子的纷乱,低头继续粗粗浏览了一遍《血刀门修炼秘法》,心里嗤之以鼻:什么垃圾修炼秘法,还修真呢,姥姥! 他想到这里心里突然灵光一闪:既然回不去了,何不试着练练武道,和前世的修真理论相互印证,或许能有更多的了解呢 这套修炼秘法,是一个叫血刀门的小宗派的独有武学。 当时在山里被杀的那个使刀者,曾经一口血喷到刀身上,刀刃出现了一阵迷蒙的血雾光芒,这应该就是血刀门的由来。只是这门武学看上去就是个大路货,威力也小得可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没练到家的缘故。 前世是个科技世界,互联网的普及让全世界绝大多数民族和非民族的知识点公开出来,让世人所了解。道家修真也一样可以通过网络大概的了解一些。 只是网络上的修真体系已经被那些小白文作者改得乱七八糟,不过没关系,莫夏身边有个真正的道士。虽然那老道始终神神秘秘,唠唠叨叨跟个老太太似的,但毋庸置疑的,他是个道家正统的权威。他交给莫夏看的那些书和资料,全部都是失传了的孤本和一些无名的内家功夫修炼秘术。 莫夏原本就是个书呆子,尽管他后来变成了杀手,但他骨子里依旧是个书呆子。 书呆子最爱做的事情,当然是看书。不管是散文,小说,推理,科幻,甚至是佛经,道家典籍等等,他都经常一本本的啃。 一个正常的人,在终结另外一个同类的生命后,肯定会陷入心理上的阴影。杀手在没有成为杀手前,同样是个正常人,更何况莫夏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正常人。 那么他就必须想出什么办法来,让自己不陷入杀人后的心理阴影。 所以他选择了看书,这是一个书呆子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其实也真的是最好的办法。归功于老道半师半父的教导,莫夏对于中国传统文学有相当高的造诣,其水平足比电视上侃侃而谈的国学大师高出不止半截。 道家修真莫夏也了解过,他知道,修真有三个最关键的境界。第一个是筑基,第二个是金丹,第三个是渡劫。 筑基是打基础,如你要造房子,地基打得多结实意味着你的大楼可以建多高多牢固。筑基也一样,你筑了个什么样的基,决定了你在这个基础上可以走多远。比方有人以肉身筑基,他的功法大致上就只能在外练功夫想办法了。比方有人以力量筑基,他以后不出意外就会成为了一个大力士。再比方有人以空间筑基,那么别的不说,这个人卖点空间装备也能发点小财过过日子。 第二个是金丹,道家有言,一颗金丹成大道。你凝聚出什么样的金丹,决定你以后能在修真这条路上走多远。 第三个渡劫就不用说了,渡劫成功飞升成为天仙,渡劫失败灰飞烟灭,连根毛都剩不下来。 这份血刀门的修炼秘籍在大框架上倒是遵从于华夏道教修真体系,由筑基到心动是莫夏熟悉的前世修真的那一套,只不过内中理念相差不止半点。比方前世道家修真筑基的基能映射到三千大道,万千众生,道家讲究的是顺应自然,顺势而为。而这个世界的武道讲究的是玩儿命似的去修炼,让元力进化为武元力存储起来,直到武元力达到一定量后引起质变成为真元力,进而成就金丹。这就是武道修炼的目的,虽然目标和前世道家相同,但理念相差太远。 拜老道所赐,莫夏对于这个世界的粗犷武道修炼体系有些本能的轻视:没文化,真可怕! 不过没关系,他有华夏内家功夫的底子,还可以以前世道家修真理念为底,去修炼这个世界的武道。所谓大道三千,传承千万年的华夏道家,岂是这个世界的粗犷的短缺的武道体系可比? 血刀门的修炼秘法里强烈推荐一种体术修炼方法,看上去跟前世的瑜伽有些相似,这倒不奇怪,瑜伽本身就是中国的。不过莫夏宁可相信秘法里言之非常困难的打坐---这个世界的武道体系缺少思想的滋养,有点类似于前世的快餐文化----心不静何以静坐? 莫夏在前世也打坐过,不过那时候的打坐更类似于佛家的坐禅,大多数时候是用来消减杀戮后的孽障。可在这个世界打坐不过半个时辰,居然让莫夏有些激动,他很清晰的感受到体内有股热烘烘的气息,沿着头顶百会穴灌入,经印堂穴,膻中穴,而后盘旋于气海。 为什么会这么快就产生了气感? 前世莫夏也练过气功,除了的确能强身健体外没别的感觉。何故这个世界却真的能修炼出气感,而且还这么简单?难道是这个世界没有污染,元力充沛? 那么谁知道元力是个什么东西呢?是一种能量?还是一种非物质化的空气成分? 莫夏想不通。 不过好在他没有物理学家的那种执拗的习惯,想不通嘛就不想了,反正又不用改善自然环境…… 对了,无为神镯吸收魂力后能改善主人的体质。或许这个才是真正的原因? 修炼无岁月,一天一夜很快就过去了,莫夏能感觉到气海穴隐隐有些鼓胀,这是气海元力充沛的标志,意味着下一步可以运行元力冲击会阴穴,腰阳关穴直至大椎穴,连通百会穴。 “原来前世的武学里打通任督二脉的高手只是修真的前期基础,这个世界把这个阶段称为炼气,也就是人级武者。” 莫夏一边搬运着元力缓缓下行,冲击督脉的几个穴位,一边暗暗想着。突然莫名其妙的有股燥热从下腹升起,这是怎么了?会不会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 卷三第三章喋血山林-3 卷三第三章 喋血山林-3 低头看看撑起帐篷的裤裆,莫夏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说道家修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呢,瞧瞧,才只练了一天,小弟就不甘寂寞了。 还好杀手的心态是很坚韧的,这点小挫折忍忍就过去了。他继续搬运元力冲击会阴穴,腰阳关穴,大椎穴。一一稳健且坚定的过关,直至百会穴。 元力到达百会穴之时,突然气海穴一阵震动,头顶隐隐出现一个透明的漩涡,内中元力奔腾着倒灌入百会穴,经印堂穴压缩后化为另一种能量,缓缓沉入丹田,稳稳的在气海穴里盘旋不已。 莫夏轻轻握拳,体内能量应心而动,从丹田经膻中直至手臂。这是一种力量在握,天下我有的感觉。 这就是武元力吗? 莫夏暗想着调动那股能量,沿着任督二脉运行了一个周天,再次回到丹田。突然丹田里所有武元力轰的一下蒸发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剩下。 这是怎么回事? 莫夏明明能感觉身体状况还是之前一样,握拳时还是能感觉到力量,可丹田里的武元力就是不见了。 他不信邪,再次引导元力从百会穴灌入,经印堂压缩为武元力存储于丹田。然后再次运行了一个小周天。。。 没错,武元力真的不见了。寻遍全身每一处筋脉穴位,干干净净的没半点剩下。身体却依旧诚实的反应出修炼带来的好处,力量也越来越强。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武元力化为本身的力量了吗?哪家修真会在融合前就有这个功效? 莫夏百思不得其解,甚为懊恼。 但是杀手的个性是很坚韧的,或许是这个世界的武道和前世的修真有所差别吧,反正只是想了解武道而已,练不成练得成的又有什么关系,继续练就是了呗 忽忽又是两天,莫夏停止了修炼。倒不是他不想继续下去了,而是因为地上那两具尸体开始发臭,让人闻着想吐。 “先回去吧,小鹿和爷爷大概等急了。” 想到这个,莫夏脸色不由自主的松弛了下来。 把两具尸体踢下了悬崖,莫夏又皱皱眉头:两具发臭的尸体滚过悬崖,我还怎么下去,太脏了。他嫌弃的转身离开悬崖边,抬头辩了下方向找了条自认为正确的路往前走,打算找个别的地方下去。 事实证明,哪怕穿越也是改变不了一个路痴方向痴患者的。走着走着莫夏感觉不对劲,怎么离悬崖边越来越远了呢?大山里也没个人影,听说深处还有可比拟武者的妖兽出没,这可如何是好? 莫夏苦恼的摇摇头,早知道克制一下自己那点洁癖,从老地方下去多好。 他抬头四处看了看,找了棵比较高的大树,手脚并用像一只猴子似的蹭蹭爬了上去。然后骑在一根向阳的树枝上,搭起手帐篷眺望远方,希望能看到来时的路。 看了半天,来时的路没看到,却看到远处一处空地上有两三个人影在活动。 莫夏连忙哧溜下树,认准方向,一路跳过无数荆棘灌木,奋力向前跑去——毫不转弯,想都别想,一转弯搞不好又得迷路。 跑得几分钟渐渐有了感觉,心里一动,身子唰一下蹿出去老远。手镯异能,绝影,果然好用得很。 很快目的地就在前方,莫夏慢下了脚步,听到前面传来剧烈的打斗声,愣了一下:这个妖孽的世界真特么的乱,老有人打架。 他悄悄拔开灌木丛往里看去,只见空地上有三个人各持一把单刀,背靠背一脸警戒的站在那里。 嗯?刚才明明听到打斗的声音啊,怎么只有这三个人,他们的敌人呢? 仿佛是要回答莫夏的疑问似的,左方树林里嗷的一声窜出一个东西来。那东西似一道灰色的影子忽东忽西的让人捉摸不清它的行踪,来来去去的折腾了好几个来回,那影子才像能违反运动原理似的,猛一下停在其中一个年纪较老的人面前,抬起爪子就飞快的拍了出去。 那老者大喝一声,横过单刀迎向拍来的爪子。眼看那爪子就要拍到单刀刀刃上了,忽的一下,那东西又猛的后退两步,又嗷的一声吼,往前一扑,就扑倒了老者。 这下莫夏看清楚了,那玩意原来是只黑豹。只是这只豹子看上去和角狼一样奇怪,特么的它背上居然有两只小小的翅膀。 会飞的豹子啊卧槽,我就问你怕不怕。 旁边两个较年轻的急忙横转单刀刷刷两刀劈向豹子,那豹子一低头,单刀劈空,刷的一下劈向它背后,好巧不巧,其中一只翅膀正抬了起来。像是自己送上去似的,被一刀砍落在地上。 豹子吃痛嗷嗷大吼,一爪子挥出,砍它翅膀那个年轻人就被拍飞了出去,远远的撞在一棵大树上,轰的一声,滚落在地上不动了。 地上的老者乘机一个懒驴打滚滚出几米站起来,立刻举起单刀大喝一声,远远的挥出一刀砍向豹子。一刀雪亮的刀光自单刀刀锋挥出,嗤的一声正好击中豹子即将拍中另外那个年轻人的爪子,噗的一下在爪子上砍出深深的血痕来。 “厉害啊,这是什么东西?刀气吗?”莫夏在后面看得很是好奇。前世看过很多武侠电影都有这么牛掰的电脑特技,想不到在这里看到真的了。 眼见那老者乘着豹子少了一只前掌站立不稳之际,再次举起单刀一刀远远劈出,又是一道雪亮的刀光击出。豹子身子一扭,避过刀光,三支脚加上翅膀一阵扑腾,身子化作一团迷雾,再次忽东忽西的扑腾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鬼?”莫夏看得莫名其妙,这豹子特么的成精了? 不对,不对,不是成精了,这应该就是蔡老九爷孙俩说的妖兽。 “注意戒备,这畜生又要用妖能攻击我们了。”那老者喊了一声,同时竖刀在身前凝神戒备着。 大自然的野生动物都有天赋的狩猎本能,尤其是大型食肉动物。那豹子的身影飘忽不定,猛的闪到老者的右边,一爪子就拍了过去。 它分明是能识别出老者防守的弱点来。 老者回刀不及,只得斜斜往左滚动,可是猫科动物的速度本来就很快,更别提这是妖兽了。眼见这一爪避不过去了,老者咬咬牙打算拼着手臂被豹子爪抓个稀巴烂,刀交左手,又是刷的一刀刀光挥出。 来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刀光刚离开刀锋,背后咻的一箭破空而来,噗的一声正中豹子眼睛,顿时把豹子疼的嗷嗷狂吼。老者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沧桑的中年人手持一把劲弓,一脸冷漠的张弓搭箭,咻的又是一箭射出。箭矢差之分毫的擦着老者的肩膀飞过,噗的一声,再次射中豹子张开的血盆大口。 卷三第三章喋血山林-4 卷三第三章 喋血山林-4 如此好的狩猎机会,杀手怎么可能错过。 豹子中箭后凶性大发,不管身前是谁就一爪子拍了出去。 老者一开始看到箭术这么高明的还以为是鞑子偷入大汉国境了,再一看原来是汉人,正有些松懈之际,那豹子的爪子又拍了过来,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背冒冷汗。 就在这时,身边飘忽着闪过一个身影,一道雪亮的刀光飞过,那豹子张开的血盆大口沿着一侧被刀光吱的割出直直的一条血线,咕噜,噗的一下,肠子都挤了出来。 豹子悲鸣一声倒地身亡,老者这才看清楚了,那一刀竟然沿着豹子的嘴边一直割到了后臀,真正的开膛破腹了。 “尊驾好身手。”老者竖起了大拇哥。 莫夏身上一丝血迹都没有沾染到,仔细的感受了下,杀死动物手镯竟然没有吸收到魂力,难道这龌龊的无为神镯必须要吸收人的灵魂之力才行? 不过神镯所附带的异能真的很了不起,绝影加成的速度让他的动作比之前快了好几倍,这个速度要是放在前世田径场上,一百米短跑世界纪录就跟博尔特那黑鬼没鸡毛关系了。 看了看老者,莫夏没有搭话,直接蹲下身子去查看豹子。 那老者碰了个软鼻子,心里有些不快,待想再次搭个讪,却看到对方掏出一把匕首,沿着豹子刨开的伤口上上下下乱割了几刀,顿时急道:“尊驾注意别割坏云豹皮,可值钱了。” 莫夏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又低下头去乱割。他哪里管什么值钱不值钱,他只是想看看这个什么云豹的骨骼肌肉结构是不是和前世的豹子不同,为什么妖兽会使那种奇异的妖能。 等等,云豹? 蔡老九不是带回来过一块新鲜的云豹肉,说是吃下去对恢复元气最有好处? 就是这只带翅膀的黑豹?的肉?? 莫夏继续割开云豹的皮去查看骨骼和肌肉,也不管那皮值多少钱,只求快速割开。 老者在一边看得连连叹息,好好的一张云豹皮啊,值几百年银子呢,就这么被割的小孩儿尿片似的了,可惜可惜。 唉,反正云豹是人家打死的,猎物也是他的,他想怎样就怎样吧。老者摇摇头走到一边去把晕倒在树底下的年轻人拉了起来,然后在那边一阵忙碌,又是按摩,又是推拿,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药丸的,终于把人给折腾醒了。 莫夏把云豹尸体整个分解成了一块一块的,血腥味不停的钻进了鼻子,结果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洁癖患者有些不耐烦了。嫌弃的丢下散了一地的云豹碎块,跑一边去摘下水袋洗手去了。洗完手莫夏终于松了口气,甩甩手上的水珠,转头一看,那老者正心疼的看着一地的云豹碎块啧嘴。 “老人家,你只管拿吧,听说云豹肉对恢复元气有好处。”莫夏的口气很冷,说出来的话却很温和,他也看到了老者身上伤得不轻。 “不不不,你杀死的猎物就是你的,老头子哪里好意思拿。”老者笑笑摇摇头,说道,“要不,我跟你买吧,我们父子三个正好需要云豹肉。” 莫夏走上前去翻了翻,前世的时候听说猪前腿肉比较贵,拎起一只云豹的前腿丢了过去,冷然说道:“你不要就丢了,不用拿银子来侮辱我。” 老者张张嘴想客气几句,听到莫夏冰冷的语气又说不出话来,于是只好道了声谢收下了云豹碎块。 莫夏自己也捡了一条前腿一条后腿,从怀里掏出一大块油纸把两只血淋淋的云豹腿包了起来背在身上。站起身来刚想离开这里,就看到那老者手一翻,一把匕首出现在他手上,蹲下去开始细心的分割云豹肉。 “这老头会魔法?”莫夏在一边好奇的盯着老者手上的匕首,那匕首看上去就是一把普通的小刀,应该不是什么魔法物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手上了呢? “你的匕首怎么来的?”杀手是不会跟你绕着弯说话的,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呗。 “嗯?尊驾是问我,匕首怎么来的?”老者一脸懵逼,你这么个高手问这样一个简单到白痴似的问题是特么几个意思?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对方不像是要打劫他财物的人,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吧,别惹得高手不高兴了揍他一顿。想到这里他扭扭腰,亮出腰带上的小袋子,“我有乾坤袋啊,这个东西不贵,怀远城里一百多两银子就能买一个,咱们有时候打到比较大的猎物总不能扛回去吧,用乾坤袋就很方便了。” 他说完手翻了翻,匕首不见了,又翻了翻,匕首又出现在他手上。 卧槽,常识性错误。 莫夏顿时明白了,老子自己身上不也有乾坤袋,还有无为神镯那灰蒙蒙的看不清楚边界的储物空间。 他想到这里又把背后的云豹肉取了下来,手上一空,直接丢进了无为神镯的储物空间里。看了看满地的云豹碎块,想起蔡老九和小鹿爷俩打猎那么辛苦,干脆一块一块的都收了起来。 既然不用自己背回去还嫌多干嘛。 然后他看到自己腰间那个血刀门菜鸟的乾坤袋,想了想,把乾坤袋也丢了进去。 谁知道那乾坤袋死活放不进去,莫夏仔细想了想明白了过来,空间是不可能重叠的,所以乾坤袋就不能放进神镯空间里去。 收完这些,莫夏转头一看,那老者细细的割出了好几根肉条,分给他两个儿子每人两根,然后父子三人一人一个酒葫芦,猛灌一口烈酒,就那么血淋淋的生嚼云豹肉吃。 莫夏看得一阵恶心反胃晕,生吃也行?不怕病菌啊? 老者看到他脸上一副嫌弃的表情,也不生气,笑了笑说道:“新鲜云豹肉是要生吃的,烤熟了元力就散了,就起不到恢复元气的效果了,好在妖兽肉质细腻,生吃倒也味道不错。” 意外,意外。 莫夏点点头,难怪当时蔡老九会把云豹肉浸在酒坛子里,原来是怕元力逸散了。 他正想再问问出山怎么走,背后突然响起一声破空的呼啸声,身子下意识的往左一偏,一支箭矢咻的一声贴着他身子飞过,射向老者其中一个儿子。那年轻人正在仰头喝酒,根本没看到箭矢,咄的一下心口就中了一箭,呃一口酒喷了出来,倒地就死。 “二小子啊。”老者悲呼,“尊驾快躲,快躲,有鞑子。” 鞑子?草原人? 卷三第三章喋血山林-5 卷三第三章 喋血山林-5 莫夏回头看去,一支箭矢从树林里射出,正当面向他飞来。莫夏抬起手中的匕首,轻描淡写的往上一点,叮的一下正中箭头。 更多的箭矢从树林里纷纷射了出来,莫夏就地一滚躲了开去。旁边老者父子两个却没那么好运气了,十来支箭矢蜂拥射来,顿时老者腰腹中了两箭,腿上中了一箭,他剩下那个大儿子胸口腰腹中了三箭,鲜血带着血泡咕咕的浸透了衣服,却一时未死透,人还在草地上挣扎抽搐。 “我给你争取点时间,你快跑,快跑。”那老者对着莫夏急急挥手,回头看看自己儿子道:“儿子,爹给你报仇。”说罢强忍住泪水,捞起儿子的单刀,双手各执一把往树林里冲了进去,怒喝道,“狗鞑子们,老子跟你拼了。” 树林里咻咻声响起,射出了更多的箭矢,老者肩膀胸口又连中几箭,把他射的连连后退,很快退到莫夏身边。这是树林弓弦响起,又一波箭矢射到。老者眼角余光看到几支箭矢正飞快的射向莫夏,大吼一声,奋起最后的力量,猛的扑向呆立着的莫夏,以自己的后背替他挡下了射来的羽箭。 莫夏身上手上被老者滚烫的鲜血一浇,顿时猛的醒了过来,眼见扑在自己身前的老者后背几支羽箭穿胸而过,心里猛然生出一股戾气。 他不是没看到树林里骑马而来的草原人,出于一个杀手的固有思维,又没人付钱,他干嘛要杀人呢?而且鞑子的箭他也不放在眼里。 他也不是来不及出手救老者,只是他想不好要不要救这个老猎人,非亲非故的,大家又不熟。再说杀人是他老本行,救人可实在是生疏得很,前世一辈子都没有做过救人这种光辉行为,一时间愣在那里有些发呆了。 眼下这个非亲非故的老者拼着最后一口气替他挡下了羽箭,这种行为让他很震惊,更让他狂怒。 老头为什么要救他? 哪怕草原人的羽箭他不放在眼里,老者也是实打实的替他在挡箭。 然而那些草原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了替他挡箭的人。 杀手极少愤怒,因为愤怒会让人不够冷静。 但愤怒的杀手极为可怕,尤其是身怀绝技的顶尖杀手。 莫夏的身影呼的冲了出去,手一翻铁木弓在手,弓弦蹦的一声,三支箭头包裹着淡淡元力光芒的连珠箭就射了出去。树林里正好奔出几个骑马的草原人来,三箭接连射中三匹马,武元力加持的箭矢带着强大的贯穿力瞬间贯穿了马脖子,马匹稀溜溜长嘶,呯的倒地死去。 马上骑士一纵身跳了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搭起箭刚想寻找目标,前方却已空无一人。正惊异间,又是三支箭凭空生出,咄咄咄三声,正中三人,每人都是眼眶中箭,立时死得不能再死了。 三个灰色透明的影子飘忽着呼的没入了莫夏的手腕,一阵冰冷感传来,他的身影也在十来米远的地方显现了出来。 异能隐身,初战告捷。 再次张弓时,莫夏同样搭上了三支箭,弓弦响处,三支箭矢在空中拐出了一个突破音障的爆破声,噗噗噗又接连射中树林里刚蹦出来的三人。 余下四个草原人大惊,这个汉人打扮的人为何箭术比咱们还厉害?难道他其实是我们草原雄鹰同胞? 怪不得草原人脑子简单,长期食用牛羊肉导致四肢发达。草原人很少吃得到蔬菜,营养不全面又让他们智商余额有些不足。 就那么一愣神的功夫,莫夏人已到了眼前。手一翻,一道并不起眼却绝对让人难以忽视的幽光闪过,他的身影就奔着下一个人去了。 身后马背上的草原骑士心里好奇怪:这家伙抬手用匕首划出这么一道光是几个意思?显摆下他很厉害吗? 刚想到这里,喉咙一阵剧痛,一条细细的血线噗嗤往外喷涌着鲜血。草原人捂着喉咙,喀喀两声仰头就栽倒在马下。另外三人也在奇怪,前面那雄鹰兄弟怎么好好的倒下去了?不好,只怕这家伙有鬼,赶紧防备。 念头刚起,两道幽光突尤闪过,又是两个尸体咕噜噜滚落马背。 只剩下最后一个草原人,已经吓得心肝都颤了,哪里还能继续往前冲。趁着相距还有那么点距离,赶紧拍马溜吧。他拔转马头,狠狠抽了一鞭子,马匹前蹄立起,稀溜溜长嘶一声,猛的冲了出去。 莫夏在后面停了下来,一脸木然的盯着渐渐远去的草原人,手一翻弓箭再次出现。张弓搭箭,嘣的一箭射出。箭矢拐了个弯绕过遮挡的树木,嗤的一下正中草原人的腰椎骨。腰椎骨断裂,草原人再也坐不稳马背,被疾驰的马抛了下来,呯的一声砸在地上扭动着站不起来。莫夏也不去管他,腰椎骨已断反正也跑不了。 他回到老者身边,蹲下身子看去,那老猎人只剩下出气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莫夏问道,这个问题很关键啊,顶尖杀手从来不欠人情的。 “你……我……同胞。”老猎人说完呼出一口长气,再也没了动静。 同胞是什么鬼? 莫夏迷糊了,大家都是中国人啊,你这么客气干啥。他叹了口气,杀来杀去的实在是厌烦,也不知道那些草原人为什么看到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杀人。大家和和气气生活不好吗? 四周找了找,很巧找到一个深坑,似乎是某个大型动物挖出来的。莫夏把老者父子三具尸体放了进去,再用树枝和碎土掩盖在上面,也勉强算是帮人入土为安了。做完这些,他转过身子来到还在地上嘶声痛呼的草原人跟前,一把握住那人背后的箭矢,噗一下拔了出来。 草原人哇啦啦的骂了几句,转头狠狠的看了过来。 顶尖杀手精通八国语言,却好死不死的不懂蒙古语。为什么呢?因为蒙古语在前世根本算不上一个语种,那玩意充其量就是一种地方语言。比如满语,蒙古族语,苗语,藏语等等。少数民族语言怎么都算不上语种,对吧。 那草原人骂什么莫夏听不懂,但他能看懂一个人将死之前的大多数表现。 “你,不服气?”话说得很简单,说复杂了莫夏怕草原人听不懂。 “不,你,猪一样的,汉狗。”对方简单的骂了回来。草原雄鹰视死如归,岂会惧怕了低贱的汉人。 这脑子简单得没法交流啊,莫夏很苦恼。 卷三第三章喋血山林-6 卷三第三章 喋血山林-6 那草原人看着莫夏木然的眼神,知道这是一个根本不在乎人命的家伙,落在他手上,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草原人挪过小腿,拔出了一把匕首,嗤的一下刺入了自己的胸口,憋着最后一口气,大声悲呼了句什么话。说完脑袋一垂,再也没有了声息。 莫夏细心感受了一番,最后这个草原人魂力没有被手镯吸收。也就是说尽管他被自己一箭射得半死,严格的说他还是自杀的。 不过草原人最后喊的那句话,有个词语他好像听懂了,似乎是什么查阔台台吉什么的。 他在这个世界上来不及认识什么人,查阔台这个词听着很熟,似乎是个人名,会是谁呢? 莫夏细细一想,很快就想了起来。前几天杀了那个血刀门的菜鸟,他的乾坤袋里有一张信笺,上面不就有查阔台殿下吗。殿下这个词一般是形容跟皇室有关的人,比方太子,公主啥的。再联想草原人仰慕华夏文明却学得四不像的那个尿性,威武如成吉思汗,不也给自己的众多儿子们个个都封了太子位。什么大台吉,二台吉,三台吉……十一台吉……二十八台吉啥的。谁让人家儿子多呢,是吧。 那张信笺上还有什么内容来着? 什么小镜山?什么隘口?? 他翻出乾坤袋找了找,结果那张信笺找不着了,仔细想想,好像是前几天尝试修炼武道的间隙,肚子饿了烤肉吃的时候当做引火材料给烧了…… 莫夏叹了口气,前几年老道根本不让他接触任何电子设备,两人生活在深山里整天除了高强度锻炼外,就剩下一本一本的看书。后来开始出任务了,什么手机备忘录了,电脑备忘录了,备忘便利贴又太多了,搞得人的习惯就越来越糟糕,都懒得去记什么事情。 以前用习惯了的那些电子设备现在没有了是真不方便啊,没有导航,没有地图,连特么路都找不着了。比方现在,路痴杀手再次迷路了…… 这特么的是哪啊?人都死光了,想找个人问问都没得。 没办法,还得爬树远望。 森林里多的是参天大树,这世界似乎没有工业革命,到处都是原始森林,到处都是清新自然提神醒脑的空气。莫夏随便找了棵大树,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刚在树桠上坐了下来就觉得有些不对,怎么回事?动作怎么跟猴儿一样敏捷了? 这可不是绝影带来的,他现在还没使用绝影呢。 他抓抓头想不通,抓到一头的油腻,仔细一看手上都是血迹。 这血应该是刚才那老猎人的吧。莫夏嫌弃的扯下水袋,低下头冲了冲。血迹冲了大半,血腥味还是淡淡的洗不掉。叹了口气继续远望,运气不错,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去那里洗洗再说吧。 刚来到小河不远,他就听到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仔细一听没听懂。想了想,跟刚刚死了那个草原人一个腔调,这些莫非是草原人? 再想起那些草原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的尿性,莫夏转头随便找了个方向绕了过去。还是别跟草原人照面了,杀来杀去的真心不好玩。 往上走了两里多地,小溪拐弯处有一个水潭,水很清澈,潭里还有鱼在优哉游哉的游动。就这里吧,还能顺便抓条鱼烤来吃。 他解开头发,脱了衣服跳进了水潭洗了个痛快,倒是身上的血迹洗下来浸染了小水潭的水成了淡红色。洗干净了后他又抓了两条鱼,用匕首宰杀干净了用两条树枝串了,生了堆火,一边烘干衣服,一边等待鱼熟。 待身上水分干得差不多了,莫夏抓过头发想绑起来,猛的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变回黑色的了。 “这又是怎么了?不是花白头发吗?怎么又变黑了?”他看着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再摸摸自己的脸,皮肤都变嫩滑了? 莫夏赶紧跑到水潭边往下一看,还真是,整个人都变年轻了。年轻得如一个剥壳的鸡蛋一样,脸上的皱纹一点都没剩下,黑发垂下来随风轻轻摆动,略显浑浊的眼神不见了,现在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亮晶晶的如黑葡萄一般,都特么可以去拍广告了。 “怎么回事呢?”莫夏百思不得其解,又没吃什么返老还童丹对吧。 他纳闷的扎起头发,穿好烘干了的衣服,拿起烤鱼闷闷的一边吃一边想。 突然,不远处嘣的一声轻响,莫夏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滚,果然,一支羽箭带着风声咄的一下钉入他原来坐的那截树桩子,箭尾上的羽毛还在嗡嗡的摇摆。 抬头看去,小溪下游的树林里嗬嗬吆喝着冲出五个草原人。 该死,忘了这是上游,血迹洗下来后会顺着水流,流到下游草原人休息取水的地方。按照草原人的习性,上游有血流下来,他们肯定会上来瞧个究竟的。 眼见那领头的草原人一拉缰绳,坐下马匹一个急停人立而起。那草原人两脚蹬在脚蹬上,身子贴着马脖子,双手一撑弓弦再响,咻的一箭又射向莫夏。 你瞧瞧,草原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老子在这里烤自己的鱼,烘自己的衣服,没招你惹你的,你丫上来就是一箭? 莫夏心里憋着一股怒火,你们那么喜欢打打杀杀的是吧,把你们全部杀光光…… 他蹭一下蹿了起来跳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一个隐身后身影忽的一下淡了下去不见了。 草原人纵马追到灌木丛后一看,没人了?五人立刻愣在那里,凑着脑袋叽里咕噜的一番商议,一致认为刚才那汉狗肯定还在附近溜达想逃跑。草原雄鹰想杀只汉狗,它居然敢逃跑,好大的狗胆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快快找出来剁成小块喂狗。 五人商定后立马散开,四处去寻找莫夏的踪迹。一人来到火堆旁闻到一股香味,转头一看,好运气啊,一条半烤鱼香喷喷的架在火堆上,还在往下滋滋的油。 茫茫大草原上为什么这么贫穷?水资源不足是首要因素。草原上没有几条大河,为数不多的几条雨水冲积起来的小溪又经常断流。除了那几条大河边上几个大部落外,大多数草原人吃水都是靠老天下雨和草原上不多的几个水塘。每个水塘周围的水草都被牛羊啃得地皮都翻了过来,随着雨水冲刷,水塘越来越小,水越来越脏,水里的鱼虾也就死光死绝了。 所以除了大河边上那些大部落的首领们,普通草原人是很少吃到鱼的。鱼虾那是比蔬菜更加珍贵的东西,一条巴掌大的鱼可以换到一头牛。 那草原人一见烤鱼,立刻跳下马扑了上去,就像老色狼扑向绝色小萝莉一般,抓起烤鱼大啃大嚼了起来,连鱼刺都顾不得了。 正啃得起劲,一侧大树后咻的一支羽箭射来,噗的一声正中他太阳穴。羽箭带着巨大的贯穿力,横向穿透他的另一侧太阳穴,就跟他反戴了宋代的官帽似的。草原人一声不吭,咬着烤鱼一头栽在火堆里。 一个只有莫夏看得到的灰色透明影子,呼的没入了手腕纹身处,一丝冰冷的感觉又一次传来。他甩甩手转身朝向另外一边,随手又是一箭射了出去,手镯异能精确瞄准之下,那箭矢如加载了GPS精确制导的**一样,嗤的一声射中了另外那个正把羽箭往长弓上搭的草原人的左眼框。那草原人脑袋被射穿,箭矢余力带着他的身子往后飞出,脚却还套在马镫上,被马匹一扯,咕咚掉落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卷三第四章武元力现-1 卷三第四章 武元力现-1 一大清早的,武杰在自己房间里傻不愣愣的蹦来跳去来回折腾,一会跳上床,一会又对着墙壁狠狠的踹几脚。要是这会有人进来见到他这幅样子,估计得把他当成一疯子,而且是刚刚发疯,赶紧着送精神病院还能抢救的那种。 其实武杰心里也很郁闷,他自己都想不通怎么回事。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骨子里钻了出来注入了肌肉里,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兴奋的劲头,不折腾个够就停不下来似的。 身上的单薄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好几回了,闻上去有一股酸不拉几的汗臭味。武杰终于停了下来,走到那根棍子没入的墙壁前,这扣扣那挖挖,依旧拿那棍子没有什么办法。不由得气恼万分。 正在这时,老莫敲门走了进来请他去吃早餐,然后站在那里不住的打量着武杰。 “老莫叔,你怎么这眼神?本少爷脸上长花了啊?”武杰有些被看得发毛。 “没有没有,不知为什么,老奴怎么觉得四少爷变得年轻了?”老莫有些狐疑的看着他说道。武杰愣了一下,冲到镜子前照照。果然,他脸上的皮肤好像更加柔嫩光洁了,细看之下竟然还有一圈迷蒙的光泽。 这种情况,武杰还只在他自己身体发育的那几年看到过。 他妈的,老子难道重新生长了一回?还是前些天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了? 武杰掐了掐柔滑紧致了许多的皮肤,狐疑不已之余怎么都按不住心里那股兴奋的劲头。 老莫在一边又是担心又是怀疑的问道:“四少爷,身上有什么地方觉得跟平日不同的吗?”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浑身都是劲,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武杰大刺刺挥挥手,这老莫真是的,他该不会盼着老子生病吧? 不过这话却是说不出口的,看着老莫一脸“我不信”的表情,武杰只得继续解释道:“真没什么不舒服,不但没有不舒服,而且还觉得状态好得不能再好了,不信你瞧着。” 他说完虎虎生风的打了一套拳。 这是前几年武老爷子威逼着他学的,他不是武者,也没有修炼出武元力。这套拳虽然打得像模像样,其实只不过是个花架子而已。可是老莫看在眼里却是更加疑惑了:四少爷本就疏于修炼,来西梁后没有了老爷的管教,更是一直没有练习过,怎么今天主动打了一套拳,而且看上去功力比以前更深了? “四少爷打得真不错,比以前更好了,看来精神真的是很好。” 反正怎么着都是好事,老莫也就不再多想了。或许上次去墓地差点被打死,武杰怕死所以勤奋练功了呢?又或许武家先祖有灵,四少爷终于醒悟了? 早餐后武杰立马就窜到大街上溜达,他现在满心的想找个人活动活动手脚。可是只见满大街都是早起忙碌的人群,唯独不见那些吆五喝六的泼皮无赖们。“这帮小混蛋们都死哪里去了?老子好不容易起个早,他妈的也没人来赞扬几句。”他心里恨恨想道。 他哪里知道平时他自己每天不到日上三竿从不起床,泼皮无赖为了迎合他,也都自觉的调整了自己的作息时间,这会也都还没起床呢。 晃悠了好半天,武杰突然闻到一股酒香,远远望去,街角有家店铺门口张灯结彩的,一面崭新的酒旗在微微飘动。这里居然开了一家新的酒馆,也不知道什么酒,香味那么老远的传了过来。 他来到门口打量了一下,酒馆不大,才两间门面,里面零落的放着几张桌子,看上去冷冷清清的。这会门开着里面也没有什么人喝酒,只有两个姑娘坐在大堂里嗑瓜子聊天。 也许是因为受伤后好久没去逛窑子了,这会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身体就很是亢奋,武杰突然心血来潮想逗逗小姑娘解解闷。他一看到两姑娘坐在那里,就神使鬼差的走进了小酒馆里。往大门口一站,摆出个自认为帅遍天下无敌手的架子来,眼角上扬,嘴角耷拉着,口中懒洋洋的说道:“人呢?怎么不见人来招呼本少爷的,会不会做生意啊?” 那两姑娘一头雾水的互相对视两眼有些愣住了,哪家酒馆这大清早的会开门营业?这家伙这么大早就上酒馆喝什么酒? “这位客官,奴家这不就来了嘛,小店新开诸事繁杂,有招待不周的您担待些。”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连忙站起身迎了上来,“客官您是喝酒还是吃饭?要吃什么喝什么的请尽管吩咐,。” 武杰正想调侃几句,只见柜台后的门帘一掀,出来一人。一看登时乐了,独自一人溜达了半天正不痛快想找人出气呢,这不送上门来了。 “哈,这不是魏大人嘛,你不在刺史府里办公,怎么一大早的就来酒馆了?”武杰吊儿郎当的抖着小腿站在门口说道,“噢,明白明白,这个酒馆莫非是你的私人产业?不过你拿着朝廷的俸禄,在外面又开着买卖,这可不合规矩啊。” 那人明显愣住了,他是西梁刺史魏仁忠,是政系官员。在西梁除了军方守备将军张蒙外,最高级别的官员就是他了。 大汉帝国倒的确有当官的不许做生意这一条,可问题是那个规矩是后汉王朝的时候定下来的。自从王朝改号帝国之后,那条规矩就等于是废除了。何况这个事情也没法认真,谁家开店做买卖还会当官的亲自出面的,都是手下人去经营,自己都只管收钱而已。 再说了,这事真要追究的话,你武家开着成片的武器铺和武馆怎不见你也去嚷嚷合不合规矩? “哟,是武四少啊,四少大清早的光临小店捧场,下官真是感激不尽。”魏仁忠笑嘻嘻的迎了上来,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亲王世子,该给的尊敬还是得给的,于是他陪着笑说道,“四少爱开玩笑,咱们都是知道的,再说四少何等人物,岂会跟仁忠这个小小的刺史计较合不合规矩,呵呵,这么着,四少今天吃什么喝什么都算在下官头上,我请客。” 他的意思是说,你武家堂堂亲王世家,开得买卖可要比我这小酒馆厉害多了。你要真计较这个,怕是到了最后打的是自己家的脸吧? “哈~呸,瞎了你的狗眼,本少爷堂堂亲王世子会没钱喝酒,你个老小子敢看不起本少爷?”武杰斜着眼说道。他哪里会不懂魏仁忠话里的意思,可他偏偏就当做没听懂,抓住他一个不算语病的语病就发飙了,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茶壶就砸了过去。 魏仁忠哪里会想到武杰说动手就动手,完全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茶壶兜头飞来。呯的一声砸在他头上,登时眼冒金星,晕乎乎的站立不稳了。边上站着的那个年纪稍小的姑娘连忙一把扶住了他,总算是没有摔个仰八叉。 “你你你……我好歹还是朝廷命官,你居然敢出手伤人,你……”魏仁忠又气又恼,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朝廷命官?哈哈,本少爷就打你个朝廷命官。”武杰顿时心里更加不痛快,你丫一个小小的刺史居然跟老子摆官架子,不打你都对不起老子这个亲王世子的身份了。 说实话,魏仁忠今天这顿揍挨得实在是有点冤,怪只怪他是个政系官员,而且还身在西梁城。他要是个军方的人,哪怕只是个小兵蛋子,武杰都不至于为了出气故意找茬揍他。何况在西梁这个地方,武家的人那可是比地头蛇还要地头蛇,武杰身为武家四子,那脾气也就更臭了。 刺史大人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本想趁着早班时间还没到,过来看看自家小酒馆生意怎么样了,岂料还能碰上这么一尊瘟神。想着好歹人家是亲王世子,巴巴的拿自己的热脸贴了上去,谁知道贴到了一个冷屁股不说,还莫名其妙的被暴揍了一顿,只打得哭爹叫娘的好不凄惨。 卷三第四章武元力现-2 卷三第四章 武元力现-2 话说武杰好歹也被武老爷子威逼着马马虎虎修炼过一阵,虽说打不过任何一个正经武者吧,可要说揍一个政系的文官,倒是完全不在话下。何况这一大早的突然浑身是劲没处散发,正愁找不到人打架呢。当下一顿毫无章法的拳脚劈头盖脸打去,中间还间隔着几口浓痰呸到魏仁忠那张老脸上。 这下该是什么气都出了吧? 狗屁啊,他哪来的什么气,不就一大早那帮泼皮没有起早爷前爷后的伺候着吗?多大点事啊。关键问题其实是他一大早起来就觉得精神抖擞,非得找个人打一架,这才把力气散发出去了一点。 正打得过瘾呢,外边铿锵铿锵的走来一队巡逻的卫兵。魏仁忠身子被武杰的屁股压在地下,每次想翻身,手一伸出去就被武杰一拳打在关节处,整条手臂都已经酸麻酸麻的不得劲了。心里正恨恨这混蛋纨绔果然打架打惯了,专挑关节下手。此时一见卫兵过来,再也不管不顾的杀猪般嚎叫了起来: “军爷救命啊,军爷救命啊,武四要打死人了。” 你说巧不巧,这支巡逻的小队正好就是那个姓赵的小队长带队。赵队长先是在墓地陪同老莫救回了武杰,接着又在修缮武家祖陵的时候碰到过武杰。虽说一见到武杰他就打心眼里犯怵,可这并不影响他身为武家亲军对武家的忠诚不是。 一听到这边有人杀猪般嚎叫,赵队长打眼一瞧,乐了。 “队长,你看那不是四少吗?咱们赶紧过去瞧瞧,可别让他被人欺负了。”边上一个小兵急哄哄说道。你可别骂他拍武家马屁啊,西梁守备营几百年来的作风就是帮亲不帮理的,你还别不服气,谁让西梁守备营全是武家亲军呢。 赵队长一听急忙瞪了他一眼骂道:“欺负你妹啊,这会四少正骑在魏仁忠身上揍他,你还过去找不自在啊?一会四少没揍痛快了,回头来揍你你就找个没人的地儿哭去吧。” “呃,我把这个给忘了,那咱们就不过去。” “啥玩意?笨蛋!不过去怎么成?”赵队长抬手啪的就给那小兵后脑勺就来了一记,“别忘了咱们可是负责西梁城治安的,这是咱们的职责,职责懂吗?见到朝廷命官被打咱们不过去制止,回头将军怪罪下来你担着啊?” “可是……可是……那可是四少哎……。”小兵纠结着一张苦瓜脸闹不明白队长的意思了,“咱们到底过不过去啊,队长你别欺负我年纪小听不懂成不成?” “你个蠢驴。”赵队长一脸贼兮兮的笑道,“咱们当然得过去,不过别走太快,怎么着也得等四少揍痛快了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啊!我懂了我懂了。”小兵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哈哈,你小子孺子可教也。”赵队长哈哈一笑,接着挥挥手大声说道,“兄弟们,前面有人挨打……不对,前面有人打架了,咱们这就过去吧,注意啊,都他娘的给老子列队,咱们可是武家军,这里是西梁城,咱可不能丢了武家军的脸,都给老子抖擞起精神来,嗯,不错,就这样,列队,齐步——走!” 魏仁忠此时被武杰压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暴揍,眼看那一队卫兵远远的居然列起队伍来,顿时被气得差点昏厥过去。你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列队,老子等你们过来救命呢,你们倒好,妈的居然列起队了。还口口声声的抖擞起精神来,抖你妈个大西瓜啊,拍武家的马屁用得着这么明显吗? 毕竟到小酒馆距离不远,赵队长再怎么拖延时间,队伍也很快走到门口了。不过武杰也揍得差不多了,见到卫兵们过来,他趁机收了手,站起来踢了魏仁忠一脚,然后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捧起一个茶壶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水。喝完了举起茶壶又照着魏仁忠的头作势要砸下去。 赵队长连忙三步并作一步赶了上去一把抢住了茶壶,连声说道:“四少别生气,您息怒您息怒。”他放下茶壶后又在武杰耳边轻声说道:“四少,您大人有大量,可别真下狠手,他怎么说都是个朝廷命官呢,真打出好歹来也不好看是不?” “嗯?哟嗬,赵队长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武杰抬头看了一眼,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的说道,“行,那本少爷就给赵队长一个面子,谁让你是赵队长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仁忠躺在地上简直要气昏了。他妈的他可不就是赵队长吗,这小队长又不是什么大官,还得给他面子才不揍老子,你他妈的演戏也认真点好吧? 赵队长心里可就高兴了,瞧瞧瞧瞧,咱老赵可是被四少夸赞过的,这下回去将军该升我职了吧?好歹给个中队长当当总没问题的吧? “不过赵队长,本少爷还有件事需要你主持公道。”武杰喝了几口水,老神在在的说道,“这老家伙仗着他是西梁刺史,居然说本少爷是个穷鬼,这算是污蔑亲王世家吧,按律足够打二十军棍了。” 魏仁忠被吓了一跳,赵队长也愣住了。两人心里都有个同样的想法:妈的,人才啊,光天化日之下,人被你揍了不说,还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啊?真是有够无耻的。 “你是不是骂四少穷……那什么了?”赵队长很辛苦的憋住了笑,板着一张不时抽抽的脸皮,状似严肃的问道,“我说刺史大人,这起治安事件咱们可得好好调查一番,要不你就跟我们走一趟?” 呸!走个屁啊。魏仁忠气得差点吐血。还走一趟呢,走你妹啊,老子要是跟你们去一趟守备营,这还能好手好脚的回来吗?算了,就当老子今天出门被狗咬了,好歹这狗地位还不低,属于超高级狗,被他咬了也不算丢人。呸,老子地位居然不如一条狗,呸呸呸! “赵队长,我相信是非自有公论,今天的事情我会上报给朝廷,我有没有骂他他自己心里有数,他打了我你们这里这么多双眼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还没说完,武杰跳起来又是一脚踢来,当时就把他给踢得飞回了柜台里,哗啦啦砸倒无数杯碗碟盏。 要说武杰什么招数最厉害,当数这一脚了。和泼皮混在一起的时候,动不动他就出其不意的一脚踢出,多年下来已经练得出神入化,神鬼莫测。别说魏仁忠一个文官,就算赵队长站在那里,只怕一时也是躲不开的。 “上报朝廷?老子让你他娘的上报,想让文家给你出头?吓唬谁啊。”武杰踢完了后还骂骂咧咧的要冲进去继续揍。文武两家明争暗斗已经多少年了,别的好说,只要一提起文家,武杰就得抓狂。魏仁忠也是气急了,一时居然没有顾虑到这点。 “四少四少。”赵队长连忙一把抱住武杰,真要是闹得两大亲王都出面了,可没他这个小队长好果子吃,“兄弟们快,四少脚受伤了,快点送去守备营让军医看看。” 他刚喊完,一群小兵一窝蜂的围了上来,抬起武杰一阵风的跑出门去,瞬间就走得人影都不见一个。 魏仁忠从地上爬了起来,张着嘴傻呆呆的看着静悄悄空无一人的大门口说不出话来。 老天爷啊,你怎么不降下一道神雷劈死这帮无耻的混蛋啊?是我被揍了一顿还被踹飞了,怎么反倒是他受伤了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卷三第四章武元力现-3 卷三第四章 武元力现-3 作为一州的守备将军,张蒙无疑是很称职的。他一大早就起来巡视军务检查操练,直到日上三竿才空得下来。回到自己的行署坐下来喝了杯茶,刚刚把有些酸胀的腿伸直了,门口就进来一个小兵,说是早上巡逻的小队发现武四少爷跟人打架,还受了伤,现在被带回了守备营让军医在诊治呢。 张蒙吓了一跳,连手上的茶杯都差点捏不住,心头火气蹭蹭的往上冒:这他妈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本将军地头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武家的人?真当老子好说话吗? 他也不喝茶了,啪的一下把茶杯摔在地上,冷哼了一声沉着脸走出了房门。 等来到了军医那里一看,张蒙哭笑不得。这武四少爷哪里受伤了?连他妈的毛都没掉一根吧。这是怎么回事呢? 武杰可不管他郁闷不郁闷,正意气风发的跟那帮小丘八吹牛打屁呢。 “四少,您那一脚可真厉害,我看就算是正经武者也躲不过去,您是怎么练的?”刚刚被赵队长训话的那个小兵蛋子双眼闪着绿光,一脸崇拜的看着武杰问道。 “那是,本少爷可是天才,随便什么武功招式,只要本少爷想练,那一练就能练出名堂来,咳咳,嗯。”说到这里,武杰总算刹住了话头。四周一看,见众人纷纷捂着嘴使劲的憋着笑,顿时老脸有些挂不住了。 张蒙刚想进门,听到里面武杰在胡吹大气,差点被气得笑了:你还天才了?被你老爹逼着练功也没练出什么花样的天才吧? 他这一只脚抬着站在那里有些想不好要不要进去了。正好武杰找不到话题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呢,此时见到他来了,立马就逮住机会说道:“哈,张将军来了。那谁,赵队长是吧?今儿个这事你可是又立功了啊,趁你们将军在,本少爷给你请功。” “张将军,这赵队长可是三番四次的援助本少爷于危难之中,你看论功行赏是不是也该论到他了?”武杰说到就做到,反正这种事情也不用他花一文钱,顺手人情做得得心应手。 张蒙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妈的,老子自己的小舅子都还是小队长,一直找不到机会给他提升上来,这老赵就在四少面前混了个脸熟,就被请功了?按说请功本来也没什么,发个双份军饷就成了,可挡不住这功是武四少爷请的啊! “既然四少都开口了,那还有什么说的。”张蒙无奈的笑笑,说道,“老赵,你从今天起升为中队长,去营部报到吧。” 赵队长一张老脸都乐开了花,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老赵从军将近二十年了,本以为这辈子小队长到头了,谁知道临了临了还能立功。原以为至少要等到半年后集体论功呢,好家伙,一转眼就成了中队长了。难怪早上起来老听到喜鹊叫,果然有喜事啊。 “谢将军!谢四少!”老赵激动的跪下去呯呯磕了两个头,喜不自禁的走了。 “四少,您没受什么伤吧?”张蒙又问道,升个把中队长这种是小事,当下的最要紧的是要先确定武四少爷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本少爷揍个酸腐秀才怎会有事,张将军也太紧张了。”武杰心情甚好,连说话都客气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刺史大人怎么冲撞你了?”张蒙接着问道。武杰可以不管不顾的揍朝廷命官,可他这个守备将军可不能放任不管,至少得把事情来龙去脉搞清楚了,日后万一上面过问,他也好酌情替武杰开脱不是。 “呃,这个啊?”武杰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是正经的守备将军,这种擦屁股的事情,大小也是个人情。欠人家人情嘛多少总会不好意思的。 “这样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本少爷也该回城堡了,张将军不忙的话,不如一起走,也好让本少爷请将军喝几杯薄酒,以表谢意,如何?” 张蒙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家伙肯定耍了流氓又不好意思在大众面前夸夸其谈,所以借口回城堡单独跟他说,顺便请客封口了啊。 “也好,那就让小将送您回城堡吧。”张蒙说道,又招招手叫来一个小兵,吩咐他去套辆马车。两人一路回到了武家城堡。 席间张蒙把事情经过问了个清清楚楚,可是心里更加郁闷了。 武杰的确是个纨绔,可毕竟他可是亲王世子,不是市井无赖。殴打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就算武老爷子贵为亲王,那也不能说了就轻易的了了啊,那天下还要律法干嘛用? “四少,您看这事闹的,您要教训魏仁忠,可也不能当着大家伙的面啊,派个人跟小将招呼一下,我帮您办得妥妥的不就好了嘛。”张蒙开始挠头。他担心啊,万一要是魏仁忠闹到文家那里,再搞得两大亲王为了这点小事又争起来了,他这个小小守备将军夹在中间可怎么办呢? “本少爷哪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一大早起来就觉得浑身都是力气,非得活动活动找个人打一架这才痛快了。”武杰吱溜一口酒下去,叹道。 “浑身都是力气?”老莫在一边突然问道,看他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四少爷,早上老奴就问过你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你说全身都是劲头,原来说的就是这个?” “是啊,不然你以为本少爷会没事打拳玩儿。”武杰回答道。 张蒙愣住,转头和老莫对视一眼,点点头,说道:“莫总管,四少,请放心,小将知道该怎么做。” 他说完就起身告辞走了,弄得武杰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老莫叔,这张蒙怎么回事,怎么说走就走了啊?” “张蒙是地级武者,融合境。”老莫看着武杰的眼睛说道,“他也知道突然全身都是力量意味着什么。” “什么?”武杰傻愣愣的问道。 “四少爷,为了保险起见,老奴还想问问你,你说的这个全身都是力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怎么说呢?”武杰抓抓头,思考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就觉得身体比往常轻盈了许多,小腹暖烘烘的,骨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在皮肤下面到处游动,从胸口到后背,还有手脚好像有根线在窜来窜去,窜一圈就多出了一分力气,好像要是不把力气用出来就会被撑爆一样。” “嗯,那就对了。”老莫笑着点点头,“上天有眼,武家先祖有灵,四少爷,你终于修炼出武元力了,从今天开始,你已经踏入了地武的门槛了。” “我靠,地武?”武杰被吓得不轻,“这都没修炼,本少爷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武者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特么会不会被鬼附身了?” 他说完还转头四顾,好像觉得这个城堡大厅里有些阴森森似的。同时心里在想:妈的,鬼附身是个什么玩意?老子怎么突然会想出这三个牛逼哄哄的字来? 老莫在一边轻笑,不管是谁,在正式确定踏入武者行列的那一刻,都是很激动的。四少爷虽然表现得有些惊慌,不过也是正常范围。就是他突然说出鬼附身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前看过那些杂七杂八的书里有类似的文字? 嗯,回头让人查查,看看哪本书上有对于鬼附身的解释。还有,这件事必须保密,同时必须尽快通知老爷。 老莫想着想着,在桌子底下的手兴奋的颤抖起来。 卷三第四章武元力现-4 卷三第四章 武元力现-4 武元力都是大家自己修炼出来的,莫名其妙出现的武元力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在这种担忧惧怕下,老莫想尽了办法让武杰好好的修炼了几天。还别说,纨绔秉承于武家子弟的习武天赋,修炼起来顺风顺水,武元力很快就水涨船高。 可是武杰心里是太郁闷了。 打个比方:某个人原本收入不高还欠着巨额高利贷,日子过得扣扣馊馊的,某一天突然在大街上捡到整整一箱子钱……大多数智商在线的人都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你说把钱用来还债吧,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自己留着花吧,被人听说后找上门来要债不说,搞不好还会被揍成狗。再说这钱总归来路不正,啥时候招来失主和警察上门给自己按上个侵占他人财产的罪名,害自己白白高兴一场,说不定还得住几年皇家酒店,那可真是冤到家了 武杰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一连好几天了,他都是闷闷不乐,心里是哪哪都不对劲。 为什么呢? 他不是莫名其妙跨过了武者的门槛了吗。成了武者后,自觉得看人处事的眼光跟以往那是大大的不同。比方说,以前跟泼皮们混在一起当当他们的老大,一不顺心了踹谁一个跟头再用银子砸他头,那都是天经地义的。现在不行了,老子都是武者了,岂可跟这些普通人一般见识?这些天西梁城泼皮们出奇的过了一段安稳日子,谁屁股上背上再也找不到那个脏兮兮的鞋印了。 可这日子过得忒腻歪了。 成了武者当然少不得时不时的跟谁打一架,嗯,那应该叫切磋。可是找谁切磋呢? 找老莫? 别逗了,那老头牙都掉几个了,跟他动手也得好意思啊。再说那老头可不是普通人,听武小小说过老莫好像还是天武,妈的,跟天武动手过招,这不自找不痛快吗? 找泼皮? 还是算了吧,那帮小子好歹是忠心耿耿的手下,老子堂堂武四少爷威震天下,岂能落下个欺负手下的恶名。 找普通人? 那也体现不出咱武者的威风啊。 找守备营那些士兵? 靠,那些小兵蛋子对自己恭敬有加的,怎么好意思呢。 还有,老莫自然以为是老头子逼着老子练功终于见效了,可老子自己知道,跟老头子没有啥关系。那么究竟老子为什么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武者了呢?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心里总是七上八下,老不得劲了。 于是,名动京城的超级纨绔,大名鼎鼎的,没心没肺的武四少爷开始郁闷上了。 这天泼皮们簇拥着武杰从太白楼出来,站大街上商议该去哪里消遣时间,这可是做泼皮的最大的问题。虽然最后商议的结果经常不是赌钱就是逛窑子,可大多数时候架不住没钱啊,赌钱逛窑子可是最花钱的事情了。 自从武四少爷来到西梁城,现在钱倒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几天武四少爷有点心不在焉,对逛窑子上青楼这种是个男人他就都喜欢的事情也不大有兴趣。 泼皮嘛,综合素质肯定都不高,能看出武杰不大痛快就不错了,哪里还会顾及他乐不乐意的。这会正愁没地方消遣去,就有个二百五提出来了。 “四少,听说留香苑那几个蛮夷女子还在,要不咱们去瞧瞧如何?” 武杰转头一看,这他妈的混蛋上次提出这个事情的也是他,这么多天过去了,老子都忘了他居然还记得?这混蛋出了名的色中恶鬼,果然如此。 “蛮夷女子身健体糙的,也不大懂得咱们大汉的礼数,估计也不大有意思吧?”武杰懒洋洋的说道。 谁都看得出他兴趣缺缺,可那泼皮精虫上脑居然没领会他的意思,依然顾自说道:“身健体糙正好,可以好好操练一番,征服蛮夷女子足以体现咱大汉男儿雄风啊。” 一边老鼠骂道:“呸,说的这叫什么鬼话,那些蛮夷女子都他妈的是粉头,留香苑也不是什么贞洁牌坊,征服她们跟体现我大汉男儿雄风有根毛的关系啊?简直胡说八道嘛。” “嘿老鼠,你个小狗崽子出息了啊,你老大也不敢跟我这么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谁教你的?”那二百五被老鼠一呛,顿时挂不住面子,撸撸袖子要开揍。 “你你你……你别过来。”老鼠迅速往武杰身后躲了过去,探出个脑袋来继续叫嚣,“什么老大老小的,有四少在谁他妈的都别想当老子大哥,我老鼠这辈子生是四少的人,死是四少的鬼,你敢动我试试。” “嗯?我……你……我靠。”那人结巴了半天,最后发现还真没法辩解,只得一屁股坐了下来,恨恨道,“算你个混蛋说得有道理,咱都是四少的人,这回就当老子没听清。” 武杰听着他们争吵,忍不住心里一阵阵烦闷,喝道:“就你们这群混蛋,老子不被你们气死已经万幸了,还他妈的好意思整天哭着喊着表忠心,老鼠你不知道你口臭啊,死远点,也不知道刷牙。” 他骂完了老鼠又转头看看另一个,叹了口气说道:“哎,那个谁,老鼠这混蛋的确可恶,但好歹也算对本少爷忠心耿耿,嗯,你们大家伙都是本少爷的好兄弟,理应相亲相爱,相敬如宾,呃……那什么,前面带路吧,本少爷带你们去留香苑找乐子去。” 众泼皮一听可以跟着武四少爷上青楼,顿时一阵欢呼,彼此间再也不见有什么仇怨,一股脑簇拥在武杰周围,哄哄然往城南去了。 城南留香苑是西梁唯一一家有官办文书的妓院,此间女子大多为官妓。所谓官妓,就是被官府判定为妓女的女子。她们很大一部分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及丫鬟,因家主获罪而被判流放边疆充为官妓赎罪。除了官妓外,还有一些蛮夷外族女子,在战争中被俘,后又卖到青楼里充当了窑姐儿。 众人一窝蜂的涌进了留香苑,一时间乱哄哄的吵闹不休,搬凳子,挪桌子,抢椅子,砸杯子,大呼小叫,你哭我闹的什么都有。把原本状似斯文的恩客们惊得一愣一愣的,转头一看竟是武家四少,却也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可凡事他总有例外不是,这不就有人阴测测的躲在一边骂道:“一群宵小无赖竟也上此间雅趣之地耍浑,可见西梁治安多么差强人意。” 话说,这话其实也真不能说人家骂错了。大汉帝国的妓院分两种,一种是窑子,里面清一色就是提供肉体交易的。另一种是青楼,里面有两种窑姐儿分两种服务,一种是弹琴唱曲陪喝酒,还有就是**做的事儿。弹琴唱曲当然多少跟雅趣扯得上点边不是。 “咦?这是哪条狗在叫唤,给老子们滚出来,胆儿肥了居然敢管咱们的闲事?”有泼皮开始骂娘。武杰不在他们没钱来青楼,也不敢打搅大爷们寻开心。可这次是跟着武四少爷来的,这脾气哪里还压得住?没事他都能给你找些事儿出来,更别提有人瞎说八道了。 “哪个欠抽的王八蛋在胡说八道?还他妈的雅趣之地呢,说得好像你个混蛋是来跟**谈诗论文似的,有种给老子滚出来,好好的跟本少爷解说下你的这个雅趣从何而来。” 武杰当然不会让泼皮们失望,环着手臂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口喝问道。 他的这几句话说完,一群本来心里七上八下的嫖客们一听顿时大笑着纷纷拍手叫好。 人同此心啊,到这个地方来的都只一个目的,你爱跟**谈诗论文那也随你,反正最终目的都是往她们肚子上爬。本来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可你个假惺惺的混蛋非当着大家伙的面扯出个什么雅趣之地的说法,这是存心要害大家不能好好嫖妓啊!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卷三第四章武元力现-5 卷三第四章 武元力现-5 也许那人也知道自己装逼失败了不好意思出来丢人,武杰骂完了,众人笑骂一阵却没有人出来承认对这番言论负责。大家也只好继续寻欢作乐。 不过武杰却暗自留了个心眼,倒也不是说他有多少正义感,也不是纯粹好事斗勇。西梁城绝大部分人都认识他武四少爷,刚才他可是领头走进留香苑的,说话那人不可能没看见自己。明知是超级纨绔武四少爷来了,他还说那番话,这里面就很有内容了。 话说武杰身为大名鼎鼎的超级纨绔,无论他人在何处,都会自动成为当地泼皮的老大。虽然练武不成,但要讲玩阴的斗狠的,他就是祖师级的人物。这会细心留意之下,果然很快就被他发现端倪了。 靠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身穿文士长衫的家伙,看上去大概也就二十多岁,一张白白净净的面孔生得倒是俊俏,就是看上去太过于阴柔了一些。 此刻那人腿上坐了一个粉头,正端着一杯水酒在喂着他喝。这家伙一手抱着粉头的细腰,另一只手翘着兰花指按在那粉头的胸口。那形状说不出的诡异,让人不舒服。 武杰暗暗给老鼠打了个眼色,自己走到一张桌子前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高声吆喝道:“老鸨子,你个死龟婆子死哪去了,本少爷进来半天了竟然还不见上来招呼着。” 老鸨远远的应了一声,赶紧迎了上来,一张雪白雪白的脸上梭梭的往下掉粉,嘴上一个劲讨好:“奴婢这不就来了吗,四少您大人大量,别见怪别见怪。” “好说好说,本少爷也不是那小鸡肚肠的人,听说你这里来了几个蛮夷女子,怎不见着啊?是不是你个老鸨子给藏起来了?” “哎哟喂,四少您可冤枉死奴婢了,您大驾光临咱欢迎还来不及,岂有藏起来不见的道理,您稍等,奴婢这就给您叫去。”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武四少爷上留香苑来,敢情是冲着那几个蛮夷女子来的。蛮夷女子皮肤粗糙,体格健硕,床笫之间直来直去,缺了不少的风情。再说她们大多身上都有一股浓重的体味,很是刺鼻。加上性格粗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在西梁这里,蛮夷女子本来就经常出没于市集,寻常人都不大喜欢和她们打交道。 武四少爷来自京城,可能是想来尝尝新鲜吧? 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这也很正常。京城里蛮夷族人本来就少见,窑子里的蛮夷女人就更少了。 “孤陋寡闻,装模作样。”那个阴测测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狗胆,老子正等着你呢。”武杰大喝一声,顺手抄起一张凳子朝角落里砸了过去。乒乒乓乓砸倒一地酒壶茶碗,那长衫文士身上脸上全是酒水菜汤茶叶沫子,狼狈不堪的站了起来。刚想开口骂人,后脑勺却被当的狠敲一记,立时翻翻白眼晕了过去。 老鼠手里拎着一块板儿砖,伸脚往那文士俊俏的脸上又踢了一脚,呸的一口骂道:“操你个混账王八蛋,敢跟咱们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四少抬杠,白长了一对狗眼。” 这句话既骂了人还拍了武杰马屁,听得武杰一阵心花怒放,连老鼠那张贼眉鼠眼的脸看着也不那么恶心了。 武杰走了上去,用脚尖拨了拨那人的脑袋,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看着那么面熟?老子在哪里见过他吗?” “兄弟们,这家伙长得挺奇怪的,你们看他会不会是外族人的奸细?”武杰故意拖长了声调,慢悠悠的说道。 “是啊是啊,四少慧眼如炬,这肯定是他妈的奸细混进了咱们西梁城,依我看干脆绑了送去守备营,让军士兄弟们好好审审。” 留香苑里一众男女张口结舌的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人才啊,这脏栽得他妈的连草稿都不打一个。人长得白净了一些而已,如何奇怪了,哪里跟外族人有丝毫关系?分明是你们这群无赖随便找个理由收拾人家嘛。还有这些泼皮,先前武杰没来西梁的时候,见着守备营的军士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这会居然堂而皇之的称之为军士兄弟,呸,要不要脸了还? 可想归想,却没人出头抗议。开玩笑,这是什么人?他可是武家四子,那守备营可不就是他家后花园一样嘛。这人要是被带到守备营里,估计就没法胳膊腿齐全的出来了。 众泼皮正闹哄哄的拖了那人要出门,外面进来一班士兵拦住了去路。众人瞩目一看,连抱着粉头的手都放了下来,纷纷低头喝茶去了。 来的这班士兵身穿短褂皮袄,脚蹬短靴,身上也没有常规的制式武器。谁都知道,这些不是守备营的正规军,而是刺史府的杂牌守卫军而已。 大汉帝国的军方以武家为首,政系以文家为首。正统军方的各级军营都有统一且标识明确的制服,头盔,铠甲,护腕,护心镜,长筒皮靴,制式刀剑样样齐全。可政系守卫军更像是雇佣兵,是没有盔甲的,大多只不过是根据盔甲的样式修改出了几套皮袄,至于制式武器就更是没有了,就算有也不敢佩戴,那是违制的。 本来大家对政系的守卫军没什么畏惧感,但是今天情况有些不同。全天下人都知道文武两大亲王素来不和,文家和武家已势同水火了。这会武四少爷刚刚要拿人,刺史府的守卫军摆开了架势要往里冲,这是要挑事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所以除了泼皮们以外,其他人都低头喝水不说话。只是眼角余光还在兴奋的四处瞟着,这热闹可难得一见,文武两家要斗法啊。 刺史府的守卫军摆好了阵势,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此人同样长得白白净净,摇着一把折扇,一双细长的眼睛滴溜溜四处转动。那高傲的目光审视过众人,看到武杰后,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可就精彩了起来。 “嘿嘿,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个没卵的阉货,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管起本少爷的事来了。”武杰嘿嘿笑骂道。 来人刚露面就被臭骂一顿,一时间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你……咳咳……你身为……身为亲王世子,却如此口……口不择言,成何体统了?” “操,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指责起本少爷来了,来人,给老子揍他。” 武杰说完,身先士卒的冲上去一脚就把来人踢翻在地,随后一顿老拳劈头盖脸的招呼了上去。众泼皮跟在武杰身边已经好几个月了,不知道一起打过多少次架,彼此间配合默契。这边武杰刚干翻一个,那边一群泼皮围上去,噼里啪啦一顿乱打,刺史府的十来个守卫士兵立刻溃不成军,纷纷被扔出了留香苑,满脸的鞋印和巴掌印,狼狈的背靠背聚在一起防卫着。 形势改变得太快,众人一下子还没转过弯来,这热闹看得有些郁闷。于是也没人嫖妓了,纷纷在那里议论开来。 “哎,老哥,那被四少揍的家伙是什么人?” “管他的,打死活该,四少那也是好惹的吗。” “可不,再说在咱们西梁,就算文家来人也不敢如此嚣张啊。” “嘘,你小声点,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文家的人。” “啊?真的?” “那当然,也只有文家的人才会让四少突然发火要揍人啊,咱们四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真是啊,四少一向特别反感文家的人,活该!。” 众人一致点头称是,纷纷拿鄙夷的眼光瞥那个在地上尖声哭爹叫娘的倒霉蛋。连那个卑躬屈膝的老鸨子都偷偷上去在他小腿上踩了几脚。 卷三第四章武元力现-6 卷三第四章 武元力现-6 那个倒霉蛋被一群泼皮按在地上你一脚我一拳的揍了个七荤八素,口鼻间血水和着泡沫咕嘟咕嘟冒了出来,他心里实在是憋屈得很啊。 他叫文诗白,原先是淑妃身边的总管太监。后来淑妃发现他对经商很是有一套,于是向皇帝求情,收为家奴,赐文姓,留在了文家专门管理一些家族生意。 人嘛,对自己身上的缺陷都特别的在意。文诗白出身太监,这是他最不喜欢别人提及的事情,偏偏武杰一见到他就骂他没卵的阉货,他怎么能不生气?当然这气生就生了,他也不敢真对武杰怎么样。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里还没怎样呢,武杰却先发脾气了,还不问青红皂白的一顿暴揍。 这边正乱得不可开交,外边一声锣响,远远一乘八抬大轿,风风火火的飞奔了过来猛的一个急刹车停在留香苑门口,然后西梁刺史就从里面狼狈的跌了出来。 魏仁忠心头的怨气是越来越深了,他妈的前天刚刚被武杰揍了一顿,今天又是这家伙闹事,还有完没完了?最郁闷的是他有命在身,还不得不来,谁让自己为人下属呢。 这次他也学聪明了,身上穿了全套的刺史官服,随行的依仗轿子全都被带了过来。心里的打算是老子上次在自家酒馆里被你揍的,当时没穿官服,最后被定了个误伤不了了之。这次老子排场全部摆足了,你武四少爷再横,总不可能当着满城老百姓的面,光天化日的殴打一个朝廷命官吧? 武杰揍完了两个人,正神清气爽的喝茶呢。一看魏仁忠盛装朝服的进来就明白了他的打算,不由得很是得意:本少爷出马,你们这帮文家的走狗就胆战心惊。 转而又想道:这魏仁忠本是西梁刺史,他上门来也不奇怪,可这文诗白一向久居京城给文家料理生意,这怎么不声不响的到西梁来了?西梁这里文家可一点生意都没有的,他来干嘛呢?啊哈,对了,老子前几天在墓地刚刚被打了,搞不好这后面就是文家在搞鬼,妈的,这下老子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心里计较一番,口上却客客气气的说道:“哟,刺史大人,那么点儿芝麻绿豆的小事,你都亲自过来了,那可怎么好意思呢,上次咱两人才深入探讨过,刺史大人三番两次的帮忙,本少爷可欠了你不小的人情了。” 这家伙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众打脸还打得啪啪响。魏仁忠一听差点气得一口血喷出来,心里恨得直痒痒:你他妈的仗着学过点三脚猫把式,把老子揍了一顿狠的,还好意思说深入探讨过,果然武者都是粗人,连姓武的也都是粗人。想归想可实在也没有办法,事情他已经报上去了,不过处理结果何年何月能下来就只有天知道。 “武四少,下官此行是得到举报说是留香苑有人打架闹事,这才来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为?”他心里窝着一股火,沉着脸装模作样的四下巡视一番,待得看到地上的文诗白后,立时摆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来,悲愤交加的呼喊道:“诗白兄,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打得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话音未落,屁股上啪的挨了一脚,人就跌了出去,脚下踉跄着踩到了自己的朝服下摆,一个狗抢屎就栽倒地上,跌了个灰头土脸。留香苑内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魏仁忠恼羞成怒的爬了起来,喝道:“刚才谁踢的?谁踢了本官屁股?” 武杰咕噜噜喝了口茶,说道:“嘿嘿,刺史大人,明明是你自己踩到衣服下摆站立不稳跌了出去的,怎么能平白污赖别人踢了你出去?你身为西梁刺史,光天化日下如此栽赃冤枉他人会不会过分了点?” 屋内众人纷纷的拼命把头低了下去,有几个刚喝了口茶的都喷了出来。开玩笑,没见到四少在整人啊?这好戏可不多见,谁这个时候出头打扰四少整人,回头会被大家伙揍的。 魏仁忠一看众人的作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顿时也顾不得其他,冲着武杰喝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踢的本官,想抵赖不成?” 武杰却把脸一沉,作色喝道:“刺史大人,你现在的身份是朝廷命官,说话可得有凭有据,污蔑亲王世子是什么罪名你应该清楚,再说打架斗殴本属守备营的管辖范围,你刺史府的手是不是伸的长了点?今儿个你要是不给本少爷一个交代,恐怕这事可没那么容易了了。” 魏仁忠愣了一下,心里冷静了很多。可不吗?打架斗殴是治安事件,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刺史府伸手来多管闲事啊。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绝对不小,要是落到某些有心人那里,只怕他真的吃不了兜着走。还有,他本来只是为了防止被揍穿了朝服过来,没想到的是这身朝服倒让他摆脱不了刺史府横加插手守备营事务的口实,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倒霉也不挑个好日子。 至于屁股上那一脚谁踢的,在场百多号人,只怕谁都心知肚明。可要命的是这里可是西梁,你想要在西梁城里找出一个有心对武家不利的人来,那是做梦。 想到这里他抬手啪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同时又伸手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快速的塞进了武杰的手里,说道:“四少,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这小小的刺史一般见识,我就是……就是顺道过来瞧瞧,并不打算越权管这事,刚才我那也是气昏头了,其实就算真是四少踢了我,那也是我的福分不是。” “嗯,这话听着嘛,倒还像堂堂刺史说的,本少爷就给你个面子,此事就这么算了,不过这个人看着就是个外族人的奸细,还有这文诗白瞧着也跟奸细有勾结,刺史大人应该对此没有异议吧?” “这个……四少,现在下定论是不是早了一点?”魏仁忠愣住,这也太扯了吧,我该不该指责他污蔑呢? “不早了,再晚就赶不上趟了。”武杰大刺刺的挥挥手,说道,“外族奸细和治安事件应该是归守备营管,刺史大人对这个应该也没有异议是吧?” “是是,这个下官不敢有异议。”魏仁忠额头冷汗都下来了,他妈的是谁说武家四子是纨绔来着,有这么阴险狡诈的纨绔吗?这他妈的明明是条毒蛇,先是给个定论,再问管辖权的事情,谁他妈能想到他还把这两件事情给扯到一起说了?这倒好,借口成依据,你还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反驳。这一手偷梁换柱玩得如此精妙,以后谁再跟老子说武四子是纨绔老子呸他一脸屎……不对,是呸他一脸口水。 “好了,刺史大人没有异议,来人哪,把地上两个奸细绑了,给送守备营去,顺便知会一声张将军,一定要秉公处理,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也不可放过一个坏人。” 魏仁忠在一边傻愣愣的看着泼皮们拖起文诗白两人一窝蜂的涌出门去,很快就走得一干二净,那架势就算跟训练有素的守备营士兵比起来也不惶多让。可他没有办法,这会脑子都快木掉了。谁能想到堂堂亲王世子行事居然如此乖张,他一个刺史,在西梁好歹也算是政系一把手,两次对阵武杰,居然全部败得一塌糊涂。克星,这他妈的是克星。 “文家来人,本以为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谁知这武四一通胡搅蛮缠,我们一点便宜都没占到不说,人还被带进了守备营了,唉,我得尽快的申请调离西梁,就算去北方苦寒之地当一个县令,也比在这里当这个狗屁的刺史强。” 魏仁忠欲哭无泪的想道。 卷三第五章筑基天劫-1 卷三第五章 筑基天劫-1 树林里又一个草原人脑袋上像插了根小棍子似的死去,剩下三个草原人各自在四周搜寻,一时还没发现自己人已经死了俩了。 莫夏再次甩了甩手,无为神镯吸收灵魂之力时那个冰冷的感觉真不好受。这时他隐隐感觉手腕纹身处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原本灰色的纹身居然变成了黑色。 纹身还能变色,就问你怕不怕! 莫夏愣了一下:莫非手镯升级了? 眼下可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他看看远处那三个草原人,挑了一个最近的,举起弓搭起箭,也没怎么用心的瞄准,弓弦响处,箭矢咻的一声就射了出去。箭矢接连在空中窜出两个音爆圈,突的一下扎在那个草原人的后颈脊椎骨上。那草原人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咕噜噜滚下了马背,倒进了草丛里。 另外一个方向的草原人搜索了一番,没有任何发现,回头往水潭方向驱马奔来。还没到火堆就看到不远处同伴的马匹正在那里优哉游哉的啃吃地上的青草,马背上却空空的没了人。正疑惑呢,鼻尖突然闻到了一阵烤鱼的焦香味,立马大声骂了一句,跳下了马背匆匆跑向火堆处抢烤鱼吃。 莫夏愣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刚才第一个死的草原人手里拿着烤鱼。这会烤鱼整个掉到火堆里,难怪会散发出浓重的焦香味了。 那草原人骂骂咧咧的跑向火堆,刚转过树干打眼一瞧,面前的火堆边躺着同伴的尸体,手里的烤鱼正戳在火堆里滋滋作响。他大吃一惊,自己的同伴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死了?还死得脑门上插根羽箭那么别具一格? 他转瞬就明白了过来,这是有人杀了自己的同伴,肯定是刚才那个躲了起来的汉狗。 他正想扯开嗓子喊人,脖子后面一股透着彻骨的寒意袭来。一把匕首瞬间在他脖子上砍出了七八刀,脖子上的脑袋骨碌碌滚了下来,鲜血如喷泉一般哗的从断口处喷了出来。 莫夏嫌弃的一个闪身避了开去,接着到一棵树后藏了起来。这是杀手的习惯,能突然发动一击致命的,干嘛要累死累活的跟人打架。 最远的那个领头的草原人听到同伴的骂声,连忙往回赶,生怕慢了烤鱼被人吃光了。等他拐过弯来,一眼看到的就是又一匹背上空无一人的马匹在低头吃草。 身为小头领,这个草原人多少要比他的同伴们聪明一些。转头到处看了看,四匹马空落落的在各个方向啃草,马背上的人全部不见了。就算抢难得吃到的鱼吃,也不至于四个人都扎堆去了吧? 他立刻远远的停了下来,细细的巡视了一番。真的让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树后,一根布带被微风吹起,正在飘飘荡荡的冲他狞笑。 小头领警惕的勒马后退了十几米,见那布条子还在那里飘荡。犹豫了一下,小头领举起弓,嘣的一箭就射了过去。箭矢准确的射中了飘动中的布条,带着后面的莫夏身形一扯,衣服差点被扯破。为了不至于光着身子在森林里LUO奔,他只得跟着箭矢被扯出了树后。 弓马娴熟的草原人果真厉害,这箭术都快赶上有精准瞄准异能的莫夏了。 小头领一见带出了个人,立刻又是一箭射了过来。作为大草原蝉联三届的弓箭冠军,他对自己手中的弓非常自信。 只见那支箭矢呼啸着射向莫夏的面门,莫夏依然挺立在那里,抬手一个连珠箭射了出来。 第一箭射落小头领的羽箭。 第二箭嗤的直奔小头领的胸口。 小头领大吃一惊,特么的汉狗怎么会有这么精湛的箭术?他百忙之中来不及拔刀,只抬起手臂档向胸口。噗的一声,箭矢射穿了他左手臂钉入胸口几寸。 小头领恨恨的想,这个汉狗该不会是我们草原雄鹰的后人吧?被汉人当做他们的人养大又来对付咱草原人? 他刚想完,第三支箭极速射到,扑哧一声射中了额头正中。小头领咕咚一下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又一个灰色影子被手镯吸收了进去,莫夏嫌恶的看看地上几具渐渐冷却的尸体。转头朝五个草原人来的方向快速奔去,两里地外还有一群草原人,既然你们那么嗜血,今天就让你们尝个够。 来到两里地外的溪边,里面静悄悄的。莫夏扒开草丛往里一瞧,人呢?怎么只剩下一个了? 此人头上斜斜缠着一根布条遮住了一个眼眶,露出一只眼睛里闪烁着残忍狡诈的光芒,光溜溜的脑袋上只戴了一根玉石带子。嗯,这副打扮看上去倒是很像记忆中的一个人。 莫夏用心回忆了一下,想起来,这就是胡军版《天龙八部》里那个年轻的萧远山嘛,只不过这个是独眼龙,萧远山不是。 独眼版萧远山坐在溪边一块石头上,正不时焦急的向上游方向张望。莫夏灵机一动,异能幻象启动,身子一阵扭曲,变成了那个小头领模样,扒开草丛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独眼萧远山一看到小头领模样的莫夏,急忙叽里咕噜的打了个招呼。 莫夏恨恨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特么忘了自己不懂草原人的语言,这幻象变来何用? 那独眼见莫夏没有答话,又急急的重复了一句。莫夏急中生智,张开嘴沙哑着喉咙无声的呃呃了两下,又指指自己的嘴巴,双手猛摇。 “¥&……%%?”独眼龙狐疑的问道。 莫夏点点头,希望他问的是‘你不能讲话了?’ 独眼龙一见他点头,急忙走过来掰着他的嘴巴使劲往里瞧。莫夏张着嘴被他浓重的口臭一喷,喉头一阵强烈的恶心涌上来,忍不住哇的一下一大口酸水吐向独眼龙的脸。 独眼龙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为什么突然狂吐,心里对他突然讲不出话来再无疑惑。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不是以前一起玩闹的同伴,而是有洁癖的杀手。 莫夏低着头哇哇狂吐,把昨天晚上隔夜的烤肉都给吐了个干干净净,这才好过了一点。擦擦嘴巴抬起头,看到那独眼龙手里摇晃着一张地图,焦急的叽里咕噜了几句。 见莫夏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独眼龙急了,把地图往他手里一塞,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左手使劲往小溪下游指了好几下。 “他是让我去找回其他几个人,然后按照地图去跟他们会合吗?”莫夏狐疑的想着,轻轻点了下头。那独眼龙见状哈的一笑,转身就朝自己的马跑去。 这特么也能猜对?我真是个天才。 莫夏一边想着,一边翻手铁木弓在手,咻的一箭就射了过去。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