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锁五龙》 第一卷夜幕第一章冰雪与山林间 黄昏,冰雪刚过,天地间到处充满着残留下的白雾蒙蒙。君临城西畔三十公里外,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寨处,白雾显得更加凝稠。 这个村寨挨着一个小小的土山,土山不高,树木也稀少。从远处看来,那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寨在这个冬季里显得格外刺目,似乎刚做过晚饭,家家户户的烟筒上还飘着木材燃烧后剩下的白烟,不过细看起来,一户人家的烟筒中飘起的白雾中,好像带着一些别的东西,不仔细看,很不容易发现。这户人家是进村的第一户,距离别的人家还有着一小段距离。一个简单的篱笆围绕着两间破落的小土房,一个快要塌陷的牛棚和几块由泥土与树木搭建起来的鸡棚内却并不见家畜,如果有外人路过这里,一定会叹息这家的贫穷,就如同叹息着这个村寨的贫穷,似乎整个村寨都如一样的光景。 “小二啊,你往炭火中在加一些灵粉,房间的温度还是差了一些,现在的冬天是越来越冷了。”在这个破落房间里,挨着土墙处,一个身穿破棉袄的老者说着,然后用力的紧了紧衣服。穿着很是破旧,衣服很多地方都已经破口,隐约可见里面发黑的棉花。他闭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师父,你说咱们为什么一定要千里迢迢的跑到君临这里报仇?在路途中截杀不好吗?”一个年约三十左右长相憨厚的汉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拧开瓶口,往快要燃尽的木头上撒上了一些粉末,只见木头上的火苗呼的一下窜起老高,在火苗中飘来一股淡淡的甜味。 “二哥,师父不说,一定有师父的道理”。一个长相甜美少妇打扮的女人微笑说道,接着又开口道:“依我看啊,师父这件事应该是有长远的打算,咱们配合好师父就行。” “不可能,师父可不是大师兄,要说他有计谋我可不信。”长相憨厚的二师兄反驳道 “哼,要不说你不讨师父喜欢呢,在我的眼里,师父可是可以胸有韬略的人物呢,只是平时懒的动用。”少妇说完后,咯咯的娇笑着,眼睛不经意的瞅了瞅此刻正在闭目养神的老者。 “那你说说看,是师父聪明还是大师兄聪明?”憨厚男人继续反驳。 “各人有各人的聪明程度,大师兄的聪明是对一些大局上的观察和洞悉,属于谋略上的。”甜美少妇小嘴一噘,继续说道:“比如大师兄谋略出众,所以由他守护山庄是最稳妥的,而你呢,只有匹夫之勇,适合带在身边,安全。”她又甜美的一笑,煞是好看。 这时,老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有些发怒,又有些无奈的说着:“你们俩啊,没事的时候就斗嘴,真是片刻不得安宁,想安静一会都难。”老者的眼睛有些混沌,混沌内又有些深邃。 “师父,你说我俩谁说的对?”二人见师父睁开眼睛,同时问道。 老人并没有回话,只是脑海里出现一个人影,一个整天到处乱跑,惹事生非的胖子。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看了看身边的汉子说道:“小二啊,你出去把四和五叫回来,明天就要进城了,有些话是需要对你们讲清楚的,提前做好安排。”老人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身材很高大,手臂更比平常人长很多。“对了,你和秀姑各自用灵兽往山庄发一封信”。 二师兄接过信笺,嗯了一声后,推门走了出去,没有多想一分,老师说的就是对的,老师让做的就去做罢了。 “小心点,注意安全。”甜美少妇在他的身后甜甜的说着,语气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缓手接果信笺,从怀里抱出一只小狐狸,然后把信笺绑在它的身下,轻轻的在小狐狸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走到了一栋墙角边,从墙角处抽出一块石头,然后把小狐狸放了下来。 “师父,您是否觉得我们这次回不去了?”她转头问像老人。 老人没有说话,也在怀里拿出来一条小白蛇和一只白鼠。 君临城,矗立在这片大陆的中心,城墙高大且厚实,号称天下第一雄城,这个第一是指城内的居民达到数百万,也指君临城远比其它的城池更大更雄伟。天下有五大城,也唯有君临城的周边没有较小的城镇,仿佛这个庞然大物是吞并了周围的所有一切城镇所形成的。而在城外方圆数十里都有骑军不分昼夜的巡视,他们在督查着有没有流寇出没在附近,也在关注一些没有进城的难民。其实君临城内还是很适合老百姓生活的,所有外来的难民都会接受到城主给予的一些帮助或实施,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至少衣食无忧,就这么简单而平淡的过完一生。 简单平淡的一生,这样不好吗?非要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受冻?段峰是这样想的,这片大陆已经越来越寒冷,周边的一些村寨的里的人早早就进了城,望着那一片白雾。再过几天,东裕城会有使团来拜见城主,这个时候是千万不能马虎的,不能出现一点的纰漏。那个村寨?那一些流民,宁肯在这里挨冻受累,也不愿意进城,难道就那么的食古不化?眼神中却带着一些期待,更闪过疯狂,因为他知道这个村寨早已荒废了,原住的村民或是进城或是被杀,那来此居住的这些人是谁呢?他在等待,等待着变化。 在距离君临城遥远的东方,甚至比东裕城还要遥远一些,有着连绵不断的原始深林,那里住着蛮荒的人们,他们似乎是被世间遗弃的民族,居住在原始深林里,靠着深山生活,他们向往自由,向往着无拘无束的生活,依靠在山水之间,不归世俗的管教与礼法,也让他们变的有些残忍与好杀。在城里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他们有着疯狂而且偏激的想法,有着另人闻风丧胆的毒物与恐怖的野兽,他们居住在最深最险恶的深山里,那里没有阳光,只有无尽的黑暗,如果有流浪的旅人路过那里,会毫不犹豫的被那些魔鬼杀死的,然后吞掉,最后连骨头渣都不会有。 在深山的深处,有着一块偌大的山庄,这座山庄依山而建,整个布局与山体合而为一,就连山庄表面的颜色,也是山庄一代代的智者耗费了无数心血研究出来,可以根据四季的变化而随着变化,隐藏在这里,再加上山庄周边所布置的毒物和机关,很少有人可以找到这里,就算是山脚下那些贫苦的流民与行踪不定的流寇都无法发现。 但就是一年前,一个自称是魔宗长老的人来到了这里,在连续破坏了十八道防线后,老庄主亲自去与那人交涉后打开机关,把那人迎了进来。想到这里,封一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身边安静站立的老管家道:“李叔,师父带着师弟们走了快三个月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您那边有没有在江湖上收到什么风声?”封一年约四十开外,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但是又感觉像一个智者,就是有一种万千事物皆在掌握的自信。 “大少爷,昨天收到的消息,东裕城的使团预计这几天就到君临了,这次随行中,有着骑兵二百人,行驶车辆超过十辆,因为害怕车辆内有武道高手和术士,所有魔宗的眼线也没敢靠的太近,不过您放心,老爷那边得到的消息一定比咱们更加准确,况且,这次的截杀任务老爷和小少爷们只配合下毒。”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低着头沉声说着,他虽然是这座庄园的管家,不过一身的打扮更像是一个商铺的老板,身上更多的是世俗的味道。 “我总是觉得不妥,心神不安,最近越来越严重了,感觉要发生一些事情。”封一端起身旁的茶水浅饮一口,“您去安排一下,让小六和小七最近不要离山庄太远,如有稍微的风吹草动,尽快安排他们远离山庄。” “自从三少爷死后,六少爷就练武痴迷,整日在练功房内,说争取早日达到铜皮铁骨,好入东裕城杀了澹台无惧。”老管家说着呵呵一笑,“这孩子啊,天上就是练武的好材料,就是性子太烈太急,如果能够定下心来,三年内,他的铜皮铁骨功法即可小成,十年内金刚不坏修成后可与武道巅峰的强者们一较高下。” “小七呢”?封一听到三少爷的名字眉头一皱,眼光闪过一丝杀机。 “七少爷每天清早起来就不见踪影,你也知道,他实在是太活泼一些,而且太好动一些,我老了,已经追不上他了。”提起七少爷,老管家笑的有些得意,虽然七少爷名誉上是老爷的弟子,但是老爷这些年很少亲自教他了,都是他这个管家在一些轻功的功法上和对毒物的掌控上指点七少爷,眼看着七少爷有着明显的大幅度提升,虽不如六少爷痴迷武道,他还是很满足。顿了顿又道:“七少爷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倒是夜晚偶尔经过他的房间,会听到他在房间内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这个家伙,一天到晚的胡闹,想想看,他今年应该有十四了吧,还记得,当年师父在流民中捡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襁褓里,我还和老二打赌他能不能活过三岁呢,没想到这么多年一晃就过去了。” “是啊,过了年就十五了。”老管家也微笑起来,眼中都是回忆,那个时候,老爷和他还没有这么苍老,大少爷也刚刚武道小成,二少爷还和三少爷在追求秀姑,四少爷和五少爷也刚刚成年,而六少爷还没有来,那个时候真的很好,老爷整体乐呵呵的,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真的很好。 在庄园的某一个密室内,一个头发很长表情冷漠的少年,正全身**的躺在一个水池里,水的颜色很是古怪,有一些暗红,仿佛是血液凝固后长久不清理一般,粘稠并带着一丝难闻的味道。他的眉头紧锁,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滴滴汗珠从鬓角落下,滴入水中,然后冒出一丝淡淡的烟丝。 忽然门微微一动,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轻轻的吹过,只是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冷漠少年原本紧锁的眉头皱的更紧,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怒道:“你知道我在修炼,却偏偏来打扰我,难道你哪根神经错误?想挑战师兄的权威?” “当然不服,虽然你是名义上早早的拜入师父门下,但我个人认为,先入为主,所以小冷啊,你应该叫我六师兄。”一个脸上稚气未消的少年大声嚷道,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或许是刚才的那阵风把他吹进来的吧!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站着了冷漠少年的身后。他很白,身材看起来有些圆润,或者说是臃肿,衣服里面鼓鼓囊囊的,应该是塞了很多东西,就连那张脸,也是圆圆的,整个人往那一站,好像球一般。 “打你又打不过我,找老师讲道理,老师也是偏向着我,你能拿我怎么样?小圆圆?”被称作小冷的少年头也没回的说着,有些得意。 “不许叫我圆圆,来,你出来,你光着身子出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我要是不打的你叫我师兄,我就给你当师弟。”圆脸少年大怒,那张圆乎乎的脸表情有些狰狞和愤怒,可脚下却微微的往后移动,不似真要决斗一般。 “哦?三百回合?这样吧,你要是能跟我打斗三个回合,我就叫你师兄,如果你败了,就从我眼前消失一个月,你这样天天的缠我比武,我很无奈啊。”小冷笑了,说起来,他的年纪比圆脸少年略大几岁,只是他早早的通过家里的关系认的师父,来山庄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了,可是这个小师弟就是不服他,没事了就来纠缠,让他很是苦恼却又乐在其中。 “既然你说三个回合,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这样吧,要是打平手呢?你就认我当师兄?”圆脸少年狡黠的笑着,有些嚣张。 小冷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哈哈哈哈,小圆圆啊,要是我追你的时候,你把你身上的那些零碎都扔下来,我可一辈子都抓不住你了,这样不合适,岂不是就是平手了?这样不好,不好。”又一次的揭穿了对方的小把戏,他有些得意。 圆脸少年眼睛转了转,忽然双袖一甩,一大堆蛇虫鼠蚁、蜘蛛蝎子就从他身上直接飞了出去,直奔水池中的小冷而去,甩的时候身体急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小冷,你上当了,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收拾你的,不能让你安心的修炼,哈哈哈哈,让你在欺负我。”带着得意和胜利的笑声如风般的窜出房间,刚出房间就见门口站着一人,他本能的身子一闪,横向挪动,试图避开那个人,怕似撞到了山庄内的仆人,而门口之人也随之横移,完全挡在了他的身前,心念大慌,气的圆脸少年哇哇大叫:“老大,你让开,六哥抓到我就要收拾我了”,他有些焦急,因为他听见了房间内的怒吼。 “封七,我要打死你”。 第一卷夜幕第二章少年的心 半个月后,山庄的某一个房间内,封一面色凝重的看着身旁的小冷和封七,“信笺是半个月前寄回来的,而最近君临城那边也没有传出什么重大的事情,依我看,师父如果和魔教联手击杀了澹台无惧,君临城必然起风波,距离我们最近望北城的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族,必定会根据线索来深山里追查。”他语气顿了顿,“如果师父等人失败了,也会有依稀的消息传出,可现在这么安静,有些让人想不通。”他有些不懂,手中紧紧的握着那份信笺,这份信笺是秀姑的那只灵狐带回来的。 “或许是师父还在等待时机?”封七天真的问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君子,要杀澹台,等合适的机会就好了”。 “师父发来的信笺上写的什么?”小冷岔开话题 封一想了一下,看了看小冷说道:“小冷,师父的意思是让你先回夕空岛,静候消息,这件事情的成功或者失败,都和你没有关系,至于金刚不坏的功法,我一会拿给你,你可以回岛后继续修炼,在我看来,不出一年,你即可小成,以后,为了你和你家族的安全,最好是不要说你与山庄的关系”。而又望着封七,有些玩味的笑着说着:“师父说啊,你必须要出去历练一下,你整天在山庄里闹的鸡犬不宁,还是外面的世界更适合你,不过呢,师父有嘱托,不要轻易用毒物,这样方能平安,要知道,这年头,我们在外面的世人眼中,毕竟和杀人不眨眼的魔宗没什么区别”。 他说的虽然很自然,但两位师弟都是聪明之人,岂能不明白师父这是让他们离开以保全性命,这一次联手魔宗击杀澹台无惧的事情一旦败露,后面的发展必然是难以想象的。谁都知道澹台无惧是东裕城下一任城主的有力竞争者,年纪正事当打之年,一身武道修为以致巅峰,已经少有敌手了,更何况这次出使君临更是为了以后登上城主之位多一份胜算,君临城那方面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魔宗这次邀约师父共同出手的人是谁?”小冷问道,对于师父让他脱离山庄,他丝毫不在意,似乎早就想到了。 “魔宗的长老,据说是你三哥当年游历江湖时所结交的一个朋友的老师,当年你三哥被澹台杀害时,他那个朋友逃脱了,后来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的师父,而他的师父就是你们去年见到的那个魔宗长老,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说的,如果不是他,谁知道老三已经死了,后来老师也曾经出庄一段时间专门调查过这件事,魔宗长老所说非虚。”封一叹了一口气,“据说尸体被晒在东裕城头三天,就是为了震慑所有的邪魔外道。这一年中,咱们师父和魔宗长老一直留意着澹台的动向,这次澹台敢去君临城,君临城那边也有魔宗不少的手下,师父和他精心布置了很久,截杀澹台的几率会大一些”。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小冷疑问着。 “算算日子他们早就动手了,还是越快越好,我担心来不及,简单的把你们的东西收拾下,最好马上就走”。 “大哥,你呢,不和我们一起走吗?”封七的声音有些落寞,他从小被人遗弃到流民区里,幸亏被师父遇到,才有了今天,他这条命就是师父给的,他不想离开,山庄就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一切,如果师父有了生命之险,他愿意为了师父奉献自己的生命,他和小冷不一样,小冷家族庞大,底蕴深厚,刚刚过来山庄也不过几年而已,迟早要回去的。但他不一样,师父对他就像父亲一样的疼爱,各位哥哥们对他也是宠爱有佳,他不愿这么离开,也不想这么离开,他希望陪着山庄一起战斗。 “我就不走了,毕竟这么大的家业,也是需要我来守着的,你们二人收拾好后,李叔会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封一的表情洒脱,那是一种风轻云淡的无所畏惧,他倒是想看看,如果山庄所有的毒物大阵开启,那些所谓的军团骑兵、名门大族有几个人能闯的进来,他现在心中的杀机很浓。 小冷点了点头,转头就走,没有一丝犹豫,因为他知道,他现在想要报仇,太难了!还记得刚进山庄的时候,一切那么的陌生,只有三哥整天的陪他玩耍,指点他的武功。三哥生性豁达,不喜欢整天的呆在山庄里,经常偷摸的去江湖上游历一番,回来后都带给他很多有趣的小玩意,给他讲一些江湖中的趣闻。小七的性格有点像三哥,至少豁达和不拘小节的那方面很像,所以他和小七的关系也很好。那一年,二哥和三哥与秀姑的关系有一些复杂,三哥再一次的出去游历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从那以后,他开始变的有些沉默,更不愿意说话,只是整天的泡在练功室内,他想变强,他想为三哥报仇,他想会会那个澹台无惧,更想把澹台的头颅挂在东裕城头,以彼之道!! 看着小冷离开,封七的表情有些扭捏,双手来回的甩着,开始耍无赖又似撒娇道:“不走行不行,我想留在这里,大哥,你知道的,我虽然战斗能力赶不上你,但我控制毒物的能力很强啊,师父都夸我有天分,虽然我的铜皮铁骨还没有练成,但我跑得快啊,那些要来攻打山庄的坏人们指定抓不住我啊,你就别让我走了,好不好嘛,我的好大哥。”他语气有些哀求,双手扯着封一的衣袖,一脸的恳切。 “用毒你强我承认,但铜皮铁骨你是根本就没练,光跑的快有什么用,听话啊,你先离开,这是我们的战斗,而你现在还不够强大,等你真正的强大了,就由你来保护山庄,好不好。”封一语气一顿接着道:“无论师父会不会回来,到时候我都会通过山庄外的据点联系你,只需要一年,不,或许半年就会有结果。”看着封七,满脸尽是疼惜,微笑又道:“你放心好了,就算山庄守不住了,我也能成功逃离的,我会去找你,山庄我也只会守半年,半年后如果还没有师父的消息,我会另觅一处山庄,到时候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对于这个小师弟,封一出于内心的喜爱,是看着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一步步的长成如今的模样,他哄着安慰着。 封七暗自沉思了一下,小眼睛转了转,心里打定主意,然后抬起头道:“大哥,你可要说话算数啊,我会等着你的消息。” 一刻钟后,小冷与圆脸少年各自收拾好行囊,站着山庄门口。小冷一身白衣打扮,长发披肩也不扎起,任由风吹得长发偏偏舞动,身后背着行囊,手中提着一根铁棍,仔细望去真是一个英气鄙人的少年郎啊,只要手提铁棍,就有一种煞气在身,让人不可靠近。再看封七,一脸的哀怨,身穿一套很是普通的黑布衣服,身后也背着一个行囊,行囊特别大,特别鼓。而他的衣服里面也很鼓,真不知道这里面塞进去多少东西,手中倒是什么兵器也没有拿,给人一种备好行囊准备远赴他乡求学的游子,表情中显出对自己的家乡恋恋不舍。 老管家站着他们的身边,对着含笑的封一说道:“大少爷,安排好两位少爷,我会尽快回来的”。 “李叔,这次就麻烦您了,不过您也不用回了,照顾好小七,我会去找你们的。”封一拒绝了老管家的好意,这次事件,走才是安全的,老管家已经老了,没有必要在晚年赔上性命。 老管家欲言又止,无奈的叹息着,他也知道,此去可能今生再见面就很难了,但他只是管家,只能服从。老爷出山的时候,把山庄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大少爷。 “不用,我马上就成年了,不用李叔照顾我,我自己可以的。”封七挺了挺胸膛,装成大人的模样,老气横秋道:“阿一啊,你不要小看我喽,我可是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强者啊,试问一下,山庄内,谁有我跑得快?还需要别人照顾吗?” 封一听的眉头一皱,手欲抬起,吓的封七妈呀的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他不想离别太过于伤感,他也更不想离开,他想一直守在这里! “哇,李叔,你不要在跟着我了,你在跟着我,我可要甩暗器了。”封七一边大声奔跑着,一边对身后的老管家嚷着,自从他奔出山庄,始终在山庄周围的树林处奔跑,就想着甩开老管家后,然后偷摸的再回去,可老管家那如同鬼魅一样的身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形影不离。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过人家,他很是苦恼。平日里明明老管家已经追不上自己了,没想到还有后招?哼,他心里赌气,脚步更快起来。 “七少爷,我的职责是保护着你离开,你要在不走,我可就要抓你了,六少爷可在山下等了你很久了,不能在玩下去了。”老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远不近,就这么吊着他。 “谁和你玩了,我不需要保护,要保护,你保护他去,你护送他回什么什么破岛,我不用,我要在山庄周围保护山庄,保护大哥。”他连呼哧带喘着,被老管家楞是追了一天,他很是怀疑,老管家体力会这么好,这都不累? 老管家也有些无奈,从没想到封七会这么决绝,看着他准备开始解下身上的行囊时,心里咯噔一下,不好,不能让他解下行囊,当下心一沉,左手凝了个诀,倾吐一声‘来’,一股大力从掌中喷出,隔着几米的距离印在了封七的后背。 封七只觉得后背一沉,脚下一晃,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回飘去,气的他哇哇大叫,“李叔,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信不信我放蝎子咬你,快住手,我就要倒了”。 片刻后,封七老老实实的走在老管家身边,朝山下走去,心中暗想,这回可是完了,跑不了了,未知的命运啊!只能陪着李叔浪迹天涯了?那不可能,他不会放弃偷偷跑回来的打算。 “李叔啊,以后在江湖上闯荡,能不能别叫我七少爷?” “哦?七少爷,那你说叫你什么好呢?叫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老管家微笑道,心里暗想,只要你老实一点,尽快把你送出去才是主要的,至于叫什么这种小事,实在无所谓的。 封七圆脸一嘟,手托着下巴细细想着,甭管以后会不会闯荡江湖,至少也要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哪能跟几个哥哥一样,封一、封二的这么叫着,想着想着,眉头忽然舒张开来,哈哈大笑道:“哈哈,李叔,我想到了,我叫封小七,好不好,听起来会不会比封七好听一点呢?其实呢,多了一个小字,会不会更有平易近人的感觉,您也知道啊,三哥每次闯荡江湖回来后,都说过那么多有趣的事迹,那么多武道的强者,你说咱刚出江湖,先起一个小人物的名字,先安稳度过几年再说”。 老管家脚步一趔趄,赶紧站直了身体,暗骂道,这混小子,平时读书的聪明劲哪去了,起了这么个名字,也不见得小七和七之间差多少,于是无奈应道:“好的,小七。” “嗯,我目前年纪还小,先这么叫着,以后再大几岁,再叫封七好了,那个时候我想对于江湖上的阅历也会成熟起来,是时候打出自己的名号。”封七满脸得意之色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山庄的外围共有一百零八道防线,布置的各种机关与毒物,封七出于对山庄的留恋,又在各个机关和具有毒物的地方停留一些时间,这里面很多也有他的杰作,虽然不说多有效果,但是他认为,不求留得住高手,摆平几个武功低微的人也可以啊! 在他看来,那些毒物都是他亲手放进去的,如今要走了,特意过来看看你们,至少也要给点面子,不求飞扑进他的怀里,也要摇头晃脑的讨他喜欢。可是他错了,那些毒物一看到他,拼命的往地底拱,也甭管能不能进去,都是把屁股的方向对着他,他有些生气,刚想教育一番。忽然耳朵微动,神色一紧,“李叔,松树林处有声音”。 “六少爷在那里,他会没事的。”老管家说的虽然很轻松,身形却向不远处的松树林飞奔,那处是山庄的最外围,机关也是最简单的,只有几个可以牵引的铃线和死侍,只要有人试图破坏机关,铃声一响,山庄的人就会听见,可是为什么没有听见铃声呢?老管家的内心慌乱。 第一卷夜幕第三章有敌 松树林内,只见小冷单手持棍,棍头处还滴答着鲜血,不远处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穿着紧身衣的尸体,看打扮分别是山庄内的死侍。在他的身边也有两具头颅被打碎的尸体,对面还站着三个手持单刀的蒙面人。三人中,一人的左臂垂落,一人的右腿已经变形,用刀驻地。 “好霸道威猛的棍法,你是夕空岛冷家的人?还是和冷家有什么关系?”对面那个唯一没有受伤的人,怒道:“冷家向来不出西岭,你这是要破坏规矩,不怕牵连你们家族”? “如果你们都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的你们。”小冷冷冰冰回道,余光看了一眼飞奔过来的老管家和小七,沉声道:“来的应该不是望北城的人,别让他们跑了。”他说话时盯着对方三人,语气却是对着老管家。 “那你们快点啊,我先把尸体解决了。”封七过来后直接开始搬动死尸,看都不看战场上的局面,他相信六哥和李叔完全有能力把对方摆平,他要抓紧时间来消尸灭迹,搬动一具无头尸体就往最近的毒窟内扔去,叫道:“看我对你们多好,还给你们吃肉。” 果然是魔道,蒙面三人互相对了一个眼神,独臂和瘸腿二人分别向小冷和管家冲去,而剩下的那人身形急退,同时手中拿出一个竹筒似的物件,拉动旁边的一根引线,往天上一指,就要发出求救的信号。 封七虽然说着不管,但一直留意着对方的动作,见敌方二人舍命相阻,就发现不对,手指一谈,一只细小的蜘蛛就从指尖直飞而去。 同一时间,小冷目光一紧,无视断臂的蒙面人,更加无视那砍来的一刀,手中的长棍如长枪一般的朝着逃离的人狠狠投射而去。 而老管家更是催动功法,身形更快,就见一阵残影从瘸腿蒙面人的身上穿过,他扑的是逃离人手中的竹筒。 这一刻,三人同时发出自己最精妙的杀招,只为阻挡那人的求救信号。今天来到这里的只是斥候,作为先遣者,只要把他们灭杀,就可以阻止后面大部队的一时片刻,可为山庄争取更多的时间。 但是他们三人再快,也没有蒙面人的手快,他一手拿竹筒,另一只手已经拉住了旁边的引线,虽然蒙着面,也能感觉到他的冷笑,笑这三人的白痴。 但,见白影一闪,如一道白色闪电在松树林间一闪即逝,电光火石之间,速度快的竟没人能够看得清。 “邪魔外道,今天就会灭了你们山庄,呵呵,谁也跑不出去。”蒙面人冷笑着,这些该死的邪魔外道,那些该死的毒物,那该死的杀人手段,想到这里,他就恨意大发,妈的,那个使棍的竟然用棍穿过了同袍的身体?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棍子是如何能穿过人的身体?他想不明白,还有那个商人打扮的老家伙,是怎么穿过人的身体?魔鬼吗?这些邪魔外道的功法。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把每个人的动作看的那么清晰,他这么想着,手中却没停下动作,那个引线一拉,他在等待烟花升空后的爆炸声,那声音是多么的美妙,仿佛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他非常迷恋着,每一次那个声音响起,都代表着他完美的完成一次追踪或刺探任务,只要那个声音响起,不需要片刻,大部队一到,这几人必死无疑。 双眼因为兴奋的有些发红,这是他的快感,这样的感觉是他在烟花酒巷所找不到的快感,此刻,他身体微微颤抖,等待着那一声烟花爆响。 可是,为什么没有声音,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竹筒呢?什么时候没的?那一晃的白色是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快?胸口为什么有些疼?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身体吗?好奇怪,他又努力的把望向空中的头低了下来,他看到了一根铁棍没入自己的身体,还有那个老人站着他的面前,他想说点什么,忽然觉得嘴里毛乎乎的…… “六少爷,老爷的意思是让我先送您回岛。”老管家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面前这个冷傲的六少爷,虽然也接触了几年,但六少爷总给人感觉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心中也好像隐藏着很多的秘密。 “李叔,您放心好了,出了山,我会找小道行路,避免遇到君临城的人,就算遇到了,我也不会再次出手的。”再解决了那几个斥候,从他们身上掏出的一些身份物件来看,均来自君临城第三军团。 “冷六啊,我知道你厉害,可你也看到了,刚才是多么的危险,如果没有我和李叔的帮忙,你恐怕也会费很大的功夫才能解决那三人。”封七在把最后的一具尸体放进蛇窝后,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满的嚷道:“对了,你们刚才看清了没有,那道白光是不是秀姑的灵狐啊?”他的手中把玩着一个玉佩,正面刻着君临,背面刻着三军。 想着刚才的那道白光,在想一下君临军团不远千里的刺探,可想而知,师父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封七忽然眼睛湿润了,带着哭腔道:“师父是不是被他们杀害了,还有二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和秀姑。”封七想着去年死的三师兄再想着如今的状况,眼泪就流了下来,轻轻地抽泣着。其实,他才十四,真的不大,一直就生活在山庄里,从没有出去过,一直是每天简单且快乐的生活着,嘻嘻哈哈的玩耍着,觉得人生就应该是这么快乐的,从来不会忧伤。直到去年听闻三哥死后,他也哭过一回,不过他跟三哥见面的机会没有那么多,伤心难过也没有那么大。他想师父,那个和蔼的老头,那个魁梧的老头,那个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老头。他总是绷着脸,想到师父的脸,他哭的更加伤心了。 “哭什么哭,师父那么厉害,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我相信他不会死的。”小冷目光坚定,虽然眼圈也有些泛红,但他狠狠地咬紧嘴唇,不想让自己被小七传染。 “咱么分开走。”小冷把铁棍上的血迹擦干后,不容置疑的朝着老管家说着,“半年后,希望你们来夕空岛。”他对着小七笑了笑:“你要快点长大啊,快点成熟起来,不要在哭鼻子了。”然后把行囊往铁棍上一挂,搭载肩上,头也不回的朝着一个深林处走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封七忽然问道:“李叔,你觉得山外面真会有敌人吗?我刚才仔细的想了一下,有些事情好像不对啊?”把玉佩揣进了怀里,“我刚刚把这里的消息也传送给了大哥,咱们还是先等一等,看看他怎么说。”在收拾尸体的时候,封七弄响了链接山庄内的铃铛,把一份简易的推理和死在这里的死侍交给了来查看情况的护院。 虽然他现在利用一切的方法想多留在山庄一些时日,开始不断的推理着,但不无道理,就算君临城老师等人失败了,也不会这么快就有敌人打上门来啊。灵狐的速度他是知道的,此中一定有问题。不可能这么快,这就是他的疑问。 老管家微微一怔,满脸皆是惊讶的表情,细节,这么微小的细节,他竟然能瞬息猜到,单纯的通过灵狐的速度来揣测君临城斥候的速度,如此想来,他不仅出了一身冷汗,阴谋吗?还是单纯的巧合? “回山庄,此事的细节必须要和大少爷详细推敲,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老管家做出了决定,不管大少爷会不会责怪自己了。 小七心中暗喜,他原本只是简单的猜测,没想到竟然蒙对了,不由得飞快往山庄内跑去。老大,我回来了,你别想支开我。 此时,封一正站在山门处,看着山庄死侍头领呈上来小七的回报,原本紧锁的眉头更紧了一些,但忽然间,也有一些释然,如此看来,师父可能还没有出事,为什么君临城的人会来的如此之快,好像早就掐好了时间来闯山。 “山庄内的老弱妇孺都安排走光了吗?”对着身边死侍头领问道,此人早年是行走在江湖上的一名大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不知得罪了哪个强大的家族,被迫远遁千里来到此山,无意间踩中陷阱,被抓了起来,在得知了前因后果,并没有把这人赶出山庄,而留了下来,后来被师父收外门弟子,充当了死侍,经过了几年的观察,任命他为死侍头领,也是自己的心腹。 “回禀大少爷,山庄老弱妇孺共计三百七十八口人,已经分批的护送出去,走的是暗道,给他们选择的居所是淮南城、青峰城、灵剑山庄等十八处,都是李总管亲自安排的住所,所给予新的身份也安排妥了,另外也有一些家仆选择了在山脚下的村寨居住,他们说要等着老爷回来。”死侍头领一身紧身的黑衣,面部遮挡着,浑身散发着浑厚的杀气,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也有了自己的家室,他曾经也考虑过,带着家人就此远遁,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不再打打杀杀。但是他怕,他怕大少爷,怕这个以谋略出名的男人,他可以逃离当年那个家族的千里追杀,但没有把握能逃过大少爷的追杀。 “山庄内你的手下还有多少人?”封一满意的点了点头 “除去护送老弱妇孺离开的护院,原本有一百五十二个死侍,分四人一组,分区驻守在进山的各个据点,但在松树林的八名兄弟已经死了,目前还有一百四十四死侍,护院还有二十八名。” 封一缓缓的把闭上了眼睛,沉思后说道:“把你的手下收回来吧,这次的情形很诡异,几个斥候竟然能不发任何声响的杀掉你几名手下,想来就不简单。让他们回来吧,守在外面没什么用,另外,给护院们一些银子,打发他们也从暗道出去吧。” “是”。死侍头领点头应道,随后转身准备离去。 刚转身就看到一张圆圆的脸正好奇的看着他,吓的他差点叫了出来,这个可恶的七少爷,真是来无影,且总是没有任何声响,而在七少爷的身后,正是那个同样神秘的老管家李叔。“小的见过七少爷,见过李总管。”他连忙低头见礼。 他认识封七,封七却不认识他。封七前十四年的人生就是疯玩、学习和被逼着控制各种毒物,对山庄内部,他认识且熟悉的人实在有限,除去师父等人,也就认识从小带他长大的张妈和总是看着他傻笑的二丫,不过前几个月张妈也因病去世了,他为此还大哭一次。 “好重的杀气啊。”封七绕着死侍头领转了一圈奇道:“你一定杀过很多人,你是江湖中的哪个大恶魔?”自己家事自己知,封七虽不认可自己是坏人是邪魔外道,但在外面世界人的眼里就是这么看自己的,也是这么看山庄的。他也没有办法啊,也知道家里豢养着很多外面逃命过来的杀手、流寇、大盗。在潜移默化中,自己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了,曾经在某些个睡不着的夜晚,也幻想过,下山去劫富不济贫,去看谁家有好东西就抢过来,谁敢欺负自己,就杀了对方。不过,那都是小孩子睡不着时候的瞎想,面对死人他不害怕,但是让他真正的杀人,他却没有过。而在面前的这个人,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气,对于杀气,他不陌生,从小到大,在深山里的野兽也都有类似差不多的杀气,感觉多了,就了解了。 “小七,不要胡闹,谁让你回来的?”封一挥手让死侍头领先行离开,“李叔,您怎么也陪着小七胡闹了,现在离开应该还有机会,如果一旦发生变故,恐怕就来不及了。”他虽然对老管家有些生气,也不敢说的太严重。 “大少爷,是这样的,七少爷发现了一些事情,我们一合计,还是必须要和你商讨一下,此事恐怕有些蹊跷。”老管家沉思说道。 封一脑子一转,大笑道:“我可爱的弟弟又发现了什么?来,那咱们进去再说。”他们也发现了什么问题?也好,一人计短,三人在一起商讨下,没准会发现其中的门道,他哈哈笑着,一把扯过来愣住的小七。 老大什么时候转性了?封七正在疑惑,忽然就被封一抱了起来,扛在肩上,他哇哇大叫道:“老大,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搞这个干什么”? 封一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或许他觉得小七比自己更加聪明吧,以往在和师父聊天的时候,师父总是会夸奖这个小师弟更加聪明,他如今倒是真的想知道,如果他可以帮助自己,到底能不能守住山庄。不由得笑道:“你该减肥了,你个死胖子。”扛着小七往院内走去。 身后的老管家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 第一卷夜幕第四章敌袭1 “根据七少爷的分析,以老爷的性格定会在准备刺杀澹台前放回消息,让咱们做好离开的准备,而凭借着灵狐的速度,也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回来,就算君临城的人有所察觉,也不会这么快的到来,我想,这中间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客厅处,老管家垂手站立一旁,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封一说道,“我在考虑,要不要我亲自出去打探一下消息,总觉得山外面不会有君临城的第三军团,但也许会有一些别的线索。” “小七,你觉得呢?”封一看了看身边坐在侧位的封七。 客厅不算很大,除去正中间的位置,旁边分别摆放了八把椅子,分别是师兄弟七人和秀姑的,如今却坐他们二人,显得有些空寂。 “我觉得?”小七嘟着圆乎乎的小脸,一幅沉思状,道:“既然可以肯定君临的人不会来的这么快,那么可以确定的是君临早有准备,早就知道咱们会派人去行刺澹台,一旦行刺开始,他们就会派人来灭剿灭我们山庄,但是现在需要搞清楚一点,他们是如何知道咱们行刺的时间和进山的渠道,更要搞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咱们距离君临城何止千里,犯不上千里迢迢的找我们的麻烦,就算行刺成功了,君临城的那些大家族看不过眼,只能派遣自己家族的势力来,而不会派军团来此。”小七晃弄着他那颗圆圆的头颅,一步步的分析着,只要静下心来,慢慢的剥丝抽茧,定会找到其中的问题。 “嗯,小七分析的很对,君临城要来找我们的麻烦,这件事目前来看丝毫头绪没有,只能等师父的消息,或者我们去君临详查。”封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聪明的小师弟,除了懒得练功外,其他的事情倒是很用心,如果能努力练功的话,成就未必不如老六,逐又说道:“以师父一向谨慎的性格,我不认为他会单单的让秀姑派灵狐回来,二师弟的黑猫和师父白鼠都是上好通报消息的灵物。” “对了,秀姑的灵狐在松树林一闪就不见了,大哥可曾找到它”? 封一苦笑,虽然身为大师兄,可控制毒物和灵物的本领远不及面前这个小师弟,无奈的摊手道:“我试过了很多办法,就是找不住它,自从它把信笺送回后,就不知跑哪去了。” “那我来吧,嘿嘿,看看,你没有我不行吧。”小七略带得意的笑道,随手解开放在地方的行囊,从里面拿出了一味草药。草药全身银白,如莲花般枝头上有着几片叶子,隐约中有寒气从里面透出,他小心翼翼的掰了一片下来,然后把其余的放回行囊,说道:“我以前向秀姑要过这个可爱的小狐狸,可她那么小气的人,当然不肯啊,我就想办法,通过我专研药道数年经验,再加上我天资聪慧,终于被我想到了办法。”他笑的脸上的肉都开始颤抖,同时手却没有停下片刻,把叶片放在了一条白色的丝绸上。 封一和老管家对望一眼,彼此会心一笑,知道这个家伙又在自卖自夸。 “还记得那是我小时候,从一个古书上看到一个妙法,说是用童子的血可以吸引附近的一些灵兽,当然,这个童子必须要如我一般的具有大智慧,具有百毒不侵的血和不怕流血的精神。”他一边夸着自己,手一晃一只浑身黑色的小蝎子出现在手掌,那只尾刺却非常的红,如血一般。用蝎子的尾刺对准自己的手指狠狠的扎了一下,眼见出血,连忙把鲜血滴落在那朵叶片上,并把手指裹进嘴里,含糊地说着:“好了,书上说这样就可以吸引灵兽出现,以前呢,我学的东西太多了太复杂,这件事总是没有空来操作,今天的时机正好。”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片。 “就,这样?”封一有一些怀疑,这也太儿戏了吧!叹道:“除了这个方法就没有别的吗?我记得师父教了你很多吸引灵兽的方法啊”? “这个我没有尝试过,简单的不能显示出我的强悍啊,你弟弟这么天才的人物,必须要有不一般的手段。” “胡闹,这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你胡闹的时间?”封一的眼睛瞪了起来。 “等一等,很快就好了。”小七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叶片,内心却在打鼓,师父确实教给了他一些召唤灵兽的法诀,可是他从来就没有认真学过,要不是打不过小冷,他都不会跑的这么快,在他看来,快乐的生活最重要,苦修练功什么的,不重要。这个学习里当然包括召唤灵兽,他这些年唯一学会的并且认为自己学会的,第一是跑的快,第二是对毒物的驾驭。跑得快就不用说了,他要是打得过小冷……关于各种毒物,他有着很强的欲望,很想去了解它们,并不是去控制它们,每个夜里孜孜不倦的读着控制毒物的书籍,白天和那些毒虫毒物在一起打滚般的玩耍,这些年来,师父从没问过他的成绩如何,已经到了御毒几级了,他也不会主动的去没事找事询问师父。只是寻找到了一种与毒物精神沟通的能力,他曾经问过李叔,人会不会与毒物产生精神上的沟通,只换来李叔好一顿教育,从那以后,他距离御毒的路上越走越远,但与任何毒物沟通的能力似乎已经没有障碍了,只是他还不知道而已。 “大少爷,咱们等一下吧,也许真的会把灵狐召来。”老管家自然是了解小七的,小七有几斤几两,什么水平,他是很了解的,如果小七说这个可以试一试,那么这个还能靠谱一些。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客厅内三人就这么盯着叶片,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正当封一的耐性被小七快要磨光的时候,准备去教育这个不务正业的师弟时,忽听一声猫叫传来,那猫声叫的很是疲惫,距离这里不远。 那是二哥的黑猫?小七心里想着。 封一和老管家也同时神色一动,老管家更是身形一闪,朝声音处飞去。 穿过了几道隐秘的路口,隐藏在那里的死侍看到小冷后,神情庄重的走出,朝他点头致意,然后往山庄处走去。小冷只是微微点头,感觉到战斗快要开始了,大哥已经准备好了,他不能和大哥一起并肩,因为他有别的选择。在绕过最后的一个隐秘的路口后,迎面处是一片广阔的草地,青青的绿草因为没有人的清理,正在疯狂而又肆无忌惮的疯涨,虽然已是冬季,可对东裕城的范围内影响并不大。不远处有一片芦苇,几只野鸭在悠闲的划水,对他这个忽然出现的陌生人视而不见。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把肩膀上的铁棍换了一个地方,然后继续大步的走着。 脚步很稳,不疾不徐,此刻的他不像是一个准备偷偷溜走的山庄余孽,更像一个江湖游侠,路过此地,被山水迷恋而忘记了出路。 “喂,小子,你从哪来的。”正当小冷悠然的观赏山中景色时,忽然周围传来的几声怒喝,“站在那里,别乱动,在往前走一步立刻让你血溅当场”。 小冷听声停步,立在原地,肩膀一抖,铁棍已落入手中,沉思道:“没想到这么美丽的山水之间,还有劫道的小贼,有胆量就出来说话,别藏在树后面,无胆匪类。”他虽不似小七那么聪明机灵,但从出山的一刻,心中已有计较,这番话在他肚子里可是酝酿很久了。 他的一番话明显让对方很是错愕,大感恼怒后,从一片树叶茂盛的大树上跳下一个魁梧的大汉。这大汉一身劲装,身材魁梧,手提铁棍身背巨弓,对着小冷说道:“我们不是劫道的毛贼,你是谁?可是从山庄出来的匪寇?”棍头遥遥地指着小冷。 “山庄?什么山庄?”小冷内心叹道,果然被包围了,但面上还是镇定的答道:“是北荒原的万鬼山庄还是镇南城的灵剑山庄?”他笑着摇摇头,“你看我像是万鬼山庄的那些妖魔鬼怪?或者更像灵剑山庄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小子?”他的铁棍也缓缓的指着对面的大汉,同时左腿微拱,右腿后拉,一副准备随手出手的状态。 “大胆,宁大爷面前还敢动棍?”那大汉见小冷也摆开的架势,心头火气,就欲动手。 “晓山,让他过去,顺便通知后面的弟兄,不要为难这位冷家的少爷。”丛林处悠悠的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玄铁棍,夕空岛冷家的人,也不知道你是冷风还是冷列?”后面的话明显是对小冷说的。 既然大人请来的好友说此人没有问题,那叫宁晓山的汉子也不愿多惹是非,随着一拱手,哼了一声,把身形让了出来,放小冷过去。 小冷却没有马上过去,一眼就能认出我?凭着样子就能肯定我的身份?此人是谁,朗声道:“不知前辈是何人,待小子回家后定会像爷爷夸赞前辈的爱护之心”。 “让你走就走,哪里有这么多废话,难不成现在的冷家都是多话之人了?”那人有些不悦。 小冷面色顿时僵住,这人对我家族倒是很了解啊,心中一叹,神色不变道:“既然如此,小子就多谢前辈的爱护之心了,希望有朝一日前辈来夕空岛,小子定会摆宴盛席招待前辈。”他说的很是豪迈,长发一甩从大汉的身边走过。 “你可曾在山里遇到过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吗?”宁晓山忽然问道,在看着小冷时,眼中竟然出现笑意,那笑意是很是诡异。 “蒙面人,也是和你们一样的匪类吗?没有。”小冷面无表情的回答。 大汉的眼中又露出一丝凶光,随机沉下面容,“哼,要是发现你有问题,老子第一个宰了你,小家伙。” “哦?是吗?那你可以试试的。”他表情虽然凶悍,但眼中的笑意代表着什么你?小冷不懂,也不想去懂,更不在意对方的挑衅。 当他的身影已经走过这片树林,刚才说话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冷风、冷列、冷痕,当代冷家年轻的天骄能入老夫的眼界的只有这三人,你是哪个?” 小冷头也不回的冷哼道:“哼,笑话,就冷风和冷列这俩废物也配说是天骄?我是…..”冷六这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心中暗叫好险,从新说道:“我叫冷文星,您记住了,以后冷家的天骄只有我一个,也唯有我才能被称为天骄。” 老者安静了一会,他在思考小冷话语中的真假,冷风和冷列是最近一年内开始行走江湖的,在西南江湖中闯出了不小的名声,下手狠辣,杀人无情,功夫高绝。虽有恶名,但颇得各大家族的看好,纷纷向二人抛出家族中年轻美貌的女子示好。而冷痕年少体弱,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从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世人更不知他的存在。对于冷文星的猜忌逐渐的少了一些,“哈哈哈哈,我喜欢你,年少本应狂妄,我等着你名动天下的一天。”老者笑着说道:“希望你不要死的太早啊。” 我不会那么容易的死去,小冷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向远方,那里不是他家乡的位置,而是东裕城,甚至是更远的君临城。 心念一动,贴身入睡的蜈蚣忽然一动,似乎要随时苏醒了,小冷马上加快了脚步,他要快一些的离开这里,有点不对。 而在距离他不远处,刚刚的那个持棍大汉正对着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说道:“大人,分派出去的四队斥候回来了三队,有一队失去消息已经有一段时间,我派出了一个小队前去寻找。” “嗯,想来是已经死了,告诉将士们准备一下,沿着死去斥候行走的路线,准备强攻进庄。”挥走大汉后,老者随地坐了下来,从旁边的笼子里掏出了一条死蛇和一只白鼠,自言自语着,“封老头,你可千万不要死啊,要不然这场游戏就不好玩了,一定要活下去啊,哪怕坚持的久一点也好。”随后哈哈大笑,笑声在深林里到处回荡。 第一卷夜幕第五章敌袭2 灵狐没有等到,等到的却是一只浑身是伤的大黑猫,当老管家抱着黑猫进来的时候,封一和小七的眼睛同时一紧,黑猫的伤势很严重,一条腿已经断了,身上不知被什么动物抓出一道道血痕,皮毛上血迹斑斑。 “快抱过来,老师曾说寒叶对灵兽有护命的功效。”封七急忙迎了过去,从老管家的手里接过受伤的黑猫,黑猫抬起眼看了看他,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背。 “大黑,会没事的。”把黑猫放在丝绸上,然后把那片叶子放在了它的嘴边,“大哥,我想不需要再考虑师父的问题了,为今当务之急咱们应该想一个安全之策”。 “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其实看这只受伤的黑猫,封一心中以下定论,虽然还有太多谜团未解,但眼下的时机不对,不允许思考太多,当下当机立断,转身离开,他要开启所有的机关了。 “七少爷,我有一种感觉,咱们这次的危急很大啊。”老管家略有一丝苦涩的说着,他有一种感觉,好像无法在陪在这个七少爷身边了。 封七伺候着黑猫吃下那片叶子后,又在行囊中掏出了一粒药丸和一些疗伤止血的外敷药物,为黑猫进行包扎。一切完结后,抬头问道:“山庄内的那些老弱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是的,早在老爷准备去君临的时候,就已经安排这些人分批的离去了,现在山庄内留下的都应该是大少爷的死侍”。老管家回道。 “我们出去找老大,看看能不能帮他什么”。说着就往外走,却看到封一正面色凝重的走了回来,对他做了一个安抚的动作。 “刚刚接到通报,松树林处的铃声响了一声,应该是君临城的人准备从那里进山了,我已经吩咐下去把全山的机关开启,你现在要走就只能从暗道了。”封一朝他笑了笑,“当然,你要是不怕死,可与我一起在这里战斗”。 “大哥,我会与你并肩作战的。”封七的小圆脸一嘟,表情严肃的说着,“我不怕死”。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封一的心里这样想着,只是这个时候又能说什么呢?忽然脑子闪过一个念头,笑道:“小七啊,你发现没有,对你很有好感的二丫已经消失了很长时间了,你就不好奇她去了哪里吗”? 小七的脸瞬间就如红透了的苹果,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还是老管家轻咳一声道:“二丫原本说什么也不愿意走,后来是强制的把她送出山庄,按照时间推算,她应该快到了灵剑山庄,灵剑山庄的一个小管事是我的远房侄子,他会帮着照顾二丫的,七少爷放心”。 “嗯,等咱们打败了外面的那些敌人,我会去看二丫的,李叔,回头你写封信给咱侄子,让他好生对待我的二丫”。封七红着脸硬挺着说着,不过说到最后,说的是什么只有自己才能听到了。 “小七,如果今天咱们能闯过这一关,以后你的名字可能要改了,不能再叫封七了。”封一略有深意的说着。 “我早就想好了,以后我就叫封小七,怎么样?多了一个小字,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封七有些好奇的回道。 “不,你不能姓封,名字中更不能带七。”封一的面色一绷,语气很是坚硬,不容他拒绝,“如果你不听我的,你现在就给我滚去密道,滚的远远的,我不需要你”。 看起来,老大对这个问题很是在意啊,封七很是忐忑,要是老大真的生气,他还是很害怕的,只有点了点头。 “不许你点头,我要你老实的回答我,能不能做到”? “永远也不可以吗”?小七反问着。 “除非有一天君临城破,澹台无惧死,如果这两点都没有达到,你就不可能用封七这个名字。”君临城破?那座矗立数千年巨大的怪物,何时能破呢? “大人,就是前面的松鼠林,根据足迹和气味得到的汇报,那一队斥候就失踪在那里。”说话的正是在丛林里和小冷对持的大汉宁晓山,“根据第三小队的回报,他们在地上发现了多人的血迹,通关猎犬的闻嗅,应该是山庄派在外面的守望,被咱们的斥候发现并杀了,然后又被赶来的山庄高手给伏击。”宁晓山躬着身子正对着那个白面无须的老者说道,虽然他身材高大,但站在有些矮小的老者面前,却感觉弱小很多。 “第三小队的负责人是谁?”老者缓缓说道。 大汉连忙从身后拽出一人,推到老者的跟前,“大人,就是此人,他带领的第三小队都很优秀,接受的任何任务都能完成的很好” 只见被推出的那人脸上用绿草的汁液涂满,看不出年纪和相貌,一身绿色的紧身衣,看着好生奇怪,身后背着一把长刀,而长刀也是用青布缠绕。他微微的向老者躬身道:“大人,小人是第三小队的队长宁宇,专门负责打探情报与追杀任务。”他语气一顿,把头抬了起来,“再此消失的第四小队与我们第三小队关系莫逆,恳请大人让我们为大人领路。”语气坚定,气势在老者面前也不弱半分,有一股子勇者无敌的气魄。 宁宇,老者在心中默念着,忽然对身边的大汉问道:“宁晓山,你们二人可有什么关系?” 身边的宁晓山连忙跪了下来,沉声道:“回大人话,宁宇是我家族的一个堂兄,只因早些年在家族内修炼,所以您有所不了解。在前年加入了我们后,一路的军功都是实打实的,在他的带领下,第三小队从来没有一个人受伤。还有请大人放心,小的没有唯亲任用的。” “你们二人谁的能力更强一些”?老者带着玩味的笑问。 “是宁宇。”宁晓山那壮实的身材弯的更低了,他其实也不知道宁宇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家里族长和父亲都说过,凡事都要听宁宇的,千万不要招惹他。这些话时刻在耳边响起,每当看到长辈的不可拒绝的眼光和宁宇强大无比的实力,他都不敢有二心。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归入第三小队,你在把剩余的两个小队也归入这个小队,剿灭山庄就由你们做先锋,等消灭了他们,我会像长老会请示,同时给你们二人请功”。 “谢大人。”宁晓山面带喜色,忙点头应是。 “起来吧,进山。”老者看着面无表情的宁宇心中想道,“前几年你刚入会的时候,仅凭一人之力就杀了淮南老虎,后又在青峰城暗杀了青峰城主的大弟子,那个时候展露锋芒,成为队长后,带着你的小队连续的绞杀了魔宗长老的大弟子和山庄的封三,如果这一仗你还打的如此漂亮,未来的成就将在我之上啊。” “道人,你带着三人去破除消息机关,瞎子和阿远,你带着三人和猎犬去破除隐藏的毒物。”宁宇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各人的职位,他感觉胸中有团火在燃烧,仿佛要把这片诺达的深林给烧个干净,因为他好像看到了未来,那一步步尽在自己掌握的未来。 随着他的安排,一条条身影不停的来回跑动,开始着一步步的进山。虽然是安排的很好,但山庄外围的消息机关和毒物仍让大部分的人吃足了苦头,明明已经把消息机关给安全拆除掉,却不知从哪里又飞射而来的毒箭,那原本已经没有脑袋的毒虫,却忽然在腹腔内会喷出一股毒汁。总之,行进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死的人却越来越多。 “晓山,你去安排一下,缩小行进的面积,仅二人可过的路即可。”他对着身边的宁晓山吩咐道,“速度放慢一些,越慢越好。”后面这句话说的很轻,仅有两人可以听到 宁晓山微微一怔,随即马上朝着最前面跑去,去吩咐最新的指挥,他虽心有不明,但也是了解这个表哥的性情,有的事情他不说,必然有一定的道理。不用去问为什么,照着做就可以了,这是他的做人标准。 他们进山的时辰还是中午,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借着太阳的余晖,隐约间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一座诺达的山庄。 “队长,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们是不是要停一下,天亮再继续,夜晚不方便啊。”宁晓山远眺山庄方向的向宁宇问道。 “嗯,通知前面的队伍停下来,休息一夜,咱们明天在继续。”宁宇声音冷冰冰的回道,心中却想着别处。山庄,封家,哼,他想到了那个另他讨厌的封三,永远的嬉皮笑脸,好像不知愁字怎么写一般,修为稀松平常,一身的毒物倒是差点让他吃亏,他很是生气,足足在封三的身上折磨了三天,才把他的头颅慢慢的割下。还有那个魔教长老的儿子,他就要在他的父亲面前杀死他,看着那个老头悲苦的老脸,他内心就是一阵舒畅。魔教都该死,不服管教的山庄也是一样,与魔宗交往就是与他为敌。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异类,在他的眼里都该杀,他觉得他应该杀更多的人,也有本事杀更多的人,一直杀到这个世界以他为主后。 “大少爷,他们停了,我们是否现在就去进攻。”死侍头领望着距离不远处已经停止破坏的部队,他们找的位置很隐秘,能够完全注意着对方的一切部署,对方却不能发现他们,这就是占了地利的优势。 “你平常什么时候最困?”封一对这个下属很是满意,所有的布局都在他的掌控中,就是没有算到对方的速度会比预期的慢了太多。 “什么时候最困?”死侍头领楞了一下,尴尬的挠了挠头,“小的每次和媳妇做完那事就困的不行了,这个还真没固定的时间。” “是破晓前的一个时辰,那个时候人是最困的,等等吧。”封一笑道,身形一闪,消失在丛林里。 死侍头领奇怪的摇摇头,他才不懂那么多,听话照做就好了,也身形一闪,紧紧跟随而去。 夜晚在很多人的眼里总是很美的,文人们可以饮酒千百杯,题诗赠佳人。武者们也可以豪饮千杯不醉,然后在花间柳巷里觅的一个身材火辣的俏姐共赴云雨间。就连普通的百姓也是在忙碌了一天的工作后,带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里,喝上一口老酒,搂着善解人意的婆娘好好的温纯一番。 宁晓山喜欢喝酒,更喜欢女人,如今没有女人,没有美酒,他显得有些蔫,无精打采的靠在火把旁边,无助的打着哈气。 “晓山,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半夜必须要精神起来,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宁宇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想喝酒,我拿给你一些,不过你必须一会就要睡觉,我担心山庄的人半夜会来偷袭”。 “宇哥,你们在这偷偷的潜伏了快半年了,发现密道没有,山庄现在还有多少人啊?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么茹毛饮血?”宁晓山接过宁宇递过来的白酒饮了一口。 “应该不会很多,密道没有找到,不过偶尔会看到有些老弱妇孺会莫名其妙的从山里出来,我想那是山庄的一些奴仆,所以啊,现在山庄的人不会很多,但留下的都是敢于拼命的家伙了。”宁宇笑笑,他就不怕敢拼命的人,因为他这条命就是这么拼来的。他在宁晓山的手里拿过酒袋,也狠狠的灌了一口后,躺在了草地上,缓缓的闭上眼睛,他需要休息,为了今夜可能发生的变故,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笑的更舒服了。 而这个时候,山庄内,小七满脸亢奋的看着封一和老管家,那张圆脸红扑扑的,在他的手里,也拿着一壶酒,“老大,我发现你不讲究啊,以前你们一直对我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之刀。直到今天你才让我喝酒,这酒简直是人间美味啊,可比什么山果汁好喝多了。”打了一个酒咯,手舞足蹈着,甚是得意,只是脚步有些趔趄。 天刚微黑的时候,封一准备了一桌美味,还特的拿出了山庄内珍藏的美酒,与众死侍分享,当时封七就不屑一顾,哼了一声也没理会。虽然他爱玩闹,但一些家规他还是要遵守的,比如不许还未成年就喝酒,不许调戏丫鬟等。而他对于这些很是听话,从来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况且那个味道那么难闻,有什么好喝的。 但今天老大拿出的酒很香,在连续拒绝了封一的好意邀请品尝后,他终于无法抵挡酒香,从老管家手里抢过了一壶酒,然后也学着那些人一样,豪饮一口。 他并没有吐,只是醉了,做了个梦,梦见了好多人,他在梦中哈哈的大笑着。 第一卷夜幕第六章敌袭3 渴啊,这是封七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眼睛还没睁开,双手就不停的旁边寻找,似乎早就有水放在旁边等他去拿。手里摸着摸着,摸到一物,感觉应该是水囊,闭着眼睛拿到嘴边,拧开水扣就要往嘴里倒。 “那里面可不是水。”他的身边传来一道声音,只听那人又道:“把眼睛睁开吧,快去洗把脸,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封七的脑子猛地闪过一些画面,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双手就往怀里掏去。 “别紧张,是我。”说话的正是封一,无奈的说着,“哎,小七,我忽然有点后悔把你留下了,你说一会要是展开偷袭,我还要分神来照顾你,那咱们可真的死定了。”封一在刺激着他,从他的手中把酒囊拿了过来,又在旁边拿了一大碗清水递了过去。 封七接过水碗,大口大口的狂饮后,脑子逐渐清晰,“大哥,放心,一会觉不会让你照顾我,而我会照顾着你的。”他说的很坚定。 “那好,可不要是嘴把式啊。”封一笑着拍着封七的脑袋,“你去洗把脸在清醒一下,咱们一个时辰后行动。”说完,向不远处的死侍们走去,他要安排最后的偷袭步骤,确保能一击灭掉对方的主力。 “宇哥,听你的吩咐已经把原第三小队的人都叫醒集合了,没有惊扰到别人。”宁晓山也刚起时间不长,遵从宁宇的吩咐把人叫醒后,回来坐到了他的旁边。望着黑夜的天空,星星很少,他有点紧张,也有些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和宁宇并肩作战,而他也知道,这一战后他将直接归附宁宇,成为他得力的助手。“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你说现在都午夜了,山庄的人真的会夜袭吗”? “山庄封老头一共有七个弟子,老大善于谋略,一身修为也很是高强,老二的铜皮铁骨据说已经到了刀剑不入的状态。”宁宇轻笑一声,满脸尽是嘲讽,“至于老三嘛,嘴皮子功夫不错,跑的也很快,所谓的铜皮铁骨嘛,一般般。”这些秘密都是他和封三当朋友时,封三讲给他听的。“七兄弟中,如果看未来的资质,应该是老六最强,不过还是很年轻,不足为惧。另外最小的小七,据说很是聪明,什么东西都能很轻易的学会,虽然前途不可限量,但好像也是一个小孩,整天不务正业,不足为惧。”他说了两个不足为惧,针对着小六和小七,在和封三交往的日子里,听得出来,封三很是看好这两个弟弟。 “宇哥知道的就是比我多啊,我就知道这次封老头带着二、四、五徒弟和一个女人出山的,这么说现在山庄内,就只有老大、老六和老七了?”宁晓山掰着指头算着,然后嘿嘿一笑:“最厉害的封老头不在,我们兄弟这一次一定会立下大功的,将来没准会得到长老会的赏识而得到更高的职位呢。” 宁宇略有深意的一笑,“告诉我那些弟兄们,各自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们来一个黄雀在后。”宁宇站起身来,拍了拍宁晓山的肩膀,“你也要找安全的地方,当然如果你不怕死,或者你想与他们一起死。”他指了指不远处值夜的守护兵和一个个帐篷,“记得,给每个人一粒避毒的丹药。”说完,心中暗想,山庄内可能就只有封一和封七了…… 而在不远处的一处帐篷内,面白无须的老者正和一个蒙面人在交谈着,“老冷,如果我们这次成功的剿灭山庄,我会推荐你进入长老会,然后帮你夺回夕空岛,让你成为岛主”。 蒙面人嘿嘿的笑着,声音很苍老,“还是要靠周大哥的提携啊,没想到长老会的能力这么大,真是让我感觉到震惊。”说话的蒙面人就是白天让冷文星安全离开的人,他是冷家人,来自夕空岛。 “虽然我这次来算交投名状,但有一点很好奇,白天时,为什么会突然放慢了速度,按照我的推算,此刻咱们应该已经把山庄包围了,而不是在深林里提心吊胆的等着他们的夜袭”。 “封老头七个徒弟,一死三离开,目前还剩下三人,不用担心,应该会没事的,此次充当开路先锋的宁宇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白面老者说的平常,内心却有一点不安,深林里虽然安全但远比不上包围山庄更安全,他缓缓走出帐篷,开始了进山以来的第一次巡逻,而蒙面老者紧紧的跟在他的身边,像是他的一个影子。 半个时辰后,封一和封七各自带着一些死侍从密道处行来,往深林处行来,往君临城第三军团驻地行来。老管家李叔一直陪在封七身边,沿途路上,封七点燃了很多只香,香味有一丝淡淡的甜意,无风自行扩散,他行走的路线是横向的,在对方营寨的边缘游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身后跟着的那些死侍,随着他的指示,不停的一个个潜伏下来,静候号令。而封一也以同样的方式进行着部署,所区别是死侍头领并不在他的身边。 二人的速度都是极快,不消片刻,在对方的营地区用香画了一个半圆,然后相聚,互相对视一眼,略微点头,并没有交谈。封一从怀里拿出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看了看香头,然后熄灭,朝小七一摆手,身子一低的朝不远处一个君临兵卒奔去。 与此同时,刚才偷偷隐秘身躯的死侍们,都同时对距离最近的人出手,动作很快,很轻,很干脆,刀刀见血,刀刀封喉,杀戮就这么无声的展开。 封七也同样的出手了。这是一个年级不大的兵,双手握着一柄长枪,正靠着大树打盹,眼睛一张一合,正在接受人类困意最强时刻的侵蚀。封七手指微弹,一只飞虫趁着他打哈欠的时候飞入他的嘴里,几个呼吸后,他眼睛一闭,沉沉的睡去,这一睡,将不会再醒过来。 一个、两个、三个,对方的人在渐渐的倒下,他们在缩小的包围圈,一步步的往里杀进,在解决掉最外围的人后,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大声的吼着:“有敌袭,大家快起来,有敌袭。”他叫的很大声,很慌乱,慌乱的拿起了身边长枪,慌乱的倒了下去。 封一站在他的身边,有些懊恼,还是慢了一步,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这是全力出击的讯号,要快一点,更快一点。啸声一起,死侍们猛的加快了速度,不再如刚才那么小心翼翼的行进,开始了疯狂的杀戮,不求一击必杀,只求可以重伤对方。屠杀的速度更快了,许多人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屠刀,许多人仅一个照面就被斩去了头颅。 当然,死侍也在开始减少,一道黑影一闪,一个死侍就会倒地,甚至有的时候正杀的兴起,不知为何突然死去。 那道黑影正是白面老者,他很愤怒,该死的宁宇,宁晓山,你们俩跑哪去了,究竟是怎么安排的防守,你们该死。他这样想着,下手越发狠辣,一击之下,无人能敌。 封七并不擅长杀人,在杀死第一个人后,他楞了那么几秒后,才开始继续杀人。他看到黑影一闪就会有死侍倒下,他有一点害怕,一点紧张,朝着身后老管家看了一眼,“李叔,那个黑影看来很厉害,你能杀死他吗”? “一炷香之内他杀不死我,”老管家眼中一紧,他同样看出了对方的强悍,应该是敌方最强者了。 封七楞了一下,“一炷香?他这么厉害。”不能让对方继续杀自己的人了,他在怀里掏出一个圆球往地上狠狠一砸,顿时,一股浓烟从在圆球内流出。 这鼓浓烟带着浓烈的恶臭,在与空气中那淡淡的甜味相遇后,更形成了难以形容的味道,让人不停的咳嗽和作呕。而同时,深林深处的那些毒虫猛兽像中了**一般,猛地齐齐低吼,都朝着这处奔来。浓烟越扩越大,直至与封一和封七画的那个半圆接触后,才停下。 此时场内逐渐黑了起来,点燃的火把被浓烟笼罩,逐渐熄灭。唯有一处,也只有一处没有人进攻。越来越多的士兵朝着那里涌去,从那里顺着光亮往外跑,可跑不出多远,就会被不知何处而来的箭矢击中身子。 白面老者想阻止这一切,但任凭他如何呼唤,好像都没有效果,在他的耳边只有不停的嚎叫和悲惨的哭声。他没有想到,这一战会发生如此的意外,封家山庄的毒物竟然如此厉害,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是谁能做到如此手段。看着浓烟逐渐的越发靠近自己,最终抵不住内心的慌乱,也朝着光亮处跑去,该死的宁宇,老夫定要杀了你,他此时最恨的不是山庄的手段,而是宁宇。 当烟雾散开时,封一和封七等人就分别急退,他们了解这场毒物带来的伤害,因为熟悉路线,撤退并不困难,饶了半圈向光亮处包围。 走的慢的,受伤的,以及被毒烟迷的晕乎乎的兵卒们发现了情况真正的不对,身上不知何时多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小虫,在撕咬自己的衣服和皮肤,还有一些长相怪异的野兽在啃食着自己,但自己竟然没有知觉!无限的恐怖瞬间蔓延到每个人的心里,他们凄惨的叫着,来宣泄内心的恐惧,然而他们发现,竟然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呼哧的声音,眼睛如滴血,双手不停的拍打身上的毒虫,眼看着有的毒虫竟然钻进了身体,他们更加恐惧,发疯了般却又无助的拍打着,眼泪和血水同时从眼睛和嘴里淌出,面对如此的精神折磨,有的人终于崩溃了,拿起了手中的刀剑或长枪,纷纷自杀。 精神意志坚强一些的,努力的想朝着光明走去,但发现双脚已经被毒虫怪兽啃食干净,他们在后悔,后悔来到了这里,后悔所发生的一切,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啊,于是,狠下心,挥刀砍下自己的双脚,就算爬,也要爬出去,爬出这个鬼蜮,这个人间地狱。 光亮处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面带惊慌和后怕,浓烟深处现在听不到半点人声,只能听见动物咀嚼进食的声音。他们在颤抖,有几个胆子小的兵卒更是抱头痛哭,战斗给他们带来的伤害太大了。 “封一,你出来,跟老夫决一死战。”白面老者此时脸上发青,此夜损失巨大,长老会定不会绕过自己了,他大叫着,手中长剑一晃,身边一个抱头痛哭的兵卒就被他斩杀,他大怒道:“你们是优秀的君临城军人,你们是优秀的各大家族弟子,你们是最强悍的杀人武器,而不是懦夫,谁在敢哭出声来,老夫定斩不饶,哼,扰乱军心”。 在他的威压下,迅速就有兵卒摆出队形,一张张铁盾护的更严密了。 “君临城的军人?你们为何来的如此之快?是不是早有预谋?你又是谁呢?”封一的声音在四处回荡,他似乎一直在周围奔跑,不让老者查到自己的位置,这个老者虽然让他恐怖,但老者后面的蒙面人,则更像是一个随时能杀死自己的人,他不敢停。 “有办法杀了他吗?”白面老者轻声的问道身后的蒙面人。 “如果他一直在奔跑,我没有办法锁定他,做不到”。 “怎么?不敢说出你的名字吗?怕我查到什么?你们究竟是谁?到低有什么阴谋?”越来越多的谜团让封一分不清楚,他也在拖延时间,等待着最佳时机来一举歼灭对方。“天快亮了,如果天亮后,你还不说,那么我会杀光你们,就算你们有盾也抵挡不住我们弩箭。记住了,是所有人,你舍得让你的部署陪着你一起死吗?”封一在用心理战,偷袭很成功,小七的毒烟配合的也很完美,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人数这么多,这一片光亮处,起码还有着一百多人,而己方只剩下寥寥的数十人。见白面老者似乎在和身后人交谈,他也不再说话,身形一闪来到了死侍头领身边。 “安排的怎么样?”他很满意死侍头领守在这里的表现。 “周边的陷阱已经挖好,另外我这里准备了一百把劲弩和长弓,只要天光大亮,到时候他们就不好抵挡了,定会杀光他们。”死侍头领回答,这一夜他在这周围布置陷阱,和防止有人从此处逃脱。 天快要亮了,天亮了浓烟就会散去,封一心里想着。 天快要亮了,天亮了分批冲出去,就不怕偷袭了,白面老者心里想着。 天快要亮了,天亮了浓烟散了,毒虫会更加疯狂的,封七心里想着。 第一卷夜幕第七章敌袭4 当山下传来第一声鸡鸣,它的鸣叫也叫来了一抹红晕。那一抹红晕从东方而来,透过天际照应在这片深林处,黑色的浓烟被这一缕光幕照耀后,就如同沸腾的水一样开始瞬间的蒸发,浓烟里面传出了野兽的低吼,它们似乎恐怕着一抹阳光,又似舍不得这黑色的浓烟消失。 “时机到了,大家做好防备一起冲出去。”白面老者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手持剑一手拿盾,率先朝着不远处的一片密林冲去。 身后所剩的那些兵卒紧跟其后,这一夜仿佛来到了地狱一般,他们要逃离这里,同时呐喊着跟随,长盾在前,弓箭手在后,快速的行动。 “开弓。”封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话语落,就听见呈扇形的弓弩如蚂蟥一般密密麻麻的激射而去。 君临兵卒前面有盾的可以抵挡住弓弩,而两翼则是惨呼连连,纷纷倒地。不过毕竟是专业训练的部队,很快整理队形防备下一轮的弓弩。可是弓弩激射一波后就停了,白面老者在扫开几只弩箭后,也好奇对方为什么会忽然停了,正大惑不解准备加速冲出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惨叫。连忙回头望去,就见浓烟开始散去,从里面奔出了无数奇形怪状的野兽,都双眼赤红,低吼咆哮,见人就咬。 白面老者气的面色大变,大叫道:“封一,邪魔外道,老夫与你不死不休。”愤怒是有的,但还是先以安全为主,身子连忙一提飞到最近的树上,大声对着下面喊道:“快上树。” 早已经被野兽吓掉胆的兵卒,都不用老者呼喊,几个腿脚麻利的,早第一时间就爬到了树上,剩下的人这才慌乱的往树上爬。尽管如此,也有一些爬的慢的、反应慢的被野兽按在了地上,愤怒的睁大着眼睛,里面充满了惊恐,但,无济于事。 看到对方上树了,封一带着赞赏的眼光看了一眼紧紧盯着战场上的小七,很满意的笑笑,一切都在算计之内,接下来就是赶鸭子上架了。 封一再一次挥手,打了一个手势,就见在几株比较高的树上开始往下飞暗器,一波又一波,不仅有暗器,还有一些毒蛇蝎子什么的,也纷纷的被人扔了下来,场面顿时又开始混乱。 君临城的兵卒此刻的境地很是窘迫,没有办法出头去迎击上面的敌人,也能躲在树上,还必须要隐藏好,一个不注意,身上就会被带毒的暗器或者毒物招呼上,实在是叫天不应啊。 封一面带笑容,计算着,也许用不上一刻时间,战斗就会结束了。但,忽然目光一凝,他看到一个己方的死侍平白无故的从树上掉了下来,然后被低头寻找食物的野兽围上,在落下的一瞬间,封一感觉死侍已经死了。 “不好,对方有术士,快找到他。”封一忽然大吼一声,“快退。”同时,他身形却向前急奔,他要找到那个术士,必须杀死他,否则今天难说胜负了。 封七的脑海中也想到了昨夜忽然就倒地的死侍,没有任何先兆,平白无故的死去,他内心有了一丝恐惧,这是什么样的敌人?能不知不觉的杀了自己的人,必须要找的他,但自己能杀死他吗?他对自己的能力第一次有了怀疑,那是对未知能力的恐惧。 “别让他们逃了,追杀他们。”见有死侍纷纷从树木中显出身影,白面老者立马大喜,终于看到你们了,再次挥剑跃起追杀过去。 原本躲在树上的兵卒一看威胁解除了一半,敌人在逃跑,痛打落水狗的道理他们懂,他们现在的愤怒不仅是痛打落水狗,都能把落水狗打到十八层地狱中,让这些恶魔滚回老家,永远不要出来。 白面老者在追杀死侍,兵卒在追杀死侍。白面老者越杀越猛,兵卒越死越多。 封一在寻找术士,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你在哪里?传说中术士要隔空凭着念力伤人后,身体会非常虚弱,为什么找不到他呢?封一有点不甘心。 “拦住他一炷香,我去把其它的人杀死。”封七看处于无敌状态下的白面老者,声音有些苦涩,对着老管家说道:“或者,半柱香也可以。”他看着此刻的白面老者,他相信老管家坚持不住一炷香了,他要尽快的解决那些兵卒。 “我尽力,你保重。”老管家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小七,转身向白面老者飞去。 白面老者已经疯了,一夜间将带来的军团兵卒和各大家族弟子损失殆尽,他是活不了了,无论是谁都不会让他活下来了。那张白脸已经被杀意气的通红,眼睛也是血红,见人就杀,剑剑见血,凡是在被他追上的人统统杀掉,他一边杀人,嘴里一边念叨着:“宁晓山、宁宇、封一,你们给我死”。 而距离他十米左右,有着几个身穿统领衣服的武将,一直在跟随者他,不敢靠的太近,但也不敢舍弃大人独自离去,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战意,只求能活着离开。但当他们看到有几个兵卒选择了逃跑,却被突如其来的陷阱所吞没。他们停止了脚步,现在只能跟随在大人身边,如果大人死了,他们愿意选择投降。 “封一,你给我出来,与老夫大战一场,你这个懦夫,一直藏头露尾,永远都只能是邪魔外道,你们就是江湖败类。”在白面老者又杀了一个死侍后,大声的叫道,这些死侍在他手里如玩偶一般,毫无反抗的能力。 “大少爷没空理你,我来。”老管家身形一晃,站在了白面老者前面,微笑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对手,所以拖时间为主,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算盘。 “你是谁?”白面老者脚步一顿,声音冷列双目赤红的说着。 “名字我已经忘记了,山庄内的人都叫我李叔,不过看你的年纪,咱俩差不多,你可以叫我李哥,当然,你不愿意,也可以叫我李叔。”老管家笑道,他的脸上总是习惯性的带着商人般的微笑。 “呈口舌之能,找死。”白面老者挥剑就要冲过来。 “等一下,老夫不杀无名之辈,看样子你是这些人的首领,报上你的名号吧。”老管家看了看不远处那尾随的几个将领,又拿余光看了看封七,淡淡的问道。 “老夫周一龙。”白面老者咬牙切齿道。 “我说周兄弟啊,你可是君临城第三军团的人吗?”老管家继续问道,如俩老头闲着没事似的闲聊,“我猜可能是,而且应该官位不小,其实我在山庄内说是管家,其实权利也很大的,你信不信,公平的说,我的官阶可能都要比你大一些。”老管家继续胡扯着。 “你敢占我便宜。”周一龙更加愤怒了,不再和他对话,一剑向老管家刺来,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吓的老管家连忙一横算盘阻挡。 当剑碰触到算盘时,老管家就感觉如同被一头发疯的公牛撞上一样,一口鲜血被震了出来,身体不由得往后退了三步。 “有点本事,可以接我一招,再来。”周一龙狞笑着,剑光一闪,再次由下至上的划过。 老管家这次不敢硬接,而是身体顺着剑光的弧度走,同时手指微弹,一颗算珠飞向周一龙的咽喉。 “雕虫小技。”周一龙剑柄微抬就把珠子击飞,同时身子转了一圈,右脚飞快的踹中了老管家的胸口,就听见咔嚓一声,老管家又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被这一脚踹出了十多米远。 “还有谁?封一,你给我出来,老夫要杀了你,你这个缩头乌龟。”周一龙疯狂的叫嚣着,表情狰狞,他此刻也有了一种无敌于天下的豪迈,现在就算天下五大城主站在他面前,他也敢一战。“封一,你在哪里?给我出来?” “大少爷不在,我来会会你,可好?”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对上了他,他的浑身充满了杀气,手中的那柄钢刀上也是布满了鲜血,可见死在他手上的人很多。 好重的杀气,周一龙的眼睛眯了起来,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同样的一剑刺出。 而在另一边,封一有些焦急,他找不到那个术士,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难道没有术士?那死侍是怎么死的?他搞不清楚,脸上充满着焦虑,一遍又一遍的寻找。 “大哥,先别找所谓的术士了,咱们先把那些人解决掉再说。”小七在追杀掉几个兵卒后,看到封一有些茫然的寻找着,心中暗想,大哥的拧劲又上来了,连忙跑过去劝说着。 “小七,我觉得不对,总感觉好像漏掉了什么,为什么那个术士会突然消失了。”封一看了一眼小七,不解的问道,又好像对自己说,“我自认为算无遗策,可总觉得今夜的事太过于顺利,应该是漏掉了什么东西,可我又想不起来,小七,你帮我想想。”他的双眼渐渐迷离,开始有些涣散。 小七知道大哥的问题,太工于心计,想的太多,师父总说大哥如果把心思都用在练功上,取得的成绩远不止于此,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拧开瓶口,放在封一的鼻子下,让他闻了一下。 封一猛地打个喷嚏,晃了一下脑袋,眼神逐渐恢复正常,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七,苦笑道:“看来还是需要你来保护我啊。”他知道自己刚才犯病了。 “没事了就好,既然找不到那人就不去找了。”封七学着大哥经常做的动作,一挥手,“现在让我们兄弟一起上阵,杀光了这些该死的兵。”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从新说道:“杀光了这些所谓的名门大族,世人眼中的英雄、好人”。 “还有谁,还有谁可与我一战,封一,你这个懦夫,你死了吗?还不出来与老夫一战。”周一龙的头发不知何时散开,那灰白色的长发疯狂的舞动着,跟随着他的身体一起如疯似魔的舞动着。 死侍头领也仅两个照面被他一脚踹出十几米,一口血喷的可比老管家多多了,脸上煞白,用刀驻地,不停的咳血,缓缓的站直身体后,刀尖点指周一龙,“老匹夫,咱们再来。” “哼,你不配。”周一龙也没想到这个汉子这么强硬,竟然还能站起来,不是自己的手下,真是有点可惜,他猛的看向一直跟随自己的那几个将领,顿时心火更旺,大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难道那两个废物还需要我亲自去杀吗?我真是养了一群猪”。这群废物,平时看着一个个勇猛无敌,真正在战场上却连女人都不如,哎,老夫有眼无珠呐!他叹息着,无奈着。 那几个将领老脸一红,他们一直在观察局势,当认为走不掉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周一龙死后投降,但没想到这个老头如此勇猛,不仅杀人无数,更是连续重伤了对方两名高手,而且都是瞬间就击倒。他们的心又活了起来,因为此时周围已经没有几个活人了,自己一方除了自己这几个人还活着外,其它人都死了,是啊,都死了,不知什么时候,都死了。那些尸体正被还没有远离战场的野兽慢慢的撕咬着,野兽们今天一定很开心吧,吃了这么多美味。 但对方也只剩下六个人了,是啊,就是六个人了,四个死侍分别护在他们头领和老管家的身边,眼中充满死志,他们就是死侍,本应战死。 几个将领对望一眼,机会来了,杀光他们,自己不仅可以活着逃离这里,没准可以升官发财呢。 拔刀,冲过去,活着离开,加官进爵。 圆脸,毒虫,很多毒虫,到处都是。这是几个将领在打算冲过去的瞬间所看到的景象,如一面墙似的毒虫遮天盖地似的扑来,这是他们最后看到的景象,他们想呐喊,想投降,却忽然发现,嘴里也有虫子,发不出半点声音,都想到昨夜那安静的杀戮,那些毒物是这个圆脸少年带来的,他们在后悔,后悔瞬间的冲动,然而,冲动的惩罚只有死。 这一幕看的周一龙心中大寒,这么多毒物就是这个圆脸少年控制的,他是谁?长老会为什么没有他的信息,这样的人太恐怖了。 “你是封家的人?”周一龙声音有些发抖,昨夜的一切对他来说,同样是一场噩梦,如今,恶魔在眼前,叫他怎能不害怕。 “山庄,封一。”封一身形一闪,挡在了封七的身前。 “山庄,封七。”封七那圆圆的脸从大哥的身后露了出来,豪迈的说着。 第一卷夜幕第八章烟雾又起时 山下某处,一个花白长发披肩的老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一步步的走着,他走的很慢,看起来很苍老,只是那张脸上依稀可以看到年少时的狂傲。走几步就要休息一下,身体也在不停的抖动,仿佛随时快要死去,但当他看到了不远处出现了一户人家,眼中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意。 “你们失败了?”不远处,一个英气逼人的长发少年,盘腿而坐,腿上放着一柄铁棍。 “小哥儿是跟老夫说话吗?”老者好像才看到这个少年一样,环顾一下周围,确定是跟自己说话,“什么?失败了?老夫不明白啊。”他脚步停了下来,表情狐疑,呼吸有些急促,可见这段路走的并不轻松。 “声音有些耳熟啊。”说话的少年正是昨天下山的冷文星,他冷声道:“这才一天不见,就装不认识了?三爷爷”。 “小哥儿说笑了,老夫没有兄弟,哪来的孙子啊,可不敢乱认什么亲戚啊,小哥儿,莫要拿老夫寻开心了。”老者摇了摇头,颤巍巍的拄着拐杖不再理会冷文星,继续的走着,不过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大约六十年前,夕空岛冷家出了一个不喜欢习武的天之骄子,为什么说他是天骄呢?冷家以玄铁棍扬名天下,他自然也习的一手好棍法,可惜啊,他更大的爱好是修习术法,当然,不能说术法不好,只不过他为了修习术法,竟然拿他的亲哥哥练习,并险些杀了他。此事被家族长老发现后,念在他也是无心,何况会术法可比很多武者更对一个大家族感觉荣光,所以家族长老只是让他闭关三年。三年后,他术法大成,出关时,利用念力杀了迎接他的亲哥哥,从此就消失无踪。可怜啊,他亲哥哥最终还是死在了他的手里。”冷文星慢慢的说着,像讲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并不完美,“后来江湖中传闻有一个会利用念力杀人的术士,屡次暗杀各家族高手,此人亦正亦邪,杀人全凭心情,故而被江湖人戏称为一念之罪。”冷文星缓缓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坐了一夜,那身白衣已然沾染了尘土。 “然后呢?”老人停住了脚步,嘿嘿的笑着:“小哥儿的故事讲的不错”。 “后来他被冷家的一个长老发现了踪迹,那个长老在拼命承受他的念力时,一击废了他的一条腿,但还是被他跑了,而冷家长老在回夕空岛后,心弦具断。”冷文星伸了一个懒腰,“从那以后,冷家这个叛徒就彻底的消失了,你猜我说的对不对啊,有没有漏掉什么?冷天赐?三爷爷。”冷文星渐渐站直了身体,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铁棍。 “你为什么猜到是我呢?”老者笑了起来,满脸尽是长辈对后辈的赞赏之色。 “感觉吧,听我爷爷说过,你因为第一次使用术法伤害你亲哥哥后,你的铁棍被截去了一段。”冷文星依然冷冷的说道:“当时在山里能一眼就认出我来,只能是我冷家的人,但你却不知我是谁,这就值得怀疑了,直到看着你的瘸腿和被削去一截的玄铁棍。”冷文星顿了顿,“昨夜山庄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按照封一的做事规则,是不会有活口走出的。我想到,凡会术法者,可破解各类消息机关,所有,如果有人逃出来,你必然会在其中”。 “哈哈哈哈,果然英雄少年,举一反三,竟然这么多冷家的秘密你都知道了,真的很好奇当代冷家家族对你的赏识啊。不过,你拦着我为了什么?替家族除害吗?替山庄守门吗?想杀死一切逃离山庄的人吗?”冷天赐笑着摇摇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老夫都已经快要忘记了那些陈年破事,如今就是贱命一条,想要随时拿去就可以的,不过你舍得对一个残废的老者动手吗?还是你的三爷爷”? “我不会替冷家清理门户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单独出来,你的那些部下呢”? 冷天赐朝远处的深山望去,想到昨夜恐怖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惧意,“现在应该都死了吧,山庄实力实在超过了我们预判的太多,封一的谋略让我大吃一惊。此事折损太多好手,我又要消失一段时间了。”他叹息着,语气中有一丝灰心。 “究竟是谁想灭了山庄?”冷文星沉声的问道。 冷天赐的眼中露出一丝犹豫,“以你和山庄的关系,想必渊源很深了,你会对我出手吗?”他从怀里拿出了一袋旱烟,点燃,吧嗒着,思考着,也在等对方的回应。 “你说实话,我不杀你。”冷文星看着这个三爷爷,玄铁棍慢慢抬起。 “山庄灭亡是一定的,谁杀的,告诉你又如何?你找不到他们的!”冷天赐继续着吧嗒着烟袋,“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山庄的关系?”他好奇,在他所知中,山庄可以归类为魔宗的分支,就算不是魔宗分支,或也与魔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夕空岛冷家,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名门大族,但百年基业摆在那里,是不可能与魔宗有任何交往的。 “你还有四次机会?”冷文星脸上再沉,铁棍一扫,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三爷爷而手下留情,一棍打在了冷天赐的腿上,就听咔嚓一声,那条好腿被应声而断。 冷天赐连忙用拐杖用力杵地,脸上一阵抽搐,疼的额头青筋蹦蹦直跳,怒道:“我可是你爷爷,你胆敢伤我,就算告诉了你,你也找不到他们的。” “三次。”铁棍再次扫去,那条残废的腿再次被打折。 冷天赐跪在了冷文星的身前,疼痛另他的脸都变了形。 看着这棱镜分明冷列无双的脸,冷天赐有一些无奈,也有一些感慨,还有一丝丝看到夕空岛也许会在他的手里壮大的未来。自己如果再不说,恐怕这条老命真会断送此地了,他还没有活够,声音颤抖着说道:“是长老会,是长老会做的。我只知道这些,这次过来山庄,只是向长老会纳投名状,如今失败了,长老会也不会放过我的”。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冷文星心中念着长老会的名字,眉头皱了起来。 “并不知道,但听周一龙说过,那是几个大家族的族长和高官的结盟,其它的周一龙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还没有进入核心。对了,周一龙就是这次带队的头领。”冷天赐如实回答,也顺便把主谋说了出来,“封一的谋略和毒物虽强,但想要杀周一龙很难,恐怕会有一些麻烦”。 “里面都是君临第三军团的人吗?”冷文星相信老大的能力,也相信小七的毒物。 “只有很少一部分,我曾无意听到,这里的第三军团的兵卒,都是受了大处分而来,其它的兵卒都是招募的。当然,里面也有一些小家族的外围弟子。”冷天赐此时的额头已经疼出汗了,“你如果不会杀我了,能不能先把我的腿给治疗一下,然后在把我护送一个安全的地方,长老会的人不会放过我的”。 冷文星看着他冷笑,他笑的很冷,他很少对人发出善意的笑,淡淡说道:“我会安排人护送你回夕空岛,以后就不要出来了。”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呼啸,就见不远处的那户农家院里,有几个老农打扮的人,听到呼啸声后,缓缓的朝这边走来。 冷天赐忽然问道:“可否告诉老夫你和山庄的关系,不然老夫死不瞑目。”看着逐渐接近的几人,暗自猜想,难道真的要死了吗? “山庄,冷六”。 周一龙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鲜血已经从他的衣服渗了出来,经过长久的战斗,他很累,但他更愿意杀死这些人后,再去休息或者死亡。掌中长剑握的更紧,对面八个人中,已经有两人失去了战斗力,还有四人不足为惧。只有封一和封七,哼,封老头教出来的好徒弟。 “把你所知道全部告诉我,我留你全尸,让你死的不会那么痛苦。”封一等六人把周一龙围在中间,随时准备出手。而老管家和死侍头领则吃了疗伤药后,闭目打坐,调养伤势。 “就凭你们几个的境界,可笑。”周一龙睚眦欲裂,眉头上的青筋蹦蹦的乱跳,用力一跺脚,身体如剑般的向封一冲去,只要杀了你,其它的人就对自己没有威胁了,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封一,你必死。 封一也出手,同时四名死侍出手,而封七身形后退。 封一空手,四名死侍用刀。 两名死侍用刀来抵挡周一龙的剑,两名死侍朝着他的双腿砍去,封一一掌拍向他的肩头。 周一龙狞笑,手一拧,掌中剑剑意暴涨,虚幻中仿佛瞬间多出现了六柄剑,分别击向众人的眉心,老夫就是死,也要拿你们陪葬,丝毫不避讳自己会死在刀下。 封一偏头,剑意从脸颊划过,出现一道血痕,自己一掌拍到了对方的手臂上。四名死侍的反应稍微慢了一点,纷纷眉心被那股剑意击中,与此同时,两刀砍在了周一龙的双腿,两刀磕飞了周一龙的手中长剑。 封七没有被剑意击中,他第一时间选择了后退,他明白这个时候冲过去就是个死,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在等机会给老匹夫致命一击。 “以意化行,你是东裕城剑阁的人,武道二层强者。”老管家和死侍头领猛地睁同时开了眼睛,大喝一声,强自压住各人伤势,一人拿着算盘,一人提刀再次冲了过去。 “金刚不坏?”周一龙见自己的剑意只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冷笑一声,没有剑的右手空掌变为拳,狠狠的击向封一的太阳穴。他好像算准了一切,知道自己会被刀砍中,手中剑会被击飞,也会中了封一的一掌。他算准了一切,这就是一个武道强者所展现出来强大的自信和预判。 我硬挨你一掌,你就会离我更近了,这一拳一定会打爆你的脑袋,他心中得意。 封一见一掌没有伤害到对方太多,反而离对方更近了,心中暗知不好,身体急急后退。见对方一拳击来,抬起手臂阻挡。 “大少爷,快撤,不要挡。”死侍头领的速度也很快,对方一剑化六的时候他就奔来,对方的一拳有多厉害,他不知道,但是对方的一脚就把自己踹成重伤。大少爷不能有事,话音落,人也到,推开了正要抵挡的大少爷,他用结实的身躯硬挨了对方一拳。 这一切都在瞬间内发生,从周一龙拔剑冲过来,被围,然后一剑化六,同时杀了己方四人,被大哥一掌打在手臂上也没见他如何,双腿受伤也不见如何,还能再次一拳轰杀了死侍的头领,封七有些头皮发麻,这就是武道强者的实力吗?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强大的重要。 他眼睛泛红,这场战斗的成败不是他能解决的,他此刻要做一些什么,老大和李叔又重新开始游斗着周一龙,我应该怎么做?我要做什么?才能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愤怒着,紧张着,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一只蝎子从他的衣服里爬了出来,爬到了他的手上。 这个蝎子通体漆黑,如墨一般,只有那只尾巴微微泛红,不停的摇晃着。 他手一番,蝎子落入掌上,时机,我要等最佳时机。 场上,老管家嘴里不住喷着鲜血,身上多处印着脚印和拳印,一次次的被打飞,一次次拼命的从新杀了回来。封一的嘴角也挂着血迹,看起来也受伤不轻,铜皮铁骨虽然可以挡住刀剑的伤害,但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却那么的不堪,在接连遭受了连续的击打后,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闷哼着,也不断的轰拳,他的拳中也有着类似的拳意,不过威力小了很多。 他在对抗着,和周一龙对击着,身体上的衣服却慢慢的破碎,掉落,仿佛他的体内有着另一个身体,要挣脱出来。他的双眼血红,嘴角的鲜血在慢慢的消失,似被吸入了体内。 “来啊,继续啊,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周一龙狂笑,狂啸,他一拳拳的轰击,先前所有的压抑和郁闷在这一刻通通的发泄着,忽然鼻子抽动,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不知从何处而来,昨夜的毒烟又来了?心中顿时一紧,在一拳逼退封一,一脚把老管家踹飞后,他的身子往下撤去,同时往烟雾飘来的方向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老管家这一次被击倒后,没有力量在站起来了,仰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喷着血,眼光看向离他不远处的小七,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他好累,好疼。 “李叔,快服药。”封七也看到了老管家这一次没有站起来,他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把老管家抱在怀里,从身上掏出了一堆自己配置的灵药,那是他无数次被小冷收拾后,研究出来的灵药。 老管家勉强的把丹药服下,手指微抬,指着远处的方向,那里是山庄,而滚滚的浓烟正是从山庄里流出。 是谁烧毁的山庄,场上的四人同时心头大惊,均感震撼。 只见从浓烟飘散中,从里面奔出了一匹高头大马,而马上坐着一个蒙面人,只见他左手拿弓,右手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第一卷夜幕第九章完美的两次狙杀 很多人觉得其实杀人简单,就那么一刀下去,鲜血喷出,一条生命就此完结。那么,在高级一点的杀人技巧呢?暗杀?偷袭?放毒?陷阱?至少封一给出的答案是这些,他也认为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周一龙的实力超过了他的想象。但,刚刚发生的一幕让他对刺杀有了全新的认知。 他看到骑马飞奔蒙面人手的动作,看到了因对烟雾恐惧而后退的周一龙,看到了周一龙脚下的地忽然动了一下,身子略歪了一下,然后看到了另他震惊的一幕。 一张黑色的大网从天而降,呈一片黑色的天空般笼罩周一龙,脚下刚才的一歪,他才注意到,左脚被一跟细长的绳子给捆上了,而绳子的另一头却在地下找不到痕迹。他认识这个绳子,愤怒大喊道:“宁晓山,你找死。”他想不明白宁晓山为什么会在此时出现,为什么会背叛他,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能被围困,他继续退。但几乎同时,四柄短枪由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飞射过来,欲挡死他的去路。 合围?就凭你们?周一龙深吸一口,体内劲力爆发,身子往上腾空一跃,同时伸手抓向大网,他要用那张网来挥走四柄短枪的他的威胁。身子刚跃起,一只箭无声的扎在了他的肩头,腾空,一只箭扎在他的胸口,一只箭扎在他的小腹。 他快,箭更快,那三只箭的主人好似可以洞察天机,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三箭齐发,一前二后,全中,而且没有一丝破空声,这是什么样的箭法,如此之快,如此无声。身体在空中受箭,劲气不稳以无法躲避飞来的短枪和从上而下的大网了。 “你可以困死我,但你杀不死我的,宁宇,老夫与你不共戴天。”这是他最后怒吼和咆哮,缩紧肌肉,他要硬抗这四枪。 “我老大要杀的人,没有谁可以活”。 这声音是从天上传来的,声音很诡异,好像嘴里在嚼着什么东西一般,周一龙看了一眼即将将他笼罩的黑网,在网中好像有人。 这是他的最后一眼,四柄短枪并没有因为他的强悍而崩开,都是直接扎进他的身体,在他的头顶,那个黑网并没有将他笼罩,而是遮盖一下后,自行飞走。 他的眉心扎了一把匕首,身体扎着四柄短枪和三只箭,脚下的绳子却消失不见了。 一击,只有一击,强悍如斯的周一龙在经过一夜的杀戮,又和封一等人打了半天后,终于被杀死了,而杀死他的这些人,只用了一击。仿佛这一击演示过无数遍,每个人干什么都分工明确,撒网,系绳,短枪,箭矢,几乎是同时出手。 封一的身体慢慢的靠近着封七,把他完全挡在身后,轻声说道:“小七,这些人我恐怕搞不定了,你看准时间就自己跑吧。”他说的是让小七自己跑,如今自己和李叔都受重伤,面对如此强敌,脱困已经是太难了。 小七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老大! 老大,我会和你并肩作战的?老大,要死我们一起死?老大,我不会丢下你们的? 他这么想过,可知道自己做不到,匹夫之勇现在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但他不想就这么走了,虽然对面所展现出来的合围之势另他震撼,不过他明白,如果不是大哥和李叔拼命般的和周一龙对拼,周一龙也不会轻易的被他们杀掉,对方没什么可怕的,他在给自己打气。 骑马的蒙面人沿着机关小路飞驰而来,转瞬间就到了树林处,脚尖轻点马鞍,身子一飘,站在了封一的对面。 “嘿嘿,你们俩就是封一和封七啊,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以前总听说你们的大名,今天见到,真英雄啊。”蒙面大汉扯下面罩,露出了一张粗狂的脸,看着封一二人嘿嘿一笑,随即拍手,从树林隐秘处又出现几个人站到了他的身边,一排六人。 一个侏儒,身后背网。 一个光头少年,手持双短枪。 一个瞎子,身边站在一条巨大的狗。 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双手背在身后。 一个看起来很美的女子,身穿大红紧身衣,身材凹凸有致,掩口娇笑。 “你是宁宇?”封一问道,同时双拳又慢慢的握紧,谨慎看着众人。 而封七却想到前日在松树林所碰到的六人斥候,相比下,这六人更加的凶险,难以对付。 “当然,封一啊,今天你们是跑不掉的,如果想留个全尸,把铜皮铁骨和御毒的秘诀给我。”大汉没有否认,“以前只是听说封一的谋略很强,封七对毒物的控制很强,今天果然另我大感震惊啊,哈哈哈哈。”他笑的很豪爽,要秘诀也很干脆,不像是马上就要拔刀相向的对手,而是老朋友般的闲聊,眼中也有着几分钦佩。 “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山庄的事?”封一眯起了眼睛。 “忘记告诉你们了,我是澹台大人的属下,所以嘛,在审问封三的时候略微知道一点。”大汉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的,在我们大人的手里,铁人都会融化的,所以你们的小秘密我是知道的。”他又神秘的一笑。 “你们不是君临城的人”? “是,也不是。”大汉哈哈大笑着,“我还知道你们看似深受重伤,但师兄弟几人都有护身毒物,只有在生命最危急的时候才会显现。对吧?可惜封三那个死鬼没有,他说什么?他不喜欢身上整天有毒虫跟着。哎!你看看,这样不就害了自己吗?”大汉叹息着,好似替封三感到无奈。 “我不许你在提他。”封一对所有的弟弟感情都很深,对方说的不错,封三没有保命毒物。 “那好,不说他了。”大汉见封一怒急,打个哈哈,笑道:“对了,你们师兄弟中,谁养了一条白蛇,嗯,还有一只白鼠,一只大黑猫。” “你把它们怎么了?”封一此时的心绪乱了,情绪有点不稳。 “当然都杀了吃肉啊,不过呢,猫肉不好吃,我故意把它放了,怎么,你们没有看到它吗?那只大黑猫可凶得很啊,会咬人的。”大汉继续着刺激着封一。 “你敢。”封一要压住不住自己的怒意了,眼睁睁的看着山庄就毁在此人手里,却无能为力,甚至连三弟的死也可能和他脱不开关系,他越想越气,身体开始慢慢的变红。 “大哥,不要冲动。”见身边老大的这幅模样,封七知道要坏,连忙出言提醒,“他是故意在激怒你,千万不要上当,人在愤怒的时候容易被对方有机可乘。”封七不断的拍着封一的后背。“大哥,你想想啊,那只灵狐不就没事吗?他可能是路上见过这几个灵兽,故意刺激你的”。 听了封七的话,封一深深吸口气,慢慢平复自己的心神,“如果你们这么厉害,还在等什么?我们这边就我们俩,你们还怕什么?冲过来啊?”封一淡淡说道。 “我可不敢,谁知道你们俩身上最后的保命毒物是什么,可不想白白的赔了性命,不过呢?你们想走那是走不了的,我在等你的伤势控制不住了再出手。”大汉很干脆,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对方。 沉默,封一不想反驳什么,觉得在反驳也没用,只是看了一眼封七,意思让他快跑。 封七斜眼看了一眼老大,很是不满,虽然跑是一定要走的,但不能就这么窝囊的跑啊,他开始慢慢的解开他那鼓鼓囊囊的衣服。 “小弟弟,你是要脱了衣服再跑吗?”对面那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掩口笑着问道。 “不,暂时先不跑,我就是有点热了。”封七瞪了她一眼,脱下第一层衣服,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指甲大小的蜘蛛,全部都是红色的。看了看蜘蛛,又看看红衣女子,他笑道:“姐姐,你是叫红蜘蛛吗”? 红衣女子不笑了,她在生气。 脱下一条外裤,又爬出一层一寸大小的小蛇,也是红色的。 “或者叫红蛇呢?” 第二层衣服,第二条裤子…… 他足足脱了五六件衣服,三四条裤子,再看他这边的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各种小毒虫把他们三人护在中间。他又原地抖了抖身子,蹦了蹦,看看还有没有没掉落的后,才开口笑道:“有本事你们就慢慢的等着”。 那个叫宁宇的大汉脸色有些不正常了,神情有些古怪,按照他的想法,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宇哥为什么不让我们马上杀过去,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放了封七呢?但一想到宁宇的种种手段,他还是定住心神,往地上一坐,大眼睛一瞪,不再说话,并不在意封一会借此机会疗伤。 封一和封七看着对方的样子,心中顿生疑惑,不对劲,他想干什么,二人互看一眼,神情复杂。 对方既然暂时暂时不打算出手,那自己一方确实需要继续疗伤,抓紧一切时间疗伤。管家在指了指浓烟后就又昏迷了,封一身上的伤势也很严重,在吃下了封七给的疗伤药后,也开始慢慢的调养身体。 封七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联想从昨夜到今天的一幕幕,再加上刚才周一龙临死前所变现出来的愤怒,他觉得好像少了一人,忽然惊呼道:“你不是宁宇,你是宁晓山。” 与此同时,封一的心头忽然好像被什么硬物击打一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摇摇欲倒。是术士,对面那个身穿道袍的老者,他找了一夜的术士,原来是他,封一嘴唇紧闭,控制住心神,摇摇一指,指向对面的那个穿道袍的老者。一指点去,就见封一已经破烂不堪的上衣忽然爆裂,一道红芒从他的背后飞起,以肉眼难以看到的速度射像对面穿道袍的老者。 封一吐血的同时,那个道袍老者同样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摇晃着。 “保护庄老。”大汉猛地站起,一闪身挡在道袍老者身前,打算凭借着肉身来抵挡这道红芒。双手持枪的光头少年和红衣女子分左右保护道袍老者。矮小的侏儒黑网一撒,顿时扩大数倍把道袍老者笼罩其中。瞎子没有动,似乎对那道红芒并不在意,他的那条巨型大狗却狂叫着向那道红芒冲去。 大狗猛冲时,忽见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向它的左右俩侧撞去。 大狗似乎没有看到那两道影子,大口一张就咬向那道红芒。但红芒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瞬间在大狗的面前消失。就听见砰砰两声,那一黑一白狠狠地撞在大狗的腰上。大狗顿时哀嚎大叫,那颗大脑袋左撕右咬的向两边来回摆动。 众人这时才看清,那一黑是一只身上缠满了绷带的黑猫,那白色则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灵狐。 大狗此时也不去追那道红芒了,和一猫一狐纠缠的打斗起来。 而那道红芒不停的再空中来回飞翔,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动物,突然之间的俯冲,然后急退。就这样的进退之间,让大汉几人手忙脚乱,叫苦不迭。 “杀了他们。”封一的嘴里喃喃自语着,一丝鲜血从紧闭的嘴中流出,他的双眼泛红,全身也在冒着红光,这是他的本命毒物。他有信心把对方的人都耗死,快点,再快点,再快点就可以击破红衣女的防线了。 封七依然沉默没有出手,大哥本来就已经深受重伤,如今祭出本命毒物,更是耗费心血。而且,对方的那个大汉应该是宁晓山,而不是宁宇,那么,宁宇,你此刻在哪?封七反手一扣,那只黑色的蝎子出现在他的手心内,这是他的本命毒物,他的本命毒物是一只蝎子。 封七警惕的看着四周,他也在寻找,他低下身子,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毒物说道:“还有一个人,去找到他。” 话音落,那些原本安静呆着的毒物好像能听懂他的话语一般,顿时纷纷动了起来,朝四周游走爬行着。 封一疑惑的看了一眼封七,不明白他这么做的道理。 “七少爷。”昏迷中的老管家此刻感觉舒服了一些,睁开眼睛看了看他,从满是鲜血的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包递给他说道:“老头子不能在保护七少爷了,这里面是我这些年出山庄所用的一些小玩意,你拿着”。 “李叔,我们会没事的,大哥的血蝙蝠会杀死对方的那些人的。”封七虽然这么说,可他自己都不信,但他还是接过了老管家的小包。 老管家无奈的笑笑,胳膊肘伏地,想要站起来。 “您别乱动,会没事的。”封七赶忙伸手扶着老管家的腋下,把他扶了起来。 本命毒物拼的越久,越耗费主人的精血,此时的封一渐渐的往前走着,他走的很慢,但还是朝对方走过去,他相信,对方都在提防着自己的血蝙蝠,没有人可以伤到他了,至于那个瞎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过,就是那条大狗倒是不错,以一敌二,和黑猫灵狐斗的不亦乐乎。 他在笑,冷笑,鲜血从没有停止一刻,一直从嘴边流下,还有二十步,他就可以走过去,一举击杀对方了。 他仿佛看到了胜利,他应该是看到了胜利,看,那道红芒在朝他飞回来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吗?不,当他想回头去告诉小七的时候,他看到了原本杂草丛生的草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和一道白光,那人是凭空出现的吗?他是怎么出来的?他不知道,他只看到一张涂满绿色汁液的脸和一道白光,那是一把巨大的刀,刀芒很长,真长。 第一卷夜幕第十章雨中的故事 雨,不知是什么时候落下的,下了一整天,在这个冬季的时节中,是很难见到的。下雨的夜晚,没有一丝的光亮,就连那一些酒肆与勾栏场所,都关上了灯,人们早早的安歇去了。 望北城中,一个有些微胖的身影在街道中游走。 “李叔,在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会找到落脚的地方。”封七对身后背着的老管家说道,已经背着老管家奔跑了一天,他不知疲惫,不知痛苦,只有一个目标,快跑。一天前的那一刀,击碎了他的心神,他甚至没有勇气去多看持刀人一眼,就一刀,杀了封一,伤了血蝙蝠。刀法如此之快,如此之凌厉。他在奔跑的途中有想过,在击杀周一龙的时候,那时地下是应该有一个拿绳子的人,他为什么早没发现,他在后悔,对方对时局的把握和耐性另他震惊,那一刀所展现的刀意甚至可以和周一龙不相上下。 封一死,他退,退的干脆,不拖泥带水,背起老管家就跑,山庄里的话语虽然说的那么豪迈,但他知道,如果不跑,就没有机会报仇,所以他要跑,他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在整个山庄时,如果他脱去那一身的零碎,没有任何人可以追的上他,他有这个自信,所以,他要跑,背着老管家一起跑。 在奔跑中,老管家请求过他放自己下来,但被他拒绝了,已经失去那么多亲人,他不想在失去李叔。 根据李叔的提醒,一路上专捡人烟稀少的小路,倒也安然无恙,他们二人在望北城的周围转了一大圈后,才冒雨进城。走的也是一个偏僻的小门,在接受守卫盘查时,他给了守卫很多银子,说进城找大夫给叔叔治病。守卫漫不经心的接过银子,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老管家,没说什么放他们进去。 望北城算是一个中型城市,人口大约有数十万多,如果真想藏在这里,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找到。 “在前面的小路往右转,有个专治刀伤的郎中,与我有过交往。”老管家努力的看着路边周围的景象,给封七指明道路。 封七嗯了一声,踮起脚跟,快速而又压着声音的行去,脚步落下,配合滴落的雨滴,形成了一种特别的声音。 在右转十几米处果然发现了一家医馆,门面不大,木门紧扣,因雨夜的黑暗封七没有看清医馆的名字,也没注意门墙上的破旧,就轻轻地扣动门环。 封七敲了一阵门后,发现并没有人来开门,里面也没有人回答他的敲门声,不由得有些急促。这么大的雨,李叔本来就有伤在身,如果再被淋湿后生病,那就真的不好了。 “可能是人不在吧,哎!看来老天也不想留我了。”老管家叹息着。 “您趴稳了。”封七看墙不高,一提气背着老管家越入院中。 这家医馆外面看着不大,没想到里面很大,但到处显得荒落,破旧的门板倚靠在墙上,窗上的框子也已经坏掉了,院内的兵器架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几件兵器,另一处空地则摆放着一个棺椁。 虽然看着破旧,但可以想象曾经的家宅主人也是衣食无忧的人家了,“哎呀,看样子这家败落好久了,李叔啊,您是不是记错地方了,您多久没来望北城了?”封七为了不使老人过于灰心,调侃着,找了一个屋子走了进去,随即开始生火,和喂李叔吃一些疗伤的药物。 “你个臭小子,又在笑话我了,李叔老了,可能真的认错路了。”老管家配合着他干笑着,可又笑不出来,表情实在难看。 “咱们出来的太匆忙了,连替换的衣服都忘记拿了,您看我要不到处看看,有没有破旧的衣物什么的?”封七看了一眼老管家,疑问道,表情有些怪异。 老管家干咳一声,他之所以选择这里,不是走错路了,而是故意的,人老奸,鬼老滑是有一定道理的。“这里曾经是咱们山庄安插在城里的一个收集情报的站点,自从三少爷出事后,老爷就开始逐渐的把东裕城周边城内的暗哨据点撤掉。”老管家叹息道:“不过除了东裕城境内,其它地方还是有我们的一些人,我给你的那个包裹里面有具体的标记和联系。” 封七白了老管家一眼,“有你在,包裹里的东西根本就用不着。对了?我饿了,更要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您老告诉我,应该去哪里找呢”? “出了这个院子,在后院有一道小门,那是咱们和另一户人家交往的不错,当时为了更亲密所打造的。穿过小门,你会看到一座不高的小楼,那户人家的厨房就在小楼的一楼。”老管家靠近火堆,打了一个冷颤,“毕竟离开这里一年多了,物是人非,你过去的时候别被人发现。放心吧,我不会离你而去的。” 封七用手指点了点他,含义不得而知。 遵从老管家的指点很快就看到了那座小楼,小楼不高共三层,只有顶楼的一个房间内还有着微光,其它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闪身进院,身轻如狸猫,几个跳跃后到了小楼楼下,按着有些发瘪的肚子,无奈的摇头。用手试着轻推小楼侧门,推的很轻,门也轻轻的打开,没有一丝的声音,如果有,也被淹没在雨声里了。 他不想惊动这里的主人,没有随意的去推开所有门,只是先在一楼转了一圈,凭借着自己习惯在夜里活动的眼睛,他把一楼详细的观察一下,这是他的习惯。 很快找到了厨房,轻而易举的就在一个笼屉里找到了还有些余温的几个馒头和两盘小菜。对于厨房饭菜摆放的位置,他有着很多年的了解,深深的闻了一下菜香,又把笼屉盖上,他要先找一下干净的衣服。 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斜对面一个紧闭的房门,如果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那里面应该是厨娘居所了。女人的衣服,穿不上,他又看了一眼二楼。 此时,外面的雨更大的了一些,那种哗哗的声音似乎惊扰了正在休息的人们,就听二楼的某个房间内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奶奶的,这么大的雨,让老子怎么睡的好,二娘,你去厨房把晚上的剩菜拿过来,顺便再烫两壶酒,我想与一位外面的朋友喝一杯”。 封七顿时大惊失色,对方要和外面的朋友喝酒?他是发现我了吗?什么人竟然有如此本事,高手!外面的世界真的高手遍地走吗?他从没有出过山庄,偶尔得到是一些消息也是听三哥和老管家所说,基本上老管家说的更多一些,他对一些江湖中的事情和忌讳多少还是有一点了解的,被发现了就自认倒霉,他刚想大声并且豪迈的应答对方,忽然听见小楼的大门口传来一声巨响,他连忙闪身进入厨房,偷眼观看。 一个头戴雨笠,身穿雨蓑的人走了进来,进屋后,雨笠雨蓑往后一扔,露出了一张狰狞的脸和暴怒的神情,一个刀疤贯穿在他的脸上,在这个夜晚看起来如同地底出来的厉鬼一般,“张老三,你给我下来,今晚是最后的期限,我说过会来就一定来”。 从二楼传来一声平淡的声音,“急什么,我这不是下来的了,你看,我还让你嫂子给你准备了下酒菜。”二楼亮了起来,主人已经把油灯点燃,就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传来,他们在下楼。 菜是给这个人准备的?封七看了一眼笼屉,咽了咽口水,有点不甘心,心中一咬牙,慢慢的提起笼屉,轻手轻脚的往雨笠处走,第一次做贼也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脸啊,他心中是这么想的。 “喝什么酒,别和我废话,我就问你,此次的镖你是接还是不接。”刀疤脸见楼上下来人了,拿过一把椅子,大咧咧的坐下,斜眼看去。 一楼大堂处逐渐被油灯的光亮照面,就见一对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女从二楼走了下来,男人长得很有英雄气魄,一张国字脸不怒而威,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女人体态较小,长的很是妩媚,走起路来身子好像没有骨头一样的柔软,不由看的封七一怔,咽了一口口水。 “哎呦,门都给踹倒了,您倒是真有劲呢。”那位夫人娇嗔的说着,白了一眼刀疤脸,这一眼过去真是百媚生了。 刀疤脸的刀疤抖了一下,干笑道:“二娘,让您见血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上面催我催的急,我才这大半夜的来您家。”他连忙收起放在桌子上的脚,端正了一下身子。 “哎,你一发火啊,我们家就要换门喽。”二娘扭捏着无骨般的身子朝门口走去,试要把门安好。 刀疤脸连忙紧起身,迎着二娘道:“我们一起把门装好。”眼中的迷恋之色渐浓。 那国字脸的男人见状冷哼一声,有些发怒,但没说话。 二娘的身子微微一扭,避开刀疤脸的伸手来扶,从新的走回国字脸身边娇笑道:“你三哥不喜欢我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既然你想修,就自己修好了。”她的身子紧紧的靠在了那男人的怀里。 刀疤脸冷哼一声,没有在继续刚才的动作,表情很是尴尬,有些怒意的看着对面得意的男人说道:“张老三,我们七庄主说了,如果你这次给个面子,押运这些物件去北荒原,到时候给你的好处可是很多的。”他大大咧咧的又从新坐回椅子,把脚架到桌子上。 “我已经和你说了,第一:我已经接到镖了,咱们路线不同。第二:我这边还要安排一些时间,不能马上就动身,根本无法满足你明天就出发的行程。”国字脸顿了顿又道:“你自己看外面的雨,不知道何时能停,你说怎么走?还有,你可以叫我三哥,或者张三,但你要在叫我张老三,信不信我废了你。”他脸沉了下来,有些发怒。 刀疤脸听后,表情阴沉不定。 “哎呦,这门一坏啊,还真的挺冷的,你们哥俩先坐着,我上去披件衣服就下来。”二娘站起身来,打个哆嗦,环手抱胸的向楼上走去。 楼下的二人没有说话,双方各有心事。封七手中扣着一颗石子,只要对方敢朝他这里走来,第一时间打破油灯,然后飞快的逃离此地。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见二娘已经换了一身厚实的衣服走了下来,手里提着两壶已经烫好的酒,摆在二人面前,笑道:“厨房里还有剩下的几个小菜,要不要吃点?”这话是对刀疤脸说的。 “不必,有酒即可,还是二娘好啊。”刀疤脸拿起酒壶拧开瓶口,顿时就闻到一股香醇的味道,浅尝一口,满脸露出陶醉的表情,“二娘的夜醉果然是咱东裕境内最好的酒了,此时此景喝此酒,真是太美妙了”。 “呵呵,既然好喝你就多喝点,不够我在拿。”二娘笑着说,又把张三身前的那壶也递了过去。 刀疤脸美滋滋的接过酒壶,心中却想着七庄主的吩咐,一手拿酒壶,另一只手把二娘递来的酒壶揣进怀里,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他嘿嘿笑着,“其实七庄主是这么吩咐我的,无论你们是去君临,还是去西岭那个穷乡僻壤都没关系,你们终究不是要回淮南吗?没关系,能到淮南就行,淮南的镖局子多,等到了淮南,再从淮南往北走”。 “你这不是绕了一个大圈吗?”张三眉头一挑,很是诧异,不懂对方为什么要自己做。 “废话,谁不知道你们张家保的镖从来没出过差错,另外,我们七庄主说了,此次押运的物件太过于贵重,也太多了,你这边要是人手不够,我们也可以为你分担一些。”刀疤脸说完站起身来,打个酒咯,嘿嘿笑道,拍了拍怀中那壶酒,“我明天会再来,把镖给你,到时候不要拒绝我哦。”晃晃悠悠的往外走,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却舍不得在二娘身上离去。 他要走了,今晚的任务不仅完成的很好,还得到了一壶上好的夜醉,他有些得意,想到此事办好了,没准以后可以在七庄主身前效力,他更得意了。 “好走,不送。”张三看了一眼张狂的刀疤脸,强忍着怒意,一挥袖,带着二娘就往二楼走去,完全不再理会依靠在门口看着二娘的混蛋。 “二娘,我过了几天一定把你包了。”看着二娘上楼时惹火的背影,他咽了口唾沫,暗想着,一会要去前院找个姑娘。 忽然,他感觉心头一疼,好像什么东西扎了一样,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今夜吃坏了什么东西产生不好的影响了。猛地,那股针扎的力量增强数倍,他哇的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地身亡。 封七一直躲在厨房里看着他们的对话,直到那个叫张三的人上楼,他也准备离开了,但见刀疤脸的状况,封七心中一动,是术士,这附近有术士,快跑,这是他的想法。 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从厨房冲出,就看到快要倒地的刀疤脸,封七左手提着笼屉,右手如蛇一般的再刀疤脸上身划过,就多了一壶酒,脚下一挑,那个雨笠就飞到自己的头上。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出门,再次提速,急跑。 封七跑的很快,并没人发现。 小楼的顶楼,那个有着微弱光芒的房间里,一个坐在轮椅中的老人嘴角流出了一点血,对着门口的那对男女说:“他已经死了,而且不会有人追问你们的,就算是他的七庄主也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来找你们的麻烦的。”老者平定下心神后,又继续说着:“你们可以接了他的镖,先去北荒,再去夕空”。 第一卷夜幕第十一章鱼儿入海 第二天,寒雨依然没停,只是小了一些。封七又当了几次小贼,在几户人家偷了衣服和吃食。 “李叔,以前您和我说的都是江湖中谁谁谁很厉害,哪个家族很厉害,可是您没有说过如果在遇到术士时,应该怎么躲避。”封七在一个破旧的桌子上摆放了几碟小菜,又把那壶还没有喝完的夜醉放上去,问着闭目养神的老管家。 昨夜的事,也只是听了一个大概,就简单的和老管家说了一下,老管家当时并没有说什么,此刻却眉头舒展开来。 “这个江湖中有一种人,他们拥有着比别人强大的心志,在某一个契机下会突然顿悟,而后开始不断的实验,来控制自己的心神,让自己的心神更加强悍。”老管家慢慢的说着,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拿起酒壶,品了一小口,接着道:“大约三百年前,出现了第一个强悍的术士,那也是术士第一次真正的行走江湖,心念所致,周边数十米内无人不口吐鲜血,心脉具断。但他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每次用过后,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再次使用,并且遇到武道强者,心神强悍之人,很容易两败俱伤。”老管家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他想到了封一。 封七也想到了对封一动用念力的道袍老者,当时他似乎受伤比大哥还重。 “一般的术士,把所有的精神念力都用在了修炼上,而本事的实力并不强,所以身边必须有实力强悍的武者陪伴,或者隐藏起来,不被人发现。”这道菜味道一般,比起山庄的手艺可差太多了,老管家夹了一口青菜吃了两口,很不满意。 封七表情奇怪的瞪了一眼老管家,他也开始动了筷子,“我觉得有点不对,为什么当时咱俩跑的时候,宁宇没有追过来,为什么宁宇的一刀可以破了大哥的铜皮铁骨?”这些话他早就想问。 “我也觉得此事有点奇怪,他好像是故意不追你,而放你跑的,至于为什么,你比我聪明,这些事还是你想吧。”老管家又饮了一小口夜醉。 “给我尝一口呗,闻着很好喝的样子。”封七直勾勾的看着老管家手中的酒壶,他感觉已经不多了。 “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老管家一仰头,把剩下的酒倒入喉咙,顿时脸上泛起了红晕,低呼一声,真是好酒啊。 酒干,用袖子抹了一下嘴,接着道:“铜皮铁骨的功法秘诀其实是很多年前老爷无意间得到,此秘诀还有下册,应该是在夕空岛上,不然你六哥何苦千里迢迢的跑来学习”。 “也不知道小冷现在跑哪去了,是不是再回夕空岛的路上。”封七有点想那个冷冰冰的六师兄了。 “除了你六哥,就你大哥和二哥学了这门功法,你大哥天资虽好,但他的梦想不再武道上,人呐,太聪明了也不好,学的就杂了。”老管家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正嚼着馒头的小七。 “你二哥虽然愚笨一些,但好在对事执着,功力也就更深一些,只是离不开老爷,才没有去夕空岛学那下半部”。 “那您说,小冷要是学全了铜皮铁骨,是不是就天下无敌了?”封七含糊着问道,他嘴里塞得满满的。 “你吃的慢一点,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老管家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摇着头,这个长不大的孩子啊,如果他肯多用功一些,他的成就一定是最高的,老爷曾经说过,这孩子的聪明程度远超冷六和封一,“究竟能不能天下无敌,那一定是不可能的”。 “那您的意思是不是只要功力够强,刀法够好,什么铜皮铁骨也可一刀破之?那这么说来,还拼命练那个干什么,真搞不懂。”封七嘟囔着,他不喜欢习武,总觉得太累太辛苦,还不如搞一搞那些小毒虫有意思。 “屁话,哪有什么武功是无敌的?功法不重要,用的人才重要,这需要天资和悟性,以及对天地万物的领悟能力。”老管家感慨着。 “反正我是对习武没那个兴趣,我练好自己的毒就可以了,等我成功那天,我一定杀向东裕城,杀了澹台无惧”。 老管家没有接他这个话题,如果他肯好好习武,早就不是如今的模样了,连老爷都说不动他,自己又怎么可能呢,于是岔开话题道:“夕空岛当代门主与老爷有很深的交往,灵剑山庄呢,也有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为今之计,咱们需要找个地方安顿起来,在谋后路”。 “那我要是都不想去呢”? “我和你说过,除去东裕城的附近,其它地方依旧有咱们的据点。”老管家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我不知道为什么宁宇会故意的放我们走,为什么那个叫宁晓山的大汉会轻易的闯进山庄,对山庄的陷阱和毒物毫不在乎,这些事情需要慢慢的调查。但现在来看,只有夕空岛和灵剑山庄最为安全,外人很难入内,我们需要先安稳,在寻求帮助”。 “我考虑一下。”封七沉默着,他有一种危机感,感觉不妙,他不想去夕空岛,也不会去灵剑山庄,至少他没有搞清楚这些另他头疼的事前是不会去的。 看着外面的雨小了很多,他从门口拿过雨笠带在头上笑道:“我出去转转”。 虽然下着小雨,但隔壁人家门口很是喧闹,大门敞开,几个精壮的汉子光着膀子,或扛或搬的往院子里运着东西,任细雨打在那结实的身上。 封七站在墙角处,望向那里,看着上面的牌匾,红袖楼?这是一所风月场所啊!想到那道后门,笑了笑,那老头不会经常做那采花的贼吧,老管家的面容在脑海一闪而过。 在门口靠墙处,有一个竖着的木板,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招工。 封七看了一阵,觉得无趣,就打算离开。 忽然远处走来一群人,这些人脚步稳健,步伐统一,身穿劲装,无形中透出一股子凌冽的气息。 那伙人走到大门口整齐的停住脚步,当中站出一人朗盛道:“张家三哥可在,万仙庄七庄主门下孙玉楼求见”。 “何事?”一张国字脸的男人从院里走了出来,站到了门口。 孙玉楼一抱拳,“既然三哥已经答应押运这次货,我们七庄主怕您人手不够,特地派小的们来帮您一把”。 “你看不到这个牌子吗?”张三指了指旁边的招工牌,“我会招到合适的趟子手,而你们,不合适,还是回去吧”。 孙玉楼丝毫不在意张三的不耐,坚持的说着:“三哥,此次押运的东西对我们山庄很重要,我们只是跟在后面保护你们,这样可以吗”? “那就随你们好了,走镖前,我会去联系你们的,你们可以走了,别在这里挡路。”张三下了逐客令。 孙玉楼再次抱拳,然后带着那些行动统一的汉子转身离去。 原来不是红袖楼招工啊,走镖?封七的脑子闪过一个计划,他嘴角上扬笑了起来,小跑着过去喊道:“三哥,等一下。”他叫住了正要进院的张三。 张三微微一愣,停脚,看向这个胖乎乎的圆脸少年,“你认识我”? “三哥的大名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封七装出一副准备拍马屁的表情。 张三挥手让封七停嘴,“找我何事?江湖救急?”每年都会遇到几个这样的年轻人,张三懂,可是却不喜欢。 “不,您误会了,我看您的牌子上写的招工,就想过来试试。”封七谄媚的笑道,表情很是奇怪。 张三冷笑一声,打量着这个胖子,“你多大?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知道我招的是什么人吗”? “可不可以让我进去说话,你看这雨淋的我裤子都湿了。” “随我进来吧。”张三一摆手,招呼着封七随他进院。 没有带他走向小楼的方向,而是到了一个简易的平房处,大门是开着的,二人随即走了进去,找了把椅子坐下。房间里堆着几个箱子,应该是那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搬进来的,里面还坐着七八条大汉,不过这些大汉明显和搬东西的不一样,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兵器,表情严肃。 “好了,我们这里说吧,小兄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江湖规矩,能帮你的我尽力,帮不了的我也不会出卖你。”他看着封七那不合身的衣服,很明显,偷的,可能是这个小贼想借着他的关系搞一些事情,他是不允许的。 封七一愣,看到对方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三哥,我想知道你们镖局的镖多少钱接啊,我也想托一趟”。 张三的眼神沉了下来,没有说话。 “三哥,别误会啊,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叔叔身体不好,我想把他送回老家,但我自己呢,能力有限,怕路上出现点麻烦事,所以问问您托镖的事”。 “你想去哪”?张三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还没有放松警惕。 “第一是西岭城的夕空岛,您知道位置吧?第二是去镇南城。”见对方松口了,封七谄媚的笑着,“这两处,我叔叔都有产业,不论你把他送到哪里都可以,怎么样”? “哦?你叔叔家业还挺大啊。”张三猜测眼前的这小子可能和万鬼山庄没有关系,是自己多想了,“那么你呢?不一起去吗?”他继续问着。 “我倒是想去啊,真是囊中羞涩不是吗?虽然他是我叔叔,但对我很小气的,哪能让人护送我回家,我都想好了,这一路上,我就只能要饭回去了。”封七哀伤的表情显露,让人觉得他马上就要乞讨一般。 张三的眉毛皱了起来,虽然这身衣服不是你的吧,但看看你的大圆脸,这一身鼓鼓囊囊的肥肉都要争破衣服了,你能要饭回去?张三没有说破,而是冷笑道:“我们镖局此次押的镖最终也会去夕空岛,你叔叔我可以送过去,定金一百两,到了后需再缴付我九百两,如果你同意,你就可以把他送来。”他话语顿了一下,看着封七,“如果你能在我们镖局中干一些简单的杂物,和看护工作,我也愿意把你一起带回去”。 封七那大圆脸马上就乐开了花,随即又哭丧起来说道:“三哥,您也知道,我叔叔要是知道我没花钱就跟着他一起走,而他又花了那么多钱,定然会打死我的,这样吧,我帮您干活,您别让我叔叔看到我就好。”封七说完后,满脸期盼的表情看着对方,希望对方可以满足自己的要求。 “带你叔叔过来吧,我先把你叔叔安顿好,他就不会发现你了。”张三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胖子还是有几分聪明劲的,略感满意。 带他过来?封七表情神秘的把头伸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张三原本放下的心顿时又紧张了,这张大圆脸正挤眉弄眼的凑了过来,他一阵反胃。 封七左右的看了看那几个坐在箱子上的趟子手,然后一手挡在嘴边,一边小声的说着:“我叔叔就在你们隔壁的那个没人住的院子里,如果方便的话,咱们直从后院的小门转过去,这样会安全一些”。 后院小门?张三一脸的狐疑,但看着对方的脸,点了点头,回头对一个趟子手说:“看好东西,我一会回来”。 封七得意洋洋的在前面带路,他的目标很明确,直奔后院的那个小楼,找到小楼,就能找到那个小门了。他没发现,身后张三的脸却不知不觉又阴沉了下来。 “你对这里很熟”? “不熟啊,第一次来。”封七没有回头,他在找通往小楼的路,但他发现,好像没有路可以通往那座小楼,那座小楼好像单独独立一般。 “你想去红楼”? “嗯?那座楼叫红楼?为什么过不去呢?”封七转了几圈,发现找不到路,觉得奇怪,回头问张三,一回头吓了一跳,就见张三那张国字脸已经阴沉的快要滴下水了。 他心头一紧,暗叫不好,脸上却露出笑容,一伸手,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三哥,前面带路,那个小门就在红楼的旁边”。 张三冷哼一身,十分气恼,他讨厌有别的男人对红楼如此的熟悉,还有后门?他更加愤怒,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愤怒的狮子。 带着封七从一个房间里找到一处密道,穿过后,眼前出现了一座院落,而那栋小楼,就在此地。 昨夜被刀疤脸弄坏的大门已经修好了,他没有敲门,而是用力拍在门上,刚刚修好的大门又碰的一声脱离门框,倒向屋子里。 他大步的迈了进去,他有些话要问二娘,必须要问她,他感觉要疯了。 迈入门槛,就看到二娘和一个有着商贾气息的老者在交谈着什么,二人同时被他吓了一跳,齐齐的看着他。 “咦,李叔?您怎么在这?”封七那张大圆脸也伸了进来,就看到老管家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壶酒,美滋滋的喝着。 第一卷夜幕第十二章钓鱼 又过一天,雨停,太阳刚出,红袖楼前,停好了七辆马车,两辆上面安的软轿,五辆是码放齐整的大箱子,周围站着上百号精壮的汉子,一个个肌肉凸起,膀大腰圆,煞是威风。 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有二人正在悄悄说着什么。 “七少爷,你真的不和我走吗?”老管家叹息着,似乎还是不肯让封七单独离去。 “李叔,放心吧,我心中以有打算,如果咱俩在一起,很容易出事,宁宇的目标是我,如果咱俩分开了,您一定安全的,退一步说,我算计不过宁宇,也打不过他,至少我能跑过他啊。”封七安慰着老管家,没有和他说实情,又道:“您放心,我会去夕空岛找您的,约一年半载的,到时候您身体好了,我去接您,咱们再去寻得一处山水,再建一座山庄”。 老管家很满意封七会这样说,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和他在一起,定会拖累,既然他想会会宁宇,那就让他试试吧,大少爷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我这一路上也会让各地的眼线留意着君临城的消息,争取早日打听到老爷的消息”。 封七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扶着老管家走进软轿。 “都安排好了?”张三神色自若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软轿,对着封七问道。 “咱们前面说话。”封七一扯张三的衣袖就往前走。 到了最前方,封七停住脚步,问道:“三哥,怎么做才能让我叔不会发现我也在车队中”? 张三傲然一笑,挥手道:“咱们镖局有轿夫,厨师,趟子手,以及精锐的镖师。”说道精锐的镖师,他面色略有得意,“在加上某山庄派来保护的汉子,将近二百人,你叔叔的软轿在最后,我把你安排在前面,只要你不主动的往后走,他就发现不了你”。 封七点了点头,看到还有一个软轿,疑问道:“那里面是谁”? “哼,不该你知道的不需要知道,你既然想同我们一起回去,就要有自己的觉悟,不要多嘴,勤快一点,多干活,懂吗?”张三瞪了一眼表情惊愕的封七,然后朝着倚靠在门口,看向这里的二娘走过去,脸部变化瞬间转换。 镖队是在中午时分出城的,临别前,顶着炎炎日头,张三拉着二娘的手,很是留恋不舍,仿佛这一离去就是永恒,他要把二娘的身影永远的留在心里。 “三哥,已经出城了,就别回头看了,二娘已经看不到了。”封七手里举着一杆大旗,上面写着烫金的四个大字:淮南镖局;看起来很是气派,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拿好你的镖旗,记住你的职责,少说话,懂吗?”张三骑在马上,撇眼看了看捧着镖旗满脸兴奋的封七说着。 封七没有生气,这辈子生活在大山里,不觉得有什么好玩的,出来才发现,果然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你利用我当杂役,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你当鱼竿呢?而我,就是鱼饵,想到这里,封七更加的快乐,一身小厮打扮,扛着镖旗,跑了起来,生怕来往路上的行人看不到他的样子。 到了晚上的时候,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这家客栈很破旧,地点很偏僻,东西也很难吃。不过,价格很便宜,这就够啦。 张三跟客栈的老板很是熟悉,看样子以往经过这里,都会吃顿饭,住上一晚,第二天起早在继续前行。 封七没有吃饭,他在思考着事情,他坐在客栈外的一棵树下思考。 “小胖子,没看到你吃饭,减肥呢?”张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句话把封七给气乐了,他扭头看着张三,手中一晃,拿出一颗丹药,笑道:“我吃这个就可以不吃饭了。”说完,一口吞下,这类丹药他有很多,非常多,一部分是从师父那里要来的,一部分是自己研究出来的。以前自己控制毒虫技能没那么强的时候,很容易受伤,而这类丹药就是以毒攻毒,可以把毒虫的毒给消灭。慢慢的,他体内产生了抗体,世间的毒物基本已经伤不到他了,但他还是习惯把这些丹药揣着,偶尔想起来,吃下一粒,当然,他身上的丹药不止这些。现在,他就想起来了,让张三看着他吞下去。 “你吞的是什么丹药?”张三也是多年行走江湖的人物,一打眼就看出那是丹药,只是他很谨慎,走到了封七身边,“你从哪里得到的丹药”? “偷我叔的。”封七露出一个狡猾的表情,他已经想好了,以后从身上拿出任何东西来,都是偷李叔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丹药吗?”张三也学封七的样子,坐在了地上。 封七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会心的一笑,手一翻,又一粒丹药送了过去。 张三的目光一缩,惊讶,怀疑着问道:“你功夫也是你叔教的”?张三看的很清楚,他坐下的时候,封七手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就那么一翻手,丹药就出现了,自问这种手速,他是做不到的。 “才不是,那个老家伙才不会教我功夫,这种东西吃多了,就发现速度快了。”见张三没有伸手接,手指一弹,这粒丹药也飞进嘴里,被他吞下。 “你除了胖之外,有没有别的不良反应?” 封七的脸上出现了黑线,不在理会他,站起身子,拍拍屁股上的土,就往客栈里走去。 这是第一夜的小插曲,从第二天开始,封七好像有一些改变,每一顿饭不在吃那么多东西,好像刻意的在减肥。 经过几天的接触后,最前面的几个趟子手和镖师对这个小胖子也很是喜欢,于是乎给了他一些厚重的练功服,衣服很沉,按照他们的说法,穿这身衣服练功,减肥效果更好。于是每天都会看到镖队的前头,会有一个厚实的身体,提着那杆大旗在跑来跑去。 镖队就这么安全的走了快一个月,张三很是高兴,第一次走镖没遇到劫道的,看来自己这几年在江湖中也闯出了一些名声啊,不仅有些得意。 “兄弟们,快一点啊,过了前面的松树林就会进入北荒境内了。”北荒虽然流民盗匪多,但是凭着淮南镖局的名头和手下这么多人,张三还是胸有成竹。 松树林,封七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镖队加快了速度,同时也都提起了警惕,各个押镖的趟子手和万鬼山庄派来的人都抽出了武器,弓弩箭矢同时也都拿了出来。 镖队又行驶了二里地的时候,前面的道理越来越窄,隐约间听道前方有打斗声和惨呼声不断传来。 张三的身形微微一顿,随即一挥手,高喊道:“前面有打斗声,大家加速,我们去救人。”随即一夹马腹,抽出跨间长刀,飞奔而去。 封七有些紧张,有些兴奋,还有一丝的期待,高举大旗,尾随着张三的马尾跑去。 就见在前面的松树林中,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空地,十几个蒙面人在围着一个白衣人展开围杀,地上还躺着十几具尸体,且都是蒙面,看样子都被这白衣人所杀。 白衣人虽然被围,但丝毫没有慌乱,一把长剑舞的行云流水。刺、挡、挑、划招式连绵不断,尽显大家风范,反观那十几个蒙面人如同被他一人围杀一般,当谁想要逃开,他的剑就会出现在那人的咽喉,所以,十几个蒙面人越打越苦,越打越心寒。 “十几个人围杀一个,岂是大丈夫所为,看你三爷来也。”张三看出了白衣人的强悍,怕是没有生命的危险,但出身江湖,自然有一股子江湖人的豪气,更何况遇到高人岂能交臂失之。逐一沓马鞍,身形暴起,如苍鹰搏兔般从天空跃下,掌中长刀狠狠的朝离他最近的蒙面人砍去。 姿势不错,动作帅气,就是速度慢了一点。封七牵着不断嘶鸣的马站在一边点评着,如果我要是会有这样的功法那该多好啊,他此刻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自己骑在马上,腾空而起,嘿,想一想都觉得兴奋。 那十几个蒙面人本来对着白衣人都勉强活命,别说再杀出一个勇武的张三,仅几个照面,纷纷死在他们二人的刀剑之下,化作一缕冤魂。 “哈哈哈哈,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杀人了。”张三摆了一个特别帅气的收刀式,大笑着,朝白衣人一抱拳:“兄弟我是淮南镖局的张三,正巧行镖路过此地,斗胆帮这位少侠惩治几个恶人。我见少侠剑术高超,可是哪个剑宗的高徒”?张三不亏是行走江湖老手,先报自己,在虚心向对方请教,如果对方也是江湖中人,加上他有心的结实,俩好变一好,很容易就会成为朋友,以后在朋友中吹嘘,也有了骄傲的本钱。 “呵呵,三哥笑话小弟了,小弟可不是什么剑宗的高徒,小弟来自西岭,是西岭洛家人,名唤洛英。倒是三哥您,不仅刀法大开大合,尽显英雄本色,淮南镖局更是天下闻名,哪个江湖人不给几分面子。”白衣人洛英长相俊美,一身正气,剑法出众也就算了,对于江湖上的花花轿子,也是很会抬的。 封七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白衣人,人俊美,功法好,一身正气,名字好听,口才还好,是不是好东西都给了你,他很是羡慕。 “哎呀,洛兄弟莫非就是江湖中声名鹊起的落日剑吗?”张三很是吃惊,连忙夸赞对方最近几年在江湖中的名头,那是响当当的响啊,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 洛英含笑着谦虚着客气着。 封七虽十分百分的羡慕对方,但不能就这么听你俩一个捧一个受啊,他有些不耐,轻咳一声,“嗯哼,三哥啊,后面的镖队已经到了,你看,咱们是继续行路呢,还是在此安营?”说完,封七还故意的看了看天,以表示现在已经下午,离天黑不远了。 “洛贤弟,我们镖局会在北荒逗留几天,然后行往西岭的方向,如果你不嫌弃,可否与为兄一同前往?”看看,江湖人张三这么快就攀上亲戚了。 封七一脸鄙夷着,江湖人,真是狗一样的江湖人。 “小弟也正有此意,一个人行走江湖虽美,但也寂寞了些,三哥,你要不嫌弃我这个累赘,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那边,洛英依然在和张三客套着。 封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二人搞的要结婚似的那么甜美干什么,牵过张三的坐骑,在前头领路,带着镖队浩浩荡荡的前行。 当你想要结交别人的时候,而那人同样有这个想法结交你,这事就完美了,这样的亲密程度比你去红袖楼找花姐还要亲密,就差晚上睡一张床了。 这一日,因张三和落英一直在交谈,镖队行走的很慢,到了客栈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镖队所有人都又累又困,纷纷看向洛英时,表情不善。 封七也有这个感觉,不过他更觉得自己好像瘦了一些,这几日不停的奔跑,他有这样的感觉。那张大圆脸在照铜镜时,好像没有那么大了,他还特地跑到一个叫小顾的趟子手身边问了问,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这另他很愉悦,活动的更频繁了。 “哎呀,胖子七,我怎么感觉你瘦了呢?”张三红光满面的从洛英的房间内出来,就看到封七正在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脸和肚子,然后在那里傻乐。 因入住的太晚,这间客栈只剩下了两个房间,一间给了洛英,另外一间经过协商,让两个软轿中的老者住了进去,看样子俩老头都很好说话。 第一个老头是一个白衣少年带人抬过来的,那少年披着长发看人的眼神很凶,江湖灌口也不懂,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后,就消失了。第二个老头自然就是老管家李叔了,他没想到二娘竟然也认识他,似乎交情不浅。一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既然都去一个地方,就让两个老家伙先交流着,省的路上寂寞。 “嗯嗯,我应该是瘦了不少。”封七是真正的开心,这比他御毒大成都兴奋,不过最近张三一直叫他胖子七,让他很是恼火。 张三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你那个丹药还有吗?要不给我一粒”? 哈哈哈哈哈,你个老小子,终于想到了丹药了?心中这么想,但表情却很严肃,略一沉吟,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不怕我在丹药里下毒吗”? 张三可不是傻子,他见过好几次,封七在想事情入神的时候,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粒丹药服下,接触这么久了,也没见这个原来挺胖,现在不那么胖的胖子有什么不良的反应,他也想试试,一旦对身体有用呢,一旦突然顿悟天地,成为武道强者,走向更高的层次呢? “胖七啊,咱俩接触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哥信你,你看哥从来不拿你当外人,都是自己家兄弟,对不对。”张三叫胖七叫的很自然,也很江湖。 “给我一本武功秘籍,给你一颗丹药。”封七在跟江湖三讨价还价,他决定从今以后叫他江湖三。 “你说你想学什么,只要老弟你开口了,要什么哥哥都能给你办到,别说一本秘籍了,两本也可以。”依然很江湖三。 封七看了看周围,忽然拿过那杆镖旗。 镖旗其实就是一根木棍上挂着一面旗,不过作为走镖的,往往会在旗杆头上安一个尖,在遇到劫匪时,可以当枪用。 “我先学枪,你给我找一部我满意的枪谱,我就给你一粒丹药。”封七看着江湖三认真的说道。 第一卷夜幕第十三章只记今朝笑 当天夜里,封七出于江湖三的急迫恳请,就给了他一粒丹药,这些天的一直赶路,他也有些疲惫,正好借着机会休息一下,也让江湖三得到一点教训。 在给江湖三丹药的时候,封七再三说明,第一次吃的时候会有排毒的功效,以往人练功久了,身体内部都有杂质,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排毒。 江湖三虽略有狐疑,担心封七会阴他,但对于强者的渴望,让他一咬牙,吞了进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运用一下体内的劲力,活动一下四肢,伸胳膊抬腿,好像没什么大碍。 “三哥啊,已经夜了,就别打拳了,早点休息吧。”孙玉楼从不远处走来,看着正虎虎生风打拳的张三道。孙玉楼一行二十多人,一直跟随着镖队,当镖队错过了入住客栈的最佳时候,他们同样也没有地方去住。 这里已经属于北荒了,但挨着边界,时常会有大股的山贼或流寇出没,往往路过的行人走到这里都会停留几日,待人多了一起走出这片松树林。 张三慢慢的感觉到丹田内似有一股热流在缓缓的沿着身体流动,难道这就要给自己从新洗髓重造吗?他心中大喜,面部表情和善很多,“还不困,玉楼,有什么事啊?”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平日里他可没少给孙玉楼脸色看。 他这一句话倒是把孙玉楼弄的一怔,随即悄声说着:“我看这间客栈内好像住着很多江湖人,另我有些不安。还有,兄弟们就这么和衣而睡,明天恐怕赶路会有一些麻烦。”他指了指早已倒地而睡的众人。 张三哈哈一笑道,拍着孙玉楼的肩膀道:“玉楼啊,老哥虽然不敢说在天下五座城市都可以横行,但凡是江湖中人还是要给几分面子,况且,现在已经到了你老弟的底盘,还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放心好了,你安稳的去睡觉,我现在精力充沛,有着无穷的力量,我来守夜。”张三的声音很大,吵的几个刚闭上眼睛的人开始叫骂了。 孙玉楼见今夜的张三有些奇怪,但又不敢问,微一抱拳,也去找了个平稳的地方休息,他仰望天空并不敢睡觉,离北荒原越近,危险就越大,北荒城里大人们和北荒原更北的野人部落都是他们的敌人,他可以死,但消息必须带回山庄去。 丹药竟然这么神奇,张三感觉自己快要被燃烧了,体内有一股烈火不停的在焚烧着他的灵魂。我要忍耐,我要成为强者,我要成为这个世界最强悍的人。他这样幻想着,手拿他的那柄大刀,一圈圈的围绕着众人走了起来,就这样,他走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空放亮,有起来解手的镖师看到他这个样子后,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见鬼了。 这个时候的张三双目赤红,头发散乱,衣服敞开,迎着东方做拔刀式。 镖师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哥,您没事吧,这是要拔刀斩太阳吗?” “小顾啊,你看我有没有什么不同。”张三斜眼看了趟子手小顾问道,身子不动,依然气势十足,那一刀随时就会拔出一般。 这个被唤小顾的镖师,绕着张三转了一圈后,感觉没什么,一拍张三的屁股道:“三哥,我先去放水,然后还要睡一会啊,您先练着。”他们平时打闹习惯了,这一巴掌也没使劲,就觉得打在了钢铁上,手指微麻,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三哥什么时候练就了铁屁股功了。 当众人陆续的醒来时,各自用过干粮准备继续前行时,张三倒了,身体如被抽去精气的皮囊般的倒下了,大家面面相觑,有点束手无策。 在这一个月的行途中,封七俨然成了张三的跟班,平时有个什么事,都是他来宣告,他也乐此不疲。 在派人给客栈内两个老头送完早餐后,封七从软轿里出来,对着几个镖师说着,“各位哥哥,江湖我三哥昨夜练功有点过于亢奋,休息一天就好了。咱们呢,也全当休息了,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看看客栈内还有没有空余的床铺,进去在补一觉。” “是啊,今早起来就发现三哥在练功,表情很是亢奋。”小顾在人群中接口笑道:“胖七啊,三哥什么时候变成了江湖三哥”? 封七顿时表情一变,学着张三的模样,一手背后,一手指指点点的说着:“各位,都是我张三的好兄弟,好朋友,我张三这辈子能和你们出生入死,血溅江湖,实属天大的荣幸,这一趟等进入北荒时,我定带着兄弟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学的很像,这些都是张三平时的口头禅,奈何封七的年纪还小,声音略显得稚嫩,把大伙逗的七仰八歪,纷纷笑骂着。 人群中,孙玉楼却是眉头紧皱,他真担心会出现岔子,却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了自己的队伍中,安排下做好防护。 此时客栈的一些客人已经在集结着,山路不太平,在聚集了几十口子人后,开始准备着一起前行。 封七因不愿让老管家知道他也在这里,虽然此举有点掩耳盗铃,但至少可以蒙混过一些他人的眼睛,吩咐几个趟子手去与客栈老板交谈,安排大家分批进入休息。 等忙完一切,封七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长大了,昨夜说要学枪法,也只是一个念头,他想学习一些武功和技法,老管家说,没有无敌的武功,只有无敌的人,人才是最强大的。冷六很强,但面对生死时选择了离开,他有一些生气。大师兄的铜皮铁骨很强,在受了内伤后,也被宁宇一刀杀死。周一龙更强,也死在宁宇众人的合围下。想到宁宇,封七双手微微颤抖,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步步的算计着所有人的一切。他故意放了自己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让自己去寻找老师的好友,像李叔说的那样,寻求帮助后,杀向君临城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还记得宁晓山像大哥要铜皮铁骨的秘诀和自己的御毒心法,如今大哥以死,他们不知道铜皮铁骨被冷六带走了,那么自己就是唯一的鱼饵了。要吃掉自己,又可以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如果自己是宁宇,会如何做呢?封七的眼光望着像他走来的洛英。 “听闻三哥昨夜练功有些走火,现在没事了吧。”一身白衣的洛英来到封七的身边,丝毫不在意地上的脏,坐到了封七的身边,长剑摆在一旁。 “嗯,现在没事了,折腾了一夜,睡的很香。”封七虽还不懂男女之事,但一个长相超级英俊的男主坐在他的身边,忽然有点别扭,这是很另他奇怪的事。 “可能是吃坏东西了。”洛英哈哈大笑,随即看着封七道:“昨夜好像听到小七兄弟想学枪法,为兄这里倒是有一本枪术大家留下的笔记心得,你要不要看看?”他的眼睛很好看,很干净清澈,语气与举止都显得落落大方,表面了他出身名门正派的身份,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来,想必他此次找封七聊天就是有意结交。 封七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了,心跳加速过快,他挪了挪身子,让自己离对方远一点,挑眉问道:“这个枪术大家现在何处”? 洛英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表情有些尴尬,难道他会说这个枪术大家已经被自己杀了?原本想递过去的手停在了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有一个伟大的人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敌的武功和招式,只有使用武功的人,谢谢洛大哥了。”封七嘿嘿一笑,不要白不要,他只是想学习一种功法,知道一些基础的原理,这就够了,从落英的手中抢过小册就揣入怀里,有一股温热?封七表情奇怪。 而有一丝红晕忽然在洛英的脸上爬上来,干笑一声,“那我先行离开,你可以先学习一下这里面讲的原理,我觉得还不错。” 下午的时候张三醒来了一次,在喝下一袋水后又缓缓睡去。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见黑了,张三挠着睡得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气从软轿走了出来。还别说,这个劲还真有几分江湖大佬的味道,封七看着他呵呵笑着。 “小七,你过来一下。”张三表情很凝重。 “江湖三,何事?”封七乐呵呵的问道,完全不在意张三在听到江湖三时候的愤怒。 “小王八蛋,你叫我什么?”张三大怒,举起大手就要打向封七。 “三哥息怒,我这是夸你呢。”封七赶忙凑上笑脸贱笑道:“今天我和众兄弟在讨论三哥时,都觉得三哥义薄云天,豪气干云,是个可以托付的好大哥,所有我们决定叫您三哥远不如叫江湖三有气魄。您想想啊,洛英都有一个落日剑的称号,您这么厉害,岂能没有响亮的称号吗”?封七说完,拿出一块干粮递了过去。 张三的眼睛转了转,“以后你们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是要叫我三哥,在外人面前需要打响名号的时候可以叫江湖三。”他想了想,这个名号也没那么难听,确实有着与自己匹配的江湖味道。 “对了,我记得你说那粒丹药是可以洗髓重造身体的,为什么我感觉却像被火烧一般?”张三这才想到他要找封七的主要目的。 “哎呀,你看我这个脑袋,记错了,记错了,都是我的错。”封七很是懊恼,狠狠的自责着自己,“您看看,我的丹药太多了,总是容易拿错。”他解开身上的一个包袱,拿出了七八个瓷瓶,一个个的打开,闻着里面的药味。 拿错了?你竟然还有这么多?张三表情一怔,顿时怒了,“拿错了?我不管,你要在给我一粒更好的,嗯,还有一粒洗髓重造的。”张三狮子大开口,你小子这么富有,必须狠狠地宰一刀。 封七白了他一眼,这个贪心的家伙,难道没看到我在故意的给他拿错?昨夜的丹药是一种可以激发自身潜力的药,有助于帮助一些功法小成的人来提高自身实力,具体效果他也不知,毕竟他还没进入那道门槛。 看着江湖三的那个贪婪的表情,封七无奈道:“虽然我不懂修炼功法吧,但也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在吃,如果你今晚在闹一夜,明天岂不是又走不了吗?” 有点道理,张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逐又想到自己昨晚站了一夜,那股已经压下去的邪火腾的又燃起来了,朝着封七不怀好意的笑道:“经过昨夜,我领悟了一些功法,你要不要实验下啊。”说着张开大手就像封七抓去。 封七身形一闪,怪叫连连的跑开,身后传来张三刺耳的咆哮。 这个场面每隔几日就会在镖队中出现,众人每当此刻,都是大声的叫嚷着,有人在为封七叫好,也有人在为张三呐喊。 “嘿,胖七,你速度慢一点,你没看到江湖三已经气喘呼呼了吗?小孩要让着大人”。 “喂,三哥,刚才就差一点就抓住他了,哎呀,好可惜”。 “小七,绕他后面,对,照着他屁股踹一脚”。 笑着,骂着,吵闹着,这样的夜晚很热闹,有人架起了火把,围城了一个圆,几个镖师和趟子手纷纷下场,各自表演着自己的拿手绝活。就连一向谨慎的孙玉楼也被灌下去几壶酒,而他的队友在喝多了后,开始撸胳膊挽袖子的下场,要跟镖师和趟子手摔跤。 客栈内除了那两个老者,其余的人都出来了,包括客栈老板还有一些住客,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着,无论有没有绝活,都下场表演了一番,其中不乏遭到嘲笑打趣声,但他们并不在意,只是很久没像这样开心了,在这个盗贼横行流民遍地的北荒,开心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洛英也坐在一角,还是那身白衣,不过手中没有剑,而换成了酒,正在笑看向场内打闹的人们。 “你觉得他有什么不同?”张三手搭在封七的肩头,眼睛看向洛英问道。 “他啊,剑法好看,小白脸一个,没什么。”封七在软磨硬泡后得到了喝酒的允许,正满脸红扑扑的拿着酒壶傻笑。 “让他给你当三嫂怎么样”? 三嫂?封七猛地打个机灵,把肩膀上的大手拿开,神色奇怪的看着张三。 “洛英其实应该是个姑娘”。 封七心中大汗,我早就觉得你俩一见如故的模样,好像有奸情,如今却说人家是姑娘,都说三月不知肉味,可你这才刚一个月就受不了了?“江湖三,你可要三思后行啊,你不会看错了”? “你三哥看女人的眼睛从来不会错。”他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封七,站了起来,拿着壶酒就像洛英走去。 第一卷夜幕第十四章初遇 夜深了,篝火依然在燃烧着,准备明天赶路的人们已经进入了梦乡,这夜他们很开心,放下了久未的疲惫,睡的很香甜。 张三坐在洛英身边,低低的不知说着什么,声音很小,怕打扰到众人的休息。 望着远方,封七有点想家了,想念着山庄,他看着远方,心中默默通过自己领悟的心法,对着周围一切的毒物,散发着自己友好的情绪。自从逃离山庄,他一直在猜想宁宇会什么时候出现,他在等待。直到今日短暂的欢愉,让他一直提着的心有了片刻安宁。 一丝丝的精神力朝着四周散去,朝着周围的草丛去飘去。他有一种感觉,周围几十米之内的毒物都可以通过精神力找到并沟通。脑海中渐渐出现了各种小毒虫的回应,他们好像遇到了异性同类,很是兴奋,纷纷的朝他这里爬来。 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出现在脑海,它很虚弱,它在哪里?封七眉头皱了起来,看向马车上的箱子。这些箱子据孙玉楼说,都是万鬼山庄在各地寻得的宝物,在装上马车的时候,他也看了,里面无非都是一些金银玉器,没有什么别的。可是他此刻却觉得那股熟悉的感觉来自箱子里,你在哪里?告诉我。精神力逐渐的凝聚在这周围,笼罩住了镖队。 “你看小七的表情,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表情很奇怪呀。”洛英挡开了伸向自己的大手,对着有些醉翁之意的张三说道。 “他能发现什么,一个屁大的孩子。”张三很生气,他的目标是她,是洛英,但洛英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封七,这让他很生气。第一眼他就能分出洛英是女扮男装,对于女人,他有着比手中长刀更有把握的肯定。 斜着脑袋看了一眼表情奇怪的封七,不由得愣住了,就见无数的蜘蛛、蝎子、蜈蚣等各种毒物,把他围了起来,一圈圈的转着。几个看着有些变异的毒物,更是爬到了他的身上,这让张三大惊失色,虽说胖七只是一个帮手,到了夕空岛就会分离,但他经过一个月的接触后,有点喜欢上这个胖子了。 猛地站了起来,对着表情凝重的封七喊道:“胖七,你站着别动啊,三哥马上过来帮你”。这个时候由于紧张,没有压着声音,声音如雷,顿时炸的封七一惊,也把一些睡眠浅的镖师给震醒了。 就见拔刀声不断响起,客栈的窗户处不断有人飞出,齐齐聚在院内。 众人发现并没有敌人来袭,于是嘟囔着张三的大惊小叫,但一看他紧张的神情,还是疑惑的看向四周,于是也发现了封七的怪异。 封七正在努力着和那股熟悉的气息沟通,想找到它的位置,感觉就要找到的时候,就被张三的大喝之下打断心神,心头火起不满的怒道:“江湖三,你不是去勾搭洛英了嘛,喊我干什么”。 “小七,看你周围”。 “是啊,小七,你别乱动”。 周围人眼见封七身上慢慢的开始爬上更多的毒物,纷纷叫嚷着。 这一刻,众人的表情各有不同,镖局的人是紧张小七,语气中充满着关切。 孙玉楼的眼中露出了好奇与惊讶,也有怀疑。 洛英的眼中却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兴奋,御毒,这才是控毒的最高境界。 张三黑着脸,心中狂骂小七不止,我拿你当心腹,跟你说的秘密,你竟敢给我喊了出来,要不是看你还算聪明,老子才不会来救你,他走到毒虫的外围,手里拿出一个瓶子对着封七喊道:“这里有治毒的良药,接着了啊。你要是不被毒死,老子一定拿你的血兑酒喝。”说完,瓶子朝封七扔了过去。 封七接过瓶子有些不明白,我怎么会中毒,身边的人是什么意思?一直在与那道熟悉的感觉沟通,丝毫没注意他的身上已经爬满了毒虫,看众人的手指在自己这里比划着,他低下了头来。三秒过后,他大叫一声,身子瞬间腾空十余米,落在了一棵高松的松鼠上,然后一边大声叫嚷着,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毒物。 见封七暂时不像有事,有几个胆子大的,拿着火把开始驱赶着毒物。 客栈老板也好奇的走了出来,自家客栈虽然建在林中,但防毒效果一直不错,今晚真是见鬼了,摆摆手,让大家放心,屋内安全,回去睡觉吧。 驱完毒虫,那几个胆大的朝张三挤眉弄眼一番后,回屋睡觉了。 该死的胖七,他愤怒着,却发现洛英不见了,他没发现,孙玉楼也不见了。 洛英是消失不见,而孙玉楼却一直跟在奔跑的封七身后,不远不近。 “你跟着我干什么?”封七跑了一会后,发现这个万鬼山庄的人一直跟着他,有点奇怪。原本以为对方是好意,想帮自己驱除毒虫,如今看来,想必还是有别的目的。他停下了脚步,望着孙玉楼淡淡问道。 “小七兄弟别误会,只是有一点事情想请教。”孙玉楼很客气,他一直很客气,无论是对谁,都很客气,仿佛他天生就是这一类人。 请教?按照江湖三的套路是,一拱手,然后哈哈大笑,定要客气一番,可今晚他不想被人请教。立刻就回绝道:“不用请教,你想请教我也不会说的,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孙玉楼并未阻挡封七的离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透出喜悦。 经过一夜的胡闹和抓毒事件,大家起的很晚,都是临近晌午才整理好行囊,准备出发。 镖队人多,且大部分人有强悍的实力,行走在这山水间,跟着这样的人走才是最安全的。于是镖队行走时,又带上了几十个路人,这里有四处流浪斜跨木剑的游侠,有身负命案想要逃往北荒原的逃犯,也有一家几口风尘仆仆的去往北荒城投靠亲戚。各人有各人的理由,各人有各人不同的命运,但此时他们的命运想与镖队绑在一起,平稳的走出这片松鼠林后,就是一片荒凉的土地了,至少会安全很多了。 江湖三从没有愧对封七给他起的称号,当孙玉楼找他时,说担心里面会有山贼的探子,他大手一挥,“我辈江湖人,行走天地间。名利放两旁,义字摆中间。不能因为担心山贼的存在,而舍弃了这些苦命的百姓。”他说的很是豪迈,完全忘记了昨夜的窘态。 那是因为直到现在洛英从来没有出现,真的走了吗?难道你就不懂我的心吗?张三心中苦闷,到嘴的肉就这么没了。在赶走孙玉楼后,他大叫道:“胖七,走镖”。 “江湖三,她走了你不心疼吗?还有,望北城的二娘不是你的妻子吗?为什么要朝三暮四的。”眼看快走出松树林,大家的神经已经放松下来,封七提着胆子跑到了张三的马旁问道。 “你还小,不懂啊!”张三叹口气缓缓道,“你别看我喜欢女人,其实是因为我寂寞,没有人懂我”。 封七确实不懂,“喜欢女人天经地义,那你觉得对得起二娘吗?” “来,胖七,我给你讲一讲这江湖中的道理。”身子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来到封七身边,和他并肩而行。 “首先,二娘不是我的夫人,而是我花钱包养的女人,我是个镖师,行走天地间啊,不知这条命何时就没了,懂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道理,所以啊,每到一个城镇,就会找到最好的姑娘包起来,共度几个春宵后,我会寻找下一个路口”。 封七觉得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洛英呢”? “她?像她这样的年轻女子,每年江湖中不出现一百也有个几十,喜欢女扮男装的行侠仗义,学着江湖人的豪气,其实呢,都是雏儿,遇到我算好的,我只是想得到她的身子,要是遇到真正的歹人,她会死的连骨头渣都没有”。 “那你得到了没有?”封七好奇的问着。 “你说呢?”张三勃然大怒,“要是没有你,老子昨晚就把她办了,没准你现在就真多了个嫂子”。 封七嗤之以鼻,不屑理他,看着前面松树林的尽头,不过百米了,他忽然出现了一种紧张,那是周围各种毒物散发出来的,在他的脑子里逐渐形成。 动物的灵识远超人类,有埋伏吗?是谁?是宁宇还是冲着孙玉楼的镖来的? “前面有埋伏。”他放慢脚步,压低声音,拉了拉正昂首骑马的张三。 张三虽然不知这个家伙是如何知道前面有埋伏的,但小心为妙,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停了下来。镖队的人和孙玉楼的人看了手势后,同时停步,拔刀。 “喊。”张三转身跳上马去,手握大刀,对着扛着大旗的封七吩咐道。 好你个江湖三,看来上次的丹药让你吃少了,下次给你来个更猛的。封七心中虽有不满,但还是大声的朝前面喊道:“前面的人听好了,我们是淮南镖局的,让你们大哥出来谈话”。 对面安静,没人理他。他又说一遍,还是没人理他。 “是不是没有埋伏啊?按照江湖规矩,咱们发现他们了,应该出来啊。”小顾提着一把大刀从后面跑过来问道。 “你懂什么,这叫兵不厌诈,也叫虚则实之,说了你也不懂。”张三喝退小顾,但同时使了一个眼神。 小顾心领神会的回到了后面,把孙玉楼等人叫到了前面,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三哥,为什么让我们的人来前面?”孙玉楼不解。 “第一,看戏,第二,如果前面有敌人,需要你们的人来抵挡。”张三笑道:“玉楼老弟,是你们一定要跟着来,如今到了这一步,来的敌人就麻烦你们来解决。”说完,眼睛快速的咋了一下。 孙玉楼不再说话,带着他的手下挡在了前面。 “为什么不走了啊,是不是前面遇到了坏人啊”? “都等半天了,要是有山贼早就出来了,还走不走了啊,再不走,我就自己走了啊”。 “哎呀,我们一家要趁着天黑前进北荒城的,如今看来,今天可能还是出不去了”。 在安静了一刻钟后,终于有随行的百姓受不了了,他们在不满,他们在疑惑,他们在叫嚷,可就是没人自己走过去。 “这么苦等不是办法,天黑就麻烦了。”张三有些焦急,他不明白为什么封七说前面有埋伏。 “阿陈,你带着几个人去前面看看,小心点。”孙玉楼也知多呆一刻就有一刻的危险,也只有派人过去看看。 一个精壮的汉子点头应是,从队伍中带着三人就向前面走去。距离不是很远,大约有百米的样子,四人走到松树林出口不由得齐齐的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朝孙玉楼打出前进或者后退的手势,而是纷纷往拐角处跑去。 又过了一刻钟,孙玉楼有些紧张了,额头出现了一点点汗珠,对着张三一抱拳道:“三哥,我过去看看,如果出了不测,请三哥一定要安全的把货物带到。”千万不能出差错,他要亲自带人过去。 张三想拒绝,可没有说话,他去是最合适的。 忽然在前面传来一声呼啸,那声音好似猛虎,又是豺狼,叫声后,松树林的拐角处走出了一只奇怪的庞然巨兽,有着比一般老虎更强大的身躯,却有狼一样的眼睛,发出渗人的光芒,每踏出一步似乎都有着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它背上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这只巨兽的后面陆续的跟随着身形小一些的狼和野狗,各个目露凶光。 那少女打了一个长长的口哨,口哨毕,野兽就像发了疯一样的朝着镖队冲了过来,同时在镖队的后面,那些嘟囔的百姓,那些神情冷漠的游侠,那些逃犯,那些跟着镖队的人,同时像身边的镖师和趟子手出手。 杀机现,血腥的一幕瞬间出现,一颗颗人头顿时落下。死的是那些拔刀的百姓和无辜的百姓,甚至连一丝威胁都没有产生,张三神情冷傲的头都没有回。 “是野人,布阵。”孙玉楼也没有回头看镖队后面,他的眼睛死盯着前面的兽群,他们一行人同时从身上取出一样的绳索,站立一排挡在最前面。 那些野兽一见这些绳索,顿时就放慢了速度,低声咆哮着,嘶吼着。 骑巨兽的少女慢悠悠从后面赶了上来,停在孙玉楼的前方,往镖队的后面看去,似乎并没有发生战乱啊,小鼻子微微一皱,娇声道:“留下财宝,我放你们过去”。 孙玉楼没有答话,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那只巨兽,心中大骇。 张三原本想骑马过来和这个少女答话,可是自己的马儿在巨兽出现时,就已经倒地不起,屎尿全流,沾满了他一身,这个没出息的牲口,他骂道。 封七看着他的窘样,笑道:“江湖三,江湖盘道这种小事我来吧。”笑嘻嘻的扛着镖旗走了过去。 第一卷夜幕第十五章初识 封七打心眼里羡慕这个少女,看她的年纪应该与自己差不太多,要是自己和她一样,走到哪里都有那么多的野兽跟随,前呼后拥着,嘿,想想就让人心神澎湃,轻咳一声,站在孙玉楼后面仰头缓缓道:“哪里来的小丫头,竟然学会了拦路抢劫,快快回家去,这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该干的。”语气老气横秋,一副**湖的模样,这段日子的耳濡目染,对江湖中的一些术语用起也是相当地道,只是从一个少年人口中说出,有点不伦不类。 “你是何人?”少女对这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有些惊讶,也有些好奇。 “江湖中的朋友给我面子叫我一声七哥,不给我面子的呢?都被我杀了。”封七懒懒的说着,手中镖旗一扬,江湖三附体中。 “大胆,你可知我是何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信不信把你舌头拔出来。”少女娇怒道,身下的坐骑更是咆哮一声,引的周围群兽纷纷嘶吼。 吓唬我?小爷我自小长在深山里,还怕你们这些豺狼野兽,顿时生气了,从孙玉楼的身边挤出,点指少女道:“嘿,我说你个小丫头,七哥给你面子让你快快离开,如若不然,把你裤子脱了,打你屁股。”江湖三附体升华中,“哎呀,你还敢瞪眼睛,来,你下来,看你七哥如何收拾你。”见少女有些生气,他把镖旗一扔,一掐腰,江湖三变成了市井无赖。 “大黑,咬他。”少女怒了。 一头体毛纯黑的大狗嗷呜一声的从群兽中走了出来,躺着哈喇子死死的盯着封七,随时可能扑上来咬死他,但只是随时,并没有扑上来的冲动。 “你叫小黑?”封七打量着这条大黑狗,嗯,皮毛很好,看来平时很是得这个少女的宠爱,“你这条狗养的不错,我很喜欢,送给我吧。”封七大言不惭的说着。 “他叫大黑。”少女愤怒了,“快,上去咬他”。 但大黑狗只是不住的朝着封七哼哼,就是不敢上前半步,弄的少女很是诧异,这条狗今天怎么了?以为那狂暴的劲头都哪去了? 封七笑了,笑的很张杨,那一身肉在笑声中微微抖动着。小爷虽然不会控兽,但驯服野兽的本领还是有的,况且浑身上下皆是毒物,寻常野兽看到他哪敢上前。 他一勾手,“小黑,过来,让我摸摸”。 那条大黑狗乖巧的跑了过来,趴在他的身下,伸出大舌头不住的舔着他的鞋面,很是讨好的意味。 他更加得意了,一边捋顺着黑狗的毛发,一边笑道:“小丫头,不是七哥看不起你,别说这猫猫狗狗的,就连你身下那只变异的老虎,在我面前也要老老实实的”。 那头坐骑似乎可以听懂人言,不满的咆哮着,大嘴一张,那挂着血丝的牙齿支棱起来,十分恐怖。 哎呀,敢对我龇牙,好家伙,封七小脾气上来了,他从来就不怕这些野兽,在身边转了转,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照着巨兽的脑袋就打了过去。 速度很快,招式吓人,却并没什么效果,连挠痒痒都不算,巨兽硕大爪子一挥,就把石头打落。 “你是部落里谁家的少年,我为何没见过你。”少女见他可以瞬间驯服自己的爱兽,以为都是野人部落里的人,语气有些改变。 “你又是哪家的小丫头?”封七反问着。 “我是虎狼部落的贞合郡主,名唤骄阳。”骄阳郡主自报家门,“你呢?是哪个部落的”? 贞合郡主?骄阳?贞合骄阳吗?封七并不理解野人部落,甚至以前都没人和他说过,面色有些尴尬,“那个,我是淮南镖局的二镖头,镖头张三是我三哥,你可以叫我七哥”。 骄阳一愣,小脸马上沉了下来,“既然你不是北荒原的人,我可以放你们过去,但他们必须留下。”小手指向孙玉楼的这伙人。 “七哥和你说啊,有我在,这件事你是做不到的,乖,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你的大猫部落去,晚了你阿爸会打你屁股的。”江湖三重新附体了,“是脱下裤子打的那种啊。”升华中。 说道插科打诨,耍起流氓无赖行径,这些话语都是平日里和张三学的。眼见着骄阳的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眼圈微微泛红,这时在封七的后面悠悠传来一个声音:“大家都是江湖同道,所谓低头不见抬头见,得饶人处且饶人,胖七啊,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对待可爱的小妹妹要温柔善良,体贴关心,哪能说打就打呢?还要打屁股?骄阳郡主,我替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弟给你道歉啊。”真正的江湖三见并没有发生较大的冲突,就换身衣服缓缓走来。 原本就说不过封七,受了些许的委屈,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此刻忽然来个帮她说话的,小女孩的心里马上就承受不住了,那颗挂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紧紧抿着嘴唇不肯说话。 “郡主,除了不杀人截货,你说一个条件,我来满足你,可好?”江湖三也同样的走到了前面,更是站到了封七的前面,那种江湖大佬的气息顿时出现。 “你让他把裤子脱了,我要打他的屁股,还要让他给我当三年奴隶。”她忍住哭意,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这个胖七说着。 时局变化的总是太快,刚才还要死要活的,这么快就开始谈出了条件。 江湖三做思考状,片刻,他仰头说道:“至于脱裤子打屁股这种事,我可以答应,但需要我们回避的,毕竟不好看嘛,至于为奴吗?可不可以换成别的?我尽量满足”。 “江湖三,你说什么?让这个小丫头打我屁股,你个白眼狼。”封七怒道,大骂张三。 张三根本不予理会,微笑看着骄阳道,“我们江湖人,行走天地间,全凭一个信字,你信我,我把他绑起来脱裤子让你打。我也信你会借条路让我过去,如何”? 封七真的怒了,怎么着,打我屁股不过瘾,还要绑起来打,一拍脚下的大黑狗喝道:“小黑,把他的裤子给我咬下来”。 大黑在封七的教唆下,一声犬吠。 瞬间,场面又混乱了,就见一人一狗在疯狂的追逐,江湖三此刻已经没了江湖中的气魄,边跑边骂边求饶,有几次,险些被被大黑狗扑倒,还是他反应及时身手矫捷,连忙爬上了一棵松树。 惊魂未定的张三怒骂:“胖七,你给我等着,回头我一定好好的收拾你”。 封七美了,得意了,拿出了一粒丹药,对着张三比划了一下,吞入口中。 骄阳郡主此次前来只是听到家族说,有北荒原的物资会运送经过此地,就偷摸着带着兽群出来想要拦截,路上遇到一个神秘的男人说可以合围这队镖局,只配合她抢劫,别的什么也不需要,她等了半天见对方并无动静,那所谓的合围似乎不知不觉的就被消除了,才自己带领着群兽出动。 眼看着镖队人员彪悍,队伍整齐,没有一丝的慌乱,显然对敌时经验丰富,那个杀千刀的小七也不怕镖头,她心念一动,另有打算。 “张总镖头,我可以不打他屁股,也可以不用他为奴,但我需要十万两银子和三百担粮食,你可有”?骄阳对着树上的张三问道。 “不要叫我张总镖头,身边的朋友都叫我三哥,江湖中人都叫我江湖三。”此时他气势可以丢,但江湖名号要打响了,能和野人部落的郡主交往,说出去面子可太大了,随即又道:“骄阳郡主,粮食好弄,我可以快马给淮南城发信息,让他们给你送去,但银子却是大事啊,我可没有那么多”。 “那你有多少银子?”骄阳在讨价还价,转念又道。 张三哭丧着脸,这一回走镖原本就不挣多少钱,却要赔出去这么多钱。 “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在松树林中,缓步走出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长发飘飘,脸上不施粉黛依然白皙透亮,那双漂亮的眸子会让人一见难忘。 确实会一见难忘,张三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消失的洛英,不过从她的眉宇间有着一丝哀伤和无奈。 我应该是见过她?我一定见过她,封七的脑子在疯狂的转动着,眼前洛英改成女子的装扮,似乎觉得有点熟悉。 “这个漂亮的姐姐,你说你会给我十万两银子?”骄阳郡主大喜,那张稚嫩的小脸和狡黠的眼睛顿时冒出了光芒,看着这个漂亮的姐姐,满心的喜欢,真是好看啊。 “是的,银子我帮他们付,全当交个朋友好了。”洛英笑着打了封七胸口一拳,“干嘛这么看我,一夜不见,就不认识我了?还不把黑狗叫回来,让三哥下来”。 她的女装出现另众人吃惊,出手大方更是另人吃惊,娇笑着打了封七的那一拳,更是另所有人摸不到头脑了,。 叫回了黑狗后,张三满脸愤怒的从树上蹦了过来,一把把洛英拉到自己身边,怒目而视着封七。 封七惹不起,只有躲的起。 在洛英拿出十张银票交给骄阳郡主后,二人的感情瞬间突飞猛进,如果说张三和洛英互相有意的结交好比是嫖客与花姐,那么洛英与骄阳的感情就是饥渴数年的老光棍和守寡多年的老女人了。 天雷勾动地火,瞬间迸发。 “三哥,为什么女人好起来,会突然之间那么好?”封七在没话找话。 哼,张三还在生气,没有搭理他。 当封七死皮赖脸的劲上来时,任谁都没有办法,就连冷六那样的人,都会被他折服,跟他交流。 “三哥,你说她为什么那么好看”? “三哥,你说她这次回来是不是春心泛滥,要对你投怀送抱”? “三哥,你的眼睛怎么直了”? “三哥,你流鼻血了”! 张三要疯了,第一次觉得路上带着他,是一个错误,这个家伙太烦人了,有心不去理他,却和狗皮膏药的缠着你,墨迹你。 他感觉要被这个魔鬼烦死的时候,就见骄阳和洛英手牵着手的走了过来,就好像一个大姐姐在带着小妹妹般,很是亲密无间。 “骄阳说,咱们已经过了入城的时间,以咱们现在的脚程,就算到了北荒城,大门也已经关了,她的建议是在不远处,有一个庄园,是他们部落的一个临时落脚点,如果你不担心她会害你,咱们今晚可以住那里。”洛英笑容恬淡,对着张三笑道,表情很真诚。 “是啊,三哥哥,骄阳认为你是个好人,骄阳会为你备好最香甜的美酒,和最美丽的女人任你选择。”骄阳不高,比洛英矮了半头,近距离观看她,那圆圆的小脸蛋透着一股粉嫩,模样甚是娇嫩可人。 “有美酒和美人啊,我认为可以去一趟。”封七舔着脸过来笑道。 “哼,不让你去,你要去了,就把你喂大黑。”骄阳娇嗔着,吐了一口小舌头,把封七看的目光一呆。 封七干咳两声,表情严肃的说着:“我们江湖人,行走天地间,利益放两旁,义字摆中间……” 还没等他继续说完,张三的大脚已经踹像了他的屁股,怒道:“你快去安排一下,咱们要快一点去庄园了,天马上就黑了”。微一犹豫,张三已然做出了决定。 “我跟你一起去。”骄阳见封七怪叫一声,像镖队方向跑去,也放开了洛英的手臂,脸色微红对张三和洛英说道:“我有点事问问他,一会就回来”。 “小七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巨兽都不敢咬你啊。”在安排好行程路线后,那些野兽自行离去,好像它们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一般,骄阳却一直围着封七身边转啊转。 可他又不能实话实说,正在给自己找一个扯谎的理由。 “小七哥哥,你可不要骗我哦,我能看懂你的内心的。”骄阳用小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对方的心口。 能看懂我的内心,封七大惊,那自己不是没有秘密了吗?于是奇道:“你真的可以看到我的内心了”?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个大笨蛋,世界上哪有人可以看到人的内心呢,傻瓜。”骄阳在赢了一次封七而感到开心,那粉嘟嘟的小脸笑起来煞是好看,伸出了一根娇嫩的玉指在封七的眼前一晃,代表着她赢了一次。 封七的舌头在唇边转了一圈,咽了口口水。 “你十几了?”封七看着她可爱的模样,脑子忽然又闪过在山庄里,喜欢傻傻看着他笑的二丫,那个傻二丫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灵剑山庄了吧,她的日子过的怎么样啊! “我还要一个月就十二岁了,你呢,小七哥哥”? “过了年就十五了。”小七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所以每一年的生日就是一年的最后一天,为此,他还像老师抗议了很久,他比别的师兄少过了一个节。 “哇,那小七哥哥你知道吗?只有野人部落大长老的嫡系子弟和各个郡主王子才有控制野兽的能力,你真的很厉害啊,就告诉我吧,你是怎么做到的。”骄阳哀求着,那双小手不自觉的拉扯着封七的衣角,这一幕是多么熟悉。 “其实呢,我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深山里,各种凶禽野兽也见过不少,只是不怕而已。”封七谦虚道,丝毫没有注意骄阳的动作。 “小七哥哥,如果你不想当镖师,可以来我们野人部落,我保证你一定会成为野人部落的天骄,没准还能成为新一代野人王的候选人呢。”对于封七的扯谎她并不在意,谁还没点小秘密吗? 野人王?要不要去?可否带着野人部落去攻打君临城,答案一定是否定的,野人部落连北荒原都过不去,更何况君临了。 苦笑一下,“等你小七哥哥忙完所有的事,就去野人部落找你。”说着,还用食指在骄阳的鼻头刮了一下。 “小七哥哥,你快看,庄园到了。”骄阳很自然的挎着封七的胳膊指着前面,那是一座很漂亮的庄园。 第一卷夜幕第十六章我要毒死它1 出了松树林又向东北行了一段路程后,在一片荒原上,坐落着一个不大的庄园,庄园虽不大,但建的很典雅古朴,有一种世外宁静的气息,在这个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原上,看到后不会觉得突兀,四周的围墙也不高,高矮错落间,有着颜色各异的砖石,围墙下,那几株枯萎的树木更是刻画出这里的陈旧感。 镖队的人没有进去,只是接受了庄园内送出来的餐食和酒水。 而在庄园的更远方,隐约可以看到一股雾蒙蒙的白烟笼罩着。封七看着面前的各种美食,夹了一筷子素菜放入碗中,向着身边的张三问道:“三哥,那里是什么地方”。 张三眼中有着迷茫,回忆道:“我行走过很多地方,在世界的很多地方都见过这些奇怪的白雾,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这里有,夕空岛出海后,行不了千里也有。包括东裕和南楚城也都有,除了野人部落外人敢进去。”他语气有些无奈道:“这些白雾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尽头吧”。 封七不是很明白,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在山庄这些年真是白过了,什么都不知道,不免对张三心生佩服和感激,这个江湖三教了他很多行走江湖的道理,也告诉了他更多江湖底层社会的做人做事标准。 “要不要来一粒,这个可比上次那粒好多了。”封七递给了张三一粒丹药,表情玩味。 “真的可以洗髓重造身体?”张三双眼冒光。 “我说不能,你吃不吃得?”封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着,就想缩回手。 张三嘿嘿一笑,急忙从封七的手里拿过丹药,迅速的扔入口内。 这一夜,镖队众人远比平时更加谨慎,一个夜晚分三批睡觉,生怕这个野人部落的郡主出尔反尔。 再与野人部落打了几百年仗的北荒原人,别说住他们的院子,就是他们的东西也是不敢和不肯吃的,孙玉楼带着的人并没有吃那些食物,而是简单的用了些干粮,就开始全神戒备的护在镖队周围。 如果白雾是世界的尽头,为什么只有野人部落可以进去,那么白雾的尽头又是什么,洛英为什么要帮助三哥,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原本不该考虑这么多的事,却在封七的脑中形成,如同他不明白宁宇为什么还不出现。你不杀我?那好吧,我就杀你好了,他不是封一,容易把自己陷入怪圈内走不出来,容易神经出现问题,他想不明白的,就先放下,慢慢的想,有空了再想,甚至忘记了去想。 正当他有了一些困意,想要进帐篷入睡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白雾中传来了犹如狮虎的咆哮,然后,各种野兽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在这荒凉的土地上,在那看不清的白雾中,涌现出无数的豺狼虎豹,和各种变异的身形巨大的怪兽。 “有敌袭,列队,保护镖车。”孙玉楼时刻保持的戒备,他一声招呼中,手下训练有素又拿出了绳索,同时手里更多出了一杆特别长的枪。 “他奶奶的,老子早就觉得这个什么郡主有问题了,快戒备。”镖师们带着愤怒的骂声也开始拔刀搭箭了。 野兽很多,非常多,源源不断的从白雾里奔出,连同镖队和庄园一起包围。 有几只身形巨大的黑熊,摇晃着身体从群兽中出来,开始用强壮无比的身躯去撞击庄园的围墙,就见轰隆声不断,灰尘不断,群兽的咆哮更不断。 “三哥,看样子,不像是冲着咱们而来啊。”小顾脸色发白神情紧张的对着同样有些茫然的张三说道。 “搂草打兔子的道理你不懂?”封七看着二人说道:“看情形这些野兽也是人为控制的,你看群兽并未一味的强冲,而是找几只体型巨大的来冲破围墙,围墙一破,就会群起而冲去。至于为什么没有理会咱们,可能是人家根本就不在意我们,或者是不知道我们在这”。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小顾被封七损了几句,不服气的反问着。 “这种事你应该去问孙玉楼,他们万鬼山庄和野人部落打了这么多年,经验丰富啊”。 对,对,应该找孙玉楼,小顾想去最前面问问孙玉楼怎么办,可是看到这数之不尽的野兽,他的脚都软了,哪还能动弹分毫。 “是红巾军团,野人部落的流寇,大家拿出身上驱兽的药草,准备撤,能跑出一个算一个。”孙玉楼看到在几头巨熊的头上,绑着一根红巾,心中恐惧大增,朝后面喊道。这红巾军团他也只是听说过,一直行走在野人部落里,很少出现在北荒的地界。但没见过不等于不知道,他现在也在害怕,没有人能从红巾军团的群兽围捕下活命。 随着巨熊的不断撞击,眼看着一段围墙开始摇晃,随时都有倒塌的倾向。 这时,庄园内传出了一声鸣叫,那声音很低,不似任何动物的叫声,却又像是所有动物一起的鸣叫。 叫声响起时,周围的那些群兽顿时停止了咆哮,而那几头巨熊更是停止了撞击。 在封七的衣袖中,随时准备爬出来的蝎子,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像是对这个声音的恐惧。 还有它,此刻,封七又一次在镖队里感觉那股熟悉,它也在低鸣。 “陆航,你给我出来。”庄园内架起了一座高梯,骄阳郡主脸上凝重的站在最高处喊道,手里拿了一根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的笛子,她的身边,站着那一身白衣,美丽无比的洛英。夜风吹过二人,身上的衣袖飘荡着,有一股仙女入世般的意境。 “哟,我这可爱的骄阳妹妹,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如此清纯的姐姐啊,看的让我好生喜欢呢。”一阵嘶哑的怪笑声从群兽中传出,那人似乎很少与人说话,语言不是很连贯。 “你三番五次的来惹怒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怕是怕,但你舍得杀我吗?你能杀的了我吗?”在群兽中的一个角落里,一条很是粗大的巨蟒昂起了硕大的头颅慢慢的升了起来,不知道下面还有多长,只见露出的部分足有两米高,蛇冠上坐着一个手持双棍的光头少年,手中长棍点指着二人:“骄阳,别忘记,你父亲答应过我的父亲,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今夜,我会抓住你,跟你洞房的。”话这样说着,眼光却在洛英的身上停留更久,发出贪恋的光芒,似乎那双眼睛想穿透那身白衣,看到里面的景象。 “是他。”封七心中的杀意顿时狂起,终于出现了一个啊。 “是他?”洛英的表情也有些变化。 “你认为这些野兽会困得住我吗?”骄阳娇哼一声,手中长笛一晃,“我告诉你,陆航,我已经…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我会和父亲说明,与你取消婚约。”她说完,眼光不由得看向了镖队的方向。 这一目扫来,封七暗叫不妙,这个小丫头不会借刀杀人吧?自己不去他们部落就要坑害自己?身子慢慢的向人群内缩着。 “哼,我管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反正今晚你是逃不了。”陆航抬手用短枪蹭着自己的光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虽然说的不在意,眼光却瞄了一眼如临大敌的镖队。 这一眼,不似漫长,也没有那么惊心动魄,更没有一眼望去已然沧海桑田的气魄,却一眼引起了风暴,带起了狂潮。 群兽好似感受到主人的愤怒,纷纷低鸣着,嘶吼着,带着一股股血腥的气息朝着镖队众人发起了攻击。 没有任何先兆,只有一眼。 好在镖队的人早有防备,纷纷举枪拔刀刺杀冲过来的群兽。 孙玉楼带来的那几十人更是手中绳子一套,身子一跃,就会骑在野兽的身上,勒紧野兽脖子,控制着野兽与别的野兽对冲。 战斗开始,骄阳举起笛子放在嘴边,轻声的吹着,那股揉合了千万种动物的嘶鸣声逐渐响起。 陆航双手持棍呈十字形,双棍击打,同样有着类似的声音传出,不过并没有骄阳的笛声那么干净,仿佛少了一点什么。 洛英拔剑,没有丝毫犹豫,脚尖轻点梯子,身子一跃而起,展开落日剑法击向陆航。 张三双眼发红,有些后悔自己的一系列举动,为什么从见到洛英后自己就开始一直出错,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提起手中大刀,也朝陆航奔去。 封七在后退,他不怕野兽,但老管家李叔重伤未愈,一定跑不了,他在往后走,往软轿的方向去。 在经过松树林的客栈曾有过两夜的交流,软轿中的两个老人在交流后,竟然有一些惺惺相惜敢。都受着很重的伤,都去往一个地方,不仅就有了闲聊的话题。 现在两辆软轿紧挨着,软轿旁边那十多个替换的轿夫,早就吓的双腿打颤,刀都举不起来,只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但奇怪的是,每当有猛兽跑过来时,忽然会一顿,眼睛瞬间通红,然后口吐鲜血而死。或者是看到一个黑点闪过,打入野兽的额头。 那个软轿里坐的是谁?封七没敢走的太近,又不敢大声的去问李叔有没有关系,只能靠在一个镖箱旁站着,看着场面上的变化。 他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如果说软轿附近还有野兽会闯入,那他这里,所有的野兽都当没看到他一样,或者是不敢看他。 这时镖队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就连孙玉楼带来的那些人,也哀嚎不断。 那边,洛英和张三联手去攻击陆航,却被无数的野兽给拦了下来,根本就进不得身,只能苦苦支撑着。 “骄阳,等你气息不足了,吹不动了,你就会看着我把这些人通通杀死,然后在把你……”陆航阴恻恻的笑着,很是狂妄。 既然你敢一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先灭了你,收点利息。封七想着山庄的一幕幕,想着大哥死在这些人的手里,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开始了自己的精神力沟通。 精神力一扩散,顿时他的脑海中嗡的一声,那是密密麻麻无数个毒物的回应,各种各样的,毒多毒少的,在接受到他的呼唤时,同时雀跃起来,就连陆航身下的那只巨蟒都开始眼神涣散。 “来吧,我的宝贝们,听我的指挥,向那个光头冲去,去毒死他,然后你们会分食他的身体,蚕食他的血肉,在他的身体中繁衍着你们的下一代。”封一的脑海中开始尝试着控制,这是他的第一次尝试控制毒物听自己所用。他可不会如洛英和张三那样跑过去击杀陆航,站在那么高的巨蟒上,他如何上的去。 封一的精神力不断催促,但是半天过后,并没有什么效果,此刻才明白,那些数之不尽的毒物都是这些野兽身上带的,都是一些寄生毒物。 第一次御毒,就这么失败了,但它却给了回应,他感受到了它,那是多么熟悉的气味,那是这一个多月中夜晚留下的泪水,那是……那是大哥的血蝙蝠,他眼睛猛地亮了,我说为什么那股感觉会那么熟悉,大哥死后,他的本命血蝙蝠必然受了重伤,可为什么会在箱子里?万鬼山庄是怎么得到的?他们想做什么?此时,他有些急躁,你在哪里?你在哪个镖箱里,回答我。 然而,并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回答,却等来了一只巨大的蟒蛇,就是那条巨蟒,陆航的坐骑。它感觉到了危险,那是一种食物链顶端的危险,那个人类仿佛吞噬了它无数的同类,那无数的毒液凝固成的样子,它恐惧,它害怕,它要毒死他,它要绞死他,或者吃了他。 它放下陆航时,陆航很是诧异,这条大蛇今天有点不对劲,可是他全部的注意都在骄阳那里,再换了一个坐骑后跟骄阳遥遥相望,笛鸣声与双枪的打击声不曾间断。 巨蟒游走的很慢,怕惊动了那人,避开了镖队飞来的长枪和孙玉楼的绳索,不去在意他们,如果我把这个毒人给吃了,会不会一步成龙呢?那伸出的蛇信在空气中贪婪的吸收那人身上的味道。 封七是没有察觉,他在和血蝙蝠交流,封一被宁宇一刀砍杀的同时,刀意也重伤了血蝙蝠。 刚问到这里,身上的蝎子忽然发出强烈的敌意,似乎面对着是一生的死敌。 这一瞬间把封七拉回了现实,连忙一下跳到箱子上,朝周围看去。 巨蟒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那人的身上似乎还有着另一股让它讨厌的味道,蛇信嘶嘶吐着,身子慢慢的躬了起来。 这么大的蛇,居然还是毒蛇?而且还有了灵智?如果用它的血给血蝙蝠喝下,不知对血蝙蝠有没有效果。封七发现了这条偷摸来的巨蟒,有些吃惊,还在想着的时候,身上的那只很小的蝎子爬了出来,到了封七的手里。 蝎子是他的本命物,与他心意相同,自然明白蝎子的想法。把我扔过去,扔到它身上,我要毒死它,这是蝎子的想法。 封七看了看手中的蝎子,又看看不远处那条几十米长的巨蟒,自言自语道:“你确定它能被你毒死?你确定它能看到你”? 第一卷夜幕第十七章我要毒死它2 关于战斗,一直以来都是封七最不愿意面对的。但对于野兽或者是毒物,他没有怕的。他在引诱着,他散发着强悍的精神力去与它交流,尝试去控制它的想法。 巨蟒的蛇信不停的吞吐着,行动变的缓慢,它在挣扎。 蝎子有些兴奋,尾巴上的刺在这个夜晚发出幽幽的红光,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在封七身上不停的奔走,它在告诉封七,它很兴奋。 战斗依然在继续,人越死越多,野兽却不见有丝毫减少。一旦有人受伤行动变的迟缓,就会被蜂拥而上的野兽撕成碎片,情况越发惨烈。孙玉楼此刻以如一个血人,绳索下控制一只发狂的狮虎,正在横冲直撞,身边已经看不到下属了,他已经逃不出去了,他会在这片土地上流尽最后一滴血,只是,他有些不甘。 镖队方面所还侥幸活着的人看到软轿附近安全,都跑到了那里,野兽虽然靠近就会神秘的死亡,但野兽太多了,镖队众人也看不到希望了。 洛英的白衣已经布满了血迹,不知是她的还是野兽的,嘴角已经有血流出,那是她拼着体内的一股精气在支持着,她感觉到了生命在体内的流逝,双眼变得有些迷离,大脑开始出现幻觉,她的脑海里淡淡的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像。 张三的情况略好一些,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在对敌上有着无可匹敌的洞察力,对这些野兽也如此,尽量的避免受到伤害,尽量的去伤害野兽,而不是一击杀了它,这是他的作风,只是围攻他的野兽太多,他已经看不到洛英了,只有这无尽的兽群。 骄阳此时小脸有点泛红了,小鼻子上已经出现了汗珠,只有那不服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陆航。 “够了,你们两个玩够了吧。”声音不大,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在穿过群兽的嘶吼中依然能够叫人听得清楚。说话的人语气平淡,仿佛死了那么多人,都是这对男女的玩物,但口吻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陆航的眼睛转了转,手中双棍的打击声慢了下来。可骄阳却感觉来了大救星一般,眼圈瞬间就红了,嘴巴一抿,吹的更起劲了。 “骄阳,乖了,把笛子收回去。”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时,人已经站到了庄园的围墙上,这是一个女人,一个猜不透年纪的女人,那淡雅的容颜看着像刚入四十的模样,但身上散发的气息却是未知的年岁,“小航,让你的小动物停下来”。 “是的,月姑姑。”当这个女人站在围墙的时候,陆航就已经停了手,见对方发话,收拾心念,控制着狂暴的兽群恢复平静,陆航很听话,低头垂目,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家里大人的教育。 骄阳这个时候也停了下来,一抹泛红的眼圈,委屈道:“月姑姑,他派了这么多野兽来破坏你的庄园,他是个坏人,你不要放过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眼泪,一边偷看这个叫月姑姑的女人。 “小航,你带着兽群离开吧,我抽空会去找你的父亲谈谈。”她丝毫没有责怪陆航的打算,只是说小孩子做错事了,我虽是长辈,但也不好说你什么,抽空会和你父亲说的,但抽空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这件事算了,你走吧。 陆航内心紧张的情绪顿时放下来了,朝着她躬身道:“月姑姑,您知道虎狼部落的族长已经把贞合郡主许配给我了,可是骄阳却说她喜欢上别的人了,我请求姑姑给我做主”。 “月姑姑,不要听他胡扯,他就是想赖着不走,他想欺负人。”骄阳辩解着,声音有些无力。 这个被唤月姑姑的女人没有关注他们二人的对话,而是把目光扫向了镖队这边。 幸亏她的出现,活着的人才长长的舒口气,此刻全如瘫了一般倒了下来。 张三坚强的用刀驻地,此刻两条手臂和双腿都在抖动着不停,他也累的够呛,朗盛道:“今天淮南镖局承蒙月仙子的救命大恩,此大恩,张三定铭记于心。”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没敢自称江湖三,觉得有点丢脸。 她笑了笑,看到了倒地累昏的洛英,又看到孙玉楼满脸惊恐的倒在地上,大声的喘着粗气,还看到了那两座软轿,神秘的一笑,目光在远去,却凝住了,她看到了封七的战斗。 早在封七准备和这条大蛇搏命时,就散发出自己最强的精神力,使自己周边如同笼罩着至毒的气息,不能让人靠近和打扰。 你不是要毒死我吗?要吃了我吗?那我就来了,我来到你的面前了。封七的身形动了起来,很慢,非常慢,丝毫看不出来他动了。但,他确实动了,以肉眼看不到的动作动了起来,配合着一起动起来的蝎子,一丝丝,一毫毫的来回移动,靠近着巨蟒。 巨蟒的身子躬的更加厉害,如果说蛇躬身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去击杀敌人,那么犹如一条小龙般的巨蟒,他击出去会是如何的强度,没人知道,巨蟒自己也不知道,没有人是对它的对手,也没有毒物是它的对手,它就是食物链的顶点。 它的双眼看不到封七,蛇信也吸收不到封七的气味,这片区域如同被这个人的气息完全笼罩,到处都是他,到处也都不是他,就好像被困在囚笼中,挣脱不得。 它发出了如同小龙一般的嘶吼,这是它第一次面对危险的嘶吼,这嘶吼似龙鸣,但其中夹杂着一丝尖利。 封七手指微弹,一缕劲风朝着巨蟒飞去,打在它的身上。 第一刻,巨蟒收缩鳞甲,感觉不到痛。 又一缕劲风打来,还是微微有感觉,但不疼。 巨蟒好奇着,嘶吼着,在这片囚笼中,撕咬着,横冲直撞着,它要找到那个人类。 劲风一直没有间断,虽然不会另它恼怒,但是另它烦躁,它撞击的更加厉害,那些镖队的箱子被它撞的纷纷碎裂。 封七朝巨蟒的身上弹出了多少细小的毒物,自己也不清楚,包括那只他的本命蝎子都弹出去了,心念沟通下,那些落在巨蟒身上的毒虫,以各种方式往巨蟒的身体里钻。 那只黑色的蝎子就简单了很多,尾刺扎去,就见巨蟒的鳞甲之中出现一个小孔,两只钳子左右一分,如同开门一般,从巨蟒的身体钻了进去。 巨蟒还在咆哮,它似乎有所感觉身体内钻进了什么东西,那是一种另它恐惧的同类,毒性至强。于是,它更加疯狂着,不停的撞击着那些箱子,有些箱子已经被它撞碎,那些耀眼的金银玛瑙散落一地。 可它发现已经逃不了了,它所有的感知都是那个人的,那个可怕的人类,猛然,它停了下来,开始收缩身体,同时也在挤压着体内的肌肉和水分。 一寸,两寸,三寸,它在变小,逐渐的变小。 蝎子进入它的体内,犹如鱼儿游入了大海,而这片大海内却没有自己的天敌,只有数不尽的食物,它在疯狂的吞噬,吸取,小小的身体开始膨胀。 而尾随它一起进来的那些毒虫,也在开始着变化,颜色,毒性,体型都在变化。 任何一种强大的毒虫都是通过不停的吞噬同类或者其它有毒的动物来进行进化,此时,全部进化。 就算在巨蟒强大的压缩下,一些毒虫纷纷死去,也有几只坚强的活了下来,它们配合着蝎子的步骤,一点点的蚕食。 巨蟒受不了了,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体内遭受到对它致命的伤害,它一定要逃,开始向天狂吼。 天空中好像也接受到了它的信号,原本平静的夜晚,天空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打了一个闪电,接着传出了轰隆隆的雷鸣声。 你这是要借天劫逃离这片囚笼?想的真美,可有那么容易。封七又动了,以他最快的速度朝着巨蟒奔去,手中的那杆镖旗,对准了蝎子进入的那个小孔,就听见噗嗤一声,一枪穿透了巨蟒的身躯,力道之猛手臂都伸进去了。 封七身形未停,持枪拖着巨蟒奔出了五六米,把巨蟒钉在了一根枯树上,才大口喘着粗气,急急后退。 这是他第一次出手,这是他看了那部枪法后,有所领悟,研究出来的一招,很简单的一招,简单有用。就像老管家说的那样,没有最强的武功招式,只有最强的人。 巨蟒挣扎着,哀叫着,自己的主人呢?为什么不来救自己,它直到被钉在了枯树时,才终于锁定了那人的气息,气息中所蕴含的能量远比想象的更加强大。 它要同归于尽,就算要死,也要把你咬死。 天上的轰鸣声更加接近了,仿佛随时就能朝它劈下一样,劈死我的时候,也要带上你。巨蟒猛然的从镖旗中挣脱身子,撕开一道长长的血痕,发出如龙吟般的长啸冲着后退的封七冲去,身下喷涌而出的鲜血代表着它生命的尽头。 封七刚才的一击用尽了他所学,对巨蟒的控制用尽了他所有的精神力,如今一击得手,所有紧张和兴奋的情绪顿时得到了宣泄,他有些累,有些亢奋,也感觉到了危险,危险是如此的靠近,他已经看到了巨蟒口中喷着鲜血,而血中有着两颗明亮的獠牙。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从镖队押运的箱子处,飞出一道红光,那道红光很快,非常快,仿佛快过了世上所有的一切,直冲那条巨蟒。 巨蟒显然没有想到会忽然出现一道红光,而这道红光的力量非常大,竟然直顶着巨蟒向天空飞处。 天劫终于来了,那一声轰鸣响彻天地,直直的劈到巨蟒身上。 红光也被劈的微微一顿,然而继续奋力向天空飞去,它要向更高的地方飞去,在那里去寻找它的主人。 第二声、第三声……直到响过六声,夜空中才逐渐平静,巨蟒和那道红光就消失在夜空中,什么都没有留下。 封七忽然好想哭,在山庄亲眼目睹大哥战死时他都没有哭出来,此刻大哥的血蝙蝠为了救自己,舍生取义,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其实,大哥死的时候,红蝙蝠就已经死了。 他伤感着,难受着,蹲了下来,抱着头开始流泪。那只大了一圈的蝎子感觉到他的忧伤,沿着手臂从新回到了他的怀里,用那冰冷的躯壳来给他家人的温暖。 封七此时在低头流泪,他没有注意到此刻庄园内外所有人的震惊,从他的身形开始快速移动的时候,群兽就停止了攻击,当他朝巨蟒弹指时,所有人就都在看着他。 看他弹指后,巨蟒如同中毒一般的在原地发疯打转,而后身体开始奇怪的流血。又看到他一枪刺穿巨蟒,也看到巨蟒引来天劫,但最后那道红光是什么,没人知道,唯一知道的孙玉楼已经因为惊恐和太过于疲劳累昏了。同样累昏的还有洛英。 “小家伙,你叫什么,来自哪里?”一阵温柔的声音传入封七的耳朵,让他因情绪波动过大的心神瞬间平稳缓和了很多。 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很多吃惊的表情,同样也看到了场内的战斗已经停了。 “你,是谁?”封七不知道是谁在和自己说话,我产生幻觉了吗?封七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长相淡雅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缓缓道:“我叫月无影,那么告诉我,你是谁”? 月无影?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那是这些年都另他很苦恼的名字,声音有些颤抖道:“你是,你是魔宗宗主月无影,人称一阵烟”? 月无影听到有人叫自己一阵烟,那恬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么说来,你也和魔宗有关系了”? 封七心中腹诽,能没关系吗?自家的山庄一直不就是被世人所说的邪魔外道吗?自己的老师不就是和魔宗的长老去截杀澹台了吗? “我来自东裕,山庄,封七。”他说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面前的月无影竖着耳朵才能听清。说完朝月无影一躬到地,充分的展示了对月无影的尊重,按照他的逻辑,大家都是黑道中人,面子是应该给的。 月无影听到山庄时,眉头皱了一下,暗自压住心头紧张的情绪缓缓点点头,同样低声道:“你的仇,也是我的仇。”她的意思很明显,在向封一表面自己的态度和决心。 “不,澹台是我的,君临也是我的。”封七抬起了头,语气却很是坚决。 第一卷夜幕第十八章线索 早在天空发生异变时,巨蟒引天雷时。在这座大陆的五座城池处,同时有几道目光望向那片天空,这几人的眼中充满着兴奋与焦虑:终于要出去了吗? 在北荒的某地,一个身穿灰衣脸上涂满泥土的人,胸口佩戴的古玉忽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他没有望向那片天空,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在一个未知的领域内,天空也同时产生了变化,只听天空中惊雷不断,似乎要破开这道天地,打碎这未知的屏障。一个满头银发且看不出年纪的老人在看了一眼天空后,又合上眼帘,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但站在他身后一个消瘦的年轻人,面上的杀机一显而逝。 庄园外,经过了陆航的群兽攻击,到处是猩红一片,哀嚎声不绝于耳。月无影的到来使战场归于平复,一些庄园内的家丁开始收拾战场,受伤的安排医治,死去的就地掩埋,他们做这些事情很是轻车熟路。 这一战,镖队损失惨重,散落的金银可以找回,但死去的下属张三日后必须要给那些人的家属一个交代。孙玉楼的部下全部战死,在他看来,北荒原与野人部落是世仇,杀来杀去很平常,他很庆幸这次捡回了一条命,唯一可惜的是那只血蝙蝠与巨蟒同归于尽了,这事是通过镖队的人得知,在苏醒后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带着伤离开了,只是临行前希望张三能够把剩下的那些金银顺利运到即可,其它的没什么了,剩下的秘密需要自己去和大庄主说了。 这一夜不算漫长,但有充足的时间来聊一些事情,比如说在庄园的某一个房间内,月无影与封七在交谈着。房间内似乎偶有争执,那争执的声音都是来自封七,而他在争执什么,除了月无影外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敢靠近那个房间。 客厅里,陆航与骄阳端坐厅内,在焦急的等待着月无影的到来。那是因为月无影在知道了封七的身份后,收回了让他俩离开的打算,因为月无影是魔宗宗主,封七是与魔宗有关联且被灭门的山庄内唯一的活人,她要给他一个交代,也要得到他的一个承诺。 当天上微微发亮时,洛英昏迷后第一次苏醒,她感觉到身体的疲惫,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张三那关切的目光。张三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只是神情有些萎靡,见到苏醒的她,微笑着说道:“喝水吗”? 她感觉脸上有些泛红,略带羞涩点了点头。 张三把她的头略微抬起一些,把枕头垫高,让她靠着身子,把一杯水递了过去,有些歉意的说道:“这次连累了你,真的很是抱歉,你对我们淮南镖局的恩情,我会禀告镖局内的大老板,日后我们镖局势必会为你报答今日之恩。”张三说的很诚恳,这一刻,江湖上的那些套话已经收了起来。 洛英浅尝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做的对不对,只是有点委屈。当我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没有说话,把水杯交还给张三后,又闭上了眼睛,开始沉思,开始想着那人,想着那人的计划,想着那人对她的承诺。 时进晌午,封七才从那件隐秘的房间内出来,神情疲惫,眼睛发红,拖着疲倦的身体被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带入到一个装修很是华丽的房间内休息。 片刻后,月无影带着恬淡的表情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见过月姑姑。”陆航和骄阳见月无影进来,同时起身行礼。 月无影挥手让他们二人坐下,淡淡道:“我不知道骄阳你为何把镖队的人拉到我的庄园附近,也不想知道原因。还有陆航你,我也不想知道你们二人的那些破事,当然,同样不会怪你们把我的庄园弄的乌烟瘴气。”她找了个座位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盏,细品一口又道:“但你们二人需要给淮南镖局一个交代,人家没有招惹你们,你们一个心怀鬼胎,一个不问青红皂白的就乱杀一顿,是不是给个说法啊”? 二人没有想到月姑姑那对事平淡的性情为什么会有此一说,不由得双双表情愕然。 月无影继续说道:“此事北荒原的人死了不少,当然,他们与你们有旧怨,我也不会过于追究,只是让你们给镖队一个交代,还钱还有还人。”她说的平淡,但语气内有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全凭姑姑做主。”二人又异口同声道,互相厌恶的看了一眼对方。 “骄阳你勒索了镖队的银子还给人家,另外给你家族通信,派人拿来五十万两银子。”月无影对骄阳说完,又把目光转向陆航接着道:“让你父亲派一百个优秀的红巾军和二十个轿夫来此。”说完,她站起身来,缓缓的走了出去,留下给他二人的最后一句话:“人和钱没到之前,你们二人先在庄园内住下”。 月无影越过洛英的门前,并没有停留,而是来到了那些没有受伤的镖队众人那里,那处有两台软轿,还有侥幸活命的轿夫。 如今魔宗势力大不如前,她仅有着野人部落和几处狭小的地界可以作为魔宗的根基,几个月前魔宗李长老带着不少的宗内好手与山庄的封老头去截杀澹台后,就一个人也没有回来,她现在急需有力的助手,需要实力强悍的助手,所以她来到了软轿前。 第一个软轿钻进去,交谈了没有十分钟,她就面带笑容的走了出来,留下了魔宗的一颗治疗伤势的补药。第二个软轿交谈的更快,只是说明来意,对方就答应了,非常痛快。她不需要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只是看到了第一个老者对权利的渴望和第二个老者目光中一闪而过的仇恨,她就觉得自己是对的,来对了。 而此时,封七躺在豪华的软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他很累,很倦,就是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他屠杀巨蟒的一幕幕就在眼前出现,他很亢奋,从床上一跃而下,摆出了一个准备随手出枪的姿势,虽然手中无枪。但双手一前一后,身子歪斜,双脚死死的扣住对面,身子微微的摇晃,他在蓄势,他此时准备出枪的姿势与那夜迎着朝霞准备拔刀的张三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一天后的早上,就有虎狼部落的人带着银票赶来,没有丝毫的怨言,恭恭敬敬的把钱交给了月无影后,带着骄阳离开。 三天后的早上,上百个头戴红巾的魁梧汉子,各自骑着野兽来到了庄园外,身后还跟着几十个轿夫打扮模样的汉子,看着远不止二十人,到了后,翻身下野兽,各自拍了拍野兽,低语几句,那群野兽就自行离开,看的庄园外闲聊的几个镖队的队员大吃一惊,以为又打来了,见那些人没有进攻的意思,只是站在庄园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后,才安下心来。 “月姑姑,人已经到了。”陆航站在客厅内,躬着身子对正在饮茶的月无影道。 “嗯,到了你就走吧。”月无影的语气依然恬淡,没有着任何的情绪波动。 陆航长呼一口气,直起身子打算离开。 “等一下。”封七却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陆航。 当准备送骄阳和陆航离开时,月无影就有意的把封七叫过来,看看他有什么话说,骄阳走的很平常,只是临行前看着封七似乎有话要说,但没说。 如今陆航要走了,封七说话了,“你可认识我?”他问道。 陆航脚步一停,面部愤怒的表情一闪而过,这个该死的,他叫什么?好像镖队的人叫他小七或者小七哥,杀了自己父亲心爱的巨蟒,那条巨蟒可是从祖父开始,就是红巾军团的守护灵兽之一啊,但他却不敢对这个人有丝毫的懈怠,连忙道:“以前不认识,如今对小七哥的实力深感佩服。” 封七表情有些奇怪,忽然又问,“一个半月前你在哪里?”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不仅看的陆航心头一凉,好重的杀意啊。 “我在部落里,小七哥有何指教。”陆航的眉头抬了起来。 “你可有兄弟?”封七脑子一转,追问道。 陆航不在说话,双眼游移不定,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在考虑要不要说。 “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因体弱多病,几年前就死了。”说话的是月无影,她摇头笑笑又道:“其实是陆航对他的弟弟起了杀心,他那个弟弟才诈死逃离了部落”。 陆航听到月无影的说话,身体猛地一颤,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一直以为神不知,没想到,在野人地径,没有什么事可以瞒得过这个魔宗宗主了。 “哦?月姑姑,你知道他弟弟在哪吗?”在经过那一夜的交谈,封七也对这个长辈起了尊称。 月无影缕了缕长发,慢慢说道:“那是去年的事情了吧,宗门的人最后一次发行他,是在东裕城,身边好像还有着几个人,我那个徒众不敢看的太细,在接到的密函里,他好像和那几人在进行着什么任务”。月无影的眼神盯着封七,想看出有什么问题,“怎么?你与他也有恩怨”? 当准备离开的陆航在听见自己的弟弟没死时,表情瞬间大变,神色复杂。 封七没有说话,他在想,去年的事情,自己的三哥就是去年死在的东裕城,他的出现,必然也是宁宇等人的出现,他觉得三哥的死应该不止这么简单了。 月无影见封七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打算,看了看神情复杂的陆航道:“我没有把他的事情和你的父亲说”。 很简单的一句话就表面了自己的态度,那是你们家的事,与我何干。 陆航微微朝月无影躬身再施一礼,然后转头就走,他要找到他,他要杀了他。 “如果我先找到他,我会先你一步杀了他。”封七忽然开口,对着离开的陆航说道。 陆航没有回头,大步而去。 月无影饶有兴致的看着封七,你说你要杀澹台,要灭了君临,现在又多出一个来,你的敌人倒是不少啊,你这样的人不入魔宗实在可惜,她又要准备着自己的劝说。 “月姑姑,我想去看看我三哥。”封七看着月无影,起身说着,他感觉到了她又要劝说自己。这几日来,除了每日的吃饭和调养身子,就是在冥想着那一战,希望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启发,直到今日才想起,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看过张三和洛英了。心中也开始想着那夜,洛英在看向陆航时,表情有些古怪,渐渐的有些明白了什么。 月无影没有说话,拿起了茶盏,点了点头。 这几日除了月无影外,封七接触最多的人就是这里的管家,也问了一下镖队的死伤人数,他有些难过,这些平时相处融洽的人,说没就没了,虽然心有难过,但也一闪而去。他主要想知道的是那两个软轿里的人,管家在不知不觉的套话中,跟他说明了情况,那两个软轿里的人都是深受重伤的老者,每次送饭都是由镖队的人送去,他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过看起来,应该生命无碍。 封七这才放下心神,往洛英的住所去,原因有两点,第一,平时都是张三在照顾着她,张三此目的,镖队众人皆知,管家也知,封七更知,所以洛英的居所内,张三一定在。第二,他猜测洛英真的有可能就是宁宇的手下,是那个红衣女子,虽然面容有些差别,可他此刻就是这么想的,你既然要接近我,那么我倒是要看看你为了什么,在适当的时候,我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果然,张三在,两只手紧握着洛英那苍白的手,满眼尽是疼爱之色,仿佛天地间这个女人才是他的唯一,才是他的生命。 封七不懂情爱,不懂花心的张三为何会如此去做,轻咳一声,敲了敲并没有关紧的房门。 洛英此时身体调养的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些虚弱,拍了拍张三的手,示意有人来了,想把手抽回来。她早早的步入江湖,见过世间形形**的男子,她都没有动心过,直到遇到了那个人,那人教她剑法,疼爱她,无数次的说要帮她灭掉剑阁,而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按照那人的步骤在一步步的实现。她的心才会融化,她才甘愿的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那人,包括此刻,这个另她厌恶的张三紧紧攥着她的手。 “谁啊?还没到吃饭的点呢?”张三有些不耐,他讨厌别人打扰他泡妞,特别是还没有追到手的时候。 “三哥,是我,小七啊。”封七笑着走了进来。 那一夜属实让张三对封七刮目相看,这个平日里笑嘻嘻的胖少年,在那夜如同换了一个人,让他有些不认识的模样,他也想过,这个没练过功法的人,就看了洛英给他的几页破枪法,就能有所顿悟?打死他都不信,唯一的解释就是丹药吃多了,自然而然厉害的。 “小七啊,快过来,坐。”张三一副主人家的模样,招呼着封七坐在自己的身边说道:“几日不见,你的精神好了很多嘛,看起来,你的脸也有些瘦了。”这是他俩经常性的调侃。 封七笑着对床上的洛英点头,丝毫不去看那只被张三抓住的手,微笑着说道:“前几日骄阳郡主离开了,通过月姑姑的协商赔偿了三哥五十万两银子,今日,陆航又派了一百个红巾兵和二十个轿夫赔给你,我来是和你说这些的。”封七说着把银票交给了张三。 张三表情古怪,那个被称作是月姑姑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也不敢问,那种江湖大佬岂是自己能够结交的?他有自知之明,但月姑姑对封七的态度,他是看在眼里,接过银票,没有说话。 “月姑姑说了,三哥要押运到夕空岛的镖已经不用了。”封七很是费解,自己可以猜到李叔的想法,报仇是一定的,魔宗的这颗大树远比夕空岛更大,更结实。那另一座软轿的人为什么也会答应,他是不知道的。接着又道:“咱们受伤的兄弟,她会派人安排护送回到淮南城,其它的事,就不管了”。 张三沉思很久,缓缓道:“带我去软轿那里”。 第一卷夜幕第十九章枪意 镖队的最前方,张三和洛英骑着马缓步的行进着,不时的交谈着。 而封七呢,依旧扛着那杆镖旗,雄赳赳的走着,眼光不住地在街道上来回瞄着。这是他第二次进城,第一次是在望北城,可惜那时逃命,又是雨天,他没有观察街道的景象。此刻不一样,他在看,看这里的人们,看这里的景象,看这里的破落,看这里人们所展现出来的生活态度。 北荒城很冷,很穷,很落后,对于一个自小生活在气候常温的山里人来说,见到雪那是很难的,更何况这寒冬凌冽的气息,不停的钻进他的身体,让他用力的裹了裹身上的皮袄。这里很穷,非常穷,常年的战乱使的民不聊生,因地质的影响,居住这里的人并不如东南方面的人那么富饶,家家看起来都很破旧。 镖队在城里穿行了一阵后,停靠在一间赌坊的侧门。张三吩咐下属去递上信函,来表面自己的身份和来意,片刻后,有着一身青衣打扮的汉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了看众人,面带不悦的拉开门,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侧门并不大,仅能容二人并行而过,镖队众人把十几匹马栓在门外的马厩后,这才鱼贯而入。 封七在看,看的很细,这家赌坊并没有对张三的过于客气,让他有些不解,通过张三的描绘,这是他一个叔叔的产业。淮南镖局之所以天下闻名,那是在各个城市都有他们落脚的地方,而落脚点都有当地一定的背景。在他看来,那是行遍天下也不怕啊,可是这个赌坊所展现出来的态度,并没有那么亲切。 侧门虽然离正面有些距离,但赌坊内赌徒的叫唤声还是不绝于耳,吵着、叫着、笑着、骂着各种各样的声音,热闹非凡。 在进入后院,青衣汉子指了指几间破旧的屋舍对着张三道:“喏,就是那里,你们自己安排居住吧,饭食大约会在晚上定时给你们送到。”语气很冷,很平淡,很没有感情,仿佛对一个乞丐般的施舍。 张三朝那青衣汉子点头抱拳道:“谢了,我们自己安排”。 青衣汉子没有理会他,转身离去。 张三开始安排众人分配房屋,忙的有条不紊。 “三哥,咱们为什么要住这里,为什么那人的态度对你如此恶劣。”封七不懂,便问。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在告诉你,抓紧时间休息吧。”张三并没有接封七的话茬,“过了北荒城,在有一天的时间,咱们就可以到北荒原了,交了镖,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他语气中有着叹息,也有着一丝解脱。 晚饭很简单,清一水的素菜,油都很少,吃起来很是无味。镖队众人吃惯了各种饭食,也见过各种冷眼,所有并无太大怨念。就连封七都一样,吃点素的挺好,权当减肥。 洛英没有吃晚饭,她似乎晚上从来不吃东西,收拾好房间后,就进去在没出来。 但那些红巾军团的人可不干了,他们虽然是奉命帮着押镖,也是听了长官大人的,从今以后可能归入淮南镖局,可骨子里所养成的骄横跋扈和匪气,他们食的如同嚼蜡,终于有人开始发泄,开始不满,咒骂着菜里没有肉,咒骂着不好吃。 张三没有说话,淮南镖局虽然是很有名气,但在红巾军团这样大规模的野人部落面前,连个小蚂蚁都不如,说碾死就碾死,所以,他没有说话。目前来说,这些人是他的部下,但终归还是会走,自己留不住这些真正的杀人者。 “叫什么叫,是不是都想挨鞭子呢?”一个冷酷的声音在前院骂道,“真是一些狗东西,光吃饭,不干活,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去死算了。”骂的很难听,声音很大,虽然不是在骂着镖队等人,但语气可以肯定,就是骂他们。 “快点吃饭,早点休息,明天继续赶路。”张三眉头微跳,有些不悦。 “嘿,我说,你有没有听到一条狗再叫啊。”一个红巾军团的人道。 “是啊,那条狗叫的声音很大啊。”身边有人附和着。 “那我们干脆把这条狗宰了,岂不是很好,正好吃狗肉。”又人有人接着道。 “嗯,狗肉很好吃,咱们炖他一大盆,然后再来一壶君临城的忘忧,那才是人生活着的真谛。”一个一身横肉的家伙舔着嘴接道。 “要我说啊,最好喝的酒还是东裕的夜醉,那股子滋味,就跟女人一样,媚到你骨子里的舒服。”一个长相猥琐的继续说着。 “你们不懂,要说好喝,还是咱部落酿的烈酒最棒,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喝最烈的酒,找最美的娘们不是?” 耳听着众人的话匣被打开,包括张三原有的镖队等人都加入进来,聊的是不亦乐乎,越来越下道,封七那还有稚嫩的脸略显尴尬,就想离开。 “杀哪的狗啊?杀谁的狗啊?”一声尖喝打断众人的谈性,从前院陆续的走过来三人。为首一人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看年纪约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华丽的服饰,显示着自己的身份,身后跟着两个样子普通的中年人。 “你管得着吗?”人群中有人搭腔。 张三见来人时,已经站了起来,听到自己人群中有人这么说话,不仅面色尴尬的说着:“是啸风啊,这么多年不见了,你都这么大了。”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的江湖豪气,有一点唯唯诺诺。 这个被称为啸风的年轻人并没有理会他,眼光在众人中巡视,想找到刚才说话的人,面色不善,随时有暴起杀人的打算,“是谁?刚才说的话,有种再说一次”。 站起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百多个,那一百多个右边袖子缝着红巾的人。 啸风眼睛微眯,杀机逐现。 张三连忙打圆场,笑道,“都坐下,这是咱们一家人,不许无理。”他训策着那些人,又把目光转向啸风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伤了和气,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住这里,我们走就是了”。 啸风脸上阴晴不定,忽然看着一个准备离开的背影说道:“那个谁,你站住,你要去哪里?谁让你走的?”他开始发飙了。 封七因听不下去众人的下流调侃就打算离开,于是站起身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回去冥想着那一枪给他的顿悟,却听到身后有人传来的愤怒声,很声音明显是问自己,他转过头微笑道:“赶了一天的路,有些疲累,打算回去休息一会”。 啸风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年轻人,一身小厮的打扮,声音嘲讽道:“累了?回去休息?你们镖头都没有走,你就要走?是谁教你的?是不是没有父母养大的孩子啊?不知道怎么服从自己的主子?真是个混账的东西。”他想杀鸡儆猴。 封七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但他有师父啊,对于父母没有太多的感情,所有当对方辱骂自己的父母,他的面色表情不大,依然笑道:“你说的是,我错了,我这就陪三哥喝酒”。 “三哥也是你叫的?掌嘴。”啸风依旧不依不饶,身后的一个中年人,面无表情的走到了他的前面,就朝封七走去。 在场众人,除了红巾军团和啸风三人,无人没见识过封七的手段,那神鬼莫测斩杀巨蟒的一幕,至今印刻在他们心中,就连对他的称号也由小七和胖七逐渐改变成七哥和七爷了。 红巾军团没人动,这个少年他们不认识,死不死跟他们没有关系。 镖队众人不动,是想看一场好戏。 但张三动了,他不怕封七吃亏,他怕事情闹大,怕啸风吃亏,连忙拦在了那个中年人身前笑道:“这是我自己家的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你的家事不就是我的家事吗?叔叔你不会管教下人,就由我这个小辈帮您管教一番。”啸风终于和张三说话,只是语气不善,也没有表现出对自己叔叔的尊敬,接着又道:“吴叔,都是自己家里人,别下手太狠,以后我叔叔还要用他,你就把他的舌头拔了,让他知道,三哥不是他一个小厮应该叫的”。 “他其实不是我的小厮…….”张三似乎还想解释着什么 封七打断了他的话头,“三哥,他是你的外甥啊,太不省心了,年纪轻轻的脾气这么大,不好,得改啊,以后行走江湖中容易吃亏的。”封七顿时江湖三开始附体,开始撸胳膊挽袖子,用手指点着啸风等三人道:“我辈江湖人,行走天地间,苍天为被,大地为床,凡事讲求一个痛快,来,外甥,今天我就代替你叔叔教育教育你”。 啸风冷笑,笑的很张杨,很愤怒,“吴叔,我让您把他的舌头拔了,您没听见”? 吴叔面色一拧,带着一丝怒意,就想闪过张三奔向封七。 张三这个时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封七受到伤害的,想到野人部落的郡主和红巾军的少主对月姑姑的态度,再想到月姑姑对封七的态度,不仅心中大骂这个外甥太不懂事了,身形也一晃挡住了那个叫吴叔的中年人,他只是挡住,并没有出手,同时大声叫道:“张一江,你给我出来”。 张一江是谁封七不知道,而张一江也没有出来。 啸风见吴叔被挡,朝身后的那人看了一眼,身后的中年人表情有些不悦,但还是朝前走了过去,他仿佛闲庭信步般的走去,不带一丝情绪,就一步,躲过了张三试图抵挡的手,来到了封七的面前。 封七也没有想到对方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有些吃惊,又有些兴奋。月无影的速度打死他也是跟不上的,但此人呢?他感觉和自己差不多,有了比试一下的冲动。 这个中年人并不急着出手,而是略带歉意的说道:“我是张家的客卿,你要是以后想报仇可以来这里找我,也可以去东裕剑阁找我,我叫剑三十八”。 剑三十八?这是什么名字,封七不解,有些懊恼,怪张三因为洛英的出现,和自己讲解江湖典故变少了。对江湖人物了解的不是那么多,也不清楚对方的实力到底有多少,于是问道:“这个剑三十八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少年还是有一点勇气的,答道:“剑阁排名第三十八位。”语毕,中年人出手,以指代剑,一指封七。 封七就感觉到一股剑意向自己袭来,脚下不动,身子一扭,轻而易举的避开,笑道:“三十八啊,就这么点东西吗”? 轻轻的一闪看似简单,其实对剑意的把握很准,将到未到之际才躲,也有意的展现了少年人应用的傲性和身法。 “身法不错,和谁学的?”剑三十八面带笑容问道,没有再次出手,而是饶有兴趣看着他。 “第一是天赋,第二呢?还是天赋。”封七这个时候尽量展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那微眯的眼神,那高傲的神情仿佛就是在说,我很厉害。当然他不会说是打不过冷六,被冷六撵的!逼出来的! “身法有了,会用剑吗?”剑三十八问道。 “暂时还不会,我刚学会用枪。”封七如实回答。 那边张三和吴叔已经停止了缠斗,在看着二人的闲聊。啸风却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剑三十八虽然是客卿,也是内阁师兄,可平时啥事也不干,听说很是厉害,但也没见过他出手,想开口训斥几句,他又不敢。 “想不想学剑?”剑三十八又问。 “学啊,为什么不学?我还要学刀,学拳,学掌,学天下一切的功法。”封七傲然道。 “如果你能摒弃杂念,专门学剑,我可以教你。”剑三十八的语气有些不满,接着道:“要知道,天下武道强者莫不是以剑道为尊,你杂七杂八的学那么多东西,有什么用”? 封七微微思量,沉思一下,猛抬头道:“我叔叔和我说过,天下没有绝对的功法是无敌的,刚才你刺了我一剑,现在可敢接我一枪?”说着,双手一前一后,脚跟扎地,身体微动。 张三的目光同样凝重,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一刀,似乎可以开天辟地的一刀。 剑三十八的目光同样凝重,他虽然没有看到封七手中的枪,但在那无形的气场中好似有了一股意,对方把这股意念凝聚成枪,随时可能出手。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做好了防御的准备说道:“来,出枪”。 封七的右手一拧,脑海中不断的过滤着那夜刺出的一枪,慢慢的,双手中好像真的凝聚出一杆长枪,那是一股由气息所产生,气息在手中来回游走,双手一握,气息猛然停住,双手一抖,好似挽了个枪花,然后往前一推,同时身子崩直,一枪刺出。 剑三十八手掐剑意,无形中仿佛有一把大剑挡在身前,他想试试。 就听见一股有如真实的枪剑碰撞之声响起,在剑三十八的身前,如同一股气流顿时炸开。剑三十八的手微微一抖,身体有点不轻易的晃动,好霸道的枪意啊,面色有些尴尬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你师父是谁?你练了多久才有这样的枪意。” 我的师父是谁?封七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对着他晃了晃,“这算是我师父吧,练了多久?应该有快半个月了吧”。 第一卷夜幕第二十章剑意与太阳1 如果一个人有实力或者势力,那么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多人追捧的目标,无论那些人对他目的何在。 张三有势力也有实力,但他所拥有的并不足以进入真正大佬的法眼。封七呢,没有实力也没有势力,但他有潜力,任谁人都可以看出这个少年的潜力,那一枪的意义对他来说,将是打开这个世界武道的大门。 其实他们不懂封七,他不认为自己是这方面的天才,只是更喜欢用脑子去想,他会想那些另他都觉得惊艳的招式,比如自己的那一枪,比如宁宇的那一刀。只是他对刀法了解的还不够深,哪怕是简单的基本原理都没有,更不可能去参悟了。 这家赌坊的幕后老板原是淮南镖局的一个长老,叫张成义,自打年纪大了以后,就离开淮南镇,带着家人来到了北荒这片贫瘠野蛮的地方。通过这些年打下的名声以及在常年行走江湖所养成的豪气,再此开了一间赌坊,生意倒也算兴隆。乐的清闲时,就是出去和几个老家伙们打打牌,来消磨时光,赌坊的事情已经开始交给了唯一的儿子张一江管理。 原本在东裕城学剑的孙子最近回来了,整天到处惹事,倒是让他有些不悦。刚打了几圈牌,就听后院里闹哄哄的,声音逐渐压过了赌坊正厅里赌客的喧哗,让正在赌桌上厮杀的赌徒们有些错愕,谁敢在后院闹事?谁敢在赌坊闹事?真的活腻了吗? 张老招手叫过来赌坊内的一个保镖头目,“阿辉,你去看看后面什么事,让他们小点声”。 阿辉是跟随张老的一个老人,对老人家的脾气很是了解,微笑着朝赌桌上的几人点头后,悄悄的在张老的耳边说道:“先前听下人说,有镖局的人路过咱们这里,我想后面的动静是他们搞出来的”。 “哦?这次是谁带队啊?”张老面容不变的问着,丝毫不介意桌上的老友听到自己和属下的谈话。 “是张三爷。”阿辉躬身答道,“听闻前几日他们镖队出了一些状况,死伤了不少人,另外他们中间有不少人看起来是红巾军团的人。”阿辉的答话声音依然很低,低的几乎听不见声音。 张老的面部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你去找一江过来,让他处理一下。”顿了顿又道:“如果不好解决呢,你就去找阿水,让他带部队过来”。 阿辉点头应是,然后转身朝后院走去。 后院现在可热闹了,封七那神奇的虚空一枪,另在场所有人哗然,完全无法相信这个少年仅用十几天的时间就能凝聚出枪意。 啸风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他自问在剑阁苦学两年,也没有过这样的悟性,就连剑阁的几个外门师兄同样也是做不到,他面色阴沉不定开口道:“三十八叔,可否杀了他。”他对这个有些胖看着很可恶的少年感觉到畏惧和深深的敌意,凭什么你的悟性会那么强,他不甘心。 剑三十八也被那一枪震惊,更是听闻时日不多就有所顿悟,暗自心惊,将来的成就必然难以想象,有心招纳到剑阁去,没准可以成为师父的关门弟子,但听啸风如此说,还是叹息着对封七问道:“小兄弟,你的悟性另我惊异,可有心去我剑阁学艺吗?如果你想,我可以代师收徒。”他说的很肯定,很坚决,很看好封七。一个代师收徒就说明了一切,那样的话,啸风真叫要封七师叔了。 “东裕城,剑阁,暂时还没心情去,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办完,等我把外面的事情忙完了,定会去东裕城。”封七说的都是实话,他是一定要去的,只不过在去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剑三十八沉默,他在考虑,对方话中的意味,又道:“你是有什么仇需要报吗?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如果我帮不了你,剑阁同样为你出头”。 封七微微笑道:“凭你这句话,我会留你一命,今天呢?”封七看了看站在远处的啸风,“你家主子让你杀我,还不动手”? 剑三十八见封七如此决绝,虚指一抬,那股剑意从新又出现了,心中苦闷,却还是要准备动手了。 “都说剑阁的剑意精妙绝伦,我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前往东裕城领教,今天不知有没有机会呢?”在一间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后,一身白衣,漂亮无比的洛英款款的走了出来,左手提着那把落日剑。 “落日剑?洛家的余孽?”剑三十八只看了一眼,就段明来人身份。 “五年前,你们剑阁的人毁我家园,杀我族人,可惜被我逃走了。”洛英一捋鬓角长发,笑道:“等到你们剑阁的人出来,真的是不容易啊。”话音落,落日剑出。 同时,剑三十八的剑意摇摇一指,击像洛英。 二人仅一个照面就出了必杀的决心,可见仇恨似海。 就见剑光和无形的剑意不停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落日剑犹如晚霞千万,剑光中似乎带着一丝的红晕,那代表着太阳即将落日时最后的光明。 剑三十八手中的剑意也由最开始的一道,开始演化成两道、三道、四道,纷纷地抵挡住落日那漫天的剑雨,身前更是有一尊凭空出现的大剑的影子围绕着身体旋转。先前抵挡封七时,只是有大剑的剑意,如今大剑的虚影护在身前,真是让人惊叹此人的实力。 封七此时的目光有些游移,洛英不应该是剑阁的人吗?为什么会是敌人?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杀了他,杀了他们,吴叔,动手啊,一起上,杀光他们。”啸风的表情有些扭曲,他不喜欢张三,更不喜欢张家的人,要不是那些老不死的,长辈们怎么会舍弃淮南那么好的地方,来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他甚至连张三都想杀死。 于是,吴叔和张三也加入了战场,只不过他们二人还是以游斗为主,二人各怀鬼胎,不肯真正的出杀招。 镖队的人表情凝重看着洛英和剑三十八,毕竟从情理来说,洛英算是自己一伙的人。 红巾军团的人可就乐开了花,他们才是真正在生死边缘游戏的人,他们更懂得杀戮,纷纷大声的叫嚷着,呐喊着。 正当打的不可开交之际,一个声音哄然炸响:“都给我住手,闹什么闹,都是自己家人。”就见从偏院匆匆走来俩人,前面那人一张国字脸,和张三有些像,不过更加威严,一种久居上位者的气息,此人正是张一江,后面跟随着阿辉。 第一卷夜幕第二十一章剑意与太阳2 那一声断喝,很有威严,顿时让在场喧闹的人闭嘴,红巾军团认识张一江,他在红巾军团的刺杀名单上位列前茅,就凭自己这些人,还在人家的地面上,顿时停住了呼叫,不敢扎刺。 吴叔和张三也纷纷住手,他们俩人额头上还汗都没有,只是互相点头含笑,说不尽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洛英和剑三十八没有住手,他们二人必须要死一个,否则不算完。 封七的手中早就握住了一大把毒虫,他只是在想,应该先杀谁,他看到有人过来,也看到此人的威视,明白自己再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 洛英体内的劲力本来刚刚复原,如今又是拼命的朝剑三十八猛出同归于尽的杀招,丝毫不在意身上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渗出鲜血。 张三想上,但是他不敢,他不敢拿家族的命运和剑阁做对,任何和剑阁做对的人必须死,家族也必须被灭。有前车之鉴,他不敢,但他的目光看向了封七,使劲的朝封七使眼色。 封七动了,就在那个张一江进来时,发出怒吼时。他身体急转,以超越自己极限的速度围绕着剑三十八转了一圈,同时手指不断弹出,那些细小的毒虫有如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击在那柄虚幻的大剑上。 剑三十八神情一变,不知这个少年为什么对自己出手,他感觉到那无尽的毒在侵蚀着自己的大剑,就好像在侵蚀自己的身体,他大吼一声,手中的剑意在变,六道、八道、十道…… 洛英见封七出手,落日剑更是犹如太阳的余晖在见到夜幕前的崩塌,对,是崩塌,落日剑忽然碎了,仿佛那道光芒最终的消失,导致世界的黑暗,一切随之崩塌,剑碎成无数个星辰将要照耀这个黑夜。 于是乎,剑三十八看到了无数个太阳,无数的光芒,他的眼睛被剑光所刺,紧紧闭目,身前的那柄巨剑也因被封七的毒虫侵蚀变的有些缓慢,但他的三十八柄剑终于齐了。如一道网从内而外的向四处扩散,他要打破这片黑暗,打破这无数的太阳。 但三十八剑怎么比得上无数的太阳?洛英破碎的落日剑纷纷照射在他的身上,只要被碰触的地方,就如同被烈焰着烧一般,只有瞬间,剑三十八身前的那柄大剑开始摇晃,开始变的虚无,然后消失不见。而他,一口鲜血喷出,双眼被那无数的太阳射伤,同样流出了鲜血,他瘫倒在地,有些不甘,有些无奈。 “我杀了你。”洛英见他已经无再战之力,杀意更胜,模样似乎都有所变化,一道红色的丝绸从她的袖口飞出,直射剑三十八的咽喉。 “我说过,会绕他一命,就会绕他一命。”封七又出手了,手指一弹,一个黑点打了出去,更快,后发先至,直接把丝绸横向打飞。 洛英表情变化着,她很愤怒,但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冷静。 “我让你们住手都没听见吗?”张一江没想到场上二人会不听自己的话,更没有想到那个少年会突然出手,如此之快,快的另他震惊,他弹出去的是什么东西? 封七弹完一指后,身体挡在了剑三十八的前面,对着洛英道:“他眼睛已经瞎了,身上又中毒了,以后就和废人没什么两样,你要真想报仇,就去杀向剑阁,那里才有你真正的敌人。”对那个中年人说话,他完全不在意。 不在意的还有张三,张三见封七能看懂他的眼神,内心很是感激,此时也开始劝解着洛英。 “爹,您看吧,淮南镖局的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击杀剑阁的人,而且还在我们的地盘,更是拿您的话当没听见。”啸风见自己的父亲来了,开始鼓惑着,表情很是狰狞。 张一江表情阴郁,心中不停的盘算着。“带三十八去疗伤。”他头也没回的说着,身后的阿辉立刻小跑了过去,到封七的面前,躬下身子,不敢在靠前一步,只是那双眼睛在偷瞄着封七。 封七从没有拿自己当过大人物,大家都是平常人,自己并不比对方高多少,连忙让开身子并朝着阿辉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你为何要对我出手?”被阿辉扶起的剑三十八说道,这句话当然是问向封七的,他想知道原因。 “以后你会知道的。”封七有些难言道:“咱们东裕城会再见面的,或者你回到东裕城就知道了,还有,你剑意虽强,但对敌方面略差”。 剑三十八不知道剑阁什么时候得罪过用毒的人,看来自己在北荒城的这些时日,江湖中又出了很多事情,带着不甘被阿辉扶走。 “老三,你来我这里,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不见我的父亲?”z张一江满脸怒容的看着正在安慰着洛英的张三。 张三并不看他,只是淡淡说着:“我啊,只是路过这里,暂住一夜,明天就走了,见你们干什么”? 张一江怒意更胜,随时都有可能要发怒,脸上都有些发白了。 “爹,干脆调动军队,把他们都杀了吧。”啸风在一旁看着父亲面色不善,又在火上浇油。 张一江怒了,一巴掌打在了儿子的脸上,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等你三十八叔的身体好些,立刻送他回剑阁,你什么时候有了剑意,在回来。还有在你三十八叔养伤的这段时间,不许你出赌坊一步。”他很愤怒,非常愤怒,愤怒自己儿子像个白痴一样,在没有分清敌我形势前,就折损了一员大将,还是剑阁的一代弟子,这日后也是个麻烦事。 啸风楞在当场,他没有想到父亲会打他,怨毒的看了一眼封七和张三,含恨而去。 “对嘛,儿子就应该这么管教,要不出去很容易吃亏的。”张三说着风凉话。 张一江冷哼一声,看着封七问道:“这位小兄弟眼生的很,是家族中谁的子弟啊,以前没有见过”。 “我的结拜弟弟,怎么样?”张三替封七回答。 “哼,你就不怕牵连咱们镖局吗”? 张三明白他的意思,无所谓道:“结拜兄弟而已,又不是亲兄弟,就算剑阁要找麻烦,也是找他的,又不会找到咱们家。”随即对封七问道:“对不对,咱们虽然结拜了,但对剑三十八出手是你自己的主意,跟我可没关系”。 封七这个无奈啊,江湖三脸皮真厚,而且说变就变,他有些搞不明白,但少年人的傲气还是有的,顿时眉头一挑,“对啊,以后剑阁的人要是找麻烦,就喊出我的名号,我叫封七”。 封七?他姓封?张一江的面部抽搐了一下,内心震撼,终于找到你了。 第一卷夜幕第二十二章对于天空的凝想 剑三十八的出现就好像在这个宁静的下午出现的一场小插曲,张一江再了解情况后也离开了,而后就没有别的人来打扰他们的休息,仿佛就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这一夜,大家睡的依然很舒服。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用过早餐后,从新背好行李,套起马匹,准备继续赶路。 中间,张一江出现过一次,给了众人一些食物和水,说道虽然离开了家族,但也还是张家人,这些小事自己是应该做的,希望以后再来北荒城时,记得过来串门。 他的心思没人懂,张三也不懂,更不想跟他废话,昂首带着镖队离开赌坊,朝城外走去,给他牵马的依然是封七。另一边,那个一身白衣的洛英,眉宇间很是舒爽,腰间又挎着一把剑,而这把剑仿佛就和昨夜碎裂的那把一模一样。 镖队一行出城后,张三指着北方,豪迈的说道:“往北在行走一天的路程,就是北荒原了,到了那里,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大家就可以回淮南了,就可以回家了”。 身后那几个侥幸在庄园一役中活下来的镖局人也常常呼出一口气,一路上虽然没有千辛万苦,但那一夜确实会另他们毕生难忘。 “小七,我一直想问你,你有什么打算,还打算去夕空岛吗?”张三从马上跃下,和封七平行走着。 “我觉得吧,还是跟你混有意思,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封七发现,以前在山庄的时候,没有人教他这些行走在江湖中的门道,唯一有些门道的三哥还被人杀了。反观张三,武功平平,但江湖阅历和经验却是山庄里的人没有的,他很羡慕,所有他想学,他想跟张三混几年。 张三一听,立马豪气干云了,侃侃而谈,“我辈大丈夫,行走天地间,当然要有江湖儿女的义字,这个义字啊,你可要好好的跟我学了。”张三真的很开心封七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现在同样把封七当成了宝,这个少年人身上有太多的丹药,有太多未知的可能,如果把他带回家族,不说自己的父亲,就连家族的长老都会对自己另眼相看,想到这里,更是得意非凡。 “三哥,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也和你一起厮混江湖呢?”洛英也从马下跳下,把马交给身后的一名镖师,走到了二人身边,三人并肩而行。 “当然可以啊,我正是求之不得呢,哈哈哈哈。”张三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一把将二人搂住,兴奋的说道:“我们三人合并,定能打出个大好的河山”。 “有多大?像剑阁那么大吗?”封七笑道。 “不,比剑阁还大,像整个世界那么大。”张三抬头望天。 “这个世界很大吗?”封七也把头看向了天空。 “其实,我们的世界真的不大。”洛英被感染着,同样看天。 “那我们就走走,走遍这个世界,走遍这个江湖。”张三依然豪迈。 天,很蓝,在北荒处看天,更蓝,更遥远,那遥远的天空之外呢,是什么?三人看着天空,各有所思。 镖队行驶的速度很快,还不到一个时辰,北荒城那座雄伟的城就已经看不到了,在他们面前所展现的是一片荒凉的土地,今年的北荒没有雪,只有寒冷和干裂。 封七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住在这里,就好像望北城的人不理解他们住在山里一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外面的人,追求的是一种自由,一种释放,而不是被那狭小的城池关住,他们向往更辽阔的生活,所以有的人住在了深山,有的人住在了海边,有的人住在了北荒原。 向往自由?还是向往着别的什么?一个年轻且面带冷意的将领看着远方不急不缓走着的镖队,北荒原那群自由的人,又在别处得到了什么宝贝,想要拿回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常年在这片土地上,人似乎都要更苍老一些,但这里的人,更加的凶悍,更加的坚挺,如常年不倒的古树傲然的耸立在这片荒原中。 他的肩头站着一只雄鹰,后面跟着上百名轻骑,都是北荒城的军队,而他,是北荒城第一军团的百夫长,他叫阿水,是张老的义子。 “按照他们的行程,在过半个时辰,会遇到一处热泉,他们应该会在那里做暂时的修养。”身后一个十夫长在他的耳边说道。 阿水点了点头道:“我带着五十人抄近路去前面堵他们,你们在后面尾随,到了地方,就包围他们。”阿水笑着看了看身后的众人露出冷酷的笑意,“这次得到的战利品,我就不要了,其它的按照老规矩分”。 身后众人皆是面带喜色,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唯有杀人和女人最另他们快意了,杀人简单,但找女人是需要银子的,银子并不好得,如今老大发话了,叫他们怎能不快意。 “你说,咱们都是兄弟了,有些事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张三搂着封七的肩膀笑着,他有很多事情想问,但确实是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一个人能够在江湖中想要生活就要有所倚靠。 “不能。”封七回答的很干脆。 “你看你就不如我,我对你这么好,什么都和你说,都告诉你,你就不够意思了。”张三有些生气,狠狠的拍了一下封七的肩膀。 “有些事情不用说,也许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封七故作神秘的说着,眼光不由得看了看已经从新骑马的洛英,她倒地在等什么呢? “哈哈哈哈,你小子啊,等着,等回到了淮南,哥哥带你去逛最好的妓院,给你找最美的姐儿为你破身。”张三哈哈大笑着,很是畅快。 破身?封七听别的镖师提起过,脸上一红,并没有答话,而是开始着左顾右盼起来。 这个表情更是引的张三狂笑不止,笑的身后众人都在奇怪这个镖头又发什么神经呢。 “过了前面土包,就会有一处水源,大家可以在那里好好休息一下。”张三笑后,回头对着身后众人说着。 “按照张一江的作风,他如果要使坏会在前面的水源里下毒,然后在周围埋伏下部队。”这时,从后面走过来一个红巾军团的人,看样子,他应该是那些人的头。 自打红巾军团来了以后,镖队的人和他们并无太大的接触,基本也不说话,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张三一挥手,让大家先停止前进,向那人问道:“你们与北荒的人打交道的多,如果遇到此事应该怎么办?”谨慎是张三这么多年行走江湖的一个优良品质,生命只有一次,任何一个小的误差,都会让他声名扫地,也会让他陨落,他可不想早死。 “以前的我们会先用银针来试水中的有没有毒,野兽会把我们包围在中心,如果遭遇到包围,也会第一时间对敌人进行反击,可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所有,我不建议在水源处休息,我们应该在此处休息,而到了前面,则是勇往无前,就算有敌人,也有体力进行反抗。”他说的很有道理。 “对方以往会用什么部队来袭击你们?”封七问道。 那个红巾头领面带赞许答道:“多数是以弓箭手配合武道强者来击杀”。 “如果说对方起先不知道咱们的路线,而是从后包围我们,那么他们应该速度比我们快,骑兵为主。”封七喃喃自语,忽然问道:“你们遇到了骑兵怎么办”? 红巾头领苦笑摇头,“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我们会使用绊马索来克制骑兵,不过目前来说,现在做不到,还有是用长枪来抵抗骑兵,可你看看,咱们的武器基本都是大刀,长枪并不多,所以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你说咱们就只能硬拼了?”张三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插口道。 “除非出现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北荒原的人出来接应咱们。”红巾头领依然苦笑。 “那第二种呢?”张三追问。 “出现奇迹吧。”红巾头领叹息着。 “大家先安顿休养一下,大家都想想办法。”张三此时说出了目前最重要的事,先休养好了再打也不至于吃亏。 众人开始沉默,沉默的坐下,沉默的吃着东西喝着水,想着该怎么逃过此劫。 封七也在想,他想试着召唤这附近的毒虫,可他看过去,这干枯的土地,别说毒虫了,连死虫都没有,这一关不好过啊。 “我们如果不从这里走那?是不是可以绕道?”洛英并没有如其他人那样就地而坐,而是站在那里,寒风吹过,那一身白衣迎风飘荡,很是漂亮,张三看的有些呆了。 “以有心算无心,就算在怎么跑,人也跑不过马。”封七看张三没有搭话,他说道:“我们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如果对方是骑兵的情况下,在面临第一次冲锋的时候,我们如何防备,能斩杀他们多少人,而我们会死多少人,我们有没有能力接下对方的第二次冲锋”。 张三也渐渐的回过神来,接着道:“如果对方是骑兵,先远行弓弩激射,近处快马冲锋,我们胜算不大的”。 封七觉得很累,累脑子,于是躺了下来,靠着土包躺了下来,朝着红巾头领招招手意思过来一起躺着。 那个头领笑着走了过来躺在了封七的身边问道:“小七哥,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你们弓箭带了多少,有多少箭手射的准一些?”封七好奇的问道,“有没有准备防御的盾牌什么的,多吗”? “我们每个人都带了不少的弓箭,箭手吗?每个人都是,其实我们红巾军团也是习惯打游击战术,机动性比较强,对于防御的能力差了一些”。 封七略做沉思,“其实我们可以依靠这个小土包为暂时的屏障,完全可以不去理对方,等着对方耐不住性子来主动袭击我们,这样我们可以以逸待劳,在土包上安排你们一些箭手来射对方的骑兵,土包周围用马匹和箱子当我们的掩护,你觉得这样可以吗?”封七问道。 这时二人的对话也把张三和洛英吸引过来了,二人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那我们就一直在这里死等吗?”红巾头领显然有些不愿意,“我们是战斗的民族,我们不怕牺牲,如果你们怕死,我们愿意牺牲性命保护你们逃脱,而不是在这里被人当成箭靶子。”他有些生气,语气不善。 “当然不能死等,可以找几匹脚力最好的马,几个马术最好的骑手,去绕路找虎狼部落,让他们前来救援,我所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封七说完看着三人,看看他们还有没有要补充的,他觉得好累,以前这种事情都是由大哥来想,他哪干过这个啊。 “小七说的对,另外可以马上收集大家手里的长枪,安插在马匹和箱子的空隙后,见有骑兵敢冲进,就一枪扎出,保管让他们难受。”张三的脑子被封七打开,马上也开口发表一些意见。 红巾头领思考了一下后,虽然他愿意牺牲,但没必要白白的死去,“我们野人部落一直和北荒原的人打的最狠,他们是不会相信我们的话,前去送信的事,还是由你们的人做起来比较好。”说完,他看向封七,他觉得,还是这个少年比那个镖头更适合当一个头领。 “你别看我啊,我可不会骑马。”封七终于说出了为什么这么久他一直牵马而行,不是不愿意骑,而是根本就不会。 “我去,另外还是需要你们的人陪同,镖队内的人对骑马还是略差一点。”洛英此刻也知道轻重缓急,主动请缨,她也对封七的聪明有点惊讶,都说封一的谋略无双,可还是败在了她心中的那个人手里,不知封七能从那个人手里走几个回合。 张三一拍手笑道:“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吧,事不宜迟。”招手叫来自己镖队的人开始卸箱子和安排马匹做防卫。 那边红巾头领也开始对着他那一百来人进行安排。 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就等着对方来袭。 一个时辰后,在山包那边的阿水等的有些不耐了,开始带人从隐秘的地方出来,从远处绕过土包,与另一队人回合,就看到了那有些参差不齐的防御,他的面容漏出了狞笑。 第一卷夜幕第二十三章张三的一刀 战斗瞬间开始,阿水带着他的一百骑兵如旋风一样的冲杀过来。没有嚎叫,没有怒喊,只有肃杀,只有马蹄声。 “他们没有从土包过来,而是选择了正面袭击。”张三露出笑容,就是现在,快跑。 就见从土包内瞬间跑出三匹战马急速而去,与此同时,己方的箭雨开始向阿水的部队射去。 “追上那几个人,其余的冲锋。”阿水吩咐着,就有十余名队员脱离了部队,朝着奔出的三匹战马追去。 阿水一马当先,在前头冲锋,手中的长刀不停的挥动,磕飞迎面而来的箭矢,他冷笑着,就这样的水准吗?就这样的红巾军团吗? “换第二批。”张三喝退了第一批自己的镖众,脸色很是难看,暗骂自己的人实在太丢人了,连对方一个人都没有射杀。 红巾军团瞬间换到隐秘的地位,搭箭开弓,他们的箭开始射出,那劲道,那速度,那狠劲,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阿水见对方换人,己方已经有人开始受伤跌落马下。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双腿紧夹马腹,身体前弓,就如一只出膛的箭一般急速前行。 “换长枪。”见对方的骑兵已经冲到,张三面色有些紧张的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和正规的骑兵作战,内心打鼓。 骑兵已经冲到,有几头大马更是高高跃起,向着那被铁锁紧紧锁住的防御马踏去。嘶鸣声顿时响做一团,群马开始嚎叫,但又挣脱不开身子,只能站在那里等死。 长枪出手了,封七带着十几个人,穿插在自己的马匹中间,看哪有缝隙就扎对方的马腹一枪。 渐渐的,骑兵开始了训练有素的来回冲击,来来回回,不断的撞击着对方的锁马和箱子,只要有箱子倒落,骑兵就手持长刀或者长枪扎砍着被围困的镖队众人。 有几个英勇无畏的红巾战士,更是在对方枪挑时,以自己肉身夹住对方的武器,在猛地用力把骑兵拉下来,然后周围的同袍乱刀将对方砍死,他愿意一命换一命,很是惨烈。 更有几个身法灵巧的红巾战士看准时机,一跃而起,落在对方的身后,手中刀起,将对方砍落下马,夺过马匹后,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选择冲向对方的骑兵群。 封七不会杀人,至少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战争,他不懂的如何更有效的击杀马上的骑兵,只是利用自己灵活的身体在不停的游走,不停的出枪,他感觉两条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杀戮,不停的杀戮,死人,不停的死人,战场上很是惨烈。 张三也双眼通红,他认出了对方是谁,那个老头收养的义子,他抢过一匹战马,夸将上去,手中长刀狠狠的劈向挡住自己去路的敌人,此刻,他想叫骂着,骂张德清的背叛,骂张老头的背叛,骂这该死的家族叛徒,可他没机会骂,满嘴都是鲜血,他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 在砍倒了一个红巾兵后,阿水也看到了正在向他杀来的张三,冷哼一声,也提起长刀迎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太阳的余晖笼罩在这片血红的土地上,更添加了一抹诡异的气息。 封七累了,他后悔自己不会骑马,后悔为什么没有听从李叔的吩咐和他在一起,他满心的后悔却无能为力,我要死在这里了?我的仇还没有报呢,吐出了嘴里的血水,手中的长枪舞的更加疯狂了,书上的那些招式此刻慢慢的开始融会贯通了,什么老师教的好,屁话,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练出最强的枪法,只有战斗才能另自己强大。身体不停的抖动着,身上那些细小的毒虫慢慢的掉落下来,它们很是不解,主人这是怎么了?身为没有思想能力的它们本能的吸收着土地上的鲜血和封七身上的,变的有些狂暴,那黑糊糊的一层毒虫倒是另想击杀封七的敌人有些犹豫,坐下的马儿更是嘶鸣不已,很是害怕这些个毒虫,说什么也不敢靠近封七。 封七手拄着长枪见没人再向自己这边杀来,深深的吸口气,缓解一下不住的杀戮给他带来的伤害。 “你们想什么呢?拿箭射死他。”一个十夫长见手下只是围着封七而不敢靠近,在看着地上的毒虫,他怒了,吼道。 众人这才缓过神来,因为他们也没有见过哪个人身上会有这么多毒虫。 完了,看着对方的动作,封七心中暗叫,这回可是没有退路了。忽然衣服微微动了一下,已经沉睡很多天的蝎子开始苏醒,自打吸食了巨蟒的血液后,这个小东西就陷入的沉睡,直到此刻才微微动了一下,苏醒,它的身体比以前大了好多,足以手掌那么大,爬出封七的衣服,看到周围的场景,它活动了一下身子,在那全黑的身体背部引现着一道如蛇形的红纹,直至尾巴,它的嘴里竟然发出了犹如巨蟒一般的嘶嘶声,声音不响,只是周围所有的马匹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同时瘫软。 那几个已经拉弓的骑兵更是一头栽在地上。 它如一个王者一般的跳在了地上,仿若神灵一般。 场内众人惊恐,这是个什么怪物。 张三和阿水本来打的甚是激烈,但二马一错蹬的时候,两匹战马竟然瘫软,在听到场内的惊呼声,同时把目光转向封七。 “杀了他,赏黄金万两。”阿水想到了义父的嘱托,这个人必须要死。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死夫,在一定的金钱面前,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他部下的那些人,瞬间放弃了周围那将死的镖众和所剩无几的红巾军团开始朝着封七杀去。 蝎子看着这么多人朝自己这边冲过来,嘶嘶声不断,鲜红色的尾刺高高抬起,猛的朝最近的一人身上扑去,它一动,地上所有的毒虫仿佛听到了战争的号角,都动了,都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周围的人,也包括离封七最近的红巾军团和镖队的人。 “无论是谁,哪怕是红巾军团的人,只要杀了他,我都给黄金万两。”见自己的人碰到毒虫离开毙命,阿水疯了,没想到这个封家唯一跑出来的人,控毒虫的技术竟然达到了这么可怕的地步,不能让他活着,他必须要死。 红巾军团本来就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生存对他们来说就是无尽的杀戮和黄金,有些人已经动容,眼神中透出犹豫。 想杀我吗?封七见身体缓和了不少,冷眼看着有一些意动的红巾军团。 看到周围人看向封七的目光,张三在极力劝阻着,仿佛也无济于事。镖队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还有几个活着的已然躺在地上,呼吸都费劲了,自己曾经的远大理想,恐怕今日也要断送了。 “杀了他,拿万两黄金,还有,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红巾头领做出了决定,他相信阿水并不会失言,否则自己对他将会不死不休。 “我看谁敢。”张三怒道,把刀插回鞘中,右手紧握,做拔刀状,挡在了红巾军团的前面。 北荒这边太阳下山总是很晚,很慢,那一抹斜阳拉长了张三的影子,更是把那把未出鞘的刀拉的更长。 “谋略你不行,打仗你更不行,胆量吗……还行。”这是红巾头领对他的评价,一挥手,杀意凌然道:“杀了他,在杀了封七,我们拿这笔赏金”。 仅活着的十几名红巾军团的人面露狰狞的笑容,向着张三靠近,一步、两步。张三的手在颤抖,他感悟了好久才有所顿悟这一刀,可从来没有拔出来过,今天,他想试试这一刀的威力。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的手上,他的刀上,一怒拔刀,这一刀犹如巨龙出海,一道白色的银光顿时照耀着众人,这一刀之妙竟然和当场在山庄时宁宇对封一出的那一刀完全一样,一刀出,必有人死。 刀影很长很冷很强,一刀下去,最前面的几个红巾军团的人同时身上血花飞溅,身首异处,而后面的人被这个景象惊住了,不敢再向前半步。 红巾头领见张三一刀之下,威力之大,大吼一声,“不许后退,给我一起上,杀了他。”说着,他率先越过众人,一刀向张三砍去。 那一边,遭受到毒虫的撕咬,阿水带来的骑兵在没有马匹的状况下,也纷纷倒地哀嚎着,这一役,阿水损失惨重,他目光似寒,从怀中拿出了一粒丹药吞下,身子微微发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要膨胀的感觉。他要尽快的杀掉封七,一挥手中长刀,绕开毒虫的范围,打算从后面去击杀封七。 身子已经缓和了许多的封七,见阿水绕过毒虫,从新拿起铁枪,照着向自己奔来的阿水投去,同时身子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斜着去包抄对方前进的脚步,他身形之快,竟然不比铁枪慢上分毫。 阿水丝毫不惧投来的铁枪,身子一偏,轻而易举的躲过,面上露出嘲讽的表情,难道你除了控制毒物就什么都不会了吗? 封七手中没有武器了,但双手却依然保持着握枪的姿势,单手虚无的朝着阿水刺去,只是距离有些远。 阿水面部有些扭曲,同时手中长刀从上往下斜着砍去,他要把封七一刀两段。 只是刀刚刚举过头顶,他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贯穿了,他低头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看到了自己的胸膛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这怎么可能?他是如何做到的?阿水不甘心,他有着别人羡慕的身份,有着无与伦比的骄傲,就因为要帮义父杀了这个姓封的小子,就赔上自己的性命,他有些不甘,是真的不甘。 用凝聚而成的枪意杀了阿水,封七的眼神中有着亢奋,没有再看一眼倒地不起的阿水,而是用脚一勾,挑起地上的铁枪扛在肩头,朝着红巾军团走过去。 “他们已经死光了,就算你现在可以杀了我,谁给你黄金万两呢?”封七走的很慢,是真的很慢,他在欣赏着张三的出刀,也在欣赏着那一刀刀的美妙。 红巾军团的人在围杀着张三,这个平时看起来只有一些勇猛的镖头,此刻展现的却是大大江大河般的刀法,刀意逐渐的开始扩散,刀影护在周围,使他在一片刀光中好似战神,越杀越勇。 “我们江湖人,行走天地间,讲的是一个义字,你们不顾野人部落的规矩先是偷袭虎狼部落,又背叛你们的主子投靠北荒城,你们这群背信弃义的小人,都该死。”张三瞥了一眼扛枪的封七,他激动,他畅快同时也在愤怒。 红巾军团越打越心寒,这个人已经无法被击杀了,那个叫封七的少年竟然杀了阿水,还有他后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的毒虫。红巾军团的人心在涣散,在后悔,他们要逃。 “分开跑。”红巾军团剩下的几人一对眼,头领大喊一声,虚晃一刀后,身子开始后退,同样的,另外几人也开始朝四面八方跑,看来逃跑,他们真的很有经验。 封七想追,但实在觉得没有必要分头去追,就算自己速度快,也没有办法把对方的人都杀死,想射箭,自己还不会,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还在不停挥刀的张三。 张三的刀意刚成,越打越顺手,已经不在意眼前有没有敌人了,只有不停的横砍竖切,他也想停手,可是身子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于是他叫道:“胖七,快,快给三哥弄停了,我怎么停不下来了呢”。 封七也不知道如何让他停手,要不要试试这个?封七从怀里又掏出一粒丹药,对着张三就扔了过去,“这个是补充体力和气息的,接着啊,掉落地上找不到就别怪我了”。 人是个奇怪的动物,虽说这些丹药,只是可以恢复气血和防毒的,但是在张三的眼里,那就是灵丹妙药,吃了可以顿悟天地的,这就是所谓的信念,人一旦有了信念,不管张三吃的是什么,他都会去全心的领悟着一些道理,打开那道武道强者的大门。 “别扔啊。”张三想要接,可手中的刀停步下来,在一个转身之际,手中的长刀脱手,他要停下自己的刀意,刀必须要出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然后伸手接过扔来的丹药,发出一声气吞山河般的大笑,“老子终于也步入武道强者的大门了。”随后手握丹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直挺挺的倒地。 第一卷夜幕第二十四章女儿纯1 当张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软床里,那厚实的被子,还有屋内燃烧着的炭火,让他长长的舒展下身体,有些惬意,开始细细的回想自己之前的一幕。忽然,双手连忙上下摸索,那粒丹药呢?可别丢了,终于在自己的内衣口袋里找到丹药。一颗紧张的心,慢慢的平复下来,有的时候他也会想,凭着自己和封七的关系要上几颗丹药,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但他不会那么去做,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从床边拿过一身崭新的衣物,看了看,还算合身,就起床穿衣,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是北荒原的万鬼山庄了。 此处正是北荒原,也是在北荒原唯一靠着山脉处搭建的一座山庄,跟望北城外的山庄一样都是依山而建。所区别的,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天然屏障和机关陷阱,这里很大,连绵几十里的围墙和凸显的城楼说明着一切,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城镇,也如同小型城镇一样。 在山庄内,有着上百户高低不平的平房,那里居住着普通的百姓和一些山庄的外门弟子,在那些平房中心位置,有一座偌大的府邸,仿佛这里才是真正的万鬼山庄。 “小七哥,你醒了。”在府邸的一处房间内,孙玉楼看着逐渐苏醒的封七笑着说道:“小七哥可真是英勇无双啊。”语气中充满着敬佩。 封七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他回想到,苦苦守在瘫倒的张三身边,直到看着洛英和孙玉楼带着一队骑兵赶来时,他才卸下了全部的精神,昏倒过去。 “多谢孙哥救命之恩。”封七想要起身行礼,却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如散了架一般,浑身的肌肉也酸楚无比,“三哥现在何处?可还安好吗”? 孙玉楼一挑大拇哥,“小七哥果然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子,玉楼更加钦佩了,三哥在隔壁休息,看时间段,现在应该也快醒了。”说完,从身后的炉子上拿过温热的稀粥笑道:“杀了那么多人,打了那么久的仗,身体很虚弱,慢慢起来,把这碗粥喝了”。 封七把枕头立了起来,靠过去,接过温热的粥,慢慢的品尝着,然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跟着洛英一起报信的红巾军团的人怎么样了?”封七想到,那些人也是为了救自己,更不知道同伙的叛变,不应该为难他们吧。 “都杀了。”孙玉楼回答的简单。 封七不在说话,只是慢慢的品着粥,时不时的眉头就皱了一下,没人知道这个少年想着什么。 看着他的表情,孙玉楼笑道:“在北荒原处,只要你在万仙山庄,就没有任何人敢来找你的麻烦,就连北荒的城主大人都不敢,所以啊,你放心好了”。 “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或者问问你们庄主。”封七想了很久,犹豫着说道。 “其实呢,我们庄主也有些事情要向你讨教的,先休养身子,等养好了再说不迟。”孙玉楼接过封七的空碗,又盛了一碗粥给他。 封七没有接过第二碗,而是闭上了眼睛。 孙玉楼干笑一下说道:“有什么需求你就喊人,门口二十四小时有人。”说完,孙玉楼缓缓的站起身子,轻轻的打开房门,离去。 封七并没有休息的打算,只是在想,为什么万鬼山庄会寻得血蝙蝠,而且要秘密的带回来,有什么目的呢?他又在想,在与北荒骑兵的作战时张三的刀意,那是多么的眼熟,可他肯定,张三不是宁宇。还有那一幕幕的厮杀,一个个的招式无师自通的在脑海中来回的舞动,那是他在书本上看过的招式,看是他通过战争本能显示出来的招式,那是最简单的杀人招式,他要把这些全部记住,然后融会贯通,成为更简单更强悍的招式,只属于自己的招式,只属于自己的本能。而这些招式中,不仅有枪还有刀和剑。 在不断的幻想着,他又昏昏的睡去。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伸了伸有些慵懒的身体后,从床下走下,开始穿着一套崭新的外衣。 他下床的声音虽然很轻,还是让门口守卫听见,敲了敲门道:“七爷,如果您收拾好了,请您随我来,我们庄主一直在等着见您”。 封七哦了一声,在铜盆中洗了一把脸后,简单的拿毛巾擦擦,就推开了这间房门。 封七走在院内,肆无忌惮的看着周围的布局,同样都是天下有名的山庄,自然在内心要对比一番了。万鬼山庄内的府邸并不是如江湖传言那般,如恐怖地狱一般,有着人间炼狱的景象。而是一种北荒原特有的荒凉大气感,那简单的装修,质朴的雕刻,处处显示出北荒原人们所拥有的气质。 在绕过了几道小门后,来到了一处练武场,就见练武场中几十个浑身肌肉结实的大汉,在互相比斗着,**着上身,呼出的哈气如一道道白烟瞬间消失。这群人中,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大汉手拿着皮鞭在人群中巡视,见到有谁在偷懒,上去就是一鞭子,绝不废话。 当封七二人从这里路过,那人狠狠的瞪了一下二人,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更是看的封七有些头皮发麻,他想到了自家山庄的死侍和死侍头领,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吧。 还没步入正堂,远远的就听在正堂的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笑声是多么的熟悉,封七的嘴角上扬了起来。 “洛英啊,你还别不信,我那一刀出,什么红巾军团,什么狗屁骑兵,通通死去”。 “你看你看,庄主大人的这个表情就很相信我了吗,对不对”? “什么?你不信我有刀意?我跟你讲啊,我们江湖人,既然敢闯荡江湖,那还是有着自身的实力和本钱的”。 还没有走进正堂,就听到了张三那毫无顾忌的吹嘘着,仿佛一切的功劳都是他的,他以一人之力完胜。 “我证明,三哥说的都是真的。”封七被侍卫领到正堂处,见大门开着,就笑着说道走了进去。 正堂内共有五人,首座和偏坐都坐着两个年过六旬的老者,皆是长了一双鹰眼,闪烁着一种披靡天下的气度,下首处坐着一身白衣的洛英和满嘴吐沫星子的张三,而孙玉楼则站在众人身后,手拿茶壶,随时准备着给四人倒茶。 张三讲的正吐沫横飞呢,见有人替自己说话,转头看正是封七,连忙哈哈大笑起来,“快过来胖七,见过两位庄主。”他站了起来,把封七引到了两个老者的面前。 “小的封七见过两位庄主。”封七身体前弓,呈九十度角,一揖而下。 两个老者没有说话,只是那两双眼睛在封七的身上上下的打量着。 封七见两个老者并没有让自己起身的意思,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不语。 偏坐上的老者率先开口道:“听闻你的师父和几个师兄去了东裕后没了消息”? “是的。”封七回到的简单。 “你来我们这里是想把仇恨拉到这里吗?让东裕城的人都知道你来了这里,从而引起战火吗?”他语气逼人。 “如果二庄主觉得我是想把你们山庄拉入战场的话,我可以马上就走。”封七抬起了身子,双目平视的看着这个偏坐上的老者,内心没有丝毫的怯意。 “这到不用,别人怕他澹台无惧,我们兄弟却是不怕的。”首位上的大庄主说话了,“不用担心,我们就是随便问问,你们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想住多久都可以,如果你肯为我们山庄做出一些贡献,就算我们帮你去暗杀澹台无惧,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说的很狂妄,很大胆。 “我老师和魔宗的长老也是这么认为的,如今都没了消息。”封七的语气很平淡。 “大胆。”二庄主勃然大怒,鹰眼一翻,就要择人而噬。 “老二,息怒。”大庄主伸手拦下了要发飙的兄弟,看着封七笑道:“小兄弟本事不大,脾气到还不小,我说了,你们可以先住上几日,在山庄内到处游玩一番,等身体休养好了,再说以后的事”。 “就是嘛,先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再说。”张三在旁边挤眉弄眼的。 洛英那美丽的容颜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异彩,“小七啊,就算你身体好的快一些,也要了解镖队里受伤的兄弟啊,有几个深受重伤,一时恐怕也好不过来,还是等他们好了,咱们再做长久打算。” “玉楼啊,带着他们三人去山庄转转,我想小七兄弟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好好的散散心了,你带他们去玩耍一番。”大庄主见封七的目光游移,似乎有了些松动,吩咐孙玉楼带着三人出去。 孙玉楼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壶,应声是。 封七也觉得,自打逃离山庄以来,不是在逃命就是在押运镖队的路上,真的没有好好的散散心,向着孙玉楼笑道:“那就劳烦孙哥了。”说完,又朝两个庄主点头示好。 当看着四人离开,坐在偏坐上的二庄主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哥,按照我说的,直接把他绑起来,严刑拷打下,咱们就不怕他不说出封老头独特的御毒之术”。 “我从不认为山庄被灭,封一都能惨死,而他却毫无损伤跑了出来,大家都知道,封一的谋略很出众,但御毒却是不行,既然他能跑出来,就是有人故意放他出来,想从他那里得到御毒的法门。”大庄主喝了一口茶,又说道:“你我都知道御毒的本事,越到后面越难,谁敢保证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他故意欺骗咱们呢?得不偿失啊,你看那个半路而来的洛英,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偏偏要对淮南镖局那么上心呢?”大庄主的鹰目中露出一丝贪婪的味道。 “大哥是说她可能是”? “谁知道呢?宝藏就在那里,谁能得到他的好感,得到他的心,谁就有可能得到御毒之术”。 二庄主不在说话,他在思考大哥的想法。 封七四人出了府邸,沿着街道慢悠悠的走着,听着沿途的叫卖声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很是惬意轻松。 “你们两人啊,最近杀的人太多,身上的杀气太重,杀气太重了不好,会影响你的情绪,时而以往,会疯掉的。”孙玉楼边走边和三人调侃着,他这些话是对封七和张三说的。 张三露出了很吃惊的表情,但那表情又很虚假,忙道:“那如何化去这一身的杀气呢?还望孙兄明言。”现在到了人家的地头,张三对孙玉楼的态度立马转变,早就忘了自己早些天对他的横眉冷对了。 “小七哥,喜欢喝酒吗?”孙玉楼并没有搭理张三的话语,他知道谁才是最重要的人。 喝酒?封七想到了夜醉,那是他自认为喝过最好的酒,于是有些尴尬的笑道:“我对酒谈不上喜欢,就喝过两次,不过喝酒如果可以减少人的杀气,咱们还是可以去喝的,我没有意见”。 “你们不会是想去那里喝酒吧?”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洛英停住了脚步,脸上表情有些难看。 孙玉楼和张三同时也尴尬的笑着,没有说话,只是那个表情,你应该明白的。 洛英很气愤,气愤这些臭男人,而另他更气愤的是张三,对自己无所不为的献着殷勤,转身就要去那种地方,双目死死的盯着张三,“你真的要去那种地方”? 张三不想在兄弟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无所谓的说道:“放心好了,我们就是去喝点小酒而已,别的什么也不干”。 封七不解,喝酒而已嘛,还能干什么?有些好奇的看着洛英,“难道你不喜欢喝酒吗?我们江湖人,行走天地间,喝点小酒很正常的啊”。 洛英脑子一转,轻哼一声,“去就去,谁怕谁啊。”二指闪电出动,一下子掐到了张三的腋下,狠狠的拧了一把。 她的这个举动惹的封七三人哈哈大笑,张三虽然疼痛难忍,却是笑的更加得意,这小娘们,终于对老子动心了,他心里这样想着。 飘香阁,是一间二层的酒楼,至少从前面看起来是酒楼,大门两侧写着一幅对联:识得美酒醉人心,安得美玉入心怀。 推开大门,里面装修不算奢华,但很是大气,与整座万鬼山庄的气质如出一辙,都是走简单大气的路线。 他们四人逛到这里时,以过午时,酒楼内的宾客已经散去了大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桌客人在一楼小声的交谈着。 洛英看着并没有风尘中的女人陪伴,内心稍微安定下来,随着店小二走到二楼。 从孙玉楼进来,到店小二的殷勤表现,足以证明孙玉楼在万鬼山庄内还是很有一些名气的,认识他的人不少。 二楼是几个单独的包厢,门口都有很大的屏风遮挡,既能显出格调,又可以显示与众不同,看起来是不错。 四人分宾主落座后,小二给四人倒上茶水,问道:“孙爷,您这次需要点一些什么”? “先点十八道你们店最好的菜,然后把最好的烈酒通通拿出来,我们会喝到晚上,然后在把你们的镇店之宝女儿纯拿出来,我与几位好友分享”。 封七不解问道:“为什么不先喝女儿纯,干什么要等到晚上再喝”? 孙玉楼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道:“好东西都是要留到最后品尝的,那时候才能体会其中的味道”。 第一卷夜幕第二十五章女儿纯2 夜未央,佳人醉,最是刹那芳华媚。酒一回,梦一回,谁解忧伤鬓湿泪。淡淡红唇为谁尝,淡淡忧伤及思量,淡淡轻解罗衣舞,淡淡惆怅为君王。 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酒楼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在一楼的大堂内有一个简易的台子,当夜色降了下来,一个面带纱巾的女子怀抱琵琶款款的走了上去,拨弄着琵琶,悠然的唱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能让酒楼的人都听见,词曲简单,却能让人一听就会明白此中的含义。 封七这个时候早就喝多了,应该是更早的时候就喝多了,一杯烈酒下肚,还没吃上几口菜,就趴到了桌子上,引的几人哈哈大笑他的酒量。剩下的三人在有意无意的交谈着江湖中的趣事和一些即将要发生的事,他们有所感觉,这个江湖要变天了。 当蒙面女子开始浅唱,饮酒的客人就不再言语,听着这优美的声音,仿佛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美妙,让他们去感悟这个女子的想法和叹息着她的命运。 一曲唱吧,蒙面女子拿起身边的水,撩开面纱一角,轻咗一口。 不知是这个曲子感染到了洛英,还是这个词对她的感触颇多,走出包厢,身子一跃,从二楼跳到台子上,看了一眼这个蒙面的女子,她思绪良多,或许是酒精麻醉了她的一部分理性,让她变的感性起来,来回的在舞台上踱步,惹的所有的食客都对这个忽然从二楼跳下美女大感好奇,她要做什么? 洛英拿起手中的烈酒饮了一口,随即低吟:“红豆最相思,闻香百花知。折枝无痕逝,襟湿谁人痴。冬雪恋春时,鬓带桃花丝。抚琴谈笑曲,谁解忆君词。”说吧,又是饮下一大口烈酒,双颊的红晕更是诱人。 她的声音不大,和蒙面女子一般,只是低吟。蒙面女子在她的旁边身体猛地一震,回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由有两行清流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场内一片安静,大家都是出来喝酒找乐的,如今台上的两个女子却在诉说着思念之苦,另他们很是无奈。 刚才洛英的飞身一跃,倒是让张三觉得很兴奋,本是行走江湖的儿女,哪来的那么多繁文缛节,更是听的洛英的低吟,虽不甚了解,但那颗不安的心开始蠢蠢欲动,拉着孙玉楼就要往下跳。 孙玉楼赶忙拉住了张三道:“三哥,小七哥还在这里,咱们俩下去不合适吧。”孙玉楼显然被张三的这个举动搞的有些震惊了,莫不是这个江湖大老粗也要上去吟一首情爱的诗词吗? 张三看了看醉倒的封七,又看了看楼下那有些哀怨的洛英,一咬牙把封七扛在了肩头,一把拉住了满脸苦涩的孙玉楼也跳了下来。 当三个大男人从楼上跳下,顿时震的整个台子都晃了一下,惹的台下众人不停的骂着,欣赏美女的愁怨怎么也比看男人舒服一些啊。 有几个食客立刻高呼下去吧,别丢人现眼之类的话语。 张三眼珠子一瞪,怒吼道:“不就是念这些个狗屁情诗吗?谁人不会了,只是这些个情情爱爱的什么,实在不适合我辈江湖人,我也要做一首。”说完还抖了抖身子,身上的封七被他的来回的摇晃,还在昏迷中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后,又沉沉合上。 “那你就来一个啊,光说不练假把式。”台下有起哄架秧子的了。 张三扛着封七开始在舞台上来回走着,他开始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书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华丽的文字来显示出自己的水平。 被颠簸的封七终于有了些清醒,有些恼怒,这个江湖三又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喝酒吗?这是喝完了?扛着自己这是要回家吗?他开始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想从上面下来。 张三这个时候满脸通红一指孙玉楼道:“我不会,你给我吟诗一首,让这些人看看什么才是能文能武的好汉子”。 孙玉楼暗想,我哪会这个啊,连忙摇手指了指他身上的封七。孙玉楼认为,你看你身上的小七,都快被你晃吐了,还不赶紧把他放下来。 张三马上领悟,却领悟错了。自己的这个小兄弟的脑子可是很好使,没准他倒是能吼几嗓子,震慑一下台下的众人,连忙把封七放了下来。 封七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了,根本就站不稳,落地差点就倒了。张三连忙扶住,开始不停的摇晃着他,醒醒,快醒醒啊。 被摇晃的头脑发晕,封七眯缝着眼睛看着张三怒道:“江湖三,你要干什么,还不快扶你七哥去睡觉”。 此话一说,台下顿时哄然大笑。 原本已经憋得老脸通红的那张脸,更是红的跟猴屁股一般,“你给我清醒过来,你三哥我遇到难事了,快醒醒”。张三很是尴尬。 一听到遇到难事了,封七以为又遇到敌人了,酒气马上就少了大半,忙问:“哪呢?敌人在哪?我掩护,你快跑”。 听着封七的这段话,张三的心情略好,“没有敌人,只是现在需要你给我作诗一首,要不然今天我的面子就丢大了,以后还怎么行走天地间”? “作诗?做什么诗?”封七不解,醉眼朦胧的问着。 “血腥,江湖,适合我们江湖中人的诗,你随便来上那么几句就行了。”见有戏,张三赶忙劝说道:“要有我们江湖人的义气,要有我们江湖人的血腥,你懂我的意思”。 义气?血腥?还要属于江湖人的?封七斜着脑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洛英和蒙面女子,忙又看了看台下,他想要问张三什么,但是看到了张三那充满着自信的眼神,笑了。 “下去吧,尽耽误我们时间,我们要喝女儿纯了。”台下的众人已经烦了,开始叫嚷着让他们下去。 “不就是写诗吗?有什么难的,给我找杆枪去。”封七要是平时,定会洒脱的离去,或者根本就没有勇气上这个台子。被嘲笑几句也没什么的,又不能丢脸,反正没人认识他。但现在不一样了,酒精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大脑,刺激着少年人的傲性。他的大脑开始急转,以前的场景一幕幕的在脑海中过滤着,他想吟诗,想发泄一下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压抑。 听到封七要枪,孙玉楼朝台下有些紧张的小二使了一个眼神,小二会意,马上在舞台下抽出一杆铁枪递了上来。 孙玉楼接过铁枪交到封七手上,笑道:“小七哥,我们是不是都要下去,给你倒出场地啊”?他是一句玩笑话,他以为封七就是想拿着长枪,心里有底。 没想到封七眯缝着双眼,打了个酒咯,大手一挥道:“还是孙兄了解小弟啊,劳烦你带着他们下去,我要写诗了”。 张三不满意了,明明是他要上台的,如今让他下去,有些不满道:“难道我也要下去吗”? 封七手中长枪挥舞了一下,那双眼睛还是在半睡半醒之间的状态,“如果你不怕伤到你,就站着别动好了”。 张三还想说什么,却被洛英一扯衣袖,带了下去。 蒙面女子也被孙玉楼带了下去。 此刻舞台上就剩下封七一人,眯缝着眼睛看着台下,叫道:“在扔上来一壶酒,真是没想到,北荒原的酒这么烈。”话语一出,倒是惹来了一众笑声,也有人开始往台上扔酒。封七随时接过一壶,拧开壶嘴就是狂饮一口,辣的他的脸瞬间变的通红,手中的长枪随即舞动起来。 就听到他爽朗的吟道:“踏马行歌千秋,惹尽繁华苍穹,低倚楼,倒尽沉浮白首。”一段落,又是一口烈酒下肚,长枪舞的更快了。“几多愁,花开几度含羞,最是一霎任我游。”长枪化作淡淡的虚影,只见手动,那杆大枪似乎快要消失不见了。“长枪尽点诸侯,血影浸满长袖。烫咽喉,哽咽难尽相守,泪如流,凯旋何人解忧,千日追杀只为仇。”一首诗作罢,手中的长枪忽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纷纷碎裂,如千万道太阳般发出无限的光芒,这一刻,他在酒醉中领悟到了洛英的落日剑法真谛。 酒楼内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这光芒穿过了黑暗,投入道许许多多人的眼帘,如一轮太阳在酒楼里升起,而后消失不见。 酒楼内的人目瞪口呆,酒楼外的家家户户打开了大门,跑出屋子,想看看这个夜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们出来时,那些光芒已经消失不见了,光芒源自何处,他们开始寻找起来。 震惊,无比的震惊,如果说封七酒醉的胡言乱语足以让他们刮目相看,那么最后的一枪,足以震慑住他们的心灵,这就是武道强者的能力吗?台下的人群中不乏有在江湖中厮混过的人,眼毒的人就能看出这一枪的恐怖,他们开始站起身子,打算马上回家告诉自己的主子或头领。 “怎么样?可还满意?”封七的身子晃了晃,酒意还没醒,只看到这些人的表情,他摇了摇头。 “好,真的太棒了,小七,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张三兴奋的大叫起来,开始鼓起掌来。 随着张三的带动,余下那些没走的众人,也纷纷起立鼓掌,他们生活在北荒原,就代表着常年需要战斗,需要和野人部落的战斗也需要和北荒城的战斗,他们天生就要战斗,为了自由,也为了战斗。这样带着浓烈杀意的诗句,倒是真的影射出他们的内心。 “孙爷,我们家少主邀请台上的这位少爷去喝女儿纯。”这时,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对着孙玉楼说道。 孙玉楼一听,面有不悦,我们一起来四人,你却邀请一个去? 那位管家看出孙玉楼的面色不对,连忙接着又道:“我们老爷也请孙爷和这两位朋友一起品酒谈心。”他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虽然老爷没请,但不这么说,恐怕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嗯,那你先去安排一下,我们商量一下就会过去。”孙玉楼的面色渐渐的有些恢复,当面对一些他无法去招惹的人,他会很自卑的躬下身子,做好一个该有的样子,但在有些人眼里,他还是那个孙爷,还是一个很有权势的爷。 “他们老爷和少主为什么要请咱们?”洛英看着台上还在迷醉的封七和刚刚跳上去的张三,有些不解的问道。 “自古美人爱英雄,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英雄,今晚,小七兄弟有福了。”语气中有着一股子酸意。 洛英好似明白了一样,不在说话,只是看着封七,表情很是复杂,心中暗想,养虎为患可能就是现在的道理,这个人太聪明了,而且对武道的领悟极深,如果有一天危害到那人的生命该怎么办?要不要提前杀了他?又苦笑一番,凭自己如今的能力,单独杀他已经不可能了。 “三哥,快带着小七下来,我们还有一场酒要喝呢。”孙玉楼面带微笑的对着张三连连摆手。 还有酒?女儿纯吗?张三原本也不是好酒之人,只是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停打击,对他的精神意志摧残很大,他是想放松一下,见状连忙摇头,“我们哥俩已经喝的太多了,实在不能再喝了,就让我们在这上面显摆一会,一会就走了”。 酒?哪里有酒?好不好喝?封七又把眼睛睁开,寻找着孙玉楼,嘴里还在嘟囔着:“我不要再喝北荒原的烈酒了,我要喝好酒,要喝女儿纯,要喝夜醉”。 “你喝过夜醉?”张三的表情有些变化。 “当然,那夜在红楼处,我看着那个刀疤脸死的,于是在他的怀里偷出了一壶夜醉,嘿嘿,真的很好喝。”封七真的醉了,什么都敢说了。 听到封七这么说,张三的脸还缓和一些,他这辈子最大的逆鳞就是讨厌别人上他的女人,哪怕那个女人是个烟花女子,但他也不喜欢,就算你上了,也不要让他知道。 “小七兄,你下来,我带你去喝女儿纯。”孙玉楼见封七有些清醒了,连忙道。 封七顺着声音看过去,呵呵的笑着,摇晃着醉步就要下台。张三无奈的走到他身边,扶着他走了下去。 台下,那个管家打扮的人又出现了,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女孩,看年纪约在十二三岁,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煞是可爱。 “苹果啊,你带着这个少侠去少主那里。”老管家吩咐着这个叫苹果的丫鬟去替张三扶过封七,带他先行离开。 “苹果?在哪呢?我有点渴,给我吃一口。”封七闭着眼睛嘟囔着,没有注意身边的人已经由张三变成了叫苹果的丫鬟。 老管家笑了笑,朝丫鬟使了一个眼色,同时向张三等人一抱拳,“三位,我们老爷已经在内堂备好了上好的席面,等着三位贵人前去呢。”说完一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怎么?咱们不是和小七去一个地方吗?”张三看向孙玉楼问道。 “小七兄最近的杀气太重,先带他去消除一下身上的杀气,你懂得。”孙玉楼露出了一个是男人都懂的笑容。 张三随即哈哈大笑,一拍管家的肩膀,“前面带路,我们走着”。 第一卷夜幕第二十六章女儿纯3 “这是哪里啊?”封七闭着眼睛任凭别人扶着走到一个带着香味的房间内,他那灵敏的鼻子嗅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苹果把他扶到靠桌的椅子上,朝前面不远处慵懒的侧躺在床边的小姐吐了一下小舌头,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三哥?江湖三?你在哪了?怎么感觉到了女人的房间,这么香,这香味中还有一些**的成分啊。”封七闭着眼睛伸手在身边摸索着,摸到桌子,又道:“是不是你也喝多了,跑桌子底下了,嘿,还说我酒量不行,我这叫先不行后行,你是先行后不行。”酒意上涌,他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那你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呢?”忽然侧躺在床上的小姐咯咯的笑了起来。 “怎么不行,有什么不行的?我们江湖人,行走天地间,就没有不行的时候,不行也要行。”封七听有人与他说话,顿时回应着。 “是吗?你叫什么呢”? “封七,江湖道上的朋友看得起我,都叫我一声七哥。”封七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上身趴在桌子上,双手不停的在上面划拉着,似在找什么东西。 “你来自哪里,你的枪法是和谁学的?”她继续问。 “来自哪里?我来自山庄,对,来自山庄。枪法吗?这么简单的东西自己领悟就好了,不用学?”终于摸到一个类似于茶杯的物件,拿过来,闭着眼睛就往嘴里倒,也不管里面有什么。 “山庄?是灵剑山庄吗?”继续问。 “不,就叫山庄,是东裕城境内的山庄。”里面是水,他很满意,又开始了摸索。 好像想到了是何处,再问:“你为何来这里,听闻,山庄被灭了?人都死光了”? 这次,封七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的坐直了身体,眼睛眯缝起来了,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用手狠狠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酒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家问什么,怎么自己就回答什么呢?“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张三呢?”他语气不善。 “这是我的闺房,我是这座酒楼的少主,也是楼主唯一的女儿,特地邀请你来喝女儿纯,至于你的朋友们,被我的父亲接过去喝酒了,你还想问什么呢?”她俏皮的笑了一下,很是得意。 女儿纯?对了,好像听到有人要请自己喝这个酒的,于是封七说道:“好酒应该与好兄弟分享,既然有好酒,你还是拿给我,我去找张三他们喝”。说着,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就要起来。 听了后她又咯咯的笑了前来,胳膊支着床,慢慢地走了下来,身体仿若无骨,每一步,身体都要微微的摇晃着,好像随时都能倒下。踱步走到了封七的身边,拉过一把椅子紧靠在他的身边,一双如水的眸子盯着这个胖乎乎的少年看着,红唇倾吐道:“谁人都知我们飘香楼内有两种女儿纯,第一种是埋藏在地下多年的好酒,还有一种就是我,我就是女儿纯,今晚让你来,就是喝我的。”声音很柔,很低,带着一**人的魅惑。 “喝你?喝你的什么?”封七不解,虽然他平时也听一些镖师们说一些段子,但本质上他还是不懂,特别在醉成这样的情况下,哪里明白对方的含义,只是觉得身体有些热,嘴巴更干渴了。 “你不会是个雏儿吧。”她笑着用食指勾搭住封七那肉嘟嘟的下巴问道:“如果你真是,姐姐可是爱死你了呢”。 直到此刻,封七那混乱的大脑才明白这里是干什么的,怪不得洛英会不愿意,怪不得那俩家伙会笑的那么神秘,酒意立刻减少很多。忙把头往回缩,但被那双柔弱的手勾住下巴,自己的头却动不了呢?他也不明白是自己动不了还是不想动,没有经过男女之事的他,显然这方面很是脆弱。 “小弟弟,不要害怕,今晚是让你吃了姐姐,又不是姐姐吃了你,瞧你吓的。”她更加确定眼前的少年是个雏儿了,心中一阵狂喜,那柔媚的身子紧贴在封七身上。 “那个,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对不起她。”封七胡扯着,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她叫二丫,那个喜欢看着他傻笑的丫头。 “是吗?告诉姐姐,她叫什么?她在哪里?她知道你喜欢他吗?”她在一点点的攻破封七的防线,那细小的舌头朝着封七的耳朵轻轻吐着香兰之风。 啊…啊,他现在应该在灵剑山庄内当一个丫鬟了吧,她叫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只知道对方叫二丫,自己喜欢她吗?他还是不知道,那个叫喜欢吗?封七的面色尴尬,“我也不知道啊。”当对方口中那微弱的气息顺着自己的耳朵进入到脑海,沿着顺着脊椎直流而下,在尾骨处如水波荡漾一样扩散到全身,舒服的犹如神仙般禁不住嗯哼了一声。 “来,告诉姐姐你们的故事,姐姐的身子不好,坐着时间久了就不舒服,我们去床上说。”她伸出那柔弱无骨的手把封七牵了起来,就往自己的床上走去。 被这双冰冷的小手牵着,封七的脑子翁的一下,好像有数万只蜜蜂同时在他的脑海中扎去,那是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发现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 “来,慢慢的躺下,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姐姐好想听呢。”她把封七扶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则倒入封七的怀里,心中却对这一身肉的家伙,提不起丝毫的情趣,只是需要一个身体来安抚自己枯萎的心。 封七很惬意,真就闭上了眼睛,开始讲述着在山庄里发生的事情,包括第一次看到那个叫二丫的女孩,一点点的接触,而后发现竟然对着她有了很奇怪的想法。他说的很是投入,没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慢慢的解开。 她是一个有情调的女人,是一个很懂男人的女人,她了解男人喜欢什么,需求什么,这座山庄的很多男人都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但依然迷恋着她,这就是她的本钱,她更有本钱把所有的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相信就没有自己解决不了的男人,更何况是眼前的这个雏儿,嘴里说着如何喜欢的那个叫二丫的女孩,身体却很诚实啊。 她解开了他的上衣,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一闪而逝,揉了揉眼睛,是不是最近没有出去晒太阳,常年呆在房间里导致的,看来明天也要出去走走了。 她开始脱他的上衣,当封七配合着她把衣服脱掉,她顺手扔到床下时,无意间看到那件衣服上爬满了很多细小的虫子,奇形怪状很是恐怖和恶心,她的脸色瞬间变白,想惊呼又惊呼不出来,眼睛一翻,吓晕过去。 封七呢,依然讲的很是入神,见对方没有在脱自己的衣服,内心还有点小不甘,于是乎,那只空闲的手搂住了她,搂入怀里,继续讲着自己和二丫的故事,只是讲着讲着就睡着了。 再说张三这边,飘香楼前面是酒楼,后面是一座庭院,三人跟随着管家一路走进了一间卧室,这间卧室很大,除了一张床外,还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旁边放置着四把椅子,桌上重新摆满了酒席,看起来比白天的更加精致和美味。在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看来此家的主人也是一个武学爱好者。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精神头很足,面色红润,看来平日里滋补的很不错,哈哈大笑着把三人迎接入席,开口道:“我叫聂盘山,是这个楼子的老板,因爱慕各位英雄好汉,特地备好酒席邀约,各位能来真是给足了面子啊。”他说话的语气也是江湖气十足,看来年轻时也在江湖中闯过一番名堂。 “聂老板说笑了,咱们都是山庄的人,都是自己家人,说这话就见外了。”孙玉楼开口接道,看样子不是第一次进这里,跟眼前的聂盘山很是熟络。 张三对这种场合简直是如同回家一般,大咧咧的坐下,笑道:“我叫张三,来自淮南镖局。”他抱拳回礼,“看样子,我就尊称您一声聂大哥吧,您真是对我们兄弟抬爱了,受不住您这么客气啊”。 洛英也含笑落座淡淡道:“我叫洛英”。 “可是西岭洛家?”聂盘山疑问道,那双浓眉挑了一下。 “正是。”洛英点头。 “哎呀,早些江湖上有一些传闻,不知是真是假。”聂盘山丝毫不在意洛英表情的变化,追问着。 “是真的,除了我一人,都死了”。 聂盘山不在问了,而是开始给他们夹菜,讲一些他们这座楼子里的事迹,哪个江湖大佬来过啊,哪个江湖大佬和他有过结交等等。可以看得出来,他虽然身处遥远的北荒原,了解到的信息却比行走天下的镖头张三要多的多,张三都是在北荒城时才知道那个同样以剑出名的洛家被灭。 其实很多小家族,如洛家这种家族,在最近的几年间不知不觉就消失在世人的眼中,整个家族的消失,并没有让当地的城主感到惊讶,家族起起落落都是很正常的,一个家族消失了,就会有另一个家族出现的,周而复始,不过如此。 一番酒菜过后,聂盘山又带着几人参观墙上挂着的各种武器,然后给他们说,这是哪个大家留下的,这又是哪个在楼子里捣乱被杀了后留下的。 孙玉楼对这些事早已听腻,只顾着和站在一旁的管家闲聊着,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二人的身份有些接近,只不过他更高级一些。 张三则在不停的介绍下,不停的点头赞叹着,奉和着,做足了面子给对方。这一点,另聂盘山很是畅快,好久都没有遇到这么合拍的人了,二人聊着聊着,发现越来越投机,就要让管家去杀鸡烧黄纸,二人就要在今夜结拜成异性兄弟。后来管家查过日子算了一下,最近这十几天都不适合结拜,方才作罢。 而后,聂盘山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好像对不住张三这位兄弟,就安排管家去后院拉来了几个漂亮的姑娘。 张三这才知道,原来这间酒楼,白天主要是经营饭菜,夜晚还有一些别的花活,他内心蠢蠢欲动着。 聂盘山又看着表情有些尴尬的洛英,又让管家叫来了几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让她挑选,他认为,江湖中的儿女,对这些事情应该看开一些。 直到看到了那一排排的帅气小伙,张三的脸才起了变化,才想到今夜应该收手了,再下去,洛英一旦怒急攻心,找了一个小白脸,那自己不是要吃后悔药吃到死吗? 连忙揽住洛英的手,干笑道:“聂大哥,今夜你的好意兄弟我感激不尽,不过这是我的意中人,岂能让别人染指,此事还是作罢吧。”张三有点忍痛般的推开离自己很近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洛英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始终不说一言,冷笑着。 聂盘山也是江湖老人,随即一拍自己的脑门笑道:“你看哥哥我真是老了,竟然没看出你们二人有着神仙眷侣般搭配的容颜,老哥哥错了,请弟妹见谅啊。”说完,讲面前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是啊,聂老板,今次你是看走了眼,他不行,我可行哦。”孙玉楼展颜一笑,在自己身边的漂亮女子脸上亲了一口。 “哈哈哈哈,老哥哥错了,老哥哥给你们赔罪了。”聂盘山又重新给自己填满一碗酒,对着站在一旁的管家说道:“你去安排两间客房,今夜他们就住在这里了,等明天,咱们明天在叫上那位兄弟,一起一醉方休”。 “是啊,也许过了今晚,聂老哥你又多了一位乘龙快婿了。”孙玉楼露出了你懂我也懂的笑容。 张三也在笑,笑的更加得意,更加奸猾,他是见识到封七身上那无数的毒虫的,开什么玩笑,哪个女人有勇气敢和那样的男人睡觉,如果敢,他宁愿当一年的和尚。 “小七不会有事吧?”洛英把嘴靠在了张三的耳边轻轻的问道。封七两次施展毕生所学,她都没有看到,自然不知道封七身上的那些毒虫。唯一见过的那一次,还是在山庄时,她不会以为那些毒虫是封七身上带着的,都以为提起准备好的,哪个正常人无论身在何地,身上都有着数不尽的毒虫? “他是不会有事的,我敢打赌,小七过了今夜还是个雏儿。”张三同样把嘴凑了过去,轻轻的说着,还趁机咬了一下洛英的耳朵,搞的洛英俏丽的脸蛋红晕遍布。 这一切看在其它人的眼里,都明白了此中的含义,人家二人是等不及了,开始腻歪上了。聂盘山率先站了起来笑道:“看时辰已然不早了,听玉楼说你们也是刚来山庄不久,可能还没休息好,就赶快去休息吧”。 众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纷纷打着哈哈随着管家往外走,张三更是走出门口时回头朝聂盘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是江湖人应该做的事吗,成人之美。 第一卷夜幕第二十七章女儿纯4 夜,其实并不漫长,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显得太快了一些。就比如孙玉楼,再还没有尽兴之际,天边已然微微发亮。再比如张三,还在缠着洛英想爬上她的床时,也听见了鸡鸣。 然而,这一夜,在进入北荒原的地界处,走来了几个人。一个灰衣人,脸上也尽是灰色的泥土,这些泥土应该是在湿润时故意涂满上去,风干后,凝固在他的脸上,那一道道痕迹,略显苍凉。 尾随而后的,跟着一个瞎子牵着一条大狗,一个身背双枪的光头少年,一个双手背后的道士和一个身背黑网的侏儒。他们五个人走的很慢,非常慢,夜景并不好看,那一望无际的荒原,干枯的土地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灰衣人说话了,语气很平淡,“封家的小子入了北荒原后,万鬼山庄的那两个老东西定然不会让他轻易离开,预计会把他的御毒心法要到,至于会不会杀他,其实不重要。”他停了下来,望着遥远的方向又道:“洛英也会停留在那里,直到御毒心法到手”。 身后的几人见他停住了脚步,也都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吩咐。 灰衣人沉思片刻,只听他带着笑意的说道:“晓山这次回长老会,虽然会有一些磨难,不过呢?他会带来更好的消息,推算时间,冷六如果对长老会出手,或者对君临城出手,那么夕空岛同样会进入这场局中。”他双手背后,仰头望夜,开心的笑了起来,又道:“庄老带着我和网奴去魔宗,如果能找到月无影更好了,我们先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等晓山带人过来,一举灭了魔宗。瞎子,你带着陆远去北荒原,配合洛英杀了封七,现在封七的人头可是很值钱的呢”。 瞎子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绳索一抖,那只大狗开始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前行。与他同行的是那个光头少年,他叫陆远。 第二天天色微亮时,洛英和张三从客房内走出,二人表情各异,张三虽面有不甘之色,眉宇间却又有着几分得意。反观洛英,脸上和脖子处尽是吻痕,身上呢?那就不知道了。 站在不远处的家丁看到二人出来,连忙上前打招呼,并带着二人到前厅用早餐。 与二人一起出来的还有红光满面的孙玉楼,只不过他的脚步有些飘忽,不如平时那般的稳健,在走廊处与二人碰面,孙玉楼和张三同时露出了会心的一笑,洛英则是把头低了下来,双手紧握。 “怎么?我的贤婿还没有起床吗?”聂盘山早早的就在前厅等待着他们,见三人一同过来,连忙走出去迎接,眼睛却往他们身后瞧看。 “聂老哥,咱里面聊,年轻人嘛,体力是比一般人要好的。”孙玉楼笑着答道,拉着聂盘山往厅内走。 聂盘山有些不满,但是没有发火,只是叹息着:“从昨天你们过来,我还没有见过贤婿的样子呢,说到底,我家闺女有此运道,还是要感谢孙兄和张兄了”。 张三只是呵呵的笑着,并没有答话,心里却想,江湖人睡了你一个妓院老板的女儿,就是你女婿了?那这样算起来,我的老丈爷不是数不过来了吗? 四人闲聊几句话后,就开始品尝着桌子上精致的早餐。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就听见院中的某一处响起了如见鬼般的嚎叫,那叫声是那么凄凉,那么恐怕,那么的让人产生遐想。 聂盘山眉头一挑,本来不悦的神态更显,怒骂道:“又是哪个房内的丫头,一清早的呼叫,惊吓到我的客人,定饶不了你。”他这个楼子里,有很多从外地拐来的少女,只要进了他这里,就别想再出去了。北荒乱,北荒原更乱,人也更加残暴,我们既然生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那么我们就要当好恶人的准备,那些大城市的人们,只要落入了我的手里,就别想活着出去。 站在大厅门口的管家朝不远处一个家丁递了一个眼神,那个家丁机灵的就往传出声音的地方跑去,面上满是兴奋之色。暗想,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女子惹恼了楼主,这下便宜自己了,越想越是兴奋,脚步更快。 去的快,回来的更快,几乎是飞奔着回来的,回来时,脸上那些兴奋早已不见,反而出现的是一种恐惧和担心。跑到了管家的身边,低下身子,轻声说道:“刚才尖叫的声音是从小姐的房间传出的,小的没敢进去,不过看到苹果姐进去了。”他欲言又止。 “继续说,看你那出息,一点事都办不好。”管家眯缝着眼睛看着这名属下。 “苹果姐先我一步进入房中,就见苹果姐刚进房间时,忽然身子一软,也躺了下去,小的害怕,又不敢进去,所有前来回报”。 出事了,管家心中一凛,连忙朝小姐的房间奔去。 聂盘山看着门口二人的对话,虽然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但看管家离去的脚步,也能猜出个大概,又是哪个丫头死了?还是哪个客人死了?今早怎么诸事不顺呢。 “聂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管什么事,您说话,咱们江湖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如有小弟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开口。”张三在把面前的稀粥喝干之后,爽快的说着。 在后院的房间内,封七其实很早就已经醒来,他这个年纪正是对未知的男女之事很是好奇,当他睁开眼睛,感觉隔壁有些发酸,于是他看到穿着打扮都很漂亮的一个女子躺在自己的怀里,正巧压在他的胳膊上。他没有动,暗中思量,可能是昨夜喝酒太多,是无意来的这个房间还是这位小姐邀约而来?他实在想不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不仅有些后悔,以后酒这东西,千万不能再喝多了,主动投怀送报的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他自认为没有冷六那帅气的脸庞,也没有张三英雄气概的威严。 他扭动着脖子,想去亲一下怀里的这个女子,也许是他的动作牵引着胳膊,就听怀里的女子轻轻嗯哼一声,有了反应。吓的封七连忙又把头仰着,紧闭双眼,开始装睡。 怀里的女子醒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看封七,忽然好像想到了昨夜那惊恐的一幕,不由的叫了起来。 这声音实在尖利,封七就觉得耳边有千万只母猫在哀嚎一般,也不顾胳膊的酸楚,连忙从床上坐起,打算逃离这个房间,他此时心中想的,一定是昨夜自己酒后乱性,胡乱的跑到了一个小姐的房间,欲求苟合之事,在稀里糊涂下睡到人家的闺房处。他是越想越后怕,也就不顾的什么礼义廉耻,欲打算做一个采花失败的淫贼,就此远去。 “七哥,你要去哪?”那名女子见封七的举动,也瞬间脑子清醒了过来,急忙拉着他的衣袖叫住他。 “你知道我的名字?”封七那圆脸一嘟,目露凶光恐吓道:“凡是知道我们江湖人的真实姓名,都难免一死,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把我的样子忘记,也忘记我来过这里,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怎么样”? 他这番话非但没有吓住这个女子,反而惹的女子咯咯的笑了起来,“封七,我的七哥哥,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是我的客人,并不是什么采花大盗,也不会有人会对你不利”。 听了这话,才安稳的靠在了床头,开始回忆昨夜的事,但怎么都想不起来,看着床下地上的衣服,以及那爬满一地的毒虫,他开始明白了。 他还想要解释一下地上的毒虫,就听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年级不大,脸蛋圆圆的丫鬟打扮的少女推门而入。 封七被这声开门吓的有些惊慌,心念急动,就想逃出。地上的毒虫似乎感觉到他的所想,当门响的一刻,有几只速度快的,已经腾空跃起,扑到了丫鬟的身上。 封七很是尴尬,连忙在怀里掏着,想找到一些解毒的丹药给这个被毒倒的丫鬟服下。 “我来吧。”身边的女子白了他一眼,心中惊起骇浪,只是自身的紧张程度就能控制毒虫如此?此等人物,若不掌握在手,将会是莫大的遗憾。她心中想着,表情却很淡然,从内衣的一个口袋里取出一粒丹药,将倒地的丫鬟扶起,把丹药送入她的口中。 “区区毒虫而已,不会死人的,看你那紧张兮兮的模样”。 封七疑惑的看着这个女子,帮她把昏倒的丫鬟扶到了床上,疑问道:“怎么,你也对毒物很了解”? “当然,北荒原与野人部落常年的大战,哪个人不会用毒,哪个人不会解毒,你可真是小看我们了。”她嫣然娇笑着,笑容中充满着媚态。 “对了,还没问小姐芳名,这里又是何处?”安定下心神,开口问道。 “你不记得你昨夜在酒楼的事吗?这里是酒楼的后院,我叫聂嫣然,是楼主的女儿。”说完,双眸含水般的望着封七,“昨夜你在台上的精彩表演,让我觉得你是可文可武的英雄人物,所有,小女子芳心暗动,就想和你成鱼水之欢。”说完,那张美丽的容颜泛起了一丝红晕。 封七尴尬的挠了挠头,他只记得昨夜喝酒,后来被拽上了台,再后面的事就很模糊了,记得不是很清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昨夜咱们好像什么都没干啊”。 聂嫣然听的嘴角一扬,心中暗骂这也是好色的恶鬼,身子一挨的贴在了封七的身上,娇嗔道:“现在天上还刚微亮,起床的人并不多。如果七哥有意,小女子愿意为哥哥献上自己的身体”。 封七大囧,干咳一声道:“其实,我是想问,北荒原这地方是否民风都这么开放,你知道的,我从山里来,对外面的世界不是很了解。”他面色如红透的苹果,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有心把对方推开,那双手此刻却不似自己的一般,开始朝着聂嫣然的腰间摸去。 正当要摸还没有摸到的时候,就又听得房门一响,这次是真的响,是被一脚给踹开的,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声音传了进来,“休要伤害我家小姐”。 一个时辰后,在渐有开门营业的商铺门口,总会听到几声掩饰不住的笑声,那笑声很是夸张,好像故意要让全山庄的人都看到被嘲笑者的表情。 封七表情很是尴尬,低着头,双拳紧握。这一夜之间,他好酒好色都给自己带来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从小到大,他很少犯错,聪明乖巧一直是他所行走的路线,可是昨夜,瞬间崩塌,好酒让他对陌生人说出了一切,好色被人抓个正着,要不是聂盘山对他那若有若无的态度不明,此刻的他,真想学着在自己在山庄豢养的毒物一般,把头埋在地下。 “说说看,你当时是什么表情,到底办了没有?据说那女子床上的功夫很厉害啊。”孙玉楼在张三的眼神下,又开始了一波的打趣。 “是啊,我昨夜和聂楼主聊天时,他可有心思让你当女婿,怎么样?考虑的如何?咱们江湖人,不必在意女子以前如何,只要以后对你好就行了。”张三接着调侃。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啊。”封七的头低的更深了,声音不大的回答道。 “什么都没干?管家会看到你和聂家小姐搂抱在一起了?”张三哈哈大笑着。 “还没有搂上呢。”封七苍白的辩解着,那辩解却是那么无力,声音是那么细小。 “甭管搂没搂上,聂盘山邀约你今晚再来,你考虑的如何?”孙玉楼继续打趣着,“我看呐,你这个贤婿的称号是跑不了的,话说回来,万仙山庄内,除了我们几位庄主,就属他有实力的,可以投靠一下啊,以后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的定然少不了”。 听着他们三人的谈话,洛英并没有参与进来,昨夜封七那凌厉的一枪,所演化的连锁效应,不止让聂盘山这样的人物刮目,势必也会让万鬼山庄的大庄主更加欣赏,自己到底该如何得到那部心法,心中苦思冥想。 第一卷夜幕第二十八章酒色之说 飘香楼的一个房间内,聂盘山正在把玩着一块枪的碎片,淡淡的问着对面的聂嫣然道:“你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但没有把毒蛊放进他的体内”? “是的,父亲大人,昨夜原本想好了,但我只解开了封七的外衣,就出现了无数的毒虫,您也知道,我虽然不怕毒,但对那些麻麻痒痒的东西,看着还是很难受。”聂嫣然站着,低头的回答。 “山庄上下,十之七八都是我们的人了,这人能身藏那么毒虫,想必御毒的心法已然大成,如能把他控制在股掌,想必事情会更简单一些,哎!他是一个变数啊。”聂盘山叹息着。 “一个好色之徒,只要他再来楼子里,女儿有本事让他臣服,到时候爹爹的大计就可以达成了。”她的眼中划过一丝光芒。 同样在飘香楼不远处那座巨大的府邸内,大庄主和封七几人正在闲聊,大庄主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封七问道:“小七兄弟,听闻你师父封老先生的御毒心法都传授给你了”? “其实我会的只是一些皮毛,我们师兄弟几人都各有领悟。”封七如实回答。 “对了,张三兄弟,你属下的伤我们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了,如果你们什么时候想回淮南,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回去,这次的事情我们也有责任。”大庄主又把话头扯向了张三。 张三抿着口中的茶水,品着话中的味道,并没有马上回答。 “其实呢,小七兄弟,我是有件事求你,希望你可以帮到我,时间上,说不准,所以我希望你能留在此地。”他又把话头圆了回去。 “就算大庄主不说,小的也有事需要向大庄主请教的。”封七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时候,张三独自离开,也许是最好的办法,跟他在一起,那未知的危险,随时降临。 “小七,你不和我走?”张三显然对封七要留在这里很是诧异,不过想到那夜在松树林,镖箱中飞出的红光,明显是帮着封七的,隐隐感觉到其中必然有联系,可是在这里,如同与虎谋皮,世人都知道万鬼山庄是什么样的地方,留在这里?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三哥,其实我是真的有事想问大庄主,你看看弟兄们的伤势如何了?如果并无大碍了,还是尽早回淮南的好,我把这边的事情忙完了,自然会去找你的。”封七看着张三,眼中充满着真诚和感激,他很感激这个萍水相逢的男人,感激这个男人教给了他一些以前学不到的江湖经验。 “也罢,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一刻的分离,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遇。”张三哈哈一笑,很是豪迈,又扭头看着洛英问道:“你呢?是跟我回淮南,还是继续闯荡江湖?”他说的很含蓄。 “其实我也学过一些关于毒药之类的心法,也想和小七探讨一下。”洛英很干脆的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张三放下手中的茶盏,一拍大腿,叹道:“看来,还是我孤家寡人自己走了。”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封七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口中说着:“三哥,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说。”然后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洛英,嘴里勾起了一丝冷笑。 一处厅廊,张三坐着石椅上,望着对面的封七问道:“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听见了,想问什么就问吧。”他收起了以前的江湖痞气,满脸庄重的模样。 “其实你早就知道洛英的出现不是为了你?”封七问道。 “我又不是瞎子,虽然我自认为相貌和江湖地位不低,但如何也不能让她对我一见倾心啊,只是没有想到,她的目标是你。”张三笑着,有些自嘲。 “其实在经过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的以为你们俩已经有了感情,况且昨夜……” “昨夜就是一场游戏,现在三哥教你行走在江湖上的最后一课。”张三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凡独身行走在江湖中,却安然无恙的女子,有几个没有点本事?都是行走江湖的人物,露水姻缘很正常,彼此有了需求也正常。谁也不会为了谁而改变自己的。更何况是带着目的的出现在你面前”。他并没有说出,其实昨夜还没有得到洛英的身子。 封七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我看出,你对她是真心的喜欢啊”。 “屁,那都是屁,逢场作戏而已,我们走镖的,随时可能丢掉脑袋,有几个人敢说他是真的喜欢对方,就算有,也不会让人知道的。”张三叹了口气,“就算有一天找到个婆娘结婚生孩子,也未必是真的就喜欢对方,只是找了一个传宗接代的人而已,至于这个人是谁,那不重要”。 封七对这句话不敢苟同,也没有反驳,反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观。只是听完张三的说法,他那颗心才放了下来,如果自己毁了洛英,张三也就不会生气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这里面是一些休养气血的灵药,当你受伤或者疲惫时,服下一粒,可起到固本培元的效果”。 张三见到瓷瓶,双眼顿时冒光,用抢的方式从封七的手里夺过,小心翼翼的揣入怀内,说道:“可还有第一次给我的那种丹药吗?”那夜的感悟对他很大,如果再多几粒,自己岂不是就是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强者吗? 封七一摊手,无奈的摇摇头。 张三放好瓷瓶后,表情凝重的说着:“其实江湖险恶,人心更恶,没有平白无故的爱,但有平白无故的恨,以后对人多留个心眼,别什么事情都和别人说,看你平时聪明的模样,其实也是个笨蛋。”张三继续教他一些江湖上的事,“还有啊,酒要少喝,事要多知。你看你酒后的模样,别说套你的话了,就是把你杀了,你都反抗不了”。 封七继续点头。 “最重要的一点,以后不要见到女人就迈不动步了,你跟三哥学学,女人嘛,什么样子都是一副皮囊,关了灯全都一个样,如果把那个好看的外表拿下去,你去观察里面,只有里面的东西,才值得你去珍惜”。 封七的脸红了起来,并没有辩解。 “古语有云,酒色财气是可以扰乱人性情的,我看你的性格对钱财之物看的很淡,就不多说了,注意的是气,很多人一怒拔剑杀人,都是因为气。但事后呢?你杀了人后呢?如果你没有强悍的后台,没有强大的武技,那么你面临的将会是死亡或者是无止境的逃往,所以啊,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张三说的很有道理,孜孜不倦的讲着,封七也不住的点头应答。 很快,日暮有些偏西,有家丁过来叫喊二人吃晚饭,二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的已经聊了这么久,相视一笑,随着家丁去往餐厅。 晚宴依然很丰富,为了尽显地主之谊和为张三的践行,大庄主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也配上了精美的酒水。 这一夜,张三喝的很尽兴,很舒爽,因为他醉了。 反观封七,经过白天的一番长谈,他减少了饮酒的度,并没有因为要和张三分开就一顿猛喝,只是浅尝即止。 席间大庄主也问封七,今晚还去不去飘香楼,如果舍不得聂家小姐,可派人把她接过来,封七只是摇摇头,婉言拒绝。就连饭后大庄主给封七安排的暖床丫鬟,都让他赶了出来,因为这一夜,封七想了很多,他想要变的更强,就要忍受着那些精神上的享受,不是有句话说过吗: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微亮,张三就带着几个伤势见愈的镖师离开,那几个受伤的镖师都坐上了软轿,也许这是他们一生中很少有机会当一回尊贵的客人,可这一回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封七并没有给张三送行,他不喜欢分离的伤感。 洛英也没有给张三送行,就如张三所说,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你我需要的游戏,当分开后,那就不要见面了。 送张三离开的是孙玉楼,这个很懂得做人的孙玉楼。 在用过早餐后,才见孙玉楼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客厅,对着客厅内正在闲聊的封七、洛英和大庄主一一抱拳说道:“已经把张三兄弟送出北荒原了,这次走镖让他损失惨重,按照大庄主的意思,又多给了他一倍的镖银”。 大庄主点了点头,对这个属下办事的能力很是看好,“既然张三兄弟走了,不知小七兄何时可以与我探讨一下御毒的心法呢?”他看着封七笑问道,说的很是随意,没有丝毫的以强压示。 “我随时都可以啊,御毒这种事,说起来也没那么复杂。”封七也笑了起来,笑的很真诚,“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有好东西,我还是觉得与大家分享来比较好,在有不懂的地方,我们也可以互相探讨啊,孙哥,你有没有兴趣也一起学一下?”封七很欣赏孙玉楼,虽然张三对这人表示的总是那般虚伪,可他不是张三,没有那么多的江湖阅历,全凭个人喜好。 孙玉楼明显没有想到封七会有此一说,没敢说话,而是看向了大庄主。 “当然是众乐乐更好,既然小七兄弟看得起玉楼,那叫他在一旁陪着,端茶倒水什么的,也未尝不可。”大庄主回答的很笼统,模棱两可。说完站起身来笑道:“我们北荒原人一向以毒和凶悍闻名天下,这个毒呢,自然算是我们所倚靠的强大武器,玉楼啊,前面带路,我们一起去毒窟转转”。 孙玉楼连忙低头哈腰,对着三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推开房门,带着三人去往毒窟。 封七见孙玉楼一人在前,急忙快走几步,来到孙玉楼的身边,与他平行,低声说道:“一大早的送三哥离开,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特意给你留了几个馅饼。”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用纸包好的馅饼递了过去。 孙玉楼的心中一动,眼神中露出感激的神情,并没有接过馅饼,忙道:“其实我已经吃过了,谢小七兄弟的好意了。”他的眼睛往身后转了一下,意思明了。 封七呵呵一笑,从又把馅饼揣入怀里,不在说话,心中却想着,看来这个大庄主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和善之人啊。还有那个二庄主,自从见过一次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他又去哪了?对于御毒心法,我不信他也没兴趣。 身后的洛英和大庄主也是心怀鬼胎,各有想法。 毒窟的名字虽然有些吓人,但场地却不恐怖。在某个房间内,孙玉楼打开了一个暗道,那条暗道幽深而长,直往地下延伸。在暗道的两侧,点燃着一排排的油灯,油灯很亮,并不会给人压迫感。暗道的上面不时还有细小的风吹进,通风系统做的也很完美。这些看在封七的眼里,很是惊奇,不由的连连点头,夸赞设计的人真的很厉害。 绕着暗道行走了约一刻钟左右,来到了一间密室门口,一张巨大的铁门映入眼帘。来到此地,孙玉楼很自然的站立在门旁,低头等待。 “老二在里面,你敲门就好了。”大庄主很满意孙玉楼的态度,这才是一个下属应该有的觉悟。 孙玉楼看着铁门,运动浑身的劲力,右掌一晃,拍击着铁门。 就听着铁门只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哼,声音小的几乎都要听不见。 孙玉楼再次提气,拍打。 铁门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大庄主冷笑一声,“没用的家伙,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其实他原本是想在封七的面前一直保持着和善的一幕,与人为善的一幕。但多年来养成的阴鸷性格,还是未能全部压下。 孙玉楼面色微红,气息有些混乱,连忙低头退在一边,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大庄主走到门前,右手拇指和中指一扣,对着铁门一弹,看似很平常的一弹,那张铁门顿时发出了轰隆的声响。 响声过后,里面的人开启了机关,就见铁门缓缓的升了上去。 “几位,随我进来吧。”大庄主面带得意,率先走了进去。 封七和洛英随后,孙玉楼在最后。 当走入这个秘密的房间内,封七的眼神顿时明亮起来,因为他看到了,难以想象的画面,这是一幅美丽的画面。 第一卷夜幕第二十九章与毒共舞 在地底的密室中,有着一潭很大的池水,池水中央处是一座假山。水中和假山上有着各种各样的毒物,它们偶尔会互相撕咬,偶尔也会在一起嬉闹。池水中隐约的可以看到一抹细长的影子在游来游去,那条影子很长,应该是一条巨蟒。假山上的最高点,有一个类似于鸟巢的窝,看不到里面有着什么,不过想来也是某一个剧毒的动物。 这间密室的墙壁上镶刻着很多夜明珠,把这里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但光线却是那么的柔和,不会让人或者毒物感觉到不适。 当大庄主带他们进来时,二庄主正在逗弄着一只毒蜥蜴,他身边有两个书童打扮的家丁在旁伺候着。 “二弟,你看看谁来了,小七兄弟可是答应过我了,与咱们一起研究御毒的心法。”大庄主见二庄主并没有搭理他们,连忙拿话语点他,不希望节外生枝。 二庄主头都没转,冷哼道:“谁知道他对毒物的研究有多少,又有多少能耐与咱们交流”。 封七不想和他交恶,但也不想辩解什么,他满心欢喜的看着这些毒物,深深的吸口气,脑海中开始建立与众毒物的共鸣。 一伸手,就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从假山飞到他的手上,在一抬脚,无数的水蛭从水里涌出垫在了他的脚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吸引到假山上的毒物或者水里的毒虫来到他的身边,这个地方,他好像成为了这些毒物的国王,就连二庄主逗弄的毒蜥蜴,也想挣扎着逃离二庄主的控制范围,投靠封七。 这一幕另在场的所有人均感到震惊。 “昨夜听闻小七兄弟的枪法出众,没想到御毒的心法已经到了如此境界,可真让老夫开了眼界啊。”大庄主的眼中充满着饥渴,好似百年没尝过肉的老和尚,第一次闻到了肉的鲜味。 “封七,莫非你已经到了御毒第二层境界了?可以利用念力在控制毒物了?”一向不喜说话的洛英也忍不住开口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宁宇一直不肯杀他,要从他这里得到御毒心法。 “应该是第二层了,数百年间,从没有人到达如此惊人的境界,真是长江后浪的代表啊。”大庄主叹息着,语气中有着无比的羡慕。 孙玉楼也想恭维几句,但此时的场合里,还轮不到他来说话和表达善意。 “世人皆知,御毒共有两层:第一是利用外物来控制,第二是利用念力来控制。”二庄主此刻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人犯浑的,他虽然可以轻易的杀死封七,但对于封七的御毒术,还是钦佩的,继续又道:“但,根据古书记载,曾经有人练成了第三层”。 封七眉毛一挑,关于御毒的事情,他也听师傅说过传说中的第三层,但是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那一层又应该叫什么,于是连忙问道:“二庄主可知第三层是什么?”他这么一说就很明显的表面了自己的态度,我就是暂时世间少有的第二层,你要尊重我了。 “不知。”二庄主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封七。 “那些传闻中的事情,有谁能知道?”大庄主见二人又要争吵,连忙岔开话题,“小七兄弟啊,以你对毒物的了解,如何才能培育出更强大的毒物?我们兄弟几人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着答案”。 培育更强大的毒物?封七诧异,没想到这老头的想法还很独特啊,摇了摇头道:“关于培育更强大的毒物,师父所传授的御毒心法并没有过介绍,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您这么一说,未尝不可行啊。”他觉得这件事可行,如果真的可以培育出一个集合了所有毒物特点的怪物出来,那以后报仇的机会也会大一些。 “哈哈哈哈,小七兄弟果然是我辈中人啊,不是那些凡夫俗子,都要讲一个论证,我欣赏你。”大庄主这些话说的很是真诚。 封七笑了笑,忽然感觉自从进入密室呢,就好像有着一些不安的情绪,那是毒物给他带来的不安,倒地是什么呢?他的眼睛开始在水池和假山中来回寻找。 “小七兄弟,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小七不停的在寻找着什么,大庄主微感诧异。 封七还是没有回答,他此时的思绪已经回到了前些日子在月无影的庄园外,与那条巨蟒对弈之际,全身的肌肉紧绷,双手微握,如同攥着一把长枪。 “御毒二层,武道一层,不错。”二庄主看了一眼封七,淡淡的说着。 绕着水池走了一圈,终于在水池的底下发现了一道长影一闪而过,封七的嘴角上翘,终于找到你了,你是否在我的身上感觉到你同类留下的杀意?那只巨蟒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出来啊,如果你不出去,我就进水中把你抓出来,然后剥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封七强大的精神力在不住的往那道身影处传去。 巨蟒感觉到危险,也在那人的身上感觉到同类的仇恨,出于本能,它一直潜伏在水底,在寻找机会把对方吃掉,或者毒死。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不能坐以待毙,它开始在水池中来回的游走,那巨大的身影一圈圈的游动着,慢慢水中出现了一股漩涡。 大庄主此刻才明白封七出神的原因,连忙叫道:“小七兄弟不可。”同时五指一抓,紧紧的扣住封七的手腕,就往密室外走,还不忘吩咐道:“老二,安抚下黑子,别让它出了岔子”。 大庄主拽着封七离开了,洛英和孙玉楼没有走。 洛英是感叹这间密室内的毒物,也想通过二庄主来了解一下万鬼山庄的大致情况,在她看来,大庄主事事殷勤,无话不说,地主之谊尽的很是完美,但真话假话还是需要商榷。至于孙玉楼?她自问看不透这个男人。 孙玉楼的不离开是因为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这是他的为人之道。 再出了密室后,大庄主松开了手,一脸愧疚道:“小七兄弟啊,不知道我那宠物是如何得罪你了,希望你千万手下留情,可别伤了它”。 其实刚才的事件,一半是因为对那条巨蟒的敌意,还有一半是他想单独的和大庄主谈些事,这段日子以来,无论他在哪,张三就在哪,张三在哪,洛英就在哪。 “庄主,其实我有一事一直想向您请教的。”封七沿着过道往上走,已经打算离开了。 “是关于血蝙蝠的?”大庄主何等人物,岂能不明白封七话中的意味。 封七点了点头,“还望您真实相告,小的定然感激”。 “其实在很多年前,我们几个兄弟就有了打算,想培育一个最强的毒物,于是乎,几个兄弟就开始在五大城和周围的群山河流中寻觅。”大庄主对于此事并没有想要隐瞒的打算,接着又道:“几个月前,我七弟发现了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进入到你们山庄后,就暗中尾随,见到了整个事件的发生,在你师兄死后,那只血蝙蝠同样被那人一刀砍成重伤,飞盾而去。于是我七弟就把它抓来,想送回这里,以供我们研究”。 封七听着,眼睛眯了起来,他想质问这个老家伙,你兄弟当时在,为什么不肯出手帮忙,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山庄被毁之一旦,可他没问,觉得那很多余,人家凭什么要帮你呢? 大庄主见封七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又道:“老七的信中说起后面的那几人,他感觉到害怕,特别是一刀杀了封一的人,无论是智谋还是功法,他都没有取胜的几率。”他开始辩解,因为他觉得,这些话其实很好相信。 “那只白色的狐狸和黑色的大猫可曾知道后来如何”? “信中没有提及,按照当时的情况下,逃跑是它们唯一可以做的,说真的,我倒是很喜欢这两只小家伙。”大庄主说到此处,语气中对于灵狐和黑猫给予了肯定。 “我有一个要求。”封七忽然说道,他不想再记起那天的事,他不想难过一次。 “你说,只要老哥能做到的,定然满足你的要求。”大庄主笑了,只要你有要求就好,怕的就是你没有要求,当然,也要看什么要求。 “帮我派人盯着洛英,但不要让她发现,我想知道她的一切举动”。 “就这么简单?”大庄主没有问原因,因为不需要知道。 “是的,就这么简单,我会把御毒心法告诉你和洛英的。”封七笑了,笑的有些解脱,既然你们都想要,那就给你们好了,什么御毒之术,什么念力之术,对我来说没用,只有和毒物进行了精神上的沟通,那才是最好的。 二人边聊着边走出了地道,从新见到了阳光,那阳光很是明媚,在这个已然深冬的季节,依旧是那么刺眼,那么夺目。 正当二人在逐渐适合太阳光的时候,一个家丁跑了过来,看了看大庄主,又看了看封七,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以后小七就是自己人,你对待他就跟对待我一样。”大庄主眯缝着眼睛说道。 “是这样的,飘香楼的聂楼主已经派人来请七少爷几次了,说七少爷今晚务必要到飘香楼一趟,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七少爷聊。”家丁说着,还偷瞄了封七几眼。 “哈哈哈哈,这个老聂啊,只要是英雄才俊,他都想拉拢为乘龙快婿,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上过她女儿的床的男人不少,可哪一个答应了他,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大庄主讥讽着。 想到那夜的尴尬和对于聂楼主的应诺,封七苦笑着对家丁说:“你去回禀一声,我今晚定会去飘香楼”。 家丁见封七答应,连忙点头朝大庄主和封七示意,然后退出二人的身边,去报信了。 “你真的打算娶了聂嫣然?”大庄主不解。 “有些事情还是要做一个了断的,更何况我只是去赴宴,又不是去结婚,没什么的”。 “需要玉楼陪着你吗?”大庄主还是对他不放心。 “那当然可以了,您也知道我酒量不好,嘴巴又笨,不怎么会说话,还是有一个相熟的人陪着能减少尴尬。”封七苦笑。 晌午,洛英和孙玉楼一同离开了地下密室,来到了饭厅陪同封七和大庄主吃饭。席间,大庄主和孙玉楼讲了一下今晚去飘香楼要注意的事项,千万不能让封七再喝多了,要学会照顾着他,以后还要和他交好云云。 用过午饭后,封七找来笔纸,当着三人的面,写下了师父传授的御毒心法第二卷,至于为什么不写第一卷,他相信以这三人的能力,完全不需要再看一次,所有入门的功法大致上是相同的。 三人也并没有追问,显然也都明白。 在接过手稿后,孙玉楼又抄了三份,一份自己、一份二庄主、一份洛英。 封七发现,他是越来越欣赏孙玉楼了,在此人的身上,可以学到很多东西,那是细微处的谨慎和丝毫不乱。如果有此人帮助自己报仇,那机会又增大几分了。 洛英很现实,在得到手稿后,没有一刻停留,向三人打个招呼,就回自己的房间处,要深研究御毒心法的奥妙之处,她不相信封七会在这些事情上留有余地。 封七也是聪明人,见洛英离去,大庄主的表情也不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味,笑道:“昨天虽说和孙兄在山庄内游玩了一番,但走的太快,没有看的清楚,正好刚吃过饭,我们再出去转转,也当消消食”。 大庄主微笑的看着封七道:“小七说的有理,年轻人嘛,别老憋在房间里,就应该多出去走走,玉楼啊,你就陪着小七兄弟出去看看,正好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别不舍得花钱啊,只要是小七兄弟喜欢的,你尽量满足就行”。 “是,大庄主,我一定会满足小七兄弟的所有要求。”孙玉楼颔首笑道,把属于自己的那张手稿留在了桌子上,并没有拿着,好像忘记了一般,没有去看一眼。 “走吧。”大庄主大手一挥,暗示他二人离开,同时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拿起了桌上的三张手稿。 第一卷夜幕第三十章醉翁之意 对于揣测人心,对于为人处世,对于屈居人下。封七没有发言权,他欣赏孙玉楼的谨慎细微,但过于胆小还是另他不解,像这样的一个人物,怎么可能会对即将到手的心法无动于衷呢,他不是很明白,所有他问出了自己的好奇。 寒冷的冬天在悄然的走远,但街道上行人并不多,特别是午后,休息打盹的大有人在,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出来逛街。 孙玉楼没有回答封七的问话,只是介绍着沿途中一些风味小吃和比较有特色的店铺,二人就这么到处溜达。如果说前天带着三人逛街,只是大致的参观这里的人文特色,那么今天就把这里具有代表性的一一讲解,他讲的很是详细,哪个店铺归属于哪个庄主,哪个庄主现在何处,又有哪个店铺是脱离出几位庄主的管辖,一步步的讲解让封七明白万鬼山庄此时的格局。 “对了,我其实有一点一直没有问,为什么你们这里叫万鬼山庄,可是人们看起来并不凶恶啊?”封七好奇着,同时也在琢磨孙玉楼对他讲的这些其中的含义。 “来了几天,你还不知道我们大庄主姓什么吧?”孙玉楼笑道:“其实所谓的万鬼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恐怖,主要是我们几位庄主都姓万,早些年在江湖中行事狠辣,杀人如草芥,后建立山庄,就起了这么个名字,当然,其中也有恐吓外人的部分。”他如实回答着,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就是上午去的那座密室,很多得罪过大庄主的人,都被带进了密室,答案不得而知,死的那叫一个凄惨。 “你就真的不想学御毒心法吗?可你为什么却要多抄写一份?”封七又把话头引到了开头。 孙玉楼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当走到一座府邸前,他才悠悠的说着:“我一直是跟随七庄主的,有一年山庄无意寻得了一条巨蟒,也就是你今天想出手的那条,除了二庄主外,其它的几位庄主都想占为己有,后来呢,除了二庄主,其它庄主都被逼或者威胁的离开山庄,流落在外,不敢回家。”他呵呵笑了起来,坐在府邸门前的石阶上。 封七看了看这个府邸,也随之坐了下来。 “既然离开了,为何却一直往这里寄回宝物和传递消息。”封七不解。 “你的人虽然离开了,但是家眷还在这里,毕竟在外人的眼中,还是山庄的一份子,本来就声名狼藉,如果在没有山庄的庇佑,那可真是找死了。”孙玉楼略带嘲讽的笑着。 “其实以你的能力,不应该只有如今的地位。”无论是从为人处世还是在面对凶险时产生的杀意,孙玉楼都很好,让人挑不出任何一丝问题,放在任何一个大家族内,都是可以一言九鼎的人物了吧,封七这样想着。 孙玉楼听了封七的话,身子有些发抖,眼圈瞬间红了一下,旋即又黯然道:“谁叫自己技不如人了?我不知道七兄弟你对于武道了解多少,但大庄主的实力远远高出你我的想象”。 封七好像明白点什么了,于是岔开话题,不想在纠结此事道:“我想打一柄长枪,有没有好的地方介绍呢?”他笑着拍拍孙玉楼的肩膀,动作有些尴尬,他比对方小了太多,如果自己没有御毒的本事,对方可能连正眼都不会看自己一眼。 “当然有。”孙玉楼感觉休息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道:“有一个铁匠,手艺不错,我这就带你过去”。 二人又走了大约十分钟的路程,来到一处打铁铺,就见一个光着膀子,肌肉虬结的大汉正在火炉旁敲打着铁块,那动作是多么的娴熟自然,每一锤下去的力道和速度几乎一致,也没有因为二人的到来而慢下分毫。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这一身抗寒的本事,属实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烈火大哥,忙着呢。”孙玉楼点头哈腰的笑着打招,除了有限的几人外,孙玉楼很少对外人有这幅面孔。 “有事说,有屁放,没看到大爷正忙着呢?”这个叫烈火的打铁大汉不满道:“整天就见你没事的到处溜达,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是红人了?看不起我们这些老朋友了?”语气中满是责怪。 “不不不,大哥错怪小弟了,这是最近山庄内来了一个朋友,我是要陪他的。”孙玉楼依然陪着笑脸,笑容很真诚,没有丝毫做作。 烈火冷哼一声,斜眼看了一眼正打量自己的封七,放下了手中的铁锤问道:“前夜在飘香楼搞出动静的人就是你?那个武道强者”? 关于武道修为,封七不懂,甚至不知道一共几层,他只记得师父说过大师兄是最早迈到那道门槛的人,只是平日思绪太多,终难再进一步。而二师兄则是毅力非常,很有苦心和耐力,紧随大师兄的脚步并且过了那道门槛,进入武道强者的世界。还有小冷,师父也说过,小冷将来的武道成就是最高的。 封七那张还是有些圆的脸表情很是尴尬,“其实我对于武道了解的不深,并不知道自己武道几层。”说完,看着身边的孙玉楼,让他说几句。 孙玉楼缓缓道:“前夜小七所展现的实力来看,确实摸到了武道一层的门槛,只不过还不熟悉和能掌握运用。”其实在赌坊的那一战中,封七递出的那一枪,已经在那道门槛徘徊了。 “哦?是吗?我现在也是武道强者了?”封七不敢相信,自己才练习枪法几天,就能有如此的成就,他很好奇,又问道:“什么才是武道强者,武道强者一共几层”? “哼,难道你师父没有告诉过你吗?你的枪法又是和谁学的?”烈火人如其名,说话的语气很是暴躁。 “外面风大,咱们还是里面说吧。”孙玉楼打着哈哈,一手牵着封七,另一手拽着烈火走进了铁匠身后的房间。 来到室内,孙玉楼说道:“在世人的眼中是看不出武道的强弱,也不会区分其中的分水岭,小七兄弟专研的御毒,武道对他只是兴趣爱好。”他在给封七解释着,也在替他告诉烈火。语气一顿又道:“当一个人的武功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凝聚出意,比如前天夜里,你所展示的枪法如果在精进一步,就会凝意了”。 “何为意?”封七不解。 “就是可以利用身边周围的天地气息凝聚成你想要的武器,真是够笨的。”烈火回房间内随便披了一件外衣道。 封七明白了,点了点头,又问:“那第二层呢”? “只是刚碰触到第一层的门槛就想知道第二层?”烈火嗤之以鼻,拿起桌子上的烈酒灌了一口,嘟囔着。 “第二层曰形,当意念足够强大了,就会产生出一股虚影,形态也就出现了。”孙玉楼到没有轻视封七,如实回答。 封七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问道:“如果在即将迈入门槛的第一层和已经有虚影的第二层对上,有多少能力杀了对方”。 “理论上是不可能杀了对方,毕竟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入武道强者难,入第二层更难。”孙玉楼笑着回答。 洛英的剑道是刚进入门槛,就可以逼的剑三十八狼狈不堪,再加上自己的偷袭施毒,轻而易举的放倒对方,其实真正的强大并不是对于武道的领悟,而是不断的杀戮所产生出强大的战意,和临阵对敌时的经验,随即继续问道:“那第三层呢?” “据说是实,由虚化实,武道巅峰的强者们,都有如此的境界。”孙玉楼感叹着,传说大庄主就到了这个境界。 封七的眉头蹙了起了,他想到了澹台无惧,传说中的武道巅峰。 “第四层呢”? “哈哈哈哈,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第四层的人出现过呢。”孙玉楼笑着,“到第三层就应该可以藐视天下了,哪还有第四层”。 “喂喂喂,你们有完没完?来我这里聊天的吗?”烈火在喝完了一壶酒后,不满的说着。 直到这时二人才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孙玉楼笑着搂过烈火的肩膀道:“哥哥啊,你看我,一聊天就把正事耽误了,是这样的,我这位兄弟想找你打一柄长枪”。 “是你自己准备精铁还是用我的,价钱可不一样。”烈火见原来是谈生意,态度有所转变,不过语气依旧冷淡。 “我自己哪来的精铁啊,烈火大哥笑话小弟了,还是用大哥的吧。”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况且看孙玉楼和烈火的关系很是亲近,封七也不想搞的气氛尴尬,尽量配合着对方就是了。 “嗯,那就用我的好了,一百两银子,我这个给你可是友情价。”烈火见对方痛快,他也痛快的说着。 孙玉楼大吃一惊,“老哥,你这个价格是不是太贵了一些啊。”语气有些不满。 “不贵,以小七兄弟现在的身份和境界,所用的兵器自然要与众不同。”烈火拿眼神略带挑衅的看着封七,明显的要宰他一刀。 “成交,兵器什么时候可以拿。”封七很干脆的回答,反正大庄主说了,自己想要什么都有孙玉楼买单。 “一个月。”烈火斩钉截铁的说着。 “那好,我一个月后来取枪。”封七笑着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 孙玉楼眼见如此,咬牙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道:“烈火,这一刀我可记得呢。”他说的很是气愤,但眼神中却带着另外的味道,让人难以察觉。 在铁匠铺出来后,又转了一会,天上渐渐的暗了下来,有点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的味道,封七和孙玉楼一边闲聊着一边往飘香楼走去。 今夜的飘香楼很是宁静,并不如往日那般人声鼎沸,二人走到门口,见大门紧闭,还以为来错地方了。 孙玉楼敲了敲门,问道:“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还关起门来不做生意了”? 门内并没有传出回答的声音,二人对望一眼,感到诧异。 封七抬头看向二楼处,那上面也是漆黑一片,只有一楼中有些微弱的烛火发出淡淡的光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咱们要不要直接进去?”他问孙玉楼。 “能有什么事,反正不会有鬼的。”孙玉楼冷哼一声,单手拍向门板,就听见砰的一声,插着门栓且厚实的门板被他一掌打飞,随即走了进去。 二人鱼贯而入,封七还不忘大声的呼唤,“有没有人啊,不是邀请我来吃饭的吗?怎么没人呢”? 就当二人感到奇怪之际,忽然楼子内所有的蜡烛全部点燃,瞬间光芒如白昼。一声悠扬的曲声随即响起,在楼子中间舞台的上面,站着几个身材娇艳的女子随之舞动起来,更是在二人的脚下,铺着一条鲜红的地毯,地毯上洒满了各种鲜花。此时虽过寒冬,春季未到,但能准备出如此鲜活,可见手笔不小。 一个声音悠悠的响起:“欢迎封七兄弟赏面光临我们飘香楼,再此,为你准备了最纯的美酒和最美的女人,希望今夜你会再次玩的尽兴,喝的开心。”声音说完,一个穿深锦衣华服的中年人走了出去,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双眸如水长相俏丽的女子。 这二人正是飘香楼主聂盘山和他的女儿聂嫣然。聂盘山走到封七和孙玉楼的身边,哈哈大笑着,一把搂过二人的肩膀,朝着舞台下一张巨大的圆桌走去,“二位兄弟,你们可是想死老哥哥了。”他这话说的很有味道,明明是想着封七,却不能灭了孙玉楼的面子,现在这个山庄里,任哪个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孙玉楼和封七的关系很是亲密。 聂嫣然则靠在了封七的身侧,缓缓道:“父亲,您的兄弟可不是两位哦。”她笑着,手指轻轻的掐了一下封七的手臂,说不出的暧昧。 “先叫兄弟,至于以后叫什么,咱们再说啊。”孙玉楼的脑子转的很快,接话道。 封七却有点心虚,那天的某虫上脑,差点害的自己乱了心神,色字头上一把刀,此刻他的心中只有这一句话,对聂嫣然的轻轻一掐,也没有感觉。 四人分宾主落座后,聂盘山击了一下手掌,就有家丁和奴仆开始陆续的往桌上端上来各种美食和酒水。 “前天原本想请封七兄弟喝女儿纯,可是却不巧,他已经喝醉了,今夜,我特地备好了最纯的女儿纯来为封七兄弟赔罪。”聂盘山一语双关,意味难测。 封七那有些圆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唯唯诺诺的说道:“其实,我已经打算戒酒了”。 “戒什么酒啊,我们江湖中人,哪个不是喝最烈的酒,玩最美的女人嘛。”聂盘山哈哈大笑着,把一杯晶莹剔透的酒放在了封七的面前。 “是哦,如果不喝酒还算什么男人,我们北荒原的汉子都是喝酒的好手呢。”聂嫣然坐在封七身边娇嗔着,语气满是责怪的意味,就好像自己的老婆在嫌弃丈夫不是男人一般。 “少喝即可,少喝即可。”孙玉楼打起了圆场道:“其实啊,在我们北荒原处,因为贫瘠和寒冷,几乎所有的人都善饮这杯中物,无论男女,都能喝上几口,要是看两人的关系好不好,喝一顿酒就知道了。”他说的是真的,这个地方因为贫瘠和寒冷,没有什么爱好的人,只能贪婪酒色。 “那就浅尝即可啊。”封七是一个不懂的拒绝别人的人,特别还是对自己充满着善意的人,虽然这些善意带着某种目的,他还是要给别人面子,这些都是从张三那里学来的。一口下去,他慢慢的回味,有一丝甘甜,有一丝微辣,还有一丝轻柔,特别是从口齿流入食道的瞬间,就犹如一把小剑,轻轻的刮弄着自己的咽喉,很痒,很舒服。 第一卷夜幕第三十一章图穷匕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封七白天会和大庄主讨论御毒的心法,也会讲解一些他对于御毒的领悟,当然这些领悟不是指精神层面的,而是真正靠意念的。 所谓的精神层面是指只需要他运用自己的大脑在周围有限的空间内去寻找,并通过联系与各种毒物建立共鸣,而可以驱动所有的毒物供自己驱使。 那意念呢,则简单很多,靠着自己和某一个朝夕相处的毒物来进行简单的交流,也可以是大脑建立了与那个毒物的联系,以供驱使。 两者的分别以对比,高下立判,所以封七并不担心对方真的会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天黑的时候,则是在孙玉楼的陪同下前往飘香楼夜宴,而飘香楼为了他,也已经好几天没有晚上营业过了。一个进入武道强者的人,更还是御毒的高手,原比金钱更值得拥有,作为一个优秀的生意人,自然懂得取舍。 在飘香楼喝酒吃肉的日子里,聂盘山和封七二人也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兄弟,从江湖趣闻也逐渐的聊到了当今天下的格局。 也从西岭城的没落到夕空岛的崛起,谈到了南楚城的地位逐渐的被镇南城取代,言而总之,天下的格局在变化。 当然,他们也谈到了北荒原万鬼山庄,这座属于他们的山庄。自从五位庄主被逼离去,万鬼山庄的形势大不如前,有些外强中干了,表面上是一片自由繁华,其实内处却波涛汹涌。 在某一个夜晚,聂盘山借着酒意,微醺醺的问过孙玉楼,可曾想过帮其它五位庄主夺回山庄的控制权,而孙玉楼只是装醉,并没有正面的回答过他。 又在某一个夜晚,聂盘山还是借着酒意问他,有没有考虑过除去大庄主和二庄主,让山庄从新归附北荒的领导,不至于负面受敌。孙玉楼还是装醉,只是那醉意朦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但只有一瞬间,而就那一瞬间被没有喝了多少酒的封七看在眼里。 一晃,二十多天过去了,大家表面上还是这么有条不紊的过着日子,只是孙玉楼多了一些发呆的时间。洛英出房间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或者说是消失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没有人知道她去过哪里,跟谁见过面,因为所有跟踪她的人,都神秘的消失了。 对于死一些手下,大庄主并没有在意,洛英神秘就神秘吧,他现在全部的精神都在封七写给他关于御毒第二层的手稿上,隐约间,他已经摸到了可以倚靠意念去掌控毒物的门槛,只是还没有那么强罢了。 封七来往飘香楼和大庄主府邸也越加频繁了,在某一夜聂盘山借酒问孙玉楼的话后,孙玉楼就再也没有去过飘香楼,所以以后都是他自己去,反正也熟络。 又过了几日,孙玉楼找到了封七带他正常每日到处溜达,再出了府邸后,孙玉楼神色不变的说了句:“最近几天可能要发生一些事情,你最好做好逃离的准备,或者尽可能的躲起来。”他说的很是平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就跟平常闲聊般。 封七隐约间感觉会有事发生,没想到会如此之快,他也很淡定道:“你有什么打算。”对于孙玉楼,他是真心欣赏,无论是从哪方面,他很看好这个人。 “我能怎么样?无非就是一个小角色,谁当这个山庄主人,与我也没有太多的关系。”孙玉楼自嘲道:“我没有你那么好的悟性,没有踏入武道强者的身份更没有御毒的天赋,只能随波逐流了。”他带着封七朝着铁匠铺的方向走去,算算日子,铁枪应该锻造好了。 “其实,我可以帮你很多,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封七倒是没有骗他,要不是有宁宇那个变数,他倒是真考虑把孙玉楼架上庄主的位置。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孙玉楼停住了脚步,双眼看着封七道:“其实你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所有人都想拿你的人头去君临邀功,如果你离开此地后,最好改变身份,换个名字,要不然……”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道理很明显。 封七回想起封一曾经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他笑了,笑的有些无奈,眼神中有些枉然,拍拍孙玉楼道:“还是取回我的枪吧”。 夜晚,总是另人迷醉,总是可以幻想着很多东西,比如说一些以前不明白的事情,以前想不通的道理。但在夜晚,特别是喝酒后,脑海中很多无法拼凑成完美的图片,就突然的形成了,那形态是那么的完美。 此刻,大庄主就沉浸在这片完美的世界里,因为他已经领悟贯通了御毒二层,这个天下间也仅有他和封七达到了如此的境界,怎么能不让他欢心,想到封七,那个看起来有些胖的少年,他的眼中逐渐的出现了杀意,如果我把他给杀了,那么全天下就剩下我一个二层高手了。他笑了,笑的更加得意,更加疯狂。 再把手稿秘密的传给宁宇后,洛英也在等待着对方的消息,她不想在这样下去,她想宁宇,想回到宁宇的身边,她想尽快的解决这些事情。自己杀了此地这么多人,然而大庄主却迟迟没有对自己动手,说明他还没有练成,如果他一旦练成御毒二层心法,那么自己将会给封七陪葬,所以她也等不了了,直到昨日陆远传回消息,说今夜将配合自己杀掉封七,然后远遁回东裕城,等待着宁宇的到来。想到宁宇,她俊俏的脸蛋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今夜封七没有去飘香楼,原因是他吃坏了肚子,整日的大鱼大肉美酒相陪,再好的肠胃也受不了,所以他派遣家丁去和楼子里打了招呼,说要静养几日,闭门不出。 聂盘山白天接到封七派人带来的口信后,就开始沉默,他的沉默有些凝重,这段日子以来有意无意的诉说着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封七究竟明白多少,他应该会全明白吧!聂盘山心里这样想着,如果对方是一个白痴,也不会如此年纪就达到武道强者的水平了。于是乎,他笑了,笑的很灿烂,叫来管家和女儿,安排着今夜的一切,他等不及了,他要出手,他要当山庄的主人。 封七坏肚子没有,当然是否定的,任何具有毒物的饭菜都伤不了自己,就别说大鱼大肉了,此刻的他正和孙玉楼在房间内说着话。 “你是说,七庄主和另外的几位庄主偷偷的回来了?”封七很是诧异,那些原本就打不过大庄主的弟弟们,怎么会忽然有了勇气回来的。 孙玉楼点了点头道:“其实很早之前,他们几人就已经回到了北荒原了,隐居在铁匠铺了,前些日子得知聂盘山的阴谋后,就和几位庄主说了一下。再加上今夜你拒绝去飘香楼,而扯出一个坏肚子要休养几日的说法,我想聂盘山今夜会有所行动,于是乎白天和几位庄主说了一下,今夜只要聂盘山的人敢来刺杀大庄主,那几位庄主定然会一起出手的,到时候这片天就变了。”说完,他望向封七又道:“你与我相交时日虽短,但义气相投,我了解那几位庄主的为人,夺取山庄后,为了稳固实力,定然会杀了你,交与君临城,趁着时机,快走”。 封七犹豫了,要不要马上就走,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走了,他还要通过洛英把宁宇引出来,就算杀不死宁宇,也要当着他的面羞辱洛英一番,虽然现在的他自问感觉很强大了,但也不会盲目的做出选择。 见封七没有动作,孙玉楼焦急了,说道:“现在走,还能出山庄,再晚一些,山庄的大门紧闭,你就出不去了”。 看着孙玉楼的表情,封七忽然笑了,摇了摇头道:“现在想走,可能已经走不了了。”因为他身上一直沉睡的蝎子动了一下,给他发出了危险的警告,周围有敌人。 夜,更深了,不时有人家的狗吠传来,在告诉主人,赶紧睡觉吧,现在不早了。 封七在送满脸焦虑的孙玉楼离开后,他开始整理着自己的行囊,在扔掉了很多衣物后,只在包裹里留下了十几瓶丹药以及一块写着君临的军牌,和老管家李叔留给自己的一个小包裹,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把那个包裹打开,并不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把行囊紧紧的绑在身后,又提起那柄长枪握在手里,感觉那指尖处的冰凉,他咧开嘴笑了,来吧!休养了这么多日子,也该活动一下筋骨了。 今夜无月,因为月亮被浓密的云雾遮挡住了,今夜有风,那风声似厉鬼哀嚎,又似金戈铁马。 在夜空中完全变黑的时候,封七的房门被悄悄的推开,一个身影一闪而进。门开,人进,竟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人影缓步走到封七的床边,从身后取出一把长刀,对着鼓囊囊的被子狠狠的砍了下去。 这该死的夜,实在是太黑了,心里这样想着,这一刀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因为他也看不清床上到底有人没人。一刀下去,他有些怀疑,是否封七早已不在,怎么感觉砍到了软绵绵的物体上。心中一惊,就想夺门而出,但他却发现身子动不了了,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一般,他这一刻才想起,封七是用毒的行家,于是他要叫,呼唤外面的同伴来救他,可他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在恐惧,双手在颤抖,就连那把长刀都握不住了。 一个很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刺客?是谁派你来的,告诉我,我放你离开。”一把匕首架在了人影的咽喉处,只听那人又道:“我问,你答”。 被派来暗杀封七的刺客连忙的点头,他在恐惧。 “那好,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不用担心,外面的人进不来的,当然,如果你不信可以大声的叫唤几声。”封七手中冰冷的匕首沿着这个刺客的脖颈处来回的游走,只要手一抖,就会割断他的大动脉。 刺客急忙点头,声音有些颤抖,轻声道:“是大庄主派我来的,原因我并不知道,求小七哥给我一条生路”。 封七心中一叹,怀璧其罪啊!又问:“那二庄主呢,好久没见到他了。”封七发现,最近这一个月自从在密室见过对自己态度不好的二庄主后,他就消失了一般。 刺客摇头,他这等小人物哪有资格知道庄主的下落。 既然知道了幕后之人,也就没有必要在审问下去,封七收回匕首,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血迹道:“我并没有杀你,是你自己把喉咙来回的在匕首上磨,失血过多而死,也许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死法了。”这把匕首也铁匠烈火给他的赠予,说是江湖人,长枪适合正面杀敌,匕首更适合暗杀,想来那份银子并没有白拿。 刺客此刻万分的后悔,他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脑袋晃的那么厉害,为什么没有在意那把匕首会那么锋利,于是,他在滴血,他能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封七的内心并没有因为大庄主的忽然出手而感觉意外,只是有些叹息,这就是江湖吗?这就是江湖中的一方巨擘吗? 他没有出这个房间,只是大脑不断在与周围所有的毒物展开了联系。今夜会有战争,目前为止,只有身前的方寸之地最为安全,整个房间内,都被他布满了毒虫。如果有人用灯照亮这里,就会恐惧,也会发疯,因为房间的地上和墙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无数的毒虫。精神力一边边的向着周围扩大,发现这几个月的厮杀中,脑海中的精神力更强了,所能接触的范围更大了,于是乎,他在寻找,寻找着那条密道,那个密室。 在精神力笼罩的范围内,那些毒虫就好像夜空中最明亮的星,闪烁着光芒。而他则是那轮明月,吸引着更多星星的到来。只不过他有一些好奇,为什么忽然之间多出来很有颜色各异的星星,那些星星的光芒五彩斑斓,很是美丽,最主要是凭空出现的,这另他很是疑惑。 孙玉楼在离开封七后,想出府邸去找七庄主,希望七庄主看在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放封七离开,只是刚走出府邸就看到聂盘山带着上百人正在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走来。他没猜错,聂盘山果然要今夜就动手了,只是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毫不掩饰,如此夸张的背叛呢? 聂盘山也看到了他,哈哈一笑,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表情。 在他的身边,聂嫣然则从怀中拿出一只笛子吹了起来。 孙玉楼好奇,当然,也没有打算去回府去禀告大庄主有敌来袭,他只是好奇为什么那只笛子吹了半天都没有声音呢?只是一瞬间,他感觉到身体内的有了一丝异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活过来一样。 第一卷夜幕第三十二章匹夫之勇 还记得很久以前的万鬼山庄在江湖中的名气是多么的响亮,什么五大城主,什么剑阁,什么灵剑山庄,通通不放在眼里,只要喊出自己的名声,定然会震慑所有人的心神。 可是最近这些年,对,就是几位庄主离开后,山庄的威严感直线下降。无论是北荒城或者野人部落都会没事就来占占便宜,真当我们这里没人了吗?那个该死的万老头,这个老不死的,霸占着整个山庄的资源搞什么培育计划,计划个屁,就你那榆木脑袋也能搞出来什么东西?真的是该死。聂盘山站在府邸前,心中暗骂,越想越是生气,越是气愤。一挥手,身后就有人去推了推府邸的大门。 就听得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门口内外还站着神情奇怪的孙玉楼和刚刚给他开门的家丁。 “除了中蛊毒的人外,通通杀死。”聂盘山露出一丝冷笑,“当然,如果谁能杀了万老头,我就给他个副庄主干”。 身后那百多个手下,顿时跃跃欲试,神情开始变的兴奋。 “嫣然,还要多久,蛊毒才能发挥效果。”聂盘山缓步走进府邸,站在刚进门处,淡然的问着身后的女儿。 此刻聂嫣然已经停止了吹奏,娇笑着回道:“已经可以了。”说完,她那柔软的双手轻轻地拍打一下。 与此同时,就见孙玉楼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丝红晕,然后,在家丁眼中也同样的出现了一样的红晕。 在府邸内,更是有很多家丁和护院的眼中都出现了一样的红晕,甚至有一些死侍的眼中也是如此。 “哈哈哈哈,给我杀了万老头。”聂盘山此刻再也没有先前的谨慎,大喝一声,这一声在这个宁静的夜,如打了一个响雷,惊醒了很多还没有睡熟的人。 大庄主此刻还在陶醉在自己对御毒心法的领悟中,冥冥中已经和密室中那条巨蟒产生上了联系,他亢奋着,激动着,来回在房间内踱步,一边幻想着自己会统一这片大陆,一边幻想着如果有一天也要走出这片天空。 对于他派出去的刺客,其实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段日子以来,封七过的简直如神仙一样的生活。人一旦生活的太过美好,就会产生惰性,变的迟钝,也就容易被遗忘在历史的尘埃里。 正当他幻想中,忽然听到有人在大声的叫喊,要杀了自己?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年纪真的大了,以往杀过的那些人变成鬼魂来找自己了?他摇摇头道:“来人啊,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房门外传来了管家的声音,但说完话后并没有离开,还是站在原地。 “我是让你去看看。”大庄主的目光冷了下来,他有些奇怪,是不是最近自己的脾气变好了,连下人都不听使唤了。 “是。”管家依然说着,还是没走。 大庄主真的生气了,也许是该换一个管家了,自己可是好久没有给黑子喂食了。他朝门口走去,倒要看看这个马上将死的人,究竟长了几个胆子。 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一股凉意冲着自己的咽喉而来。 那是一柄短刀,那是他赏赐给管家的短刀。当感觉到凉意,面色一寒,手指瞬间一弹,恰好的弹到已经到了咽喉处的刀锋上。就听见叮的一声,犹如金属相交,那柄短刀立刻就化为一堆碎片。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大庄主并没有继续出手,而是感觉到好奇。 可回答他的只要一双发红的眼睛,那双眼睛宛如赤血妖魔一般,在这个深夜里,格外的恐怖。管家见一击未能得手,继而大声怒吼,双拳迎面打向大庄主。 随着他的怒吼,大庄主见到了更多的人朝着自己冲来,而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红色,那血一样的红。 他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此刻理智已逐渐被愤怒所替代,这些该死的奴才们,究竟是谁给了你们胆子,既然你们想造反,那就通通死吧。大庄主身形动了起来,好像一只老鹰般的腾空、落下,在腾空。速度之快,出手之狠辣,仅瞬息之间那些如潮水的手下就死了一半。 “万老头,你跑不掉了,今夜就是你的死期。”聂盘山带着数百号人浩浩汤汤的越过几个跨院后,来到了大庄主的房门前,把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很豪气的说着。 “聂盘山,你找死。”大庄主当然也看到他了,双目欲裂,咬牙切齿道:“想杀我,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聂盘山一撇嘴,尽是不懈,一摆手道:“继续杀,看他能坚持多久。”一声令下,身后的那群人又开始叫嚷着挥动着武器冲了上去。 封七在把门口的另外一名刺客解决后,忽然觉得自己如果一直呆在房间里,好像有点坐以待毙,不似江湖人的风格,逐走了出去,朝着那个密室的方向走去,他想再进去一次找一样东西。 可他刚离开房间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丝破空声,声音很轻,特别是在这个喊杀声震天的夜晚里,更是很难听见。但这些日子以来,封七时刻不在堤防着被洛英袭杀,风声一响,他急忙身子横移,躲在了一个角门处。 几乎同时,一柄短枪从他的身侧飞过,穿透了不远处的房门,没入黑暗里。 是陆远,那个使双枪的光头少年,封七的脑中出现了这个人影。他有些紧张有些兴奋,不知道今夜宁宇一伙人来了几个,应该不会是全部?依照宁宇的手法,如果要杀自己,必然会一击得中。 一枪后,对方再没有出手的意思,看来似乎等封七出头。 而那边的喊杀声逐渐起了变化,演变成了恐惧声和叫喊声以及哭爹喊娘声。封七感觉到那里出现了很多的毒物,自然包括密室中的那条巨蟒。 如果聂盘山连毒物都摆平不了,就想着造反,那也太天真了吧。封七倚靠在墙角,开始猜测对方的情况,也不知道孙玉楼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死啊! “大哥,我来助你。”又是一个声音震天的响起,听声音是二庄主来了,这个消失已久的人。 封七的脑子也在急转,忽然间,他想到一个主意,于是大声的叫喊起来:“陆远,我知道你在暗处,只要今夜小爷跑掉,定会找到你哥哥来解决你。”说话间,身子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那院狂奔而去,同时还在大声的叫着:“洛英,某人说过你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衣服啊,你个小贱婢,七爷我早晚把你卖入妓院去。”这宁宇的这些人中,只对着二人的背景熟悉,当然他说洛英的那些话,只是平时和张三在一起时意淫的。 随着他身形的显露,一柄短枪也朝着他的后背扎去。短枪快,可他更快,而且早有准备,就一瞬间,步入了那面的厮杀中。 这个院内,如人间地狱一般,遍地的死尸和毒物那残缺不全的尸体,铺满了一地。而鲜血更是浸满了地上的石砖。 在进入后,封七压着声音再次大声喊道:“聂大哥,我们的援兵来了。”他边说边往身上摸一下尸血,而后混迹在人群中,装着要杀大庄主的举动,余光却往刚才来的地方看去。 风,更大了,竟然吹走了遮挡住月亮的那团云雾,光亮逐渐照耀在这片土地上。 封七借着月光发现了孙玉楼,此时的孙玉楼正像一个发疯的野兽般,配合着聂盘山在围攻着二庄主,情形很是凶险。 大庄主是趁着二庄主的及时赶到,休养了一下身体,这一刻正被着一群毒物保护着,那条黑色的巨蟒静静的靠在他的身边,冷眼看着场内的局面,蛇信不停的吞吐着。 他的嘴角微微挑起,说不出的不屑。现在都用不上他出手,仅凭这些毒物就可以毒死在场的所有人,只是刚才的那声叫喊说有聂盘山还有援军赶来,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他很清楚的看到封七进来,但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然后声音又响起,说还有援兵?他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开眼找死的家伙敢来。于是乎,他看到了两个人走到了这个场地。 是洛英和一个光头少年,他眉头蹙起,有些怀疑这个光头少年,看起来很是眼熟,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如果说按照瞎子的意思,咱们就等他们打完再去解决封七。可洛英对封七很熟了,她了解封七的为人,遇强则强,每一次的战斗都会让他成长,还成长的飞快,不能留着他。所以她和陆远开始时并没有真正的准备和封七正面对敌,只是刚才封七喊出的一些话,另她和陆远都很气愤,他们在没有宁宇的时候,是很难压抑自己情绪的人。 封七进院后的那一声叫喊同时也惊动了正在苦战的聂盘山,在用余光看到封七的身影一闪后,就又看到了两个人。不由得惊呼道:“洛英”。 是啊,洛英,封七的好友,也是孙玉楼的好友,聂盘山心里这样想着,此时的出现没准真的可以改变一些局面。 洛英,封七的好友,跟随着封七来到此地,在加上最近一些跟踪她的死侍都神秘的消息了,没准她和封七又和解了?不管怎么样,不能留着他们。大庄主心中这样想着。 “帮忙杀了万老头,咱们平分这座山庄。”聂盘山对刚进来的洛英和陆远喊道,他的语气很兴奋。 大庄主在看到洛英和陆远的第一眼,就从对方的眼里和身上带着的气息看出和感觉到杀意,所以他出手,因为他休息够了,今夜,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这里,包括刚才喊着现在却消失不见的封七。 身子再次腾空,那双手掌好像鹰爪般的抓像洛英和陆远,此二人的修为在场中的敌人里,属于最高的了,如能一击必杀,后面那些小喽啰就简单的多了。 封七一直偷眼观察场中的局面,心中却在打鼓,打了这么半天,这老家伙一点事都没有,他武道强者的境界难道也到了顶峰吗?还有那个二庄主看起来也很厉害,眼看着聂盘山和孙玉楼已然只能抵抗不能反击了,他觉得要做点什么。 在战场上杀人,一般情况下先把最强的那个杀死,然后在循序渐进,就如同在山庄时,宁宇一组人瞬间杀掉了场上最强的周一龙。 可他却一点把握都没有,杀大庄主,凭着自己几个人,开什么玩笑,还是杀了二庄主的好,心中下好决定,开始随着几个喽啰在二庄主周围叫骂着,等待着时机。 大庄主很是凶猛,一跃而起,如苍鹰搏兔,大手就好像两把蒲扇一样的忽然变大,笼罩住洛英和陆远。 “武道第三层,实之!”洛英和陆远的眼中瞬间出现了恐惧,他们远没有想到,万鬼山庄的庄主竟然是武道巅峰的强者。 陆远手持双枪朝着那两张蒲扇扎去。 洛英的长剑化成千万道光芒同时击向大庄主。 他们虽然怕,但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死亡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最恐惧的,所有他们选择了迎击。 当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短枪并没有破除那两张蒲扇,千万道光芒也没有射到大庄主的身前。只在那一抓之下,短枪断,长剑碎,二人口吐鲜血往后飞去。 大庄主狞笑一声,身子再次跃起,五指如鹰爪一般,再次抓像倒飞的二人。 就在落英和陆远重伤难敌时,一只巨型大狗从黑暗中扑了出来,四脚狠狠一踏地,那个硕大的头颅朝着大庄主的鹰爪顶了上去。同一时间,一个瞎子也在黑暗中走了出来,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忽然间睁开,双目如电般两道精光射像大庄主。 大庄主的眼睛顿时感觉到一花,脑子一阵眩晕,本能的双爪变单爪,一手护眼,一手爪向那只大狗的头颅。 大狗也是具有灵性,见五指爪来,那张血盆大口猛的张开,朝着他的手咬去。 大庄主连忙手一晃,一指点在了大狗的额头,一击把大狗打了下去,同时借着那股力道,身子又急急的往回飞去。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那边原本占尽上风的二庄主见大哥好像受伤,一直用手握着眼睛。在逼退聂盘山和孙玉楼后,身形一晃来到了大庄主的身前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他怎么会没事”。 “他有事的要紧啊”。 “不止他会出事”。 “连你都难说哦”。 “我同意”。 黑暗中,又渐渐的走出了五个人,看样子和打扮,竟然和大庄主、二庄主有着几分相似。 第一卷夜幕第三十三章又一处的毁灭 还记得江湖三曾经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越是混乱越容易浑水摸鱼。封七在看到孙玉楼无恙后,稍微安稳心神,又趁着双方正在剑拔弩张之际,打算趁机溜走,如果没有猜错,后来的几个老头就是被逼远走他乡的几位了。 不再理会这些人,封七悄悄的离开,凭着自己的记忆,朝着那道密室走去。 越过了那道暗门,沿着密道一路向下,最后来到了铁门前。铁门已经大开,走进去,池水还是那个池水,假山还是那座假山,水中的巨蟒已经不再,假山上的鸟巢?还依然在那。 封七笑了,第一次进入这个密室,就觉得那上面应该有什么,因为强大的精神力感觉到那上面似乎有着一种毒物,另他很是心动。但看了看这满池的水,眉毛却皱了起来,常年生活在深山里,虽偶尔也会在水潭间嬉戏,那也不过是浅水区,如果真让他进入这深不见底的水池中,定然会被淹死在这里。 在绕着水池转了一圈后,心中不仅怀疑起来,难道每次大庄主等人去假山处,都是飞过去的?这也太无聊了吧,一定会有别的什么办法。 可是他错了,找遍了整个密室也没发现任何的线索,他有些无奈,忽然颠了颠手中的长枪,开始冥想着。 就见手中长枪的枪头仿佛有了一层淡淡的虚影,那层虚影在逐渐的变长,更长。 猛地,封七睁开眼睛,手中长枪如长河贯日般投射出去,化成了一道流星般击向假山的鸟巢底部。 这一枪速度之快,枪意之胜,竟然带出了一丝的破空声。就见长枪穿过鸟巢下方的一块凸起的石头,并未停息,直到从另一边射出,扎到了密室的墙上。 鸟巢下方的石头碎裂,随之也开始摇晃起来,就看到一个类似于鸟蛋的圆形物体从假山顶端一路轱辘下来,掉到了水池中,溅起一些水花。 但奇怪的是,这个蛋并没有碎裂,也没有沉入水底,而是顺着水飘飘荡荡的朝着封七这边而来,仿佛它是有灵性一般。 封七赶紧拿着长枪,踏入水池的边缘,用力的拨弄着蛋朝自己快一点过来。因为他感觉到外面的毒物在减少,减少的非常快。 这个蛋并不大,只比普通的鸭蛋大一些,看起来更像是一只鹅蛋,可鹅蛋会放在密室的最顶端吗?答案一定是否定的,把蛋放入包裹后,封七一闪身出了密室,朝外面走去。 无论是出于人的本能,还是好奇,封七都想回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大庄主死了没有,洛英和陆远受的多重的伤,如果有机会能不能一举击杀他们。 而此时的战场这边,那五个老者围住了眼睛受伤的大庄主和二庄主。孙玉楼则是恢复了正常,眼睛不再发红,一把长刀架在了聂盘山的脖颈上,一直躲在府邸外的聂嫣然也被绑了起来,跪在聂盘山的身边。不远的角落里,洛英和陆远都脸色煞白的坐在那里,调养身体,瞎子依旧闭着眼睛守护在他俩身边,而他的那只大狗正和巨蟒在疯狂的撕咬。 场上其它的一些聂盘山的手下也都齐齐跪在地下,陪伴他们的是同样趴在地上的毒物,似乎那五个老头一出现,就瞬间扭转了局面。 时机把握的真好啊,封七不由得感叹着,看看人家,最后才出手,一举就控制了大局,是啊,最后出手的人也许真的可以改变整个局面,他又想到了宁宇,这些个日子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人,也另他深深恐惧的人。 那个瞎子应该看不到这里,封七的双手又在凝聚着气息,想偷袭瞎子,先把他解决了,再杀洛英和陆远就简单了。可他的双手刚开始凝聚枪意,那个瞎子却忽然把头转了过来,头微低,耳朵微动,似乎他可以感觉到气场的变化。 封七大惊,刚凝出不多的枪意瞬间就被瞎子那一转头给惊回去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想再次凝意,却看到瞎子的嘴角抽了抽,仿佛在冷笑。那应该就是冷笑,冷笑自己的白痴。 封七不管那么多了,枪意凝成后,朝着瞎子狠狠的抛射过去。心中暗想,就算扎不死你,也让你惊出一身冷汗。 可他错了,看股枪意即将射到瞎子时,瞎子只是伸手一挡,那股枪意就瞬间消失。 这是什么功法?封七无奈,又双手微弹,无数细小的毒虫从他的手指间弹向那个瞎子和他身后的洛英和陆远。 瞎子忽然抬起了头,嘴角的那股微笑更浓了,还似在嘲笑封七的无知。 那无数的毒虫在飞到瞎子身前处,忽然全部停了下来,落在地上,然后又似懵懂的单细胞生物绕着地面打圈圈。 “御毒二层。”封七咬牙切齿的说着,就是这个瞎子破坏了他们山庄的毒物陷阱。 那个瞎子得意的扬了扬头,然后伸出一手朝他这边比划了一个继续的手势。 如果今夜杀不了你们,再杀你们机会就更难了,封七心中愤怒,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对方的时候。 忽然,听见两声闷哼,封七一眼望去,就见二庄主和其中的一个老者同时倒地,二人的胸口同时插着对方的一只手。 “老二。”大庄主悲愤交加,他不知道今夜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变故,为什么所有的人忽然都要背叛自己,而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二弟却惨死。 “三哥。”另外几个老者也在大喊,同时下手更狠,招招皆是拼命的打法。 由于二庄主的忽然死亡,对大庄主还是具有很大的影响,所有他的心神终于乱了,心神乱了,对毒物的控制就弱了,与他性命相连的巨蟒忽然发出一声嚎叫,带着满身的伤也更加疯狂了,似乎要摆脱大狗的纠缠,想要去帮助主人一样。 巨蟒的鳞甲脱落了很多,身上有着很多处伤口在躺着鲜血,那粗长的身躯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那只大狗此时也不好过,身体在不断的和巨蟒的硬碰后,也有几处骨折,在它的口鼻中不停的流淌出鲜血,一条腿更是看起来好像断了,跑的也不灵活了。 那四个老者见久攻不下大庄主,有些心急,喊道:“瞎子,你先过来帮咱们解决了万老大,我们在帮你解决掉封七”。 话语一出,其它几人均是面色一变,孙玉楼急忙开口道:“七庄主,您答应过我放小七一条生路的。”同时身形一闪,挡在了瞎子的前面不远处,放开了聂盘山。 “你们二人觉得如何?”瞎子没有回头的问道。 “还可以,足以自保。”洛英回答着,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看向封七。 瞎子不在说话,他也懒得说话,慢慢的朝着孙玉楼走去,语气平淡的说着:“滚开,或者死”。 封七见大势已去,最终的结局自己都难免一死,既然这些人都要杀了自己,那么此时不跑,等待何时?等待孙玉楼给自己陪葬吗?于是他大叫一声:“孙兄,咱们后会有期了,不要为了我而死。”说完,手提长枪,头也不回的开始跑了,又一次的开始了玩命的奔跑。 他相信,凭借着孙玉楼为七庄主付出了这么多,终究不会太过于为难他,只要自己跑了,那么孙玉楼就安全了。唯一有点可惜的是聂盘山,那个很有胆量的男人,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男人,终究给别人做了嫁衣,他会面临着什么?死亡吗?那他的女儿聂嫣然呢?封七不愿意再去想,他此刻只想逃离这里,因为他发现,无论他的天赋在如何高,在如何聪明,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自己是真的除了跑,没有一点办法。 穿过了院落,跨过了围墙,跑出府邸,沿着通往山庄的城墙处,一路狂奔。 就在前面不远处,过了那个转弯,就会来到山庄的城墙下,到时候凭借着自己最近的名声,定然会有人给自己打开城门,就算没人给开,他也相信那些守城的兵卒抵挡不了他。 守城的兵卒确实没有人抵挡他,因为在越过拐弯处,他看到了另他震惊的景象,这一幕对他来说,才真是大震撼。 只见那紧闭的城门已经打开,在城门处,陆陆续续的涌进着无数个身穿盔甲的骑兵和手持长枪盾牌的步兵。而抬头望去,城墙上挂着几个身穿万鬼山庄将领衣服的尸体。 万鬼山庄被破了吗?是谁攻破了这座山庄,为什么没有一丝警报传出,看着那数之不尽的兵卒,封七感觉心都凉到了极点,万鬼山庄破,这里的人是不是和自己山庄将面临一样的结局?所有人都要死吗? 这个城门破了,那么其他的城门呢?封七退回身躯,一咬牙,朝着另一处城门狂奔而去。 一刻钟后,封七颓然的又回到了山庄的中心,大庄主的府邸外,他跑遍了四处山庄城门,发现均被人占领了,此时已经跑不出去了,按照正常的逻辑,那些兵卒会把这座城内的所有人杀光,然后一把火把这里燃烧干净,封七是这么认为的。 “小七兄弟,你怎么还没跑?”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封七顿时神色一紧,但缓自放下心神,听着声音是铁匠烈火,朝着声音望去。 就看到一个黑影处,身穿单衣的烈火紧着朝自己招手让他过去。 封七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问道:“烈火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烈火见封七过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走,声音有些怒道:“玉楼不是让你早些离开吗?你怎么还在城里,今夜过后,那几位庄主定然不会饶了你,你现在的脑袋很是值钱”。 语气虽然责怪,但封七能感觉到这个汉子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么冷淡,无奈说道:“烈火大哥,你这是带我去哪里?我原本已经打算走了,可是,如今走不了了”。 “在我打铁炉子的下面,有一处暗道,那是给我自己留着的,以备后用。”烈火难得的笑了一下,嘿嘿道:“玉楼算准你不会听话的离开,让我收留你几日,待城里安全后,再护送你离开。”说完,语气一顿,有些纳闷的问道:“是不是城门楼的那些家伙不给你开门呐,多给他们一些银子,这些鬼家伙,为了钱,什么事都肯做的”。 封七的语气有些悲凉,“烈火大哥,现在万鬼山庄已经破了,四个城门均被人占领,用不了多久,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你说什么?”烈火听闻后,停住了脚步,疑惑不解的问道。 “我说,城门以破,不知道是谁的队部占领了万鬼山庄,我刚才看到所有守城的将领均被挂在了城墙上。”封七又解释一遍。 “记住了,密室在铁炉下面。”烈火说完,急忙的就往大庄主的府邸跑去,那一身结实的身体,在这个月色淡然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生动。 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烈火和孙玉楼都是可以值得交往的兄弟,但那个七庄主呢?跟了这样的庄主,真不知是好是坏。想归想,还是要尽快躲起来。 他又开始了奔跑,朝着铁匠铺奔跑。在沿途中,终于遇到了几个进城后分开猎杀城中人的兵卒,他们见到封七后也很是吃惊,但还没有来得及呼喊,就被封七一枪扎死,或者被一只毒物塞进嘴里毒死。 很快,在有惊无险的奔跑中,在甩掉了十几人小队后,封七来到了铁匠铺。 炉火已经灭了,在沿着炉子旁边摸索了一圈后,他找到了一个仅有一手可伸进去的小洞,伸手进去后,摸到一个把手,轻轻的转动着,就看到炉子下面放煤块的地方,缓缓的出了一个黑洞。封七深深地吸了口气,朝着黑洞爬去,他那已经不那么肥胖的身材,再一次让他感觉到无奈了。 终于挤进去后,用手摸索着那个横在上面的铁皮,慢慢的往回挪动着,直到恢复原样后,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沿着黑暗的洞往里摸爬。 第一卷夜幕第三十四章又一处的逃亡 这一夜,数万人被屠。这一夜,万鬼山庄真的成了万鬼山庄,活人难见。这一夜,万鬼山庄将不复存在。 封七躲在铁炉下,静静的听着外面不住的哭喊声和求饶声,还有刀剑划破肌肤的撕裂声。不由得问自己,这一切灾难是否是自己带来的,如果自己不来到这里,那么这些人是不是还会这么正常的生活下去,如果不是自己给了大庄主的御毒心法,让他沉迷其中,而荒废了对山庄的看守,才会有如此的结局。强大如大庄主,武道巅峰的强者,在这场战役里,恐怕也会泯灭。 一天后,外面的声音逐渐变小,来往行走的人开始翻着什么东西。 两天后,外面已经没了动静。 第三天,因为实在忍受不住饥饿和饥渴,封七终于从铁炉下爬了出来,开始压着声音的寻找着食物和水源。 走在这座城里,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以往喧闹的街道,繁华的景象已然不见,街道上到处都是血迹,但并不见尸体。 封七在几户人家中分别找到了几个剩下的馒头和一些还没有变质的菜,囫囵吞下,又开始往城墙的方向走。 如果那些人灭了城后,清理干净尸体,应该会离开了吧,他是这样想着。 当走到了城墙下,见城门大开,城外似乎有人在说话。封七紧忙的停住脚步,身子躲在城门处,偷眼观察。 城外的一片空地上,搭起了几十米宽,数百米长的木台,上面尽是山庄内百姓的尸体。他感觉到汗毛都炸了起来,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多死人,心神有些摇晃。 在木台下面站在几十个手举火把的兵卒,看那身衣服应该是北荒城的部队。城门外说话的几个人他也见过,正是那夜后来的四个庄主在和孙玉楼交代着什么。 封七这一刻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从这个城门出去很是渺茫,于是乎,慢慢的退回身形,往下一个城门走去。 在第二个城门口往外看,就见外面并无一人,封七心中大喜,但随即又开始怀疑,北荒城的人一定知道自己没逃出城,不会留一个空门让自己跑啊?外面一定会有什么机关或者暗哨。可是他等不了了,难道还要在这座鬼城里继续呆下去吗?当下,心一横,把身上的包袱紧了紧,握紧了那柄长枪,大步的走了出去。 就在他走出城门的一刹那,一只羽箭不知从何处射了过来,直射他的太阳穴。封七微一晃头,躲过羽箭,露出一丝冷笑,并不在意,只是脚下的步伐在逐渐的加快。 这里是北荒原,这里是一片贫瘠的土地,百里都见不到人影,如果前期投入太多的体力,就很容易后力不足,所以,他在尽量的控制着自己。 一只羽箭后,射箭的人可能也在诧异,他的身法竟然很快,自己那毫无声息的羽箭竟然没能射死他,于是他一摆手,在城墙下的低矮石堆后,站起了几十个手拿长刀的兵卒,那些兵卒看到封七后,如猎豹看到了刚出生的羔羊,发出了阵阵笑意,挥舞着长刀渐渐的围了过来。 此时的封七已经不是那个在山庄整日胡混的少年了,在经过不断的杀戮和追击中,他已经学会了如何自保,对这些兵卒并没放在眼里。 见对方有合围之势,猛地双脚狠狠地一踏地,身子借力跃起,手中的长枪横着扫了过去。 这边兵卒也是久在战场上厮杀的老兵,见封七身子跃起,瞬间三人一组,呈品子形。离封七最近的那组人中,两个拿刀打算架开封七的长枪,另外一人则趁机把长刀直刺过去,配合的很娴熟。 但是封七并没有真正的想和这些兵卒在这里厮杀,时间越久对自己约是不利。枪头被对方的长刀隔开,身子也如一片河中的落叶一般,随着长枪的趋势而走,更是身子拔高,脚尖点在了拿刀刺向自己的人的刀尖上。再次借力,从这三人的头上飞过,然后,单手持枪,另一手撒出一把毒虫。 他动作之快,反应之迅速,另这些兵卒大感震惊。 “预判?你这个小家伙竟然走到武道强者的门槛了?”刚才射箭之人,此刻才悠悠的从另一处石堆后露出身形,他身材看起来很是消瘦,站在那里,就好似随时都能被风吹倒一般。样子也很怪异,那高耸的颧骨,细长的脸颊,还有着一双细小的眼睛,让人看过一眼后,就很难忘记。但是他的手中,却拿着一把长弓,一把很大的长弓,身后背着一壶羽箭,看的出来,刚才那一箭就是他射的。 “对付你们这种人,还用不着预判。”封七越过围合后,并没有离开就逃,而是停止了脚步,在观看着被自己毒虫咬伤的兵卒,似乎在欣赏他们那种临死前的痛楚。 “你就是封七吧,看起来真的很不错。”这个消瘦的男人说道,眼里带着一些欣赏的味道,对那几个中了毒虫的手下丝毫不在意,淡淡说着:“我叫箭,弓箭的箭。对了,我还要感谢你帮忙杀了阿水。”说完,他笑了,笑的很是诡异,那张细长的脸在笑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无限的虚假。 “不用客气,杀谁不是杀啊。怎么,你打算放我离开了?”封七应付着回答,见对方并没有再次出手的打算,心中很是疑惑,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 “不,你不要开玩笑,怎么可能放你走。”箭露出了更难看的笑容道:“只是我们这些人,留你是太困难了,杀你更加不可能,我在等援兵。”他站在那里就像一根箭,说话也像箭。 封七笑了,摇了摇头道:“打不过我,杀不死我,如何留得住我呢?既然你想等援军,那我就先走了。”封七笑着朝箭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箭也在笑,同时他那张枯瘦的手猛的抬弓、搭箭,然后射。他的箭并不是射向封七,而是射在另一处空地。他的手很快,非常的快,不停的射着,不停的移动脚步,几乎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射出了十八只羽箭。这些羽箭在飞到了空处后,竟如有灵性一般,自行绕了一个弯,朝着封七前行的方向飞去。那种感觉,只要你在向前走一步,箭矢就会射入你的身体。 封七惊住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停住脚步,看着那些箭矢在他的周围竟然形成了一道墙,互相的撞击后,又折射而反。 封七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把箭术练到这个程度,回头看向箭,赞叹道:“好箭术。”随即眉头一挑又道:“但不知道能防住我的枪吗?”说着手中的长枪枪意暴涨,如一把长刀般的从上往下切去,同时口中大喝一声,“给我开”。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拳绣腿都如杂耍般可笑,封七依然迈入那道门槛,虽然还不是很熟悉武道强者的能量,但在他看来,这些无法抵挡住他。当然,是真的抵挡不住。 枪意下,所有的箭矢崩碎,如同这个没有下过雪的北荒原终于下雪一般,纷纷从天而落。 封七刚想豪气的再说几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狗吠,那声音是多么的洪亮,气势是多么的逼人。他当然记得这个声音,这声音是属于那只大狗的,那个敢和巨蟒战斗的大狗。 于是乎,他终于开始跑了,因为他没有办法杀死那个瞎子,那个神秘的瞎子。 “跟在他后面,不要靠的太近。”箭对着属下的兵卒说道,他以为一个人正常的跑能跑的多快,自己这些人不是对手,只要远远的吊着就好,可是他错了,他看到封七如同一阵风似的逐渐与自己等人拉开距离后,忽然大声的喊道:“快去牵马,追上他”。 封七不记得自己第一次玩命奔跑是什么时候了,是趁着冷六睡觉时往他被窝里扔毒蛇还是打翻了师父的酒坛后,被追的满山跑,又或者是背着老管家逃命的那一次。不过以往的每次都没有这次快,因为他的后背,没有了老管家。 他不敢往北荒城的方向跑,他也不敢朝更北的方向跑。如果往东跑,去月无影的庄园,那距离会更加遥远。所以,他只有往西疯狂的跑,也只能疯狂的跑。 在牵过马后,已经不见了封七的身影,属下们都有一些无所谓的意思,表情怪异的看着箭,似乎在征求他的主意。 箭对着不远处缓步走来一个牵狗的瞎子微微低头道:“大人,抱歉,人我没有留住,您看咱们是继续追吗?”对于这个瞎子,箭是感到好奇的,那夜里应外合后,几位庄主一力推荐这个牵狗的瞎子,说他如何如何,在得到上面大人的首肯后,当上了北荒城一个名誉上的将领,官阶与自己一样,但是通过那几个庄主对他的看待,他知道瞎子的能力很大。 “你们上马,跟随我追上他。”瞎子说着,一跨腿坐到了大狗的背上,悠悠道:“我老了,又瞎,打仗什么的,我是不行了,不过这只大狗可以帮助你们的。”说着,很是爱怜的抚摸着大狗的额头。 “上马,我们追。”箭一声令下,属下兵卒纷纷骑上战马,把长刀跨在腰间,手中提着长枪,一夹马腹,跟随着骑大狗的瞎子朝着封七远去的方向追去。 该死、该死、该死!封七不停的咒骂着,他在咒骂着敌人的强大,也在咒骂着自己的无能,一次次的逃脱,一次次的如丧家之犬被人追杀。以前宁宇等人不追杀自己,是因为秘籍没有得到手,如今得到了,必然在不会放过自己。心中想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嘴角也挂起了一丝冷意,洛英,相信不久后,你也不会有好的结局。 此时在北荒城中,一个院落的房间内,洛英在吃了几粒疗伤药后,深受的伤已经逐渐消散,可她却眉头紧锁,一丝不安在脑海中形成,她隐约间感觉到身体内部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她说不出来,可是小腹内好像偶尔会有东西在动,她感觉到害怕。 这一路上,她一直提防着封七给她下毒,所以基本每次吃饭,都是她自己先用银针试探后再吃,她在想,到底是哪次单独和封七一起吃饭了,可想来想去,单独吃饭的时候根本没有,可如果没有,封七是怎么下的毒?就算是几个人一起吃饭时,为什么单单自己会中毒,她想不明白,所以她很紧张。会解毒的瞎子还在北荒城寻找封七没有回来,此时的她心真的好乱。 “洛英,你感觉好点没有,刚接到大哥的信函。”房门外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是陆远。 洛英慢慢的恢复心神说道:“大哥怎么说”。 “大哥的意思是让咱们杀了封七后,割下他的头颅,再去与他汇合”。 “我,我好像中毒了。”洛英在这个时刻,是多么想回到宁宇的身旁,如果自己真中了不治之毒,就算死,也要在死前再去看宁宇一眼。 门外的陆远安静了一下,仿佛是在思考着该何去何从,片刻后,他又冷冰冰的说道:“我带你去魔宗”。 北荒原以北是野人部落,往西则是魔宗山门和流民盗匪聚集的地方。北荒贫瘠,世人皆知,但它的贫瘠是指荒凉的土地,寒冷的气候,无论想做什么,都很难有所收成,在这样的土地上,百姓的生活是很艰苦的,所以大部分的北荒人和北荒原的人纷纷离开家乡,投靠外地的亲朋。在北荒城、君临城和西岭城的三角交界处,有一个小镇,那个小镇叫诛君镇。 诛君镇是魔宗宗门所在,这里并没有那些高大的城墙,也不像山庄、野人部落有着天然屏障,这里只是聚集着数十万的流民和更多的贫苦人们。 还记得那是很多年以前,魔宗原本是和野人部落生活在迷雾中,后来某一代宗主无意来到此地,看到这里聚集着很多的流民,逐把宗门迁移此地。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诛君镇这个地方,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着江湖中各类情节。那么江湖是什么?是横刀立马走天下,还是尔虞我诈谋机缘。 机缘,每个江湖人都无数次在梦幻中想过,巧遇到谁,得到了什么?然后就可以一鸣天下,这是所有武人梦寐以求的机缘,为了这个机缘,很多人来到了这里,投靠了魔宗,就为了可以最快的攀上武道巅峰,成为一代强者。 第一卷夜幕第三十五章凭空出现的人 今天是诛君镇的一个大日子,魔宗宗主要向所有门徒宣布几件事情。第一件:将要有两位尊贵的朋友加入魔宗,成为客卿长老。第二件:将要从数十万多的弟子当中选出一百人当魔宗的护教亲兵。 此事一出,众门徒就开始纷纷议论起新来的长老会是何人,有什么大的本事。还有这次挑选亲兵后,是不是打算更进一步的壮大魔宗,好与北荒一较长短。众人议论着,最终议论的主题还是谁能够在数万人中冒出头来。 外面的人议论谁能成为亲兵,里面的人在议论长老的人选。 在诛君镇的一个矮房内,坐着几个人在交谈着什么。 一个长相恬淡且看不出年纪的女子正闭目养神,听着属下人的争吵,她正是魔宗宗主月无影。 “吴老,你说什么?那两个家伙你也没见过?你没见过就同意他们加入了?你是猪脑子吗?”一个长着三角眼的老者正在讥讽的对着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说着。 “我相信宗主的眼光。”儒生人微笑回答,并没有因为那人的故意嘲讽而怒目而视。 “庄老,你这憋了半天,也不见你说话,有什么想说的,不妨也说出来。”三角眼老者见一个道人打扮的老者也在做沉思状,有些气恼,又朝他问着。 被称为庄老的道人,苦笑道:“我这个长老有名无实,且常年漂泊在外,哪能参与宗内的事情,这件事情,我看还是由你们两位宗主说的算吧。”他话说的很圆滑,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庄老你……”三角眼老者很是生气,见这二人的态度一直不明,只靠着自己定然不能成事,于是终于把话头对准了月无影,问道:“宗主,这二人我听闻您也是在庄园处无意接触到,并没有太深的交往,就如何能把他们二人引入我们魔宗,一旦要是君临那边派来的奸细怎么办?依我看,宁杀错不放过,还是杀了算了,您要是不好出手,就由我来好了”。 月无影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目光中并无不满之色,淡淡说道:“邱副宗主,其实我这次到宗门内,还是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的。”她的目光扫视过众人后,又道:“自从李长老和山庄的封老头去了君临后,就再无消息,于是乎我加强了一些人手在君临,希望能查出一些什么,可到了现在,依旧一点音讯也没有,所以我有一个打算。”她语气一顿,那恬淡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道:“我会带着两位新晋的长老闭关一些时日,等一切准备好,我们会去君临,那么宗内所有的事情还是要靠三位来多费心,特别是你,邱副宗主”。 她的话说的很明白,大致的意思也在告诉三角眼的邱副宗主,一旦她回不来了,魔宗的大旗就会交到他的手上。 邱副宗主听了后,三角眼转了转,脸上立刻换了一个表情,有些谄媚的问道:“不知宗主欲在何处闭关,可由我们派人护关”? 封七跑的很快,但是再快如何能快的了马匹,当感觉腿渐渐的变的麻木,呼吸逐渐加快后,他的心有些焦急,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对方必然会追上自己,那个时候就是自己的死期。 “小家伙,跑的很快吗?身后那些马队是追你的吗?”就当封七在玩命的奔跑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好听的声音。 封七心头一紧,这莽荒土地,一眼望去,哪有一个人影,是什么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他的额头顿时就出现了一丝白毛汗,停下脚步,有些急喘的呼吸着,朝着声音处看去。 这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或者应该是个少女吧!一身修长的白色书生装,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眉清目秀般的朝着他微笑着,如果不是嘴巴上的那一缕胡须,此人定是个容颜姣好的女子。 在与张三行走时,听他讲过的那些趣闻中,可以肯定这是个女扮男装的人,只是她为什么会忽然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却没有半点声响。 “你是哑巴?”那人又说话了,声音很是好听。 “你才是哑巴。”封七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平复下呼吸后,又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我的身边”? “哼,废话真多。”那人显然对封七的态度有些不满,又问一遍,“后面的那些马队是不是追你的”? 封七点了点头,不知道对方有何目的。 “一看你就一点江湖经验没有,一双腿能跑过四条腿吗?还有啊,就这么只知道往前的乱跑,迟早也要累死你。”看着封七笑了笑,“既然能让北荒的部队追你,看起来,你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我这个人呐,就喜欢坏人”。 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让封七很是奇怪,不由得有些恼怒问道:“你把我叫住,就是只为了拿话刺激我的话,就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说完,封七长呼一口气,打算再次奔跑。 “人不大,性子到很急,就你这个性子怎么能做坏事?”那人带着责怪的口吻说道:“在前面十里外,有着一伙流寇,如果你可以混入其中,至少可以先保全性命。如果你往西南跑三里,那里有着连绵不断的山脉,也可以借此摆脱追兵。还有啊,你这张胖脸很容易认出来的,最好换一个脸。”他很认真的说着。 封七愣住了,对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很是诧异,他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好了,时间不多了,记住我,我叫苏乐。”那人在报出自己的名字后,朝着封七咋了一下眼睛,说不出的迷人。然后一阵风吹过,苏乐消失不见。 封七依然站在那里,愣了片刻,难道自己出现幻觉了?他是谁?苏乐?他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关于流寇,封七没有见过,只是听人说过,印象中有些混乱,自然觉得不是什么好地方,虽然他本身也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就如师父所说:盗亦有道。 于是他往西南跑去,甭管凭空出现的是什么人,总不只有大白天见鬼吧!就算对方说的是假话,他认为,忽然的更改方向,也是可以迷惑对方的。 当第一眼映入眼帘中的一幕并不是那连绵不绝的群山,因为群山在后。所以封七第一眼看到的是流民,无穷无尽的流民,一眼望不到边的流民。 关于流民,封七感触颇深,师父常说,他就是师父在流民中发现他的,看他很是可爱,才把他抱养在山庄。如今眼前所展现的一幕,这数不尽的流民,他的心忽然有点难受,也许,师父就是在这个地方找到自己的吧。 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流民有太多的注视,流民本来就是各个城市所驱逐或是不愿意平淡生活的人,他们中有犯了城规的遣散者,也有更多的心向自由的人。 他们心向自由,向往无拘无束,宁愿流浪,更不愿被束缚。所以他们成为了流民,成为了居无定所的人,在这片大陆上到处流浪,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倚靠深山处,停息山水间。 当封七在放慢着脚步,走入流民中后,远处扬起了一阵灰尘,灰尘中隐约着传出马儿的鸣叫。他知道,那些人终于追来了。 混入流民中,一步步朝着山脚下走着,只要进入莽莽群山中,他就有机会杀死对方。 灰尘逐渐的消散,一只马队出现在流民前方,为首是一个骑着大狗的瞎子和长着一张细长脸的箭。 箭看着这些流民,眉头皱了一下,表情有些凝重,坐在马上低头的向瞎子问道:“大人,前面是数以万计的流民,如果封七藏在其中,恐怕很难抓出来啊”。 “以往你们对付流民都是用什么办法?”瞎子抚摸着大哥的毛发,淡然说着。 箭那双细长的眼睛本来就小,瞬间眯成了一条缝,心中暗骂,这老东西够狠的啊。 一抬手,后面的一个下属下马走了过来,来到他的马前问道:“头,我先过去问问?看看这些流民配合不配合,如果起了冲突,咱们这几个人恐怕有点困难。”这名下属很了解箭的心中所想,毛遂自荐的请缨。 箭点了点头道:“小石,尽量不要起冲突”。 那名属下放下手中的长枪和跨上的长刀,一身轻装走向了流民的区所。 流民很多,依山而居,搭建的简易帐篷连绵如群山。小石缓步朝着离他最近的身穿破衣烂衫的人群走去,他的目标似乎很明显,并不会因为这么长的流民而不知所措,而是早已知道要寻找的人在哪里。 小石走到流民前,一抱拳,微笑道:“我们是北荒城的军兵,正在抓一个逃犯,如果各位可以告诉在下,并指明那人藏身所在,我可以让各位进入北荒城,或者北荒原的万鬼山庄”。 那些最前面的流民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也没有看到他的到来,仍然在各自忙活自己的事,仿佛对面只有空气。 小石轻咳一下,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而后又加了句黄金十两。 这句话终于对那些流民起了作用,有几个人的眼光开始朝后瞄着。 小石那张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抛了过去道:“如果几位能够帮忙把他擒住,奖赏会更多。”小石也知道,自己这么多人,如果硬要往里闯,那就实在太费劲了,许多用钱可以摆平的事情,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对于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他很有研究。 他的所有表现,封七都看在眼里,虽然距离有些远,但看着他的动作以及面部表情,封七的心在下沉,逐渐的加快了脚步,在流民中游走。 那最前方的流民在接过了钱袋后,彼此对了一个眼神,并没有挪动身子,反而是看着小石面带嘲讽的表情,就好像看着一个傻子般。 小石的面色一僵,有些尴尬的说着:“各位,需要什么你们说,咱们可以谈。”他也看到了封七,看着封七不住的往后退,有些焦急又道:“只要各位能够让你们的人拦住他即可。”他的语气变成了协商。 那群流民中一个带着满身的痞意的汉子嘿嘿的笑着,“老子可不管你他妈的是什么人,到了老子的底盘,都归老子管,那少年既然进了流民中,就是老子的人了,少他妈的拿金钱和北荒城吓唬老子,老子要什么?老子要北荒城主的位置,你能给我吗”? 听到对方言语上的挑衅,小石那张永远带着笑意的脸慢慢的起了变化,从春天般的温暖变成了寒冬般的冷冽,他冷笑道:“就算给你了北荒城主的位置,你敢要吗?”话语落,小石的身子忽然朝着说话的痞子急进,右手举起拳头就狠狠地打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 一拳打出,痞子应声而倒,在倒地后嘴角抽搐了几个,停止了呼吸。 小石继续冷笑着看着痞子身边的人,他距离这些人很近,非常近,近的连对方紧张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死亡,在有些人的眼里并不可怕,就是眼前的这些人,这些流民中,他们对死亡早已看淡,在这个大陆上,他们已经厌倦了生死。如果死是一种解脱,他们都希望可以得到,于是乎,又有几人主动的挡在了小石的身前。他们只是流民,只是一群被遗弃和向往自由的人,他们不会任何武功心法,也没有任何强大的背景,只是一些沙,细小微弱的沙。 小石的眉头挑了挑,笑意更浓更冷,但他没有再次出手,他对流民很了解,当你杀了第一个流民后,没有震慑住对方时,那么接下来,你会活活的累死,或者被这些流民打死,正因为他知道,所有他退了,退的很快。 可是他没有退出来,在他一拳杀了痞子的时候,周边已经围上了很多人,很多骨瘦如柴的流民,然后他看到了很多的拳和脚。 第一卷夜幕第三十六章未来的强者 诛君镇外的西北方向不远处是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叫诛君山,这条山脉起源自何处,谁也不知,只知道在野人部落的尽头还是看不到边际。 在山脉这边的尽头处,天然形成的山洞中,有三人并排站在洞口,齐齐望向诛君镇。 诛君镇挑选精兵已经有几天了,整个镇子很是非常。那些行走天下的流民和原地的居民都在最近几日里谈论着此事的进展。 “听说李家的那个疯子拥有着一身的蛮力,竟然在连赢五十场后,在没有人敢出手了”。 “是啊是啊,我还听闻街尾杀猪的张屠户被李疯子一脚给踹成个残废,嘿嘿,真是笑死我了,一个杀猪的,看他平时装腔作势的,原来也是个纸老虎”。 “还别说啊,这次参加的人真不少,最爆冷门的是一个叫丁什么来的人,好家伙,没有人可以接他一招啊”。 “丁于啊,我知道那小子,据说是庄长老的一个远房亲戚,很是得庄长老看重,竟然亲自为他督战”。 无论是任何人,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会听见类似的讨论声。他们很贫苦,生活很潦倒,但再穷再苦的人也有自己的信仰,也有自己所追求的事物。 魔宗虽然不能给他们锦衣玉食,但可以给他们想要的自由,这种自由,源自于身心上无拘无束的解脱和对那神秘的幻想。还记得宗主说过,迟早有一天,将要打破这个烦闷的大陆。这片大陆太小了,不需要一年就可以走完整片大陆。人太多了,呼吸都觉得困难,我们不应该只生活在这里,我们应该有更辽阔的生活空间,而那里才是我们将去的远方。 自打月无影把魔宗的大权交给邱副宗主后,邱毅的脸上再不见以往的那些暴躁和多疑,苦等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把月无影那个老太婆耗下去了,真不知道那个老太婆活了多大岁数,这么多年一直不见她衰老。 正当邱毅端坐在大厅,眯着眼睛嘴角挂着笑意品茶时,一个仆从走了进来,声音很轻的说道:“宗主,今天是给您挑选精兵的最后一天,您要不要去看看”。 邱毅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很满意家仆的这个叫法,虽然理论上他还是副的,但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副的就会转正了,品着嘴里那香甜的茗茶,吧嗒一下嘴,问道:“今天可是要在那一百人中选出一个百夫长吗”? “是的宗主,根据这几日的情况来看,呼声较大的是李长老的小儿子李锋和庄长老带来的那个叫丁于的人。” 邱毅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我与老李争夺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可惜他这个人就是太护犊子,自己的徒弟被澹台杀了,就不要命的去君临城截杀,哎!真是可惜,李家的这几个孩子也就是李锋有出息,这个百夫长的位置就给他吧。”他说的很淡然,话语中虽有着伤感,但语调很是平淡,看不出他的情绪。 “那庄长老那边呢?”家仆疑惑的问着。 “庄老这个家伙,这些年一直到处游历,谁知道他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除了一身术法修为精进,也不见得对宗门做过任何贡献,让那个叫丁于的年轻人给李锋当个副手吧。”邱毅又饮了一口茶,看了看杯中的茶水,又道:“还是需要他们二人打一场的”。 有一位智者曾经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当压迫聚集到一定的程度,反抗的效果就会很大。 流民之所以是流民,是因为他们不习惯被人约束,不习惯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和控制下,于是他们成为了他们。 箭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些流民真敢出手,真敢活活的打死了小石。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杀意顿显,但并没有马上跃马冲出,杀向那些手无寸铁的流民,而是看向了流民的中间位置,看向了封七。 作为一个箭术超高的人,眼力是远比平常人更好,他看着封七在见到那个流民死亡后,停住了脚步,有些吃惊,在得到的情报中,这个叫封七的少年,御毒虽强,但遇到更强大的武道强者后,往往第一件事就是跑。 他气沉丹田大声的说道:“封七,你这个孬种,就躲在流民中,看着这些普通的百姓为了你白白的牺牲了性命吗”? 封七没有回话,而是朝着身边寻找了一番,见某个青年正带着笑意的看着自己,而那个青年的屁股下坐着一块凸起的大石,他笑了,走了过去道:“可否让我站在上面和对面的人说几句话?”表情真诚,语气诚恳。 那青年笑着抬起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站到了一边。 封七道了声谢后,站上大石,摇摇望向流民外的敌人大声的喊道:“我到这里,只是因为有山,我想进入山中,并不知道会有流民聚集此地,更不想让他们为我而死。”说完后,又问向身边的青年道:“这位哥哥,不知道能不能劝说流民们让出一条路来,让他们随我进山”? 青年的表情很是惊愕,完全想不到封七会这么说,含笑说着:“你在流民中,自然安然无恙,如果你打算让他们跟着你进山,你的生命可就难说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口吻中带着一丝的关心。 “感谢大哥的关心,可你们与我并不相识,为了我白白牺牲了性命,属实不值得”。 “哎!”青年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一笑,“百无一用是流民呐。”说完,青年朝着身边的几个人说了一些话,而那几个人开始朝前面传话,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片刻后,周围的人都明白了青年人的决定。 流民开始有条不紊的让开,让出了一条通往上山的路。 这条路上有封七,有死去的小石,有箭和身边的老者及后面的下属。 封七跳下大石,朝着青年再次点头行礼道:“哥哥这次帮我,小弟如有机会,定然报答,还不知道哥哥尊姓大名”。 青年微笑的看着封七道:“魔宗,李硕”。 封七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那李兄,日后有机会,定然报答。”他并没有说与魔宗宗主相识,也没有说自己的三哥就是和魔宗长老弟子结拜后被杀,他觉得说这些没有意义,现在也不是叙旧盘道的时候,于是他伸出右手,朝着箭勾了勾手指,意思你们可以追来了。 “宗主,老夫有些不明白,为何你要带着我们两个老家伙来到山上,既然你有了杀邱毅的心,为何却离开宗门。”在诛君山西北山脉的那间洞中,一个坐在轮椅上长发披肩的老者缓缓说着,他正是被冷文星打断腿的冷天赐。 寒冬虽过,但零星的树木并不能遮挡住月无影的视线,她看着诛君镇,没有回头,依旧站在洞口淡淡说道:“当一个人的翅膀硬了,自然想要飞的更高,当一个宗门的根基动摇了,稳固才是最重要的。如今魔宗内忧外患,我只有抽身局外,才能更清楚的看到整个事件的变化”。 “我隐隐觉得那个庄老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站在月无影身边的李管家眉头紧锁,一直在想着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为什么没有记性。 “你现在还有多少可用之人,还有多少是你的心腹?”对于李管家的自言自语,另外二人并不答话,冷天赐再次问道。 “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心腹,又有多少人是带着面具,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中,有谁能够看得清呢?”月无影的语气依旧平淡,又缓缓说道:“如果是心向魔宗的话,那么无论是几个长老还是下面的一些子弟,都是真正的自己人”。 各人的权利在她来看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但以大局观来讲,只有魔宗真正的强大起来,可以万众一心为了魔宗的明天,谁当这个宗主都无所谓。 “听闻魔宗内最近出了一个天才,天生神力,勇武过人。” “那是李修文长老的小儿子。”月无影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管家,声音有些哀伤,这是她的语气中第一次有了变化,“李长老是我魔宗顶梁柱般的人物,只可惜徒弟一家被杀后,人有点变的不正常了。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李硕这些年一直混迹在流民中,希望可以找到另一条路,逃离这片天空下。小儿子李锋在很小的时候就比别的孩子强。”说到这里,她微笑了起来,仿佛眼前那个像疯子一样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接着道:“天生神力,过目不忘,无论学什么都是看一遍就会,但性格太过于暴躁,出手太过于狠厉,这些年一直被他父亲关在门中,不让出去”。 她的话没有说完,冷天赐已经知道了后面的事情,李修文消失在君临城,他的小儿子定然无人在约束。思索着,要不要把长老会的事情告诉月无影,如果告诉了对方,那么整个天下将会大乱,可如果不说,依照长老会的行事,魔宗恐怕也难逃覆灭。 “我觉得奇怪,为何封三会死,而李长老的弟子却能逃脱,在告知整个事情后,又神秘的一家被灭,这其中到底是谁在搞鬼,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这些事情,我始终猜不透原因。”月无影又恢复了那平淡的表情,淡淡的说着,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询问着身边的两个老者。 这时候李管家也恢复如初,逐渐开始讲了一下山庄遇袭的事情始末,以及其中的问题所在。 也是直到现在,冷天赐才知道这个一路上与自己同行的老者竟然是山庄的老管家,表情更加凝重,在思绪良久后,才说道:“其实在江湖中有一个组织。”他停顿片刻,似乎在组织着语言,又在想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片刻后,又道:“组织叫长老会,没有人知道长老会的核心是几个人,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的目标是统一这片大陆”。 沉默,洞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很久,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李管家的声音有些苦涩道:“你杀了我们山庄多少人?”这一路来,二人从没有问过对方是谁,只是两个老头在无聊的时候多了一个谈伴,他们一起聊天喝酒,一起在庄园外击杀红巾军团的野兽,更是一起加入了魔宗,可谁曾想到,二人竟是如此关系。 “李老哥,那夜我并没有杀害你们山庄多少人,在浓雾起时,我就爬上了树,而后更是趁机逃了出来,还被下山的冷文星,也是我的孙子打成了残废,如果我真的有本事杀害你们山庄那么多人,你认为冷文星会只打断我的两条腿吗?”冷天赐苦笑着,无奈着,大家都是局中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任人摆布的棋子,本来无仇怨。 “冷文星?”李管家的眉头一挑,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说他在山庄叫冷六。”冷天赐见对方不解,逐又解释着,“那个孩子的心智和出手也是狠辣至极,不知道他在山庄内的状况如何。”看到李管家的眉头逐渐舒展起来,应该是知道冷六的身份了,开始问道,归根结底,都是冷家的人,更何况他很看好那小子。 “六少爷很不错,真的很不错。”李管家的语气好了些,虽和冷六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但这么多年以来,也是见证了他的成长以及天赋。 “他曾经和我说过,有一天他的名字要让天下人知道。”冷天赐也在想着那个孙子,那个这辈子见过的唯一孙子,虽然这个孙子不是亲的,可也是孙子啊。 “我认为,如果七少爷一直不学武的情况下,将来的武道至强者会是六少爷。”李管家在考虑很久后,还是把自己最心疼的小七排在了第一。 他这话一说,冷天赐和一直看着诛君镇的月无影同时咦了一声,仿佛不是很相信李管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冷天赐笑了,很开心的笑,能够得到一个友人如此的夸赞自己的晚辈,还是很开心。 月无影也笑了,那嘴角的一抹勾画,说不出的味道。 第一卷夜幕第三十七章瞎子的想法 箭矢如雨点般的落在封七的身旁,他用尽全力躲避着,可还是在肩膀处中了一箭,咬牙拔出后,来不及涂上止血药,就又开始了玩命的奔跑躲避。 他没想到对方在进入山林后,反而追杀起自己更是得心应手了,他们已经舍弃了马匹,一身轻装追逐着,在距离上并没有被封七落下多少。 封七想了很久,对方能够一直追上自己,完全是靠那个瞎子的大狗,如果要摆脱对方的纠缠,必须杀了瞎子和那只大狗。 从白天跑到了黑夜,从荒莽大地跑到深山里,封七很是疲惫不堪,眼见着天色见黑,在一处小溪旁,封七做了短暂的停留,用溪水洗去肩膀上的血水后,用在沿途捡到的一些草药嚼碎后,敷在了伤口处。 可以感觉到,对方离自己其实并不远,就在刚刚,有几个兵卒试着在月色的掩护下悄悄的偷袭,封七躲在树上,利用毒虫和长枪在解决他们后,对方才停止了进攻。 夜晚,有的时候并不适合追杀,就连那只大狗,也安静的呆在瞎子身边。 “大人,我们就在这等上一夜吗?”箭安排属下生了一堆火后,走向远离火堆的瞎子身边。 “嗯,他同样受了伤,如果黑夜中继续追上去,很容易迷失在这片山脉中,别忘记这里已经是诛君镇的范围了。”瞎子一边抚摸着大狗,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些腊肉喂着。 “小人已经给北荒那边发出了信号,预计明天就会有大部队赶到,我相信诛君镇的魔宗并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出手”。 “来那么多人没什么用,只要万重山四兄弟过来即可,他们和魔宗的关系很微妙。”瞎子拍了拍大狗,大狗那硕大的头颅倒在了瞎子的怀里,闭起了眼睛。 箭意味深长的看着大狗,表情有些复杂,不再说话,转身离去,这一天一夜,他也很是疲惫,在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火堆旁时,他竟然有点怀念起与野人部落征战的日子,那才叫战斗呢! 封七没有休息,也没有点火,双眼通红的他一直在想办法如何可以解决那只大狗。单纯的武力上和御毒上是不足以伤害到它,那么就只能依靠自然力量,抬头看着夜空,漫天星斗,恐怕这场春雨何时能下还是个未知。 那么什么才能让那条大狗害怕呢?封七终于闭上了眼睛,脑中的精神力开始慢慢朝着周围扩散,他在找一些毒虫,可以压制大狗的毒虫,比如说毒蛇。 精神力慢慢的在这片区域扩散,那些隐藏起来的毒虫开始有了反应,如同深夜中的繁星在向他显示出自己的光明。一条、两条、三条,越来越多的毒蛇开始朝他这里爬来,那些毒蛇对他所产生的精神力带着一丝恐惧,在他的身上似乎永远存留着那条被雷击而死的巨蟒的的怨念和仇恨。对无比强大的生物比起来,自然界的生物链永远遵守着强者为尊的守则。 封七控制着毒蛇朝着对方缓慢的爬过去,他要偷袭那只大狗,要偷袭那些北荒兵。同时又召唤来一些其它的毒虫围绕在自己周围,他很累,在忙活完这一切后,他闭上了眼睛,他想睡一会,休息一下。 “哎呀,有蛇。”守夜的兵卒发现了草丛中爬出的蛇,无数的蛇,有大有小,在火光的照耀下,颜色斑斓不同。 “不用怕,不要惊呼,周围我已经撒上了硫磺,它们爬不进来的。”瞎子淡淡的说着,声音很轻,似乎怕惊醒沉睡的大狗。 箭也是第一时间惊醒,在看到毒蛇的第一眼后也差点叫了出来,但听到瞎子的话后,对身边兵卒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定睛看着把他们团团围住的毒蛇。 瞎子说的没错,毒蛇天生对硫磺的气味敏感。但瞎子没有看到周围聚集了多少蛇,那些蛇一层层的叠加,越来越多。 在封七不住的催促下,终于有条蛇忍受着难闻的气味朝向距离最近的人咬去,还有几条蛇也喷出了毒液。所有的动物都有着天生的本能,当有一条蛇迈出了那步,后面无数的蛇前赴后继,朝着兵卒露出了洁白的毒牙。 封七并没有睡,只是在休息,大脑中的精神力依然在驱动着毒蛇前赴后继的赴死。但忽然他的精神力出现了一丝波动,好像是在平静的湖水中忽然丢入了一块石头,溅起无数浪花。 那丝波动开始沿着湖水慢慢扩散,扩散到整个湖面。于是封七的头忽然感觉到了疼痛,他不知道出了什么原因,难道又出现了术士? 他猛地睁开眼睛,有些难以自信般的自言自语,这不可能啊,这他妈的简直是怪物啊。 在那丝波动后面,封七好像看到了一条无比奇怪的蛇,与其说是蛇,不如说是一条小龙了。那是条拥有着和龙极为相似的身子和爪子,是条头上并没有角的蛇,正在那池溪水中看着自己。 它的出现,仿佛是这群山中出现了王者,那是什么样的进化才能到如此地步,没有人知道。当然,封七也不知道,但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原本将要冲入到敌人中的蛇潮,也看到了整个山林里同时出现了无数双幽蓝的眼睛,更看到了天空中划过一丝闪电。 箭也在震惊,他震惊的看着无数条毒蛇在扑向自己时忽然停住了。 瞎子也在震惊,他那双灰色的眼眸逐渐的有了些亮意,嘴角微微的颤抖,而他身旁早已安睡的大狗此时浑身打着哆嗦,似乎是无比的惧怕,又似在臣服。 不知不觉间,封七他们所在的这片树林附近传出了一丝香气,那香气好似来自天外般另人着迷,箭和属下在闻到后,表情都起了变化,如同深处梦幻般,嘴角露出着微笑,开始手舞足蹈的轻轻摇摆,就好像参加篝火节一般,在跳动着,舞动着自己的身体。 瞎子没有动,嘴角抖动的更加厉害,随之身体也开始了抖动,那是一种颤抖,那是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追寻终于得到的解脱,所有他颤抖。 封七只是觉得脑子有些发沉,跟和小时候被师父强行灌下毒药一样,那是很久不见的感觉,现在忽然想起来,倒是有一些怀念。他并不畏惧毒,甚至是有些喜欢,也并不抵抗毒气对自己的侵蚀,反而更是深深的呼吸,呼吸着这丝丝的香甜。 那些原本被封七所驱赶的毒蛇在香气出现时,就开始了后退,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因为封七的不快而停下半步,走的很是干脆。 直到毒蛇尽去,那阵香气才慢慢的淡化,直至消失在这片深林里。 封七心中所想,这可能是整个深林的蛇祖宗,因不愿自己的子孙白白牺牲性命才出来阻止自己的吧。但看着那些还在跳舞的敌人,他心有不甘,想再次驱使别的毒物来袭击他们,但想了想后,还是算了吧!这条快化成龙的蛇想必是脾气较好的,如果真来一个不讲道理的祖宗,自己恐怕会有危险,想到这里,安抚着早已瑟瑟发抖的蝎子,同样,身边周围的那些毒虫,也已经逃离的一干二净。 “传闻在诛君山脉中有一条蛇,被乡间人戏称假龙,据闻修行了无数年月,遇风而长,遇水则可以飞升,但可惜这片地界实属是干旱连年,雨水很少。”瞎子在香气消散后,逐渐的恢复正常。似在对封七说着,又好像自言自语,“当然,这也是民间传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它,不过看着刚才的状况,如果你在坚持下去,没准就可以把那条假龙吸引出来了。”后面的话自然是对着封七说的。 “吸引出来又如何,大不了咱们一起陪葬。”封七有些气急败坏,不甘的说着。 “吸引出来也许是好事,如果真能杀了它,吸取它体内的精血,没准真会一步飞升了”。瞎子并不理会封七的愤怒,依旧悠然自得说道:“可惜啊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它就会出来了。”说完,他开始继续抚摸着大狗的皮毛,不再言语,似乎在等封七的回答。 而封七并没有答话,一步飞升对他来说,吸引不大,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吸引力。他冷哼一声,开始挪动着身子,朝着更远处走去。 再经过了一天的较量后,诛君镇挑选名额已经接近尾声。不出乎意料,李锋果然是最热门的百夫长候选人,而丁于则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好像在初次的较量中已经显示出自己所有的本事后,这一次只是排名中等。而排在第二名的是一个叫魏楠的人,在和李锋的比武中,仅输了一招后,全身而退,也是唯一一个和李锋对比中没有受伤的人。 “这个魏楠是什么人,以前没有听说过,看表现并不差啊。”邱毅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手中的名册问道。 回话的还是昨天的那个家仆,低头回道:“据闻来自西岭城,原是洛家外门子弟,在洛家灭门后,来到了咱们这,听说他一心想杀入东裕城,灭了剑阁”。 “想法是好的,这个人还要多留意观察,如果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多给他一些机会,人才嘛,我们是需要的。”邱毅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逐又问道:“那个叫丁于的人呢,这次怎么排名靠后了”? “回宗主,丁于似乎在刻意隐藏实力,在比试过后,就回到了庄长老的府苑了,没有再出来”。 “有点意思啊,这个庄老是想干什么呢?”邱毅的眼睛眯了起来,合起了名册,开始思索着,他的手中慢慢的敲着桌面,很有节奏,片刻后,眯缝的眼睛睁开,又问道:“月无影那老女人最近可以消息”? “没有,自从前几日说是要闭关后,倒是有门中弟子看到她和两个老头去往山上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邱毅点了点头,手指敲打的更快了,“你去把李锋叫来,还有,不要有太多的惊动。”他的脑海开始有了自己的计划,他是一个有着大报复的人,他要让魔宗在他的手里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和五大城平分秋色。 家仆应声而去,只留下邱毅一人端坐,手指还在敲打,忽然停了一下,对着只有他一人的房间说道:“去问问长老会的那几个老家伙,有没有人知道庄老和丁于的关系,顺便查一下,他们最近都干了什么,去了哪里?因何在会消失那么久。”说完还叹息一口,“队伍大了,人多了,很多事情就不能亲力亲为了,还是要靠你们这些一直在外围的人呐”! 空阔的房间内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只是有了一丝凉意,冬天虽过,春天还是有点凉啊,邱毅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裘皮袄。 “宗主,你刚才可有什么感觉。”在诛君山脉处,一个山洞中,冷天赐表情古怪的看着月无影问道,他是一名强悍的术士,有着超越很多人强大的心神和精神力。但就是刚才,他的脑海中好像是出现了什么虚影,让他不由得双手抱头,低下身子。直到现在才逐渐恢复,有些疑惑。 “传闻在这片山脉中有一条假龙,刚才的波动应该是它引起的。”月无影此时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刚才的波动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老管家没有冷天赐那强大的精神力,也没有月无影高深莫测的手段,自然是无所觉察,只是看了一眼二人后,继续自己的思绪。 “如果刚才只是它的念力所在,就能引起天劫,那么如果它真的现世,恐怕这片天空将不得安宁啊。”冷天赐感叹着万物的灵性,那是多么伟大的存在啊。 “在很多很多年前,曾经出现过一次类似的状况。”月无影睁开了双眼,眼中充满着回忆和无数的期盼,“那是一条红色的蜈蚣,也是在夜晚,不知是何人激怒了它,而引发天劫,那一幕,至今难闻啊。”她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中,一条巨长的红色蜈蚣,背生无数翅膀,摇摇直上。那夜的天空也如今夜一样宁静,只是忽然出现了一道闪电,接着雷声隆隆。红色蜈蚣用坚实的躯壳来抵挡住天雷,在无数的雷声中横冲直撞,不需片刻,就见这片天空中仿佛出现了一条裂缝,红色蜈蚣迅速的钻了进去。而后,天地恢复平常,再不见有任何变化,而那只红色的蜈蚣也没有再次出现过,它去了哪里?更是没有人知道,是否这片天空外,还有另外的景象呢? 第一卷夜幕第三十八章战斗中成长1 当天色微亮时,封七在某个地洞里挖出了一只地鼠,用匕首剥皮后,简单的冲洗一下,就开始生吃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生火,也没有人会给他机会生火后的细嚼慢咽,只能如野兽一般回归原始。 在囫囵中吞食着地鼠肉,同时神情紧张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及变化,想来,箭和那些属下应该都恢复如常了,当天色大亮时,新的一波追逐又将开始。 可封七还是想错了,借着微亮的天光,一只羽箭划破长空且悄无声息的射了过来。他连忙闪身躲避,嘴里叼着还没有啃食完的地鼠,一手提枪,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望去。 这一只羽箭好像是故意要告诉他,该准备跑了。 这好像是一场游戏,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带着一些趣味。可封七不是老鼠,也不想当老鼠,常年在山里玩闹,虽然箭术没有对面那些人那么好,也是不错的。 伸手取过对方射来的箭矢,插在身后包裹上,手指摸去,感觉已经积攒了不少箭矢。下一刻,应该是从他们那里得到一把好弓,可是杀人夺弓又谈何容易。 既然没有弓,就不能远距离的射杀,所以他又开始跑。但这回跑的并不快,既然对方好像是放任自己的速度,那么就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找到自己。于是乎,放松心神,开始调节速度,尽量去缓解身上的疲累。 “看时辰,万庄主几人应该到了,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差错。”箭对着瞎子请示道。 “我对于北荒来说,是一个外人。”瞎子自嘲的说着,“万庄主几个虽然投靠了北荒,但从根上讲,何尝不是外人,我不信你们北荒人会让他们凌驾于你们之上,就算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瞎子说完,发出了难听的笑声。 瞎子猜的很是准确,他只是眼瞎,但心不瞎。 这次带兵围剿封七的正是万家剩下的那四位庄主。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追杀一个封七,需要动用他们四人吗?身后还跟随着数百北荒军兵,此行的目的定然有着难以明说的意味。 当部队进入诛君山脉范围时,就遭受到了上千人的袭击,那是一伙全部黑纱蒙面的人,他们队形虽松散,战斗能力虽赶不上正规军,但出手之狠辣,如搏命般的对砍,倒是让北荒兵有些惧怕。 开始时,那四位庄主还试图说着什么,但在对方凶残的屠杀下,他们开始怀疑,开始犹豫,开始转移,向山中转移。 他们依计来到此地,就是为了和魔宗结盟,但这些神秘的蒙面人,十有八九就来自魔宗的流民。魔宗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不是邱毅已经当上了宗主吗?不是已经全面接管魔宗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懂,不明白,但为今之计,在跑不回去问北荒的副城主,已经是不可能的,只能躲进山中,在趁机回去。 那群蒙面人并没有一直追逐着他们,当把他们赶到山上后,在山下围成一个半圆,守护在交叉口中,似乎是想堵死下山的道路,可这么做,未免太傻了些吧。谁都知道诛君山脉有多长,会有多少个路口,可他们却停留在此地,那么是为了什么? 山上的人自然不会想的那么多,他们此刻只是想尽快逃脱性命。在入山后,简单的清理下人数,发现还剩下三百多人。万家四位庄主这才尝尝呼了一口气,留得青山在啊。 但当他们想找其它出路下山时,才发现,整个山脉好像被什么困住一番,竟然寻不得下山的出来了。于是他们开始紧张,开始慌乱,开始寻找能走的路。 “喂,你们到底追不追我啊,还不快点?”封七爬到一棵树上,手把着枝丫,对着远处的箭问道。 “也不知道你这么绕来绕去的有何意义,终究难逃一死,我要是你啊,趁早自己吊死算了。”箭反唇相讥,随即一挥手,就有手下开始朝着封七放箭。 “又在吓唬我,距离这么远,准头还那么差,根本就射不中我的,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封七身上抓住已经速度减慢的箭矢,插在身后说道。可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所谓站的高,看的远,在目光所及的最远处,他看到了很多人在陆陆续续的朝着这边走来,那些人好像很是疲惫,又好像有些惊恐似的。封七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因为他觉得,这些人多半不会是来救自己的,所以,他又一次开始的跑。 片刻后,万家四位庄主和瞎子等人在某一次碰面。 “这么说,你们是被那些蒙面人逼的上山了?”瞎子疑问着,面部的表情有些古怪。 “是啊,我们也不知道魔宗那边到底出了什么岔漏,会影响我们整个大局。”一个庄主说道。 “也许是月无影从新掌控了魔宗,而后得到了咱们的秘密。”另一个接着道。 “月无影的性格咱们有所了解,她不会这么做的”。 “那就是庄长老搞的鬼了”。 这四人说话永远都是你一句,我一句,来阐述要讲的事情,并且能够很快的找到事情的根源。 “庄老是谁?在魔宗有很大的地位吗?”瞎子的语气有着愤怒。 “魔宗的一个长老,据说和邱宗主不和。”箭在一旁解释道。 “既然我们在这片山脉无法下山,就只能一往直前了,顺便解决掉封七。”瞎子翻身骑到大狗身上说道。 “我相信邱宗主会解决麻烦的,咱们这就顺着诛君山脉一直往前走,等到了野人部落时,在那里等候着魔宗的到来,只要能够解决野人部落那些不臣服我们的人,到那个时候,整片北方领土就都是我们的了。”箭笑着说着,那双细长的眼睛里仿佛出现了火苗在熊熊燃烧。 在山脚下的诛君镇中,一个长相很是普通的中年人在吃一碗热乎的汤面,而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个长相粗狂身材魁梧的男人。 在吸完最后一根面条,喝完最后一口汤后,中年人开口道:“事情已经都讲与你听了,剩下的事情一定要认真去办,这一次不能再有半点马虎,虽然你家族势大,可也得罪不起他们的。”他说的很快,就和他吃面一样的快。 身材魁梧的男人眉头紧蹙,忽然开口道:“传闻中,你的身法在魔宗是仅次于月无影的存在,我很好奇,究竟能有多快?是不是和月无影一样,都跟一阵烟般的就消失了”。 中年人的身体一抖,感觉不对,可是忽然间,他的心脏好像是被人用大锤猛击一下,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是那双很普通的眼睛似有不甘,又似有怀疑。 第一卷夜幕第三十九章战斗中成长2 在深山中如果只有一条出路,那么当有很多人围困此处时,只能按照这条路前行,至于前方是什么,有什么,也只有一直走下去这一条道路。 对于被几百个敌人追的封七,有些叫苦不迭。他不明白为什么敌人会忽然多了那么多,难道就为了杀掉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但他是何等聪明之人,并没有逃离的太远,在深山中踩了几株干草,又在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一些药粉,混合着干草开始在自己身上涂抹。这是最简单且实用的改变身上气味的方法,至少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让对方善于追踪的大狗找不到自己,那么自己就会有更多的机会来做自己想干的事。 那数百人见回头无望,只能沿着细小的山路缓慢行进,队伍拉的很长。尽管如此,也会有一些兵卒被突然出现的毒虫或者野兽袭击,丢掉性命或者受伤。 深林中,人类并不是最强大的物种,有很多细小的毒虫只要轻轻的扎你一下,而你没有任何感觉,但片刻后,你就会死在这片山林里。 封七在绕了个圈后,走在了敌人的后面,一路看着有落单的兵卒就悄悄的上去捅上一枪,或者手指微弹,一个细小的毒虫就会飞入到敌人的身上,然后钻进去。 当一个个兵卒倒地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开始停下脚步,收缩队形。另外,有两位庄主来到后面压阵,以防封七的再次偷袭。 而封七早已换好了兵卒的衣服,把自己的头发打开,散乱的挡在了脸颊,更是在脸上抹了点泥土,看起来有些狼狈。 万家两位庄主并不认识封七,虽然那夜都在府邸,但并没见面,也没交集,所以就算封七正大光明站在他们身前,也不会露馅。 万朝宗和万光明的表情有些严肃,但如果细看,都能看到他们二人眼中闪烁着兴奋。这一辈子被老大压在身上,难以施展抱负,更是被逼的远走他乡。直到如今从回北荒原,虽然万鬼山庄没了,但北荒的副城主已经答应他们四人,会把万鬼山庄从新归附给四人,而且会派兵给他们,由他们接管北荒原。唯一的区别就是,那里不再是一个小城堡,而是一个军事要塞。 “喂,那个兵,你过来一下。”万朝宗伸手招呼一个头发凌乱有些胖的兵卒过来。 那个兵卒有点紧张,犹豫着要不要过来,好像很是怕他。 “让你过来就过来,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万光明看着那个兵卒的样子,有些想笑,心中却想着,以后自己的兵可不能是这样的,一定要严加鞭策,使万鬼山庄在自己兄弟的手中,更强更大。 封七没有想过,自己刚混进来就被两位庄主喊过去,不由得心中一紧,想跑,但是知道在他们二人的身前,跑,基本是跑不了的,只有硬着头皮的走了过去。 “两位大人,有什么吩咐。”封七低着头,躬着身子,显出自己的谦卑与恭敬。 “虽然胆子不大,但看你还有一些机灵劲。”万朝宗看着封七提溜打转的眼睛笑着道:“可曾有官阶在身吗?”从封七的眼睛看到他手里的长枪,再到后背的羽箭,他倒是很满意封七这身行军装扮,唯一可惜没有一把好弓在手。 “小人不曾有官阶,以前只是喜欢舞枪弄棒的,所以就参了军。”封七的头低的更深了。 “嗯,不错,少年人理应学好武艺。”万朝宗点点头。 “枪法如何?箭法如何?”万光明接着问道。 “枪法还凑合,会捅个一两枪……”封七语气微顿,“至于箭法吗?属实不会。”后面的话压的很低,好像不好意思说出口一样。就如同你问一个厨子,你会做什么菜啊,厨子说我什么菜都会。然后让厨子做一道蛋炒饭,厨子就蒙了一般。 “老五,我有点喜欢这个少年了,你说他这个机灵劲和孙玉楼的稳重劲合而为一,那真是不错的。”万朝宗对着身边的兄弟说着。 “是啊,老七有孙玉楼这么个宝贝,你在得到一个可以相媲美的属下,这也是能起到均衡的效果。”万光明明白了四哥的意思,问封七道:“你叫什么啊,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吗”? 封七的脑子是转的多快,顿时明白了他们二人的意思,连忙开始谄媚的笑道:“小的叫张七,自幼是个流浪儿,这些年也不曾见过家里人,如果两位大人愿意收小人为弟子,小人定然心甘情愿的鞍前马后,为两位大人效力。”张七这个名字是他想了很久,如果自己依然还是叫封七,真的会分分钟被人杀掉的,只能借用张三弟弟的这个称呼了。 万朝宗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很容易就猜测出这个年轻人心中所想,他的内心想法,也是所有在这个世界挣扎的人的想法,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拥有一切。 “你去洗把脸,别弄的这么脏,当我的徒弟,干净也很重要。”万朝宗笑眯眯的看着封七,“对了,你看那边没有,那个长相很清秀的少年,你去把他叫过来吧,说我有事情找他”。 封七连忙点头应是,转身看到不远处一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兵卒正在好奇的看着这里,他则笑嘻嘻的走过去道:“两位大人有事情和你说,没准是好事哦。”说完,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天上自然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对你发出善心,除非你有着举世无敌的容颜,也许会另当别论。 封七对那两个庄主的想法也猜不出大概,在随着大部队又走了一段山路后,终于发现了一潭溪水,溪水是从上面的一条小瀑布留下,水流很慢,但很悠长。 在得到几位大人的同意后,兵卒们开始取水生火做饭,这一天行来,也是有些疲惫的。封七趁着身边没有人,打开了老管家送给他的小包袱。 第一卷夜幕第四十章战斗中成长3 当封七再次站在万朝宗的面前时,他的容貌似乎有了些许的改变,那张圆脸变的细长了一些,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也变的有些细长。打眼一看,倒是和箭有些相似。 望着他的面容,万朝宗忽然有点后悔,先前那个看着还有些顺眼的少年怎么是这幅样子,就好像吃了一百只苍蝇般的难受,眉头紧锁道:“今晚,我们会在这里安顿一夜,暂时呢,就先不传授给你功法了,少年人不急于一时,给我搭好帐篷就早些休息吧”。 封七当然不会真以为他会有什么好心,心中冷哼,面上却带着谦卑的笑容,把一个徒弟该有的觉悟都给展现出来。其实自打那个长相清秀的兵卒在和他交谈后,神情一直都很亢奋,好像是得到了可以一步升天的大机缘,这些封七都看在眼里。 当用过晚饭后,除去值夜的兵卒,大部分人都进入了帐篷,准备休息。 而封七一直在观察,他躲在暗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一切可以下手的地方。可惜发现并没有机会,毕竟是正规的部队,没有过于松散,也不会放松警惕。 不过他看到了一个人影,是那个清秀少年,只见他压着身子,在躲避过几个值夜的守兵后,钻进了万朝宗的帐篷。 至于他想干什么,能干什么,封七没有理会,他只是忽然想明白一个问题。其实白天万家那两个庄主和自己的谈话,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也从他的表情中可以肯定庄主对他的看重,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偷偷摸摸的下毒呢?想到这里,不仅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觉得实在是太笨了。 一个几百人的营盘,分布起来,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完美,按照各人所在的区域,分成了前后区域。 封七也没敢走的太远,他怕瞎子的那条大狗闻道自己身上的味道,所以就在万朝宗周边的地方开始施毒和运用精神力来召唤更多的毒物,当然,没有像上次那样,玩命的召唤。 “张七,不睡觉的到处溜达干什么呢”? 正当封七准备往万朝宗的帐篷走去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当时他还有一些疑惑,是谁在喊?然后马上醒悟过来,是在叫自己,连忙转头望去,就看到万光明站在不远处,对着自己招手。 虽然有篝火可以看到他的手势,但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封七有些忐忑,缓步走了过去,低着身子道:“大人叫小的什么事”。 “这大半夜不睡觉,你来到这里干什么?”万光明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有人进了四庄主的帐篷,所以想过来看看。”封七脑子转的很快,马上就想出了应对。 万光明的表情瞬间变的很是奇怪,干咳一声,“这里没有你的事,今夜的事情也全当没看到,否则……”他没有再说下去,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了。 “是的,小的这就离开。”封七哪还敢停留,就欲离开。 “等一下,你跟我过来。”万光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朝封七使了一个奇怪的眼神后,就走向了自己的帐篷。 这都是什么人呐,没事喜欢叫人去他的帐篷干什么?封七带着疑惑,悄悄的跟着他的身后,只是手中多了一些毒虫。 四位庄主和瞎子与箭的帐篷,分别在营盘的各个角落,没有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偷袭。万光明的帐篷离水源最近,也是离其余几人最远的。他挑门帘走了进去,帐篷很大,不似纯粹用来睡觉的,帐篷内还有着临时搭建的书桌,更是有着一个沙盘,貌似山岭的地图。再书桌上与沙盘中,几盏油灯发出微黄色的光芒。 封七随着走了进来,但并没有走的太靠里,只是挨着门边停住脚步,头微低,在等待着万光明的训话。 “年纪不大,心眼不少,放心进来吧。”万光明看破了封七所想,笑着说道:“我有些事情和你商讨一下”。 和我商讨?你这样一个大人物和我一个小兵卒有什么商讨的?纠结是有的,但还是迈步走了进去,“大人您太看得起小的了,我何德何能可以和大人商讨事情啊。”封七语气很是卑微,脑海中却开始催动了精神力。 “我与四哥一样,同样看好你,因为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顽强的生命力,那是一种渴望活下来的生命力,所以我们二人选择了你。”万光明坐了下来,让封七坐到他的对面,缓缓道:“只不过我与四哥不同的地方是,不会在意你的模样。当然,不可否定四哥对于完美的追求,每个人都有自己所选择的,所以,我选择了你。”他盯着封七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中的变化。 封七眼观鼻,鼻观心,尽量的放平心态,告诫自己千万不可露出马脚来,“不知大人选择我是为了传承您的衣钵还是别的”? “果然很聪明,不似那个小子,一见有好事,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万光明这话分明是说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这个时候应该本能的装傻,封七没有接话,继续等待着。 “你来自北荒,自然知道万鬼山庄内的一些秘密”。 封七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知道,那么今夜需要你来配合我演一场戏,只要事情成功,以后我的就是你的。”说完,万光明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封七不懂他要做什么,只能依旧点头。 “来,先把这个药丸吃了,你吃了它,我才能完全的相信你。”万光明朝着封七丢出一粒丹药。 闻着气味有些辛辣,还带着一些说不明的味道,封七知道,这可能是这家伙研究的毒药。接住后,表情有些为难道:“大人,真的要吃吗”? “你如果不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条心。还有,你如果不吃,我就会杀了你,再找其它传人。”万光明的脸逐渐冷了下来。 吃就吃吧!封七闭着眼睛,表情挣扎着如同嚼蜡般的把药丸吞了下去。 “好,有胆量,有魄力,现在开始,你张七就是我万光明的弟子了,以后等我成就霸业,必然会有你的一份机缘。”见封七吞下毒药,万光明的脸上才恢复到常态,露出一点笑容,可那笑容看起来很假,非常假。 “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封七感觉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妥,虽然自己是百毒不侵,但以往试毒后,身体还是有些轻微的变化。 “借刀杀人。”万光明眯起了眼睛,吐出了四个字。 第一卷夜幕第四十一章长夜的血1 依照万光明的吩咐,封七出去捉了很多毒虫过来,他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但吃了人家的毒药,必然要给人家卖命不是,同时也很想知道万光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他紧张兮兮的把一堆毒虫扔到万光明的帐篷后,倒是引起了万光明的赞赏,没想到,这么漆黑的夜晚,也能捉到这么多毒虫来,此子暂时还是有一些用处的。他满意的点点头,又吩咐封七站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里,无论是谁,都不可以靠近。 这老家伙到底想干嘛啊,神秘兮兮的,幸亏封七早一步在附近召唤了无数的毒虫,要不然这大半夜捉一些毒虫,还是很费劲的。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封七身上的蝎子忽然动了下,好像有人在故意把它唤醒,让它有所行动。蝎子本是封七的本命,与封七心神相接,蝎子的想法瞬间就到了封七的心里。当明白了要发生的事情,封七嘴角露起了笑容,既然你想的与我一样,那么就干脆帮你一把,火上浇油吧。 片刻后,帐篷内的那些毒物开始慢慢的爬出来,朝着周围的帐篷爬去,朝着那些兵卒爬去。 封七见状,连忙也开始运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召唤着更多的毒物加入其中。 行动开始了,那些毒虫本就微小,在这个漆黑的夜晚,爬到了那些兵卒的身上,爬到了熟睡人们的身体内,而后,开始撕咬起来。 第一声呼喊格外刺耳,在这个夜晚可以传到很远。那是万朝宗的帐篷,而里面的毒虫是封七召唤去的。 接着,一声又一声的惊呼和恐怖的叫声此起彼伏,瞬间,宁静的营盘好像沸腾的开水一般炸了锅。 封七则是第一时间钻进了万光明的帐篷,想看看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也有与自己相同的能耐。帐篷内,就见万光明双目紧闭,额头上的汗水如流水一般的躺下,身子还在微微的发抖,看来他控制的很困难。 封七握紧了长枪,悄悄的问了句,“大人,您怎么样了?可还好,需要找大夫吗?”他问的纯属多余,没有丝毫的用处,这里哪来的大夫。 “出去。”万光明感觉到封七在靠近自己,嘴里艰难的说出两个字。 “据说咱们追杀的那人,就会御毒的功法,您是想栽赃嫁祸给他吗?”封七见他还能说话,顿时停住了脚步,疑问道。 “我、让、你、出、去。”万光明一字字的说着,额头上的青筋开始不停的跳动,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般。 封七的眼睛转了转,很想一枪捅过去,就这么杀了他。但对方毕竟是武道强者,而自己则是刚刚走到那个门槛,实在是不敢冒险,但要是这么出去,又有些不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又嗡的一下,那一夜的感觉又涌上来了,是那条蛇又出现了。 在诛君山脉的另一侧,在尝试过几次下山未遂后,月无影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她住在这里百年,也未见过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能力,能够把整个山脉都困起来,如同一座牢笼般,她绕着山脉转了一圈后,发现了北荒兵的痕迹,但并未追上查看个仔细。 当夜幕降临后,月无影表情凝重的回到了山洞中,和那两位老者说出了实情,想听听他们二人有什么看法。 冷天赐表情只是好奇,也不明白其所有。只有李管家的眼中闪烁着不安与绝望。 “李兄,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冷天赐对着老友问道。 李管家吧嗒一下嘴,欲言又止,开始低头沉思。 “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我想在这片山脉里,没有任何人是咱们的对手。”月无影露出一个微笑,安抚着。 “那还是我小的时候吧,刚入山庄时,见过一次山里的异象。”老管家那深邃的眼神中充满着对过往的回忆。 人的记忆可以存留多久?在于某件事对他的影响,只有影响足够深刻,那么真的可以记一辈子的。 “当时老爷的父母和爷爷还在,只是某一天,整个山脉发生了奇怪的事情。”他在组织着语言,试图说起来更能让对方明白,“老爷的父亲有与生俱来的才智与强大的御毒之术,刚入中年时,他那强大的精神力就可以驾驭整片山脉的毒物”。 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一下,似乎在想着怎么往下说。 “山庄这些年以来,很少入世,世人并不知山庄的强大,可惜啊,没遇到这样一个人物。”月无影看着他在回忆,说道。 “如果他能够走出山庄来,没准天下将会是另一番景象。”冷天赐接着道。 “是啊,正是他那强悍无比的精神力一次次的在山脉中回荡时,终于在某一天,他忽然惊恐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于是乎,他吩咐山庄内的人尽快离开,离开山庄,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说道这里,李管家拿起身边的水囊喝了口水,又缓慢的说起来,“但是整个山庄就好像被人关起来一样,不,不应该是整个山庄,而是整片山脉,任何人都出不去,任何路都出不去,就和宗主所说的一样,变成了一座牢笼”。 冷天赐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安耐不住的问道:“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后来?后来山脉中所有的动物好像都消失了一般,任何动物,都消失了。”老管家苦笑着摇摇头,叹息道:“后来,老爷的父母和爷爷进山了……” 说道这里,就停住了,后面的事情就可以想象了。 冷天赐依然心有不甘,“那后来类似的情况还出现过没有”? 李管家摇摇头道:“此事过了将近三年,才有一些动物陆续的出现在山里。所以,我想,就如同宗主所说,可能是有要成仙的野兽吧,在吞噬掉附近所有动物后,才有更强的能力冲破这道天空”。 “你是说假龙?”月无影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起了变化,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这里今后的一段时间恐怕不会太平了。 “这件事情发生后多久,你们才重视起来的。”冷天赐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他想知道还有多大的希望活下来,或者多久才能死去。 “大约一个月左右吧”。 月无影的眉头紧锁,不停的揉按着睛明穴,似在沉思。 “宗主可是想到了什么问题?”李管家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也觉得有些问题,逐向月无影问道。 “我总是觉得里面好像有些问题,如果长老会的目的是为了勾起所有宗门的战斗,那么为什么他们也会误入山脉,按照原定的方案走,理应是与我魔宗成为一体,这样,整个北荒所有的地界都大一统了,不会再有纷争,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月无影百思不解。 李管家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很奇怪的看了一眼冷天赐问道:“你可认得宁晓山和宁宇?”他依稀记得,在重伤昏迷前,耳边好像听到周一龙在怒吼着这两个名字,事后也听封七说过,周一龙并不是死在他们手里。 “宁晓山?”冷天赐的脑海中显出了一个魁梧的汉子,“我记得他,他是周一龙的心腹,只不过那夜山庄夜袭时并没有发现他,怎么了?”他很是费解为什么要提起这个人,至于那个叫宁宇的人,他确实不知道是谁。 “你可知周一龙是如何死的?”李管家又问。 “难道不是和封一同归于尽吗”?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李管家叹口气,又把那夜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其中大部分都是听封七说的。 月无影和冷天赐都是江湖中闯荡数年的人物,在听了后,表情变的凝重,隐约中觉的除了长老会,那个叫宁宇的人,才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但他为了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只是想杀周一龙吗?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为今之计,也只有出了这座山脉,才能够查出他真正的身份和目的了。 但是,真的能出去吗?没有人知道。 第一卷夜幕第四十二章长夜的血2 当第一声哀嚎响起时,整个营盘都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恐慌感,是什么来的?是封七下毒了吗?他是怎么混进来的,不过,没有人知道。 只不过哀嚎响了几声后,又忽然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些没有中毒的兵卒很是惶恐,纷纷围了一个圆,背靠背的互相倚靠,神情紧张望着周围。 “出了什么事情。”最先出营帐的是万家七庄主万青山,看着那些紧张的兵卒,不满的问道。 “回大人,刚才的叫喊声好像是从后营传来的。”一个兵卒小心翼翼的说着,他刚好是值夜。 “放心吧,现在没事了。”瞎子此时也走了出去,不过并没有牵着那条大狗,声音有些压制不住的激动的说着:“想必是封七又在暗中施毒,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那个家伙要苏醒了,就不会再有毒物听从他的指挥了”。 万青山眉头一挑,似乎不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此时,六庄主万江河与箭也走了出来,纷纷望向着他们二人。 “走,去四哥与五哥那里看看,这么久都没出来,应该不会有事的。”万江河见人齐了,就想带领众人去找万朝宗和万光明。 “今白天,据说两位哥哥看中了两个少年,想必此刻一个成为了四哥的食物,一个成为了五哥的药鼎,咱们就这么去,合适吗?”万青山拦下了万江河,带着很是奇怪的笑意看着他。 “可是,刚才的第一声嚎叫,听着分明就是四哥的,你真的不打算去?”万江河自然明白弟弟的想法,也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毕竟是兄弟。而且兔死狐悲的道理,他懂。 “有五哥在那里,安心吧,既然没什么事,大家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未知的事呢。” 自从他们在解决了老大后,隐约中,老七万青山逐渐成为了新一代的大庄主。不可否认说他的心狠手辣,只是单单的御下之术,就是其余三位远非能比的,孙玉楼更是他的头号手下。对比之下,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可以与他分庭抗礼。 万江河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不敢违逆老七的话,朝着他点头后,回到了自己的营房。 “两位,随我来。”万青山见自己的六哥走了,很谦虚的躬了一下身子对瞎子说道:“有些事情还是想和两位商讨一番”。 封七因为有过前车之鉴,所以当那阵痛楚袭来的第一瞬间,他就断去了和毒物的联系,只有这样,才能尽量的让自己躲避那另他恐惧的感觉。 封七会断,则万光明不会,只一瞬间,他就觉得头内好像冲进去无数的毒虫,在撕咬着他的脑海,那种疼痛,语言是无法形容的。他双手抱头的蹲了下来,用力的撕扯着头发,然后用头狠狠的砸向地面,想减轻一些痛楚。 就是现在,该出手了。封七见他这幅模样,知道时机来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手中长枪猛的扎向万光明的脊椎,一枪下去,从万光明的颈椎一直扎到尾骨,可见这一枪的狠辣。然而万光明似乎被脑海中的疼痛麻木了所有的神经,直到一枪被刺死,也没有发出叫喊声。 手腕一抖,抽出长枪,封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再身形一闪,出了营帐。 今夜的事情闹的这么大,为什么不见前营的人过来支援或者看看呢?当封七隐藏在阴影中,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状况后,有点大惑不解。 整个营盘仿佛瞬间变成了永恒,竟然没有一丁点声音,就连山林中的野兽也都停止了嚎叫,似乎怕打扰到什么一样。 封七屏气凝神,一翻手,一个细小的蜘蛛出现在掌中,对着不远处一个值夜的兵卒弹了过去,他想看看,究竟怎么了? 然后,很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蜘蛛飞落在那人身上,而后消息不见。而那个兵卒依旧站在那里,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隐约间感觉不妙,后营的所有人好像完全定住了一般,封七忽然感觉身上的汗毛开始炸立,有一种极大的惶恐在内心衍生。 “来人呐,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声音从万朝宗的营帐传出,听声音很是愤怒与不满,“人都死哪去了?怎么会忽然多了这么多毒虫,奶奶的,竟然还想咬老子。”他在叫骂着,可依旧没人回应他。 封七慢慢的缩着身子,尽量的把身子隐藏在黑暗中,又在怀里的瓷瓶里拿出了一颗丹药,吞下。 可能是万朝宗等的不耐烦了,或者是感觉到有一些危机。当没人回应后,他那里在无声音,也归于平静。 有的时候平静是很可怕的事情,当长久平静时,你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甚至血液慢慢流淌的声音。 然后,那些声音凝聚成一个画面,一个永恒的画面,一个另封七头皮炸裂的画面。 兵卒动了,无论是值夜的兵卒,还是后营内已经休息的兵卒,都开始动了。 “见鬼,你怎么活了?”声音传来处还是万朝宗的营帐内,听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惊恐,那声音有些颤抖,显得格外的尖锐。 然后就看到万朝宗形同见鬼一样的从营帐内急飞而出,朝着前营大叫着,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恐惧,说的话极快,根本就没有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而那些开始动了的兵卒,脚步缓慢,走路很是古怪的朝着前营走去。他们的身子蹦的笔直,一步步的走着,越过了火堆,火焰阻挡在他们身前也没有让他们停留片刻。他们走过了封七身边,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一般,很有节奏,很整齐的朝前走着。 在火光中,封七看到他们的脸,看到他们的眼睛,看到他们的一切。 但所看到的,这些已经都是死人啊,封七内心的恐惧终于和万朝宗升到了同等的层面,他也想叫出来,但是不敢,狠狠地咬紧自己的手臂,就怕忍不住会大喊出来。 终于,他看到了那个清秀的兵卒,那个把万朝宗吓破胆的少年,那个浑身一丝不挂的少年,那个从营帐内走出的少年。 这个世界上有鬼吗?答案当然是没有的,封七一直坚信没有鬼,虽然小时候,几位哥哥也会给他讲一些鬼故事,但长得后,都知道那是骗小孩子的把戏,如何当真,可眼前的一幕,究竟该如何解释呢? 第一卷夜幕第四十三章长夜的血3 再同一时间,一个未知的地方,那个满头银发的老者,终于又抬头看向夜空,似有感悟,感悟到这片天地即将迎来一个新的朋友,他那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笑容。 “师父,怎么天色又起异变了?是不是师兄要回来了?”老者身后那个消瘦的少年,在轻声的问道。 “我只是感觉到了一股气息,而这股气息不是人类的,我对它很好奇。”老人并没有完全回答徒弟的话,笑意更浓。 “您觉得它能过来吗”? “过来又如何?当它看到这里的景象后,必然会后悔的,当然,没准还会有所感悟,在进化一次”。 “如果真的能够过来,给您当个宠物也是不错的”。 “是啊,那条蜈蚣死后,就没有什么可玩的了。”老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消瘦少年那张原本平常的脸在听了这句后,明显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头微微的低了下来,似乎在向老人承认自己的错误,那张薄而刚毅的嘴唇抿得很紧,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气性太大,对任何事物都容易生气,这才是我一直把你留着身边的原因,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这个脾气很容易出事的。”老人仿佛可以感觉少年的心思。 “根据皇城那边传出的消息,苏乐越狱了。”消瘦少年见老师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开始说着最近得到的消息。 “有传闻说,她可能到了某个囚牢去了”。 “哦?既然能跑出来,还真有点小看这个丫头了。”老人微感诧异,但又无奈的笑笑道:“如果真的是她自己跑出来的,那么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人再能追上她了,想抓她就难喽”。 “我不信没有人可以追的上她。”消瘦少年的语气有些不满,但还是压抑着愤怒。 “丁墨,要控制你的情绪,不要让我老是提醒你。”老人语气变的凝重,“这个世界何其之大,就算我们这里,也并非没有人及不上你。我就不说你那几个哥哥了,苏乐那丫头除了好色是她的缺点外,基本就挑不出任何问题。还有财政大臣家的那个胖子,叫单财神的家伙,也是你们这一代未来的顶梁柱般的人物,你都不可小瞧”。 丁墨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气道:“老师,我只认为丁于可以强过我,苏乐只是高于她的身法,真正对敌上,不足为惧!还有,单财神无论多么的财雄势大,有多少人会为了金钱给他卖命,但他也只是我们家族的一条狗,一条狗就算在凶狠,在主人的面前,也翻不起浪花”。 老人微眯下眼睛,带着一丝叹息,有些无奈,这可能就是当一个皇子老师所面临的尴尬局面吧,但他还是要提醒这个徒弟,“在那四所囚笼中,这数百年中,也出现过几个了不起的人物,千万不要大意,以后你将面临的是整个天下,而不是江湖上的争强斗狠”。 也只有最后这句话才是核心,才能让丁墨那骄傲的心逐渐平复。 “你去一趟皇城监狱,去找一个叫老包的酒鬼,找到他后,可以让他帮忙把苏乐抓回来。”老人见他恢复了平常之心,接着又道:“老包是我一个多年老友,他的身法倒是可以追的上苏乐,只是很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死没死”。 在诛君山脉的洞中,冷天赐那超强的精神力也似乎觉察到一丝不妥,带着疑惑说道:“我有一种很强烈不安的感觉,那种感觉比在山庄时面对无数的毒虫野兽更可怕,那条假龙似乎真的苏醒了,它好像在做了一些事情”。 “我也有所感觉,你们发现没有,整片山脉忽然安静了很多,看来时间不多了。”月无影今日的眉头一直紧锁,始终没有得到舒展。 “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李管家插口问道,他不甘心就这么困在此地,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那些家伙到底是做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引起假龙的愤怒。”月无影很是生气,从没有过的愤怒,所以,她觉得要出去看看。 “等一下。”李管家拦住了将要走出去的月无影,说道:“虽然不能坐以待毙,但你就这么出去,对事情于事无补,还是需要计划一番,找到那些兵营中的首领,要好好的交谈一番,争取解决好这件事情”。 “北荒与我魔宗一直势同水火,我去了必然不会与他们正常的交谈。”月无影停住了脚步,开始想着,刚才实在是有些冒失了。 “还是我去吧,毕竟认识我的人不多。”说着,李管家朝月无影微微躬身。 正如张三曾经所说过的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但有平白无故的恨。你我拥有着同一个敌人,那么我们恨的也就是同一个人,在一条战线上并成为战友,达成结盟。 山庄虽然没了,但李管家在,那些这么多年一直在各地埋伏下的暗桩一直潜伏的很好,这些日子以来,他积极的配合月无影展开调查,从外围开始调查当年封三的命案,从新要再查一遍。只是如今看来,时间不等人了,能否出去这座山脉还是个问题,所以他要出去找北荒的头领和谈。 李管家依照月无影所画的地图和路线,没用多久就来到了那片营地,而他第一眼看到的一幕就如封七所看到的一样,那些‘人’正在以一种很诡异的方法前进着。他见多识广,并不相信有妖魔鬼怪一说,分析一下,就有了心中的答案。 那些犹如僵尸一般的兵卒缓慢的朝着前营行进,每一个步伐都是很古怪,似乎刚学会走路一般。 前营的值夜兵卒见自己的同袍变的如此模样,早已把七庄主的吩咐忘在脑后,哪里还能保持着淡定,就算他们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勇士,在面对这些难以形容的‘人’面前,选择了逃离,或者是玩命的逃跑。 拉起离自己最近的同袍,把他们从帐篷内叫起,然后大喊着闹鬼了,群兵作鸟兽散。 一次次的惊呼终于让万青山起了疑惑,他听得出来,那第一声长啸是万朝宗所发,看来万光明的御毒终于起了作用,万朝宗可能是受伤了。但接着自己兵营内的嘈杂和慌乱又是为了什么。 “我出去看看。”箭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老瞎子也站了起来,那双灰色的眼眸里没有着一丝的光彩,只不过他的双手有些颤抖,身体也在微微的抖动着,那是他本命的大狗与他传来的消息。“你叫住要逃跑的兵卒,让他们把所有进犯的敌人全部杀死,记住,是全部割下头颅。”瞎子说的斩钉截铁,心中却是狂喜,他要引出那条蛇,那条可以一步登天的假龙。 第一卷夜幕第四十四章长夜的血4 箭从很小就开始参军,这些年来,所有的军功都是一步步打出来的,他有着军人顽强的意志与责任感,在接到命令后总是可以完成的很好,他也必须要完成的很好,因为他是箭,勇往直前不会后退的箭。 当走出营帐内,看到场中的变化时,有了一丝的惊异,但随即调整好心疼,开始整理自己的亲兵并拦截要逃跑的逃兵。在他那无情的箭下,没有一个逃兵可以跑掉,于是乎,兵队瞬间变的不再慌乱,开始进行着防御,防御自己原本的同袍。 “换大刀,把他们的脑袋切下来。”箭命令着,抽出腰间挎着的长刀。挥手间,所有属下均拔出长刀,听着这个真正上属的话。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不妨对我直说。”万青山并不急着出去,外面那些虽然名义上属于自己,是自己的手下,但天性无情的他又怎么会在意兵卒的死活。他只是直直看着眼前的瞎子,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我有一个梦想。”瞎子张口说道。 “别和我谈什么狗屁梦想,我要听真话,瞎子,休要胡说八道。”万青山有些不耐,打断瞎子关于梦想的事。 “我不晓得你们兄弟间的那些个破事,是你要借刀杀人,还是你们狗咬狗,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瞎子带着笑意说道,那双枯瘦的手在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很有节奏,“如果我没有猜错,自从你们进山的那一刻开始,就落入了别人的囚笼中,究竟是谁要摆下这盘棋呢,嘿嘿。”在他说话的档口,一条黑影如电般的从营帐的一角钻入,来到他的身前。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哼,就凭你吗?”万青山给予冷笑和嘲讽。 “当然不是我,我可没有这么聪明,我都说了,我有一个梦想,这一切,就是我的梦想。”瞎子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庄重的神态,仿佛下一刻即将一步入仙人。 “你是如何做到兵变的。”万青山没有出去看过,自然不晓得外面倒地的情况,只是以为瞎子搞了什么鬼,让自己的兵卒自相残杀。 瞎子不再理会他了,骑上那条大黑狗,自言自语道:“原本以为还会有些日子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如今看来,可能会早一些了,要趁早找个安稳的地界了。”拍了一下狗头,那条大狗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开始往外走着。 万青山虽强悍,但那一夜也是见过瞎子那条狗的强悍,并不敢出手拦截。忽然想到一件事,自打老六从新回入营房内就再无消息,万朝宗在那一刻也没了消息,他们二人去了哪里?想到这些,他表情有些凝重,到底是谁摆出了这个局呢?想着,走出了营帐,朝着万江河的营房走去,他想问问自己的六哥。 然而,没有找到万江河,就连万朝宗也消息不见了,他可以肯定最后那声长啸是朝着自己这边而来,但去了哪里?他想不明白,于是乎开始注意场上的局面。 战场上的战争早已经开始,且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那些哗变的兵卒并不强大,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是缓步的走过来,然后就被人一刀砍掉了头颅。这一切看起来很诡异,仿佛那些人是自愿前来送死的。 当每一颗头颅飞起,那鲜血四溅的画面,看着着实不会舒服。想着瞎子那些奇怪的话语,那个关于梦想的话,为什么自己不让他说完呢?万青山有一些后悔,急忙大喊道:“快停止出手,不要再杀了”。 话是说出去了,可惜太晚了,早已被恐惧杀红眼的兵卒们岂能被他的几句话就改变了主意?当你面对未知的恐惧时,当你有机会把这份恐惧掩埋在自己的刀下时,那么,所有的命令和劝解都无济于事,在他们眼中,杀了这些奇怪的同袍才是最主要的,也是唯一要做的,所以,他们很快,更快的手起刀落。 一颗颗人头飞起,一具具尸体倒地,那鲜血顺着尸体流了出来,流入到这片树林中,流入到这潭溪水中。那些鲜血流的方向也是很一致,就好像有一条血槽在指引着方向,指引着该流入到何处。 但这一幕,没有人会注意,也不会有人注意鲜血流过的方向,还是在这样的夜晚中,当然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 不会去注意鲜血,但是会去注意死人,注意那些主动赴死的人。封七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主动去送死,也不需要明白,只是看到即可。在杀了万光明后,他就觉得今夜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很满意。但当看着那些‘人’去赴死,他开始慢慢的后退,再退,要退出这片溪水潭附近,离的越远越好,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也许是本能使然,也许是蝎子开始不安。 李管家站在崖上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表情越来越凝重,那些死去的人所展现出来的,好似一种祭祀,那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仿佛在遵循着某种仪式感,不会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单一的前进,而后头颅落地。 万青山见没人在听他的吩咐,隐约间觉得不好,常年在生死线上的徘徊,另他对未知的某种恐惧感觉到了害怕,除去他之外,其它的几个兄弟竟然全都不见了,他们在哪?他们是不是背着自己搞了什么鬼,原本是自己打算坑一下兄弟的,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鱼肉。于是乎,他也想逃离此地。 当鲜血流入了溪水中,溪水慢慢的变成了红色,在月光的照影下,显得格外的阴森。忽而,一阵莫名的风吹动深林的树木,吹的枝丫摇摆,就好像无数个千手妖怪复活,在挥舞的手臂,告诉这些外来的访客,你们错了,不应该出现再此。 箭看到了万青山的表情,看到他身体如苍鹰般跃起,打算飞离此处。箭没有他那么高的身法,所以他慢了一步,也就是这一步,救了他的命。 万青山速度很快,飞的很高,双脚用力踏地,身子如苍鹰飞起,摇摇直上。然后在半空中,他看到了一个人影,那是站在崖上的一个人。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这里,因为他没有时间去考虑,在看到那个人影的同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然后,就没有了。 第一卷夜幕第四十五章疯狂的瞎子1 箭也很快,快的来不及招呼自己手下快跑,身子一跃也有几米高,然而身子横向折叠,双脚狠狠的踩着弓弦,用力把自己射出去。这一刻,他把自己变成了真正的箭,射出去。 万青山和箭几乎是前后逃离,只不过万青山更快,更快的进入到一个黑洞中,所以他死了。 箭把自己射了出去,也很快,但就比万青山慢了一点点,冲出了这片营帐。 那个黑洞是什么?箭来不及看,也没有心思去看,甚至都没看到。 不过他手下的兵卒看到了,封七看到了,还有李管家也看到了。 就在万青山长身而起时,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天划过。那道黑影很长,很粗。有着令人爱难以想象的速度吞噬了万青山,而后,黑影消失在夜空里。 那些地上的兵卒以为见到了真正的山精野鬼,纷纷的聚集在一起,紧张的注视周围的环境。 也只有封七和李管家才知道那道黑影是什么。 那是一条无比巨大的蛇,比以为见过的所有的都要长,要大。 封七是凭借着那夜脑海中的幻象所想到的,就是那条巨大的蛇,就是这座山脉中的如神一般的野兽。 李管家确实看清了一切,因为他距离那条巨大的蛇也很近,他甚至也闻到了那股腥气,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也要被吞噬掉,成为它的食物,恐惧侵蚀着他的全部,在这一刻,那两条腿都不由得抖动了一下。 黑影过后,整个溪水仿佛沸腾了一般,开始汩汩的冒泡,那股腥气越发浓厚,周围的树木摇摆的更加厉害。 而站在溪水旁的兵卒们,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开始逃散,这次没有长官的监督,因为长官死了,也逃了。所以他们也要跑,他们是分开的跑。 可是跑的了吗?腥气越来越浓,随着腥气的衍生,一阵阵黑雾慢慢的形成,把这片溪水包围住。这片黑雾很浓,浓的已经遮住了月光,当这片黑雾完全把溪水笼罩后,只听见里面兵卒的哭喊和无助的哀嚎声。 在远离溪水的一个方向,瞎子坐在大狗上,嘴里喃喃自语:“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会出来,你快出来啊,快点出来啊”。 另外一个方向,封七浑身汗水涔涔,压低着自己的呼吸,他能感觉到那条蛇的位置,甚至在某个程度上,可以和那条蛇达成精神上的共识。但他不敢,他收起了所有的精神力,老实安静的潜伏着,手中紧紧握着已经发狂的蝎子。 是的,蝎子已经发狂了,出于天上对强大宿敌的恐惧和不甘,它发狂了,它要出去,它要去毒死那条像天一样大的蛇。 就在黑雾越来越浓,兵卒的声音逐渐消散之际,忽然在黑雾里传来两声断喝。 声音过后,就见两条人影以极快的速度飞出黑色浓雾,分东西两边逃走。这二人正是万朝宗和万江河,他们不知道隐藏在何处,一直在等最佳的机会逃走或是偷袭万青山,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眼见机会渺茫,命悬一线之际,也顾不得别的,顿时展现身形。 他们看到了一切,看到了只有一个机会,也只有一个人有机会活命,所以他们赌,赌自己的好命。 于是乎,先前的一幕再次出现,一个人影被忽然出现的黑洞吞掉,另一个黑影远遁而去。这二人谁活谁死,没人会在乎,更不会想着为他们报仇。 “又出来了,这次你跑不了了。”瞎子猛地拍了一下大狗的身体,用力抓住它脖颈上的皮毛。 大狗就好像早已忘记了前夜对这条巨大无比的蛇所产生的恐惧,这一刻,自己主人想要的东西,自己就算拼了命也要得到。它一声狂吠,蓄势很久后,如箭般朝着黑影冲去。 黑雾很浓,黑影在黑雾中吞吐着毒气,使整片溪水变成了自己的领地,自己的空间。但它没有想到,会有一人一狗闯了进来,那目的似乎奔着自己而来。 没有人能看清黑雾中的状况,当瞎子和大狗进入黑雾中后,一切仿佛到了原始的生态链。一个生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上千年的大蛇和一人一狗大战起来。 黑雾变的开始摇晃,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逐渐缩小范围,直到消失不见。 于是乎,封七和李管家终于看到发生的战况。 那是一条已经缩小身躯很多的金蛇,它全身呈现一种金色,月光中,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身形也不如开始那么长,现在也只有两米左右,但在它的下腹部,有几处位置,凸显的很明显,仿似腹下的金爪会随时出来,化身为龙。 当它现身的一刻,整个山脉的夜空中,那洁白的月光,似乎也变的更亮了,淡淡光辉围绕着,照耀着它,终于产生异象。 不得不说,瞎子的那条大狗很勇猛。无论是对付老大的血蝙蝠,还是万鬼山庄内对付那条巨蟒,它都很勇猛。就算如今对付这条即将化龙的金蛇,也是不妨多让。封七心中想着,眼睛却不移开一秒。 瞎子的身体紧紧靠在大狗身上,只是随着大狗和金蛇不停的撕咬游斗,来回起伏,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封七从不认为金蛇会是自己的战友,更是很肯定它在解决掉这些人后,迟早会对自己出口。至于那个瞎子,更是自己无比痛恨的仇人。于是乎,他握紧手中长枪,开始悄声的向着溪水走进。 大狗虽然灵活和凶猛,但又怎及得上金蛇呢?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狗身上的皮毛内已经被汗水打透,那一向凶猛的大口连金蛇的鳞片都接触不到。 而那条金蛇好似游戏般,又似乎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实力,始终只是在大狗的身周游走,趁机咬一口,并没有发动真实的能力。 “你在害怕什么?害怕天劫吗?你不敢走出那一步吗?”瞎子的头紧紧靠在大狗身上,嘴里不住的咒骂着,“你这条懦弱的小虫,既然你不敢走出那一步,老夫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着,他的头偏了一下,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 御毒二层,他要尝试着和金蛇进行一次精神交流,虽然这很不可思议。 第一卷夜幕第四十六章疯狂的瞎子2 很久以前,封七一直认为只有自己可以和所有的毒物进行着精神层面的沟通,直到在万鬼山庄一役中,遇到了这个瞎子,发现自己所控制那些细小的毒虫竟然对他毫无作用。那一刻,他曾经对自己产生过怀疑,原来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天才。 当前夜要偷袭时,无意中和金蛇竟然产生了共识,虽然只有一刹那,但他能够清楚的看到金蛇的一切。如今,瞎子也要尝试和它进行沟通了。 封七忽然觉得宁宇很可怕,就不说洛英,在他看来,洛英确实没有多少能力。但这个瞎子却是如此的可怕,隐藏的极深,他的目的原来一直都是这条金蛇。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金蛇。 既然你想得到的,那么我必然不会让你得逞。封七想着,也是这么做的,靠近后,没有隐秘自己的气息,因为他知道,对场上的人和动物没有作用。所以他在看,他在等时机。 于是,时机来了。瞎子运用精神力去控制金蛇,甭管成败如何,他会有短暂对外物失去感知的瞬间。那条大狗已经累的不行了,脚步已然不稳。而这,就是时机。 把握时机的人远不止他一人,比他快的人,比他强的人还有。 先前从黑雾中逃脱性命的那人正是万朝宗,逃离后并没有跑远,找到同样逃离的箭后,二人反而停住脚步,观看这边的情况。 他们看到封七一步步的走去,看到封七的打算,但不知道封七是谁。经过易容后本就不容易相认,特别还是夜晚。 但看到自己兵营的衣服,二人互看一眼,均觉得有些丢脸。连一个小兵都有这样的觉悟吗?在生死存亡之际,选择站了出来,勇于捍卫自己的生命。 他们也很了解瞎子,知道瞎子可以御毒,从瞎子开口说着那些话时,他们也知道时机到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箭又一次把自己当成一枝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万朝宗则是身子一跃,成苍鹰直抓金蛇而来。 二人的速度远比一直犹豫出手的封七要快。夜空中就好像看到一只苍鹰在抓向地上的游蛇,同样的那支箭矢射向金蛇的腹部。 所有的武道强者,都有着类似的共同点,那就是可以瞬间找到突破口,和彼此完美无瑕的配合,哪怕是以前没有过合作,也能够在一瞬间找到默契。而这一刻,就是他们的默契。 金蛇三面受敌,更是接受着瞎子的精神力沟通,欲打乱它的灵识。它有一些愤怒,发出了一丝低吟的鸣叫,这声鸣叫更加相似龙吟。 叫声响起,瞎子的大脑猛地好似被雷击一样,七窍同时有鲜血流出,身下的大狗更是同时顿住了身形,不论它如何的不畏惧食物链顶端的压迫,但这一刻,那声鸣叫也同样把它内心最恐怖的画面勾画出来。 金蛇鸣叫中,身子急速再次缩小,堪堪躲过箭的以身一箭,也避过了万朝宗的凌空一抓。 箭见一击不成,再次隐藏起自己,等待下一个机会的到来。 万朝宗则是长啸一声,身子再次腾空跃起,又一次的抓像金蛇。 苍鹰,本就是蛇的天敌,更何况是具有高级智慧的人类所展示出来的搏击状态。五指似鹰爪,又似蒲扇,只不过这个蒲扇很大,大的可以笼罩住几米的范围。金蛇在这个范围内,想避开已然不能。 这一起都是在瞬息间完成,速度之快,另封七有些吃惊,他想偷袭瞎子,可如今看来,机会还是不到,只不过手中的长枪越握越紧,他牙齿紧咬,在蓄势。 金蛇也是通过两次偷袭才成功的吞噬掉万青山和万江河,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些人类并不是那么愚蠢那么废物。眼见着鹰爪到来,它鸣叫的更加响亮,整个山脉都在回荡着它的龙鸣。 是的,这一回,是龙鸣,当它再次躲过了那一抓后,终于不再压制自己的境界。腹下几处凸显的地上,开始向外伸展着什么。 夜空中,也终于再起变化,一道急宽的闪电从上空划过,照亮了整个诛君山脉。而后,一声低沉的闷雷在夜空中炸起,那声音原比在魔宗庄园外的那声小的很多。虽然声音不大,却可以震动整个大陆,这道雷声,远传万里,就算在楚南城依然可以听到这声雷。 在闪电的照耀下,场上几人看到了金蛇的变化,那腹下竟然出现了四只脚。那四只脚伸展的极为缓慢,金蛇也仿佛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那一声声龙鸣就是它的鸣叫,这一刻,它要化身为龙。 场上众人终于惊呆了,他们没有想过传说中的龙真的会出现,而且是在他们的逼迫下显现,那声天雷,明显是要帮它渡劫,从没有听说过龙渡劫会产生什么样的景象,可如今,他们将要看到,所以深深的恐惧。 封七是见过巨蟒渡劫失败的,他自然知道在天雷的威视下,在那些雷鸣中,任你在强大终将难逃一死。可这么后退,他属实心有不甘,眼见着就可以杀掉瞎子,他不想就这么退去。 “它在化龙,快抓住它,只要抓住它,我就有办法控住它。”瞎子那灰色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明亮,他感觉到了它的变化,这也是他一直等待的变化。 万朝宗的身躯一直停留在半空中,看着这条慢慢升起化龙的金蛇,有着犹豫与害怕,他这一刻,甚至想到了再次逃往,但他知道,无论他跑到哪里,化了龙的金蛇都会找到他,杀死他。 紧咬牙床,发出一身闷哼,催动全身劲力,运用周边气息,再次凝聚成一张更大的鹰爪,撕向金蛇,这一刻,他不会听瞎子的话了,他认为不可能在抓住金蛇了,只有杀掉它,自己才有活着的机会。 同一时间,箭再次射出身后的羽箭,只不过这次,那些箭矢并不是射向金蛇,而是在它的周围来回不停的撞击,形成了一道墙,一道牢笼,把它困在那里。 金蛇见不能躲避了,那四只金爪也还没有完成长出,不能跟万朝宗硬拼,只能依靠着自己强悍的鳞甲来硬抗他的一抓。 身为武道强者的万朝宗,那一抓之力,远超人类所能抵抗,就算是金蛇在这一抓下,竟然被那若有似无的鹰爪牢牢的抓在半空中,只不过鹰爪没有办法穿透它那坚强的鳞甲。 “这就对了。”瞎子发出一声冷笑,那双灰色的眼眸突然光芒大盛,有两道极强的光速直射金蛇的眼睛。 同时他的嘴里大喊道:“摄魂”。 第一卷夜幕第四十七章有风自南方来 在遥远的南方,有一座城,叫楚南城,这座城与别的几座大城有所区别。它没有君临那种天下皆在我手的气魄,也没有东裕城全民皆剑士的无畏,更加没有北荒与西岭常年经历着战火的考验。它是一座安静的城,无论是城主,还是下面的那些居民,日子都是过着很平淡,且非常无趣的生活,直到灵剑山庄在镇南城的崛起,人们开始对楚南这片区域才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是因为灵剑山庄的壮大,楚南城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很多传言中,镇南城将代取楚南城的地位,成为第五大城。 在楚南城里,一个偏僻的街道中,一家酒肆此刻还在营业。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妇人正在柜台后打着哈欠,抄写着什么。门口处一个二十出头长相猥琐的光头正倚靠在门板上,那双本来就小的眼睛,被困意的侵蚀已然看不清到底有没有睡着。 酒肆中,还有一个客人,这是一个老者,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喝着酒,吃着菜,表情却有些不满。 “小叶啊,你们家的厨师怎么回事,菜做的是越来越差了,看看这道醋溜木须做的,酸味是够了,可是甜味太少,甚至连点缀的蒜末都没有。”老人在夹了一筷子菜入嘴后,终于压制不住不满了,开始发泄了。 “您老也不看现在几点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有啊,这些菜都是我做的,您要是不满意,以后别来了。谁大半夜的不睡觉,专门找小酒肆进啊。”门口的小二不满的回答,丝毫不在意对老主顾的尊重。 “呸,我说今晚的菜这么难吃。”老人一听是小二炒的,连忙把嘴里还没有嚼烂的菜吐了出去道:“二哈啊,不是我说你,挺大一个小伙子,整天围着这么一个小寡妇转悠,你活的有意思吗”? 被称作二哈的小二并没有因为老人的嘲讽而恼怒,反唇相讥道:“我叫哼哈,不是二哈,跟您老说多久了,可还是没有记性。都说人越老越糊涂了,我想可能是真的。”他口舌能力很强,在周边的邻里之间,他吵架骂仗很少有输的时候,于是又道:“虽然我这么一个大小伙子,整天围着一个小寡妇没什么意思,但您一个老东西,整夜整夜的不睡觉,过来看我们老板娘,您有意思吗?亏您还说您和城主关系密切,有这个关系,您还怕找不到合适的老太婆吗?整天盯着我家老板娘”。 老人虽然有些恼怒,但自问跟二哈吵架没赢过,逐渐闭上了嘴,喝着小酒,从新夹起了另一道菜,看着柜台后那个被称为小叶的老板娘发神。 老板娘似乎没有听到二人对话中一直围绕着她,她眉头紧蹙,似乎是哪个账目错了,揉了揉眼睛,又开始了新一番的重算。 正当他们三人各有所思时,夜空中忽然亮了一下,然后一声闷雷响起。 老人那双被酒精常年侵蚀的眼睛里,忽然亮了一下,在饮光杯中酒后叹道:“小叶啊,其实我就想不明白,其实以你做生意的手段和自酿的酒水,原本去君临城或者东裕城更有发展,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呢?”他加快了饮酒的速度。 “那里比这里更好吗?”小叶终于抬起来头,她不是很美,但一身慵懒的气息,看着很让人舒服,那是常年行走在江湖中,看透了形形**人后所产生的一种感觉。 “那里当然比这里更好了。”老人笑眯眯的看着她,一摆手,意思让哼哈在给他拿来一壶酒。 “今晚您老喝的有点多啊。”哼哈极不情愿的起了身子,从酒架处给他拿出一坛未开封的酒。 “其实你们家的酒真的很好喝,我这一辈子,喝过东裕城的夜醉,也喝过君临城的忘忧,不过还是觉得你们家的好喝,那两种酒都少了一点江湖的味道。”老人解开酒封,又给自己倒上了一碗。 “您老真觉得我们的酒可以和那两种相比吗?”小叶的眼睛露出了一丝兴奋的光芒,但随即暗淡了下来,“可惜啊,我们的酒连一个比较响亮的名字也没有”。 “你们的酒中有着一股江湖味,凡是行走过江湖的人,只要是喝了你们的酒,都会有所怀念,和有所珍惜的”。 “那干脆叫怀念吧?要不然叫珍惜?”哼哈打断了老人的话语。 “放屁,这么好的酒能叫那种破名字吗?”老人有点生气了,在酒之一道上,他可不许别人这么糟蹋。 “那要不您老给起个名字吧!”小叶笑着看着老人问道。 “我生在楚南,长在楚南,一生无数次游历过这有限的河山,实在觉得无趣。直到喝到你的酒,才让我感觉到家的温暖。”老人再次饮进杯中酒,见哼哈又要打断自己的倾诉,眼睛一瞪,顿时让哼哈把话给咽了下去。 只见他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似乎在想着什么,于是就听到缓慢的说着:“若一叶,花解风雨。弄几愁,添香红袖。几番道来莫名忧,君不语,丝丝离愁”。 “咋了,老东西,你这是跟我们老板娘表白了?还想睡了她?我可跟你讲,不要逼我动手打老头。”哼哈张牙舞爪的就要朝老者动手。 “哼哈,闭嘴,听他说完。”小叶白了一眼哼哈,让老人继续。 “离合苦,秋凉继续荒芜,南燕断翅起舞,黄沙遮目,望南楚啊…忘南楚啊。”说完,老人的眼角似乎有了一些湿润,就看到他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柜台前,表情深重的看着小叶道:“我可能要离开一些时日,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们就去君临吧,那里才是你们应该有的天地”。 “您要去哪?”小叶看出老者似乎真的要做一些什么,但她不想去问,只是伸出双手握紧了老者的手。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我一直想去而又不敢去的地方”。 “其实认识了这么久,都一直不知道您老的名号,以后去了君临城,是不是提您的名字会好用一些。”哼哈见老人不似在开玩笑,也收起了自己的玩世不恭。 “我姓楚,如果你们以后真的去了君临,要是有人敢找你们的麻烦,可以报出我的名号,就说是我楚老五的朋友,我相信不会有人为难你们的。”老人说着,抽出了被紧握的双手,表情很是不舍。 “既然都想去那里看看,但又没有勇气,那么只有我这个老五先去探探路了。”老者这句当然不是对他们二人说的。 “您何时起身,我们去送您。”小叶也不清楚认识这个神秘的老头多久了,只是忽然出现在自己的小酒肆中,每个夜晚都是如父爱一般的看着自己,另她很是暖心,如今得知他要走了,竟然会有点不舍。 “现在。”老人朝着酒架一伸手,又有一壶酒自行飞入到他的手里,随即,人消失不见。 哼哈和小叶楞在当场,仿佛如同见了鬼一般,过了好久,哼哈才带着哭腔喊道:“老东西,您还没给钱呢”。 第一卷夜幕第四十八章风云聚时 武道强者皆知,武道三层,而再上是什么就没有人知晓了,因为很少有人达到过那个境界,或者说是达到那个境界的人也很少在世间显露身法。 楚老五从楚南城消失的片刻后,就来到了诛君山脉脚下,望着夜空中不断的雷鸣和闪电,缓步走了上去。 “老人家,可是要进山?”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前行的步伐,不由得有此吃惊,竟然会有人察觉到自己的气息?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一个青年正对着他微笑,那笑容很是真诚。 “你想拦我”? “小生不敢,只是如今山中将有大事发生,如果您就这么进去,恐怕会有不妥。”青年的笑容依旧真诚,不带一丝别的东西。 楚老五打量这个青年,在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气息的波动,想必是个普通人,竟然是普通人,又怎么会瞬间捕捉到自己的气息呢?好奇心的驱使下让他有了多谈几句的兴起。 “你都知道?”老者继续问着,看了看夜空,想必天劫不会来的太快。 “是的,这一切都是一场局,北荒原被灭,北荒城想与我魔宗结盟在灭野人部落,而我身为魔宗弟子,当然不会让这件事促成,于是,依计把北荒的人困死在山脉中,有假龙在,所有的北荒兵都会死在那里,而成为它升仙的垫脚石。”青年丝毫没有想隐瞒,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眼前的老人。 “你就不担心我是北荒的人?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杀你了”? “这个世界上有您这样身法的人,我只见过一人,而据说北荒城主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所以我相信,您不是北荒人,您应该是……”青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老人继续微笑着。 “魔宗有你这样的人,月无影那老妖婆倒是应该感觉到欣慰了”。 “根据线报,我们宗主此刻也在山中”。 “难道身为魔宗弟子,不会关心自己宗主的生死吗?”楚老五的眼睛终于眯了起来。 “身为魔宗之人,就应该不畏生死,更是身为宗主,应该有着更强大的气魄和抱负,既然她现在主动把宗主的位置交给魔宗的败类,那么她的生死也就不会那么重要了”。 “哼,有点意思,邱毅因为要和北荒结盟,在你们眼中就是败类了”? “当然,世人皆知我魔宗与北荒不和数百年,如何结盟,这其中一定有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可惜我职位太低,本领又没有,不能找到其中的原因”。 “你叫什么”? “魔宗,李硕”。 楚老五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前几个月魔宗那个偷袭澹台的长老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是家父,您可知后来如何了?”直到这一刻,李硕才收回笑容,表情变的凝重,满脸皆是对父亲的关心。 “如有机会,你亲自去一趟君临不就知道了吗?”说完,楚老五看着夜空,不再理会这个青年,一步跨出,又消失不见。 摄魂一词最早出现在魔宗的教典,那是魔宗第一代宗主所创,后成为魔宗一秘法,可以通过双眼射出强大的神识来摄取对方的精血及魂魄。只不过从第一代宗主去世后,这个功法已经没人再练成了,特别是几年前在魔宗的藏书阁内,这个功法竟然消失不见,为此,月无影对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都有过调查。 她在李管家刚走不久后,就推着轮椅上的冷天赐一起来到这里,正好看到瞎子睁眼,施展摄魂,只不过,他的摄魂有些不同,似乎有所改进,并不是一味的吸取精血,而是要控制住假龙。 “看情形,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主要是为了这条假龙。你们有什么看法。”站到李管家身边,她平淡的问着,好似再唠家常。 “还不清楚是敌是友,况且,如果杀掉假龙,我们是不是就能出去了。”冷天赐坐在轮椅里,表情有些迟疑,总觉得这个瞎子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李管家同样怀疑着,虽然当初山庄沦陷时,他早已昏迷过去,不过封七与他说起过,对方的人中有一个瞎子,还有一条大狗。如今,他们就在眼前,虽然不敢肯定就是自己的敌人,但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宁杀错,不放过。 忽然,月无影的眉头一挑,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冷哼一声:“有故人来了。”她平时很少会有面部表情的动作,大部分时间都很平淡,就仿佛一汪池水,如今的表情变化那么大,定然出现了大问题。 “是敌人?”李管家看着下面那个兵卒打扮的人,很是眼熟,但看面相,又不是七少爷,而且身材也比七少爷瘦了很多。 “反正不是朋友。”月无影恢复了平淡道:“不管那个瞎子是谁,竟然会我魔宗秘法就该杀。”她说的平淡,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杀意,但却是表面了自己的态度。 她的态度如今也是冷天赐和李管家的态度,二人相对一眼,李管家纵身一跃,从上而下,一掌直拍万朝宗的头顶。 同时,冷天赐运用强大的精神力,施展自己的术法,对着瞎子展开。 万朝宗早已发现旁边山崖上有人,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偷袭自己,而且功法并不比自己低多少,此刻双手虚化成鹰爪,如放开手去躲避这一掌,就再没有机会抓住它了,不放手,自己将性命难保。 命悬一线之际,万朝宗不亏是武道强者,放开一手向上顶去,硬接那从上而下的一掌,同时另一只手紧紧扣住金蛇,不敢有丝毫放松,隐约间,可以看到手指间有鲜血渗出。 “拦住他。”万朝宗硬接一掌后,嘴里发出一声闷哼,身子被凌空打落一仗。他这声呼喊自然是叫箭出手拦住这人,也在给瞎子暗示,有敌来袭。 箭反应很快,快的就跟他的箭一样快,在第一眼看到有人从上而下的一掌击来,他也同时射出三只箭,分别封死那人有可能闪避的方位,一切都算的很准。 但,就算他算的在准,已经堵死了所有去路,仍然看到那人一击后,从新飞回崖上,冷冷的注视着自己。而自己的三只箭,则在瞬间消失掉,片刻后,落在一个女子的手里。 而瞎子在运用强大的摄魂大法欲控制住金蛇,但忽然心中一紧,那颗格外亢奋的心脏猛的一缩,似被人拿剑扎了一般,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仰面倒地,摄魂大法被破。 第一卷夜幕第四十九章落雨溅起 封七时刻准备着出手,可一直没有机会,从摄魂大法开始,他就在寻找机会,可没想到山崖上竟然还有人,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他们比自己出手更快,更狠,他很想大喊一声,告诉那二人,自己在这里,可是却没有开口。 月无影在接到三只箭后就落入了溪水边,离封七并不远,那双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个陌生的脸,有些怀疑,随即摇摇头道:“你只是个小卒,没必要在这里掺和,能保住性命很难得了,快走吧”。 忽然,有吟唱从不远处传来,“饮一壶烈酒,快马扬鞭,唱一曲悠扬,笑傲长空。舞一片银光,未能化雨成枪。醉,如同颠倒众生唯我独醉,舞起手中长枪,笑天涯路短,谁更锋芒,醉卧沙场时,忘漫天红霞,血红相连,银光闪烁处,酒撒夕阳”。 这声音甚是悲壮,语气中刻画着江湖的一切,那一枪,那一箭,何处不是生与死。那鲜血与溪水相连,何处不是悲伤挽歌。 整片夜空仿佛都被这人的吟唱所感染,雷声逐大,轰隆中,第一场春雨就在这充满杀意的山脉上空降落。雷声越来越大,仿佛已经等不及要收了金蛇,又似等待着它来破开这片天空,向往更辽阔的世界去。 “楚酒鬼,这么多年不见了,又在这里装神弄鬼了?”月无影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一次远比以为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她的声音不大,却能穿遍整个山脉,紧握着箭矢的手,有些发白,她第一次有一丝紧张。 “哦,这个小家伙叫楚酒鬼吗?身上的酒不错,功法也还马马虎虎。”那个声音再次传来,随后就听见一声闷哼,然后再无声音。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从万朝宗硬接李管家一掌到瞎子吐血倒地,再听见那人的声音后,都不过是片刻发生的事。 见没有声音再次传来,月无影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如果刚才说话的声音不是楚老五,而是别人,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在他的手里抢到酒?这是什么样的存在。 可是,想归想,月无影还是摇摇一指半空中的万朝宗,一股凝聚出的剑气仿佛能撕裂空气般的朝他而去,冷声道:“让假龙破空成真龙”。 这一次万朝宗不敢在抵挡,这个表情淡然的女子所展示出来的气场,远比自己老大更高深莫测,武道巅峰吗?可隐约间感觉已经超越了那道门槛,那么,又是什么境界,他不知道,更不敢问,所做的,唯有听于强者,这个世界上,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只有听命一条路可以走。 万朝宗放开了金蛇,身子急急避开那股剑气,连忙说道:“宗主饶命。”他知道对方是谁,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女人有这般实力,那就是魔宗宗主了。 “咳咳,老夫觉得破空这件事,还需要商讨一下,我认为还是由我破空更好。”密林处,缓步走出了一个老者,听声音和刚才说话的声音完全是两个人,只不过他的衣服有些破损,似乎刚才打了一架,受了点轻伤,那身上的酒壶已然消失不见。 “你受伤了?”月无影打量着这个老者,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带着笑意道:“楚老五,我很想知道谁能伤了你,又抢了你的酒”。 楚老五看着这片的景象,又看了看身子在不住抖动的金蛇,声音微哑道:“老妖婆,你管的着吗?今夜我要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景象,你不要拦我”。 那条金蛇因被瞎子的摄魂吸取了一定的精神力,此刻有些萎靡,凭着动物天生的灵性,逐渐把身子靠近了封七的身边,在封七的身上,它可以感觉到一股熟悉且强大的气息,至于那道气息究竟是什么,它不知道。 “首先,我不是老妖婆,其次,这里是魔宗的领地,就算你来了,依然要依着我的规矩办事,况且,你觉得你有本事越过我,破空而去吗?”月无影走了一步,那股强大的气场顿时笼罩整片山里。 是的,不止这片山脉是我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就算我不是金蛇的敌手,也由不得你说来就来,说破空就破空,这就是主人的威严,这就是一地之主的强悍。 “我助你们控制假龙,你们帮我摆平她的手下。”楚老五这些话明显是对着万朝宗和瞎子说的,他早在刚来的时候,就看透了一切,自然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人,于是,他发出了命令,也出手了。 夜雨溅落,滴在头上,沿着发丝顺着脸颊以及睫毛落下。就在月无影咋眼的瞬间,他出手了,只是没有人看到他出手,那实在太快,超越了一切的速度,只是衣袖的方向与先前有些不同罢了。 月无影同样出手,丝丝的雨滴落在她的身上,她站在雨里,仿佛站立了千年,这千年间,任凭风吹雨打,没有动过分毫。 而那一掌好似经过了千年的时光,才印在她的身上,并没有掸落掉她身上的尘土,只是抹去了那一些雨水,抹去的雨水,片刻后,重又在她的身上凝固着,似乎要等下一个千年。 万朝宗在半空接了李管家一掌后,原本先天武道强者的优势也去了大半,在听见楚老五的吩咐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做出了选择,这一夜,如果想活命,楚老五才是契机,他也知道楚老五的真正身份了。 于是,他身形再起,如破雨而飞的苍鹰飞向崖上的那人,要一抓掏出他的心脏,来发泄今夜所带来的怒火。 同样,瞎子口吐鲜血后,并没有身死,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急忙吞下,一拍身边的大狗,指挥着,寻找那个暗中出手的术士。 而箭,没有动,他不敢向那个女人出手,也没有一箭射到崖上伤敌的准头,只有走到瞎子身边,照顾着他,而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封七呢,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在发生,在变化,看着所有人的出手以及身法,当然,除了月无影和那个后来的楚老五,因为他看不到二人的出手,但他还是睁大了眼睛在看,要把今夜所有能看到的,通通都给记下。 虽然在看,也不是全无动作,就在那条大狗起身欲往崖上奔跑时,他终于也动了。他的脑子动了,如今瞎子身受重伤,想必精神力没有那么强大了,那么就到他的表演时间了。 他不会摄魂,更不会上去和人家肉搏,只有施展自己强大的御毒之法,和金蛇交流沟通,并不是控制,他希望金蛇帮助自己杀了那条可恨的大狗。 于是乎,大狗动的时候,金蛇也动了,金蛇动的时候,身上的那只蝎子也动了。 第一卷夜幕第五十章雷劫中被劈的人 楚南相对于其它几座大城,并没有太多高强的武者,也没有常年经受战乱所衍生的全民皆兵。楚南是一个很自由随意的城市,城主从不管理这座城镇,才导致镇南城的逐渐后起,欲取而代之。当然,这些并不能说明楚南的城主就是一个庸才,恰恰相反,可以当一方巨擘,必然有与众不同的手段和那高超的境界。 楚老五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生活的太久,如果没有那个酒肆的酒水,他甚至忘记了活着的意义是为了什么,直到今夜,金蛇欲破空,他才踏入这片土地,与月无影争雄。 他的掌法如大江大河,奔流入海而不尽。只见他衣袖飘飘,身子纹丝不动,就感觉有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传出,直逼对面的月无影。 而月无影还是依然巍峨不动,以不变应万变,那仿佛矗立千年的身子任凭对方的拳意袭来。那张恬淡的面容上还挂着笑意,似在嘲讽对方的无能。 另一边,万朝宗身子腾空,如苍鹰展翅,一抓向崖上的李管家抓去,那去势之凶猛,真当苍鹰博兔。 李管家自知不是对手,但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只有继续迎击。他左脚用力踏向地面,身子也同时拔高,此刻,竟然比万朝宗飞的还高,然后,身子倒立过来,一掌再次迎着对方狠狠的拍下。 那一掌犹如天外一掌,随着掌力的袭来,天空中也炸起了惊雷,这雷声原比之前听过任何的雷声都要响。 第一声巨响,雷声夹杂着闪电直劈正在爬山的大狗以及它身后紧随不舍的金蛇。 顿时,硝烟四起,不知有没有击打在它们身上,昏暗的夜空中升起了一片白雾和泥土的味道。 时机到了,眼见第一声雷响起,楚老五不在和月无影纠缠,虚幻一掌后,身子凭空消失。 而他对面的月无影也同样消失了。 下一刻,二人同时出现在半空中,雷电中。在那雷电中,好似有一道门或者是一道黑色的空间在慢慢的出现,楚老五想要过去,但必须要闯过身前的月无影。 “你不要挡我。”楚老五愤怒了,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么多年甘愿当最小的那一个,直到这一刻,他不想在忍了,他要离开这个世界,去那里看一看,就算是死,在所不惜。 “我说了,你过不去,这道天雷本来就不是为你准备的。”月无影再次抵挡住他的拳意后,嘴角开始渗出鲜血,依然不动。 “难道你就甘心在这里呆一辈子吗?你就不觉得烦闷吗?”楚老五越说越气,出手越来越快,已经看不到他的衣袖摆动了,这一刻,他好像也成为了雕像,只不过这个雕像的眼睛发红,血红,唇角和手背都有鲜血流出。 “你过来,保护大人。”箭看到楞在当场的封七,并从他的服饰和脸上的茫然,看出了是自己人,于是打算把他叫过来,保护瞎子,他好趁机去帮万朝宗,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可不止多一份力那么简单,他并不在意那条金蛇为什么会跑到他的身边,可能在金蛇的眼里,这个人类是最弱的那一环。 封七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没认出自己来,他哪里知道,包袱里的易容装备是李管家这么多年保存下来的珍藏,就连他自己都分不出,更别说外人了。 只不过瞎子的鼻子动了动,似乎在闻着什么气味。 封七很听话的朝着瞎子走过去,只不过眼睛却没有离开月无影和那个老头,虽然看不到他们二人出手,但可以感觉到,那强大的气息远远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凭借自己现在的能力,只能超控身边仅有的气息。而他们二人所展现的手段,似乎整个山脉中的气息都在运转,都在为他们所用。 封七缓步走到了瞎子和箭的身边,停住身形,手中紧握的长枪有些发抖,手掌中有汗渗出,不知是紧张当前的局势,还是对身在咫尺敌人的兴奋。 “照顾好大人。”箭看了看这个陌生的脸庞,总觉得好像有点相识,却又感觉陌生,逐摇头,开始搭弓,准备射箭,准备一箭射死那个和万大人交手的人。 搭弓如满月,弓弦弧度蹦的很紧,箭一腿躬,一腿蹦,把羽箭射向崖上正在苦战的李管家。 在经过数次厮杀后,封七已经习惯了杀人,开始时,只是有点畏惧这个瞎子和万朝宗。可如今距离如此近,真真是给自己一个好机会。至于这个箭法超人的箭手,封七从来就没有放过心上,看着他搭弓,准备射箭。 砰,箭矢离开弓发出了一声嗡鸣,划过滴落的雨水,然如一道黑色的光芒射向崖上。 雨水很大,大的难以想象,可能是雨水淋湿了箭的眼眸,让他失去了以往的准头,又或许崖上的老者早有感觉,在箭离弦的一刻,已经变化出几个姿势来避开这偷袭的一箭。 一箭后,箭并没有丧失斗志,反而向前走了几步,再次搭弓。 而这一次,夜空中传来了第二道闪电,劈的方向应该还是白雾一片金蛇那个方位,只不过雷声更大,更响。箭的手都抖了一下,好像这声雷把他惊吓了一番。 雷声响的同时,封七出手,因他站在箭的身后,瞎子的身边,他第一枪自然是扎向箭的后背,同时另一只手掏出匕首,对着瞎子的咽喉就划了过去。 瞎子这辈子可能除了那条大狗,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所以当封七到来的时候,他隐约间会觉得不安,虽然没有闻出封七的味道,但作为一个瞎子应有的觉悟还是让他有所提防。 匕首本来无声,但滴落的雨滴打在匕首上,还是出现了轻微的声响,于是,瞎子就地一倒,顺势滚出去。 箭的全部精神都凝聚在手上和眼睛上,他要一箭射死那个老者。可就在全身紧绷的同时被那一声巨雷震撼到了心神,手抖了一下,回过神来,就觉得身后有寒意传来,这个时候躲开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回头看一眼。 也许是命运的玩笑,也许是箭的运气实在太好。就在那一枪即将扎到他的身上时,夜空中第二道闪电终于来了,以极其诡异的弧度打在封七的铁枪上。 闪电的电光沿着铁枪瞬间打到了封七的身上,整个铁枪上出现了丝丝的声响和银色的光芒。而封七被击中后,只觉得一股**感从指间延伸到到肩膀,又在肩膀处分离,同时行遍全身。 第一卷夜幕第五十一章六分之四 第二声雷响时,夜空中那道若有似无的空间好似缩小了一分,但形态却更加显著。 “你不要逼我杀你。”楚老五看着那道空间,眼里充满了渴望与期盼,他是多么想过去看看,哪怕死在那里,都要过去,于是乎,他要拼命了。 那满头银发无风自飞扬,根根如炸起的寒芒,他站在夜空里,仿佛一道天神般,长袖再次挥舞。这一次,他动了,以很慢的速度朝着月无影走去,一步步皆在半空中,脚下如踩着实地般。 “就算你杀了我,这里也不是你能过去的。”月无影那淡然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坚决,这个世界上有着自己的规则,没有任何强者可以在其它人的领土破空而去。 这个规矩延续了数百年,规矩的起始是某个城的强者在别的城破空而去时,所引发出极大的自然灾害,导致几十年这片地区如地狱般的存在。 从那之后,再没有任何强者会不顾着自己离去后所带给自己城池的报复而这么去做。但今夜,楚老五要这么做,不仅他要这么做,还有更多人有这个想法。因为数百年来,再没有武道强者有能力引来天劫。 所以,月无影说什么都要阻止他,为了自己的子民,为了魔宗。她的表情变的凝重,那双平时一向淡然的眼眸里,开始流转着五颜六色的光彩。 楚老五走的很慢,但再慢,终究会走到她的身前,终于快到了,只要靠近这个女人,他就有把握一拳轰飞她,然后撕开这个空间。 但当他的眼睛望向月无影的眼眸时,那五光十色的瞳孔里好像看到了一幅非常美的画面,只有刹那,他便迷失在其中,神情有些恍惚,脸上的表情开始起着变化。 就当他要完全迷失自己,被月无影的魔宗秘法摄魂控制时,远方忽然有一道白光直射而来,那道白光还发出嘶嘶的鸣叫声。 同时,另外一处也有白光划过,但所行走的路线却是要阻拦这道白光。 就在两道白光即将要相交对击之刻,一个巨大的身影从两道白光中显露。那是一个身材及其魁梧的男人,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大几分,就见他双手一分,一握,那两道白光就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哈哈哈哈,剑阁和灵剑山庄的小家伙也要来凑热闹?你们还不配。”这个巨人手握的正是两把长剑,长剑似乎很有灵性,在他的手中不断的挣扎和嗡鸣,欲破开手掌。巨人嘿嘿笑着,双手一合,把两把剑合在一起,又大喝一声,把两把具有灵性的剑如拧麻花般的拧在一起。在一用力,两把剑就被纷纷折断。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某处,有两个中年人同时口吐鲜血,倒地昏迷。 巨人的凭空出现,又轻而易举的折了两把飞剑,气势很是雄浑,一眼看去有些痴迷的楚老五,面带讥讽道:“这老家伙自己没本事,想抢别人的成果,死了也活该”。 他的出现似乎并没有对场上有太多的影响,看起来是帮月无影清理一些杂物,当清理好了,就站在半空,看着月无影,不住的点头,好似欣赏对方。 万朝宗原本被李管家偷袭受伤,又主动的找李管家报仇,但到了崖上才发现,很多事情并不如想象的那般好,那个神秘出现的老头并没有一举击杀魔宗宗主,而自己要寻找的对手,身边还有一个强大的术士。 他一边强压着心神的不断冲击,还要和李管家搏命,形式苦不堪言,直到他看到了这个巨人,感觉看到了救星般,连忙大声喊叫:“城主,救我”。 这个救字用的及其巧妙,虽然和北荒城一直有联系,但凭他们兄弟的身份,只能接触到副城主,而城主,只是以往在传闻中听说过,直到今日见到,才知晓以前自己兄弟几人是多么无知。当救字说出口,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是绝对臣服于他的态度。 身在半空中的巨人低头看着他,又看着在他眼里跟蝼蚁般的其它几人,并不说话,而是随手一挥。这一挥,就有一股狂暴的风从夜空中形成龙卷的状态,对着崖上三人卷去。 “不可杀”。 话语落,夜空中又凭空幻化出一个僧人,是的,是幻化,只有一个虚影,那句不可杀就杀从他的嘴里传出,口中说着,一挥袈裟,同样出现一股气流冲向巨人发出的龙卷。只不过他的气流很稳,很柔,不似对方那么强悍。 “呦,今夜这里好热闹啊,你个秃驴也想破空而去吗?”见自己龙卷被阻,巨人丝毫不动气。 “万千世界,大有不同而又有相同,那一处世界对我来说与这里并无区别,贫僧只是想过来看看,还望常施主手下留情,不要对凡人出手。”僧人的身影还是那么虚幻,说话的时候虚影若隐若现,语句也不是很连贯。 “凡人?你我皆是凡人,怎么你个秃驴觉得自己修佛修成真佛了?我想杀谁就杀谁,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巨人说的很是狂妄,一指那道空间,语气傲然道:“老子就算想去那里,也随时可以,至于你们几个老家伙,整日龟缩不出,还妄想着有朝一日可以破空?我呸,都要死的人了,过去了有什么用?真能长生不死吗?”他越说越怒,逐渐开始骂了起来。 “我说了,贫僧不会过去,也不想过去,至于其他人,我们看着就好,勿管”。 “既然不想管,为什么来这里,还不给我滚走?”月无影在逐渐控制住楚老五后,终于开口了,她远没想到,今夜会有这么多强者来到。 “宗主,贫僧走可以,希望宗主可以放过楚施主一马,如果他不是身上有伤,恐怕你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胜他”。 “我们北荒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西岭插手?”巨人再次喝道,语气中渐有杀意,“无论我们北荒打的再狠,再乱,终究是我北荒的事,不是你管得了的”。 “我这里是诛君镇,不是你北荒,也不是你西岭,更不是君临。”月无影没有因为巨人的出手就变的一同阵营,在她眼里,所有外来人都是敌人。 巨人一时语塞,被月无影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的看着那个虚影。 就在三人吵的不可开交之际,万朝宗的心神终于被冷天赐击破,嘴里的鲜血狂喷而出,身体直直的从崖上摔下。 术士?巨人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冷天赐,身子忽然消失不见,一眨眼后出现在崖下,身材无比高大的他,伸手接住了正在跌落的万朝宗,冷哼一声废物后,而又消失不见。 “他走了,你还不走?”月无影缓缓的转过了头,那双色彩斑斓的眼眸看着凝视着那道虚影。 虚影忽然开始变化,由一道变成两道,再三道,片刻后,整片夜空中都是他的虚影。 “贫僧恳请宗主放过楚兄。”声音响起时,好似万道虚影一起说话,声音震彻天地。 月无影沉思片刻,终于点头。 那万千道身影再次双手合十,口念佛偈,打算带着神情涣散的楚老五就打算一同离开。 第一卷夜幕第五十二章化龙破虚空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被雷劈过还活着的,以前可能不曾有过,以后不会清楚,但如今封七做到了。 第一道闪电是劈在了金蛇和大狗那里,当然还有他的蝎子。 第二道则是直接劈到了他的铁枪上,并且顺着铁枪来到了他的身上,就在这一刻,那股浑身**的感觉一遍又一遍的在身上游走,他感觉手心中和脚底都发出了一股焦糊味。灵识也被击的逐渐涣散,但是那道闪电在穿过他身子,来到背的包袱处,却全部被吸了进去。 当然,不会有人在意闪电的去向,更不会有人愿意看他们几个最弱小的战斗。 但是,箭看到了,他回头的那一刻,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到了,他看到闪电进入封七的身子,看到封七的颤栗,看到闪电在他身后消失不见。 正因为他看到,所以他出手,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这个陌生的兵卒可能就是封七易容的。但这么近的距离,射箭毫无意义,也太浪费时间。所有他要出刀,一直挂在腰间的长刀终于拔了出来,狠狠的一刀朝着封七砍下。 这一刀没有刀意,也没有寒芒,只是普通的一刀,只是经过无数次在战场上拼杀后,所习惯的一刀,所以,他对这一刀很满意。 刀起,人死。 可死的不是封七,死的是箭,他那双细长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恐惧,看到了无数个蜘蛛,无数个蚂蚁,无数个毒虫。 当然,杀死他的不可能是被劈的浑身颤栗的封七。 杀死他的是一条龙,一条真龙。 随着第一道闪电劈下后,劈在了纠缠一起的金蛇和大狗,然后就见白雾升起,却并不了解里面的情形。 但现在,白雾散尽,那条金蛇缓缓的从白雾中显现身形。此刻,它的身子在逐渐的变长,腹下那四只脚已经完全成型,头部也在慢慢的开始着变化,头部两侧,也鼓起了两个包,那两只龙角开始出现。 它一声龙鸣,整个山脉万兽臣服。再一声鸣叫,无数野兽和毒物从群山中向此处涌来。 那数不尽,一眼望不到边的野兽们,发出各种吼叫,似在为它欢呼,又在为它祝福。 它的脚下踩着奄奄一息的大狗,此时,大狗已然将要死去,仅有的一点气息,也是非常微弱的。 在大狗的嘴里,忽然有一道黑影闪出,急速的飞到封七的身上,然后用尾巴上的毒刺,狠狠的扎了一下还在颤栗的他。 野兽从山林深处来,毒虫从不可知的一切而来,瞬间就围满整个地面。 当箭砍出那一刀时,无数的毒虫已经爬满他的全身,所以,他死了,那最满意的一刀甚至都没砍下。 崖下的这一切,天上的人看的很清楚,只不过没人愿意理睬他们,因为他们都如蝼蚁一般,即使再强,也不过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封七被蝎子狠狠的一扎,顿时清醒过来,只不过身上还有麻痒后的不适,活动一下身子,看了看前面死去的箭,又把眼睛望向正在一直攀爬躲远的瞎子。 他不会在意这条是真龙还是假龙,更不会理会天上那些神仙打架的场景,他终于等到了可以杀死瞎子的机会,岂能就这么放过? 只不过被闪电击中后,他感觉身上所有的气息都被打散,无法再次凝聚出枪意。虽心中产生一股恐惧,但仇恨依然侵占了他所有的思维。 一手拄着枪,一手拿着匕首,艰难的朝瞎子走去,艰难的从群兽中走过。 当龙鸣时,瞎子就觉得没有机会了,他可以感觉到无数的野兽和毒虫出现,这个时候,只能上树先躲一下,他努力的攀爬着,朝一棵不算粗的树上爬去。 作为瞎子,除了眼睛不好使外,其它的各个器官远比平常人更敏锐,听见脚步声,就已经知道,封七来了。 封七走的很艰难,每走一步,都要喘上几口,那拄着铁枪的手都有些握不住了。身上的蝎子与他心灵相同,不由得有些焦急,在他身上来回的游走,似乎想替他出手解决这个瞎子,但封七却感觉不到它的想法。瞎子在几处面对封七时,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封七相信,自己的毒物对他没什么效果,只能靠武力,靠一枪去刺死他。 他这边很慢,另一边却很快,快的是僧人,快的更是龙。 第三声龙鸣响起,身上那金色的鳞甲在慢慢的剥落,里面呈现出淡黄色耀眼的光芒。它的身子也在不断的变长,更长,直到头部顶天。 然后,第三声雷也响起了,这一声更大,带着苍天的愤怒,要劈死这些试图破天而去的低等动物,一道十分粗大的闪电随着雷声就出现在半空里,愤怒的朝着巨龙劈去。 这道闪电太粗了,粗的竟然把神志不清的楚老五也夹杂在内。 就算僧人再强,虚影再快,又如何快的过闪电,雷声响,闪电落。那一道光幕瞬间就把巨龙和楚老五笼罩其中。 其实当看到巨龙腾空的那一刻,月无影就开始后退,身子一闪到崖山,拉着李管家和冷天赐一起退,一退再退,退到了诛君山脉的最边缘处。 僧人的虚影也被这一声巨雷打的摇晃几下后,就消失不见了。 巨龙在咆哮,在怒吼,当那一道闪电完全打在它的身上时,那淡黄色鳞甲内,似乎有金色的液体流出。它扬起头颅,两只龙爪猛然的抓住了那道闪电,而后大嘴一张,竟然开始把闪电往嘴里送。是的,这一刻,它抓住闪电,要吃了它。 当所有的闪电皆入龙腹后,龙口一吐,刚才吞下的闪电直射那道已经很是狭小的空间。闪电夹杂着龙的愤怒,狂喷而出。那道空间在被这一击下,变的开始摇晃,而后那道狭小的空间变的扩大。 巨龙看着空间变大,足以容下自己的身躯后,才摆动着身子,钻了进去。 不过,临进去前,它一抓撕碎了被闪电劈成焦炭一样的楚老五,又回头看了一眼缓步前行的封七。 第一卷夜幕第五十三章它的梦想 当金龙破空之际,整个诛君山脉,包括诛君镇,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一个景象。那是一道淡黄色的光芒直冲云霄,踏破天际。于是,万兽开始狂吼,也开始狂欢,它们终于看到了领路龙,可以指引它们方向的龙,修行,真的可以踏破虚空。 金龙腾空后,天空中散落无数金黄色的雨,随着夜雨落下,形成一道很震观的景象,在金黄色的雨中夹杂着一粒细小的珠子,以极快的速度飞入到封七身后背着的包袱里。不过他并不清楚,也没有看天,他只是看着树上的瞎子。 略带着喘息声道:“有本事你下来,看你七爷一枪捅死你。”此时的他别说爬树,就连站已经站不稳了。 而他的周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聚集了非常多的野兽,它们狰狞着露出獠牙,口水沿着腥臭的嘴里传出,眼前的这个人类,有着无比巨大的吸引力。如果可以吃掉他,得到他身后的龙珠,那么就有机会一步登天了,走金龙的后路。 蝎子天性的洞察力,非常敏锐的了解到当下的局面,如今金龙飞升,这个山脉处所有的群兽都处于狂暴状态,稍有不慎,自己的主人将会成为它们的食物。 蝎子爬到封七的肩头,发出了类似蛇叫的嘶嘶声,后背上的那道红纹更是耀眼非常,它很有自信,毒死这边山脉的所有动物,当然,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 随着它的叫声,陆地上那些毒虫也逐渐有了反应,朝着身边的野兽露出了必须毒死的态度。 这是一场人与野兽的战斗,更是一场毒虫和野兽的战斗,只不过战斗还没有打响。 “为今之计,还是先放下你我之间的恩怨,来解决这些野兽吧。况且,从本质上来说,你我本无仇怨。”瞎子是何等敏锐之人,那强大的神识早已感觉到一切。 “放下你我的恩怨?真是笑话。”封七恢复了一些气力,也感觉到周围野兽的不善,但他并不在乎,看着树上的瞎子冷笑道:“我们江湖人,行走天地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凡事讲求就是一个痛快,你杀我山庄弟子,杀我师兄灵物,害我师兄性命,可曾想过后果”? “你要搞清楚,那时,我并没有真正的出手,我只是抓了一些小动物,何况杀害你师兄的也不是我。”瞎子还在辩解。 “你放心,你死后,很快就会有人来陪你。”封七从旁边箭的尸体上捡过长弓,然后又在后背抽出一只羽箭,说道:“洛英应该紧随你的后尘,然后还有陆远、庄老、宁晓山,我会最后杀掉宁宇”。 “虽然你从一个不懂功法的小子如今到了武道强者的地位,但你还是太弱,根本就没有办法与我们作对,还是听我的,咱们先解决这些野兽吧。”瞎子已经觉察到野兽似乎有点按捺不住狂性了,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他当然不知道。 “你废话真多。”封七把铁枪插在地上,抬手就朝树上射了一箭。 树其实并不算太高,他的箭法更不算出众,这一箭只是随心而射,目的就是想吓唬一下他,看看对方的反应。 箭确实很随心,随心的离着瞎子好几米远处飞过,甚至连箭风都刮不到瞎子。 封七有些懊恼,欲想在从后背抽箭。但忽然一条灰狼忍受不住龙珠的诱惑,终于朝他奔来,那满嘴的獠牙发出阴森的感觉,痴血的渴望。 找死,封七心中暗骂一句,抬脚踢起插地的铁枪,枪头顺势而起,速度很快,正好扎在了灰狼的嘴里。封七右手一抬搭住铁枪,顺势一拔,同时左手把长弓斜挎在肩膀,这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顺畅,瞬间杀死了灰狼,而灰狼甚至连一声哀鸣都没有喊叫出来,就砸到了地上。 “还有谁?”封七手举铁枪,点指着周围这群野兽,满脸的不耐。“想当年,七哥在后山玩耍时,你们这群畜生的同类哪个见了我不老老实实的,今天竟然有勇气来挑战我,说说看,是谁给你的勇气。”他在对着这群听不懂人言的野兽在发泄不满。 他的一击并没有震慑住群兽,一头斑斓猛虎从群兽中显露身形,它很是高大,看样子也是山脉中的一霸,朝着封七怒吼着,开始踱步,来回摆晃着如鞭子一样的尾巴。 “小猫一只。”封七冷哼一声,肩膀一抖,蝎子顿时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一道黑影顿时朝猛虎飞去。 封七对自己的本命蝎子很有自信,除了那条龙和那条将死的大狗,这个山脉中没有任何动物是它的对手。 “既然你不想放过我,那么咱们今夜就都死在这里好了。”瞎子感觉封七对野兽出手了,那阵血腥的味道从灰狼身体传出,就好像无数的血腥从无数个野兽身体传出是一样的,他害怕,他不想死,他想破空而去,可如今,自己没有了大狗,又被术士震断心脉,想要逃离这片山脉实在是太难了,心中所想,他开始凝聚自己仅剩不多的精神力。 蝎子很毒,到底有多毒,封七也不清楚,反正以前没少喂它吃各种毒物,在加上魔宗庄园外与巨蛇一战,更是夺取了巨蛇的毒液,所以仅一个照面,扑到猛虎身上后,一尾刺下去,猛虎就死了,它甚至觉得有点无趣,站在死虎的身上,那个殷红的尾刺在发出淡淡的光彩。 只不过它并没有得意多久,就看到所有的野兽的眼神瞬间开始变化,变的有些痴,有些迷茫。它很是紧张,瞬间又飞回到封七的肩头,紧张的看着周围。 封七同样感觉到变化,他知道瞎子出手了,他要同归于尽,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将自己杀死在这里。 瞎子很强,是真的强,他可以御毒,也可以控兽,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封七不懂,也没有时间去想他是如何做到的,自从被雷电击后,他已经感觉失去了一些东西,那是与毒虫交流的精神力,那是可以凝聚成枪意的武道强者的身份,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可以随时出枪杀人的普通人,只不过没有了一些东西。 他虽然不能与毒物交流,但是蝎子能,虽然已经不能沟通,但它懂封七,更懂现在的时局,它曾经也有过梦想,那就是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物,天上地下,唯我最毒。 第一卷夜幕第五十四章魔宗的破局 在金蛇化身成龙腾空而去的那一刻,诛君山脉的所有屏障全部解除,月无影顺利的带着李管家和冷天赐二人离开了山脉,只需一个呼吸间,就来到了诛君镇内。 此时虽然是深夜,但夜空中的炸雷和夜雨同样惊醒了这座城镇中熟睡的人们,他们不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天生自由的性情还是让他们走出房屋来到庭院,看夜空的景象。 于是,安静的夜晚夹杂着雨落和人们吵杂声回响在这里。 今夜一直没睡的人还有邱毅,他派出联络长老会的人神秘失踪了,他感觉到心思不宁。依照计划早该到来的北荒部队,也没有到来,更是让他夜不能寝,他很是苦恼,有些发愁。 直到那声惊雷响起后,他同样走出庭院,望着夜空,心中暗想:今夜过后,整个大陆或许会变一片天,那些个城主将要离开这个世界,寻找另外的一片天地,那么这个世界上,就由长老会接管了,也会少了些许的杀戮。 想到此处,不由得感慨颇多,谁不是厌倦了这个世界,谁不是想要离开,可又谈何容易,又有几人能顶得住天劫的到来,历届的城主,谁不是被劈为尘埃。 遥想如今,或许只有北荒城一向好战的常傲和君临城的老爷子有本事与天劫一较长短,其它的几人,根本就不够看。 他叫来家仆给他准备一些点心,他坐在院内,看着夜空中发生的一幕。 今天,他和李锋那小子聊了很久,给对方讲一些大道理,虽然那个混小子不是很了解,但是也明白他的心意,那就是统一北荒,然后灭了东裕,最后联合几座城池,形成大一统,不再有纷争,不再有战争。 李锋听后,虽然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是一切做法还是要听宗主的,他更愿意当一个马前卒,冲锋在前,不去想那些不必要的事。 想完李锋,又想到近几日在流民中发生的一些怪事,那是几户原住人家的几个少女无辜的失踪,却找不到一点线索,而后又有几个据说在流民中长相和身材颇优的少年也神秘消失。有传闻说是魔宗在用他们锻炼什么秘法,可能类似于男女双修的法门,可邱毅知道,那只是流民的一种猜想,那些人是真正的消失了。 想到这里,看着巨龙踏空而去,他不仅有一些唏嘘,一直以为宗主的位置这么好做,如今看来,却是要事事亲力亲为啊,没有一些强力的手下,办起事来还是有些困难。 “怎么?邱副宗主,睡不着在这里赏月吗”? 一个平淡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邱毅的院内,随之,三道人影凭空出现在他的对面。 邱毅连忙起身,身子微拱道:“属下见过宗主。”之所以有如此态度,那是天生对危险恐惧所产生的条件反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凭空出现在他的院内,那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宗主月无影了。 “怎么如此客气?这不似你的风格啊。”月无影缓步走到了邱毅刚才的座位上坐好,给自己倒上一杯新茶。 李管家则推着冷天赐走到了月无影身边,冷眼的看着邱毅。 “小的对宗主一向是推崇倍加的,怎敢放肆?”他又看向李管家二人,微微抱拳道:“这二位一定是宗主大人新招的长老了”。 李管家和冷天赐自然知道月无影的打算,所以并未接他的话茬。 “你可以跟我讲一下,北荒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诛君镇吗?”月无影低头品着茶盏,淡淡的问道:“你不要想着逃跑,更不要想叫你的属下来救你,你知道的,这对我没用。”说完,她抬起头来,眼中有寒芒闪过,那是愤怒,对属下背叛的愤怒。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不妨明着说吧。”邱毅很少见宗主有这个表情,知道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于是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的对面说道:“北荒一直混乱,流民越来越多,我所做的,无非是想把魔宗、野人部落和北荒大一统,完成千秋大业,到时候,谁还敢小看我们北荒,谁还敢拿我们当野人看待。”他怒目直视月无影,也收起了之前的谦卑。 月无影品了一口茗茶,很是满意茶的香味,“就算北荒大一统,谁在当这个主事人,是你?还是我魔宗?又或是野人部落,或许应该是长老会吧。”说完最后一句,她的双眼渐渐变了颜色,“是你偷出了魔宗的摄魂给的那个瞎子吧”。 邱毅神情一变,有些诧异,脑子一时有些反应迟钝,随口而说:“什么瞎子?哪个瞎子?我不认得,我更没有见过摄魂的秘法”。 “哦,竟然不是你。”月无影又低下了头,从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忽然,邱毅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些惊恐的问道:“您,您竟然练成了摄魂?你刚才可是对我使用了”? “对你,还用不上摄魂。”月无影再次抬头,望着他问道:“告诉我,长老会的核心人员都有谁,我会赐你一个舒服的死法”。 邱毅自然知道魔宗对待叛徒和敌人的手段,那等酷刑之下,只会求早死早解脱,于是他恨恨的说道:“想知道?去地狱问我吧。”说完,他暗运内劲,打算自震断心脉而死。 他是打算,而且还要与月无影对话,中间还是有一段时间的。就是这段时间,对一个人来说就够了,冷天赐早已等待多时,见对方面色开始改变,就先出手了。他距离对方如此之近,又是早有准备,强大的念力瞬间攻破对方的心神,打碎对方所有想自尽的手段。 而同时,李管家也出手,他与冷天赐配合的相当默契。他速度非常快,快的就比那道夜空中的闪电慢上几分。不过也够了,一掌拍出,同时打断了对方身上的几处关节,更是一下掐断了对方的下巴,他的目的也是一样,防止对方自尽而亡。 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们俩加在一起也难是邱毅的对手,但有月无影在身旁,以有心算无心,这一击就很完美了。 瞬间就阻挡住要自杀的邱毅,同时废去了他一身的修为。 “现在,我想,你应该可以好好的跟我说话了,来,告诉我,长老会都有谁,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月无影那张淡然的脸上仿佛在笑,在嘲笑这个多年的下属。 第一卷夜幕第五十五章夜幕中的血花 在金蛇化身成龙腾空而去的那一刻,诛君山脉的所有屏障全部解除,月无影顺利的带着李管家和冷天赐二人离开了山脉,只需一个呼吸间,就来到了诛君镇内。 此时虽然是深夜,但夜空中的炸雷和夜雨同样惊醒了这座城镇中熟睡的人们,他们不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天生自由的性情还是让他们走出房屋来到庭院,看夜空的景象。 于是,安静的夜晚夹杂着雨落和人们吵杂声回响在这里。 今夜一直没睡的人还有邱毅,他派出联络长老会的人神秘失踪了,他感觉到心思不宁。依照计划早该到来的北荒部队,也没有到来,更是让他夜不能寝,他很是苦恼,有些发愁。 直到那声惊雷响起后,他同样走出庭院,望着夜空,心中暗想:今夜过后,整个大陆或许会变一片天,那些个城主将要离开这个世界,寻找另外的一片天地,那么这个世界上,就由长老会接管了,也会少了些许的杀戮。 想到此处,不由得感慨颇多,谁不是厌倦了这个世界,谁不是想要离开,可又谈何容易,又有几人能顶得住天劫的到来,历届的城主,谁不是被劈为尘埃。 遥想如今,或许只有北荒城一向好战的常傲和君临城的老爷子有本事与天劫一较长短,其它的几人,根本就不够看。 他叫来家仆给他准备一些点心,他坐在院内,看着夜空中发生的一幕。 今天,他和李锋那小子聊了很久,给对方讲一些大道理,虽然那个混小子不是很了解,但是也明白他的心意,那就是统一北荒,然后灭了东裕,最后联合几座城池,形成大一统,不再有纷争,不再有战争。 李锋听后,虽然大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是一切做法还是要听宗主的,他更愿意当一个马前卒,冲锋在前,不去想那些不必要的事。 想完李锋,又想到近几日在流民中发生的一些怪事,那是几户原住人家的几个少女无辜的失踪,却找不到一点线索,而后又有几个据说在流民中长相和身材颇优的少年也神秘消失。有传闻说是魔宗在用他们锻炼什么秘法,可能类似于男女双修的法门,可邱毅知道,那只是流民的一种猜想,那些人是真正的消失了。 想到这里,看着巨龙踏空而去,他不仅有一些唏嘘,一直以为宗主的位置这么好做,如今看来,却是要事事亲力亲为啊,没有一些强力的手下,办起事来还是有些困难。 “怎么?邱副宗主,睡不着在这里赏月吗”? 一个平淡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邱毅的院内,随之,三道人影凭空出现在他的对面。 邱毅连忙起身,身子微拱道:“属下见过宗主。”之所以有如此态度,那是天生对危险恐惧所产生的条件反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凭空出现在他的院内,那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宗主月无影了。 “怎么如此客气?这不似你的风格啊。”月无影缓步走到了邱毅刚才的座位上坐好,给自己倒上一杯新茶。 李管家则推着冷天赐走到了月无影身边,冷眼的看着邱毅。 “小的对宗主一向是推崇倍加的,怎敢放肆?”他又看向李管家二人,微微抱拳道:“这二位一定是宗主大人新招的长老了”。 李管家和冷天赐自然知道月无影的打算,所以并未接他的话茬。 “你可以跟我讲一下,北荒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诛君镇吗?”月无影低头品着茶盏,淡淡的问道:“你不要想着逃跑,更不要想叫你的属下来救你,你知道的,这对我没用。”说完,她抬起头来,眼中有寒芒闪过,那是愤怒,对属下背叛的愤怒。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不妨明着说吧。”邱毅很少见宗主有这个表情,知道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于是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的对面说道:“北荒一直混乱,流民越来越多,我所做的,无非是想把魔宗、野人部落和北荒大一统,完成千秋大业,到时候,谁还敢小看我们北荒,谁还敢拿我们当野人看待。”他怒目直视月无影,也收起了之前的谦卑。 月无影品了一口茗茶,很是满意茶的香味,“就算北荒大一统,谁在当这个主事人,是你?还是我魔宗?又或是野人部落,或许应该是长老会吧。”说完最后一句,她的双眼渐渐变了颜色,“是你偷出了魔宗的摄魂给的那个瞎子吧”。 邱毅神情一变,有些诧异,脑子一时有些反应迟钝,随口而说:“什么瞎子?哪个瞎子?我不认得,我更没有见过摄魂的秘法”。 “哦,竟然不是你。”月无影又低下了头,从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忽然,邱毅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些惊恐的问道:“您,您竟然练成了摄魂?你刚才可是对我使用了”? “对你,还用不上摄魂。”月无影再次抬头,望着他问道:“告诉我,长老会的核心人员都有谁,我会赐你一个舒服的死法”。 邱毅自然知道魔宗对待叛徒和敌人的手段,那等酷刑之下,只会求早死早解脱,于是他恨恨的说道:“想知道?去地狱问我吧。”说完,他暗运内劲,打算自震断心脉而死。 他是打算,而且还要与月无影对话,中间还是有一段时间的。就是这段时间,对一个人来说就够了,冷天赐早已等待多时,见对方面色开始改变,就先出手了。他距离对方如此之近,又是早有准备,强大的念力瞬间攻破对方的心神,打碎对方所有想自尽的手段。 而同时,李管家也出手,他与冷天赐配合的相当默契。他速度非常快,快的就比那道夜空中的闪电慢上几分。不过也够了,一掌拍出,同时打断了对方身上的几处关节,更是一下掐断了对方的下巴,他的目的也是一样,防止对方自尽而亡。 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们俩加在一起也难是邱毅的对手,但有月无影在身旁,以有心算无心,这一击就很完美了。 瞬间就阻挡住要自杀的邱毅,同时废去了他一身的修为。 “现在,我想,你应该可以好好的跟我说话了,来,告诉我,长老会都有谁,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月无影那张淡然的脸上仿佛在笑,在嘲笑这个多年的下属。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一章另一处的风景 无数的星辰,点缀着夜空,那夜空下,依稀有着一个少年在前行。 那早已破旧的衣物被荆棘所割破,掉落。然后他索性脱去身上的衣物,单单穿了件可以遮羞的短裤继续前行。 在经过了漫长的黑夜后,他终于在第一抹阳光里倒下,沉沉的睡去。他的周围,并没有野兽的痕迹,也没有蛇虫鼠蚁的叨扰,甚至连蚊虫都不会离他太近,仿佛会怕惊醒这个沉睡的人。 也不知睡了多久,是一天还是一年,是一个春夏还是日月不停的轮回。 当太阳的光芒又一次照耀在他身上时,他才缓缓睁开了双眼,揉着浑身的酸楚,从腰间拿出一个水囊,咕咚咚的饮下去,然后把水囊中所剩下的水,尽数倒在早已干枯打结的头发上。 站起身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他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又在地上把铁弓背起,铁枪拿起,继续朝森林的最深处走去。 封七在追杀大狗的时候,已经迷失在这片山脉中。这条山脉很大,远比想象的更大,一眼望去,皆是群山峻岭,看不到出去的路。 他只有继续行走,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看着林间花开花落,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不记得杀死大狗到底是哪一天的事了,只隐约记得,最后一片一片割掉它的血肉,就和着鲜血一起吃下肚子。看着大狗惊恐的眼睛,那一刻,他有一点想魔宗,想成为魔宗的弟子。 当然,这些只是无聊时的遐想,遐想更多的是对外面的怀念。 洛英怎么样了?她的肚子鼓起来后,一定会惊恐非常的,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呢?宁宇还会如此的信任她吗? 还有陆远,回到野人部落没有,陆航有没有本事杀掉他,如果杀不掉,那么死去的一定会是陆航了。 他还想到了张三,想到了李管家,想到了孙玉楼,想到了二丫。 他想着,走着,沿着诛君山脉越走越深,沿途的景象也变的越来越奇怪。 有的地方几日都看不到一个动物,只是一片荒草遍地。 而有的地方野兽成群,但并不纷争,很有规律的生活,并不会打扰对方,这道很另封七费解,完全不似动物本能。 还有的地方,到处都是尸骨,有各种动物的,其中同样有人的骨骇。 这一日,正在前行的封七,看到前面隐约有雾气升起。那是红色的雾,开始时只在一小部分形成,而后开始慢慢的扩散,越来越大,似乎要把这一片区域完全笼罩住。 封七自从那夜后,已经没有对毒物的沟通能力,他不清楚是哪里出了差错。但很奇怪,行走几个月的时间,竟然没有一只毒虫或者野兽主动来攻击他。 虽然没有御毒的能力,但眼力还是那么强,一眼看去,就知定有什么剧毒的动物在吞吐着毒瘴。可是现在还是白天啊?就敢出来吗? 封七虽然不惧怕毒物,但还是停下脚步,看前面的变化。 那阵红雾扩散的非常快,瞬间就把封七所在的范围也给包在其中。 封七翕动着鼻子,闻着其中的味道,带有一丝的腥味,不过很淡,还有一种药草的香味,闻起来很是舒坦。 一只蝎子从他的怀里爬出,同样吸收着红雾的气息,只是吸了几下后,感觉并不好,逐又回到封七的怀里。 那一夜,封七能够活命完全是靠着本命蝎子的帮助,如果没有它,自己早已死去。 眼睛在逐渐适应了红雾,可以在红雾中看到方向后,封七继续前行。蝎子竟然平淡无奇的回去休息,想必不会有太过于厉害的毒物,那么自己就不用怕了。 他走路很轻,这是他的习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那是搞恶作剧养成的习惯。所以,习惯成自然。 一直顺着低矮的草丛前行,越是向前,红雾越胜,味道越浓。 “大人,你说咱们这次如果把药材拿回去,头领定会绕过咱们犯下的罪吧”。 前方不远处,有人在说着什么,这里怎么会有人?怎么有人也不怕毒吗?封七的脚步更轻更慢,他顺着声音处走过去。 在一处低矮的灌木丛间,有五六个人正在紧张兮兮的看着一处交流着,看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封七有点眼熟,忽然想到了几个人。那是在去北荒原的路上,临阵背叛后逃跑的红巾部队。 那鲜红色的红巾绑在他们的手臂上,是多么的明显,只是红雾太浓,有点看不清他们的脸。封七没敢靠的太近,今日之他以不是昨日之他了,没有了御毒的本领和武道强者的身份后,不敢贸然出手,因为他并不清楚对面几人的身手如何?在失去一些东西后,他习惯凡事先想一下,如果正面遇敌,自己现在的功法到底行不行,有几分把握能杀死对方,所以,他隐藏起来,躲在了一块大石的后面。 “头领如果不愿继续收留咱们,咱们就去投靠北荒城,听说北荒城出兵灭了万鬼山庄,城里数万百姓都给杀了,比起狠来,还是北荒更狠,更适合咱们。”几人中有一人说道。 “是啊,最近几日,新庄主万朝宗据说在聚集手下,要配合北荒城对魔宗和部落宣战”。 听着几人的交谈,封七忽然觉得这里有个人说话有点耳熟,开始想着,然后对照几人的穿着及谈话的内容,然后想明白了,这几人还真就是那几个叛徒,其中一个定然是那个红巾小队的头头了,和自己并肩而战的队友,也是为了还没有得到的黄金而背叛自己的战友。 想到这里,封七更加怀念张三了,有张三在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舒畅。那天要不是张三主动挡在他们身前,今天自己的坟头可能也长草了吧。 “大人,按照我说的,还是您把这株草药给吃了吧,然后夺得野人王的称号,那时候,谁还敢小看咱们兄弟。”另外一人在旁边出谋划策。 “放屁,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凭我的本事还不足以吃下它,那会爆体而亡的。”那个头头心里虽痒痒的,但还是装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根据时辰,在有一刻钟它就会出来,大家注意点,别让它跑了,只要抓住它,药材必然到手。”说完,他还紧张兮兮的看了看周围。 封七连忙把头低下,心中却有了主意,如果所谓的药草真有奇效,不知可否让自己重新拥有一切呢?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二章外面的故事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封七如今猜定了对方的身份,提起的心开始缓缓的放下,就算不是武道强者,就算没有那些毒物帮忙,他有信心可以将在场的人杀个干净。 既然已经有了想法,那么付出行动就要等最佳的时机了。 听着他们的谈话,封七才知自己在深山里已经呆了几个月了,现在已经快到炎夏。只因地处北荒更北处,所以气候的变化没有那么明显。 几个月了,外面会发生多少事呢? 正如他的猜测,这几个月内,外面确实发生了很多事。 那一夜,楚南城主千里而来,只为破空而去,最后却惨死诛君山脉。 而后,再没有城主的楚南,接连发生了几场大战。镇南城在灵剑山庄的协同下,一举歼灭了楚南城的主力部队,又在后面的战役中,频频得手,打的楚南城外尸骨遍地,哀嚎声连日不断。最后在淮南城的几大家族联名担保妥协下,楚南城才得以保存。最终,楚南城的位置由镇南城接管。也是这一战,灵剑山庄显示出无与伦比的强大底蕴,那些层出不穷的剑士,那些漫天飞来飞去的飞剑,都让世人从新对这座边远小镇有了新的认识。 既然名声打响了,那还不如就顺水推舟,一进再进。在镇南城成为天下第五城后,城主与灵剑山庄共同发出了邀请函,邀请天下各大家族、各门各派以及一些世外高人,共同见证城主加冕的日子。 这个日子定在了三年后的春天,因为虽然名声打出来了,但是城池的加固与后期对兵卒的功劳奖赏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更何况既然邀约天下人同来此地,更是要好好的把城池规制一番。 那一夜,北荒城主常傲救下受伤的万朝宗离开后,就再无音讯。而万朝宗却重新回到了北荒原,回到了万鬼山庄,那空无一人的死城里,从新开始招兵买马,只不过这一次,不再如以前那般为了自由的生活,而是要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可进可退的军事要地。 以前无数次想成为这里的主人,如今真的成为了,却有一点失落,一点惆怅。终究为了别人做了嫁衣,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精彩的,比较起来,无论是南方的两城争霸还是北荒的厉兵秣马都只是让外人看,让外人看他们的态度以及决定。 只有一处,真正的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那就是魔宗,在诛君镇的魔宗。 那一夜之后,再没有人见过邱副宗主,而消失很久的宗主月无影依旧是无影,谁也找不到她。可魔宗不能群龙无首,在一致的推崇下,庄老和吴老暂时顶替了宗主的责任,开始忙碌宗内事宜。可时间不长,吴老却突然死在家里,没有任何先兆,就在吃晚饭的时候,忽然脸上发白,然后一头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很多人有怀疑过是庄老所做,毕竟魔宗内部的一些高级执事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能够隔空杀人的也只有庄老可以做到。但你猜到也只是猜到,谁又敢查下去呢?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魔宗内部发生了接连不断的暗杀或者是逃离。 那些原本是宗主或者是个别长老的心腹,都会神秘的死去,唯庄老一脉,才能更好且更滋润的活着。这样一来,整个魔宗开始人心惶惶,才有了不断的逃离。 魔宗源起于野人部落,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开始朝着野人部落逃去,希望逃到那里,找到魔宗的上一代长老,来说明此事,要一个公道。 可那些人去了后,没有人带着长老回来,也不曾有任何野人部落的人来过诛君镇,仿佛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在这些离开的人群中,包括了李锋和魏楠。他们是最先离开的,也是第一波走的人,在邱毅消失后的第二天,李锋就消失了,只是留给了魔宗一句话,说要去野人部落拿一个野人王的头衔回来。 魏楠是随李锋一起走的,在整个魔宗的年轻一代中,就属他们二人风头正盛,号称打遍魔宗无敌手了,所以要去野人部落看看。随着他们走的还有当时被挑选的几十个护教精英。 而宁宇并不在其中,宁宇是帮着庄老杀掉吴老后才离开的,他没有带着洛英和陆远,只带走了网奴,而他去哪里了,更没有人知道。 可就当庄老雄心勃勃的准备大干一场时,邱毅忽然出现了,随着他出现还有两个老者,其中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他还认识。 他虽然紧张,但时局已定,如今整个诛君镇的魔宗都是自己人,他并不害怕什么。于是,他选择了主动出手,第一时间选择的对手是轮椅上的那个老者,因为他见过他,认识他,知道那个人与自己一样,都是强大的术士。 既然,你们有备而来,那么我岂能没有准备,他早就准备好了,早就等着迎接这场大战。 而这场战役的最终结果,导致整个诛君镇的魔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一些早已对上属不满的下属,一些看别人有个好看老婆的无赖,一些整日持强临弱的人…… 这些人,终于在这一天,发生了大规模的内战,这才是真正的内战。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战斗,不管以前是多么好的朋友或者手足,当选择阵营时,你我既然不一样?那么好吧,暂时你厉害,我怕你。可如今我要让你怕我,让你怕我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击败你,或者杀死你。 这场战役持续了三天三夜,无论男女老少,老弱妇孺,都拿起身边趁手的家伙,寻找自己一向不满的人。 三日后,魔宗被自己毁灭,或者是诛君镇的魔宗毁灭。 而庄老则受伤被两男一女救走,邱毅死在了这场战役里。他身边的那两个老者,又神秘的失踪。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三章黄雀 在这片大陆的最北方,有着连绵不断的群山,群山脚下是一处神秘的地方,那里终日都有一层白雾弥漫,在这片迷雾中,生活着最野蛮的部落,被世人称为野人部落。 这里的人们为了彰显他们的野蛮与霸道,饲养着最凶残的野兽,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兽群。再经过几代人的不停改造下,那些原始的巨兽开始通了人性,开始与别的兽王杂交,然后生出更强大的一代。 就这样,周而复始下,野人部落开始强大,他们的种族人群越来越多。当人多后,就会有纷争,就会有死亡。 当经过了无数次战斗,原本统一的部落开始解体,形成了很多分支。而这些分支又经过了很多年不断的战争,今天留下来的,少之又少。 七月,是一年中最热的日子,也是极北处唯一温暖的月份。这个月份中,那些延续至今还在的部落,会举行一年一度的野人王争夺赛。 相传古老年月中,第一代野人王曾带领着族人一统这个世界的半壁河山,西岭与北荒尽数规野人部落统治。 但怎奈随着君临城的崛起,以及历代城主的强硬霸道手段,打的野人部落逐渐败落,一步步又从新回到了原始状态。 当把野人部落打回深山后,君临城总会派出一个特别强大的武者镇守北荒,来抑制野人部落的再度发展。如今的北荒城主常傲就是一个武道巅峰的强者,镇守北荒几十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更是一举拿掉了北荒原处这个自以为是的万鬼山庄。 万鬼山庄的毁灭并未让野人部落开心多少,反而更是直接的面对了北荒的骑兵。北荒原中少了万鬼山庄的缓冲,这一大片平原就成了北荒的最前线,也更近一步的扼制住野人部落的南下。 封七是一个聪明的人,当从对方几人的言语交谈中,逐渐明白了他们的想法,正当他准备取下挎着的铁弓时,那阵红雾却开始慢慢的消散。与其说是消散,更确切的来说是往回缩,是的,就是往回缩,好像在这片矮草及灌木丛中,有一只毒虫在把散在外面的毒气往回吸。这一呼一吸间,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范围。不仅让封七有点刮目相看,这是何等强大的毒物啊。 时间并不长,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见所有的红雾都朝着一个地方吸去。而那里,正是那几个红巾军的人所站立的脚下。 他们的神情有些紧张,又带着忐忑和说不出的激动。他们眼见红雾开始往里走,于是纷纷开始动手祛除灌木丛周边的杂草和灌木,留出了二尺宽的一片空地。 那个头头从身后背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只打蔫的大公鸡。这个大公鸡体型很是雄伟,一眼看去就知是常年得到母鸡爱慕的那种,那高昂的鸡冠,证明着它在鸡中的地位。当它被放到地上后,踩着黄土地面,开始来回的踱步,似乎在等待什么,那双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地上一个细细的小洞。 都说鸡可以克制各种毒物,想来还真是如此,在这等蛮荒地界,竟有如此雄壮的公鸡,想来战斗力非凡。封七躲在石后,看着眼前开始分析着,他也好奇,究竟是什么毒物呢? 等的时间并不长,那些红雾完全进入到那个小洞后。公鸡的头领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长鸣,这声鸣叫在这片深林中,传的并不远,但还是起了一定的效果。 封七可以感觉到身边那些草丛中闪过很多蝎子与蜈蚣,鸡是它们的天敌,当天敌到来时,逃跑是第一生命反应。就连衣服内的本命蝎子都有些不安,开始往更深处爬去。 这一声鸡鸣很长,当还没啼完,就见一道灰影从洞内串出,直奔公鸡而去。 那只公鸡好像早有准备似的,一切尽在掌握般,那一直高昂的头颅瞬间低下,鸡喙同时啄向那道灰影。 灰影在半空中身子忽然一滞,又以更快的速度弹向公鸡的小腿处,这一切速度很快,反应着它的灵敏度和遇敌的状态。 封七看的一惊,诧异着,也有点佩服这条蜈蚣了。就在那一滞的瞬间,封七看出了它的本体,那是一条快一米长的蜈蚣,浑身上下皆是灰色,而它的背部却有着淡黄色的光点,尾巴处盛开着一朵娇艳的红花。以封七常年厮混深山里,也不认得此花是什么。 蜈蚣的反应及对敌时的速度着手让公鸡大为恼火,它正要用那浑厚的鸡爪狠狠的踩踏时,那几个带它来的人动手了。 有人掏出了捕手用的网,有人掏出了迷烟,还有人戴上了一幅特质手套打算抓蜈蚣,总之,每个人都开始动了,而动的目标是蜈蚣,只有蜈蚣。 他们动,封七也动,他们的注意在蜈蚣身上,封七的注意在他们身上。 封七同时抽出三只羽箭,搭弓开射,就听见砰砰砰三声后,有三人同时咽喉中箭倒地身亡。 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之快,都想当那只黄雀,可黄雀却只有一只。 封七一弓三箭射死了三人后,同时铁弓一扔,拿起铁枪就从石后跳了出来,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人就一枪扎去,同时另一只手甩出随身的匕首。 这一切真的很快,快的连红巾军的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五人死在封七手里。 剩下的一人手里还带着那副特质手套,有些惊恐的看着他,嘴唇哆嗦着问道:“你是谁?”是啊,突然出现的杀局,完全打乱了自己的部署,而仅有几人的下属又同时被杀,叫他怎能不怕,看着眼前这个持铁枪的少年,感觉有些眼熟,但又记不清是哪里见过。 “我是谁?”封七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不认识自己了?这才几个月的时间? “我从山里来,带着追魂的枪,我从山外来,带着夺命的箭。我是江湖人,行走天地间,凡欺我、骗我、伤我、害我、背叛我的人,都会被我杀死。”封七说完,把铁枪往地上一扔,又捡起一把长刀挥了几下道:“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在背叛我后,会忘记我,那么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是谁?”说完,学着张三平时的动作,挽了几个刀花。 红巾头领的脑子开始急转,在回忆自己得罪过谁,背叛过谁,只是现在的脑子有些乱,思来想去竟然还是无法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记不起我了?那你可曾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有今天如此狼狈的时刻。”封七断喝道,他还是没有出手,眼下的局面,已经不担心对方有能力逃跑,也不担心会有人来救他。 “你?你是小七兄弟?”他终于想到了封七,只是眼前的封七已经不再是那个胖乎乎的少年了。这个时候的他,因整日在深林中到处走,很少接触到日光的晒,更显得一些苍白,那得不到正常的饮食而凹陷的肚子和青筋暴露的手,完全不似当时的模样。他想不到封七发生了什么,会来到这里,会这身打扮。 想到那时的自己就完全没有把握杀掉封七,此刻在看,真的毫无机会了。 “想起我了?”封七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一刀突然朝着对方的肩膀砍去。 红巾头领虽胆寒,但并未丧失活下来的勇气,他自认为对山里地形的属下,可以很快的逃离这个魔鬼。 见一刀砍来,本能的一闪身子,同时一手抓向封七的面门。只是个虚招,只要封七后退或者闪避,他就有机会跑。 可惜,他想错了。现在的封七经过了这么多的战役,杀过这么多的人,对临敌时所展现出来的是强大的战意以及对敌人的预判。 封七一刀砍空后,同时身子向前一移,避开了那一抓,然后用力的狠狠得撞进了对方的怀里。是的,他的目的就是撞进对方的怀里,跟对方的近身战。 他的近身战是和那条大狗在撕打中学会的,贴、靠、拧、咬、撞,这一切一切都源自于那夜的厮杀。 红巾头领在惧怕,他想离开,封七却像个膏药的粘了上来,他又怎能不怕。 既然害怕,就代表着死亡。于是,他死了。 他的手臂被封七给折断,双腿也给长刀砍断,他最后看到的一眼是那只曾经见过的蝎子钻进了他的嘴边里。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四章山里走出的人 你从哪里来?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很高深的问题,千古至今,无数闲着的人都曾探讨过这个问题,只不过每个人理解的各有不同。 那么我从哪里来?封七自然也不懂太多奥妙的复杂东西,他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封七再吃了一顿美味的鸡肉后,扒下了那几件死人身上的衣服换上,把那个缝补很密的捕猎网挂在了腰间,他这个时候的穿着打扮属实有些不伦不类。 一侧腰间挂着捕猎网,另一侧则挂着长刀,斜跨着一张铁弓,背着羽箭和行囊,手中还提着一杆铁枪,看样子,比山里人还山里人。 他放过了那条蜈蚣,也没有摘取蜈蚣尾巴的那朵花,他只是觉得那东西对自己不会有太大用处,自己夺取后,那条蜈蚣可能会死。蜈蚣的死活当然与他无关,只是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的善念,他有点想冷六了,冷六的护身毒物就是条蜈蚣。 当他又走了几天后,终于发现一条可以下山的路,就在路口,被一些身穿兽皮打扮古怪的人给拦住。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话,就是这些人对他的盘问。 封七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现在对整天江湖代表着什么,想报出自己的姓名,可又觉得还是不妥,终于明白了大师兄和张三对他说过的话,改变自己的名字。 他把手中的铁枪紧了紧,昂首道:“我叫疯子,来自山里,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那是因为我迷路了。”他说的很有气势,就算连迷路这种骗人的把戏,也被他说的光明正大。 那几个拦住人互相对望一眼,都在之间的眼神中看到了了解和明悟。诛君山脉之长,是难以想象的,这里也只是其中的一段而已,而终结会到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每年中,都会有一些意外来到此处的人,他们有魔宗的子弟,也有其它门派中人。但除了魔宗子弟在接触到毒雾后,会安然无事,其它来的人都会被毒死。 所以,这几人并不担心封七的真实身份,只不过最近几日就要开展野人王的争夺战,各个部落都在摩拳擦掌,想在比试中夺胜,那么,对于外来的人,还是要简单的盘查一下。 “你可有相识的部落?”其中一个年长点的汉子问道。 其实从他们的穿着和打扮,封七就已经知道来到了野人部落,可那神秘的白雾为什么没有看到呢?还在想着,对方又开始问话了。 他想说认识虎狼部落的骄阳郡主,可是觉得不妥。又想说认识红巾军团的陆航,但又一想,那个爱吃醋的少年,又摇摇头。 “喂,问你话呢,你这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是什么意思?”那个男人好奇封七的表情,有点不耐。 “我认识魔宗的人。”封七忽然想到了月无影,既然对方可以在野人部落中起到很大的影响,那么魔宗在这里应该也有一定的地位。 他这句话明显说的这几个汉子有点诧异,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很是奇怪。 “怎么?魔宗的地位现在不如以前了?”封七继续问道,心中也揣测会不会真的衰落了?早知道还不如说谁也不认识呢。 “哦,当然不,只不过前些天,你们魔宗的这一代天骄们都已经到来,你这单独来是?”那男人问的很有技巧,第一告诉对方,魔宗已经来了很多人,第二是在试探对方是不是从那场战役中存活下来的人,他又是代表着谁。 封七挠了挠头,有点尴尬的说道:“其实我与魔宗只是有过很多交情,这次我来到这里,纯属无意,纯属无意啊,各位,如果部落真不欢迎我来,那么就告诉我怎么才能走出这片见鬼的山脉”。 “那到不用离去,只要是魔宗的人,我们都会欢迎的,来,你先随我来,在山里走了那么久,一定很辛苦,前面不远处就是我们部落,你可以先过去休养一下,待野人王争夺战开始时,我在带你去魔宗。”那人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他久居部落,天性秉承着部落族人的好客,即便是陌生人的到来,在没有恶意的前提下,他们也会尽地主之谊。 野人王?封七记得骄阳和自己说过,让他来虎狼部落,帮着争夺野人王,可自己如今,别说武道修为,就算御毒的精神力都已经没有了,想到这里,唯有苦叹,老天是对自己多么的残忍。 一路随着这个汉子朝山下不远处的一个小部落行去,在简单的交谈中,知道了对方姓金,是这个小部落是首领,一直靠着上山打猎为生。因从不与其它大部落争夺地盘,到也能平淡安稳的生活下去。 “金大哥,听闻野人王的争夺战每个部落都要出人啊,那么你们这里打算派谁出去”。 “我们这个小部落哪里有本事和他们争夺啊,每年都是陪衬的命,还要搭上部落里最好勇士的性命,真是不划算啊。”金大哥发出一声长叹。 “那您说说看,最近这几年的野人王都是被谁夺得,是不是真的很厉害啊。”封七聊性大起,不住的与金大哥攀谈,这就是几个月不与人说话的后遗症吧。 封七并不知道,就从他们下山开始,有着很多细微的几乎看不到的毒雾就在他们周围,只是肉眼看不到而已。 金大哥看封七无碍,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逐渐相信封七定然与魔宗有着深切交往。 “其实野人王这些年的选拔中,在我的印象里,就是宗主在连续十年夺冠后,才以强大无敌的优势退出的,这些年中,虽然也有一些惊才绝艳的部落勇士涌出,但比之宗主,还是相差太远”。 封七也想到那夜,在没有袭击箭之前,确实真正感觉到身为一代大宗主的无敌,不由得心生感慨,有些向往道:“她确实很厉害啊”。 “怎么?兄弟你见过宗主出手?”金大哥很是惊讶,宗主已经失踪很久了,就连诛君镇自灭也不见她出来,如果她要是出来,谁还敢反抗? “当然见过。”封七自知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打住,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二人很快就来到部落处,这是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部落,在山脚下搭建着毛毡帐篷,因天色尚早,几个农妇打扮的女子正在太阳下一遍聊着家常,一遍编织着物件。几个光着屁股的孩童则手拿着木剑,正在追打着,玩闹着。 “阿清啊,有客人来了。”金大哥走入部落里,朝着一个长相有些黝黑的妇女喊道。 被称为阿清的妇人听见喊声,抬起一直低着的头,停下了手上的零活,看着自己的丈夫领着一个脸上惨白,有些消瘦的年轻人过来,连忙站起身来,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物件,一边应道:“唉,我晓得了。”她自然晓得隔断时日丈夫就会带一些外来人来到自己的部落,而作为首领的他,自然要为远方的客人备上最好的酒水。 封七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很懂事,看着妇人,微微躬身,笑道:“有劳嫂子了”。 金大哥很满意封七的这声称号,到底还是外面来的人,还知道客气客气,听闻前些日子来的那些魔宗高手,都对红巾军和虎狼部落非常客气啊。 他看着一个拿着木剑正呀呀乱叫的光屁股男孩,过去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笑道:“都多大了,还不穿裤子,像什么样子”。 这个男孩约有五六岁的年纪,嘴巴上还躺着两溜鼻涕,用力一吸,支流一声,从新吸入鼻中,揉着被踹疼的屁股嚷道:“阿爹,我不喜欢穿皮裤,很不舒服啊。”这个小男孩虽然对着自己父亲说话,眼睛却在封七的身上来回的打转,似乎要看出些什么。 “来,小光,叫疯子叔叔,别一点礼貌没有”。 金光瞪着那双大眼睛,看着封七,有些不懂的问道:“阿爹,为什么有人叫疯子呢”?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五章救你1 部落的弱小会导致一些食物及酒水的缺失,但面临一年一度的野人王争夺战,一些大的部落还是会给予小部落一些物资供养。 喝着浓烈的酒,吃着烤的外焦里嫩的肉食,封七很满意,很舒畅,他很喜欢这个部落,如果不是还要报仇,真想一直呆在这里,过些打猎为生,与酒肉相伴的日子。 野人部落里有着男尊女卑的习俗,当男主人家宴请朋友吃酒时,女子是不能上桌的,只能在厨房一直忙碌着,甚至只能在厨房里吃东西。 封七在强烈的劝解,想叫嫂子一起过来吃饭,可金大哥依然不为所动,说这是规矩,规矩就必须要遵守。 小金光在父亲的威逼利诱下,也喝了一小杯酒,然后就醉倒在铺满皮毛的毡子上。 封七自知酒量不好,也只是喝了一小杯,然后就开始讲述着外面最近几年发生的趣味,他其实所知不多,大部分还是从张三那里得到,但为了彰显自己的所见所闻,还是把那些事迹当成自己所看到的,然后加以更改,变成自己的。 金大哥看着封七,猜测的他的年纪,自然也知道这些话中的真假,但客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并不说破,依旧陪着喝酒吃肉。 “阿金啊,我去看看那个姑娘啊,听那些婆娘说她快不行了,我想拿些吃食给她。”金大哥的老婆从外面走入,对着丈夫说道,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几盒饭菜。 “去吧,那个姑娘也怪可怜的。”金大哥挥挥手,表示同意。 阿清对着封七笑笑,点头离去。 “金大哥,是什么样的姑娘,怎么还要死了?可是你们部落里缺少一些草药吗?”封七放下手中的酒碗说道,人家部落的首领对自己还算客气,如果真有部落里的人得病了,自己身上的那些丹药,没准会有一些作用。 “是这样的。”金大哥叹口气说道:“今天早上,有一个蒙面的女子随着一些魔宗弟子来到我们这,你也知道,只要不是魔宗子弟,凡外人到了部落里,都会中毒而死,这姑娘也算坚强,挺到了现在”。 “那既然随着魔宗弟子来的,为什么没有人给她吃避毒的丹药”? “所有魔宗弟子,都会在出生时就会从魔宗内部得到一些丹药,或者是与魔宗交好的人士会得到几位长老赏赐的避毒药,其它人哪里会有”。 “我身上正好带着一些可以避毒的丹药,要不要给她尝试一下?没准就会把她救好。”封七从没有日行一善的概念,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干点什么,既然魔宗在这里的口碑不错,那么自己这个魔宗的朋友,也应该做点事。 听着封七说着这话,金大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赏,用力的拍了一下封七的肩膀,哈哈大笑道:“疯子兄弟倒是有一颗侠义的心肠啊”。 封七干笑两声,连忙摆手谦虚。 “既然你有上好的避毒药,那咱们就试试吧,没准真能把这个姑娘救好,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既然大哥同意,那咱们现在就去吧。”封七站起身子,此时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金大哥并没有立刻拉着封七就走,而是用竹制的盖子把那些剩菜盖了起来,又在桌上点了只香后,才道:“山里的蛇虫鼠蚁会时常会溜入人家,所以食物要保存好”。 大鱼大肉的日子也只有在七月才会享受到,平日吃的很是平常,这些好东西自然不舍得扔掉或献给那些蛇虫鼠蚁了。 当收拾好一切后,带着封七走出自己的帐篷,来到了不远处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内。 走入帐篷,里面已经站着几个妇人,那几个妇人的眼圈有点发红,正在看着一个木板床上的女子。 这女子穿着打扮很是素雅,一身素白色的长衣因一路奔波,显得有些脏。脸色有些灰暗,好似中了毒,她留着跟大部分女子截然不同的短发,打眼望去,有点像假小子,看她的年纪,应该在二十出头。 “没事都回家吧,看这个干什么。”金大哥进来后,有些不满,这群妇人,整日闲来无事,就连这种事情也要凑上来看吗? “这个女孩苦命的狠啊。”一个妇人说道:“在她昏迷期间,好像听见她一直在喊一个男人的名字”。 “是啊,听那些魔宗的人说她来到这里就是寻找她的丈夫,可惜丈夫没找到,却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又一个妇人接口道。 “又不是找你们的丈夫,看你们一个个的,快回家做饭吧,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一会你们男人回家发现饭菜还没做好,一定会狠狠的修理你们的。”金大哥恐吓着。 他知道如果和这些妇人好好说,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只能威逼恐吓。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那围着的几个妇人想到自己的丈夫,立马乖乖的离开这里,回家去给自己的丈夫做饭了。 这时,帐篷内只剩下封七和金大哥还有阿清三人站在床前。 “桌子上给你留了菜,你回去热热吃吧,顺便看着小光,这里我们呆在吧,疯子兄弟身上有避毒的药,没准会把她救好。”当面对自己的老婆时,他不在是那个一言九鼎的部落头领,而是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那就试试吧,这真是个苦命的女人。”她不善言辞,那张黝黑的脸看着封七笑笑,但笑中有着无奈,似在感叹这个女人的薄命,似在叹息这个世道对女人的无情。 封七并不急于给床上的女人服下避毒的丹药,只是把手放到了女子的脉门上,虽然他不通医理,但对于毒性的强弱和中毒人所产生的变化还是非常了解的。 这个女人的身体很是虚弱,经过了长度跋涉寻找丈夫,本就全凭一口气吊着,如今又深重部落内的剧毒,属实回天乏术了。 他有些不甘,一直自认为是山庄内对毒物最了解的人,如今却对解毒找不到方法,这叫他如何甘心,思绪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把身后的包裹打开,拿出瓷瓶,倒出了一粒青色的丹药,打开这个女子的嘴,把丹药放进去,然后又在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水杯,往她的嘴里倒着清水。 当完成了这些后,他一咬牙,掏出匕首,在自己的手掌上狠狠的划了一刀,然后把鲜血滴入到她的嘴里。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六章救你2 封七所做的一切,金大哥都是看在眼里,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此时内心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这个少年的血肯定是可以避毒的,如果他在会一些御兽的本领,那么未尝不可代替自己的部落出战。 当做完所有的一切,封七看着床上的女子笑道:“这位姐姐,如果你真能活下来,恐怕以后都百毒不侵了”。 “如果她真的能够活下来,就应该离开自己的丈夫,而投入到你的怀抱了。”金大哥打趣道。 封七看着昏迷中的女人,思绪有些飘忽,他认识的女子不多,接触过最深的就是洛英,那还是他的敌人,第二个聂嫣然则是对他有所企图。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吸引异性的男人,当少年的懵懂逐渐被江湖三打开后,对这个世界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有的时候也会想,自己以后的老婆会是什么样?会不会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还是如张三所说,所有的女人都是玩物,玩过了就好,不要去想那么多。 可是现在,他有点羡慕这个女人的男人了,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让自己老婆这么千里追寻,不要命了也要找到。 不由得脱口而出道:“我这辈子如果能遇到一个这样对我的女人,那么死也甘心了”。 “那你就把她争取过来啊,我看这个女人不错。”金大哥打量着床上女人,眼神中没有亵渎,没有玩味,只有欣赏。 封七没有注意他的表情,也没有注意他的语气,只是看着床上的女人,面带笑意道:“只要你活下来,以后的事情再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可能是少年人终于成熟,在迈向成年人所走的第一步,这一步代表着决心,这一步代表着自己的态度。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也许一个时辰后。这时,太阳刚刚开始西落,所有在山上狩猎的男人开始陆续的回到家里,吃着最美味的食物,喝着最烈的酒,给自己的婆娘讲述着日复一日的山中故事。 金大哥已经离去,他要安排过几天去参赛的事宜,要和部落里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们商讨一些事情,所以,留下的只有封七。 封七不会照顾人,也不懂如何照顾人,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一刻都不曾离开过。 这个时间段,她面部的灰暗色在逐渐的开始消退,血色开始慢慢的出现,呼吸也开始平稳。看到这里,封七又取出一粒黄色的丹药,兑水给她服下。 你终于能活下来了,直到这一刻,封七悬着的心才放下,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如此在乎,就好像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不清楚喜欢到底是什么一样。 三天悄然过去,封七不曾离开这个帐篷一步,不曾闭眼休息过,他想救活她,就必须要时刻盯着她的一切变化。 这三天内,每次都是金大哥亲自给他送来食物,中间也带着阿清来过,说要替换。但封七都婉言拒绝,理由是还在观察阶段,在没有醒来之前是不能离开的。 有些时候金大哥想和封七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知道如何开口,难道说你帮我们部落去争夺野人王?还随时可能会死?那谁愿意帮你呢!他不是外面的人,不懂得那些虚伪的套路,但生性耿直,有话说不出口,实在憋得难受,眼看着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这次不行就自己亲自代表部落吧,如果死了,也算给部落有一个交代。 就在第三天的下午,她终于醒了,醒之前,那有些干瘪的嘴唇似乎想说着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然后,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望去,这是一个脸上发白的少年,两眼有些发红,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她有些紧张,身子缩了缩,想说什么,发现嗓子异常的干哑,竟然说不出话了。 “你醒了,想说话?来,先喝口水润润吧。”看着她的醒来,封七露出了少年人单纯的笑容,想伸手把她扶起身子,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她是一个妇人,一个结了婚有了丈夫的女人,自己这样做,属实有点不妥,逐又把手缩回,把水杯递了过去道:“试着能不能坐起来,躺着喝水很容易呛到的”。 她看到他的动作,了解他的想法,原本大病刚俞有些发白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红霞。用手肘撑着床板坐了起来,接过水杯,手指有意的避开了封七的手指。 她喝的很淑女,仅浅尝一口,润下喉咙即可。 “是你救了我?”这是她的第一句话,也是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封七哈哈一笑道:“江湖人嘛,哪能见死不救呢?不要太过于感激我啊”。他原本在内心中已经想好了无数个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想好了该用什么语气去说,但真正面对她要说时,那些话却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还是有些害羞,轻声道:“还是谢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了,这次能够活命,多亏了兄弟”。 “我叫疯子,你叫我疯子就好,别小兄弟的叫着,显得生分。”封七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颊,如果她没有生病,那一定是一张圆脸吧,应该很可爱,他这样想着,目光不由得有些直。 她被封七看的有些脸蛋发烫,轻咳一声问道:“这里是哪里?我记得好像随着魔宗的人一起来到了野人部落”。 封七看她的样子,才明白自己有些唐突,干笑两声道:“这里确实是野人部落,只因为你中毒太严重,才把你安置这里,他们应该已经去了别的部落。”为了缓解尴尬,封七又问了句比较尴尬的话,“对了,你叫什么啊,听说你是为了寻找你男人而来,你男人在这里吗?他叫什么啊”? 她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哀怨,那缕哀怨直看的封七的心都有些摇动。 “我叫简单,原住在北荒城。”她开始慢慢的说着,好似回忆,又像在讲一个故事,一个让她心碎的故事。 “北荒城虽然常年和野人部落打仗,但在城外的村寨里,日子过的还算安宁。我们家是当地的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后来,家里人为了与城里搭上关系,就把我嫁给了城中的一户人家。”说到这里,简单笑了笑,那笑容有点苦涩。 封七没有插话,继续听着她的讲述,在她停顿的时候会给她的水杯倒满,也会拿起桌上给自己准备的饭菜,喂她吃几口。 “后来,我们结婚了,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文武全才,又有着抱负,想干一番大的事业,可惜北荒城主已经不理城中事,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副城主,他又不喜欢求人,于是在去年,他就离开了家,要出去闯荡一番。”说完这些话,简单轻咳了几声,应该是大病初愈说话太多导致的。 封七连忙打断,不能在让她说了,现在还是休养身子比较好,他也不没有心情继续想听下去关于这个男人的话题了,如果他真的那么好,就不应该舍弃家庭,而出去闯荡。 她懂他的意思,看出他眼中的不耐,笑了笑,重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七章部落的传统活动 今天是一年一度野人王争夺赛的第一场,这个延续了数百年的比赛从没有停止过,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无论哪个部落被另一个部落打的快要灭族了,都要在这个月份停止,而参加比赛。 今年参加的部落有虎狼部落,这是野人部落里数一数二的大部落,部落首领曾带领着部落连续征战多年,一举吞并了周边的几个小部落,更是夺得过一次野人王的称号。 封七随着金大哥带领的几个部落族人,来到了一处地势十分平摊的盆地,这里的白雾很少,十分适合长久的活动。 封七第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那飘扬的旗帜,旗帜上的虎头和狼头十分的醒目,他也很轻易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一排的那个女孩,骄阳郡主。 在虎狼部落的旁边,还依附着几个小部落,看样子都是倚靠着虎狼部落,以它马首是瞻。 另一侧,与虎狼部落的对立一面,有着很多身上扎着红布的人,封七也自然认识,那是红巾军团,也是他的老熟人,而陆航则是并不见身影,不知道身在何处。 还有一处,聚集着的人数不多,应该在一百多人,他们穿的都不是野人部落的衣服,看样子,应该是魔宗子弟。 这三个人数众多具有明显争锋的团体,呈三角占据着场外的一大片地方。 金大哥的部落是小部落,而且距离核心部落也比较远,关系没有那么深,更是不敢有意的随便靠拢哪个大部落,所有他们只是单独的缩在一角,显得很是落寞。 这次金大哥带来自己部落的人仅有几个,他实在是找不出实力强悍的人了,以往有些本领的,无不是死在了野人王的争夺战中,这些年过来,身边能打的人越来越少。 “听闻魔宗自己把自己灭了,其中活着的人都来到了野人部落,可是部落的地界够装的下那么多人吗?还有,以前魔宗的一些长老都生活在野人部落,这次比赛,他们是不是也在那些魔宗弟子当中,可看起来,都是一些年轻人,并不见老人啊。”封七不了解,自然要问。 “魔宗被自己灭了,据说死了很多人,可是到底死了多少人,也没人知道。那些活着的老人和妇女孩童被接到了野人部落里,几乎在大的部落里,每家每户都会有他们的人,听大长老说,暂时先这么安排,一切等宗主来了再做决定。”金大哥的部落也有自己的旗帜,那是一条蜈蚣的旗帜,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还是什么缘故,旗帜早已经破旧,那条蜈蚣的形状都有些改变。 “是啊,那夜真的很惨,我听见了无数的哭喊声,也看到无数人开始拿刀杀人。”简单在一旁说道,这一次她来野人部落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男人,竟然是有这样规模的比赛,如果想出头,那么来这里应该是正确的选择,而她显然也忘记了,她的男人也同样会中毒,会死在这里,可她早已被痴念迷魂了头脑,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莫名其妙的的自相残杀,然后一部分活着的人回到了野人部落,剩下的人全部死去?封七才不会信这种鬼话,但事实摆在那里,又能说什么? 他举着旗帜问道:“还要多久才能比赛,你确定要自己上吗?”自从跟了张三行走江湖后,他喜欢当一个扛旗的小兵,觉得那很威风。 再过来的路上,金大哥终于还是安耐不住和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想与封七两人一同参加,这样,自己的部落可以少出一个人,也向封七表面自己的态度,不是自己部落的人就命贵,而是那几个人实在不行。 当时封七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到时候再说,等到了比赛那天再说,总之,就是拒绝了他。 “往年,每个部落里都会挑选两名强者来参加,今年我试试看,能不能就我自己去”。 “暂时不用急,你看那边,虎狼部落那里,那周围不是有几个小部落吗?还有那边,红巾军团的旁边,不也是有几个小部落吗?难道他们也要上,在明知道不可能胜的前提下,还要上?就不说能不能得第一了,就算得了第一,那两个大部落会留着他们吗?”封七分析着,手中的旗帜开始指点起来。 金大哥刚想给封七解释一番,但看他的动作,着实吓了一跳,要知道,不论是拿手指还是别的东西指点别人的部落,那都是不礼貌的,带有挑衅的意味。 他很紧张,慌忙就挡在了封七的前面,紧紧的握住旗帜道:“快停手,不要乱点”。 话说出去了,他挡的也很快,但毕竟场上这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和身边的人闲聊,总是会有一些人在不断的看着周围的变化。 很快,封七的举动就得到了回复,从虎狼部落旁边的一个小部落里走出来几个人。红巾军旁边也有小部落的人走了过来,那表情很是严肃,很是愤怒。 金大哥忽然觉得自己完了,自己的部落可能也会完了,不仅万分后悔,为什么要带他来凑这个热闹,可事到如今,不能责怪他人,毕竟自己才是部落的首领。 “阿金,你的人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现在就要开打吗?”一个身上纹着苍鹰图腾的人率先走了过来,他来自虎狼部落处。 “是啊,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真的活腻了?觉得守着一个小部落没有生机了,才想在这里找死吗?”又有一人走了过来,他说话的声音很尖,他并没有纹身,只是身上和脸上很脏,非常脏。 陆续,那几人都走了过来,纷纷的指责金大哥,而对手拿旗帜的封七却视若无睹,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金大哥只能一个劲的赔不是,说自己的无意之举,希望各头领饶过自己,那表情很是诚恳,就差给对方跪下了。 封七看到眉头紧锁,他一直以为好汉子都应该是顶天立地,不会求饶之人,可如今看着金大哥的表情,他很是费解,有些生气,他有点看不起这个男人。 简单见封七有些生气,在他身边悄声道:“野人部落与江湖人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家庭,还有自己的部落,不能为了一举之怒,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出去,如果今天金大哥硬生生的得罪了所有部落,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就等死了,带上部落里的所有人一起等死”。 听着简单在耳边的轻声细语,他脸上有些发烫,心思有些紊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暗叹,自从经过了那诛君山脉的一夜后,他发现自己有些变了,变的开始弑杀,脾气也比以前大了好多。 可这件事是他干出来的,这个锅就不能让金大哥背,他背不起,而自己可以背的起。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想打,打就好了,不满意,就打到你们服。”封七想明白了,把旗帜一扬,走到了金大哥的身边说道。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八章开始 无论有再多的不满和情绪,在大事件面前还是要让路的,哪怕有吃了对方的决心,还是要遵守一定的规则。 规则是人定的,但究竟是哪个人定的,没人知道,但流传这么多年了,规则愈加完善,而掌握规则的人,一直是魔宗的人。 在那几人带着怨毒的目光离开后,不知何时,在盆地的中央出现一个圈,谁也没看到那个圈是谁画的,只知圈完成后,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中心。 “这就是要开始了?那个人就是魔宗的大长老?”封七拍拍金大哥的肩膀笑问道,就在刚才,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是要替这个部落出去看看,灭了那几个小部落的威风。他从不认为自己现在很强大,也没有强大的资本。但灭几个小部落的强者,他还是有自信的,当对上红巾军和虎狼部落那样的大部落时,自己在退下来,这不是两全其美? “安静,不要说话,听他说。”金大哥很是害怕这位兄弟在作出什么出格的事,那么恐怕今天怎样都回不去了。 封七无所谓的耸耸肩,朝着简单笑笑。 面具人环顾一圈后,发现不再有人说话,沉声道:“这次的规则有所改变,都知道蜈蚣部落现在人才掉落,部落里的男丁很少了,实在不适宜参赛,所以,这次他们可以不用比赛”。 话音落,场上顿时引起一片吵杂声。 那人冷哼一声又道:“其它的小部落,如果你们没有投靠强大部落得以休养生息,哪还有今日的命在。如果有谁对这件事不满意,可以找我单独聊”。 封七很少羡慕别人,因为那毕竟是别人的事,别人拥有的东西。但当眼前的事情影响到自己了,他才感觉到身为强者的实力,或许这个人的实力并不真的最强,而他背后的魔宗才是那颗大树,参天大树。 “你们认识?关系处的很好?”封七转头问道。 金大哥脸上的表情变化很是古怪,似有大喜,又似有不甘,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脸上呈现。 “得,既然他给你面子,那么咱就当一个看客也罢,还省的我浪费力气。”封七打个哈哈,又把旗帜扛在肩头,从新的挨着简单坐了下来。 他这次出来,自然对比赛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带那么多东西没用,铁枪和铁弓都放在部落里,只带着一把长刀过来。 “你说他会出现吗?会夺得野人王吗?”简单向身边的封七问道。 他有点无奈,有的时候恨不得很抽自己两耳光,为什么一时兴起就把她救活?就为了在自己的耳边整天说着那个男人?可又不好意思对她发什么脾气,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既然她选择了追寻,那么这条路就是她要走的路,所以她在另他烦心,他也会接受,最多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今年因为有魔宗子弟的到来,所以规则还是要改一下,每个参赛的部落里可以选择出塞最多五人,最少二人。而魔宗只可以出两名选手。”面具人见没人敢过来找他单聊,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如果你们都没异议,那么开始抽签”。 所谓抽签,就是由参赛方派出的人进行第一轮的比试,来决定先后出场。 虎狼部落的人最多,派出的人也最多,派出了五个人,四男一女。包括了下属部落里苍鹰部落那个纹着苍鹰的男人。 红巾军同样派出五人,为首的正是一个光头少年,手持双棍,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归附他的小部落的强者。 面具人有些不解的问道:“陆航,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几个部落联合吗”? “是啊,大长老,我们商量一下,还是联合的好,这样只要有一个胜利,就是我们五个部落的胜利。”陆航年岁不大,个子不高,说话的声音极为嘶哑。 大长老没有反对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又望向魔宗那里。 那一百多人的魔宗弟子,都是魔宗的年轻一代的中坚力量,他们随着李锋来到这里,在经过几日的交流沟通下,野人部落的魔宗年轻一代也加入进来,以李锋为首领,这次出战的就是李锋和魏楠。 当要参赛的人员走进了大长老画的圈内,抽签正式开始。 他的抽签不是让对方去抽,而是另有一套规则,这套规则就是它。 它是一只龟,一只很大的龟,它从大长老随身的包裹里爬出,来到场上,然后趴在地上,等待着什么。 “那是什么包裹,竟然可以放进去这么大的一只龟。”封七是越来越羡慕这个面具人了,他的好东西可能不少啊,有点另他想要夺取的打算。 “魔宗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统领着野人部落,其中包含着无数的法宝啊,很是让人羡慕。”金大哥同样羡慕着,那双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包裹。 大长老见龟已经趴好,一手摸着它的龟壳,然后手一提,就把乌龟提离地面。他这一模一提看似没什么,但封七却觉得,这个手法看着有点眼熟,很像李管家抓自己时常用的手法。 一提之下,乌龟腾空,他手指在一转动,就见乌龟开始在空中打转起来,同时嘴里开始吐着什么东西。 片刻后,大长老的手在一用力,乌龟停止转动,他又重新把乌龟放回包裹里,对着身边的十二人说道:“看看你们的编号,记住了,一会就按这个顺序一个个的来”。 众人这才发现,乌龟所吐出的是几口痰,有人的身上沾着一点,就是排名第一,有人的身上沾着五点,就是排名第五。这样虽说比较靠运气,但属实脏了些。 有的人嫌脏,则有的人不以为然。不以为然的是那个很脏的人,他身上更脏,甚至在他的身上,都有很难见到的蛆虫。 如果不是在野人部落里,在任何地方,在这个炎热的季节,倒是很容易见过蛆虫,可这里是野人部落,常年的寒冷,只有一个月的热度,那么他的蛆虫究竟是怎么积攒的? 他很满意,用手把乌龟的痰开始沿着周边涂满起来,看着很是恶心,另人呕吐。 他嘿嘿笑道:“大长老,今天我运气不错,我是第一个,那么您说第一关要比什么吧”。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九章第一关 第一场比什么,所有人都好奇,因为每一年比试都有所不同。 “喂,这个男人是不是你男人啊,看他多脏啊,你不会喜欢这口吧?”封七用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简单,挤眉弄眼问道。 简单没有回答他的话,回答他的只有一掐,她的一掐。 虽然封七皮糙肉厚,不断的经历战场上的打磨,但在这一掐之下,还是大呼小叫,表情甚是痛苦。 她知道他是装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二位,你们俩要打情骂俏的能不能别在这里啊,好不容易才不用参加比赛,可别惹恼了大长老。”金大哥不适时宜的插了一句,他要不是这个劳什子部落头领,说什么也不能灭了自己当男人的勇气,必须要上去较量一番。 封七听了金大哥的话,有些小得意,有些小满足。 简单则是把身体挪开了一些,离封七远一些,她不想让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她是一个有丈夫的妇人,他还是一个孩子,虽然看着有些成熟。 这里较场地中心远点,但封七和简单的嬉闹还是惹来了一些不善的目光。那目光除了先前来到这里的几人,还有大长老的。显然,他也对这个不懂事的部落有些不满,再考虑是不是要清除掉了。 但,想法还是想法,再没有付出行动前,所有的想法都无用,很快就会被别的事所取代,而后忘记。 大长老并不在意一个小部落的死活,只是如今之际,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少出一些事情的好,最近这段时间出来了太多的事。 他并没有停下手上的事,当几人已经排好先后,他又在包裹里拿出了一条壁虎,一条很小很普通的壁虎。 壁虎落在地上,神情很紧张,天性胆小的它看着周围这么多人,实在是恐惧万分,想要逃,却发现没有路,只能颤颤巍巍的停在原处,茫然的看着周围。 “第一关很简单,大家都知道壁虎天性胆小,如果谁能够使方法让壁虎主动爬到你的身上,那么就过关了。”他说的很简单,很明了。 无论魔宗和野人部落,御兽和御毒都是必修课,是每一个强者所行走的第一步。只是这一步中从来不包括壁虎,因为壁虎实在太弱小了,控制它没有丝毫用处,如果它在大一些,毒性在大一些,那么就好了。 “既然我是第一个,那么我先来好了。”那个很脏的男人率先走出一步,朝着周边的人抖了抖身上的蛆虫,而后又对着魔宗弟子说道:“各位都是魔宗之人,只是一直生活在诛君镇,对我还不了解,我来自万毒部落,是部落里唯一的天才人物,现在皈靠到红巾军团,大家都叫我万毒小魔君”。 对于他的自我演说,周围一些认识他的人都面对鄙夷之色,好像有些看不起他,甚至就连与他一起的陆航几人,都面有不悦。 “名字都很有趣,不知道能力怎么样?看看你能挺到第几关。”在魔宗的最前排,一个长相清秀年约二十出头的青年说道:“还有啊,既然称为小魔君,想必年纪也不大,难道你就不能干净点吗?看你这一身,太脏了,还有,你脸上都是涂的什么东西啊,根本就看不出你的年龄,还小魔君,就说你是老魔君也有人相信。”他长相清秀,样貌也比较出众,一身衣服更是整洁无比,与万毒小魔君一对比,还真是强烈。 “呦,我好心与你们魔宗交往,却不识抬举,你叫什么?”万毒小魔君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火气顿时就涌了出来。 “魔宗,魏楠”。 “万毒部落,我叫程达。”万毒小魔君在说出自己的名字后,狠狠的瞪着眼这个秀气的男人,杀意无限。 “好了,不要废话了,你们二人要是想交手,也要过了第一关再说。”大长老打断了二人的剑拔弩张。 程达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魏楠,开始专心的看着地上的小壁虎。不虚片刻,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见他从身上搓了搓,又摸了摸,然后手指抽出来后,指尖带着一些黑灰,黑灰的中间还有一只白色的蛆虫正在咕涌着身体,很是活跃。 周边众人看到这一幕,均敢恶心万分,着实后悔让他参赛,更有几人直接转过了头颅,不在看这里。 “呦,他还挺聪明。”封七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这个人虽然很脏,但用的法子却十分有效,并且非常显著。 壁虎见到了自己的食物,变的蠢蠢欲动,再加上黑灰带来的诱人味道,它有些把持不住了,摆动着小尾巴,快速的朝着程达爬去。 当爬到程达指尖时,一口吞下沾着黑灰上的蛆虫,然后满意的摇摆起尾巴来。 “过关,换下一个。”大长老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程达开始闯关,一切都进展的很迅速,时间没有过去太久,完成了第一关后,他得意的看了一眼魏楠,略带挑衅,而后归队。 小壁虎则被大长老从新放入场中间,注视着第二个人。 第二个人还是来自红巾军,他并不说话,只是朝着大长老抱拳施礼,然后开始在地上撒一些小蜘蛛和蟑螂。 很快,壁虎开始顺着摆放的路线吃起来,一路吃到了那人的手中,而后,那人也过关。 在接下来的一人也想用相同的方法来吸引壁虎,可怎奈,壁虎的胃口本就不大,在连续吃下这么多东西后,已经不能再次进食,所以接下来的那人失败。 失败从他开始,后面的几人都与他一样,想以实物诱之,但已经没有效果。 看着场上陆续的失败者,大长老的面部表情很是凝重,叫住了接下来要上场的魏楠道:“先等一下,现在场中还有几人,如果你们都打算以实物诱之,那还是算了吧。”他说的简单明了,就是要告诉后面的人,如果没有别的方法,就算你们输。 说完这几句话,场中有人开始犹豫,然后看着身边主事的人,那表情似在询问。而后得到答案后,开始有人离开。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十章各显神通 “哎呀,第一关就这么难,只有排在前面的人才有希望,后面的人机会不大啊。”金大哥坐在封七身边,跟他闲聊着。 “确实,第一个人很聪明,第二个人则更聪明,一下子喂饱了壁虎,那么就会少了很多对手,这个人才是厉害。”封七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那几个没有走的人才厉害,看他们神情自若的样子,指定会有更好的方法。”简单也在一旁插口道,只不过她的声音小了很多。 这时,随着大长老的话语,离开了很多人。留下的只有陆航、魔宗弟子以及那个纹苍鹰的男人。 当前面的人陆续的离开,他的表情有些紧张,手心中有汗水流出,这一刻是轮到他了。 “阿鹰,还是下去吧,就算你过的了这关,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自讨苦吃你?虎狼部落如今已经没有可用之人了,我劝你还是投靠我们,这样才是最明智的选择。”陆航在一旁冷笑看着这个叫阿鹰的男人,说实话,他还是蛮欣赏对方,如果可以还是希望收入到自己帐下,当一个有力的帮手。 “谢少主看得起我,可阿鹰天生就属于虎狼部落,苍鹰部落也会永远的跟随虎狼部落的。”他虽心向虎狼,但还是不敢对陆航不敬,不管是实力的差距还是别的什么,如果对方想要弄死自己,那真的很简单。 陆航很满意他的回答,这正是他看重的地方,点了点头,意思你可以出手了,我不在干涉你了。 阿鹰来自苍鹰部落,是翱翔天际的自由王者,怎会对地上的一只小小的壁虎发出丝毫兴趣呢?开始时,他也想过用食物,但前车之鉴就在那里。他开始想着别的办法,必须要有比的办法,如果自己也失败了,那么虎狼部落可就是全军覆灭了。 他不是御兽的强者,更加不会御毒,可是他会御鹰,在无数次的尝试中,在无数个日夜中,他与苍鹰建立过最亲密的关系,也可以说,他的生命有一部分就是鹰。 他是苍鹰部落的强者,是希望,既然是希望,那就有别人没有的东西,那就有苍鹰应用的东西。苍鹰有什么?什么最另人恐惧?不是尖厉的鹰爪,也不是大鹏展翅迎空而下的翱翔,是那双眼睛,是那双可以摄人心魄的鹰眼,那双眼睛很凌厉,看后会使很多动物心生惧怕,而后忘记了逃跑。 而他此刻,就变成了鹰,一只真正的鹰,那双鹰眼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小壁虎,似乎随时可能扑上去,把它按在脚下,碾成粉末。 小壁虎很无辜,很彷徨,它不知道为何会有一个庞然大物看着自己,而自己在他面前是那么的弱小,于是,它臣服了,它对这个随时快要毁灭自己无数次的庞然大物彻底臣服了,在那双眼睛里,它看到了让它臣服的表情,它看到了王者的睥睨。 既然要彻底臣服,那么就要很诚恳的过去,匍匐在地上,低下自己的头颅。壁虎本就是匍匐着前行,但这样看不出它的诚意,于是它走到了那个庞然大物的脚下,爬上了它的脚面,开始亲吻着它的脚,发出自己最真诚、最虔诚的臣服。 壁虎做的这一切,有些另众人傻眼,完全想不到会出现如此情况?这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真实的情况。 只有封七明白,在那一刻,从某种程度上说,阿鹰与壁虎建立了精神上的联系,如果他能够再深一步,就可以控制壁虎,御毒二层就成了。 “过关。”面具后的大长老在等了很久后,才说出这两个字,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脸,但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轻微的变化。 “还是你们先来吧,第一,远来是客,第二,最强的应该最后一个出场。”陆航对于阿鹰能过关,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无论他最终会走多远,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有着强悍的实力,他相信无论外界传闻中,这两个魔宗弟子有多强大,但在自己的面前,终究不是对手,他有信心打败他们。 “既然你说你是最强,那么这一轮就我先吧。”魏楠笑着走出来,他自入魔宗后,除了身边的李锋,再无敌手,但自己刚来部落不久,并不想多生事端,谁先谁后有什么不一样的? “魏楠,听闻你在魔宗的年轻一辈中呼声很高啊,如果你能过了这关,程达会是你强大的对手。”陆航走了一步,正好挡在了他的前面。 “起开,好狗不挡道啊。”魏楠的眉毛稍微皱了一下,有些不悦。 陆航并未生气,只是嘴角挂起了一个弧度,那笑意很是冷厉。 魏楠为了不惹事端,更为了身后的李锋不要爆发,忍了一时之气,从对方的身边走过,来到了离壁虎的一米远处。 此时的壁虎依然有些迷糊,它的大脑有些混沌,它的四肢有些无力,只是呆呆的趴在那里。 魏楠来自西岭洛家,虽然加入魔宗有些时日,但到底不是这边的人,想御兽或者御毒都是极难,也多亏了李锋给他的避毒丹药,才能在这里生活下来。当他看着这只小小的壁虎,想着,到底该如何去做? 正当他犹豫着该怎么做的时候?那只壁虎忽然动了,朝着他这边缓慢的爬了过来,那步伐甚是欢愉,好像遇到了亲爱的玩伴。 魏楠不懂,更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场边大部分人也不懂,以为是他用了什么手段才使壁虎变的有些兴奋。 魏楠虽然不懂,可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李锋在暗中帮助自己,但此刻那些感激的话也不能当众去说,只是伸手接过壁虎,然后胜出。 “不要告诉我,你一会也要用相同的手段来赢下第一关。”别人看不懂,陆航自然懂,而且很懂,这类方法虽然他不会,但是只要懂就可以了,这与御兽的手段相同。眼前的魏楠根本就不是魔宗嫡系子弟,对御毒方面就是门外汉,他说的这句话,就是要告诫李锋,如果你在这样玩,那就没有意思了。 “方法不同,能赢就行。”一直站在最外面的一个很是消瘦且有些弱小的少年,淡淡的回答,他的声音不大,好似无力一般,语气中懒洋洋的。 “那么接下来到你了,我要看看你如何去做”? “你认为你是最强的?所以就要最后一个上吗”? “当然,我不认为你可以胜得过我”。 “好吧,我就让你这一回。”那个瘦弱的少年有气无力的说着,只是朝着还在魏楠手上玩耍的壁虎一勾手,那只壁虎猛然就停止了动作,然后好像变了一样。 至于它在幻想着变成什么?那是它内心的想法,没有外人会知道的,只是看它忽然跃起,然后弹到了那个瘦弱少年的手中。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十一章过关 封七一直被誉为山庄的天才,直到出山后,看到这大千世界形形**的人,才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如果在以前,他勾勾手指就会起到同样的作用,只是奈何自己如今没有了那种能力。 但眼前,又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人做到了,同样的轻而易举,他不仅有些羡慕,也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这个少年,就是魔宗这一代的骄傲,更是与师父一起去诛杀澹台的魔宗长老的小儿子。 “御毒二层,过关。”大长老看着这一幕画面,很是震惊,魔宗自宗主后,再难出实力超强的人了,如今终于出现一个,还如此年轻,怎能让他不吃惊,他甚至敢肯定,以后魔宗将会在这个少年的手中更为强大。 陆航同样震惊,他也只是摸到了御兽二层的门槛,还没有真正夸过去,如今对方的御毒二层竟然先自己一步而过,怎能不让他震惊,强自压住内心的惶恐,难道我们野人部落的将来还是要靠魔宗统治吗?自己的部落就永远都翻不了身吗? 这样想着,他还是要为自己接下来做准备了,自己大言不惭的说出最强者应该是在最后,那么最后一个使用的手段必须要强过前面的几人。自问,他没有办法隔空一指就能勾住壁虎的心神。 看着李锋把壁虎从新放到地上,带着魏楠离开,他开始出手了。 手一番,捏着一些药粉,然后朝空中一扬,那些肉眼几乎看不到的粉末顿时落在了壁虎的周边。 而此时壁虎在接受到肉体和精神上不断的刺激,早已麻木,变的奄奄一息。那一阵粉末过来,被它吸入身体,就好像将死的病人回光返照前的一幕,头脑忽然变的清晰。然后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来自神国,来自那个一直神秘且向往的地方,声音所传达的信息分明是告诉自己,只要到了神国,就可以永世不朽。 它坚强的挪动着虚弱的身躯,开始朝着那处声音走去。 另一边,简单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她觉得不开心。 “呦,怎么忽然皱起了眉头?是不是这个叫陆航的家伙像你男人啊?那你男人也太弱小啊。”封七看出了她的状况,在一旁打趣道。 “我只是替这只壁虎感觉惋惜,它没有得罪过谁,就一直被这些人来回的控制,真是很可怜”。 “说真的,我有点怀疑你是同情心泛滥了,连这么一只小东西都会让你不舒服,那么你以往的日子是怎么在江湖中闯荡的”。 “我靠卖艺为生啊,我会写一点小东西,还会唱点小曲,就一直靠这些养活自己,这又与同情心有何关系?”她不解。 封七有点后悔接她的话,经过这几日的接触,他发现有的时候跟女人聊天是一件很痛苦又无奈的事,总是抓不到想要捕捉的点,所以他选择闭嘴。 “世界上的弱肉强食,都是有一定的规律,就算不死在这里,一只小小的壁虎,也难有大的出息,终究会成为别人的食物。你只是很侥幸没有成为别人的食物罢了。”金大哥替封七解释着,同样也怀疑她究竟是如何能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上存活如此之久。 “我想救那只壁虎,你看它爬的多艰难”。 “千万别,咱们还是老实的看着吧。”金大哥连忙打断她的想法,要断去她的念头。 “小疯子,你有办法吗?”她望向封七。 封七耸耸肩撇撇嘴,表示无能为力。 “那你能救活它吗?我感觉它快死了”。 封七看着壁虎爬到了陆航的手上,然后又被他扔在地上,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是冷血的人,虽然一直被冠上与魔宗同类人的称号,但他自可以与毒物建立精神联系后,就不再伤害它们了。可是,自己如今有何本事呢?有何本事救它呢? 封七没有本事,更失去了与毒虫沟通的能力,他真的不能,可他身上的蝎子能。封七虽然失去了与本命蝎子的联系,但蝎子并没有失去,它了解封七的一切情绪,当了解,就懂了,就明白应该做什么。 蝎子慢慢的从封七的怀里爬出,看了一眼这个会让自己主人心乱的女人,觉得并不好看,都赶不上洛英和聂嫣然,但既然主人想了,自己就要去做。 它身子很轻,一跃就落到地上,惊的简单和金大哥差点叫出声来,没想到这个叫疯子的少年,身上竟然还有这种毒物,看那身后延续到尾刺的红线,分明是剧毒啊。 蝎子自然不会理会其它人的想法和看法,也不去关注,只一晃就来到了那只壁虎旁。 而这一刻,大长老已经宣布陆航过关,正说着一些话语来恭喜过关的几人。 陆航原打算离开这里,只是忽然看到冒出了一只蝎子,那原本平静的脸忽然变的很古怪,这只蝎子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很像是封七身上的那只。于是,他环顾周围,并没有发现那个有些胖的少年后,才逐渐平复心情,不再理会蝎子与壁虎,转身离开。 蝎子是一个性格耿直的蝎子,做事很痛快,既然要救这个弱小的家伙,那么给它一刺就好,只要控制住量,就不会毒死它。 想着,然后就去做,就要付出行动。尾刺很轻松就扎了下去,拔出。就不在理会它是死是活了,然后摇着尾刺,回到自己的阵营,回到封七的怀里。 蝎子不大,壁虎必死,不会有人去关注地上的两个弱小的毒虫,所有人都在为接下来的比赛做一些部署。 只有两个人发现了异常,一个是回到自己阵营后,一直闭目的李锋和无意看向壁虎的大长老。 大长老一直都在场中间,看着所有的事件发展,从不刻意阻止。当蝎子离开后,那只濒临死亡的壁虎忽然动了一下,好似重新又有了一次生命,然后飞快的离开了场地。 大长老这一刻才终于把目光望着那个弱小的部落,缓缓的说出两个字:过关。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十二章七月有火 比赛的时辰是上午进行的,第一关看似简单,也经过了一段时间才比完,此刻已是晌午。大长老吩咐先就地休息一下,用些干粮,第二关将在下午举行。 这一次,虎狼部落只有阿鹰一人晋级。而红巾军则有陆航、程达和一个叫阿木的人晋级,阿木来自红巾军,地位并不比陆航低多少,他的父亲一直是跟随红巾首领多年,到了他们这一代,他同样以陆航马首为瞻。 剩下晋级的就是李锋和魏楠,来自魔宗的二人。 封七并不算在内,就连大长老也不清楚,那只蝎子到底是来自这个小部落谁的手里。 “你看现在休息了,用不用去他们那里问问,有没有人见过你男人,对了,你男人叫什么啊,认识了这么久,只是听你说起他,却又不说名字,这叫我们怎么帮你啊。”封七一边嚼着嘴里的腊肉,一边问着简单。 “哼,我才不告诉你,你就会一直挖苦我,要是告诉你他的姓名,必然连他一起挖苦,我才不做这种傻事,他是能做大事的人,如果有这样类型的比赛,他要是在这里,定然会上场的。”简单的眼睛一直在场上环绕,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的男人,可惜,还是没有找到,既然没有找到,那么她将会离开这里,去往下一个城市。 “你男人有我厉害吗?”封七得意的从怀里揪出蝎子,提着它的尾刺来回的摇摆。 “小孩子的把戏。”她又挪了一下身子,离封七再远一点。 “他可不是小孩子了,我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学会偷看女人洗澡了。”金大哥在一旁打趣,手里拿着一条熏好的猪腿,狠狠地啃了一口。 “我不信他有这个胆子偷看女人洗澡。”简单掩口笑道。 封七看着她的笑容,那笑容真的很灿烂,好像七月盛开的鲜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美丽,不由得有些痴了,嘴巴一时没把住门道:“如果你洗澡,我就敢偷看”。 话音一出,他就万分后悔,觉得实在唐突,有些尴尬。 尴尬的还有简单,那张灿烂的笑容顿时凝住,然后双颊绯红,再次挪动身子,不再说话,开始低头沉思。 “疯子兄弟,我发现你也是个妙人啊。”金大哥哈哈大笑着,很是痛快,有什么事情比撮合一桩姻缘更美妙的吗?当然,他不会在意简单的男人是否还活着。 封七想解释什么,可是看到的是一个背影,那个背影似乎在微微发抖。 他想学着江湖三那样,豪气的拍一下对方的肩膀,然后大声说道,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不要介意。可他不是江湖三,他是封七。 “那个,刚才是无心之言,你别生气啊。”鼓足了勇气,还是把抱歉的话对着那个背影说出。 简单猛然转过了头,眼圈发红,似有泪珠流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已经结婚了,有自己的丈夫,我不想做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是啊,她已经结婚了,没准在自己的老家还有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是杀人杀的太多了,心中的戾气太重,需要女人了? 他依稀记得,这些话都说孙玉楼给他说过的,然后带着他去风月场所以求释放。 “我保证,以后在与不惹你生气了,还有,你生气的样子好丑啊,跟个男孩一样。”封七见她肯与自己说话,那颗提着的心逐渐平缓,开始插科打诨。 “你要是在敢欺负我,看我不掐死你。”她的二指禅又拧上了封七的胳膊,这不过这次拧的时间很短,很轻。 七月的阳光总是火热,特别是午后,那灼热的温度似乎都能把整片大地点燃。 部落的人们不习惯七月,不喜欢炎热。那些一直裹着皮袄的人们纷纷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然后脱下厚重的裤子,开始了解放。 部落人们多野蛮凶悍,同样对异性相交看的也及其淡然,只要还没有成婚的男女,都可以享受爱情的滋味,还不用付责任。这样的习俗养成了他们可以随遇而安,随时解放自己的身心。 当场上有人开始脱下了衣物,露出了一身强健的肌肉后。队伍中一些还未嫁的女人们忍不住开始大声尖叫,如发情的野猫般。 简单虽为**,已经见惯了自己男人的身体,但在这种状态下,还是害羞的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裤脚。 “太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脱成这样,真是成何体统。”封七也很热,也很想脱去所有的衣物,就像回到了深林深处那样,那是何等的自在,可是身边既然有女人在,传统的观念还是让他保留了最后的一丝清明。 炎热的气温下,会让人觉得有些昏沉,那些脱去衣物的男人和脱去外套只剩下单薄内衣的女子在这样的气温下,越发的焦躁。 这种焦躁就好像一个极度口渴的人,却寻不得一丝清泉。一个欲念焚身的男人,却找不到女人一般。 终于,再受够了炎热的气温后,一个有些极度亢奋的勇士朝着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过去。 那健壮的肌肉上流淌着汗滴,沿着刻画极为优美的线条滑落。他大口的喘息着,似发情的公牛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他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但不是唯一的一个。场中陆续有部落的勇士站起身来,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女人走去。 而那些女人并不惊恐,也不惊慌。那双如水般的眸子中似乎也有火焰在闪烁。那火苗是那么弱小,丝毫不大,但又那么真实,真实的可以让人一眼望去,便难以自拔。 “第二关,用尽最快的速度把这些人的欲念消灭掉,做不到的淘汰”。 就当情况有些逐渐混乱之际,已经有几个人开始为了争夺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时,大长老再次说话了。 这就是第二关?第二关竟然是这样?他是如何下的毒?为什么场中会有那么多人着了他的道,而自己这边却一个人都没有?这又是为什么?封七心中有无数个问题,他搞不清楚,甚至连一点头绪都找不到。 虽然找不到头绪,但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同,那些如同吃了媚药的男女,无不是年轻人,看样子都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那么就是说,只对没有结婚的人有效了。看看自己身边的几人,封七自然认得,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在部落的日子里,也知道他们都有了妻子,这样一想,顿时就明白了。 这一关是看少年人对色的抵抗力和决断力,如果你的心志够坚强,可以抵挡媚药的侵蚀,那么你就要用勇气用最快且最简单的办法来解决这些事情。要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第一关是考你的基本实力,第二关是考面对诱惑时的心志。 想到这里,封七猜想,那么下一关会不会就会考喝酒了?俗话话,酒色财气吗?这四样是最直接也最根本可以影响一个成为领导者的绊脚石。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十三章再过一关 最快反应过来的是李锋,他甚至都没有被媚药迷惑住心神,当大长老说出第二关后,他第一时间冲向了身边的众人,那些人是跟随他从魔宗而来,是魔宗这一代最精锐的战士。可被媚药侵蚀后,还是迷失了本性。 他们这边没有女人,于是他们的眼睛冒火,看着周围部落里仅有的几个女人,然后开始动。只是他们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被李锋和魏楠打到。 魏楠的心志没有李锋坚强,反应自然也就慢了许多。 或许是没有别的异性可以落入陆航的眼里,所有他对这些女人丝毫不感兴趣,他的心中只有一个骄阳,可当他巡视一番后,并没有发现骄阳的影子。骄阳是何时离开的,他不知道。所以,他有一点愤怒。当第二关的话语落入他的耳中,他几乎是和李锋同时动手,他出手一样干脆,那些属于自己的亲兵,在被他打到后,瞬间晕厥。 紧随其后的程达、阿木和阿鹰,他们三人在那一刻,都有些神情恍惚,差一点心神不守,这一点比起魏楠,还是有些差距。 只是他们这两大部落来的人实在太多,又都是年轻人,所以用时慢了些。 最慢的就是阿鹰,但还好,他们部落中那个一直带着面纱的女子在帮他,才能尽快的击晕那些人。 封七这里虽然没人中了媚药,但他这里有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是那么不显眼,但终究还是女人。 场中的女人有限,那些被欲念焚烧的男人们,也把目光投向了这里。离他们最近的魔宗和红巾军,有几个人在混乱开始时就把目光投向了简单的身上。 女人毕竟是女人,哪怕一个大病初愈,身体羸弱的女人,可她毕竟是女人,是女人就会对男性产生本能的吸引,这些是天生的人性本能,无法改变。 还好,过来的人不多,封七有把握把他们全部打倒,可是打倒后必然会解下梁子,日后会对金大哥不利。 金大哥同样眉头皱起,他很想上前把这几人打翻,可他不是参赛的选手,更没有勇气得罪这三大势力,苦笑着看着封七,又朝简单努努嘴,意思很明白,怎么办?那些人朝着这个女人来了,你保护不保护。 简单看着这些人的眼光,有些害怕,她想找到倚靠,却没有倚靠,靠自己更不可能。只有把求助的眼睛又望向封七,这个救她性命的少年。 “你别看我,我要是打倒他们,必然会结下梁子,那样不好。”封七连忙说道,堵死了她要说的话。 简单紧咬嘴唇,大病刚愈,本就苍白的脸上此时显得更白了。那娇艳的红唇被洁白的贝齿一咬,更是娇艳如血。 “我不能帮你,可你自己可以帮你自己啊,挪,这个借你用用。”封七看着逐渐走进的发情兽们,手指一番,一弹,一条细小的蜈蚣就飞了过去。 简单在农村时见过这种样子的蜈蚣很多,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有些好奇,他想干什么?但封七刚才的话另她有些生气,只是紧抿嘴唇,并不答话。 “这些人中了媚药,反应会慢一些,你拿蜈蚣挨个咬他们一口,就会让他们昏迷几天,放心死不了。”封七对于自己身上的这些毒物很是了解,其中的功能更是有过深刻的研究。 那条细小的蜈蚣出于本能在简单的虎口浅浅的咬了一个痕迹,一丝殷红的鲜血顿时流出。简单有些紧张,虽然不疼,但还是有点怕。 “真的会昏迷吗?大概多久会昏迷?为什么我没有事”? “你喝过我的血,当然没事了,你要再问下去,这些人就要爬到你的身上了。”封七忽然觉得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很难了解张三是如何能够把这种动物玩弄的如此之好。 很快,简单平稳心神,开始拿着蜈蚣走进那几人身边,挨个咬上一口,然后看着那些对自己有所企图的人纷纷倒地,才知道封七并没有骗她。 大长老在第二关开始时,就环顾着周边的状况,主要还是要看李锋和陆航二人,这二人代表着魔宗和野人部落的将来,如果他们二人真的能够有朝一日独当一面,那么数百年前的辉煌必将重现。 他看着,满意的点头,李锋原比想象的更厉害,他这个人看起来没有弱点。还有那个帮着阿鹰的蒙面女子,那个出自魔宗后入部落里的大法师,果然有些本领。 他继续看着,又看向陆航那里。红巾军的出手实在是狠辣啊,对自己人都下如此重的手,这些被陆航击晕的人,就算醒来想必也要躺上十天半个月了。反观阿木很好,一直在旁边配合着陆航,帮陆航清扫一些障碍。至于那个浑身脏兮兮的程达,实在懒的多看一眼。 终于,他把目光望向了那个最不起眼的部落,不由得有些好奇,那孤零零的坐着几个人,似在交谈着,闲聊着,而他们周边则昏迷着几个其它部落的人。 还有,那个少年与那个女人也不像有中毒的情况。他忽然觉得这件事有点好玩了,他们二人是谁呢? 那张面具后的脸,仿佛看到了无数种可能,他好奇,所以他要去看看,看看那几个人是被什么手法给击晕,从手法上就可以看出这人的武道修为如何,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场中心,他的每一步,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会让在场所有人关注。 当他走到了那个弱小部落时,那些围观者开始在想,他要做什么,他想做什么?在虎狼部落最前排的那个老者,也把头转向那里。 陆航三人与阿鹰同样转头望去。 “那边出了什么事?”魏楠问着李锋。 “有高手,一个很妙的高手。”李锋淡淡的说着,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魏楠不再多嘴,他相信李锋的实力,在他口中能说出高手两字,说明对对方的认可,是可以与自己几人同等对待的。那既然是高手,他就同样好奇,他好奇的是为什么李锋不去看那边。 大长老并未询问这几人是被谁击倒的,那样显得自己很无能,只是看着倒地的人们,然后转身离开,嘴里淡淡的说着两个字:过关。 又是过关,同样的字说了两遍。如果说第一次是自己的言语自由,没人在乎,那么这两字,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过关?是谁过关?又是如何过关的?第一关又是如何过的?他们不理解,既然不理解,就要问,就会有反对的声音。 “大长老,您说的过关,是指谁?是对我们说的,还是对蜈蚣部落的那几个废物说的?”率先不满的自然是一向高傲的陆航。 “废物说谁呢?”封七反应极快,连忙在大长老做出回答前抢先问道。 他这句话就是个陷阱,陆航怎能不知,顿时语塞,双目似在喷火,随时要随着这片炎热的大地一起把封七烧为灰烬。 “我指你们,指蜈蚣部落。”在这等大事面前,大长老自然要实话实说。他看着封七,想看出他有什么与众不同,可他看不出来。当时他走到蜈蚣部落周围时,也曾去感知那片天地的气场变化,却没有丝毫察觉,那么他可以肯定,蜈蚣部落一定是取巧过关。既然有本事过关,那就是过关,谁也不能反驳自己。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十四章简单的打法 当太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这片深林的尽头,代表着一天将要结束。这一天看似并无太多的精彩部分,但谁都知道,还是有了变化,那个变化直接让蜈蚣部落成为了众矢之的。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从不遥远,哪怕在这深林中,这些野人部落里,江湖同样存在。他们可以任由你一个小小的部落苟延残喘,但决不允许你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所有人都畏惧魔宗,畏惧大长老,但是既然已经第二关过了,那么今天的比赛也就结束了,该了断一下别的事情了。 在得到虎狼部落首领的同意后,阿鹰带着另外参加比试的四人率先朝蜈蚣部落走来,依然是四男一女。 “我想,终于了解为什么你们部落那么弱小,是他们不给机会啊。”封七看着走来的四人朝着金大哥眨眨眼睛,表示同情。 “那么你会怎么做?”他又问道。 金大哥沉默着,只是握紧了拳头。他不是怕对方,就算死在对方手里,他也不怕,但为了自己的部落,他选择沉默,选择后退,选择认输。 “看样子他们来者不善,咱们会不会有事,要不咱们离开吧。”简单同样感觉到变化,原本已有打算离开,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表明自己的想法。 她这样说的很对,完全符合蜈蚣部落这几人的心思,与其等着被人侮辱,然后灰溜溜的离开,还不如现在就走。 “走?看起来,他们不是那么厉害啊。”封七还想与这几人较量一番,但看身边人的表情,顿时明白了,有些讪讪地笑着,不再言语。 “想走?不是那么容易的。”当看着蜈蚣部落的人有了逃离的准备,阿鹰的速度快了很多,并大声叫道。 “我们认输,想走还不可以吗?”金大哥的脸上有些铁青,在余晖的照耀下,显得很是阴沉。 “认输可以,想走也可以,但不那么容易。”阿鹰几人很快的走到了这里,挡在他们身前,面带微讽之色。 封七听的眉头一挑,他实在有些看不起金大哥了,火气开始上涌,腾地站了起来,对着阿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问道:“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划个道出来。”划道是跟江湖三学的,在他的概念里,只有像张三那样的人,才真正的算是江湖人。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还是滚一边去,别动手时伤了你。”阿鹰也观察过封七,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不同,所以重心还是在对方首领那里。 “我就说你废话多,要动手,快点,你们五个一起上吗?小爷等的不耐烦了。”封七的火气越来越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了无名之火,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了,他开始撸胳膊挽袖子。 “放肆”。 “找死”。 在阿鹰身后同时有两人大声喝道,阿鹰是他们这一代的翘楚,最有机会成为虎狼部落的嫡系传人,岂是一个小小部落可**的,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封七用手点指说话的二人,“来,你们俩一起上,不打的你们叫爷爷,我都白来野人部落一场。”说话间的派头,十足江湖底层的混混模样。 “还看他干什么?你俩倒是上啊,打个架都这么费劲吗?”封七看那二人似乎在询问阿鹰的意思,继续开口挑衅着。 很快,封七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那二人并未从阿鹰的眼里得到一些答案,而是互看一眼后,同时出手。 二人分左右而来,一人抬起一脚欲踢封七的太阳穴。一人则一拳轰向封七面门。 他们二人看似出招很快,有雷霆之势,但在封七眼里,那动作很慢,真的很慢。就算他啥也不是的时候,动作也比这二人快的太多。 一人刚抬起右腿,封七就一脚踹上了他站立那条腿的脚踝处,那人顿时重心不稳,身子前倾。 封七的一脚很快,而且踢的不高,回收的也很快,再回收时用膝盖猛的对准前倾那人的脸部顶上去。 另一人的一拳迎面而来,封七本能的身子一侧,同时二指如电的点在了他的眼睛上。 这二人来的快,败的更快,一招都没有出完,就一个被封七的膝盖击晕,一个双手握着眼睛连连大叫,骂着封七。 “姐姐,来,拿蜈蚣咬他一口,听他这么骂着,属实难听。”封七对着一边有些惊呆的简单说道。 简单不敢拿着蜈蚣去咬对方,但她敢扔,于是她把蜈蚣扔到了双手捂住眼睛的人身上。 “现在还剩下你们仨了,是不是要一起上呢?”封七的耳边终于平静,那人的聒噪终于停息,于是问对面没反应过来的仨人。 “你是魔宗弟子?”阿鹰此刻才明白,这个少年可能来自魔宗,有点怪自己着急了,那边的陆航都还没过来,自己却带人过来,属实不明智,但现在骑虎难下,也只有硬抗了。 “别和我套近乎,不论我是谁,今晚这顿揍,你是挨定了。”封七摇晃着身体,活动着手腕,他忽然想到冷六,总是这样说自己的,如今这话从自己口里说出,怎叫一个爽快。 他虽然装的满不在乎,可实际上只要经过了那无数次的追杀与杀戮的人,又怎么能对敌大意呢,就在他抻着懒腰,头颅扬起时,一道寒芒毫无声息的像他刺来。 这是一把匕首,一把很尖的匕首,匕首上的血槽有些发黑,那是在刺入无数个身体后,留下鲜血干涸后的痕迹。 你有匕首我也有,在抻懒腰时,身体蹦的极紧,那道忽然出现的匕首好像就算准封七的要害般,直插他的腋下。 封七没有金刚不坏,更懒得去练铜皮铁骨,但他同样有匕首。 紧绷的身子忽然一扭,以一个古怪的方式堪堪躲过那击刺杀,同时高举的右手不知何时落下,一把挽住那人的手臂,同时左手处一点寒芒同样爆射而出。 同样取那人腋下,以有心算无心,以彼之道。 不过封七更狠,在对待敌人时,封七从不留手,那一匕首狠狠的刺入那人的腋下,然后封七身子在一转,左手画了一个诡异的图形后,身体开始后退。 刺杀封七的是阿鹰身后的那个汉子,他没有随前面二人出手就是一直等机会,可机会到了,他也就没命了。 阿鹰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一开始故意示好,给自己同伴机会,可就是这么一瞬间,他看到封七竟然躲过了刺杀,反而匕首刺入到自己人的身上,他更后悔,也惊恐,急忙向封七一掌拍去。 封七躲过了阿鹰的一掌,嘴角的弧度更深了,“我就说嘛,要你们一起上,现在后悔了吧。”说着,左手一晃,那只匕首重新消失不见。 而刚才刺杀封七的那人,却从腋下开始,直到另一个胳膊,忽然有血渗出衣服,然后爆发,如喷射一样狂涌而出。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十五章光与水之站1 其实当封七开始动手时,金大哥已经做好了陪他一起死的觉悟。想着,对面都是部落里出名的强者,今天恐怕真要折在这里,可看到疯子兄弟出手简单狠辣,着实另他对这个少年的感官又加深一些。 目前对面五人,两个昏迷一个深受重伤,随时都有可能死去。阿鹰楞在当场,双拳紧握。 其实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人死去,只不过往年都是他们来杀别人,哪轮到自己人受伤? 站在阿鹰身后的蒙面女子,看着倒地的三人,微微朝着封七躬身,以示承认对方的强大,然后一摆手,招呼远处自己部落的人搀扶着三人离去,她同样回到了虎狼部落里,只不过离开前那双深沉的眸子在封七的脸上注视良久。 “看看,又一个觉得打不过我的走了,你还出手吗?要不敢出手,就别和一个门神一样的站我们面前,看着碍眼。”封七连嘲讽带挖苦的说着,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脸上已经变的铁青。 “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大长老一直看着这一切,从没有想过阻拦,但现在他忽然想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了。 “叫我疯子就好。”封七斜眼看了一眼大长老。 “那么好,第三关,疯子过关。”大长老大声说道,然后又道:“目前过关的一共七人,除去疯子兄弟已经过关,剩下的六人分组比试”。 他的话简洁有力,顿时响彻全场。 “大长老,您这样的做法有些不妥吧,往年的规矩虽然一直是魔宗所立,但也不可这么儿戏。”沉默很久后,在虎狼部落的最前排,那个坐在软塌上的老者终于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他的意见就等于整个虎狼部落的意见。 “我同意烈日叔叔的说法,凭什么他可以晋级?只因为巧合过了两关?还是打败了三个废物?如果这样也可以,那么魔宗的做法我不认同。”说话的是陆航,紧随其后的发表自己的态度,这态度充分表现了他对魔宗的不满,自从宗主消失和诛君镇的魔宗毁灭后,他就一心想带着红巾军团远离魔宗的控制。 “我同意他们俩的的说法,您是大长老吧,凭什么您就可以同意我过了两关?凭什么认为我就要参加这个野人王的比赛?您是征求过我的意见呢?还是您可以为我做主?”封七是第三个说话的,他对这个什么野人王根本就没有兴趣,就如当初一样,难道让他带着野人部落打出北荒,打到君临去?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就连月无影都做不到,他自问更加做不到。 大长老是魔宗的长老,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逐渐成为这里说一不二的人。从来就没有人敢反对自己,可是今晚,却有三个声音同时出现。如果说不算这个神秘的少年,那么其它两个最大的部落,究竟是何居心? “大长老,您继续说下去,应该如何?他们的反对从来都无效。”李锋来这里的目的原先只想夺得野人王的称号,以便日后更大的发展。但毕竟自己出身魔宗,还是位高之人,哪容得下面的人有反抗之心。 “李锋,我知道你厉害,可这里是野人部落,还有,宗主现在生死不知,就凭你们这些丧家之犬,根本就不配来此大呼小叫。”陆航的心里一直把李锋作为自己的假想敌,只要能击败他,那么今年的野人王还是自己的。 “既然你们都看对方不顺眼,就打一场好了,多么简单的事。”大长老看着场上的**味渐浓,又加上一把干柴。 “怎么打?打赢如何?打输又如何?”虎狼部落的首领烈日道。 “捉对比拼,看谁不顺眼,单挑就是,不用那么麻烦,打胜了就晋级”。 “好,就依你。但这个蜈蚣部落的小子怎么办?”烈日又问。 “在我的眼里他是晋级的,如果后面的比赛他不参与,那么可以认定自动弃权。”大长老的回答的很干脆,丝毫不犹豫。 “那就打”。 是啊,那就打,可是谁和谁打,又怎么打?打生还是打死?这都没人问,因为他们都知道,从不会给对方留下任何希望,如果可以把对方杀死,那无疑是灭了对方强有力的助手。 最强的永远是最后出手,就好像无数个场景中一般无二。 来自第一对的是魔宗魏楠和红巾军程达,这二人在最开始比试时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更是瞧着对方不顺眼,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一下。 当然,他们二人可能是这几人中比较弱的,但再弱,还是年轻一代的翘楚。 “怎么,小白脸,你就不怕把你这身干净的行头和漂亮的脸蛋弄脏了?没准我一使劲,就把你灭了。”程达倒是不急出手,反正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有的是时间。 “脏鬼,恐怕你连碰到我衣角的机会都没有。”魏楠很骄傲,这辈子他所见过的年轻一代中,除了李锋和那个神秘的丁于外,他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不放在眼里,并不代表着小看对方,既然对方有能力和自己对拼,那么就不是等闲之辈。 “至于能不能碰到你,那需要你来看。”程达说着,慢慢的解开自己的外衣,那里面一层竟然是密密麻麻的蛆虫和蟑螂,看着很是恶心。 “呀,他真的好脏啊。”简单看着那一层白花花的蛆虫和黑色的蟑螂,险些把晚上吃过的干粮给吐了出来。 封七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想着,如果自己把衣服脱掉,露出里面那一层毒物,会不会更加让人不舒服。 “我有剑。”魏楠见对方展现了自己的一阵肮脏,也是反胃恶心,强自定住心神,从腰间抽出长剑。 这把剑很长,细长,看似并不沉重,应该是走轻灵路数的。 “听说你是来自西岭洛家,可我知道,西岭洛家被剑阁灭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死在那一役中,而你侥幸活了下来,投奔魔宗,就想靠着魔宗的势力来与剑阁敌对,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望着那道深寒的银白,程达继续拿话刺激对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这等连北荒都走不出去的废物比起来,我还是有些骄傲的资本,起码我敢面对我的敌人”。 他来自西岭洛家?那就应该认识洛英了。只是不知他和洛英什么关系,封七想着,连忙问道:“你可认得洛英”? 魏楠听到洛英的名字时,神情明显一怔,然后忽然怒目看着封七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洛英的名字”。 “那看样子你还真是洛家的人,洛英还真可能是你的主子啊。”既然得到了对方的答案,封七就开始自言自语,心中却想着,要不要先杀了魏楠,收取点利息,可是看起来,这个人并不好杀啊。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十六章光与水之战2 在很多人眼里,封七刚才说出那句话,很可能就是为了扰乱魏楠的心神,只要他有一时大意,那么程达就有机会赢下这场比赛。 没人知道这个叫疯子的人来自哪里,在场中一部分人的揣测里,可能是与红巾军有些渊源吧,要不然刚才的话就不会带有挑衅的意味。 魏楠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了,在经过死亡线上的挣扎后,他学会的第一要素,就是活着,好好的活着,所以他很快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后专心面对眼前的敌人,对封七已经不放在心里。 魏楠的剑率先刺向程达,所谓先下手为强,更何况他认为不应该给对方太多时间放那些恶心人的东西,所以他选择先出剑。 这一剑平淡无奇,只是直直的刺向对方的咽喉,没有剑意,没有一剑化二剑,更没有无数的太阳。 但这一剑却有着勇往无前永不退缩的气势,在这种气势下,不能硬抗,只能退。但只要对方退了,他的剑法就会如连绵不绝的河水永不止息。 程达没有退,他也看出了剑法的不同,知道退一步就会对自己有什么意义,他只有挡,用衣服挡,用身上所有的一切来挡。 他那身很脏的衣服瞬间就被他拿在手中,然后挽成一个圈,套住对方的剑。 魏楠冷哼一声,就凭一件破衣服也想挡住我?手中一用力,刚被对方衣服包裹着的剑头顿时闪出了一些光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燃烧了一样。 而后,一股子烤焦尸体的腐臭味道从衣服内传出。 他手在一抖,那件衣服已经破碎成无数片,里面那些白花花的蛆虫已经被他的剑芒烧毁。 程达知道自己挡不住这一剑,他的目的只是让对方停留片刻,只有片刻就够了。 挥出那件衣服的时候,他从腰间取出了一个很大的水囊,然后用力的把水囊砸在地上,同时嘴里嘟囔着什么。 魏楠一剑挑碎衣服,那柄剑继续往前,但他眼前的景象却好像有些变化,因为他看不到程达,眼前只有无尽的沼泽。 深山处,那些荒无人迹的一些地方,总是会有常年因雨水浸湿而变的格外柔软的土地,再加上一些别的因素,逐渐的成为沼泽。 魏楠来自西岭,那里离海不远,他自小就水性纯属,可水性再好的人当面对沼泽时也寸步难行。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刚刚还和程达比试,只有这么一瞬间就来到这个鬼地方。其中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他想动,但不敢。 只好试着拿手中剑朝着身前的地面扎去,看看土地的软硬,能不能走出这片沼泽。 可就在剑将要碰到地面的时候,一条碗口粗大的蛇嘴忽然从沼泽中冒出,朝着他的手腕处咬来,吓的他连忙缩手挥剑。 还好他反应的及时,那条突然出现的毒蛇并没有咬中他,反而被他一剑削去了脑袋。 紧接着,他看到周围的土地开始变的摇晃,那沉积在淤泥下的蛇虫鼠蚁开始纷纷爬了出来。他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沼泽里会有这些个东西,难道沼泽不会把他们吞没吗?他想尝试走上一步,但终究没敢,只能不停的挥舞着长剑,来砍杀这些时不时冲上来的家伙们。 他有些急躁,眼看着土地摇晃的越加厉害,他的身形在土地上开始变的不稳,随时都要倒下,甚至已经感觉到沼泽在吞并他,似要把他吃了,让他成为一份养料。 他不甘心就死在这里,手中的长剑越舞越快,直至极致,然后长剑碎了,并没有化成无数道太阳照耀这片沼泽。而是断成了两半,一半似月,那洁白的月光照耀在他苍白的脸颊,一半似火,要焚尽这里的一切。 当火焰燃烧时,整片沼泽的景象又变了,那些蛇虫鼠蚁全都不见了,就连一望无际的沼泽都消失不见,在他的眼前是一片汪洋大海,而他站在一处孤舟里,随风飘荡。 自从洛家被灭,自己的亲人一同死去后,他何时不觉得就好像在大海中独自行舟,任凭风吹雨打,任凭潮起潮落。始终都是自己一人去面对,他要面对的是剑阁,是那传说中最强的剑士。 既然要面对最强的人,那么这些江湖中的风景自然就无法困住他,他想走,就没有大海可以留住。 手握断剑的剑柄,足尖一点船头,身子直直飞上天空,然后在一剑狠狠的朝着海中刺来。哪怕他的眼前只有海,他也要刺入这片海。 先是寂静,然后海中央忽然爆发出一片光芒,那是太阳的光芒,当太阳的光芒从大海深处照亮,从大海深处燃烧,那么必然将把海水蒸发。 蒸发的不止是海水,还有魏楠自己,他愿以剑道毁灭这片海。 当太阳的光芒开始闪烁时,封七第一时间捂住了简单的眼睛,他知道那道光芒的厉害,就算是武道强者都容易受伤,更别说是普通人了。 程达先是用术法施以幻术,再利用水生万物的理念尽快的幻化成一些蛆虫来扰乱对方,但怎知对方属实强悍,最后更是拿出自己压箱底的本领,才引出那巨大的太阳。 在巨大的光芒照耀下,没人任何人可以逃得掉,他也如此。 魏楠的做法就是同归于尽。 野人的天性就是不惧怕死亡,哪怕明知会死也要一往无前。 程达展开了自己的胸怀,真的好似一片汪洋把魏楠包住,用他的身体来换对方一条命,他认为值得。 就在水与太阳即将交融的一刹那,一条人影凭空的出现在那中央,一手掐住断剑,一手点在程达的胸口。 然后,太阳消失了,汪洋退去了,世界仿佛安静了。 大长老望着身边的二人道:“这一局你们二人都败了,死人是没有能力争夺野人王的”。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十七章夜话 自从在那夜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战,封七习惯在夜间思考问题。现在已经是午夜,望着快要燃尽的篝火,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魏楠与程达的一战着实另他吃惊,不由想到,如果自己当时对上他们二人会有什么结果,自己能否接下魏楠的最后一剑,能否打破程达的幻术?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想这些,只是一闭上眼睛那些景象就会在眼前出现,不停的出现,好似要让他记住一般。 他可以肯定魏楠的剑法与洛英同出一辙,甚至在最后时刻的舍命,更具有那一剑的真谛,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一些,却厉害更多的魏楠,真是让封七不敢小觑,既然他就这么厉害了,那么李锋究竟能强大到什么境界? 魏楠和程达在最后时刻,都动用了自己最后杀招,而后被大长老破去。二人同时受了些伤,被各自的人带回去疗伤。按照以往的惯例,大长老是不会出手,如今却必须要救他们,因为他们还年轻,更是魔宗与部落的希望,如果就此陨落,实在可惜。 “怎么?还没休息”? 就当封七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边,声音不大,说话的语气也很温和,但这个声音却是第一次听见。 随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封七见夜色中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他的帐篷外。 “你是李锋?”封七看对方的身材自然就知道他是谁了,这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但名气却极高的少年。 “听说你叫疯子?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吗?”李锋见封七与他回话,虽然语气不冷不淡,但至少没有下逐客令,他一矮身,坐到了封七的帐篷口。 “我和你不一样,我无论叫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我的,但你不一样啊,魔宗年轻一代最强者,那可不是吹出来的。”封七也坐了起来,与李锋隔帐篷对话。 “我哥说过有一个少年进山了,那个人应该是你吧”? “你哥?那是谁?”封七不解。 “那个带着几十万流民的魔宗弟子,他叫李硕”。 “哦?你是说那几十万人都是跟着他混的?”封七大吃一惊,当时还以为就是随便找个人说句话而已,没想到啊。 不过对那个人已经没了印象,甚至现在李硕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一定会认得。 “你好像不会一些功法,看你动手的招式都是在战场上常用的,想不想加入魔宗,学习正宗的功法。”李锋没有性子兜圈子,直接把过来的主题说出。 封七沉默着,揣测对方话里的意思。 “你不用急于回答我,等我拿到野人王,你在答应不迟,入我魔宗,你会在武道上走的更远,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当你的老师。”李锋说的很真诚,在他看来,一个只会在战场上杀戮的小人物,能够得到他的传承,是值得骄傲了。 封七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忍不住笑道:“你说,你要当我的老师?”他又问了一遍,想肯定这个答案。 “当然,魔宗现在的状况我想你大致会了解一些,我收你,只是看中你的资质和手段。难道你敢说,比我身后那百余人更好吗”? 封七是个很骄傲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以天才自居,可如今自居的资本已经没了。不过少年人的脾气他还是有的,强行压住有些愤怒的心脏,笑道:“别忘记,我是第一个过了三关的人,等你过了第三关再说,我不信你会胜陆航那么轻松”。 “哼,那咱们走着瞧。”李锋把话说完,就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既然对方的心不在这里,多做口舌也无意。 不过走之前还是留下了一句话,一句让封七有些迷糊的话。 但验证这句话的时候很快就到了,当封七有些犯困,准备休息时,又听到有脚步声走来,那声音落地很轻柔,似不忍踩伤地上的小草。 “不会那么邪吧,这家伙还真说中了。”封七没好气的嘟囔着,重新坐起身子。 那人同样来到他的帐篷口坐下,坐的位置是刚才李锋那里,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来意,只是不同的人罢了。 “我叫花秋艳,来自虎狼部落,是部落里的大法师。”来人首先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就是带面纱的那个喽?”封七明知故问。 “我来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虎狼部落,条件任你开”。 “我听说部落里的一些法师都是魔宗的人啊,你为什么要替虎狼部落当说客呢”? “站在的立场不同,无论你加入魔宗还是部落,终究是为了宗主大人办事,与其效力的人都是一个人,那么就要区分一下你选择的阵营了,听你晚上说认识洛家的人,语气又不友善,这么说来,你入魔宗必然会和魏楠成为同僚,这样你是不愿的,所以来我们这里更好。”女人的心思是很细腻的,能够很快的抓到事情的根本及重点。 “那我说让我当野人王,然后带着魔宗和部落一起打到君临城下,你可愿意?”封七忽然把自己一直觉得可笑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你有这个实力,那么我会说服首领答应你的要求。”她不会因为封七的无理要求而恼怒,更何况,这个想法是部落数百年来的心愿。只不过时间久了,没有人会有勇气来担这个大任。 “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我可能连魏楠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带领更多的高手。”封七打着哈哈,笑道。 “你知道,我们部落里除了阿鹰就再也没有别的强者了,如果你能够加入我们,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更大一些。”她依旧不死心,要说服封七。 “强大,一定要靠自己,不能倚靠别人,如果你不够强大,就不要来参加这场比试了。”封七打起了哈欠,在下逐客令道:“回去告诉你们首领,来求我还不如去求李锋,那家伙才是真的厉害”。 花秋艳还想再说什么,里面已经打起了鼾声。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十八章计谋 第二天比试的时间还是分上下午,上午第一场是虎狼部落的阿鹰和红巾军的阿木。 二人的身份和地位一直属于部落里的二流,充当保护少主和郡主的职位,平时很少与人动手,可为了部落的名声,二人还是选择参加这次野人王的争夺赛。 比赛一开始,二人对对方就下了狠手,招招皆是必杀。 看的不明就里的封七一个劲的咂舌,这二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一动手就要致对方死地。 金大哥悄悄的在他耳边说道:“虎狼部落的骄阳郡主早些年许配给了陆航少主,但据说去年闹出一场不愉快的事,这件事怎么发生的,没人知道,后来宗主派人传来口信,说二人的婚约取消,才导致这两大部落经常发生战斗”。 他自然不清楚骄阳与陆航之间的矛盾就来自身边人,还一个劲的添油加醋的给封七分析着,是不是骄阳郡主红杏出墙了,还是陆航少主另觅新欢了?总之,各种想法层出不穷。 这一场战斗打的狠,同样打的快,都没有一炷香的时候,二人就已经嘴角渗血,有些后力不足。 封七有些不解,又问道身边的金大哥:“为什么他们二人看起来根本就比不上昨天的魏楠和程达,却排在他们后面出战,难道还要什么说法”? “其实无论魏楠的剑法在妙,程达的幻术在好,终究是倚靠外物,而不是本身的强大,只有本身强大了,那才是真正的强大。他们二人都是部落里最好的勇士,一身勇武天下无敌,一般的剑法和幻术根本就伤不了他们,所以排名靠前,比试靠后。”金大哥非常有耐心的给封七讲解,有机会在外人面前夸赞一下部落的强者,本身也会另他产生一种自豪感。 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封七又一次听见别人说这句话,好像只有自身才是最强的武器,那么陆航的双棍呢?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很多事情,不是靠问出来的,而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观察。 很快,场上的二人没有坚持住两炷香的时候就纷纷倒地,没有被对方击倒,反而是自己不断催动体内的劲力,最终导致体力不支。 “全部淘汰。”这是大长老看二人倒下后,说出的唯一一句话,然后就不再言语。 二人的部落各自出来几人,把他们抬走,找地方医治。 “时辰还早,我想咱们用不上等到下午了吧。”陆航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给自己做陪衬的,既然上场了,也展示过了,那就赶紧下去,省的耽误时间。 在经过一夜的调养后,魏楠和程达的身体都有所改善,只是还很虚弱,各自倚靠在对方的阵营内。 “大哥,要不要现在就上去灭了这小子的威风。”魏楠的脸色原本就白,现在更是惨白的吓人。 “楠哥,不急,他性子暴躁,就应该在激怒他一些,让他更愤怒一点,那样打起来才有意思。”李锋的年纪不大,但属他在魔宗的实力最强,与他一起参加魔宗亲兵比赛的选手在败给他后都会叫他一声大哥,他也慢慢的习惯了这个称呼,只不过他对身边的人同样称呼哥哥。 “小秃子,你急什么?不怕我现在就把你揍了,你可就没脸回家了。”李锋在和魏楠说过话后,对着陆航笑骂着。 “嚯,你这个小矮子,看你又矮又瘦的,凭什么当上魔宗的娇子,难道魔宗内部没有人了吗?会选择一个废物来?是啊,魔宗的废物确实很多,比如你哥哥,那个废物竟然不会功法,还有你的那个倒霉师兄,就是死在澹台手里的那个,更废物,牵连着你的废物老爹也送了性命。”陆航昨晚就知道今天会和李锋有一场大战,只不过听闻李锋非常厉害,那么最重要的还是攻心战。他选择与李锋一样的套路,那就是骂人就要骂人的短处,这样才狠,才能一招见效。 李锋的眉头挑了一下,随即又落了下来,淡淡道:“我大哥虽然不会功法,但你不一定杀的死他,我师兄是废物我承认,但我父亲敢去君临杀澹台,就这样的勇气,你们部落里几百年出现过几个?也不知道谁是废物。”他话题忽然一转又道:“听说骄阳与你的婚约取消了?我觉得宗主这么做很对,你看你还说我矮,你比我高不了多少,而且最主要的,我有内部消息,你那个情敌还活着,叫什么来的?”他说着,眼睛有意无意的往封七那里瞄去。 又要借刀杀人?封七感受过一次骄阳的眼神,然后陆航就疯了,这次李锋想以同样的眼神来害自己,封七心中大骂对方卑鄙,但已经有所准备。第一时间,他就扭转过身子,双眼紧紧的盯着有些诧异的简单。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身前的简单才能听见,“那俩人在对骂,想把战火烧到咱们这里,咱们可千万不能引火烧身啊,对,不要去看他们俩,你看我就好了”。 封七的余光甚至可以感觉到陆航那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刮了好几遍。 论到战略战术,陆航与李锋倒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二人一样的心思,一样的打算,但产生的反应却不同。 就算封七表现的在正常,可能在这样的场合上不看场中的二人,而看身边的女人吗?就算这个女人是自己的老婆,也不会白痴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 疯子?封七?陆航的眼光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扫着,想在对方的身上找到一丝封七的影子,但始终无法相信,一个胖子是如何变成这么瘦的,更何况他的印象中,封七根本就不会功法,更不会杀人。但这个叫疯子的人,明显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怎么?见到自己的情敌在调戏别的女人,你会不会有些替郡主不值啊?为了这么一个贱男人,就把你抛弃了。”李锋看出了他的怀疑与犹豫,继续煽风点火。 封七听的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差一点就破口大骂了。 “他们说的贱男人是你吗?我怎么觉得不像呢?”简单也发现了问题,当看到封七的表情有些变化,忍不住抿嘴偷笑。 “那根本就不是我,谁知道他们搞什么鬼,还有那个骄阳,我才见过一面,就会借刀杀人了。”封七压低着声音给对面的简单解释着。 “谁是骄阳啊?为什么见一面就喜欢上你了?又要借刀杀谁?我有点听不明白你再说什么。”简单看着他的窘态,很开心。 封七看解释不清楚了,越描越黑,有点恼怒,他不是李锋和陆航,早有准备的谋略。他在几番对话后,发现自己说不清楚了,气的他直接站了起来,对着那二人喊道:“你们俩废什么话啊,到底打不打啊,不打我就带我媳妇走了”。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十九章那人再次出现 媳妇这个词封七是脱口而出,本能的想找一个借口。当一个人有些怒急时,就会口不遮拦说出一些平时不会说出的话,更会头脑发热做出一些过激的事。 本来陆航只是有一些怀疑,但没有真正往那边想,可如今封七说出了这话,就有点此地无银了。 陆航单手持棍,点指封七道:“既然你能过三关,想必你还是有不凡之处,等我收拾了眼前这个家伙,一定拿你开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陆航心胸本就狭隘,为了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害死自己的亲弟弟,那么眼前的封七在他看来,是必须要死的人。 “虽说他过了三关,但第三关你我都知道,任谁都能打过那两个废物,其实我觉得,干脆一点,第三关就咱们仨人一同出手,看看谁是最后站着的人,那么第四关也就不用比了。”李锋见终于把火给点起来了,他很兴奋,其实内心中,最好战的人就是他,他认为只有和最强的人交手才刺激,不把敌人逼到绝路上,打起来属实无趣。 “你说打就打?”封七也很恼怒,指着李锋愤怒不已,“一切都是你在火上浇油,无非是让我投入你们魔宗,可我进魔宗后,你将会第一个成为我的手下”。 吼完李锋继续对着陆航怒道:“你就是个猪脑子啊,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还说月无影是我干姐姐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当说出这话后,场上忽然安静了,任谁都知道宗主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如果真如李锋所说,这个少年就是封七,那么确实和宗主有过渊源,谁也不愿意趟这片浑水。 “就算你是宗主的干弟弟又如何?宗主早已消失很久,现在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诛君镇乃是魔宗对外的重要战略地,却又毁于一旦,她又做了什么。如果她现在就算出现在场内,我也要质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陆航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既然宗主没了,不管魔宗了,那么这个魔宗就不是原先的魔宗了。 “放肆”。 “大胆”。 “找死”。 宗主虽然不在,但数百年来野人部落一直依靠着魔宗,根深蒂固下,他这番话无疑是造反。 虎狼部落因郡主的原因与红巾军毁了婚约,翻了脸,部落首领这个时候定然心向魔宗,他一声放肆代表着自己的态度,一个小辈就敢大言不惭,就算红巾军的军长在这里,也不敢如此说话。 大胆和找死是大长老和李锋说的,他们二人现在就代表着魔宗,既然宗主消失,这一代的长老也都死绝,那么只有上一代的长老出来主事,也需要新一代出头。 魔宗数百年,传承不是这么轻易就断的。 其实话说出口陆航就知道自己错了,刚才的一时之急引起了很大的麻烦,可是骑虎难下,你已经当众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那么就干脆把话说完。 他双棍狠狠的敲击一下,双目瞪了起来,恨恨的盯着封七和李锋道:“干脆一点,咱们仨打一场,第三关和第四关一起进行吧,谁胜利了,谁就是新的野人王,谁就是新任的魔宗宗主”。 野人王,魔宗宗主!直到现在封七才明白为什么李锋会来这里争夺这个野人王的称号,就连诛君镇毁灭也不回去,原来是这个道理,只要成为了宗主,那么魔宗就没有真正的灭亡。想到这里,有点佩服李锋了。 “你想当宗主?咯咯,就凭你一个心不在魔宗的叛徒都有这个想法了”? 不知何时在虎狼部落的最前排,在挨着首领的身边多出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正是失踪一段时间的骄阳郡主,这个时候她正牵着一个长相十分俊美的少年在轻声说着什么,当听到陆航要争夺宗主之位时,她才停止了与身边人的交谈,出言嘲讽陆航。 “骄阳,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是叛徒了?你要知道,为魔宗,为部落,我们红巾军出人出力可是最多的。”陆航眼见自己有一种被围的险局,开始为自己辩解。 “你们都安静一下,不要做无畏的争吵。”大长老见场面有点混乱,断然一声大喝,打断了众人的说话,“既然想干脆一点,那么就干脆一点,反正就剩下你们仨了,简单的很”。 他问封七道:“可会御兽”? 封七摇摇头。 又问:“可会御毒”? 封七继续摇头,现在的他是真的不会御毒了。 “那接下来的这一战,你可愿意参加,如果侥幸胜了,不说魔宗宗主的位置,但是野人王的称号就是你的了”。 封七看看李锋,又看看陆航,最后把目光看向骄阳那里,但看的不是骄阳,而是她身边那个很好看的少年,那个人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思考良久后,还是摇摇头。 “穆师父,如果这位兄弟不愿意参加,我这里有一位朋友可以替他参加,您觉得如何?”骄阳见封七没有答应,心中有些小兴奋,这样机会就有可能是自己这边夺得了。 大长老看着骄阳身边的少年问道:“他是谁?可以代表虎狼部落吗”? “我叫苏乐,这次来,完全是帮着骄阳妹妹夺得这个野人王的称号,等我得胜,一定把这个称号给我的骄阳妹妹。”这人开口很是清脆,声音干净不带一点杂质,仿佛最透明的水晶。 “哼,前有封七,后有苏乐,骄阳,你倒是很花心啊。”陆航的脸上有些难看,十分阴沉。 “怎么样?那也不用你管,虽然我七哥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但是苏乐哥哥更好,更厉害,还比七哥哥好看。”骄阳丝毫不在意陆航眼中的怒火,身子挨得苏乐更近一些。 大长老并不在意这些,而是继续问封七:“你可愿意苏乐顶替你吗?你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面具后面的那张脸,此刻却是很希望封七能有一些不同的意见。 封七也不愿苏乐顶替自己,但刚才骄阳说出了那人的名字!苏乐,自己还真就见过他,那是在北荒逃亡的时候,路上凭空出现的人,给自己指明道路的那个人,只不过当时以为是出现幻觉了,如今看起来,那人的身法远超想象,唯有五大城主和月无影才能媲美了吧。 既然如此,不如就卖你一个面子,当还了当时的人情。其实就不还,封七也知道这人有多厉害,耸耸肩,扮作无所谓的样子,表面了自己态度。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二十章酒鬼老包 对于苏乐是从何而来,没有人知道,更没人知道他有多深的实力。 在陆航看来,这不过就是长相俊美的男生罢了,看那单薄的身子,他有信心可以把这个碍眼的家伙撕碎,只不过目前头号大敌还是李锋。 李锋看着苏乐,想从那俊美的脸上发现一点端倪,总觉得这人好像是出现过在自己的印象里,只是一时想不起,于是问道身旁的魏楠,“你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印象,我怎么觉得想不起来呢”? 魏楠之所以可以成为李锋的心腹,不仅是他有仅次于李锋的身手,同样可以帮助李锋分析一下事情,毕竟一个人就算在聪明,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助手,而魏楠就是李锋的助手。 “我倒是想起一个事来,当初我们刚成为亲兵时,接到过一个任务,那就是在诛君镇调查失踪的少男少女。虽然没有找到蛛丝马迹,但听他们的家人说,是遇到了心仪的对象,才会失踪的,你是说这个人吗?”魏楠很聪明,透过李锋的问话,推演出他想知道的答案。 只是他不解,这只是一个看着很好看的男人,顶多就是拐骗无知女孩,又怎么会同时让很多少年也失踪,他表情疑惑的看着李锋。 “如果你是封七,不,或者你是疯子,你有本事闯入三强,甚至有机会夺得野人王,会轻而易举的的放弃吗?”李锋话题在变,把目光看向了封七,思索着。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是不会那么做,除非他们认识,不过看苏乐对封七的态度,应该是不熟,那么有两种解释。第一是封七真没兴趣,第二是封七有可能认识他。”魏楠继续顺着李锋的思路分析着,只不过这条路越分析越迷茫。 这个时候,苏乐含笑着走出虎狼部落,来到场中,每一步都走的很闲庭,仿佛在游山玩水般,要看遍这绿野遍布的环境,完全不似要与人决斗。 他走的很慢,但场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走过去的,就连大长老都没有看清,只是看他走来,然后就出现在身边了,难道快到了极致就是慢吗? 只简单露了一手,就震惊全场,另任何有不懈之心的人都不敢小觑。 苏乐面带微笑看着李锋和陆航道:“你们二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如果肯做我的属下,我可以考虑绕你们一命,怎么样?”语气是那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寒冷。 陆航和李锋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是在绝对实力下不敢抵抗的心境,他们感觉到脚步沉重,身子不由得开始往后退,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最多放弃这场争夺,但如果拼命后还是死局,那么真就是所有的梦想都没了。 苏乐看着这一幕,仿佛早已看到了结局,禁不住的呵呵笑了起来,那笑声不大,但震彻山谷。 随着笑声的扩散,这片区域内忽然传来了一股子香味,那香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顺着笑声而来,然后香味逐渐浓郁。 “好浓的酒香啊。”简单的小鼻子一抽,好奇的朝着周围寻觅。 为什么会有酒香传来?在场中的众人无不好奇,刚才被苏乐震惊的那一幕,转眼间就被这诱人的酒香所取代。 苏乐本是极为痛快,眼看有机会当一个野人王玩玩,没想到又被这个老家伙给搞乱了,他声音有些变了,音调变的极高怒道:“老东西,你追了我这么久,就不嫌烦吗?”虽然他抱怨,但眼看着老东西就要来了,他也只能继续的逃,然后他就消失了。 是的,当酒香出现在场中时,苏乐的身影就变的很淡,说完那句话后,人已经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饮一壶烈酒,快马扬鞭,唱一曲悠扬,笑傲长空啊”。 随着苏乐的消失,在他原先站立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小老头,这个年纪看起来很老的人,身材很小,就好像七八岁的孩童,满头白发蓬松的遮住眼睛,一张有些发红的脸,看起来气色很好,他念着这段话,然后出现在这里,看着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的人们,打了个酒咯,然后摇晃着身子又要离去。 “前辈是何方高人,可愿留着魔宗?”大长老一生中见过所谓的绝顶高手不过就那几个,但眼前这位老人所展现出来的气息,是自己从没见过的,就好像一直在河水中嬉戏的孩童,第一次看到大海一般,有着说不出的壮阔。他想留住此人,留在魔宗,哪怕当一个客卿也好,有这样的人在,这个天下还谁是敌手。 老人也许是常年喝酒的缘故,身子始终在摇晃,看着带着面具的大长老,摇摇头。 “前辈,虽不知您是何方高人,可愿留在魔宗,我愿拜您为师,一生为您鞍前马后。”李锋是第二个开口的,遇到高人不可失之交臂,他更诚恳,拉着魏楠就单膝跪拜下来,希望可以留住这个神秘的老人。他这一跪,后面百十条汉子同时跪了下来。 “前辈,我代表红巾军恳请您作为我们的首席客卿,终生享用无尽的美酒。”陆航同样有着自己的打算,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自己的战友,这个老人一出现就能吓跑苏乐,如果得到了他的帮助,那么何愁不统一野人部落。同样的,他带领身后的红巾军也给这个老人跪了下来。 这一幕有点诡异,有点奇怪,就算是面对一个至强者,也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封七不懂为何魔宗和红巾军要这样做,只是听老人来时念的那段话,有点耳熟,好像是听过。但一时也记不清了。 金大哥有点犹豫,他是一个部落的首领,哪怕是最小的那个,也明白如果有一个超级强者在自己的部落,那么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哪怕这个人会是五大城的人,他也想发出自己的邀请,可惜,属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一边,原本信心满满的虎狼部落,就因为这个老头的出现,才让震慑全场的苏乐落荒而逃,他们这一刻有点不知所措,想拉拢这个老人吧,但又不知以后怎么面对苏乐。 老人眯缝着眼睛,看着周围这人的态度,还是摇摇头,觉得很无趣。 “老家伙,你是谁,为什么苏乐哥哥见了你后就跑。”骄阳郡主一向任性惯了,好不容易有一个长相俊美,功夫还高的苏乐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就是因为你的出现,吓的逃跑,叫一个春心芳动的少女怎能不生气。 “我叫老包,监狱里的同僚都这么叫我,至于苏乐为什么见我就跑,那是因为她是贼,我是兵。”老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看着比他高那么一点的骄阳问道,“小丫头,你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要和她好吗”? “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人,就算是个贼,我也不许你在追他,我让你放他一马。”骄阳刚才只是一时气愤才出言与这老人对话,如今老人倒出实情,她反而有些扭捏。 “骄阳,不许对老人无理。”一直站在骄阳身边的虎狼部落首领,终于开口了,他之所以可以成为最大部落的首领,自然有着不一样的打算。 他微微朝老包躬身施礼道:“请包大人原谅小女的冒昧,孩子还小,不懂礼数,望大人见谅,如果您想追苏公子,不妨先到我们部落,小女与苏公子算是相交,想必知道他的下落”。 “父亲。”骄阳不满的朝着她的父亲嚷道。 “骄阳,不许胡闹,在老前辈面前,要懂得礼数”。 老人并不因为这对父女在自己面前的双簧而感到意外,这里所有人的表现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他又怎能不了解呢?这一切不过是个局罢了。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二十一章躲不掉 老人轻咳一声,对着一直跪拜的李锋和陆航说道:“你们二人还是先起来吧,别动不动就下跪,再说跪我一个老棺材瓢子有什么用”。 二人见这老人肯与他们二人对话了,异口同声道:“恳请前辈留下”。 “你还别说,从这一点上,他们俩倒是有几分相似啊,”封七所在的蜈蚣部落实在太小,并没有引起老人的关注,自然就不会多加理睬,他只是觉得这一幕很滑稽,调侃着对身边的简单和金大哥说道。 “疯子兄弟,你千万不要小看这个神仙啊,他能够凭空的出现,就说明他有着与宗主一样的实力,甚至在宗主之上,如果可以得到他的庇佑,那么我们野人部落会更强大的。”金大哥不会因为封七的调侃而改变自己的观念,当面对这个老人时,他同样有跪拜的冲动。 “得,不和你计价,咱且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就不信他这么出现就只是为了追苏乐。”封七不是魔宗和野人部落的人,自然可以以外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情。 “我老人家这一生独爱这杯中之物,只要你们部落里给我上好的美酒,那么就在这住上几日也是可以的。”老人很满意当下的局面,那被酒精啄红的鼻头更是不住的翕动着,似要找到藏酒的地方。 大长老见老人答应留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朗盛道:“今日有贵客入我部落,野人部落和魔宗都感到莫大的荣幸,特别是今日还是野人王比试的最后一场,一定要展现出最好的状态给包先生看”。 “这位长老怎么称呼,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叫我老包就好了,只需要给我准备你们这里的美酒,我就可以给你们指点一二。”老人并不拘谨,看着场上的状况,明白其中要比试的人选,他本能的走到了虎狼部落里,挨着骄阳而立。 “苏乐犯了什么罪?”骄阳到底是年少的女孩,凡事还是好奇,终于安耐不住性子问道。 老人故作神秘的反问:“你说她长的那么好看,像犯了什么罪”? “他轻功那么好,一定是有名的盗神,可惜我久居部落,不知外面的事。”骄阳说道。 “是盗神,可她偷盗的是人心啊,她可是有名的采花贼,你信不信,只有她得到你,就会把你杀了”? 骄阳没有反驳,只是给了老者一个大大的白眼,同时心里却想着,遇到苏乐完全是巧合,就那么巧合在魔宗随行中一眼就看到他了,更是经过简短的聊天就发现自己离不开他了,难道这真是他的预谋?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呢?难道自己现在真的已经成为大姑娘了?会让他有了采花的打算吗?骄阳就在这里胡思乱想着,不在理会身边的老人,也不注意场中的情况了。 由于刚才骄阳带着苏乐闹的那一出,打断了原本计划的二人,现在封七已经表明身份,不会参加野人王的争夺,那么今天就简单了,有什么拿手的就尽管展现出来好了。 大长老再向老人道出了自己的姓名后,开始着手这最后一场的比试。 既然最后是两关合一,那么原本的场地是不够的,怕伤及无辜,在大长老的安排下,原有的帐篷又往后退了一百米,直退到山脚下。 大长老见众人现在的位置比较安全,发出一个长长的呼哨,而后,在场边周围同时出现了四条人影,四个与他一样,戴着面具的人。 “这就是魔宗五老,如今都凑齐了,可见对这次野人王的关注度也很大啊。”金大哥给封七讲解着。 “中间那个叫木先生,那么其他四位应该就是金木水火了?”封七问道,并且故意把穆说城了木,虽同音,但意义却完全不同。 金大哥说话的声音很轻,刻意的压着。封七则不然,还是唠嗑一般,正常的闲聊,没有压着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被离他最近的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听后,望了这边一眼。 金大哥连忙用手捂住封七的嘴:“我的好兄弟啊,你可千万别说话了,我感觉和你在一起,这颗心啊,随时都要跳出来了”。 简单听得咯咯一笑道:“金大哥,你想太多了,他们既然是魔宗大长老,必然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的。”她在一旁安慰着,这两天她也算长了见识,以前虽说看到过很多所谓的强者,一旦比较起来,相差何止千里。 封七有些不满金大哥,拨弄开他的手,无奈的道:“看看,简单都知道他们不会生气的,他们都是大人物,不会和我们这般蝼蚁一般见识的,你看他,还戴着面具,就是让别人怕他,其实没那么恐怖的。”封七发现那人并没有在看自己,就无所谓的说着。 “我虽然不会和蝼蚁一般见识,但我喜欢玩弄蝼蚁。”那个戴面具的忽然对着他们这边说了句话,声音不大,却能叫他们都听得清楚,只是那声音很冰很寒。 是啊,高高在上的人们是不会因为蝼蚁而心生怨念,但闲来无事时,总会搞一些小玩意来打发时光,保不齐这个长老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封七自问是打不过人家,同样没有想与他动手的打算,只是山中憋了几个月,现在的他属实有点话痨。 刚想继续和那人辩解着,忽然胳膊处传来一股疼痛感,他知道,简单又在掐自己了,在警告自己不要招惹对方了。虽然被掐,但内心还是隐约有吃了蜜糖般的甜蜜。 当场中除了李锋和陆航再无他人外,五位大长老分五处,同时手指结印,口念法诀,一道若有似无的淡白色光幕笼罩住场中的二人了。 看着这一幕,原本低头饮酒的包老也抬起了头,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这一招看似很厉害啊,能够把人困住吗?有没有办法出来?”封七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问向身边的金大哥。 金大哥以往从没见过会同时出动五位长老,更没有过今日的场景,很是惊叹,对封七的问话毫无知觉。 “想知道?进去不就知道了吗”? 忽然一个声音在封七的耳边传来,然后就觉得身子一紧,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吸入那道光幕中。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二十二章暴露了 曾经不止一次,因为自己的调皮捣蛋,被自己的师父责罚,更是无数次的被冷六追杀。但人都是没有记性的,或者说,在潜在的意识中,封七是很享受那个过程。 可是这大半年来,他所经历都是不住的逃亡和要面对各种诡计,那颗还未成熟的心,在这种压力下,被迫变的成熟。就好像用了催化剂的食物一样,缺少了逐渐成熟的过程。 当他杀了瞎子后,过了一大段无忧无虑当野人的生活,更是来到部落后,发现这里有太多和山庄一样的生活态度,那就是散漫的自由。于是那颗被迫成熟的心在这里终于开始放下,让这个年纪该有的状态重新回来。 他的一言一行,都是本能的反应,不会去思考太多,不用去考虑那么多,最多不就是打一场吗?虽然他有信心可以和陆航打一场,胜负不说,至少可以自保,他才有了这一段看似无所谓的调侃。 但那高高在上的至强者,还真会拿一个蝼蚁的生命开玩笑。 人都是经过一代代的进化,一步步的成熟,才有了今天的思想。但一直生活在部落里的野人,还是充斥着最蛮荒的游戏,那就是杀人。你杀别人,或者你被杀死。 在进入这片光幕的一瞬间,封七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张面具后讥讽的脸,那张脸很可恶。 他想到自己在幼时,会做同样的游戏,把一些弱小的毒虫放在几个强大毒物的战场上,看它们充当炮灰的角色。 穆长老看见被吸进来的封七,有些不解的问道:“寒先生,您这是何意?他已经说了,不参加这场比试”。 “两个人比试还是太单调了点,我觉得三人更有趣。”把封七吸进来的寒长老说道。 “有趣?你把我搞进来就是为了有趣?我记住你了。”封七恨恨的说着,同时警惕这那二人不善的眼光。 “蝼蚁,如果有一天你长出翅膀了,不妨飞上天空来找我一战。”寒长老说话还是那么的冰寒,不含一丝杂质。 “哼,我是蝼蚁,你只不过是比我大一点的蝼蚁罢了,等我找你一战的时候,就会是你的死期。”封七有些愤怒,他感觉这几位大长老看起来都有武道至强者的风采,但到达那个顶点还是应该有一段距离,他曾经也是武道强者,他相信,如果自己可以恢复原本的实力,未尝不可与这人一战。 “好了,不要再说废话了,既然进来了,疯子兄弟,你就要小心了,如果你主动投降,我想他们二人是不会对你出手的。”穆长老还是不想多生事端,如今是多事之秋,两大山庄被灭,楚南城被镇南攻破,诛君镇的魔宗同样出了意外,这其中好像隐藏着什么大事件,这里不能再出纰漏了。 投降?老子最多打不过就跑,还没有投降过呢,封七有些不忿,但没有开口顶对,人家说什么也是为了自己好不是? 光幕中的三人呈三角各守一边,注视着接下来的变化。 很快,随着五位大长老的不断低吟,果然又起变化。在盆地的周边是连绵不绝的山脉,那些高松的树木后,浓密的草丛中,开始有野兽和巨型毒物跑出。 那些见过的,没见过的,正常的,杂交的,都开始朝着光幕跑来,然后钻进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场中三人。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野兽冲了进来,封七甚至看到了长着两个脑袋的大猩猩和长着犄角的白虎。 当场中钻进数百野兽后,五位大长老才停住低吟,开口道:“最后一关,比的是谁可以驾驭这些野兽与毒物进攻对手,如果你驾驭不了,那么就要先解决掉这些野兽,然后在解决你的对手,当然,你可以选择投降”。 最后投降两个字各位的刺耳,还提高了音量,很明显是告诉封七,你投降吧。 投降?怎么投降?这群野兽可以听得懂人语吗?开什么玩笑,简单很紧张,手指紧紧攥着衣襟,向身边的金大哥问道:“大哥,咱们可以替疯子投降吗?你看那两个人看他的眼神,还有这么多的野兽,投降有什么用,还是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吧”。 “我也想啊,可第一我进不去,第二我说话真的影响不了大局,还是先看吧,我相信疯子兄弟会平安无事的。”金大哥并不担心封七会真的有危险,他不知道封七是如何在群山中走出来的,但看他救简单,救那只快死的壁虎时,他就知道,封七不是平常人,他一定有着自己的办法。 可封七此时真的没有办法,有些无奈,看着那些不善的目光,看着那唇角在躺着哈喇子的鲜红大嘴,他在心中骂了寒长老无数遍,可骂归骂还是要先自保。 在山中时,因为衣服被树木刮破,所有随身毒虫都被他放进了包裹里,后来杀了红巾的那几个叛徒后,重新藏在衣服内,这一刻,他开始解开自己的外衣了。 “嘿,这小子有意思,我身上藏的蛆虫,他身上藏的毒虫,我们俩倒是可以来一个组合。”场外程达看着那一层层的毒虫在封七的身上掉落,有些得意的说道。 而骄阳的眼神却有点开始变化了,直到看见封七肩膀上的那只蝎子,她有点惊讶,又有些兴奋,那双含水的眼眸中竟然闪现出了一点泪花,原来你真的来了。 “原来你真是封七。”陆航同样认出了封七那只很独特的蝎子,那尾刺处的一抹鲜红,好似招摇着向他挑衅,来啊,你的那条大蛇就是被我毒死的。 “丫头,你认识这个浑身毒虫的小子?看起来他平平无奇啊,身上一点真气都感受不到,还不如那俩小子呢。”老包眯缝着眼睛一直在喝酒,但感受到骄阳情绪的变化,有些好奇的问道。 “喝你的酒去,不用管我的事情,哼,虽然他不会功法,但一样很厉害。”她的眼睛开始明亮起来,一双小拳头握的极紧,似在为封七加油鼓劲。 “真不明白你们这里的人,都是怎么想的,怪不得一辈子都要在这所牢笼里呆着,真是井底之蛙啊。”老人叹口气,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你看,你看,疯子兄弟身上竟然有这么多毒物,现在这些毒物把他包围在中心,我想不会有野兽主动来攻击他的,这回你安心了吧。”金大哥得意的对简单说着。 简单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有些惨白,不知是吓的还是别的。 “比试开始。”穆长老看封七抖落完身上的零碎后,淡淡的说道。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二十三章等待奇迹 封七无数次想过,如果以后每次与人动手,都要倚靠身上的毒物与蝎子,那么无疑就是摆明了告诉别人自己是谁,就算外表掩饰的再好,从根本上还是会露馅,但不这么办又如何?当你面对绝对的强者时,哪怕是面对比自己高一些的强者时,同样要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这是一种保命手段,也是无法隐藏身份的特质。 与毒物沟通的能力没有了,刚迈入武道强者时,可以凝聚气息的本领也被那场雷劫给劈没了,他现在倚靠的只能是在战场上厮杀后留下的本能以及自己的本命蝎子。 蝎子还是那么骄傲,骄傲的翘起尾刺,注视着场中所有的毒物与野兽,它与封七一样,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同类,那些巨大的,进化的毒物们,在它的眼里就好像是一份上好的礼物,是自己的主人带着自己来品尝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它很兴奋。 “封七,你确定你不参与这场比试?”在瞬间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陆航冷静下来,如果单单靠着这些兽群们是不足以伤害的封七的,与其增加一个敌人,不如少一个更好。 “当然,只要你别招惹我,我就不去搞你,我现在只是想自保而已。”封七明白陆航的想法,笑道。 “现在虽然说是自保,难保一会我们俩斗的不分胜负之时,你会出手。”李锋身子本就瘦弱,站在群兽中完全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至于怎么想,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不了。”封七无所谓的耸耸肩。 陆航有一些犹豫了,是啊,如果他黄雀在后怎么办?那结果必然不敢想象。 场中三人都各有心思,谁都没有率先出手的打算。 但场外五位大长老有点等的不耐烦了,几人互相看看,又开始低吟起来,不过这次的低吟不是呼唤其它的野兽,而是控制着场内的兽群开始进攻,同时进攻三人,包括封七。 李锋的反应最快,也是早有准备,当他附近那些一直游荡的野兽在听到低吟后,情绪变的暴躁起来,望着他的眼睛,变的血红,然后就向他扑来。 陆航是最聪明的,早在那些野兽进场时,他就已经控制住一头两丈高的黑色大熊,骑在背上,看着周边的情况,没有丝毫紧张。 那低吟声起时,肩上的蝎子明显被刺激到了,红色的尾刺不停的摇摆,嘴里发出嘶嘶声,怒目而视的看着朝自己这边奔来的群兽。 “说好的投降呢?为什么还要对我发动攻击?”封七不解,很是愤怒的朝着场外五人叫道。蝎子虽然强,周边的毒虫也强,但你再强也强不过这么多的野兽。 这一幕曾经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那是瞎子用尽自己最后的念力超控诛君山脉的群兽来攻击自己,但那时长枪在手,瞎子也已经油尽灯枯,所以当时很快就结束了,可如今,这五位实力高深的大长老却联手用了这出,叫封七怎能不惧。 “五位先生,封七是月姑姑看好的人,切不可以伤他性命。”骄阳有些焦急,她虽然相信封七有自保的实力,但面对这么多毒物和野兽,没有御兽本领的人,是毫无生机的。 可任凭骄阳如何呼唤,都没有用处,她不敢上去拦住五位大长老,更不敢拿出自己的笛子帮封七,没有资格的人是不允许帮忙的。她把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身边一直喝酒的老人。 “你别看我,我老人家也不会御兽术,就算会,不可能同时超控这么多野兽,放心吧,这几个长老是想逼他们出手。”老人在喝完一壶酒后,抬头看了看天。 听着他的话,紧张的心稍微安定些,目光开始往蜈蚣部落投去,她要看看那个一直与封七嬉笑的女人是谁。 简单很害怕,是真的害怕,那两股泪水已经从脸颊流下,她的身子微微颤抖,有点不相信场上的景象,在这样恐怖如地狱的地方,任谁也不能活着啊。 “放心,会没事的,我相信疯子兄弟。”金大哥安慰着简单,同样在安慰着自己,只是那声音与简单的身体一样,在颤抖着。 最先驯服周边群兽的是陆航,那两根短棍轻轻一敲,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顿时传入朝自己奔来的群兽耳中,然后那些野兽变的迷茫,开始安静,低顺的像绵羊一样把他守护在中心。 李锋就简单粗暴多了,在憋了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刻意压制着自己战斗的心,直到此刻那团火才被点燃,他要尽快的解决一切。 他身形不快,但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躲开来袭的野兽,然后身子或者一靠,或者一拳打出,那只庞然大物就会被他击飞。只需瞬间,他周边的那些野兽都被他打的老远,昏死在场中。当解决完所有的野兽后,他忽然爆喝一声,然后身子开始慢慢的托起,在他的脚下,在泥土中,有一只数米长的大蝎子把他托了起来。而后,场中所有的巨型毒物开始朝着他靠拢,以扇形把他护在中心。 反观封七这边就忙碌多了,他这次来只带了一把长刀。而长刀对敌时是一件趁手的兵器,可是杀这些身体庞大的野兽,就根本没有效果,那一刀下去,只能伤却取不了性命。 他只有不停的游走,然后挥刀再挥刀。 本命蝎子带着那些细小的毒物如一道流沙般困住了大片的群兽,只留下一小块缺口给封七,在它看来,主人正好可以拿这些家伙们练练刀法。 可封七哪知蝎子的想法,他是有苦说不出,已经不是原先的自己,虽然战斗意志一直很强,但是体力还如普通人。 很快,他的身形开始变的慢了,出手也不再那么狠辣,气力仿佛用尽,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这倒不是封七真的累的已经不行,他只是让自己受一些无谓的伤来缓解自己的疲劳,自己没有那么强,那就要坚持的久一点,再想别的对策。 就当封七在考虑要不要试着在运用一下精神力时,看能不能出现奇迹时。 然而,奇迹出现了。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二十四章战三关1 不知何时,一丝红雾从山里传来,那雾气很淡,仿若虚无,但细看来,好似行走着某一条路线,就那样飘飘然的穿过了光幕,来到了场中。 在野人部落里,什么样奇怪的景象都有人见过,什么样的野兽与毒物也都见过,就算这红色的雾,同样时常见过。 那片红雾似有生命般,绕过了层层野兽,躲开了巨型毒物的撕抓,来到了封七的身边。然后如一阵旋风般绕着封七转了起来。 随着它的转动,红雾越发浓密,那些一直在追着封七咬的野兽开始后退,然后发出不甘的嘶吼。 “没想到我救你一命,你还会来救我?还真是要当一个好人啊。”封七知道这红雾来自哪里,发出一声感慨。 红雾好像能听懂封七说的话,那一阵旋转之后,逼退所有野兽后,才展现出自己的真身。 封七看着这条蜈蚣,很是开心,对着它一招手。蜈蚣就很默契的窜到了封七的手臂上,扬起两根细长的触角,朝着封七摆动着,它尾巴处的那朵红花,却消失不见。 封七得以喘息,才拿出一粒补气的丹药食下,有些感慨道:“真是上天眷顾我啊,你说我无意帮了你一次,你却要来报答我,倒是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时他的手臂上趴着蜈蚣,肩上趴在蝎子,身边周围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毒物,倒是和真有几分万毒之王的架势,不过他这边的毒物却比李锋那边少了很多。 “果然传闻不错,你是御毒的天才啊”。 此时场上重新归于平静,除去被李锋和陆航控制的毒物和野兽外,那一些围攻封七的野兽,早已被蝎子毒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十几只畏缩在场边一角,有些瑟瑟发抖。 李锋很满意封七能这么快就解脱出来,这样才有资格与自己一战,此刻他的战意最浓。 “以前一直不信有人可以到御毒三层,今天我依旧不信,看样子,你好像没了御毒的本领,所做的都是这只蝎子在帮你,如果我杀了你,你的本命蝎子是不是也要死?”李锋站在巨大的蝎子身上,朝着封七喊道。 “你想杀我,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就算我没有御毒的本领,你杀我也很难。”封七见李锋竟然能一眼看出自己没了御毒的本领,有点吃惊,随后明白了,他也是此中高手。话音一转,继续说道:“就凭着我和陆航的关系,我相信他不会眼见你杀我而不管的,怎么说我与他也是不打不相识。”他知道,此刻自己才是最被动的那一个,首先是要找一个盟友,陆航虽然与自己有过间隙,但无深仇大恨。 “放心好了,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出手。”陆航神情冷漠淡淡的说着,“月姑姑现在不在,我看谁保的了你,就凭你身上两个小家伙吗?或许我会等你俩拼命时在出手,那样,你们都会死在我的手里”。 陆航倒是直言不讳,丝毫不介意把自己内心所想说出,他也明白,就算不说,凭场上的两人,不会想不到。 “咱俩只是误会,我和你未婚妻真的不熟啊。”封七还想辩解着。 “七哥哥,谁说咱俩不熟,我就是想嫁给你,不嫁给这个矮子。”场外的骄阳一听封七说出这话,那张小脸顿时拉下来了,顾不得少女的矜持,开口说道。 “有意思啊,你一边说喜欢苏乐,一边说又喜欢这个笨蛋,你到底喜欢谁啊?”老包再旁好奇的问道。 “苏乐哥哥长的好看,功法也高,我喜欢他是少女对于理想中的白马王子般的喜欢,但对于封七是真实的喜欢,你不懂。”骄阳纠正着。 他们二人的闲聊并没有打断场内三人的剑拔弩张,同样没有吸引五位大长老。 “如今你们三人各守一边,就打算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吗?封七兄弟,既然你已经露了身份,又与我宗主是旧时,不妨参加一番,也让我们见识一下兄弟的高招。”穆先生觉得三个少年就这么争吵属实浪费时间,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妨就打一场,他有信心会在危急时救下他们。 按说场上实力最弱的就属封七,他倚靠的只有自己随时携带的毒物,和两只实力算大一点的蝎子和蜈蚣,与另外二人对比起来,真难有胜算。 “确实,这么下去真的没趣,既然你们俩不敢出手,那我先来吧,一打二,这是我所喜欢的。”李锋在魔宗时,就是这一代无敌的存在,只因为被父亲强制压迫,这些年才规规矩矩的活着,直到父亲远去君临,大哥又带着很多流民离开后,他才冒出头来。 上一代魔宗那些强者都在那一役中陨落,可以说,如果没有魔宗五大长老,没有宗主在,他李锋就是魔宗最强者,甚至可以一跃成为最年轻的宗主,天性好杀的他一直在强忍着,直到现在,终于爆发,要以一敌二。 从魔宗内部得到的消息,封七是不会功法的,只会御毒之术。而刚才看他的出手,只是在战场上学会的杀人技,用在他面前,根本什么都算不上,所以他首选的是陆航。 一声长啸发出,身下的巨型蝎子开始缓慢的向陆航前去,而剩下的那些巨型毒物则朝着封七而去。 一心两用,以身对陆航,以药物控制毒物对付封七。 “你小看我?”陆航不满,他是个很骄傲的人,他不满意李锋竟然在面对他的时候还一心两用,就凭着他一个人一只蝎子就能战胜我? 因为不满,所以愤怒。因为愤怒,所以狂躁。这一刻陆航那一直古井不波的心,终于开始强烈的跳动,紧紧的握着双棍,狠狠的用力相碰,发出一道刺耳的响声。 身边的兽群被这声刺激后,顿时开始沸腾起来。那越发鲜红的眼睛,那深白的牙齿,那低鸣的咆哮,无不是在表达自己的情绪。 “给我吃了他,把他撕成碎片。”陆航愤怒道。 “你就想用这些东西来挡我?难道你没有勇气来与我单挑?”李锋并未动,那只巨大的蝎子就足以摆平很多冲过来的野兽。 “废话真多,等你过来再说。”陆航愤怒归愤怒,做法却丝毫不乱,先以兽群来试探他的深浅,在决定后面该如何做。 封七看着迎面而来的巨型毒物,再看看自己这边弱小的毒虫,很是懊恼不甘,凭什么你就要控制这么大的毒物,凭什么我就只有这些弱小的? 可想归想,还是要解决这一切。 他看了看手臂上的蜈蚣,又看了看肩膀上的蝎子,那意思,你们的同类来了,到你们俩出手的时候了。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二十五章战三关2 蝎子丝毫不动,它认为自己是封七的本命,而且对付这些不值一提的家伙根本用不上自己出手。 蜈蚣刚来封七这里,既然想帮他,那就要表示出自己的诚意。它身子一跃,从封七的手臂弹出,独自挡在了那些巨型毒物的面前。 这里的毒物远比封七在外面时见过的大了很多倍,不知道是水土所养育还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杂交配种繁殖,这里无论是野兽还是毒物都与外面的大不相同。 就说围住封七这里的那些毒蛇吧,一个个体长都快赶上在魔宗庄园外的那条了。还有那如脸盆大的蟾蜍和一仗长的蜈蚣,看着更是唬人。至于那成千上万只手掌大小的蝎子更如过江之鲫,层层叠叠。 而它却不惧,它在这里生活了不知多少年月,躲避过无数次被人抓住的危险,其实那次就算封七不出手,它也有办法离开。 当它独自挡在封七的前面,居然有种一夫当关的气势。那是在这片山林中无数年来找不到对手的孤独,更是藐视这一切的霸气。 蜈蚣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后那淡黄色的斑点好似衬托出它的气势般,竟然也发出淡淡的光芒。 封七忽然觉得那些淡黄色的光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是瞬间的一个想法,现在由不得想太多。 “那是我蜈蚣部落传说中的圣物啊,竟然会出现帮助疯子兄弟,真是苍天有眼啊。”金大哥非常虔诚的朝着那条蜈蚣拜去,身后跟着的几个部落族人也纷纷拜去。 这是他们部落里传说中的圣物,只是听着老一辈人一代代的传说下来,谁都没有见过,可是今天真的看得了,难道真是圣物显圣了,难道蜈蚣部落真的要崛起了?他们心中激动不已,磕头如捣蒜。 李锋一边控制着巨型蝎子挑飞前来进攻的野兽,一边注视着封七那里的动向,当红雾出现那一刻,他也猜到了那红雾中是什么。是啊,一个部落传承数百年,就算经过无数次战火后,哪怕变的弱小,它依然存在,存在既有它的道理,如今想来,这条蜈蚣就是道理了。那么蜈蚣既然在,虎狼部落里会不会也有某一种圣物守护着。还有红巾军,他们的守护兽又是什么,李锋搞不清楚,只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其实他并没有到御毒三层,根本就无法同时控制住这么多毒物,只是开始时,在击飞他周边野兽时,他布下了可以控制毒物的药粉,然后利用药粉的吸引力,吸引到巨型蝎子出来,然后凭借着御毒二层的手段控制住它,在利用它指挥着其它的毒物,这不得不说是个聪明之举,只是没想到,蜈蚣部落的圣物会出现帮他。 李锋急,陆航更急,更愤怒。他一直在部落里被称为天骄一般的人物,这个年纪已然御兽达到很高深的水平,假以时日,他相信,真的可以统治野人部落,代替魔宗。只是刚遇封七时自己的那条坐骑就被斩杀,再遇李锋,竟然有着与自己实力差不多的御毒术,教他怎能不急,而且李锋以一敌二的霸气更是另他有些无地自容。凭什么你就这么厉害?凭什么你要比我厉害?他不服气,你可以做到的,我一样可以,甚至可以做的比你更好。 兽群虽然不能攻破李锋的防线,但李锋暂时也不会到自己的身边,那自己不就可以做一些事情吗?他把目光望向了封七,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被一丝坚定所代替。 我不仅要以一敌二,我还要破了你的毒物,还要击败封七。 陆航想着,双棍在敲。又有更多的野兽朝李锋而去,他自己则骑着那只巨熊,摇摇晃晃的朝封七这里走来。 巨熊凭着身高肉厚,对挡在前面的那些巨型毒物视若无睹,更是随手就会抓起一条巨蟒,扔出很远。 “陆航,你是要来对付我?”封七看陆航过来的表情,不像是要帮自己,他所做的无非是把那些挡害的毒物们给撵走,他是要和李锋一样证明自己的强大啊。 封七有些气恼,你俩打架争第一,却要来撩拨撩拨我,怎么?我在你们眼里就是那个最弱的了? 看着那只巨熊的体格,封七召回了蜈蚣,他不认为蜈蚣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对付那个大家伙。 “我一直就想对付你,只是碍于月姑姑的面子罢了,如今她不在,你又不会功法,如何是我的对手。”陆航骑着巨熊一路碾压过来,那些拦路的毒物纷纷退让,给他让出来一个宽阔的空间。 不论是毒物还是野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是要低头。不论是李锋脚下的巨型蝎子还是陆航骑得巨熊,都是这一代的霸主,当他们出现时,所有的动物都会臣服。 所以,很快,那群野兽见自己的主子去打别人了,它们也只是狐假虎威的绕着李锋嘶吼,而不敢近前一步。 这一刻的野兽与毒物就如同鸡肋,没有丝毫用处。 五位大长老看到这里,不由得点点头,很是满意李锋和陆航的手段,能够瞬息掌控住全场的走向,而随着自己的意愿去做,无论他俩是谁成为野人王都会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几人互看一眼后,同时大手一挥,长袖一卷,一阵风起,吹到了场中。 这阵风就好似在七月中刮起了一丝凉意,那些彷徨的野兽和毒物顿时觉得灵台开明,被控制住的心神得到缓解,纷纷朝着光幕外跑去,而惊奇的是,光幕竟然没有阻拦它们,任由它们离去。 “封七,收起你身边的那些小东西,真正的比试开始了。”穆先生说道。 此时场上,除了封七这里还有一直跟随自己的那些毒物,其它的都已经跑没影了。当然,不包括那只巨熊和那只巨大的蝎子。 其实当有野兽从光幕奔跑出去时,封七也动过念头,他本来就挨着光幕不远,也想离开,只是刚到光幕处,就觉得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在阻止他前行。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想要安全的离开,是很难了。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二十六章三人战 “来,单挑啊,你俩一起上啊。”当把周边的毒虫清理干净后,封七手提长刀,挽了个刀花说道。 到了这一步,退是不可能的,只能前进,既然要前进,又没有战友,那就要把自己的气势拿出来,一打二不是吗?我也可以。 场上除了封七外,这二人都是引以为傲的天骄之流,绝然不会与他人联手。 好战者永远是第一个出手,李锋正如是,轻踏一下脚下巨型蝎子,身子直奔陆航而去。而那只巨蝎仿佛明白他的想法,摇摆着身体紧随其后。 陆航见李锋朝自己冲来,双棍左右一开,身子一拧,以一个很诡异的动作从巨熊身上离开,抵挡李锋。 封七虽说要一打二,但不清楚对方实力前,他并不想马上出手,只是在看,这两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家伙,有没有达到武道强者的地步,如果到了那道门槛,那么自己出手也毫无意义。 李锋和陆航几乎在半空中狠狠的碰撞在一起,两人的身法极快,想撞,交手,然后借力重新回到巨熊和巨蝎身上,然后再次借力,再起。 陆航的双棍如两条长蛇一般,上下翻飞,呼啸带风,招招朝着李锋身体重要部位打去。 李锋身子本就不高,还比一般人单薄,可是抗击打能力却是出奇的强悍。有几处躲闪不及,被双棍狠狠打在身上,竟然没有让他的身形有过一丝摇晃。 “你没吃饭吗?就这点手段?还想当野人王?”李锋不住的讥讽着,嘲笑着,“再用点力,再快一点”。他始终在陆航身边游走,并未真正的出杀招,只是偶尔会打出一拳或踢出一脚,根本没拿这场比试当生死之战。 封七在一旁看的连连摇头,心中暗叹,陆航平日里显得那样骄横跋扈,看起来,实力也很一般啊,就这种水平,自己稍微认真点,就有可能胜他。 陆航越打越是震惊,没有想到这个看着羸弱的家伙,真的如传说中那般厉害。 心中想着,手上的双棍舞的越发快了起来,那两根棍子在极快时,仿佛脱离了原有的状态,开始变的扭曲,真的形成了两条蛇。 身下的那头巨熊,同样变的狂躁起来,嘶吼着,迈着跟人一样的步子,朝那只巨蝎走去。 “你说,要不要上去凑个热闹,我觉得他们俩虽然很厉害,但速度没有咱们快,自打诛君山一役后,咱们还没有真正找过实力相当的人交手呢。”封七对着肩上的蝎子说道,虽然不能心灵沟通,但他相信,蝎子会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当那只巨蝎出现时,它就变得极为兴奋,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可以看到如此庞大的同类,如果吃了它,或者毒死它,那将会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听着封七如此说,它本能窜出封七的肩头,然后如一枝离弦的箭朝着那只巨蝎冲去,速度之快,只见一个黑点。 蝎子先走,蜈蚣后走。而蜈蚣的目标是巨熊,它可以和蝎子进行着交流,蝎子的目标是巨蝎,那么它的目标就是巨熊了。 “你俩打有什么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算我一份吧。”封七见蝎子和蜈蚣先后离自己而去,各自早已选定好了对手,自己此时再不出手,就没得意思了。 话音落,封七手提长刀飞奔而去。 李锋自打出世以来,从未逢敌手,今天不断挑衅,就是为了能够痛快的打一场。陆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那么示弱以封七,把他引过来,两个一起收拾了,不是更显自己的强悍吗。 封七跑的很快,单纯论速度而说,这场上二人与他相比还是稍逊一筹。仅一个瞬间就来到二人中间,一刀朝二人中间砍下。 陆航和李锋没想到封七的速度这么快,急忙后退。 封七一刀劈空,同时刀式一变,手腕一拧,刀由切变横划,朝着李锋划去,同时抬腿踹向陆航的小肚子。 他的刀法都是以前看张三没事时耍的,自己就记了下来,加上在战场上的厮杀,这都是本能的动作。 “你的刀法不错,可惜没什么用,只是一般水平。”李锋退的不快,长刀划破他的衣襟,在他的胸前划过,但未见血痕。 同样,封七踢出的一脚被陆航双棍挡住。 “确实很一般,你这个水平很一般。”陆航冷哼道。 “棍法不错,可惜不如你弟弟的枪法好。”封七岂是能被人奚落的人,又道:“铜皮铁骨还是金刚不坏?我想你的年纪应该到不了金刚不坏的地步,也就一般般,你一定打不过我六师兄”。 对于这种炼体功法,封七属实无奈,当初在山庄时,他用尽了办法都伤不得冷六一分,就算自己经历过这么多,他也相信,还是打不过冷六。 怪只怪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懒惰,为什么就不能好好修习功法,为什么就不去看看铜皮铁骨的要诀。 心中想着,手脚并未停止半分,反而激起了他的豪气。为什么就不能一打二?为什么就打不赢?都说你们是天骄,那就要把你们都打趴下。 封七发起狠来,把那二人隔在两侧,不让他们二人有交手的机会,然后自己从中以一打二。 “你给我让开,你还不配打我们俩人,还有你那个什么狗屁师兄,定然和你一样,也是个废物,就会一些浅显的武功,用不了一刻钟,你一口气力用尽,我看你还怎么挡我。”李锋想尽办法越过封七,可惜始终做不到,因为封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封七,你是不是又见到陆远了?”封七的一席话还是对陆航有所触动,他的双棍舞的不再那么凶悍,速度更是慢了下来,他压低声音问道。 “当然见过,还交了手,他受伤了。”封七见他的招式渐缓,得以一些放松,可以全力迎接李锋的凌厉手段。 “你是如何伤了他?他现在何处?”陆航继续追问着。 封七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其实打伤陆远的是万鬼山庄庄主。这种话只能烂在肚子里,如今当事人一个不再现场,一个可能已经死了,那这些事情就可以说是自己做的,对此,封七的脸皮可是及厚的。 “你俩在嘀咕什么?陆航你要是想一起对我动手,那就出手,别在那里墨迹。”李锋不知道他们俩说的什么,更不知道说的是谁。但看他俩的隔阂好像少了一点,他就兴奋,战火已经被点燃,那就燃烧起来吧。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二十七章它们的战斗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最高最大的动物才是无敌,哪怕就是同类,那些高大的,看着强悍无比的,也不一定是那些弱小的对手。 它一直认为,自从随着主人闯入江湖时,自己就未尝一败。在魔宗庄园外,在北荒原处,在诛君山脉,它一直都是那个强悍且无敌的存在。既然我一直无敌着,那么不妨就无敌下去好了,反正谁都不是我的对手,任何敌人都将被我毒死。 它很小,至少在对面的庞然大物看起来,它小的几乎不再对方的眼里。但它不甘心对方看不到自己,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陪着主人嬉戏的小蝎子了。自己曾经毒死过巨蟒,曾经毒死过无数人,曾经毒死过那条可恶的大狗,自己早就不是原来的自己。 正因为它的不甘心,它的无敌,它所吸取过的那些另人梦寐以求的精华,在这一刻,终于起了变化。 身后的那条如蛇形的红线开始发出光亮,那鲜血一样的红在延伸,越过了它的身体继续延长。在它的两个蝎鳌和尾刺处,有着淡黄色斑点,因为颜色淡,平时看不出来。但在这耀眼的红光中,那些淡黄色的光点也开始产生变化,越来越黄,好像金黄色一样。 在红黄光耀之间,它的身子开始逐渐变大,仿佛要追上那两团光影的速度。 最终,当红光散去,一条长约十几米的巨蝎显现身形,除去原有的本体,在它身上的那条红线,这一刻竟然真的幻化出一条巨蟒的形状。而在它的一对蝎鳌处,那两个鳌的中心位置,好像也有着什么未知的存在,在它的尾刺处,那条尾刺已经不见了,代替的是一条龙首。 龙是什么,龙是这个世界上进化最完美的动物,它统治着山林湖海中的一切万物。这个世界上永远都只有它的传闻,谁又能见过它。 可是今天,它真的出现,出现在一条巨蝎的尾部,代替了那条尾刺。 它摇摆着蝎鳌,身上的巨蟒和身后的龙首在配合着它的动作,模样很是吓人。 它挑衅的伸出左鳌,对着对面的同类比划了一下,那个意思好像再说:你过来啊。 对面的巨蝎有点茫然,有点无措,更加的是彷徨,怎么原本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家伙,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传闻诛君山脉有金蛇化龙,难道那是真的,那条龙留下的精华都给了它吗?于是它开始想,想后就会觉得可怕,觉得怕了就要臣服,对生物链顶端的臣服,这种臣服超越了一切的规律,无论你是御毒几层,都无法撼动它此刻的心灵。如果还想活着,那么就必须要臣服,它开始臣服了,先是收起了自己的蝎鳌,然后把一直高昂的头低下,虽然显得很吃力,也要尽量的低下来。 蜈蚣生活在这片山脉很多很多年,甚至它已经忘记了自己生活了多少年,无数个日月中,它从一个弱小且没有能力的小家伙,开始逐渐变的强大,因误食了一株具有灵气的仙草,开始有了灵智,这么多年,就一直生活着,修炼着,渴望有一天破空而去,去另一个世界看看。 还记得那是今年的第一场雨,比以往日子来的更早一些,雨下在这片山脉的尽头,那里叫诛君山脉。就在那个雨夜,它感受到了一股有生以来见过最强大的气息,它甚至可以感受到它具有毁灭这个世界的伟大。于是那一夜,它也来到了诛君山脉,目睹了金蛇化龙的瞬间,那场黄色的雨点同时也溅落在它的身上,也是在那场雨中,它看到了化龙后的回头一望,那一望是看封七,所以,它也记住了封七。 它从不认为人类是善良的,它的一生中见过太多丑陋的人类,那些人类甚至连猪狗都不如。可是封七不一样,那天,封七完全可以一把夺过它身上的那株草药,然后蝎子吸取自己的精血。可他们没有那么做,所以,它今天才会出现在这里。 它的面前是一头巨大的黑熊,几丈高的身材,魁梧似铁塔的身材,可以让人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把它击倒,或是让它臣服。 当那边产生红光时,它就先动了,如果我要帮你,那么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做的。它不去理会蝎子那边的情况,当那边产生红光时,它这里产生了红雾。 这是好大的一片红雾,红雾从它口中喷出,瞬间就包围了它和巨熊。 没人可以看清这片红雾中的景象,因为这片红雾是它的,它在这里,这就是它的世界,它就是这片世界的主人,在这里,它就是无敌的。 不虚片刻,红雾开始消失,开始朝着最中间的位置被吸取。在那里,蜈蚣已经不见了,只有那头巨大的黑熊站在原地,表情有些茫然。 红雾从它的口鼻中进入,钻进它的身体。它觉得有些不对,开始变的急躁,想要找到那条蜈蚣,想要搞清楚它去了哪里。 于是,它开始原地的转圈,想看看蜈蚣是否躲在自己的身后。转了一圈没有,又转一圈还是没有,它焦急着,发出怒吼。 随着它的怒吼,一丝红雾从它的口里喷出,然后又有一丝从它的鼻孔里喷出。 开始时,是一丝丝,一点点,接着就是很多的红雾喷出,如同火山内的岩浆开始爆发,那滚烫的岩浆开始在它的体内翻腾着,几经沸腾后,终于大面积爆发。 你再强,只是外表的强悍,就算你外表是铜皮铁骨金刚不坏,难道你身体内部也是吗? 蜈蚣在它的身体内爆发,只瞬间,就看到这头巨熊的体型越来越大,然后身体和五官开始变的扭曲,最终发出‘砰’的一声,原地爆炸。 在那爆炸中,仿佛有一条红色的蜈蚣腾空,又好像是一条金黄色的龙腾空。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二十八章进化一说 时间过的不算太快,没有人会忘记曾经,曾经所拥有,曾经所见过,曾经那些在眼里和听说中的事情。 有些人很执着,有着很深的执念,那是对他所信仰的一种极度渴求。 进化与繁衍,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当人类进化到极致时,那是一种什么状态?没有人敢想象,没有人敢做实验,于是,他们拿动物来做。 万鬼山庄的这些年一直对此事着迷,终究导致了山庄分崩离析,也没有看到梦想实现的一天。 相比之下,野人部落做的就要更好一点,他们的历史悠久,山中的野兽无穷无尽,经历过数代人的努力,才把一些强悍的动物进行改变,这些变化源自杂交。 他们以为,只有他们所驯化和饲养的那些野兽,才能通过不断的繁衍产生变化,从而达到一种可以另世人震撼的威压。 然而,今天,来自蜈蚣部落的守护,来自封七身上的蝎子,同样展现出了进化。那进化是那么完美,甚至可以说是到达了一个点,一个高高在上的点。 只有那些部落里的真正强者和来自魔宗的那些人,才明白了他们看到的进化代表着什么,那些金黄色代表着什么。 没有人敢质疑,没有人敢大声惊呼,所有人都闭起了嘴巴。 封七和陆航、李锋三人没有空闲去看那几只动物的战斗,他们全心全意的战斗着。 单论实战能力李锋远超其它二人,在李锋的强大攻击下,封七和陆航开始联手抵抗。 李锋就是要他们俩联手,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野人部落里打出名堂,才能重现魔宗的无敌。 封七见长刀根本就伤不了李锋分毫,早就弃了长刀不用,同样以拳脚相对。 陆航手中的两根短棍早已变成一根长棍,他在远距离支援封七。只要在封七和李锋分开的瞬间,他的长棍就会突然一点而出,虽然起的效果不大,但也可以暂时起到另李锋分神的目的。 说起来,还是陆航最为轻松,但内心极为挣扎,他不清楚封七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为什么庄园一别后,他的近身战会进步这么快,难道他在离开庄园后,每天的日子都是在战斗中生活吗?才能打造出这样的人。 当他开始去想,就会分神,就会奇怪,为何刚才那些叫好声都听不见了?难道是我们打的太过于激烈?他不明白,就在封七和李锋又一次近身战时,他把目光移了出去。 原本应该在一起撕咬中的血腥场面为什么看不到?只有那只可恶的蝎子趴在那条蜈蚣的背上,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这里。 再把目光投向外面,为什么那些人的眼里充满了惊讶与震撼?这俩个小家伙究竟做了什么?那只巨蝎呢?那头巨熊呢? 他想着,分神着,就无法顾及场上艰苦应战的封七。 封七此刻已经是大汗淋漓,他很累,很疼,同样很爽,终于可以痛快的打一场,完全是拳脚相加,虽然自己给对方造不成什么有效伤害,但那拳拳到肉的触感,还是让他大呼过瘾。 这家伙抗击打的能力完全和冷六一个级别啊,而且还可以控制毒物,这一点看来就比冷六强一点。封七想着,思考着以往对付冷六时可有过胜利的时候,但终究无奈的摇摇头,打不过终究是打不过,再没有到武道强者时,没有办法控制身边的气息,就没有办法打破他的不败之身。 就在一个错位时,他与李锋分开,以往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终于喘口气,却不见有长棍而来。暗叫不好,就见李锋再次如一头猛虎朝自己扑来。 为什么你这么瘦弱,竟然有这么大力气,好像用不完一样。封七咬牙再次死命抵抗,不过这一次,因为气力没有得以恢复,被李锋一脚踹中腹部,直接把封七踹飞。 李锋其实有点不满意,他的想法是两个一起打,只是陆航的近战能力实在太弱,根本就不行,才分开一个个的来,见一脚把封七踹飞,他很相信自己的一脚有多大的威力,哼,你暂时应该起不来了,那么接下来就该收拾陆航了。 ‘砰’的一声封七被踹飞倒地,震醒了陆航,他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大的错事,自己二人联手可以暂时压住李锋,如今封七已倒,自己这里只有拿出真正的看家本事了。 “现在就剩下你我二人了,亮出你的底牌吧。”李锋活动一下身体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重新舒展了一下身体。 陆航有点紧张,有点兴奋,他感觉浑身都在微微发抖,这是只有面对真正危机时,人的本能才会通过身体表现出来的状态。 “如果你就一直想以金刚不坏的身体来打这场仗,那将没有意义,你我不同,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留有过我的气息。”陆航把长棍扔在地上,双手慢慢的横向展开,似要拥抱这片天空。 “没有迈入那道门槛,一切都是空谈,怎么,你还能调动身边的气息吗?”李锋开始晃动脖子和手腕了。 “我们红巾军一直是游离在部落之外的存在,虽然归属魔宗,但这些年来,我们也在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守护,我们为了什么而战?我们为了谁而战?我的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为了红色而战。红色代表着鲜血,红色代表着太阳,红色代表着我们将战斗到最后一滴血。”陆航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条红色的布条,绑在自己的头上。 “为了战斗,我无所畏惧”。 “然后呢?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连你最强大的武器都扔了,你还有什么本事?”李锋的眉头挑了起来,他不允许有人背叛魔宗,背叛将代表毁灭。 “我还有我自己。”陆航忽然笑了,那笑容很单纯,看着就如孩童时,那样简单而质朴的笑容。然后他的双拳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胸口,一口鲜血瞬间喷出。 那口鲜血是如此的红,红的就好像最烈的火,红的就好像最热的太阳,红的就好像当日在魔宗庄园外的那条巨蟒。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二十九章进化还是守护 有一个很久远的传说,相传很久之前,在这片群山之中,有着几只强大的野兽,它们统治着这片广袤的深林,过了很多很多年。 后来,开始有山里的猎人和逃离战火的流民无意间来到这里,发现了这个桃园处,开始在这里生活。 那时并没有那么多的毒瘴充斥着这里,只因远离那五座大城,所以这里一直是一片安静的桃园。 人们来到了这里,开始耕种打猎和繁衍。而随着人类的到来,那些强大的野兽和毒物就开始渐渐的消失,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把这片深林交给了人类,它们开始隐藏起来。 不论隐藏的再好,终究在无数年中,还是被人发现,然后震惊,然后膜拜。 经过了世代的繁衍,这里的人们已经完全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变成了最纯粹的野人。于是他们认为那些神秘的野兽就是自己族人的守护神,会世代的保佑着他们,无论到了任何时候,都不会有敌人能打进来。 信仰之力有时候真的会产生奇迹,在第一代野人王失败归来后,其实五大城主同样带着部队来袭,只是在靠近深林后,那一直如仙境的深林中,忽然产生了一丝白雾,而后白雾越来越浓,逐渐把这里笼罩。 也就是从那时起,迫于雾中毒气,五大城主选择了后退。而后开始数百年的战斗。 这些不管是传说还是真实,部落的野人都相信会有神秘的守护者一直在守护着这片净土,不会让敌人打进来。 以前的传说在封七的身上得到了印证,至少蜈蚣部落的那几人很肯定,那条会喷红雾的蜈蚣就是自己的守护。 情绪是可以传染的,一句话经过了无数人说就会成为真理。 红巾军团最早其实也是一个大的部落,与虎狼部落一样,是这里最强大的部落。可这一代族长一直想打破这种规律,他认为沿袭了数百年的部落制不够完美,他要打造出一只有力的军团,一个更强大的部落。 有的人在某一个领域就是天才,是别人无法比拟的,仅用了不到十年时间,他打造的红巾军团已经成为比虎狼部落更强大的部落,如果要论战斗的话,那更是远超对方。 解决了最初的梦想,就要朝着下一个目光前行。 当这里已经满足不了自己的想法时,那就要出去看看。所以这些年红巾军的大名一直震慑着北荒原与北荒。双方更是经历过无数次的战火,在一场场搏杀中,各有胜算,而红巾军就凭借着这一场场狠辣的杀戮,在向世人表面,野人部落从新回到了世人的眼里,要告诉他们,我们野人部落回来了。 可惜的是,北荒原被北荒所灭,之前的一切努力又将成为泡影。直接面对最强悍的北荒,他们的胜算不大,况且还有一个以战闻名的常战,北荒城主。 这半年来,红巾军一直厉兵秣马,等待着机会重新站到北荒原的土地上,只为等待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就是转型后红巾军的守护。 当从部落成为红巾军后,原有的守护好像忽然消失了,那冥冥中的守护竟然失去了联系,知道这件事的仅有几人,都是红巾军的核心人物。为此,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寻找新的守护,只有找到了,他们才会变的强大,才有那一战的底气。 直到金蛇化龙那一刻,所影响的不仅是当时在场的那几人,不仅是这山脉中有限的那几只具有意识的野兽,同样影响了部落的一些人。 红巾军好像摸到了一丝门槛,但还没有完全领悟,直到这一刻,战场上的陆航,在听闻和见过那么多的强者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守护,或者说是红巾军的守护,他相信,这种感觉远比以前的强太多。 他一口鲜血喷出,那矮小的身子似乎都要更加矮上一分,脸色也更加白上一分。 那口鲜血并没有被他吐在地上,而是停在了半空中。 “吐血?自我伤害?就这些吗?看着有点意思,你继续。”李锋很骄傲,很狂,既然要打到你服气,打到你们红巾军服气,那么就要在你最强时打败你。 “别急,我也是刚刚有所领悟。”陆航并未抹去唇边的鲜血,继续朝着自己的胸口击去。 一下,两下,三下!在他不停的击打下,那些在他面前停在半空中的鲜血开始有了变化,好像产生了某一种意识,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的开始扩散,然后把陆航包围其中。 被自己鲜血包围的陆航,此刻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这种召唤自己的守护是自己父亲最近的感悟,只是还在感悟中,没有试验过。而他,先自己父亲一步迈出了这步。 自己的鲜血很烫,似要灼烧他的身躯和灵魂一般,在这片鲜血内,他的双眼逐渐被鲜血染后,他的身躯被鲜血染红。 他,逐渐变成了红色,变成了一个浑身冒火的人。 “啊……这种感觉太,太好了。”陆航如浴火重生般站在那里,手朝着地上的长棍一抓,那条长棍就被他握住,然后一条火苗瞬间点燃了那条长棍。 “现在,你的金刚不坏还能抵挡住吗?”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会有火焰从口中吐出。 是啊,金刚不坏能够挡住火焰的烧灼吗?随着陆航的转变,这里的空气都变的炎热起来,光幕中似有水雾蒸腾。 “能不能抵挡也要打过才知道。”李锋开始兴奋,脱下那身被汗水浸湿的衣服,露出皮包骨一样的身材,然后对着场外的魏楠比划了一个手势。 魏楠自然明白他要做什么,打到现在这个地步,他终于要动用自己的武器了,魏楠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他很相信李锋的实力,那是一种恐怖是实力,无论是对刀剑的免疫,还是力量上的无限,都是让他臣服的。 “把他的兵器抬过去。”魏楠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 那几人立刻就往魔宗弟子的人群中走去,不虚片刻,就见三人扛着一把巨型大铁锤而来,每走一步三人的身体都在微微的晃动着,只走了几步,就听得见三人的喘息不平声。 三人很艰难的把大铁锤扛到光幕外,对着大长老表明,这是他们头的武器。 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大长老,也不见有任何动作,就看到那巨大无比的铁锤自然腾空,穿越光幕,来到李锋身边。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三十章异象 “嚯,这是要玩命了?动真格的了?”封七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就连嘴边的鲜血被蝎子吸干了,都不去理会。 他有勇气和那二人对上,就算一脚被踹飞,他也有再战的能力。只是他在想,如果就这么打下去,属实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干脆都动用自己的大招,然后爽快的结束,那多好。 可他自己没有大招,此刻只能躺在地上,枕着包裹,随身携带从不离身的包裹。他躺在地上,感受着那一脚的威力,疼虽然疼,但那一脚好像把身体中的某一点给踹通了,他甚至可以察觉到自己胸口位置一直被淤堵的地上有了松动。 蝎子和蜈蚣早在他被一脚踹飞时,就来到他的身边,当看到他并无大碍,蝎子吸干了他嘴边的鲜血后,钻进了他的怀里。而蜈蚣吐出一些红雾围绕着封七,自己则在他的身前守护。 “准备好了吗?”浑身冒火的陆航看着对面的李锋问道。 李锋单手拿起铁锤,挥舞几下,感觉得心应手,咧开嘴角笑了笑。 陆航不再言语,随手挥舞着长棍,就朝李锋打去。 二人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长棍的头其实刚刚可以碰触到李锋的距离。只不过这一次不同,长棍带着灼热的气流席卷而去。 李锋并未躲闪,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实力,从不怀疑,见长棍夹杂着火焰而来,右手提起铁锤网上一磕,以他的力量,在加上铁锤的惯性,这一下完全可以把长棍击飞。 可是铁锤并没有击飞长棍,那条长棍在快接触到铁锤时,忽然变的极为柔软,好像一条绳子,不,应该说是一条长蛇,瞬间就缠绕住铁锤,然后喷吐着的热浪,顺着铁锤就往李锋的手臂而来。 李锋顿时觉得不妙,这股热浪让他觉得有点危机,仿佛那股热流真的会伤害到自己。手腕顿时一拧,铁锤顺势往回撤,同时改变了原有的轨迹,这一拉扯之间,就有可能把对方手里的长蛇带过来。 你退,那么我近,陆航的身子本就比李锋灵活一点,身子随着那一击,继续向前走了两步,同时双手持棍改为单手,另一只手的手心忽然开始冒着巨大的火苗,然后再次挥手,那股火苗就从他的手中离开,奔着李锋的身上而去。 “不简单啊,他那个手下,可以利用一些道具让人产生幻觉,而他,竟然能够燃烧自己,成为一个火人,你说遇到这样的对手,怎么样才能打过他。”封七看着距离他不远的二人,分析着,不过他的声音很小,他所问的对象自然是怀里的蝎子,这个与自己本命相连的家伙,已经成为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它在,在莽莽群山中的那几个月真不知是如何度过。虽然现在还不能交流,但封七还是很享受这个过程。现在倾听者也从单一的蝎子增加了一条蜈蚣。 蝎子和蜈蚣都明白封七的意思,可没有办法与他交流。 “还有,你看看啊,李锋那小子手里的那个大铁锤,估计上百斤沉了吧,他刚才踹我那一脚,还是留有余地了”。 七月是雨水较多的季节,刚才还晴空万里,也许过不了几分钟就会有雷雨降落。 “准备一下避雨的物件吧,快下雨了。”当老包再次把目光从天空中落下时,对着身边的骄阳说道。 “哦?下雨怎么了?这么炎热的天里被雨水淋一下也是蛮舒服的。”骄阳不明白这个老头话里的意思,抬头看着天,如果要下雨,应该不会太大。 “为什么你对场上的比赛毫不在意?他们三人应该都是很厉害的人。”她虽说有点讨厌这个一直喝酒的老头,怪他把苏乐给吓跑,但有点好奇,场上的李锋和陆航都出了自己的绝招了,你怎么还没有动容?难道你真的到了举世无敌的境界了? 在杂乱的头发后,有一双被酒精常年侵蚀的有些发黄的眼睛,那双眼睛低头看着已经空了的酒壶,此刻他的脚下,已经扔了几十壶酒了。 他摇摇头,并未说话,只是发出一声叹息。 随着他的这声叹息,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惊雷,那一声惊雷真的是晴天霹雳,没有任何预兆,就在半空中响起。 惊雷过后,天空中忽然之间就多出了一大片漆黑的乌云,乌云遮挡住太阳的光芒,这片盆地立刻黑了下来。 “怎么来的这么快?这乌云有点奇怪。”骄阳不解。 “有好戏快上演了,天上的永远比陆地上要精彩。”老包没有和她解释什么,而是说出了奇怪的话。 这一声惊雷同样把光幕内的三人吓了一跳,封七还好,一直躺在那里装死人。李锋和陆航则被震的有点失神,就连攻击都忘记,二人各自拿着武器,抬头看天。 惊雷过后,那片乌云开始搅动,开始变形,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然而,雷声后,一道及粗的闪电狠狠的劈在了那朵乌云内。 瓢泼大雨瞬间就如水倒灌而下。 部落里的人虽说在这里什么奇怪的景象都见过,但这么大的雨和那么粗的闪电还是第一次见,那些有着强烈信仰的人,匍匐到地上,开始对着那片乌云叩首,嘴里说着一些难懂的话语。 “这道闪电好粗啊。”封七看到闪电时,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这是被劈过的后遗症吧。 这时盆地内除了对天叩拜的人,余下的那些无不钻进了自己的帐篷内,可即使再快,也被瓢泼大雨淋湿了身体。 简单其实不想回到帐篷内,她见封七受伤倒地后,就再没有站起来,她很紧张,有些无措,可自己除了看着没有任何办法,现在又下了这么大的雨,就连看他都做不到了。 金大哥一个劲的劝解着,说封七如何厉害,倒地那也是装的,不会有事的。在他的好说歹说下,简单才和他走入了帐篷。 而此时场上还在站立的只有几个人,骄阳早在雷声响起时就穿上了雨蓑,老包站在她身边,可奇怪的是雨水竟然没有一滴溅落在他身上。 魏楠、程达同样没有随大部分人离开,他们俩要看这一场比赛的结尾,这个结尾将代表以后他们的路将怎么走。 当然,还有那五个大长老,只不过他们不再关心光幕中的三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乌云。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这场雨不简单,那片乌云不简单。 “这场比试暂时告一段落,以后再说。”这是他们对封七三人说的,说完,那道光幕就消失了。 雨水很大,浑身冒火的陆航再被雨水一浇后,身上白雾直冒。来不及多想,连忙收了那些火焰,陆航这才安心下来,可是就在自己身上的火焰熄灭时,身体就好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顿时身子一萎,就晕了过去。 魏楠早已在外面为李锋撑起了雨伞,问道:“你没事吧,咱们快去帐篷内,这雨太大了”。 “等等,我觉得有点奇怪。”李锋接过雨伞,看着魏楠道,“咱们等等”。 封七在光幕消失后,第一时间就想跑回自己的帐篷内,可当他看到蝎子竟然从怀里爬了出来,对着天空发呆,那条蜈蚣同样的表情,他才明白这场雨不简单,驻足原地,任凭雨水的浇打。 “那个傻子还站着那里干嘛?不跑回去等着挨雨浇吗?”骄阳发现光幕消失,但封七却站了起来,看着天空发呆,很是气恼这个笨蛋。 拿起准备给老包的雨伞,就朝着封七跑去。 在另一个帐篷内,因挂念封七现在是何状况,简单还是走了出来,带了一把雨伞从帐篷内走出,她要看着封七从光幕里活着走出来,自己的命是他救的,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她都应该站在场中。 然后简单也看到封七站在看雨,那道光幕已经不见,顾不得泥泞的土地,顾不得被雨水打湿身体,举着雨伞朝封七跑去,她要给他打伞。 ····················· 作者回老家几天,暂时停更一下,不好意思,见谅。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三十一章突变 自从在魔宗庄园外认识你,就好像那春风吹进我心里,我要轻轻地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 骄阳自从与封七相识相知,就对这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少年有了很大的兴起,当然开始时,她的想法是把封七拉拢到自己的部落里,成为部落的一份子。然后她发现连月姑姑都对封七刮目相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后来从魔宗人的口中,渐渐的知道了封七的真实身份,她就一直在想,如果自己的虎狼部落被人灭了,如果自己的所有亲人都被人杀了,那么自己将会怎么办?她想她会疯的,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断的打听着封七的消息。 可当终于发现这个可恶的家伙来到了野人部落,参加了野人王之战后,她才觉得这也许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在我最想你的时候,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她欢快的拿着雨伞跑了过去,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满身泥泞的女人。 这个女人应该在跑过来时跌倒过,身上沾满了泥水,可她的眼里却有着坚持,而她的手里,同样拿着一把雨伞。 这两个女人有着同样的目的,都是给封七雨伞,不过稍微有不同。二人来到了封七的身边,互相微笑示意。 “喏,封七哥哥,给你雨伞。”骄阳把自己的雨伞递了过去。 封七接过雨伞,对着骄阳笑道:“谢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雨水很大,顺着他的脸颊流过,其实这个时候雨伞已经没有用了,封七浑身上下早被淋透,接着他看向简单,同样的笑道:“傻姐姐,就带了一把雨伞也敢过来给我啊。”封七把简单因为跌倒而被她摔的有些破的伞给扔掉,把骄阳的雨伞放在了她的手中。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碰触到她,没有来由的,就那么自然的把那把破了的伞从她的手中拿掉,然后把这把伞放在她的手中,为她打开,遮挡雨水。 她的手很凉,很冰,不知是什么原因。当封七的指尖从她的手心处经过,似乎有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传入她的体内,让她觉得很温暖,这一刻,她忽然很想哭。 骄阳并未因封七把自己的雨伞送给简单而生气,她选择了站在封七的身边,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也要看着天?那个老家伙一直很古怪,说着奇怪的话”。 封七这大半年经历了很多,不仅身材起了很大的变化,身高同样迈向成熟,看着比自己矮一头半的骄阳笑道:“不急,慢慢看,会有变化的”。 然后对着还一直发愣的简单说道:“你身子弱,不能受凉了,快回帐篷去,我没事的,一会就回去。”他的话很像是丈夫在和自己的妻子说,那语气温柔,包含着关心,特别是结尾处更能体现出一个丈夫对妻子的责任。 简单来后,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转身离开,都没有说话。她感激的看了一眼骄阳,然后离开,她的眼中似乎有泪花,不过从发端留下的雨水,会使人看不清她是否真的有泪。她回去的路,走的很慢,很稳,没有跌倒。 雨,越来越大,雷声越来越响,闪电越来越粗。很快,刚刚还有着微亮的天空逐渐被黑暗笼罩。 那团乌云变的极为暴躁,似要挣脱躲避闪电的袭击,可是却躲不开,逃不掉。 随着雷声的不断炸响,这片盆地内终于起了变化。 因为不知何时,有一只长着三个头的灰狼和一只浑身雪白的老虎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站在了远离营帐的场中位置,距离封七二人和李锋、魏楠并不远,它们同样抬头看天。 接着出现的是一只金色的蟾蜍和一头浑身冒火的猴子,它们各自望天,望乌云。 这时的天已经完全被乌云的黑所笼罩,加上帐篷离这里还有一些距离,即使人的目光再好,那些在帐篷内的人,也看不清它们的样子。 而它们似乎对场内几人并不在意,完全无视。 五位大长老见这四个动物出现,同时躬下了身子,代表着它们的敬意。他们自然知道它们是什么,它们有多强大。 就在雷声开始变的密集后,闪电变的加速后,一条巨大的身影从群山内飞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那团乌云冲去。 那片身影很大,那张开的两翼可达数十米,就见那片黑影在冲入乌云后就消失不见。而片刻后,它又重新出现在下面几人的眼里。 它是一只鹰,一只巨大的鹰,它的鹰爪上好像抓着什么东西,想把那个东西从乌云内给拽出来。 但它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迎接它的是另一道闪电。 随着它的出现,天空中又多出了一道闪电,只不过这道略微显得细一些,可就是这样,在劈在苍鹰身上,也让它的身躯在天空中开始摇晃,有几次险些被击落下来。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封七感到震惊,他的内心忽然有一种极为可怕的想法,只是他不敢去想,不愿去想,害怕去想,他怕想到的如果是真的,那么就太恐怖了。 嗷呜……虎啸。 呜……狼嚎。 吱吱……猿啼。 场上的至强野兽终于发出自己的怒吼了,随着它们的怒吼,整片山脉的群兽都跟随怒吼,这些怒吼,仿佛要震彻这片天地,仿佛要震开那片乌云。 老包的眉毛终于扬了起来,嘟囔着:“这样才有点乐趣”。 乐趣?是啊?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对于他们那里的人都是乐趣,不论你在强大,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弱小的蚂蚁,就算强壮到极致,不过是一只强壮的蚂蚁!蚂蚁,如何能翻天? 终于,乌云内的东西可能感受到了什么,它变的越加愤怒,越加挣扎。终于,咬碎了紧绑在身上的那条锁链,从乌云中逃脱。 那是一道光,金黄色的光,在它的映照下,原本漆黑的天空顿时变的明亮起来。它的光芒照耀着大地,它的光芒刺激着闪电,它的光芒无所不在。 得以脱身,它昂起高傲的头颅,对着苍天一声长啸,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在吞下无数道闪电后,所得到的能量,此刻尽数还给你。 它开始喷吐闪电,与天空中的那道正面相撞,然后在天空中展现出无数的光芒。 但,突然,从天空中出现一只大手,狠狠地捏住了它的脖子,然后又伸出一只手,弹指打飞了还在半空中的那只苍鹰。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三十二章它的死亡 我记得你,很感谢你在那个夜晚救了我一命,很感谢你帮我杀了箭。这是封七一直想对它说的话,可没有机会说,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是个有善念的人,可是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摧毁他的信念,为什么对我好的那些人,都会落的如此下场,封七不懂。 他的双拳紧握,嘴唇发抖,心中有无数个念头就是冲上去,一刀劈断那双手。可他上不去,就连那只巨大的苍鹰都被那双手弹指间打落,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可有结实一点的铁弓。”封七的语气很冰,问话对象自然就是身边的骄阳。 骄阳是个很聪慧的女孩,看着封七的表情,就能猜出个大概,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取出一把上好的铁弓交给封七。 封七颠了颠,感觉力道可以,又把目光望向地面,那根陆航昏迷后掉落的长棍。 他弯弓搭棍,对准天上的那只手,就准备射出。 蝎子那微小的身体却突然爬到了棍子的头上,然后摇晃着尾刺,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封七当然不敢也不能那样做,这个时候,你去了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对它摇着头,表情中有着不容拒绝。 蝎子带着不甘从棍头下来,封七这才再次长吸一口气,把铁棍射了出去。 可是他毕竟不是力王,他没有无与伦比的力量,所射的铁棍仅飞了几十米高就掉落下来,封七心有不甘。 “我来帮你。”李锋不知何时走到了封七的身边,他看着封七的举动,自然明白他的想法。 是啊,李锋力量强悍,完全有可能把铁棍射到空中,打在那人的手上。 这一次,李锋搭弓射铁棍,封七给他找好角度。然后,李锋手一松,铁棍应声飞入天空。 在那片金黄色的光幕处,那双手是那么的明显,那双手看起来是那样的苍老,手背上的老年斑是那么的明显,那代表着岁月,可是要经过多少岁月才有那样的老年斑。 不会有人去在意,不会有人去理解。只是要射他的手,只要他的手一松,它就可以自由。 是啊,自由,追寻了这么多年,所寻找的无非就是一条自由之路,那条自由之路可在天上,可在神国?可神国里究竟有什么,不会有人知道。 铁棍所带的力量极为庞大,瞬间就穿破乌云来到那片金黄色处,并狠狠的击打在那双手上。 那双手微微的抖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一丝异样,但没有松开,那紧握它的双手,开始用力撕扯。 然后就听到天空中发出一声惨厉的嚎叫,它硬生生的被他的双手撕成两半、四半、八半,无数半。直到最后,天空中再也看不到它的影子后,那片金黄色的光芒消失后,那双手才消失。 雨,还在下,只是比先前小了些。 没有人看到封七的脸颊上有泪水划过的痕迹。 “它死了。”李锋拍了拍封七的肩头,虽然不明白封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但这个时候,还是要善良一些,然后带着魏楠回到自己的营帐那边。 封七没有走,依然抬头看着这片天,不去理会李锋的离开,不去管五大长老的离开,不去管身边的骄阳,只是看着天。 蝎子一直在他的肩膀,与他的目光一致。 蜈蚣一直在他的脚下,与他的目光一致。 那四只动物在他的身后,与他的目光一致。 啊…啊…啊…他忽然仰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这嘶吼代表着他的愤怒,代表着他所想的有可能是真的。 他并不是一个人在嘶吼,那身后的动物与他一同嘶吼,似已经看破这贼老天,这么多年的苦修,只为了那通往神国的路,可是路的那边是什么?数百年前有一条蜈蚣过去了,然后就再无消息。如今它就在它们的面前被撕成碎片,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的苦修究竟是为了什么?神国是否存在?神国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这是它们第一次对未知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嘶吼有用的话?声音大的早就统治了世界。”老包见好戏收场,再无呆下去的打算,对着还在被震惊后的骄阳说道:“要不要跟我走,当我的徒弟,保准你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无敌”。 骄阳本就是聪明的姑娘,想着先前老包说过的话,顿时明白过来了,“你说要下雨,就会下雨,你说有好戏看,就会出现了刚才的一幕,你说当了你的徒弟就会统治这个世界,那么,你究竟是谁。”看着走过来的老包,看着一身未沾一点雨水的老人问道。 “刚来的时候就说了,我是一个牢头,我是一个酒鬼喽。”他的目光开始打量起封七,然后目光绕过封七看着蝎子和蜈蚣等动物。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封七问道。 “小家伙,你太弱了,根基也差,和你交谈,浪费时间。”老包在看遍封七周身竟然连一点天地气息都没有后,逐消失了与他交流的念头,重新对着骄阳问道:“你可愿当我的徒弟,只要当了我的徒弟,这个世界上你喜欢的男子,都会属于你的”。 “七哥,我们走,别理这个老家伙。”骄阳自然不会真的想错失一个如此良机,可你先吓跑了苏乐,而后对封七无理,这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那是不可原谅的。 封七见老人不想与自己交流,定然没有理由自讨没趣,不再理会老人,转身朝那四个野兽拜了一礼。 他之所以要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它们肯出手帮忙。甭管是同为野兽的渊源还是出于道义上的助力。他认为,它救过自己的命,而它们却敢为了它站出来,那么他就要为它还这个礼数。 一礼之后,带着骄阳就走,不在理会这个神秘的老头。 老包看中的人,不论是什么人,都不会拒绝自己,他有这个实力。可骄阳却三番五次的不给自己颜面,这话说到哪,都不通。于是,他有些生气,然后一步走到了封七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封七收起了先前的恭敬,冷声道。 “我不喜欢你。”老包看着封七,实在提不起兴趣。 “我也不喜欢你”。 “丫头,我给你两个选择,如果你不答应做我的徒弟,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他,我相信,他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苏乐,可跑不了。”老包在给骄阳下最后通牒。 “为什么一定是我?”骄阳不解,很是气恼。她想挡在封七的前面,却被封七拉到身后。 “第一:我在你身上可以感受到无尽的野兽气息,说明你今后在御兽的造诣上会有很大的成功。第二:你年轻漂亮,老人家就喜欢看年轻漂亮的女孩。”老包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目前为止,你只是展现了你的身法,说实话,你的速度确实是我见过最快的人,我也知道你很强大,非常强大,那夜,楚老五就是先伤在你的手里吧。”封七自然打不过对方,也跑不过对方,但事已至此,气势可不能丢。 “就算你有本事杀了我,那又如何?做什么都讲一个心甘情愿,你这个做法对得起你的身份吗”? “我什么身份?我不过就是个牢头,已经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这一生中就收过一个徒弟,还不争气,所以看这个小丫头资质不错,怎么?你还有异议?真的不想活了?”老包有点钦佩这个少年的勇气了,当今这个世道还有谁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那就试试吧。”封七心中一肚子苦闷发泄不出去,正好你来了,那就打一场,他还真不信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抽出长刀,对着老包,就欲动手。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三十三章选择 “我同意。”这种关头上,没有人会为了意气之争去断送掉性命,她不愿封七就这么死掉,她本身也对这个老人的本领十分憧憬,如果真的可以学的他的本事,那么她就可以成为第二个月无影。 封七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明白骄阳的想法,先前只不过是抹不开面子,现在既然真到了这个地步,就不好为了那些表面上的功夫来得罪老人。 封七把长刀从新挂回腰间,对着有些紧张的骄阳说道:“这次算我欠你的,以后我会还给你”。 “小七哥哥,你别这样说,其实都怪我。”骄阳的声音很低,有点责怪自己的任性。 “不怪你,谁叫我技不如人了,对吧。”封七打个哈哈,想伸手掐一下骄阳那肉嘟嘟的脸蛋,可终究没有下去手。 这场雨随着它的消失,开始慢慢的变小,最终停了下来。不过没有人再去思考野人王的争夺战,整个盆地内安静一片。 “我想走了”。 在蜈蚣部落的一个帐篷内,简单对着金大哥说道,没有看向正好烤火的封七。 “继续寻找你的丈夫吗?”金大哥问道,不过他的眼睛却看向封七。 “是的,我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找到他,既然没有,那我留在这里就没有意义了。我很感激金大哥和嫂子这几日的关心,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的。”简单说着,站了起来,朝金大哥款款的施了一礼。 “接下来你想去哪”? “往西走吧,西岭离这边还算近一些,他可能去了那里。”简单说道。 “西岭?听闻那边只有夕空岛还算强大,西岭城早已落寞了,你确定他会在那里吗?”金大哥不解。 “终究要一个个城的去寻找,还好,咱们的地域不算太大,我想用不了几年,就会走完的”。 “过了诛君镇,就是西岭的地界了,那边很贫瘠,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一个人去,很危险啊。”他的目光又投向封七那里,寻思着,你倒是说话啊,试着挽留一下啊。 “不怕,我长的本就一般,而且我没有别的女孩有那样的长发,到时候,我会带着面纱,我想就不会有人打我的主意了”。 “嗯,既然你主意定了,那打算什么时候走?今天闹的这一场,想必接下来不会在比试了。”他发出一声叹息。 “如果不耽误你们比试的话,我想明天再走,今晚休息一下,明天就出部落”。 “那好,我找人给你带路,你不熟悉这里,很容易迷路的。”他见无法说动了,只能同意。 “那就谢谢金大哥了。”简单再次施礼。 在他们对话时,封七始终一句话没说,他在烤着被雨水打湿的衣服,也在烤着那颗心。 他有点不甘心,你的命是我救的,那么出于某种情况来说,你就是我的人,现在你却要走了,还一句话都不和我说,这是什么态度? 归根结底,他还不成熟,心智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走过那道的门槛。 “行,那你决定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派人护送你离开部落”。 简单再次施礼后离开,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和封七说一句话,她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像说了就会走不了一样。她怕,她怕这个少年做出一些傻事,她怕自己会对爱情不贞。 “听说你们打到最后,都没有分出结果,明天会不会继续啊?”金大哥没话找话的问烤火的封七。 “我觉得不会,今天一战中,到最后实力最强的还是李锋,我相信他会成为野人王。”封七认真的分析着,情绪没有一点变化。 “哦,你甘心吗?”金大哥忽然问出了这一句。 封七想都没想,本能的回答道:“那是他应得的。”可是话说出去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苦笑道:“不甘心又如何”? “不甘心就要去争取啊,我年纪大了,已经过了好勇斗狠的时代了,你不一样,你这么年轻,年轻人就应该有着争取的心。”金大哥的语气变的很硬,从来没有过的硬。 “争取吗?”封七缓缓的抬起了头,想着,自己是不是要争取一下? “当然,如果你不争取,怎么知道她是不是你的?你不争取,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属于你。如果你连争取的念头都没有,那么你就不值得拥有她。”金大哥越说越快,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想当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猎人,后来我在族中拼命的表现,最终争取到你嫂子的,然后又争取到族长的位置”。 封七这时已从迷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朝着金大哥无奈的笑笑,岔开话题道:“今天帮忙的那条蜈蚣,应该就是你们的守护吧,这么多年来,你们族人一直弱小,任人欺压,就是它一直不肯帮你们,如今它重新出现在世人的眼里,我想以后的日子,你们会过的轻松些”。 “看来你做出决定了。”金大哥略有深意的说道。 封七的脸一红,尴尬的挠挠头,继续道:“那我就先连夜回部落了,那里还有我的一点东西”。 “走吧,不过说真的,我倒是很希望你留在部落,凭你的能力,留在部落里会有很广阔的一片天地。”这句话说的很诚恳,他能力虽然不强,实力也不够,但相人的水平还是可以,他相信封七不是池中物,一定会遇水化龙。 在离开金大哥的帐篷后,封七并没有直接回蜈蚣部落,而是来到了魔宗扎营处。 询问过一个在外方便的弟子后,很容易就找到了魏楠的帐篷。 他思考良久,觉得始终要和魏楠说几句。站在门口,轻声咳了一声道:“魏楠,方便出来聊几句吗”? “谁啊?”里面传出魏楠的声音,然后就见一身整洁的魏楠从里面出来,见到是封七,顿时明白了他来的意思。 “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的,你认识我家少主?”魏楠先开口问道。 “是的,我来是想问你点事情”。 魏楠犹豫一下道:“关于什么的,你可知她现在何处”? 怎么他俩一直没有联系吗?封七心中想着,如果是这样,想必问不出什么答案了,摇摇头道:“在哪我不知道,不过根据我的估计,她现在并不好过”。 “她受伤了”? “不,她中毒了,很深的毒,无解的毒”。 “是谁下的毒?”魏楠的语气有些冷。 “我下的。”封七回答的很干脆。 魏楠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剑柄,仿佛下一刻就会对封七出剑。 “我来是想问问你,你可认得宁宇这个人”。 “他是什么人,不认识”。 “哦,不认识,那好吧,那就没什么聊的了。”封七猜想到他可能真的不认识宁宇这个人,他这次来也就是随便问问。 “等一下,你究竟把我家少主怎么了?她现在何处?”剑已经被他拔出来半寸。 “还没死,不过我是一定会杀了她的,只不过让她在死之前受点罪而已,还有啊,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通过她认识了宁宇,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哪怕你现在比我厉害。”封七无所谓的表情,看都没有看那把剑,他很有自信,可以第一时间避开。 “魏楠,你先冷静一下。”这时帐篷内又传出声音,这是李锋的声音,然后就见他拉开帐篷,走了出来。 他望向封七,表情有些古怪,问道:“你说那个人叫什么”? “宁宇,怎么?你见过”? 李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摇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封七不解的问道。 “我不认识宁宇,不过我见过一个叫丁于的人。”李锋面带微笑的说道。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三十四章路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时,借着微弱的月光,简单随着一个领路人,走出了这片盆地,开始朝外面的世界走去。虽然来到部落里不过几日时光,但她就爱上了这里。这里的人们虽然野蛮,但不失纯粹的真,这里有着数不尽的花花草草,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广袤丛林,如果一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住在这里,那真是极好的。 他们起的很早,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他们的离开。当简单在走到封七的帐篷外,很想进去看上那个少年一眼,她是真的很想,可理性最终战胜了感性。 他们绕过山林,走过小溪,一路上迎着清晨的朝霞行走着,感受着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身上的舒适感。 一天,两天,三天,走走停停,歇歇走走,足足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出了部落。 终于走出了这片原始的深林,简单很感激的对领她出来的部落族人投以深深的谢意。 那人憨厚的笑笑,又嘱咐几句日后要小心的话,才转身往回走。 还是要一个人行走,还是要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流浪,我到底何时才能找到你。 收拾好心神,简单从怀中掏出一个黝黑的布片,绑在自己的脸上,又把自己的头发搞乱一些,收拾妥当,才继续朝西前行。 这是一条小路,它的南边就是诛君镇,那些从诛君镇逃亡到部落的人们,都是走的这条小路。而顺着小路往西走,很快就会进入西岭境内。 出了山谷,是一望无际的荒原,这里与北荒原有几分相似,都是贫瘠的土地,上面偶有动植物的出现。 她是一个弱女子,不习功法,没有脚程,只是缓步的走着。她偶尔会想,那个少年现在如何了?发现自己偷偷的离开后,会有什么样的情绪,她想着,走着,不时也会回头去望上一眼,看看那走过的路,看看那条路上可有人在跟随。 又走了几日后,她终于来到了一处泉眼旁,看着周边没人,她解开衣服,很舒服的沿着泉水边坐下,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同时借着温热的泉水来缓解自己一路上的疲劳。 这条泉不知形成了多少年,流出了多少水。那些水顺着地势继续的前行,周而复始,形成了一道不算宽的小溪。 当休息完毕,重新穿好衣服,开始沿着溪水行走。她听说西岭那边有海,既然有海,那么这条小溪的尽头可能就在西岭附近。 又行了一段日子,她感觉天气已经没有最开始那样热了,而这条小溪在逐渐变宽,那是在沿途中,她看到几处溪流的交汇。她坚定着自己的信念,沿着最粗的那条继续行走。 日复一日,感受着气候的变化,她知道,已经到了秋天。她是个弱女子,行走的并不快。 这一日,她在路上终于见到人了,这是这段日子以来见到的第一波人,她很高兴,长久的一人前行,是多么的寂寥,当有人出现,就算是僧人,她都感觉不到脚底的疼了。 她加快几步,来到那几个僧人打扮的面前问道:“请问大师,这里可是到了西岭境内”? 这几个僧人很瘦,面色较黑。其中一人对她低首念了一声佛号后道:“施主,这里已是西岭境内”。 “那么西岭城距离这里还有多远?”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与人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再加上她克制保持着男声,听起来声音并没有大的不同。 “快走,需要七天,慢走就要半月了,施主可是要去寻人?”那僧人问道。 她点了点头,再向那个僧人问明白路线后,继续前行。还好,僧人说,过不远会有一个村庄,在那里会得到应用的照顾。 等她找到村庄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看着破落的村庄,她有些兴奋的心逐渐变了滋味。 这个村庄不大,十几户人家的模样,那用泥土和树木搭建起来的房屋看着是那么的衰败。有几户人家墙上的泥土已经风干掉落,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 在那些简易的篱笆院内,没有任何家畜生存的痕迹。不远处的田野里,庄家同样少的可怜。 都说西岭是最穷的地方,不来一次还真很难相信。她想着,走到了一处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房屋外,站在篱笆围成的院外,拍打着已经破烂不堪的大门。 “请问,里面有人吗?”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点紧张。 可里面并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仿佛就是一个没人住的房子。 她不甘心,深吸一口气,加大了力度,再次拍打问道:“里面有人吗?”这一次她的声音提高几分。 这一次里面终于有了回应,那是一声苍老的咳嗽声,伴随着脚步声而来。 房门被推来,一个看起来很老的老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佝偻着身子,穿着条脏兮兮的短裤,上半身则没有衣服。 老人走了出来,看到她,有些疑惑,那双浑浊的眼睛打量着她问道:“你是谁啊,有什么事啊”? “老人家您好,我是路过的,想在您这里借宿一夜,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她已经厌倦了睡在荒郊野地,如今能有个房间居住,哪怕在破旧也无妨。 “推门进来吧,那个门没什么用,不过你要小心点,别弄坏了。”老人点点头,说着,转身拉开房门,独自走了进去。 她缓慢的推开大门,然后跟随老人走了进去。 刚进房间是厨房,不过看着那铺满尘土的锅盖和空空如也的米缸,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越过厨房就是两个卧房,各分东西。老人住在东面,他没有理会她,独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站在西厢房的门口,想了想,还是推开了房门。 这个房间如她所想,果然处处显示着衰败。房间内除了一张冰冷的土炕和几套铺满灰尘的被子,再无它物。 她解下行囊,掏出几块干硬的馒头看着。 这一路走来,一直靠着它们来填饱肚子,如今既然找到人家,为什么还要吃这个,想了想,又把馒头塞了回去,走到老人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几下。 “老人家,您家可有吃食”? 房门没开,里面传出了老人的声音道:“早就没吃的了,你要想吃饭,就等我儿子要饭回来吧”。 她不在言语,退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被子上的尘土抖了抖,然后翻了过来,她躺在土炕上,开始琢磨着。 当天色见黑时,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她顺着窗框往外看,借着微弱的月光,见有很多乞丐打扮的人,在老人的院外说着什么,然后分配着什么。 没过多久,那些乞丐好像分配好了,就挨个回到自己的家去。 一个看着有四十多岁的中年乞丐推开大门,他面带忧色走了进来。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三十五章怀璧之罪 她从没想过,一个村庄的人都会穷到这个地步,与之比起来,北荒和野人部落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这片土地上,常年的雨水不足,粮食生产困难,百姓生活来源少的可怜,出于无奈,一些人家在积攒了一些积蓄后,会选择离开。 也有一些人家的青壮年会独自逃离这里,留下自己年迈的父母不去理会,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就算死在外面,都不会回来。 所以留在村庄的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那些还能动的,还有力气的,孝顺的会出去给家里的长辈去乞讨一些吃食,如有谁乞讨的多了,富裕一些,就会拿出来给别人分配一下。 简单没有去过问这个中年人的姓名,她只是配合着他从碗柜中找出几只破碗,再用看着不太干净的抹布擦拭干净后,把那人乞讨回来的吃食混合在一起放进碗里。 那个中年人不善言辞,只是木讷的做着早已做过无数次的动作,搀扶着老父亲出来,然后把最后的那些吃食摆在他的面前,当老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捡老人剩下的。 三人都没有说过,安静的低头吃饭,期间简单倒是很仗义的把自己的馒头拿了出来,而这对父子只是对她摇摇头,说着这些东西留着你日后再吃吧。 这顿饭简单吃的很苦涩,从未有过的难受,她不明白人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罪,难道西岭城的大人物们不会关怀一下这些村野之人的生活吗?就任凭这样凄苦的生活下去吗? 饭后,中年男人扶着老人回屋后,才开始与简单有了第一次的交谈。 他没有问她来自哪里,将要去哪里,只是很随意的和她说着,这些年来西岭城的事情。其实他们村庄离西岭城有点远,如果不是这样,完全不至于会有如今的生活。那些离开家的年轻人们,有的去往了诛君镇,有的去往了君临。 至于留下的这些人,每天起早就要组织起来去附近大的城镇乞讨,运气好了,就会得到几天的食物,运气差一点,当天的温饱也可以解决。 简单一直在听他说,虽然有的时候会前后矛盾,会语无伦次,但她依然听的很仔细。 当然他说的那些话中,并不是一味的都是没用的事情,也有一些关键的词汇进入到简单的脑子里。 在前面的那所镇子里,最近来了一个戏班,主意是表演唱曲和杂耍,听说他们来自君临,目的是要进行一场跨越五城的巡回演出。简单对这个很有兴趣,如果可以安然并能走遍五城,那么她就不会这样辛苦了。 余下的话语,简单就没有认真去听了,只是随口的应和着。 当中年男人的聊性渐去,才尴尬的挠挠已经擀毡的头发,连说抱歉,耽误了她这么长时间。 简单问道:“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中年男人蹲在门前,把脸深深的埋在膝盖中,没有说话。 简单忽然觉得有点唐突,是啊,离开这里,能去哪?诛君镇已经没了,野人部落他们去不了,北荒和君临又路途遥远,西岭吗?想必比这里好不了多少。 她不再说话,想安慰着拍拍他的肩膀,终究抬起的手没有落下,然后缓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长度跋涉的这些日子,她一直休息的不好,直到今日,才有了一个可以完全休息的地方,躺在土炕上,她睡的很甜,很香。 半夜时,好像听见了门开的声音,但她实在是太累了,累的已经睁不开眼睛。 第二日还没有睡醒的她是被一声哀嚎声惊醒的,那声音甚是凄惨。简单猛地睁开眼睛,本能的先看自己的衣服是否还在,然后在把目光望向门口处。 那声哀嚎来自那个老人,那双浑浊的眼里仿佛有多年未出现的泪花,那双干枯的双手,紧紧的攥住躺在简单门口的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好像死了,他的脸上发青,双眼紧闭,没有穿上衣,只有一条短裤兜住了下体,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根绳子。 简单不是江湖人,但走了这么久,什么都见过,一下子明白了这个中年人要做什么了?他为什么要杀自己?为什么? 她连忙起身下地,来到了老人的身前,装作糊涂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呢”? 老人带着怨毒的目光看着她,那双浑浊的眼里带着无尽的恨意。 “你们这里可有大夫?要不要先看看,他是不是中毒了?”简单这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本能的说道。 “没有大夫,唯一会看病的早死了。”老人压抑住自己的怨毒,他不在年轻,就算让他掐死面前这个人,他都做不到,他只能等,等儿子的那些伙伴过来找他时,在把这个人绑起来烧死。 “我看看他的脉搏还动不动。”简单不会医术,她只是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她的双手放在了他的脉门上,感受着还有没有跳动。 “怎么样?”老人声音颤抖的问道。 “好像没死。”虽然脉搏跳动的很慢,她知道,这个中年男人还没有死,只要他没死,自己就不会有事。 “让村庄的人抬他去最近的大夫那里,也许还有救。”简单继续说着。 老人的那一声哀嚎吸引了早已习惯早起的村民,他们顺着声音而来,在看到场中情景时,大致也能猜出几分。 “我这里还有银子,你们帮忙把他抬到最近的大夫那里,咱们可以把他救活。”简单见又来了几个中年人,连忙说道。 “是啊,你们赶快搭一个木板,抬我儿子过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老人很焦急,说话很快,声音很抖。 那几个一直跟这个中年男人乞讨的人,对望一眼后,连忙开始忙活起来,不到片刻,就抬着一个破旧的门板而来,然后把中年男人放在上面说道:“小镇里倒是有家医馆,我们现在就去。”说完,那几人的眼睛看向简单。 简单连忙说道:“我与你们同去”。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三十六章人性 现实,什么是现实?是剥去了层层伪装后的真实面目,是脱去了那些虚假的,掩人耳目的,外在的一切。 人的底线是什么?活着的生存意义是什么?在没有到达第一步的解决温饱问题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妄想,都是毫无逻辑的说辞。 以前金大哥和疯子都好奇的问过简单,是如何在这个混乱的江湖上行走的,她给出的答案过于笼统,不切实际,那是因为她以前没有经历过如此多的险恶。 险恶是什么?是面临绝壁时的无奈还是走投无路时的悲哀,又或者源自人内心的恶念。 人性本恶,当一个人没有机会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时,他会想法设法的争取到。有人说,人类的第一步是活着,并好好的活着,然后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以及回馈社会。 但是你第一步没有活好,那么后面呢?都不复存在。 怎么样才能活好,活的舒服一点?在这个贫瘠的土地上,在这个贫苦的村庄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们,早已经忘记了如何要生活的好一点,他们是形同枯槁的木头人,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他们日复一日的乞讨,日复一日的过着最卑贱的生活,早已忘去了应该如何活着。 他们抬着那扇门板,缓步的前行,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是压抑着情绪,这情绪来自人性的恶。 当你永远没有机会好好活着的时候,那就只能接受它。但当你有了机会时,你会怎样做?恶念会不会突然的滋生并且壮大,然后侵蚀着你的灵魂,让你变成一头野兽,一个罪人。 荒原,无止境的荒原。干枯的土地,蔫头耷脑的庄家,没有一丝人气的野外。 那抬着门板的几人看着已经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庄稼地处,停住了脚步,把门板放在了地上,然后转身目光冷冷的看着简单。 “你们怎么不走了?想干什么?”简单一直走在他们身后,本能的身子往后撤。 “你说你有钱可以给他治病?”其中一人问道。 “是的,我有钱,只要抬到医馆里,就会把他治好。”简单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如果杀了你,夺取你的钱财,那么我们的日子会不会过的更好一点”。 简单听后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这几个人会有这个想法,她很紧张,双腿在颤抖,浑身竟然使不出半分力气。 “或者,你脱去自己的衣服,留下所有的钱财,我们也可以放你离开,杀了你,其实意义不大”。 这句话让简单那颗提着的心有点放下,怀疑的问着:“你们真的只要钱”? “杀了你,还是要花费一些气力的,我们穷怕了,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一些无谓的事情,我们只要钱,回头我们会把他扔在这里,只要有了钱,我们就会离开村庄,去大的城镇生活”。 简单点了点头,开始解下自己的包袱,扔到了那几人的脚下说道:“我的钱财都在包袱里,现在可以走了吗”? “还有你的衣服,我想你知道,我们村庄里很多人家连衣服都没有”。 简单犹豫着,她是个女人,虽然打扮的像个男人,可并不是,她用力的攥着自己的衣襟道:“衣服,我不能给。”她的声音很轻,很低。 “你不是男人?”其中一个人终于发现了简单的变化,正常情况下,没有一个男人会在意这一身衣服的,女人就不一样了。 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就是最好的化学效应。这几个单身了几十年的男人,恐怕这一生中也只有在梦里才会梦见与女人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如今,在他们的眼前,这个看着并不好看的女人,对他们来说,就是梦寐以求的。 “如果你们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她试着在做最后的挣扎,她明白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这是难以启齿的。 然而,事情的转变并不是按照故事应有的情节在发展,这几个人在看向她的时候,眼里是有着火焰的,但还来不及实施自己的想法,就不动了,就仿佛被人定住了身形。 简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是唯一可以逃跑的机会,她转头就跑,不在意那已经扔出去的包袱,只想逃离这几个人的视线。 秋日里有风,如情人温柔的手,拂过脸颊,吹起凌乱的短发。 她跑的时间不长,就见到路边偶有三五成群的乞丐在沿着与她一样的路途在行走,那行走的方向应该是同一个地方。 见有乞丐出现,她终于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然后刻意着与那些乞丐保持着距离,朝着已经出现在眼里的一个小镇行去。 这个镇子不大,但很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止,那些叫买叫卖的声音络绎不绝。简单跟随这些乞丐来到了镇子处,就开始寻找那传说的杂耍班。 这个小镇是链接西岭与外界的一个接口,所以这里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贫穷。一些行走的商旅,从北荒或君临带来一些稀有的特产,在这里卖与西岭的百姓,从中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还有一些走江湖的游侠和杂耍班子,同样是抱着相同的目的,只不过他们的生存空间更大一些,不会为了旅途上的吃住担心。 镇子不大,很容易就看到了那间杂耍班。还未到午时,杂耍班周围围拢的人群并不多,只有几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在一边看着杂耍,一边哄着怀里的孩子。 简单有过类似的经历,很轻松就通过场子周围那些负责要钱的小伙计找到了班主。 班主是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妇人,虽不施颜粉,但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定然是个很美的女子,就是现在看起来,也有着妇人独有的韵味。 简单阐明来意,那班主便让她随便唱几句,然后满意的点点头,给她安排一处先休息,等晚上时在与其它人一起认识一下,交流一下明天的配合。 不过在下午的时候,一个看着有些憔悴的中年人,约有三十左右,同样来到了杂耍班,也是恳求班主收留,而他并不会杂耍,只希望能混一口饭吃,其它的什么都不要。 班主是个经历过沉浮的女人,见过的男人形形**,她看出这个男人眼里的干净与纯粹,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在婉言拒绝后,那人最后说出一句足以让她感到温暖的话,她才把他留下。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三十七章走江湖 当天晚上收班后,班主把所有的人叫在一起,开了一个碰头会,介绍了一下新来的两人。男的叫张七,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帮助班子干一些体力活,帮忙打打下手,谁有需求了都可以找他帮忙。女的叫简单,这时她已经解下了脸上的黑布,又重新清洗一番,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她主要的任务是在别人休息时,上台演唱一些小曲,给观众们缓解一下视觉上的震撼。 介绍完他们二人,班主又自介绍了一下班子里的几个重要角色,有吞剑少女阿彩,有踩钢刀的阿雷,他们是一对兄妹。还有几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是做一些杂耍的,这些人中,比较重要的就是阿彩阿雷兄妹,平常日子的演出,都是他们兄妹充当最后的压轴,所以在介绍时,反复说了几次。 班主叫花姐,具体姓什么叫什么,张七和简单没问,不过据说以前是一所青楼的红牌,后来攒够了银子,自己就离开了,也没人知道她是如何组建的这支杂耍班子,总之那些人来时,班子以及成立了。再说,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没必要去了解那么多,这个大老板可以带着自己挣钱就好了。 其实第二天的计划是离开这里,继续往西走,去西岭城,然后在那里住上些日子,采购一些特产再走,如今班子里多了两人,很多节目还是要预演和彩排的,只有准备好了,才能到大城市去赚钱。 第二天一早,张七早早就起来,首先帮众人烧一些水,然后挑着扁担带着搭建台子的物件去了昨天搭台的地方。 当他这里一切准备好了,班子里的人都洗漱好了,再过来的时候还给张七带了一份早点。 他们这里的人都来自江湖,有着江湖人最简单的思维,那就是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就会得到应有的尊重。 张七没看过杂耍,第一次看到这个还觉得挺稀奇,特别是那几个高难度动作,更是深深的抓住他的眼球。 “好看吗?”花姐来到张七的身边,看着他消瘦的脸颊和与年纪不算搭配的眉宇,淡淡的问道。 “啊,花姐早。”张七没注意班主来到自己身边,连忙咽下最后一口馒头,顿时塞得满脸通红。 “慢点吃,瞧你紧张的”。 “花姐,这节目真好看,我以前是没见过啊”。 “杂耍是很好看,不过学的人很辛苦,需要在很小的年纪就要开始学,一旦受伤过重,就吃不了这碗饭了。”她说着,挨着张七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现在还是早上,清晨出来的人不多,逛早市的人更不会把时间留在这里。 “对了,昨天没有和你详聊,你说你学过几年把式,可以为我这里抵挡一些小麻烦,那么我就很好奇了,如果有这等本事,为何不投靠那些大的家族,谋上升的空间”。 “哎!都是农家把式,打一般的小流氓什么的,不成问题,但遇到真正练家子就不行了,再说,我来您这里,也不奢求你给我一些银子,我就想在您这里混几年江湖,以后回家了,吹嘘的资本不就多了,所谓行千里路吗。”张七给她解释着。 “你可成家?”花姐忽然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张七的脸一红,尴尬的笑道:“谁成家了还到处跑啊,我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老婆”。 “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二了。”张七诚恳的回答。 “那行,这段日子就好好的跟着我,以后遇到合适的姑娘就介绍给你。”花姐笑着拍了一下他,然后起身款款的走开。 这是在试探我吗?张七挠着脑袋,想着有没有哪句话说错了,然后回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再次把目光投向台子上,专心致志的看着表演。 在经过几日的接触后,简单和张七已经融入进来,包括简单的唱功更是得到了班子里的一直好评,她写的那些词听起来,别说,还真有一番味道。 这一日,班子终于启程离开这里去往西岭。 西岭城同属五大城,自然应该有着与其它几大城一样的繁华,甚至是超越其它城,因为这里没有战火。 可想法永远毕竟是空想,难与现实相对应,在路上,他们发现越来越多的乞丐,越来越多的僧侣。 张七赶着马车,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沿途的僧侣明显要比乞丐更多,而看着穿着,那些僧侣的日子比乞丐可要好很多了。 赶着马车,白天遇到乞丐多的地方,班子会停下马车,安排众人给这些乞丐免费的表演几场,晚上直接就地休息,第二天继续赶路。 在路途中,张七因为性格随和,随时随地的帮助班子里的人,很快就和这些人打成一片。在这些人中,与他关系最好的就是阿雷了。 年纪上,阿雷比他小几岁,但相差不大,所以晚上就是他们二人住在一起。 “阿雷兄弟,你说你这身功法是怎么练的?是不是属于那种金刚不坏啊。”张七觉得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实在无聊,就把阿雷拉到前面,跟他闲聊起来。 “那是当然的,我天生的金刚不坏。”阿雷说着还很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那可真厉害,什么刀剑啊,枪斧啊,对你都构不成威胁。”张七一脸的羡慕。 “嘿,这你可说对了,像我这种人,就应该是天下无双的高手,可惜啊,找不到厉害的师父,要不然必然会一鸣惊人”。 “那我知道了,你这次来是为了去夕空岛吧,听说冷家的人把金刚不坏练的很厉害”。 “呦,这事你也知道?”阿雷不可置信的看着张七。 “那当然,行走江湖嘛,多多少少也要知道一些江湖典故”。 “这倒是,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其实夕空岛冷家的是铜皮铁骨,并不是金刚不坏。”阿雷压低了声音道。 张七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脸上钦佩之色更浓。 “我这也是听说,你知道吧,拥有天生金刚不坏的人可是十分稀有的,哪是他们铜皮铁骨可比拟的,不过呢,据说他们练到极致,就和我们一样了”。 “那你这次去夕空,是要挑战他们还是拜师啊?”张七好似明白了一些什么。 “目前冷家的冷风和冷列在西岭城,打出了一片很大的名声,我想去会会他们,如果有机会和他们成为朋友,那么不妨就拜入夕空岛冷家,到时候,出人头地指日可待。”阿雷说着,满脸的憧憬。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三十八章你的选择 “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在进入客栈后,张七对着花姐问道。 “以前只是听闻西岭城的僧人多,没想到竟会如此之多,想必在这里讨生活十分困难啊。”花姐安排好住宿后,来到了张七的房间,跟他讨论起来。 “这一路上,好家伙了,到处都是僧人,不过你看啊,那些僧人的穿着和体态,分明保养的不错,就是可怜这些穷苦的人们了,把一切好的都给了那些秃驴。”张七把行囊放在床上说道。 “说话声音小声。”花姐的手指很自然的压在了张七的唇边,“既然知道这里都是和尚,那就得罪不起,我一会出去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大富之家最近摆宴席,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 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闻着她天然带着的体香,张七不仅一阵眩晕,本能的点点头,嘴唇带有不舍的离开她的指尖。 “你在紧张?还是怕我?”花姐看着张七这幅窘态,笑着坐到了他的床边,拉着他的手坐下问道。 “只是有点紧张,其实我不怕你。”张七诚实的回答。 “果然是个笨蛋。”花姐娇笑起来,问道:“你觉得阿彩怎么样”? “阿彩姑娘挺好的啊,主要还是阿雷,我和阿雷现在已经是好兄弟了”。 “那你觉得简单怎么样”? “和她不太熟”。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很漂亮,很聪明。”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热。 “然后呢?”她继续问道。 然后?还有然后?张七不知道然后是什么? 看着这个有些愚笨的男人,花姐的内心产生一股念想,继续笑道:“然后啊,你觉得我们仨谁比较好”。 从来没有过的选择题,这好比是一个成年人对小孩子开的游戏玩笑。如果你很单纯无邪,自然会拿着三人做比较,就算你已经过了那个懵懂的年纪,在这个问题上,一个回答不好,也是落得埋怨。 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人,一个自己很钦佩的人,于是他调整情绪,不在犹如开始时那般窘迫,淡然的笑道:“阿彩姑娘天真无邪,如一朵含苞待放未开放的花蕊。简单平时话不多,更像是一个在午夜里独自盛开的蔷薇。而花姐你,拥有无比成熟的韵味,就好像那娇艳欲滴盛开的玫瑰,在等待着人去采摘”。 这一番话下来,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更加佩服那个一直想念的三哥。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有情趣的人儿啊。”花姐娇笑着,把手放到了他的腿上,双眸含水般的望着他继续问道:“既然玫瑰花这么美,你可敢采摘”? 挑逗,**裸的挑逗啊。张七深吸口气,把手放在了她的手上,说道:“我想采,可是怕扎手。”然后把她的手拿离了自己的腿面。 咯咯咯咯,房门外,忽然传出了两声娇笑声,然后有脚步声跑开。 “好了,算你过关。”花姐笑着站了起来,对着张七抛了一个媚眼。 “过关?”张七不解,带着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美艳的女人。 “哼,不了解就算了,我先出去了,你休息吧,这一路上大家都没休息好。”花姐转身就要离开。 “需要我陪你吗?这一路上你同样没有休息好。”张七站了起来。 花姐脚步微顿,一股暖意顺着指尖直到全身,多久了?多久没有人对自己表现出关心了,看来这个家伙还不是个榆木疙瘩。 回头暧昧一笑:“既然你不累,那就跟我走一走吧”。 众人是下午进的城,这一路上竟是看到光头的和尚,原本那些想大赚一笔的心态逐渐消失,不过既来之,就要做好相应的对策。 陪同花姐一起出来的还有简单,在那个小村庄时她扔了包袱,包袱里有她平时替换的衣服。这一路上遇不到裁缝店,就没有再买衣服,现在既然到了这里,就应该添置一下。 三人走出客栈,来到城中,开始用心的打量这里。 秋日的午后,无形的空气中会有一丝肃杀之气,哪怕这里的僧人无数,也抵挡不住这股气息。 三人感受着不平凡的气息,沿着街道行走,一边打量闹市中的人流,一边陪着简单购置日用品。 女人的东西买起来总是很麻烦,一路上挑挑拣拣,用了很长时间才选中了几样合适的物件和衣物,不过简单很大方,班子里就三个女生,她还替花姐和阿彩各买了一些胭脂水粉。 拎包拿东西自然是张七分内之事,他自然的拿着这些东西,跟随着前面两个女人。 直到天色见黑,三人才打道回客栈。在客栈的旁边是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饭店,花姐大方的叫了几个菜。 帮着简单把东西分好后,张七问道:“花姐,今天这一下午,可观察到什么?哪里适合搭台子”。 花姐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她笑道:“还是你有心啊,我看了一下,在这条街道的左行约百米处,那有个空地,在那周围有几家看着不错的院落,我想在那附近搭台子,一来呢,来往的人群有足够的地方看,二来呢,可以吸引里面的大人物请咱们表演”。 张七竖起了大拇指,很是佩服。 “别拍马屁了,快把他们叫出来,一会吃个饭,顺便把这件事情说一下。”花姐吩咐着。 隔壁饭店很快就把饭食送了过来,在众人吃饭的档口,花姐还是说了几件事情。 第一:咱们是外来的和尚,这个经未必好念,所以大家都出点力,拿出绝活。 第二:虽然这里僧人众多,难保会有地痞流氓闹事,到时候希望大家控制住情绪,由她和张七处理。 说罢,大家开始进食晚餐。不过几人对张七的目光开始有了转变,不再如以前那样,眼神中透出一股子难明的味道。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三十九章巧遇冷风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封七最早起床,给众人买好早点后,挂在他们的房门口,然后挑着扁担走出了客栈,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他起的很早,这个时候外面并没有多少人,那些卖早点的也刚开门,还有一些赶早集的几个叔叔大娘在摆放着自己的时令蔬菜。 张七来到花姐指定的地点,开始搭建起来,没用多少时间,台子就成型了,他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还有些温热的包子吃了起来。 今早的一切都很顺利,花姐所选择的地点和人流量完全是正确的,还没到中午,这里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刚表演完的是阿彩的吞剑,十分精彩刺激,惊的现场的观众惊呼连连。 阿彩下去后,出来的是简单,她是倒数第二个出场,就是给紧张的观众一个缓冲期,因为下一个表演的是阿雷的踩刀山。 简单这回戴的是一个白色的面纱,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看着宛如仙子般,就听她轻声说道:“接下来我为大家演唱一首歌,这首歌是我无意间听的,觉得很好听,就把它献给大家”。 台下的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红豆最相思,闻香百花知。折枝无痕逝,襟湿谁人痴。冬雪恋春时,鬓带桃花丝。抚琴谈笑曲,谁解忆君词。”她轻轻的吟唱着,曲子似有淡淡的哀怨,好似在讲述着一个凄美的故事,一个伤心的往事。 “呦,这小妞唱的还不错啊。”台下一个打扮流里流气的男人说道,在他的身边站着几个家丁打扮的人,看样子是这里地头蛇了。 “滚,爱听听,不听滚,就你废话多。”在那人刚说完后,一个声音沉声喝道。 那几个家丁一听有人敢和自己家少爷这么说话,顿时大怒,就要上前去寻那人的晦气,可看到骂他们少爷的人后,无不闭上了嘴。 简单看着台下那个表情冷酷的少年,微笑点了点头,又道:“接下来表演的是我们班子的台柱,具有金刚不坏之身的阿雷,大家可以掌声鼓励下。”说完,款款的走到后台,把台子空了出来。 阿雷是当之无愧的台柱,不论是上刀山,还是刀剑劈身,完全无惧。以为在他强悍的表演下,得到的掌声是最多的,得到的奖赏同样也是最多的。 “金刚不坏?”台下那个表情冷酷的人嘟囔着,脸上露出不屑。 其实这人说话的时候,张七就发现他了,看着他那桀骜不驯披散的长发和冷酷的眼神,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心中暗暗咂舌,果然都是一家子人,打扮都是一个模子的。 张七帮着阿雷搭建了两米高的简易刀山,然后就退了下去。 就见阿雷在刀山下走了几圈,然后开始运气,深呼吸。 其实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做这些无非就是给台下的观众看的,让他们知道,这项绝活是具有高难度的。 “要上快点,金刚不坏就这点本事吗?”台下那人再次开口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冷。 阿雷听着眉头皱了皱,不在运气,脱下鞋子,直接开始了他的表演。 不过他的表演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喝彩,台下的观众好像对金刚不坏没有任何兴趣。于是有人叫喊道:“能不能换一个啊,这个没什么的,寺庙里的大和尚都会”。 阿雷没有言语,而是朝后台的张七递了一个眼色,然后走下刀山。 张七自然明白他要做什么,连忙从兵器架上挑了刀枪剑戟出来,跑到台上,递到阿雷手里。 “你们说踩刀山不算什么?好,那咱们就试试刀剑加身吧,让你们看看我的真本事,如何?”阿雷的目光环顾台下,继续说道:“这些刀剑都是真的,有谁愿意上来,拿着这些刀剑在我的身上来上几下,看看有没有事情。”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冷酷的少年脸上。 “小儿科。”那少年并未上来,而是继续说着不咸不淡的话。 “小儿科?那么小兄弟你觉得什么才算真正的绝活。”阿雷见有人来扫自己面子,有些气恼。 “你可知道金刚不坏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阿雷自然不知,带着疑惑问道:“是什么”? “哼,当然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自认为自己是刀枪不入,那么可敢尝试水火不侵吗”? 他说出这话,场中顿时一片哗然,试问有谁敢被这两样侵身。 阿雷有些恼怒道:“兄弟,你是来砸场子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眼见二人剑拔弩张,张七早在花姐的暗示下,重又跑到台上,把阿雷拽回了后面。 “我们本就是跑江湖的,这些不过是一些假把式而已,入不得这位兄弟的法眼,兄弟就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了吧。”花姐走到台上,对着下面那人说道,满脸尽是笑意。 “既然是假把式,以后就不要说什么金刚不坏,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说这四个字”。 “好,小兄弟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这样好吗?”花姐久走江湖,自然不肯得罪地头蛇。 “真的吗?”少年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花姐暗叫不好,连忙说道:“只要不是太过于苛刻,我们都会做的”。 “那好,让刚才那人出来,当面承认他是个骗子,以后绝不会在说自己是金刚不坏”。 “小兄弟,你这样做好吗?”花姐的语气冷了下来,不再如开始时的春风拂面。 “在西岭地界,我冷风说的话做的事就是对的。”这个少年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顿时场中再起一片哗然,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就是最近两年中名声及胜的冷风,来自夕空岛的冷家大少爷。 “你可有兄弟和长辈?”不知何时,张七从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了花姐的身边,对着冷风问道。 “自然有,怎么?”冷风不解。 “难道你在你兄弟和长辈面前也如此托大?年轻人,别太狂,容易吃亏。”张七以一种长辈的口吻教育着他。 “哈哈哈哈,真是笑话,一个打杂的都敢教育我了?是不是觉得我西岭没人,还是看不起我夕空岛?”冷风张狂的笑着,然后一个健步就踏上台上。 张七很自然的把花姐拉在身后,他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早就听闻那小子说过,他这几个兄弟都很白痴,功夫稀松平常,那么自己有没有机会教育他一番呢? “呦,倒是有几分英雄气魄,胆量还挺足,不过我今天不打的你叫爷爷,我跟你姓。”冷风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要打,我和你打。”阿雷从后台冲了出来,来到了张七身边。 “我到要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假把式,到底谁才是真的金刚不坏。”阿雷一直在后台控制着脾气,当看到冷风冲上台子,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而且不能让张七和花姐替自己来承担这个结果。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四十章打架 打架,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会瞬间吸引住百姓的眼球。江湖人中的比斗,更是市井中人可遇不可求的,见有架要打,台下顿时又围拢过来很多看热闹的民众。 冷风傲然站立着,对着面前的二人问道:“是你们俩一起上吗?你冷爷我可是喜欢多多益善”。 “打你,他自己就可以了。”张七见阿雷出来,跃跃欲试的心平静了下来,记得阿雷在路上说要找冷家的人打上一场,这个机会当然要让给他。 张七把花姐推到后台,他站在二人中间道:“先讲好规矩,怎么打,别到时候给你打趴下了,你还不服”。 “等我收拾完他,你一定跑不了。”冷风很讨厌这个说话时总有着一股子长辈教育晚辈口语的家伙。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你。”阿雷面带笑意,他等这个机会可是很久了,正愁找不到正主呢,正主却自己送上门来。 “你们俩既然都有着金刚不坏的身体,那简单一点,各自取一把兵器,给对方来上几下,不就完事了嘛。”张七提着建议。 “我同意。”阿雷率先表面了态度,完全同意张七的做法。 “哼,我就不相信你还有什么绝世好兵器,我也同意。”在考虑一番后,冷风觉得没有问题。 “好,既然都同意,那就准备好自己的兵器,开打吧。”张七说完,身子让开,让他们二人正面面对。 阿雷从兵器架上挑选了一把偃月刀,掂量一下,觉得差不多。 冷风面带寒意,从身上抽出一把细长的匕首。 “怎么?你不用棍吗?”阿雷看着匕首,面色有些凝重的问道。 “打你,用不着棍子”。 在简单的对话后,二人不在言语,而是对了一个眼神,开始动手。 双方距离不远,阿雷的偃月刀有点长,他手握刀杆前端,然后狠狠的斜着从上而下的劈动,动作不快,但有风声。 冷风也第一时间刺出了手中细长的匕首,对准阿雷的小腹就刺了过去,速度很快,没有风声。 偃月刀顺着冷风的身体斜着划下,划破他的衣服,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道白痕,并没有鲜血流出。 细长的匕首扎在阿雷的腹部,没有刺破衣服,然后迅速回收。然后他的手势一拧,再以同样的方式,同样的速度,朝着同一个点刺了过去。 阿雷本是江湖中不入流的人物,就因为天生有这样的机缘,才会无往而不利。但他今天遇到了冷风,而夕空岛冷家,这个钻研金刚不坏数百年的家族,对破解之法当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偃月刀沉,动作慢,他一刀收回,然后在砍下去的时候,对方的匕首已经在他的小腹上刺了七八下,虽然没有流血,但他感觉到了一丝的痛感,这是前所未有的。 张七看着阿雷的出手,暗自的摇头,这家伙话说的好,要与冷家的族人一决高下,可这一出手,分明是个门外汉啊,他摇着头,知道用不了多久阿雷就会败。 果不其然,阿雷的第二刀砍完,在他的小腹处已经有了一丝殷红浸透了衣服。 “可以住手了,他输了。”张七见大局已定,叹息着,朝二人喊道,同时扔出一面盾牌,挡在阿雷的小腹处。 冷风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没有趁胜追击,而是嘴角又勾起了弧度,傲然说道:“就这点本事,以后别说什么金刚不坏了,就连铜皮铁骨都没有做到,真的很丢人现眼”。 冷风这边住了手,一直在后台担心哥哥的阿彩快速跑了过来,检查哥哥的伤势,然后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冷风。 冷风完全不在乎这个丫头的目光,他看着张七,带着冷酷的笑意问道:“打杂的,到你了,我说要收拾你,那你就一定跑不了”。 张七并未理会冷风,而是帮着把阿雷扶到后台,才又回到台上。 他活动着胳膊道:“我又不会金刚不坏,要是这么打,我可就吃亏了。”以往对上金刚不坏时,他用尽过所有的手段,终究是被那人骑在自己身上,狠狠的收拾自己。但他看到冷风的打法,就好像一个暗黑的房间内,突然出现了一丝光芒,这丝光芒是那样的耀眼,他想到了如何去破金刚不坏。 “等一下,先别动手。”班主花姐一直在后台看着这里,看着阿雷落败,看着张七要动手,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点不舒服,这丝情绪影响着她,让她不自觉的重新走上台子,对着二人说道。 “这个漂亮的姐姐,你放心,我最多就是教训一下他,不会伤他性命的。”看着这成熟的女人,冷风调笑道。 “你是夕空岛冷家的人?”花姐问道。 “那是当然。”冷风傲然回到。 “你是大家族的少爷,却要和一个打杂的置气,说出去你不怕别人笑话吗?还有,夕空岛冷家的功法举世无敌,你却要拿来对付一个平常的百姓,你这是要置冷家的名声与不顾吗?”这两句话简洁快速,花姐虽没有强悍的武力,但话说出口,却似最坚韧的剑插在对方最柔软的位置。 这一刻,冷风才有点回过味来,属实,自己冒失了,如果说打败前面的阿雷还能说的过去,但要继续收拾一个打杂的,那真会掉了身价。 想到这里,冷风终于收回了一直散发在外的傲气,对着花姐说道:“姐姐好口才,我觉得你说的对,那今天就到这里,咱们来日方长”。 “你这是要走了?”张七正寻思怎么收拾他一顿呢,就被花姐出来打断自己的目的,然后冷风又要走了,他有点不甘心。早些年被那个人欺辱过的印象虽然不那么深,也确信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可打不过你,不代表打不过你兄弟啊。 “今天呢,咱们就抛开各自的身份,说真的,我看你很不顺眼,见你的样子我就想替你家人教育教育你。”张七不甘心,就开始拿言语挤兑对方。 心态逐渐恢复平常的冷风自然不会在与张七计较,一头老虎会在意一只兔子的挑衅吗?他把目光朝台下望去,似在寻找着什么,然后把目光锁定在一群人那里。 那是一个打扮流里流气的男子,他身边围拢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正朝着这里兴奋的观望,嘴里不时还会说出一些话来。 “你们几个,对,就是你们,别到处乱看,我给你们个任务,一会你们几个把台上这个家伙给修理一顿,记住,不能打死。如果你们做不到,我就会修理你们,听到没有。”冷风对着那流里流气的人说道。 然后转身面对花姐冷声道:“我有点欣赏你,遇事冷静,如有机会,可到夕空岛去,给我家族的长辈表演一下你们的杂技,我想他们会喜欢的”。 张七感觉被无视了,一直以来,他不论在哪里,都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个,都是可以搅动整个局面的那个。可是今天,他的地位被花姐取代了,他还想做些什么,然后就感觉一双冰冷的手狠狠的抓住了他的手,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说着要冷静。 看着冷风离开,看着周围的人群依然不散,看着那几个被冷风点到的人,用讥讽的笑容看着自己。张七忽然想笑,既然自己要改变一下,那么就从最开始好了。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四十一章情愫 感受着指尖从身体上划过的温度,感受那跌打水带着刺鼻的气味飘荡在空中,感受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感受那似曾相识的体香。 搭台子第一天,就被人搅了局,一个被人刺出鲜血,一个被人打成猪头。 花姐早已见惯了类似的场景,甚至比这还要血腥不讲理的,她同样见过。阿雷一直说的金刚不坏,其实就是最初级的铜皮铁骨,被人毫不费力的破去。张七倒是很诚实,说自己就是庄家把式,能打那么几个普通人,他还真做到了,虽然被人打成猪头,不过那几个人并不比他好多少。 她现在不担心冷风会继续找麻烦,而是与张七打架的那伙人,分明就是这里的地头蛇,仗着家族有点势力为非作歹,他们如果摆平不了,想安全离开西岭,恐怕有点麻烦。 “哎呀,你想什么想出神了,下手轻点啊。”张七被打成猪头,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正躺在床上,体会着被花姐服侍的快感。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着想。”花姐一边给他**的上身涂抹着跌打药,一边说道。 “放心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打就打了,我想他们不会记仇的。”张七打着哈哈应道。 “你觉得没事就好,我要去看看阿雷了,毕竟他出血了,我唤阿彩给你上药吧。”花姐其实很喜欢这个看起来比他小几岁的男人,虽然年纪差不多,但总感觉他有时候的想法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 “阿彩姑娘?还是算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给我一个猛汉上药算怎么回事,没事,你走吧,我自己可以的”。 “哼,平日里看你荤素不忌的样子,原来还有一颗世俗的心啊。”说着,花姐在他消瘦的身上轻轻的拧了一下,继续说道:“等着,我安排人给你敷药。”说完,不在理会张七,转身离开。 趴在床上,张七哎呦着,仿佛受了多大的罪一样,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些伤对他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有脚步声传来,声音很轻。不会真是阿彩来了吧,话说那丫头平时和自己说话不多,要是给自己上药,还是很尴尬的。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拿过跌打药开始在他身上均匀的涂抹着。 空气在这一瞬间好像变的有些凝固,二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是那么明显。紧张,是的紧张,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指尖在轻触他的皮肤时总会停顿一下,然后才动。 “阿彩?你要是不方便的话,还是等花姐来了再说。”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张七为了缓解尴尬说道。 “我是简单,你还疼吗”? “呵呵,其实不那么疼,我在村落里的时候,经常和隔壁的村子打架,习惯了。”当听到来的是简单后,张七的肌肉缩了一下。 “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简单说道。 “你来自哪里”? “其实我是个流浪汉,以前居住在北荒原的郊外,后来万鬼山庄被灭,我就到处流浪,前些日子忽然不想流浪了,打算过一段安稳的日子,我才来的这里。”这些话在张七的心里已经背了很久。 “那要是这么说起来,咱们的老家其实离的不远,我老家在北荒城外,应该离你村庄很近,这年头乱,到处都死人,谁不是背井离乡”。 “是啊,要是生活的好一点,谁愿意离开家乡呢”。 “差不多了,前面就你自己擦吧。”简单把手上的药膏放在一边说道,“如果不看你的脸,真的很像我一个朋友”。 “是你丈夫吗?”张七把脸捂在枕头里,嘟囔问着,声音很小,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简单来这里,只和班主说了自己的情况,其它人都不清楚。 她没有听见张七的问话,把凳子摆好后,就离开了,只不过走之前,看着那消瘦的身形,总觉得像某个人。 听着关门声,张七翻身坐了起来,望着门口发呆。 当天晚上,花姐特地在隔壁饭店叫了几个滋补的菜肴,说是病号饭,所谓吃哪补哪,亲自端到张七的房间里。 经过这一天下来,张七隐约有种感觉,班主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所改变,不再似先前那般提防,反而是拿自己当成了心腹,或者说是得力干将? “怎么样?没事了?”花姐笑眯眯的看着张七问道。 “当然没事了,我都说了,打几个地痞之流不在话下。”张七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桌子旁,品尝着几道美食小菜。 “勇气是有的,是值得嘉奖的,但你却太鲁莽了,你可知道冷风是谁,你可知道冷风有多厉害,就连阿雷都不是他对手,你还想强出头,一旦你被他打个好歹怎么办?”看着张七大口吃着菜,笑意更浓。 “嗨,我哪想得到那么多,凡事来踢场子的,都要打跑,能不能打过先不说,怎么样?感觉离不开我了吧。”张七这些日子以来,和花姐混熟了,说话就不顾及了。 “是啊,我离不开你了,那你可要一辈子呆在我身边,怎么样?”花姐把椅子朝张七的身边挪了挪,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腮,看着张七。 “以前闯荡江湖时,我认识一个大哥,我觉得你俩很般配。”张七忽然岔开话题道。 “哦?大哥?很厉害吗?年纪如何?长相如何?快给我说说。”花姐的一只手搭在了张七的肩膀上,双眸含水看着他。 “我大哥很厉害。”张七酝酿着词汇,并不拒绝花姐的特意接近。 “按照当今武道来说,他已经迈入了那道门槛,或者是即将迈入,绝顶的高手啊,而且啊,长的那是一表人才,相貌相当的英武霸气,十足的英雄式人物,花姐,你要见了他,一定会爱上他的。”心中想着那人的样子,张七夸大其词的给他赞美。 “哼,这样的英雄人物早就妻妾成群了,我要是去也只能是个偏房,我才不要。”小女人的情绪上来了,那只手顺着张七的肩膀滑落,挽住了他的手臂。 “我俩分开不到一年,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快结婚的。”张七推算着时间,从他们俩分开,再到他回淮南,这就需要一些日子,回去后家族发现他迈入武道的门槛,定然会有一番大的举动,想必不会结婚的。 “果真?”花姐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当然”。 “我的好弟弟,如果你大哥真有这等本事,你一定要给我介绍一下,到时候嫂子绝对亏待不了你。”说着,就亲了一口张七的脸颊。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四十二章贺府之约 当天夜里,到是出了一点小事情,那是白天时,被冷风嘱咐对张七动手的家里人带来的消息,说是明天要宴请一下他们,还有给张七赔罪。 不明就里的的班子众人,在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后,还是决定去看看。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不论人家有什么理由,这一趟都必须要去。 其实对于这个事件,花姐就和张七有过一次谈话,内容就是明天他们二人主动去赔罪,只不过没有想到,对方会先下邀请。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等在客栈里,门外还站着几个家仆。 昨天夜里就是他来下的请柬,见花姐走出房门时,就主动迎了过去,说明来意。 花姐很好奇,为什么大清早的就过来等着,在看门口的家仆,心中就有一种不安。 管家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们老爷知道你们住在这里后,担心伙食不好,就想邀请你们今早都搬过去,还有啊,住客栈不是要花钱吗?还不如直接住府里。”管家说的很有道理,花姐也不好拒绝。 在洗漱后,花姐陪着管家闲聊,等着其它人起床。 都是走江湖的,没人会晚起,不到一炷香的时候,众人就收拾好行囊,随着管家离开。而那两车搭建台子的物品,则是由那几个家仆搬运,不劳他们费心。 贺府大院坐落于西岭城的一个幽静地段,这里人烟稀少,只有几所格外宽大的私家庭院坐落,看得出来,这附近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还没有走到门前,远远就看到两扇大门敞开,有几人站在门口,正在焦急的朝着这里张望。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文人装束的中年人走下台阶,对着花姐及身后众人抱拳问好。 “几位远道而来,快快里面请,早已备好了上好的早餐,家父正等着你们用餐呢。”这中年文人说话带着一股子亲热,表情诚恳,就仿佛在这里等候多年的老友到来一样。 管家在花姐耳边悄悄的说了句,这是贺府的当代家主。 花姐连忙快走几步,来到中年文人身边,娇笑着打过招呼。她本就是江湖中人,对这些客套之类的话语那是非常熟络的,各种客气的话语层出不穷。 当步入院落,发现这家真是好个气派,宽大的院落里整整摆放了两个大的八仙桌,上面各种精美的糕点应有尽有。在院落的一处宽广地界,搭着一个十分讲究的台子,看的出来,这是以往宴请贵客时,会邀约一些班子过来表演用的。 一张八仙桌上端坐着一个看起来约有七十左右的老者,老者的头发花白,不过面色红润,双目有神,正拿着杯盏,品尝着香茗。 “父亲大人,贵客已经到了。”中年文人低首向那个老者说道。 “奴家花秋月见过贺老先生。”花姐微微施礼。 “来,先过来吃饭,一大早就把你们叫过来,都没吃饭,咱们边吃边聊。”贺老先生看着花姐点了点头,然后摆手让他们过来坐下。 花姐再施一礼,然后款款坐在下首位置。 “哪个是张七小兄弟啊,来,坐我身边。”贺老看了一圈还在站着的众人。 张七应声而出,经过一夜,那猪头一样的脸已经消肿了很多,可能是花姐的跌打药比较好用吧,他现在看起来,只是脸上还有一些淤青。 “不用,我坐那个桌就行。”张七假意客气着,身子却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都别站着了,大家坐吧,先用早餐。”中年文人拉过椅子,坐到花姐身边。 其余的几人看花姐的暗示后,都坐到了另一张桌子前,开始轻声的用着早餐,眼睛却不时的瞄到这里。 “张七兄弟的功夫不错啊。”贺老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张七笑问道。 “都是一些庄家把式,算不得什么。”张七吃着糕点,含糊着回道。 “我那个孙子啊,平日里就喜欢到处惹事,又觉得自己练过几年功夫,就不把别人看到眼里,没想到昨天竟然被你好一顿收拾啊,这很好,正好让他知道一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嗨,我这点三脚猫的不算什么,那个叫冷风的才是高手。”张七有点不懂这个老头的意思。 “冷家确实都是高人,不过呢,我倒是很看好你”。 “看好我?什么意思?”张七把嘴里的糕点吃完,抬头不解的看着老人。 “不急,先吃饭。”贺老笑笑,不再说话。 这一顿饭就是在揣测中吃完,饭后,贺老让家仆撤下餐桌,然后又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后,才对着花姐说道:“如果休息好了,可否让我看看你们的杂耍?要知道,我们这里很多年没来真正有些本事的人了,平时都是些阿猫阿狗的,根本上不得台面,老夫我也是看腻了。怎么样?花班主,露个手”? 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谁都懂,况且人家诚意满满,自己这边不好推迟。 有上好的台子,这些人只需要按平时演的就可以了。 张七因为一直是打杂的身份,也不会上台表演,就被贺老拉住,坐在台下一起看表演。 这一场表演比以往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卖力,因为他们不知道这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怕有失误,怕对方找一些借口。 阿雷昨天与冷风比斗受伤,这次没有表演,一直在后台看着台下的一切。昨天的比斗对他的打击很多,很多时候,人总是会盲目的自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有的光环将会围绕着自己而转动。但当你真正正面遭受到打击后,你才发现自己的不足,甚至连一丝微尘都不如。不过他并未生气而沮丧,冷风是当今一代的强者,在西岭地界的名声早已打响,输给他,不算什么。 台上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贺老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不住的叹息,感觉差一点。 “怎么?贺老不满意吗?”作为表演一方,当客人不满意了,就要满足对方,现在自己在他的身边,就是代表着班主,张七自然会问。 “好看是好看,就是少了点激情。”贺老看了一眼张七说道。 激情?杂耍还要有激情?这是什么逻辑。想归想,张七毕竟要为花姐着想,不想第一次来人家,就把自己的招牌砸了。 “贺老先生,那您老觉得如何才有激情”? “二先生可在后院?”贺老对着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中年文人问道。 “父亲大人,二先生和三先生都在后院,秉志昨天伤的不轻,今早两位先生就都过来了。”中年文人回答道。 “试试看,能不能把两位先生请过来,就说昨天的那个朋友来了。”贺老吩咐道。 看看,好戏来了吧,我就说黄鼠狼给鸡拜年嘛,这老东西果然没安好心,封七心里嘟囔道。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四十三章章冷家兄弟 又是冷家的人!张七一眼看去,走在前面的那个少年,完全和昨天的冷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论举止还是给人的感觉,基本是一模一样。后面跟着那个,虽然也有点像,不过少了一点傲气,多了一丝文雅。 贺老从见到花姐几人时,一直是端坐在椅子上,从没有主动起身与他们寒暄。但是这两个少年出现的时候,贺老终于起身,躬身朝两个少年施礼。 “小老儿见过两位先生”。 走在前面的那个少年倨傲的点点头,没有说话,反而是后面的那个则面带微笑回礼,然后把贺老扶起。 他们俩的出现,不论是台下的张七还是台上的花姐等人,都明白了贺老的用意,这老家伙是要借刀杀人? “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个小兄弟就是张七,也就是昨天凭借一人之力,打败我那孙儿和几个废物的好汉。”贺老一指张七对着两个少年说道。 “这两位先生,乃是我们府上尊贵的上宾,更是我那个不成材孙儿的老师。”贺老同样把那两个少年介绍给了张七,虽然没有说出名字,但看面相就应该知道对方是谁。 “这么年轻的老师?要是这么说,你那孙子确实是个废物了。”张七摇摇头,叹息着,这个时候,那些虚伪的客套就收了起来,翻脸即将开始,就没有必要对敌人客气了。 贺老听着脸上一白,有些气恼,但随即恢复平常,哈哈一笑道:“是啊,小孙确实废物,所以才要给他找最好的老师,我看张七兄弟也是人中龙凤,不如,就留在贺府,给小孙当教习如何”? “是啊,昨天听我大哥说,张七兄很有气魄,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如有机会和张七兄同为教习,那肯定是极好的,我想张七兄不会拒绝吧。” “你叫冷什么?怎么知道我不会拒绝?”张七看着这个文气一点的少年,猜想他的年纪应该与自己差不多。 “我叫冷痕,昨天那个是我大哥冷风,这位是我二哥冷列。”冷痕笑着回道,同时指着身边那个倨傲的少年说道。 “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你要是拒绝就是看不起我们兄弟,那样就不给我们兄弟面子了,我这人天上身子弱,不适合学功法,可我这两个哥哥的脾气都不好哦。”冷痕笑着继续说着。 呦,恐吓我啊,你七哥打不过冷六也就算了,还要天天被你们几个弟弟欺负?张七想着,问道:“你觉得我可以教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厉害,谁不知道夕空岛冷家啊,我可不敢和你们抢徒弟”。 “是啊,就是不知道你的武功怎么样,今天才特意过来,想看看你的身手”。 这就是要开打了?这就是借口了?不过这个借口倒是很牵强,想必今天来这里,贺府上下就没打算让自己这些人安稳的离开。 “打架吗?我来。”阿雷一直关注这里,当听见又要打架了,一个箭步冲了下来。 “你昨天输了,没资格与我二哥动手。”冷痕看着阿雷摇摇头。 “我打不过你们大哥,不一定打不过你们俩。”阿雷当然不服气。 “首先,我不会武功,更没学过功法,跟我打没用。还有,我二哥学的不是金刚不坏,他练习的是拳脚功法,我想这些你应该不会吧。所以,和你打,真没意义。”冷痕完全无视阿雷。 “阿雷,这一场你就别和我争了,他们摆明是找茬打架的,正好我昨天还没打过瘾,今天再来过不是更好。”张七拍了拍阿雷,笑着说道。 “可你的伤。”阿雷有点担心,虽然经过一夜,张七身上的伤消了好多,不过昨天被打成猪头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都是皮外伤,不足为惧,况且,你看这哥俩,不见得就打得过我。”张七无所谓的说道,在班子里的这些日子,除去花姐,就属阿雷对他比较亲近。 “呦,好热闹啊,贺家又在巴结冷家做坏事了。要我说啊,老贺头,你们家干脆搬到夕空岛好了,省的在这里到处惹事”。 就当张七和阿雷说话的时候,忽然听见墙檐上有人说话。顺着声音瞧过去,就看到一个光头的少年,正啃着玉米,扶在墙头上,朝这里傻乐。 “钟子期,没大没小的东西,枉费你学佛这么多年,竟然出言不逊。”中年文人的眉毛皱了起来,大声呵斥墙上的少年。 “贺前,你算什么东西,管的了我吗?”那少年一跨腿,坐到了墙檐上,就见他竟然是穿了一身僧衣。 “钟子期,你们钟家一向与我们夕空岛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却一而再的挑衅我们兄弟,真当我们兄弟不敢揍你?”冷痕开口说道,眼中产出怒意。 “我这不叫挑衅,只是看不惯你们欺辱外地人罢了,你说人家表演的挺好,但就是差点东西,然后就出来两个废物要欺辱人家,我出家人,一向是有着慈悲之心,遇到不平事当然要管上一管。”钟子期嚼着嘴里的玉米,不屑的说道。 “可这里是我家,你无权管。”中年文人说道,“还有,你赶紧给我下去,以后不许你在趴我家墙头。” “所谓天下人管天下事,更何况我们出家人。”少年人说着,又对张七等人摆了摆手道:“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仗势欺人的”。 就在少年夸夸其谈之际,一直没有说话的冷列忽然出手,他出手的对象,不是眼前的张七和阿雷,而是墙上的钟子期。 冷列身形一闪就跳到墙上,然后一拳轰的打出。 这一拳看起来甚是威猛,竟然在空中卷起了一股气流。 钟子期早就防备冷家兄弟会突然出手,并不惊慌,僧袍一卷,就把那股气流卷入僧袍内,同时身子一侧,单脚挂在墙头,轻松躲过那凌厉的一拳。 一拳击空,冷列换拳为掌,在收回时朝着挂在墙上的那条腿狠狠的就拍了下去。 钟子期单手扣住墙檐,身子一拧,挂在墙檐上的那条腿,顺势就朝着冷列的胸口踹去。 冷列这时已经躲闪不及,被钟子期一脚狠狠的踹在胸口,身子顿时稳不住,从墙上摔了下来。 “二哥。”冷痕一声惊呼,连忙上前去接他,可他毕竟不学武术,不会功法,等他到的时候,冷列已经跌倒在墙下,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二哥,你没事吧。”冷痕慌忙从怀内取出丹药,给冷列服下,然后双目喷火的看着墙上的钟子期。 “哼,就这点本事来想逞强,就是你们大哥来了,也打不过我,对了,不要试图对我用术法,你知道的,那样同样伤不了我。”钟子期胜利了,他很开心,用手不断的摸着自己的光头。 他会术法?他是术士?场上对术士了解的人不多,张七却知道那代表着什么。这个叫钟子期的小和尚既然能无惧术法,那么他不是到了武道强者的地步了?看他这个年纪,真是想也不敢想啊,英雄出少年啊。张七感慨着,殊不知,他并不比那个僧人大多少。 想着,忽然觉得心口窝有点难受,好像有人在拿刀刮着一样。不好,这个冷痕好阴险,竟然对自己动用术法。 下一秒,张七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那股子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并没有断碎他的心弦,而是好像把胸口那片淤堵又打开了一个缺口。张七已经可以稍微的感觉到一点天地气息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没有口吐鲜血而死?他为什么没死?冷痕楞在当场,每一次施展术法对他来说都是一场煎熬,他不是天才,没有强悍的身体来支撑着自己。当使用过一次后,就会极度的虚弱,汗珠瞬间沿着发髻流了下来。 “呦,你刚才是对谁用了术法,怎么不见效果?难道你功力退步了?我就说嘛,冷家所谓的天才不过如此,在我看来,都是一些欺世盗名之辈,登不得大雅之堂,一到真格的时候,就露出马脚了。”钟子期在墙上讥讽着,还把没有吃完的玉米扔到了冷痕的头上,玉米的碎末和他的口水落了冷痕一脸。 “钟子期,这个仇咱们结下了,这件事不算完,贺老,派人送我们回府。”冷痕咬牙切齿的说道。 场上的变化实在太快,贺家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冷列受伤掉落墙下,冷痕同样变的很虚弱。 “对嘛,赶紧滚回夕空岛去,不要再来西岭城了,这里不欢迎你们。”钟子期继续嘲讽这。 贺前到底反应的快一些,连忙叫人抬来软轿,把冷家兄弟抬了进去,派人护送回府,然后才对花姐和张七等人下了逐客令。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四十四章钟家兄弟 这一次的赴宴开始走的是鸿门宴的形式,结果却变成了鸡飞蛋打的局面。冷家两位兄弟被贺府人送回去,冷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论是对钟子期还是花姐等人,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花姐知道这次想走出西岭城可是千难万难了,当出了贺府,并未直接离去,而是找到了站在墙下朝他们嘻嘻直乐的钟子期。 钟家离贺府不远,在步行没有一炷香的时候就到了钟家。相对比较起来,这里没有贺府那样的深墙大院,没有那么多的家仆奴役。 钟子期带着众人来到自家府前,叩打门环,不消片刻就有一个门房拉开大门,看着是自家少爷回来,连忙打开房门,任由钟子期带着身后的人走入。 “大哥,你在哪呢?我回来了,你快出来,我给你讲个有趣的事。”钟子期刚走进院子,就开始大喊大叫起来,那表情很是兴奋。 “小少爷,大少爷刚离开了,吩咐小人看到你回来后,让小人告诉你,让你等他回来。”一个家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钟子期的身边,轻声的说道。 “是吗?去老师那里了?”钟子期疑问道。 “大少爷没说,不过看他走时的表情,应该是城主邀约。”家仆低头说道。 “那好,刘叔,你去厨房安排一下,多准备一些好菜,我今天遇到了一件妙事,遇到了一些妙人,回头给我大哥引荐一下。”钟子期兴奋说道,朝着花姐几人望去。 “好的,我这就安排。”家仆由始至终都没去看花姐等人一眼,听命于自家主子,然后就悄然离去。 张七打量这处幽静的小院,之所以叫小院,其实真的不大,刚步入院内,所有的一切进阶眼底。只有几间普通的大瓦房,空地上种植着几株树木,另一片则是菜地,平时应该是栽种着时令蔬菜,不过这个季节已经晃了。 “钟兄弟,你就这样把我们带到你们家来,不怕给你的长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吗?”花姐身为班主,这些话早就安耐不住了,一直想说。 “不怕,贺家和冷家那几个小子没有胆量敢打进来的,放心吧,你们还是安排一下,把东西放好。”钟子期挥了挥手,十足大人物的模样。 院落不大,房间不多,张七和阿雷搬抬着表演的家把什依照钟子期的指示放到了客厅的角落里,东西虽然不多,但也占了不少面积。 收拾停当后,钟子期搬来几把椅子给众人分了后,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道:“我家穷,雇不起那么多下人,也买不起太大的院子,就这处,还是祖上留下来的,而今,只有我和我哥俩人了”。 “钟兄弟是出家人?怎么?”阿雷是个直爽性子,不解的问道。 “其实你们来西岭城后,就应该发现了,这里基本都是和尚,我呢,虽然出家了,但实际上没有太大区别,就是觉得信仰这东西,还是应该有的。”他笑嘻嘻的回答,拿起从厨房备好的一颗煮玉米啃了起来。 “可是,你今天帮了我们,就等于同时得罪了贺家和夕空岛,你就不担心吗?”花姐不无担心的问道,这是她第二次问道这个问题,她在想,如果钟家在当地还有些势力,是不是应该求他帮忙,趁早离开。 “贺家暗中早已归附夕空岛,只不过明面上还是效忠西岭的,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惹是生非。再说,冷家那三个家伙,虽然这一两年来在西岭混的风生水起,但实力放在那里,并不是真的强,所谓大狗看主人,他们这些狗并不能真正引起夕空对西岭的矛盾,所以,不用怕”。 “钟兄弟的功夫不弱啊,想必那冷家三兄弟都不是你的对手。”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阿雷一介武夫,自然对功法超强的钟子期刮目相看,很是羡慕的说道。 “那是必然,我早就想教训他们了,只不过没有机会,今天还好看到你们这场戏,让我有机会表现一下,可惜的是,还没有和冷风交手。”钟子期发出一声感叹。 看着他这个年纪,说的话,还有那些语气,分明应该是一个成年人才有的。花姐等人更加对他刮目相待,夸赞声不绝于耳。 溜须拍马张七早已在山庄时就学的淋漓尽致,只不过当下,让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对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表现的太过于卑微,他觉得有点做不来,不过打心眼还是有点佩服这个光头小和尚的,虽然,他看不起那些整天啥也不干就等着别人养活的和尚。 “对了,你们中人有谁学过功法?”闲聊一段后,钟子期忽然问道,他很好奇,究竟是谁中了术法依然没事的,难道这些人中,隐藏着高手? 功法?什么功法?花姐几人纷纷摇头不解,最终把目光看向了一直号称是金刚不坏的阿雷和昨天英勇一战的张七。阿雷腹部的绷带还没解开,张七猪头状虽消退,但脸上的淤青还在,完全不似无敌的高手。 难道高手不在这群人中?那么冷痕是对谁出的手?还是这里有人暗中伤了冷痕?钟子期心中想着,见这些人的表情完全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心中决定,还是等大哥回来再说。 临近傍晚,才听得门外有叩门声,门房连忙的打开房门,把外面的人迎了进来。 “钟子期,你给我滚出来。”随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进,一个声音洪亮的人骂道。 “不好,我大哥今天心情不好,一会还要几位帮我美言几句啊。”原本正吐沫横飞指天画地的钟子期听到这话,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儿了。连忙朝身边几人说道,那表情甚至可爱,直到这一刻,一个少年人应该有的表情才出现。 看着他这样,张七忽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大师兄,不免有些唏嘘。 院落不大,仅几个呼吸就见来人推开客厅大门,走了进来。 看着客厅内坐满的人群,又看看坐在地上的钟子期,来人的眉毛皱了起来,有些奇怪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不过这么多年来的涵养还是教会了他在外人面前要保持一家之主的风度。 “大哥,你回来了,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人都是我今天救下的。”钟子期见自己大哥回来,连忙从地上蹦了起来,来到了那人的身边说道。 “这些人都是你救的?”来人眉头的紧锁逐渐打开,语气没有开始时那样强烈。 “钟兄弟你好,我们是杂耍班的,今天幸亏得到钟小弟的帮忙,否则真会有一场大祸。”见来人是钟子期的大哥,花姐早就站了起来,就等钟子期给自己暗示。 看着眼前这个约有二十左右的青年,花姐淡淡一笑,身子微拱,做了一个万福。 来人看着眼前的花姐,点点头,没有理会身边一直笑眯眯的弟弟,直接走到了客厅最中间的位置,拉过了花姐刚坐的椅子,端坐下来道:“这位姑娘,你说我弟弟救了你们一次,那你说说看,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四十五章规划 钟家,世代驻守在西岭,是西岭地界最具有权势的家族,虽然这一代人丁凋落,但也不影响可以左右整个西岭城的格局。 钟子羽年刚满二十,就已经是西岭城的副城主,统领城内大小一切事宜,不论是对外的交际手腕,还是对内的宽柔政策,都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同样因为他的上任,才使逐渐追上来的夕空岛停止了对西岭内部的超控。 钟子期是城主的关门弟子,从很小的时候就和城主学艺,所谓名师出高徒,特别还是关门弟子,小小年纪就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天赋,不管的攻防对战还是马步刀枪无一不精,一身佛家的金刚体更被他练的和夕空岛的金刚不坏相差无几。 这一次钟子期看似故意挑衅贺家,其实他是代表了西岭城的态度,代表了他们钟家的态度。师父已经老了,早已不问这些尘世之事,那么以后这座城就是钟家的,身为城主的接班人,自然不会让内部的蛀虫掏空家底,他们对贺家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告诉那些豪门大族,妄想归附夕空岛的,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有没有这个能力。 晚上的家宴极为朴素,餐桌上清一水的素菜,不见一丝肉腥,就连喝的酒水,都是极为清淡的。 钟家信佛,从本质上说,能陪他们这些外来人喝一下酒水,已经给足了面子。 席间,花姐询问了关于能不能离开的问题,得到的答复是不可以。其实大家早已想清楚了,这个时候,离开西岭无疑找死,谁敢保证没有贺家和夕空岛的人在半路上拦截他们。 原本只是想给他们这伙人一个教训,现在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最终经过一系列的商讨,杂耍班暂时留在城里,由钟子羽为他们找个谋生的差事,等过了这段时间,这些人愿意走或留就遂意了。 花姐这一生都在江湖中闯荡,早已习惯了漂泊的日子,她的江湖是无拘无束的,自由自在的,就算有再多的纷争,她都会凭借自己强悍的手段摆平,可如今,虎落平阳,龙困浅滩,说什么都没用,可她不甘心为人驱使。在和钟子羽经过协商后,她决定先住下来,不打算做一些事情。 阿雷和阿彩本来的目的就是去夕空岛,希望在那里可以得到最完善的功法,天生的金刚不坏身体,哪个人不羡慕。可如今,夕空岛去不了,那就留在城里。钟子羽给他们兄妹找了佛门几位有道的师父,帮他们练习更高深一点的功法。 那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钟子羽看着十分怜惜,说孩子好小,这个年纪正是读书识字的时候,闯荡江湖虽好,但更要有一定的知识,在他的安排下,给这几个孩子先找一个学堂来读书,所有费用他出。 前面的都安排好了,最后只剩下张七和简单。他们二人来的晚,目标远比其它人明确,在得知暂时离不开后,简单的情绪明显起了变化。她是真想走,却走不了,如果留在这里,她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 西岭城很贫瘠,城内更是佛庙甚多,按照她以往经验,会找一个烟花场所唱几首小曲来养活自己,可西岭并无太过于奢华的烟花地,那么她的去留就是问题。 最终还是花姐说出了一句话,让她跟着我吧,毕竟我这里还有些银子,在养活一个人不成问题。 既然前面的人都解决了,那么只剩下张七看起来就简单多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还会几手把式,虽然不精,但打几个地痞流氓什么,不成问题。 于是给张七选择的路是当一名城防小卒,平日里会和几个兄弟守着城门口,盘查来往的人群。这个活计看起来是最轻松的,张七也没有提反对意见。 只是张七有点不甘心,凭什么我的事情要由你来决定,当然,你一个城主接班人来给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来安排活计,无论对谁说出去,都会感觉到万分荣光感激涕零,就恨不得把自己能认识这样的大人物通告全世界。可他不在意钟子羽是不是城主接班人,哪怕就是现任城主给他交代这样的活计,他也不满意。 我不满意,那样我就要拒绝,张七一直听着钟子羽说着,直到他说完,才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身体。 “我不反对钟兄弟的提议,但我拒绝别人为我的路来安排。”张七站了起来,他早早就吃完饭,此刻终于结束了,拍拍屁股缓缓的说道。 “哦?你是叫张七?”钟子羽好奇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拒绝自己,难道这对你一个平头百姓不是最好的安排吗? “对,你可以叫我张七,不过看样子,我比你大挺多的,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七哥,我这人啊,农民,老农出身,一辈子自由习惯惯了,要是让人惯着我,就有点难受,这点我可和花姐一样。所以,我想啊,要不我也和花姐一样,你别管我了,就让我在这住一段日子。”张七又摆出那股子市井上小混混的模样。 “哦,七哥,她们是女人,可以不用工作,可你一个大男人,就整日游手好闲的,有点不好啊,拿什么度日呢?”钟子羽并未理会张七的无理。 “银子呢?我身上还有一些,我想养活自己应该不成问题的,反正也是呆不了多久,对吧?我想夕空岛不会一直压着你们西岭吧,如果你说,我要等个几年时间才能离开西岭城,那么我可要小看你这个未来城主的本事了。”张七依然说话中带着挑衅的味道。 他的话并无道理,如果夕空岛一直强大下去,那么他们这伙人说什么都走不了,一辈子成为西岭城的囚徒。 花姐的脸上有些变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简单更是欲言又止,她要找的人还没有找到,如果一辈子呆在这里,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钟子羽这一刻沉默了,没有回答张七的话。 钟子期到底还是年少,见自己大哥被人用话怼的无言,顿时火往上涌,有些压不住的说道:“好你个张七,今天要不是我,你们有几个人能平安的走出贺府,现在到说这等屁话,难道帮你们也是错吗”? 张七看着这个小光头,耸耸肩笑道:“首先,冷家那俩小子不一定就打的过我们,其次,就算我们打输了,最多是受伤,然而,终究会让我们离开,可现在呢,我们却走不了”。 钟子期气的脸色有点发白,怒道:“你很厉害吗?要不咱们试试”。 张七摇摇头道:“说什么你都救了我们一次,如果我和你动手,不是白活这么大了吗”? 钟子期还想说什么,却被钟子羽按下。钟子羽抬起头来,看向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张七,有些好奇,这个家伙一向的脾气都这么拧吗?那么他来西岭的目的是什么?看他举止说话,如果他也是杂耍班的,那么早给这个班子捅了无数的篓子了。 “七哥,我这边会尽量摆平夕空岛的问题,请你相信我。”他说的很严肃,表情真诚。 “我不管你怎么摆平那些姓冷的,只要你别管我就好。”张七无所谓的说道。 看着张七的举动,一直默不作声的简单忽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同样喜欢没事找事,同样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人。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四十六章入庙 这一夜,从开始的和谐到结尾的无语,都是另人唏嘘。张七的变化另所有人感到诧异,带着万般不解,这一夜几个人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钟子羽就出去办公了,钟子期也带着那几个小孩去了安排的学堂。跟着钟子羽走的还有阿彩和阿雷,对他们兄妹来说,西岭城将是他们施展抱负和学习的地方,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那么钟子羽以后将会是他们的头,虽然这段日子与班子里的人相处很好,但为了更远大的前程,他们还是选择了最明智的路。 张七和花姐、简单是最后离开的,三人起床后,没有收拾客厅里的器具,对于他们来说,那些东西可能以后都用不上了。 这一夜,花姐和简单都没有睡好,那有些发黑的眼圈,那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都在说明对未知的恐惧。 “早啊,两个美丽的女人。”见到她们起来了,张七露出了最为灿烂的笑容。 “你也早。”简单朝着张七微微一笑。 “以后这两个美丽的女人可能就要靠你喽。”花姐同样笑着和张七打招呼。 “东西收拾好了吗?我帮你们提着,咱们先离开这里。”张七见她们身后并没有带着行囊,有点疑惑的问道。 “家当嘛,贴身的才是最重要的,都在身上了。”花姐朝他咋了一眼眼睛,然后很自然的挎过他的手臂。 “那我们走吧。”张七有点不自然,但又不好意思把胳膊抽出,只有对着简单摆动了一下另外的胳膊,意思让她学着花姐一样。 简单的头微低,一幕红晕从脸颊划过,她紧走几步,走到二人的前面,然后才长长呼了一口。 当离开钟家,走在一望无人的幽静小路上,忍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花姐轻声的问道:“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有所目的的,只是不明白,昨夜你为何会那样说话,人家说什么都是好心,你不应该对钟子羽那么说话”。 “哼,看他年纪不大,但那股颐指气使的样子,看着很另人讨厌。”张七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态度说道。 花姐挎着张七的胳膊,忽然抽回手臂,然后细细的打量起对方来。 “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张七不解。 “没有,就是觉得一个成年人的想法不会这么单纯,有的时候我甚至会觉得你易容了,说起来,你平日所表现的更像是一个不大的孩子。”花姐看着这张有些沧桑的脸,不由得说道。 前面的简单听着二人的对话,看着张七的表情,她内心的波澜并不比花姐少。她这一路上走的这么安稳,一度觉得身后有人在替她解决一些麻烦,她曾经想过那个叫张七的家伙是不是就是疯子,可就算一个人易容的再好,脸上为什么看不到一丝痕迹。 “你说我想法单纯?你是不是觉得我傻?还是我真的那么白痴。一个人不论成熟与否,虽然在言谈上会有所不同,但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看淡了,还是要忠于自己内心的想法。”张七语气平稳,不急不躁的说着。 “让我摸摸你的脸。”花姐看着那张脸,再次说道。 “你究竟是不信任我呢?还是一直想占我便宜。”张七很无奈,主动的把脸凑了过去。 看着他的举动,那双已经举起的手,再次落了下来,没有去触碰他的脸。花姐笑笑道:“不要怪我多心,人在江湖啊”。 “是啊,人在江湖啊。”张七也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感叹着除了张三,在难遇到那么有趣的人了,他一把搂过花姐的腰,然后又把简单拽到了自己的跟前,牵着简单的手。 “以后啊,在某一段日子里,咱们仨会相依为命,我想这段时间,你们俩要听我的了”。花姐的腰肢很软,那一丝赘肉都没有腰间,是那么的柔顺,另他爱不释手。 简单的手有些冰,一如既往的冰,只不过被张七那温热的手包围,感觉会好一点。 张七与简单交流不多,最亲密的一次就是那天受伤后,简单来给他抹药,而今天他主动牵过她的手,不免有点唐突。 “花心鬼,搂着我还要牵着简单,要是让她的男人看到,一定杀了你。”花姐看着简单的窘态,咯咯的笑着。 “她丈夫要是看到了我把她平安无事的带到他身边,感谢我都来不及呢。”张七嘿嘿一笑继续道:“来了西岭城几天了,都没有好好的游玩过,那么从今天开始,咱们的目标就是把西岭城好好的转一遍,什么好吃吃什么,什么好玩玩什么”。 在张七的鼓惑下,两个女子就任由张七牵着手开始在西岭城中闲逛起来。 西岭城多寺庙,来往的行人大部分都信佛,见这仨人牵手从身边走过,无不指点一二,甚至在他们身后小声的议论。 第一日,他们从钟家出来后,就开始一路停停走走,饿了就随便找个酒家吃上一顿,休息够了就开始找那些比较有名气的寺庙进去参观一下,到了夜晚,会在寺庙中借宿一夜。 西岭城虽然没有君临城那样巨大,但被称为五大城之一,所占用的面积可想而知。 第二日依旧会沿着昨天的方式再次行走在这座宽阔的城中,那些叫不出来的素糕点和以假乱真的素肉都另仨人大呼美味。 等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整座西岭城就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小庙,花姐好奇的问道:“前面那座庙看样子不大,咱们仨今晚就住那里吗”? “既来之,则安之。庙不再破,有和尚就行,和尚多少无所谓,管饭就行。”张七嘿嘿一笑,拉着身边两个女子就走了过去。 这座庙已经到了西岭城的西城边,再往前走不远处就是那高耸的城墙。据说出了城墙再往西走,会有一条宽广的大河,坐船再向西行去就是夕空岛了。 三人顺着凹凸不平的缓坡逐渐向那个小庙走去,当走到小庙门前时才发现,这座庙宇看起来已经破落很久。那两扇寺门上的铜锁早已锈迹弥漫,寺墙上也爬满了藤枝树条。 “看来这处还真是一个空寺啊,哎呀,有点后悔了。”张七表情十足的后悔样子,可眼里却带着笑意。 “哼,让你不听我的,现在后悔了吧。”花姐在他的掌心处狠狠地掐了一把。 “其实我到不担心是不是空庙,刚才来的路上,我买了一些糕点。”简单低头说道。 这三天以来,张七已经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分配给了这两个女子,拿他的话来说,自己是个不会管钱的人,钱在自己身上很容易就会花光,分给她们俩,那才是最好的选择。 “哈哈,有的吃那就不怕了,佛主来了也别想让咱们今晚离开了。”张七哈哈大笑着,松开了身边两个女子的手,推开了这座寺庙的大门。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四十七章未知的世界 迷雾,如迷一样出现的雾,如神秘莫测的世外荒地,如那看不到摸不着一样的思念。迷雾会让人忘却了来时的路,迷雾会让人寻找不到想要得到的彼岸。 “张七,天什么时候黑下来的,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了。”花姐紧紧扯着张七的衣袖,声音有些发抖的问道。 当推开了那扇门,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到处充满着迷雾的地方,看不到前方的路,回头看去,那扇门也消失在迷雾中。两个女子近在咫尺,却感觉不到二人的气息,张七有点冷,他回手摸去,却空无一人。 “七哥,你在哪里?为什么看不到你?”这是简单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她同样握着张七的衣角,可当她的手顺着衣角往上摸去,去寻找张七带有温度的手时,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只有那片衣角在她手中。 天涯有多远,无论多远都会寻找到你。咫尺有多近,可惜就是找寻不到你。 “花姐,简单,你们在哪?”张七有些奇怪,就算这里是一所迷阵,那也不应该刚进来就失去了那俩人的气息啊。他双臂张开,开始到处划拉,希望能够碰触到那二人。 在这座寺庙的一间厢房里,端坐着两人,正在看着张七三人。 “老师,您觉得他们三人中谁才是那个高手。”一个身穿袈裟的小和尚开口问道。 “我在他们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武道强者的气息,应该不是他们。”一个若有似无的僧人身影说道,那只是一缕残影端坐在那里。 “那当日冷痕是如何受了伤?我分明可以看出来,他当时确实对这伙人出手了”。 “很多事情没有必要去探讨出一个结果,就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那么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老僧在一旁给自己的徒弟说教道。 “天色不早了,你玩一会就把他们放了吧。”老僧看着自己的爱徒还在细细打量着三人,不由得叹口气。 “师父,您要去哪?”小和尚好奇的问道,每当师父的残影变的摇摆不定时,就是要离开的时候了。 “我打算去野人部落转转,我感受到那里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想必是宗主回来了。”老僧的残影开始变的极为模糊。 “那西岭这边怎么办?”小和尚不想让师父离开,于是又问道:“没有您在,很难压制住夕空岛那些人啊”。 “我会留一个分身再此,其它的事情就由你和子羽来办吧,西岭城未来是属于你们的。”老僧说完这句话,残影逐渐消失。 小和尚看着残影完全消失后,才自言自语道:“您老说走就走,把这么一座大城给我们哥俩,我们哥俩哪有澹台那样的本事,如何守得住呢?哎!愁死我了。”说着,他走出厢房,来到院内,看着张七三人还在到处摸瞎。 此时的花姐和简单早已吓得大哭起来,她们是弱女子,她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们没有功法,没有强大的自信,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此刻两人都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可不管哭声有多大,都不会传到张七的耳朵里,因为他现在此刻不是在迷雾中,而是在一处深山里,看着眼前的景象,倒有几分像是野人部落,同样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群山峻岭,在那些参差不齐的灌木树林中,似乎还有无数双幽蓝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在看。 这些是什么动物的眼睛?怎么不像狼呢?张七没有害怕,在深山的那几个月中,所有的野兽都是避着自己走,他不信,这里的会有勇气朝自己冲过来。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在西岭的一个寺庙外,现在就来到了这里。 小和尚不是一个穷凶极恶之辈,只是那天夜里,张七的言语属实有些得罪人,他倒是真想看着张七吃一些苦头, 张七可以吃苦头,这两个女子却没有必要。打定主意,小和尚踱步走到了花姐和简单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枝香,在她们二人的鼻子下晃了晃。 这股味道好像十分的强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简单和花姐才缓过神来,再次抬头,发现迷雾已经没了,站在她们面前的正是一身和尚装扮的钟家二少爷钟子期。 “是你救了我们?真的很感激啊,又一次救了我们。”花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朝着钟子期尴尬的笑了笑。 “你可以帮帮七哥吗?”简单抬头看到的却是张七傻愣愣的站着那里,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于是对钟子期说道。 “这里是我老师平时打坐的地方,没想到你们会来到这里,这迷雾是这里的阵法,虽然说是我救了你们,但归根结底还是要感谢我老师的。还有,我暂时还没打算救他,让他在迷雾中在呆一会吧,放心吧,死不了,最多就是精神崩溃。”钟子期笑笑,没有一点准备出手救下张七的打算。 “精神崩溃?那会怎么样?”简单有些害怕,紧张的问道。 “你看他现在这个痴呆的表情,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大喊大叫,然后就会疯掉,等到那时候,我在救他。”笑着,却有点邪恶,如果这一刻他是佛,那么将会是恶佛。 “不要试图去接近他,他现在所处的地界已经不是咱们这个世界的了,那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在他的周围,现在应该有着很多奇怪的野兽或者人吧,靠近他,小心被他伤了。”钟子期友情提示道。 帮忙也不是,不帮也不是,这两个女子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那刚刚停下的眼泪,又不经意的留下。 一个男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会给身边女子最大的安全感。 可你的依靠即将没有的时候,那种难舍的复杂情绪就会涌入心里,那是一种悲伤,一种无奈。是啊,除了哭泣,还能做什么。 张七的手几次想伸到怀里去取出那只蝎子,可是都强忍住了,如果每次都需要展露自己的真实看家本领,那无疑是告诉所有人,他就是封七,他一直在,那么自己就会再次成为众矢之的,无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尽量平复下自己的心,朝着一处幽蓝出走去,当走到那处后,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让他震惊非常,不由自主的大声的惊呼出声。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四十八掌灵域 叫声有些不同,不似对未知的恐惧,不似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更不似面临着生死之际的哀嚎。那叫声中虽有惊惧,但其中更夹杂着某种另人兴奋的低呼。 钟子期满意的点点头,与他料想的差不多,这个时候大声喊叫,说明他已经害怕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狂的,他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在张七的认知中,这个世界上有人,有动物和植物,还有部落里那些杂交变异的毒物。总之,他一直有着很清晰的世界观,那就是这个世界应该有什么,或者说某些东西是不应该存在的,更准确一点的说,那些东西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 走入那离他最近的一片幽蓝处,顺着那闪烁的光芒,他看到了一个身材极为矮小的‘人’。 以成年人来算,不论是李锋还是陆航,甚至是那个酒鬼,都是身材矮小瘦弱的。可眼前这个所谓的人,看着则很是诡异,不足三尺的身高,有着与人类相似的五官,不过那双眼睛则是发出幽蓝的光芒,在他的嘴角处,还有两颗犬牙向上翘起。而他的身体则被一团白雾笼罩,这白雾的形状很像是他第一次在魔宗庄园外见到的那些,不过看起来更为浓烈。 “你是谁?”他尝试与对面的人交流。 可那人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那双眼睛的光芒越发浓郁,似乎在寻找说话人的踪迹。 “你是谁?你看不到我吗?”张七又问一遍,他感觉手心有汗渗出,神情有些紧张。 “你是谁?”片刻后,那人学着张七的话语说出了这三个字,只不过说的有些模糊,就好像第一次说人类的语言。 张七有点迷茫,强自镇定心神,再次问道:“我是你七哥,你是谁”? 好像是句子有些长,话有些多,他听不懂张七说的是什么,那幽蓝的光芒在闪动几下后,开始变的黯然,然后他转回身子,被光团笼罩的身子朝着一棵大树走去。 只不过他每走一步,都要回头去看一眼,那神情仿佛是跟对方说,你跟我来。 张七深吸一口气,随着对方来到树下。 这棵大树比以往见过的都要高大挺拔,就是树的品种张七也分不出来。 那人走到树下,眼中幽蓝的光芒忽然大胜,直射树心处。与此同时,他的人则随着那道幽蓝的光芒进入到了树中。 这一刻,张七终于看清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也许真的算是人,或者是树人?他拥有着与人一般无二的手脚和身子,但却格外的细,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是树木成精了。 “你是谁?这是哪里?”看着大树,张七再次问出了想问的话语。 等待,并不漫长,时光,不会让人珍惜,在经过了短暂的沉寂后,那棵树开口说话了。 “我是阿灵,这里是灵域,你又是谁?为何来到这里?”树的声音很清脆,如黄莺啼鸣,翠鸟高歌。 “我叫封七,我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刻,封七终于报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人类?”阿灵问道。 “是的,我是人类,那你是什么?”封七反问。 “我是精灵”。 “那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的世界在哪里?我将如何回去?”封七还是第一次听到精灵,虽然好奇,但知道这里不是自己应该来的地方,此刻只想尽快的回去。 “你等一下。”阿灵回答道,然后就看到一束极蓝的光柱从树顶喷出,直冲天际。 “我刚刚发了信息给我们的王,他看到后会很快的出现在这里,只有我们的王才能回答你的问题。”阿灵继续说道。 就在阿灵说话的时候,一片深蓝色的光幕瞬间把这片天地给覆盖住了,一股强大的气息顿时出现在上空。 自打被冷痕的术法袭击后,封七胸口处的那点淤堵已经开始有了散开的迹象,他隐约已经可以感受到一点天地气息。以前刚入武道强者时,他只能感觉到自己周围的那一点气流的走向,可如今,却有了可以感受天地气息的变化,不得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人类?”在强大的神识下,那片光幕中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与阿灵的声音一样,干脆透明,让人听后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是的,我叫封七,不知为何来到了这里,还望王可以给我指出一条出去的路。”封七抬头望着那片绿色的光幕说道。 “你可知这是哪里”? “听阿灵说这里是灵域”。 “你可知灵域在哪里”? “不知。”封七摇头。 “你可曾去过野人部落”? “我去过”。 “穿过野人部落,在往北走,就是灵域了,如果你想走回去,需要走很多年,不过,你的身体看似来到了这里,其实你并不在这里,只是你的灵识被人遣送到这里,如果你想回去,只有把你带到这里的人,才有办法让你回去。”那片光幕说道。 我被人遣送到这里?封七想着,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事情,西岭是佛教之城,问题应该是出在那处寺庙了,想必城主就在寺庙中,是他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想到此处,封七不仅有些无奈,西岭城主,那是武道至强者,是当今仅有的绝顶高手之一,如果他不把自己弄回去,那么真要漂泊再此吗? “如果我走回去,真的需要好多年吗?”封七不信把他弄来的人,会好心的再把他弄回去,不甘心的问道,想着,凭借自己的奔跑速度,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了。 “首先,没有精灵走出过灵域,更没精灵可以穿越那无尽的毒瘴,这一路上,你还要忍受着来自外界的危险,就凭你一个没有身体的神识,是回不去的”。 “那么,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其实你的到来对于我们灵域来说,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千百年来,我们困在这座牢笼里,出不去,挣脱不开,就是想找一条通往外界的路,如今你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希望,我相信,在你的身上一定有着很奇妙的事情,如果解开这些,那么离开这所牢笼的日子就不远了。更何况,如果把你研究透了,我想,那人就容易打败了。”那片光幕说着,仿佛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开始有了轻微的颤抖。 研究我?那不是比杀我了更惨?既然你没有办法看到我,那么我就不说话,我看你如何抓的住我。打定主意,封七不在说话,身子开始轻轻的往后退。 “你知道吗?这一片区域都是我的,我是这片区域的王,哪怕看不到你的身形,同样可以感觉到你的气息,你是跑不了的。”光幕深处,一缕绿色的光线从天而下。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四十九章灵域的战斗1 禅房内的一处蒲团上,张七安静的躺在那里。在他的身边蹲坐着花姐、简单和钟子期,离张七进入迷雾的幻境中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按照钟子期的推算,张七应该很早就会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然后疯狂。可他却只在那一声惊呼后,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一个时辰过去了,张七依然站在原地,眼神中没有痴傻人应有的迷离。两个时辰后,张七依旧如此。 想着出家人不可造杀戒,更是在花姐和简单的连番哀求下,钟子期掏出那只香给张七闻了一下,可还是没有把他从迷雾中找回。 直到那一刻,钟子期才有点害怕,说到底他的年纪不大,虽平时喜欢玩闹,但终究是个少年,一个衣食无忧被师父和哥哥宠溺的少年。当问题出现时,他很是紧张,竟木然的站着那里不知所措,最终还是花姐和简单把张七搀扶进禅房的。 “已经这么久了,他还没有醒来,会不会真出了什么事。”简单的声音有点苦涩。 “你们在刚入庙时,无意触动这里的机关,那阵迷雾才会把你们困住,以前有过无意进来的人,可都没有像他这样啊。”钟子期悲催的说着。 “在迷雾中,我感觉到了一处海岛上,孤零零的没有一个人,张七是不是和我一样呢?”花姐回忆起先前的画面,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那种强烈的孤单感顿时萦绕心头。 “我倒是没有在海岛上,我是在一处荒凉的石头山中,举目望去都是巨型的大石头。”简单接着说道。 “其实每一个人进去后,所见都会有所不同,这片迷雾原是我老师无意寻得,这些年来一直想参透其中的奥秘,却不得要领。说不定我老师回来了,会有办法让他恢复正常。”钟子期说道。 “你老师现在在哪里?他什么时候回来?”简单和花姐一同问道。 “神游去了,我可不知他现在到了哪里。”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但师傅的去向还是不容的对外人来说。 “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以前那些犯了罪的人,被师父丢到迷雾中,最多就是变成痴傻,不会死的,你们放心好了。”他继续安慰着身边两个女人。 “如果变成痴傻还不如死了算了。”花姐发出一声叹息。 痴傻?什么样的人才能是痴傻?是灵魂少了一部分,还是那一部分被封闭起来,世间对于痴傻的概念不同,往往痴傻与天才都在一瞬间。 封七不愿被那缕光追上,隐隐有种感觉,如果那缕光钻进自己的身体,控制住自己的神识,那么自己是不是就会变成白痴,会不会就会形同那些被意念超控的毒物一样。他不愿意被人超控,所以他要逃。 可是,这一片光幕是如此之大,笼罩如此之广,你又如何逃的了,既以在其中,如何走出去。 封七没有身体,或者说他的身体只有自己可以看到,在灵域里,他甚至可以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感,那就是奔跑的快感。这里的空气是如此的干净,深深吸上一口,那股气息仿佛带着甘露而来,瞬间涌遍全身的四肢百骸,达到神清气爽的境界。 他跑的很快,往往在即将被绿光碰触时,堪堪躲过。几次下来,封七有些得意了,原来速度一说,真的会占很大优势,无论对上谁,在没有那种可以一瞬千里之前,都是站于不败之地。 但人力终究有时尽,哪怕在快的速度,最终会感觉到累,感觉到疲惫,只要有一丝的疲惫涌上来,那将面临的就是不可想象的结局。 封七跑了很久,几乎把这片灵域跑遍了,可在那片光幕下,终究难以跑出去。于是,封七感觉到累了,深深的疲劳,他好像可以感受到生命的痕迹在身体上流走。 累了,那就放弃吧,徒劳的面对,最终结果还是一样,你逃不了,走不开。封七想着,苦笑的咬着牙,鲜血已经从他的五官中渗出,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无数遍。 真的要死了吗?真的就要成为人家的超控的对象吗?他不甘心,可又无奈。 终于,他力气用尽,狠狠的摔倒在一处草丛里。 望着天幕中的深蓝,很想闭上眼睛。 死,不可怕,可怕的成为别人的傀儡或者玩偶。 看着那片光幕,看着光幕中无限的幽蓝,那片幽蓝就像那深深的海洋似要把自己淹没在这未知的时间里,然后成为这幽蓝的一点,成为它的一部分。 看,光幕的幽蓝光芒更盛了,仿佛要爆发一样,如蓝色海洋掀起了滚滚骇浪。 不对啊,光幕真的是片海洋吗?怎么感觉到它在摇晃呢?封七此刻已经累到脱虚,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但还是强自看着那片幽蓝。可是,场景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那光幕在爆发了一阵及盛的光芒后,瞬间暗淡下来,消失不见。 走了吗?还是暂时不想理我了?封七带着些许不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场景有些说不出的改变。那些高松的树木消失了很多,还有那在树木中幽蓝的眼睛,更是很少见了。 “你醒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灵,是你?”听声音封七本能的问道,然后猛地彻底惊醒,有些吃惊,又问道:“你可以看到我了”? “是我救你了,你太疲惫了,我给了你一些甘露,你才好的。”阿灵的身子从一颗树中走出,样子没有变化,眼神中的幽蓝却淡漠了很多。 “发生了什么事。”封七坐起身来,活动一下身子,顿时感觉先前的那些疲惫和酸楚感都消失了,很是惊讶。 “要打仗了,王去边界处了,这里不太平了。”阿灵眼中的幽蓝闪烁着光芒,似萤火般。 “打仗?你们的王不是最高的统治吗?还有别的精灵打过来?”封七不解的问道。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现在你的血已经沾染了灵域,灵域内所有的精灵都会看到你的,那个人也会看到你,我想,出于你们都是同类,他不会下手杀你,但我们精灵的命运却难说了。”阿灵说道,并未回答封七的问话。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可以不可以跟我说清楚。”封七望向对方幽蓝的眼睛问道。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五十章灵域的战斗2 灵域,一个单独存在或者说是一个被隔离的世界,这里唯一具有智慧的生物就是精灵,它们在这里生活了无数年,它们倚靠树的寄养生存,吸取着茂密无边的深林所给予的灵气,它们在这里修行,它们在这里死去,死去后,那些残骸会变成一颗颗参天大树,继续为着同类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王,是精灵的最高统治者,就如同人类的帝皇一样,有着至高无上的的权威,那些权威代表着绝对的实力,在这片区域内,他们就是无敌的。 灵域内不止有一个王,这些王划分着不同的区域,就好像和人类世界一样,每个统治者掌管着一片区域,当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了,就会找寻各种方法来发动战争。 战争,不仅存于人类,在灵域内的战争,原比人类更凶残。这里没有投降,这里没有不杀战俘。这里一个王的失败,就代表着这片区域内的所有精灵全部毁灭,而胜利者就会把它的子民迁移到这里。 经过无数年的征战,仅剩的几个王都遵守着签订的条约,不再冒险犯禁,保持着世代和平。 可就是几年前,这里的王感觉到灵域似乎开了一个口子,有什么东西进来了。他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他联合了另外几个王去寻找那个口子,可是,随着他的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 与他同去的那几个王都消失不见了,王消失了,下面那些有着某种想法的精灵就再也按耐不住,于是,战争就这么开始了。 据阿灵说,战争持续了一年多,很多强悍的精灵都在这场战争中死去。后来,有精灵看到过人类出现,那人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实力,所到之处,凡不臣服于它的精灵无不被他残忍的杀掉。 经过几年的战争,那些还没有被他统治的区域内,再次出现几个强者,重新登上了王的位置,与那个人展开生死之战。可那个人太强大了,这些年中,精灵一族死伤惨重,已经没有办法在与那人正面相交了,只能死死的固守本地。 阿灵简明扼要的把灵域的事情说给封七听,封七听的很认真,想着,一个人类竟然有如此神通来这里,而且轻而易举的夺下了大片区域,不得不说,这也是个牛人啊,他很佩服。可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宁宇,宁宇所做的,似乎也是在挑起人类的战争,只不过手段和本领没有这人狠辣罢了。 “你有什么打算?”封七问道。 “除了等死,我还能做什么,我生活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如果有一天,那个人类打下了这里,除去死亡,我看不到任何希望。”阿灵眼神中的幽蓝一闪,带着人类才有的情绪。 “其实我要是可以离开,到希望把你带走。”封七安慰着,不过这到不是刻意的安慰,这个精灵救了自己,对自己来说,恩同再造,其实把它带出去,未尝不可,只不过现在找不到回去的路。 “你愿意带我离开吗?”阿灵眼中的幽蓝光芒大盛。 “当然,非常愿意带你去我们的世界看看,去看看那些景象,去吃吃那些美食,去喝喝那些花酒,体验一下做人的快感。”封七口花花的说着,心里却想,好听的永远是语言啊,所见的才是最真实的,希望你不会被外面的世界吓到。 “如果真的可以出去,那真的太好了,我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从没想过有天可以离开这里,去你们的世界看看。”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憧憬,是每一个有灵性物种的梦想。 “对了,有个事问问你,为何你们的王说这里是一所牢笼。”关于牢笼一说,封七隐约间好像听谁说过。 牢笼,你们的世界就是一所牢笼,你们都是井底之蛙,这句话是酒鬼老包说的。封七当时没有听清,也没有往那边去想,可如今把自己所知的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心中则是肯定了某一些答案。 酒鬼老包还说过要收骄阳为徒,在失去了耐性后,险些杀掉封七,骄阳才同意下来。 此刻,在虎狼部落的一个帐篷里,骄阳正给老包倒酒。一壶酒,两个老人对饮。 “你说我是井底之蛙,那你是什么?”一个身穿僧衣的和尚正端着面前的酒,问向对面的老包。 “我是什么?说出来吓死你,还是不说也罢。”老包很满意自己的爱徒在身边服侍。 “一个酒鬼而已,世人都贪恋这杯中物,可曾想过它还是穿肠毒药。”老僧放下酒碗,摇摇头。 “以你的境界还看不透这些道理,实在无趣,我想你念再多的佛经,都没用了,还是还俗去吧,找个老太太结婚,过几年正常人的生活,才能明白其中的乐趣。”老包喝完了自己的杯中酒,又伸手去拿老僧面前的酒碗。 “这是我的,非问而取是为贼,难道你愿当贼?”老僧一伸手压在酒碗上。 “什么你的我的,天下的酒都是我的。”老包的手没有去碰触酒碗,而是对着酒碗一指,就见一股清流透过酒碗,直入自己的嘴里。 “好高明的手段,却单单贪恋这杯中物,有点可惜”。 “和尚,你来这里是找我打架的还是找我喝酒的,可我看来看去,你不论打架还是喝酒都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走吧。”老包喝的很满意,鼻头的红更加耀眼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是谁,如今见到你了,已经得偿所愿。”老僧缓缓的站起身来,其实他不想走,原本有和这个酒鬼打一架的想法,可是分身那里得到了爱徒发来的十万紧急的消息,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还是先走,打架嘛,以后再说。 “老和尚果然无趣,竟没有胆子和老酒鬼打上一架,真的可惜。”老包打个酒咯,发出一声长叹。 “你徒弟不错。”身影已经淡化的老僧看着在一旁偷笑的骄阳说道。 “当然,我徒弟那是相当不错,以后她就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那就拭目以待吧,据我观察,我徒弟的本领也很大,如有机会可以让他们俩切磋一下。”老僧的虚影开始摇晃。 “你徒弟叫什么?”老包的眼睛亮了起来。 “钟子期”。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五十一章杀鱼1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不论你是否会刻意去在意或是珍惜每一个瞬间,都不能阻挡时间的流逝,那么,你所做的,就是在仅有的时间内,做一些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事。 三天,封七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足足养精蓄锐大半年后,在这三天内,重新又开始了奔跑和逃亡。 灵域内的战火已经烧到了这里,那些强悍的精灵一族再见到他之后,无不对他下了狠手!按照阿灵的说法,他是人类,那个挑起战火的就是人类,如此看来,杀他是理所应当。所以,他只有一条路,就是跑。 之所以可以坚持三天,那还是阿灵在关键时刻总是会散发出一些幽幽的绿光,这绿光从那抹深蓝的最深处出现,而后进入封七的身体里,会使他疲惫的身躯可以瞬间得到恢复,只不过三天不停的战斗和奔跑,阿灵眼中的幽蓝开始变淡了许多。 封七自然明白,没有什么是用之不尽的,一旦阿灵的灵气用尽,那么就是自己和它身死之时。 这是一颗很老的古树,早已猜不出它存活了多少年,那断开的树枝处,看着那数不出的年轮,封七感到生命的无限。 他们俩挨着古树瘫软的倚靠着,尽快调息着自己的气息。 “这里看来没有什么厉害的精灵啊。”封七打着哈哈说道。 “嗯,三天内,咱们跑了这么久,那些强悍的精灵不会一直追咱们的,外面在打仗,它们会固守在边界处。”阿灵说着,眼中的幽蓝渐渐收了回去,露出了和人类一样的眼睛,只不过这双眼睛看着略有不同,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渴望。 “你说,外面的那个人类很强大,占领了几处区域,但并未杀死所有的精灵,其实从这点可以看出,他如果统一了灵域,不一定就是滥杀之人,总比你们以前灭族的好。”封七不解的问着。 阿灵没有回答封七的话,好像这个问题以前没有想过,它想着,眼神变的涣散。 “好了,我就是不懂随便问问,休息好没有,休息好了,咱们继续赶路。”封七觉得这些精灵世代生活在这里,可能思想都比较单纯,如果问一些复杂的问题会让他们的大脑短路,还不如不问了。 阿灵听着封七的话,点点头,然后双手搭在封七的肩膀,身体贴在封七的后背上。 “趴好了?那咱们就继续跑喽。”封七深吸一口气,再次站起身来,背着阿灵开始奔跑,按照阿灵所知,沿着灵域一直往南走,就会走到灵域的边界,那里可能就是通往野人部落的唯一通道。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这句话不知是谁说的,反正现在在封七看来,这句话很对。 他越过无数的高山,趟过数不尽的河流,见过各种模样的精灵,更在路途中误入别的区域,险些被那里的王发现,不过,这些都不能阻挡自己想要回家的冲动。 三天又三天,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几天,当感觉到阿灵的灵气已经不足以满足自己恢复身体的状况时,他问询过阿灵,尝试着学习它们吸取灵气的方法。 依葫芦画瓢,效果虽有,但却微乎其微。他想到,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强,还没有重新回到武道强者的地步。 在又过了三天后,他终于来到了灵域的边界,可到了这里,他才知道自己走错了,这里哪是跟野人部落交界处啊,这里分明是一片大海啊。野人部落地处连绵不绝的山脉,根本就不可能与海相连。 看着茫茫无际的海平面,封七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有些心灰意冷。 “看来我们走错路了,没关系,休息几日后,我们重新出发。”阿灵在他身后跳下,安慰着他说道。 “你可知道,出了这片海,在海的那边是什么?”封七很感激身边有一个可以激励自己的人,哪怕是个精灵,同样感激,人最怕就是没有了斗志,那么将会颓废到底。 “精灵是离不开大陆的,如果在海上,我们的灵气将会消失,生命将会迅速的枯萎,直至死去。”阿灵说道。 是啊,精灵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大自然,来自深林。想到这里封七忍不住又问:“那如果你来到我们的世界,不知道会是什么样,能不能适应”。 “既然想去,那么就算是有危险,还是要尝试一下,生命不是无限的,那就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去完成自己的梦想,我想,那会是很美妙的事情。”说着,阿灵眼中的幽蓝又在散发着无限的光芒。 “话说回来啊,如果你要是这个样子来到我们那里,人们可要拿你当怪物看的。”封七打着哈哈。 “是吗?如果我变成你的样子,才能生活吗”? “不是变成我的样子,是变成人类的样子,怎么?你还会改变样子?”封七有些吃惊。 “嗯,当然可以,其实我们精灵会的东西很多。”阿灵说着,一片白雾将它笼罩,当白雾消散后,又一个封七站了出来,只不过看起来更为消瘦罢了。 “大千世界,果然神奇啊。”封七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叹息,自从来到灵域后,好像除了自己的灵识还在,其它的所有一切都消失了,本命的蝎子与做的易容,都在这里被完全抹去。 “生命是一种形态,无论这个外在的是什么样,内心的本质都不会改变,打破了所有的虚幻,留下的才是最真的自己”。 “真难以想象,精灵一族竟然有着如此深刻对生命的诠释,真的是最简单的就是最完美的。”封七再次发出感慨。 就当他们俩闲聊之时,远处的海面上,忽然刮起一阵旋风,开始只是一点点,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扩大,然后形成一个巨型龙卷,在海平面上驰骋。 “真壮观啊。”封七发出了今天的第三次感慨。 “快退,海族快上岸了。”阿灵发出一声惊呼,拉着封七就开始往后退。 封七现在虽然对天地灵气的吸取能力有限,但架不住他日夜不停的练习,心念一动,拉着阿灵就朝后飞奔数百米,然后停足,继续看着海面,他的面色开始凝重,心中有一个不好的想法。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五十二章杀鱼2 钟家,客房内,钟子期垂手站立在床前,头低的很深,好像犯了极大过错的孩子,在老师面前等待接受最严厉的惩罚。在他的旁边,花姐和简单以祈求的眼神看着那眉毛花白的老僧。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上起了这一圈蓝光的。”老僧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张七,问道自己的爱徒。原本几日前接到钟子期的呼唤后就打算回来,可是在回来的途中被常战拦下,打了一场,受了点伤,所以直到今日才出现在这里。 “大概是七八天前,身体处就忽然出现了深蓝色的光芒,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这片光芒出现后,他的身子就好像被隔离开一样,不能在靠近分毫了。”钟子期小声的回答。 “按照你说的,这些天他都没有醒过来,一直昏睡着?”老僧的眉头皱的极紧。 “是的,师父。”钟子期回答道。 老僧的手沿着张七身上的光芒开始游走,一边游走一边说道:“以往凡人入迷雾中,只有心智坚韧者,可以坚持三天,三天过后,再无恢复的迹象,他已经昏迷十天,就算把他强制召唤回来,恐怕也会三魂七魄不全,变成痴傻之人”。 “大师,就算变成痴傻的人,总比现在要好,还恳求大师施以援手。”简单在一旁说道。 “是啊,大师,他是我们的人,就算他痴傻了,我们也要照顾他的。”花姐在犹豫后,方才开口。 “二位姑娘,与他是何关系?”老僧问道。 “只是一起走江湖的兄妹。”花姐这次率先回道。 “这个年代还有你们这等江湖人,真是另贫僧刮目相看,既然你们有要求,贫僧自然会做到,况且,这件事也是小徒的有错在先”。 “多谢大师。”花姐和简单异口同声道了一声谢。 “二位既然与他不是至亲,那么暂时先回避一下,我招魂时可能会破坏他的衣物。”老僧又道:“子期啊,你也出去”。 当钟子期带着花姐和简单出门后,老僧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诧异,刚才在感触这片蓝光时,他运用神识强行穿透,在张七的身上感觉到无数个毒虫的存在,他有点好奇这个看着没有修为中年人到底是谁。 还有,这片蓝色的光芒,很像师父以前说过的一些事,只不过时间太过于久远,有点记不清了,哎!还是先救人要紧,不要去想那么多了,等把他救醒,在详细问他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口鲜血忽然从张七的口中喷出,同时身上的蓝光大盛,而张七的脸上变的很是古怪。 带的面具?这个易容手法倒是很好,为什么会受伤呢?老僧刚想施法,但看到这一刻,手停了下来,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远在万里之外的灵域,那处海边,封七背着阿灵看着海平面上掀起了无数的波涛,在那狂暴的龙卷风的引导下,海水不停的拍打着海面,一寸寸的朝陆地涌来。 封七是第一次看到大海,被眼前的一幕有些惊呆,他知道大海的广阔,知道海怒时的惊天骇浪,不过听闻终究没有亲眼所见时那般震撼。 “灵域不是只有你们精灵吗?海族又是什么?”封七一步步的退着,他有信心可以先一步离开这里,不过离开前,还是要看一看。 “我和你说过,几年前,那个人类来的时候,灵域就出现了缺口,就是从那时候起,在灵域的两处出现了可以与另外世界沟通的结界,其中一处就是这里,我也是听说有很多海里的东西会时不时冲上陆地,进行侵袭,只不过时间不会逗留太久。”阿灵的双手紧紧扣住封七的肩膀。 “这里是一处,还有一处应该就是野人部落吗?”封七继续问道。 “不是,另外那处是一望无际的石头,没有树木,没有生物,只有石头。”说道那里,阿灵的声音变了,好像有些恐惧。 “石头?石头有什么可怕的?”封七不解。 “石头里有石头人,他们很高大,很强壮,他们比那个人类更加残忍,他们会侵蚀我们的领地,占领后,会把那里变成一片荒凉的石头山,不再有任何的树木”。 “快看,有海族上岸了。”阿灵给他讲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海里游到岸上,朝着这里爬来。 “呀!还真有海里的动物能离开水,看样子是一条大鱼。”封七的视力很好,他看到最先游到岸上的是条一米多长全身乌黑的大鱼,奇怪的是这条鱼竟然有两个爪子,正缓慢的朝他们这里爬来,鱼唇处那两排白深深的齿牙,看着是那样的清晰。 “以往它们上来后,你们与它们对战的记录如何?”封七有点兴奋,这些日子与精灵一族的一些强者交过手,他感觉只要不是那种可以呼风唤雨的变态,他都可以一战,战斗,永远是成为高手的必要条件。你既然要成长,那就要战斗,他看着一条鱼,感觉怎么着也不能就这样跑了啊,宰了它,正好打打牙祭。 “胜多败少,它们是海里的,来到我们这里自然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不过它们中应该会有一些强者,只不过从没出现过。”阿灵在看清只有一条鱼后,紧张的心缓和了下来。 “那就简单了,咱们今天吃鱼肉。”封七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身体快速的朝那条黑鱼跑去。 他的速度可比黑鱼快多了,仅一个呼吸间就来到了那条黑鱼前,黑鱼还在吃惊的状态,就被封七一掌狠狠的拍在头上,就听砰的一声,黑鱼摇晃了一下。 封七却震的有些手掌发麻,好硬的头啊,身形在一晃,来到黑鱼的一侧,一抬脚勾住黑鱼的小腹,然后用力往上一台,把黑鱼掀了过来,然后五指并掌,直插黑鱼腹内。 这一次黑鱼在没有摇晃身体,而是被封七一掌破开腹部,解决掉生命。 杀了黑鱼后,封七迅速的拖着黑鱼的身体离大海远一些,然后掏开黑鱼的内脏,就着附近的山水洗净,开始吃了起来。 “要不要来一块,味道还不错。”吃生肉这种事对封七来说不是问题,第一口下去,感觉有点硬,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好。 “你们人类都是这么吃东西的吗?”阿灵学着封七的动作,撕下一块鱼肉,放入嘴里。 “当然不是,这不是没有条件吗?等以后你跟我去到我们的世界,尝尝真正的美食,那才叫好。”许久没有吃到食物,封七也不管好不好吃了,开始大口的猛嚼。 “这条鱼身上有我们海族的诅咒,所有吃过它肉的精灵,都会得上一种可怕的病,这种病会导致你们精灵的毁灭,现在后悔吃了吧。”远处的海面上,忽然浮起一个人形怪物,对着封七和阿灵说道。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五十三章杀鱼3 战斗前,所有的恐吓和心里暗示都属于战斗的一种形式,想要杀掉对方,并不用浪费太多的精力和体力,那么心里战就是最稳妥的方式。 勾心斗角的语言攻击如果以往对上封七,那可能会有一些用。但在野人部落里,被同代两个天骄般的人物运用语言攻破心智后,封七后来寻思良久,才明白当时他们二人为什么要那么做,攻心才是上策。 诅咒?骗小孩子的把戏,封七不会相信,就算真的有,那又如何?可想归想,自己不害怕,还是会担心阿灵。 指甲用力的在手背处划出一道血痕,然后对准阿灵的嘴说道:“你喝一点我的血,放心,我的血可以解百毒,不用怕他”。 阿灵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把自己的嘴靠在封七的手背上吸吮着那一点点血液,一口下去,感觉身子好像被什么吸引一下。 封七同时出现了这种感觉,这是他曾经有过的感觉,这是他曾经和蝎子所拥有的本命心灵沟通,不过对比起来,他与阿灵的更为强烈,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阿灵在这一刻和他融为一体。 无数的灵气从阿灵的身体涌入他的身体中,然后继而带着封七独有的气息重新归回到阿灵的身体内。封七胸口的那一处淤堵,终于在这一刻被无尽的灵气所击溃,一股气流顺着小腹直达下颌,顿时一股甘甜的味道出现在嘴内。 “好痛快啊。”封七身上蓝光大盛,不由得舒服的**一声,这种强大的感觉远比以前刚迈入武道强者时更加另他惊喜。 但随着灵气不断灌输,终于喷出一口鲜血,他的身体有些摇晃起来。 任何善于战斗的人,都会选择最佳时机出手,而此刻,就是最佳时机。 封七蓝光大盛时就是他最强时,而后逐渐融合,喷出多余的那口血,就代表着自己将迈入到崭新的一步上,可你迈的上吗?脚刚刚抬起而已。 那个站在海中的人形怪物脚底忽然激起一股巨浪,把他的身子猛的激飞而来,他脚踩巨浪,手持一杆长戟,哇哇怪叫着杀了过来。 开始时被海水包裹着大半部身躯,看不清他的身材,这一下猛冲而来,封七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好家伙,这是一条鱼人啊。 关于鱼人一说,封七以前在山庄时看过一些关于毒物的书籍,书中有言:鱼人偶出现在夕空岛外的海上,与人近似,无脚,踩海水而行,剧毒,会媚术。 书中所写的,封七当时也只看了一个大概,所有记得没有那么清。长这么大没想过会出海找鱼人,更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到鱼人。可是看起来,还是与书上写的有些差距。 思绪一转而逝,容不得有片刻分心。双手曾半握状,无形中去体会那失去多时的气息,而后,一杆长枪的虚无就出现在手中,双腿前后摆出投掷状,双手呈抛物状,对着那从天而降的鱼人就抛了过去。 许久没有这种感觉,那一抛之下仿佛带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情绪,悲伤的,快乐的,忧愁的,哀怨的,无不在这一抛中所发泄。 长枪虽无形,但夹杂着一股气。 天生对灵气感悟颇深的鱼人在半空中连忙架起长戟招架,就听得砰的发出一声闷响,有形与无形的一次狠狠撞击。 鱼人的身体在半空中摇晃一下,脚下的海水瞬间包裹住他的身体,让他平衡一些。他看着封七恨恨的说道:“以气御枪,有点本事,不过今天遇到了我,就是你的死期了”。 第一次的心灵沟通让阿灵有些不知所措,刚刚一出神就发生一次短暂的交手,它可以感受到封七抛出去的是什么,现在的它已经和封七不分彼此了。心念一动,眼中的蓝光忽然消失,身子急剧开始变化,咋眼间,一杆深蓝色的长枪出现在封七的身后。 阿灵竟然还有如此本领?这一次来真是福祸双至啊,封七哈哈一笑,从身后拿过长枪,点指半空中的鱼人道:“来,你下来,看你七哥不一枪扎死你”。 鱼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吃惊,从同族的口中所知,精灵一族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鱼人一族本性狡诈,生性多疑,犹豫着,在没有探清对方实力前,定不能贸然出手。 你不下来,那我上去好了。封七想着,可他毕竟不如至强者那般强横,可以凭空而立。目前来说,只要不遇到至强者,封七都有一股冲动,那就是打上一打,他在磨练自己的战斗水平,只有不断的与人交手,才能从中学到最适合自己的一套打法。 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的发力,身子一跃而起朝着半空的鱼人一枪刺了过去。 鱼人不敢接触陆地,但不代表他怕封七上天与他对打,下身有海水支撑,不担心会出现什么问题,只要周边一直有海水保护,那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长枪迎面而来,鱼人身子一偏,长戟顺势而出,他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挂住长枪,然后夺过来。 长戟很自然的扣住枪头,鱼人冷哼一声,顺势长戟回扯,他处在海中,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他相信会把长枪从这人的手中夺来。 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做法也正确,但他没有想但,封七的双手紧握长枪,就任凭着他把长枪连同自己的身体一起拽了过去。 这才是我想要的,近战,才是我真正喜欢的,当我靠近你时,就是你的死期。 封七凭着借力,身子一跃来到鱼人面前,心念一致,长枪忽然不见,然后就见封七的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幽蓝匕首。 “现在,你跑不了了。”封七看着鱼人的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鱼人大惊,近在咫尺本非他本意,可到了这个时候,只有拿出救命的本领了。一股海水从他的嘴里喷出,正好喷到眼前封七的嘴里。 “哼,谁死还不一定呢,剧毒之下,无解。”因距离太近,长戟这个时候已经没用,他又不善于近战,冷声看着封七说道。 海水很咸很腥,从没有过的感觉顺着喉咙流进小腹,然后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真的有毒?看来书上写的没错,鱼人确实有一套自己的本领。 封七没有刻意压制剧毒在身体内游走,一手紧紧扣住鱼人的肩膀,以防自己从海水中掉落,另外一只手拿着那柄深蓝的匕首在鱼人的脖颈处来回的游走道:“中毒后会出现什么状况呢”? “怎么?你害怕了?我告诉你,中了我的本命毒,你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成为我忠实的奴役。”鱼人感受那匕首在颈部处的划痕,甚至感觉到某一处的肌肤已经被划破。 毒液顺着封七的气血游走到肩井穴处就停止了,无论如何冲击,都没有办法冲过。 封七无奈的摇摇头,自那夜被雷劈后,身上所有的气穴被毁,他就失去了成为武道强者的普通人,直到今天,得阿灵的心灵沟通才打破胸口淤堵,想要在打破肩颈处,恐怕还要一番机缘了。 “忘记告诉你了,我百毒不侵,你还有别的保命本领吗?杀你前,我想试试。”封七叹息着,匕首顺着人鱼的颈部离开,到了他的肩颈处,狠狠扎到了他的肩膀里。 百毒不侵?可怕的精灵一族,鱼人的内心在颤抖,身体在疼痛,他咬紧牙关,双目死死盯着封七,那双眼睛瞬间变的幽深,就好像无尽的海洋深处。 封七看着这双眼睛,知道这就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如果以后再遇到鱼人,就看今天能不能破了。封七紧咬舌头,一口灵气顺着丹田走到灵台处,保持着留给最后的一丝清明。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五十四章杀鱼4 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让你寻找光明的方向。 黑暗代表着什么,是无穷无尽的看不到,摸不着,寻找不到的方向,没有光明,哪怕连一丝的亮度都没有。 我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心中有光明,那眼前所见未必在意,心中有光明,那就去寻找一盏烛火来点燃光明。 黑夜,就如同夜魔吞噬着这这片大地,除了仅有的几户人家还在点着灯火,整个西岭城内漆黑一片。 出了房间已经有将近半个时辰了,看着漆黑的夜空,简单莫名的感觉心脏跳的快了起来,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 “奇怪啊,今夜为何会这么黑。”花姐好奇的问身边的钟子期。 在黑夜来临时,钟子期就吩咐下人取来了一盏油灯,此刻他手持油灯,同样心慌,看着房屋内的漆黑一片,这么久了,师父还没出来,不会出现什么事吧。 思绪被花姐打破,他干咳一声道:“西岭地处沿海边界,听闻夕空岛外的海里有鱼人,每当具有灵性的鱼人面临生死之际时,他们会释放自己的最后一击,据传闻鱼人的最后一击很可能就是黑暗。本来按照时间来算,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再加上鱼人效应,所以今夜才会这么黑。”钟子期根据代代的传说给花姐讲解着,虽然他有时也觉得很荒谬,当然,今夜说这些话,无法是为了缓解两个女人的担忧,给她们紧张的神情转移视线。 “还有鱼人?真的假的啊,他们是什么样子的?你可曾见过?”好奇心大起的花姐追问着。 “不曾见过,西岭与夕空岛本就不和,根本没办法从夕空岛出海,再则,鱼人更是传说中的妖物,咱们平常人怎么会见到”。 “为什么大师还没出来,已经这么久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简单没心情去研究那些虚无的东西,她只是有点紧张张七,那个平日里对她们照顾有佳的男人。 “哎!从未出现过张七这样的情况,咱们只能继续等了,不过你放心,师父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 钟子期安慰着继续道:“夜已经深了,你们俩今天也陪了一天,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是啊,简单,咱俩在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还是先回屋吧。”花姐说着,拉扯着简单的衣服,打算就此离开。 “那张七要是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们啊。”犹豫片刻后,简单不好违逆花姐,只能顺从的随她离去。 房间内。 黑夜,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黑夜的影子,有什么东西入侵了你的脑海里,今夜的西岭城,是否就是因你而导致,你究竟是谁?在幻境中是不是真的遇到了鱼人,你又如何迫使鱼人动用了保命的本领,难道鱼人的传说是真的? 未知与不解会影响一个人的正常思维,如果要打破这种思想,就要一直去思考。按照佛家来说,这是嗔念的一种。 老僧修行多年,早已看破人世间百般疾苦,对佛家三毒更是看的透彻。 我既然不了解,那就把了解这些事的人救活,再来问他,那样得到的答案才是最准确的,老僧感受封七身上逐渐起的变化后,终于放平自己的心态,一双手缓慢的放在张七身上。 我该怎么做?这里是哪里?寺庙的迷雾把我带到了灵域,鱼人的黑暗又将带我去到哪里?是地狱吗?还是另一个世界! 封七双拳紧握,去感受身周变化。 当那双眼睛带着封七来到黑暗中后,阿灵就消失在封七的身体内,成为他的一部分。 我看不到你,那就看我自己好了。 在自己的灵魂最深处,凭借着阿灵自带的那一丝蓝色的微光,封七开始观察自己的身体。他看到内心最真实的一面,他看到内心最恐惧的一幕,他看到干瘪的老化的皮屑在簌簌掉落,他看到某一种物质在身体内生长扩散。 身体是什么?是不是如所见的那样,正常的生长直至死亡。那么这个世界是什么,它会不会与自己的身体一样,正常的生长然后死亡。 如果这么推理,这个世界是不是如一个人身体内的那种物质。只是在某人的身体里,但当你打破了这个世界,来到另外的世界,就好像他来到了灵域一样。 如果每一个世界都代表着一个生命,当你连通所有的世界,那么这个被联通的世界就会变的异常强大,如果是这样,会不会有与这个世界的主人一战的能力。 还有天空中的那双手,看起来是那样的苍老,他来自何处?是不是他就是这个人,在捏碎自己世界里一些微小的寄生物呢? 封七想着,思绪越飘越远,有点逐渐迷失在这片黑暗中。 忽然,耳边好像传来了某人的哭泣声,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在诉说着最悲伤的情话最难舍的忧伤。那梨花带雨般的容颜片刻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样子是那样的真实。 于是,封七笑了起来,笑的很天真,很自然,这一声笑瞬间勾起了所有的事,让他灵台顿时变的清明。 内心中那点幽蓝开始变的明亮起来,一点点逐渐扩大着它的光芒,很快就把封七的全身照亮,这一刻没有人可以看到封七的身体,他的身体就好像浴火重生般,被一团蓝色的火苗团团包围,处处显示着新的生机。 黑的极致是无所见,那么退一步呢? 蓝,不论是阿灵的幽蓝,还是深海的深蓝,其实都是蓝,黑退一步也是蓝。 深蓝,封七的眼睛可以看到眼前的景象了,这是一片深蓝的海洋,有着数不尽的游鱼和各种奇怪的海族。 指尖轻轻的触碰下,那些细小的游鱼会惊吓游走。 封七笑了,笑声更大,他看到在那些鱼中有一条很美丽的鱼,那条鱼好像很害怕他,一直把身子紧紧的挤靠在别的游鱼身后。 他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那条美丽的鱼,然后把它放入自己的幽蓝中。 时空的扭曲和世界的变化都是在无意中悄然发生,不存在刻意的推动。就好像此刻眼前的景象也许在下一秒就会完全出现在不同的地方,那么下一秒就是不同。 海边,还是那处海边,汹涌奔腾的海水已然安静,归于平常。 鱼人的脚下没有海水,只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尾巴,尸体平躺在沙滩上,看上去死的是那么的安详,不过他的眼睛和血液都不见了。 不见的,还有封七。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五十五章归 你在哭吗?你是为了我哭还是为了张七在哭?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我很羡慕他,真的很羡慕他,羡慕的想杀死他。 “你醒了”? “我在哪?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 “哦?你见过我”? “应该没有,可能所有的和尚都长一个样子,是你救了我”? “不,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我很好奇你经历了什么,你是如何回来的”。 “你这个和尚说话很奇怪啊,这里是哪里,我要起来,哎呀,浑身好酸痛”。 “这里是钟家,我是子期的老师”。 “西岭城主”? “虚名而已,我很好奇,很多人知道我的身份后,都不是你这样的表情,有趣,可以告诉我你见到了什么吗”? 梵音是什么?是来自天外的声音,是可以洗涤灵魂的吟唱还是世界上最干净的话语。 封七重塑身体,灵魂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洗礼。梵音吟唱这一刻对他没有用,只不过经历过江湖的险恶后,他在瞬间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一刻钟后,老僧满意的点点头,对于这个来自野人部落的少年,丝毫不用担心他会对西岭有什么企图,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就离开,夜已经深了。 推开房门,钟子期还矗立在门旁,安静的站着,那盏油灯已经灭了,月亮出来了,漆黑的夜出现了光明。 “他醒了,你看看厨房有没有稀粥,给他盛上一碗,几天没吃饭了,身体会很虚弱”。 “老师,他没事了?”钟子期简直不敢相信真的会有奇迹出现。 “嗯,他醒的消息明早在告诉那两个姑娘吧,太晚了。”老僧说完后,一挥衣袖就消失不见。 什么样的谎言才是最真实的,什么样的谎言才能欺骗这个世界上顶尖的人物。封七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了应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个固有的且无法说谎的因素那就是自己身上的这些毒物,推理起来,那这个人设最佳选择就是来自野人部落。还好,他所讲的大部分老僧都知道,其中在夹杂着一些从魏楠那里听来的消息,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大部分谎话都来自魏楠那里。 关于如何从迷雾中回来,封七没有说太多的解释,只有说是在无尽的海水中,当他即将沉沦最深处时,他感受到来自天上的星光,听到了部落里最亲近人的呼唤。 老僧不曾质疑自己的梵音会对一个普通人失效,更不会想到封七会借用别人的身份,而且还那么真实。 西岭城洛家的毁灭虽说源自剑阁,但真正内在的因果关系是不会被外人知道,世人皆知夕空岛这些年与剑阁的关系微妙,所有的矛头都在暗指夕空岛在除去洛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一个悲惨的家族,一个逃亡在外的人,如今在魔宗学的一些御毒之术,回到这里报仇,那前面所有的推理都可以解释清了。 世间的因果都有自己的定数,堪堪侥幸在老僧那里得以安全后的封七,身下已经出了一层淡淡的虚汗。 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简单的在床上活动下,几日的卧床还是另他的肌肉有些酸楚。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异数。”钟子期推门走了进来,一手拿着一盏新点燃的油灯,一手提着一份食盒。 封七起身接过食盒道了一声谢后,把食盒打开,拿起里面的稀粥就喝了起来。 钟子期把油灯摆好,看了封七好一阵后,摇摇头,转身离开。 食罢,封七开始放松自己的身体,感受着片屋内的天地气息,或许是这个世界经历了无数的战火,天地之间的灵气相对于灵域较弱了许多,所以感悟起来不似那般得心应手。 休息一阵后,封七推开房门,借着微弱的月光,走出钟家,来到院外。 已经从新拥有了感悟天地的能力,他第一件事就是心念所动把蝎子召唤出来,然后解开自己的衣服,微弱的月光照耀在他白皙的胸口处,一抹蓝色的标记被照亮。心念再次运用,就见蓝光顿时大亮,一个人影从封七的身体内走了出来。 与封七从新建立心灵沟通的蝎子,正在封七浑身上下的爬行着,兴奋着,忽然见有异样出现,连忙趴在封七肩头,尾刺高高的举起。 “小家伙,安稳一下,它是我们的朋友。”封七小声说道,语气充满着兴奋。 “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阿灵”。 蓝光过后,阿灵站在封七的面前,原地转了一圈,打量着周围的景象,眼神中那抹蓝光在闪闪生辉。 “如果你想安稳的生活在这里,最好是换一副样子,这样出去容易起因慌乱。”封七走上前,给了它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想,还是先在你身体里呆几天,先观察一下,然后再出来”。 “也是,你就这么奇怪的出现在我身边,别人都会怀疑的。”封七很开心,这是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肆无忌惮的欢乐,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有一种感觉,有了阿灵的存在,他更有把握做一些以前没有胆量做的事了。 这一刻,他自信满满,这一刻,他要主动去寻找一下他的敌人了。 当第二天花姐和简单起床后,看到客厅内,钟子期正和封七坐在那里闲聊。 虽说不是钟家的人救了自己的性命,但人家不顾前嫌,依旧对自己三人这么好,说什么也不应该对人家在冷言冷语了,人给我面子,我要还是那般不懂事,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呢,封七心里想着,对钟家的态度改观了不少。 “张七,你没事了”? “七哥,看到你无恙很好”。 看着这两个几日不见的姐姐,封七心头一暖,大步迎了过去,一把拉住她们二人的手道:“你们知道吗?我昏迷的那些时间啊,总是会梦见你们,就连我醒,都是梦见你们哭着喊我,我才醒的。”封七夸张的说着。 随封七落座后,花姐白了他一眼道:“我可不会为了男人去哭,倒是简单妹妹心肠软,见你那副样子,倒是为你掉了几滴眼泪,对了,你和我说说,你在迷雾中去了哪里”? 简单听着花姐的调侃,俏脸微红,狠狠拧了一下花姐。 “这个迷雾说起来厉害了,我和你们讲啊,那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封七开始了平日里和她们的嬉笑打闹。 “对了,张七兄弟,今早师父传话,说你最近如果没有离去的打算,不如当城中的守将,帮我大哥打理西岭城,问你意下如何。”钟子期之所以要等到两位女人出来在说这些话,自然是有别的目的。 “这回不在是巡城的小兵,而是守将了,你可别在拒绝了,要知道大师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花姐一旁附和着。 “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答应,大丈夫理应要建功立业,你现在如果不把握这个机会,以后可就难了。”简单也郑重其事的说着。 封七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忽然咧嘴一笑,“那就听从两个美女的建议,这份活我应下了”。 “那就好,如果你在拒绝,说什么我都要扒你一层皮。”钟子期恐吓道,随后与几人打起了玩笑。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五十六章又是一年寒冬 所有的故事看似告一段落,每个人都有了最佳的选择,那么对于这个杂耍班子来说,现在将要面临的就是解散,不过,花姐看的很开,丝毫不在意,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封七走马上任后,白天就看不到人影了,花姐就与简单包揽了钟家的一些换洗工作,除了白天给家里的一些破旧衣物缝补换洗外,到了晚上就和封七、钟子期开始天南海北的闲聊,讲述着这些年的所见所闻。 日子很平淡,因为夕空岛的原因,简单没有再次强烈的要求离开,她好像习惯了呆在这里,在屋内养了几株花草,平日不忙的时候就看着那些花草发呆。 花姐的交际能力很强,本身住在钟家就引人瞩目,再加上她有一个守将的好友,更是频频出现几大家族的宴请中,很快,整个西岭城就都知道有一个花姐的妙人。 封七呢,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西岭城的守将,他明白城主这么做的目的,既然代替了魏楠的身份,那么是一定要报仇的,夕空岛的人就必须要死在他的手里,好一招借刀杀人啊,所谓的佛家高僧不过如此。 当他第一天上任时,就与城中另几位守将有过短暂的交流,知道都是钟子羽的嫡系,不仅钦佩起来,未来的城主,必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手段。 不过他不在意,城主既然没把他的身份挑明给钟子羽说,那么就知道他随时会离去或者消失。 封七躺在城墙上,慵懒的晒着太阳,翻看着密探从外界报回来的一些密保。 自打诛君镇和万鬼山庄消失后,北荒与西岭和野人部落呈现出一种尴尬的境况。原本来说西岭与野人部落属于八杆子打不到的交情,可日渐强盛的北荒城所带来的压迫,使这两处地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失去月无影的魔宗,是不完整的魔宗,在没有强大实力的牵扯下,任何人都不是常战的敌手,这就另野人部落出山的打算一停再停。 还有西岭城主与常战的几次交手,都是以失败告终,并且多次受伤,使整个西岭城的核心人员对北荒城的恨意日渐加深。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战友,在这种促使下,前些日子魔宗大长老发来一封密函,关于密函上写了什么,封七不知道,但从城主及钟子羽的态度中,可以猜出个大概。 今天手里拿的这封密保是近日在野人部落收取来的,密报上所写:野人王争夺战最终胜利者是李锋,而骄阳郡主则被魔宗封为圣女,将同李锋一起掌管魔宗和野人部落的大小诸事。有传闻说,陆航在与李锋交手失败后,休养了很长一段日子,最近突然神秘的失踪了。 另外还有一些别的城池发生的事情,比如:北荒城的日渐强大和不断扩充的土地,已经引起了君临城的警惕,君临城已经派出了特使前往北荒。还有东裕城老城主已经仙逝,现在整个东裕城完全归澹台掌管,虽说其中有几股势力试图反抗,但在澹台强大的武力压迫下,没有掀起浪花。 对于这些消息都是钟子羽有意给他看的,让他了解当下的局面,不要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如果对某些家族动手,只能让这个将乱的时代更乱一些。 对于这些,封七不是很敢兴趣,唯一让他细细品味着的是最后写的一些人。 楚南城被镇南城攻下已经大半年了,在这段时间内,为了尽快的重新洗牌,镇南城不仅把灵剑山庄的一大部分剑手破格提升为城防守将,更在淮南城招募了几个世家高手。淮南镖局的张三就是这里面的佼佼者,正值当打之年就迈入武道强者身份,可以说他就代表着整个淮南的崛起。武道强者虽然很多,但那道门槛却限制了太多人进来,更何况看张三目前的状态,随时会更进一步。 当翻到最后一页时,封七的眼睛亮了一下,手微微抖了抖,因为他看到了很久不见的一个名字,冷文星。 冷文星去年进入君临城,在连败当地几大武馆后,被某军团招募,后代表军团接连参加了君临城的几场比试,都以完胜姿态蔑视群雄,最终被君临城副城主破格收为关门弟子,成为君临城最炙手可热的的人物。而他的出现和上位,摇摇影响着夕空岛的冷家。 合上密保,封七的嘴角挂起一丝笑容,这一年来,真是物是人非啊,冷六啊冷六,我原本以为你会去东裕,没想到直接杀到了君临,你究竟知道了多少事,你究竟想干什么呢? “张将军,钟大人有请”。 城墙边传来校尉的声音,封七把密保收入怀内,笑着对下面的校尉说道:“麻烦兄弟了,我这就过去。”说完,一翻身跃下城墙,朝钟子羽办公的地方走去。 当了几个月的守将,封七已经和这些兵丁很是熟悉,虽然并不打算在西岭呆上太久,但该有的交际他从来不曾拉下,就好像每个月得到的银两,扣除给花姐和简单的外,余下的那些都用来请这些兄弟们喝酒了。 裹了裹厚重的衣服,看了看天色,又是一年寒冬了,这场雪什么时候才能下啊! “张七,进来吧。”在城墙下的一间屋子内,钟子羽正在审批密函,门没关,听到脚步声,头都没抬的说道。 同样都是从副城主的身份接任城主,澹台的所做足以另天下人刮目,对比起来钟子羽就逊色太多,没有强硬的手段,没有武道至强者的身份,甚至连武道大门可能都没进入,如果以后老城主不在了,他将如何面对其他四座大城的威胁。 这些日子以来,钟子羽变的更加成熟稳重,那刚毅的脸上充满着与他年纪不符的成熟。封七看着他,就好像看着另外的自己,谁不是在澹台的压迫下,要尽快的成长,谁不是要变的更强。 “你找我什么事。”封七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杯热茶喝了一口,以解身上的寒气。 “看完了”? “嗯,看完了”。 “最近野人部落会有人过来,你去安排一下,别走漏风声。”钟子羽说的轻描淡写,没有抬头,继续忙着手头上的工作。 “你就这么相信我?”封七笑问道。 “是师父安排的”。 “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听师父说你去过野人部落,让你接待,是方便一些,这些日子就麻烦你关注一下进城的百姓”。 “好的,那我这几天就不回家了,你和她们说一声”。 “我会的,好了,你可以走了。”说完自己想说的,钟子羽下了逐客令。 封七耸耸肩,笑笑,然后转身出门,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感觉快下雪了。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五十七章一面之识 有的人不论怎么更改自己的外貌,但本身的特质还是很难改变的,就比如说陆航,光头加上不高的身材,以及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就是他独有的特质,不论他的脸是什么样的,都会被熟悉他的人一眼认出。 那是一个黄昏,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天空雾蒙蒙的,第一场冬雪好像随时会下来的样子,封七靠在城门口,眯缝着双眼看着来往的行人。 已经几天没有回钟家了,说真的,几天不见那两个女人,还真有点想念,其实更想念的是她吧。 正当封七拿起火炉上温热的茶水时,一个矮小的身影从远至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那是一个矮小的老头,有些消瘦,一个破旧的皮帽子盖在头上,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摔倒一样。这个老头还挑着一个扁担,扁担很长,比平日里看的要长一些,扁担提着的筐里装着一些冬季的蔬菜,按照正常人来看,这就是一个赶路过来卖菜的。 “关城门,就说今夜要宵禁,不许任何人进城了。”封七对身边守城的兵卫说道。 “是,将军。”兵丁好奇的看了一眼封七,不敢多言,连忙拦住将要进城的人们,大声开始嚷了起来。 百姓虽有怨言,但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根深蒂固,看着快要下雪的天气,无不哀声哉道。 “给他们准备一些营帐,让他们在城外先暂住一夜,明早在开城。”封七吩咐后,就悄悄的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当天夜里,西岭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不大,但那薄如蝉翼的晶莹从天空落下时,还是使一些百姓走出帐篷,看着这第一场雪,恳求上天,希望明年是个好年头。 第二天一早,守门的兵卫打开城门后,看到封七第一个站在城门口,正春风得意的笑着,眼神中说不出的喜色。 “将军,今天可要让他们进来了吧,昨晚钟大人听您说要宵禁,有些生气,还特意过来看了一眼,你今个可要小心啊。”兵丁好心的提醒着封七。 “谢了,不过不用怕他,他可不敢打我。”封七嘿嘿一笑。 “开城门”。 随着封七的一声开门,那些眼巴巴看着这边的百姓顿时喜上眉梢,蜂拥而至。 “大家不要忙,一个个来,让老人和妇孺先进”。 “哎,这位老大爷,如此年纪了,还担着这么多的蔬菜,真不容易,旁边那个姑娘,帮一把,对了,就是你,你帮这个大爷一起抬进来”。 原本站在第二排的一个矮瘦老头被封七叫到了最前面,在老头的旁边是一个年约二十左右村姑打扮的女子。 那村姑看着有些消瘦,但力气却很大,应该是经常做农活,嘿嘿一笑,就从老头身上取下扁担挑在肩膀。 老头似乎想争辩一下,但看着封七那副样子,顿时就不在说话了。 “大爷,这是去哪啊?”封七随着他们二人一同走入城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二人闲聊。 “我是附近的老农,这不是冬天了嘛,把这最后一季的蔬菜拿城里卖了,换点钱花,买点好酒,等着下大雪时喝。”老头走的很慢,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姑娘。 “是啊,冬天了,就应该喝点酒,但您家我大娘让您喝酒吗”? “我一个老光棍,没媳妇”。 “这样啊,那真不容易,对了,前面的姑娘,你叫什么?”封七朝前面的姑娘问道。 “我叫封灵,干啥”? “你进城是投靠亲戚吗”? “不,这不是冬天了嘛,村里没啥事了,俺打算进城找个活计”。 “我忽然有个想法,大爷一个人生活有点孤独,你不如来伺候大爷,让他这个冬天不再一个人喝闷酒”。 “将军啊,你这是什么话啊,我一个老头子,哪能让一个大姑娘照顾啊,这可不行。”老头连忙拒绝。 “确实,怪我想的不够周全,这样确实不好,得,今天我看和您老聊的投机,您这些菜就都拿到我家去,咱俩可是一见如故,到我家小住几日,咱们好好喝点酒,你是不知道啊,平时就我一个人喝酒,属实寂寞的很。”封七一把拉住老头,表情甚是亲切,开始套起近乎。 “将军真是折煞老头了,这怎么敢当啊,使不得”。 “什么使不得,我这人心软,见不得老人在外为了生活奔波,能帮一把算一把,还有啊,别叫我将军了,我叫张七,你叫我小七就好了”。 “张七?”老人默念一遍,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知是被封七带的快,还是老头的身体素质比较好,用了不长时间就来到了钟家。这时天色还尚早,所有人还没起呢。 封七轻轻地敲打门环,一会门房打着哈欠推开了房门,看到封七后,打了一个招呼后,就回去继续睡回笼觉了。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就连我家的下人都很随便的,所以你来我这里,一定要好好的陪我喝几天酒。”封七把二人带入客厅后,拉着他们就开始唠起了家常。 这一路过来,说长不长,三人对彼此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坐了将近半个时辰,钟子期才眯缝着眼睛出来做早课,看到封七后有些吃惊,几日不见了,怎么一回来还带了俩人回来,可好奇归好奇,还是没有询问,只是朝二人点头微笑。 接着起来的是花姐和简单,她们起来时,厨房那里已经把早餐做好端了进来。 “除了钟子羽,咱家的人齐了,我介绍一下啊,这位是我新认识的大爷,我与他聊天甚是投机,所以打算留他在家住几天。”封七把一碗冒着热气的稀粥放到了老头的面前说道。 “这位姑娘呢,叫封灵。”封七又把一碗豆浆放到封灵的身前。 “接下来你们就自问介绍吧。”说完,封七嘿嘿一笑,独自端起一碗粥喝了起来。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交流原比想象中容易太多,特别是有心为之。 花姐常年混迹于江湖,早已练就了遇什么人说什么话的独有本事,几番交谈下来,就和封灵成为无话不谈的姐妹。 在耳濡目染下,简单最近的性格开朗很多,也与封灵交谈甚欢。 钟子期一副人小鬼大的表情,看着几人很是无奈,但出家人还是要有善心,虽不认同封七的做法,但这时不能做出破坏封七形象的事。 早餐用过后,钟子期就离开了,说是师父最近要传授给他当下最厉害的功法,封七嗤之以鼻。 因封七的缘故,饭后花姐和简单就带着封灵出去逛街了,说什么,封灵本是绝色美人,就是这身衣服耽误了应有的容颜,要去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和最流行的胭脂水粉。 不过封灵走之前,当着钟子期的面把一个包裹交到了封七的手里,说是自己老家的特产,让封七务必收下。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五十八章试探 “这个地界不错,看这附近的宅子,都是大户人家啊,小七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权利和金钱代表着地位,以前老头我还不信,如今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啊”。 饭后,老头和封七出了钟家,在附近转了起来,按照封七的说法,这叫消食,活动活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那当然,什么样的条件就要有什么样的待遇,咱俩投机,今天你遇到了我,所以以后你就住在西岭城,当一个上等人。”封七缓步的走着,不多时就来到了贺府附近。 “呦,这户人家好气派啊,有这等家庭,职位应该比你高吧。”老头看着那高耸的院墙,感叹道。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了,不过呢!”封七话不说完,故意留了一个悬念。 “不过什么?”老头不解的问道。 “不过你看,有人出来了,都是邻居,我过去打个招呼啊。”封七看着贺府大门打开,一摇三晃的带着老头走了过去。 “呦,这不是冷家兄弟嘛,咱们可好久没见了,还以为你回夕空岛了呢。”封七眼贼,一眼就瞄到正要出门的冷痕道。 从里往外走的正是冷家老三冷痕,他看着封七那股趾高气昂的神态,恨就不打一处来,闷哼一声,没有理他,随手关好门,牵着马匹就要离开。 “老人家,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小兄弟呢,叫冷痕,是夕空岛冷家的三公子,可惜资质不行,没什么能力,整日在贺府混吃混喝,上次被我们揍了,还以为他会滚回夕空岛,没想到还赖着不走,你说可笑不可笑。”封七身子一挡,拦住了冷痕的马匹。 “张七,你要做什么,不要以为有钟家给你撑腰,我就怕你。”冷痕说到底还是年轻,城府不深,被封七拿话一激,顿时火气上涌。 “哎呀,我听说夕空岛上的人很厉害,小七兄弟,真是艺高人胆大啊。”老头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在旁边搭腔道。 封七斜眼看了一眼老头的大拇指,心中暗笑不已,又道:“现在啊,都是有能力的人才有话语权,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混小子,还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不怕我现在就收拾你,怎么?你那两个哥哥不在吗?你有本事把他们都叫来,我连他们一起收拾了”。 “就凭你,根本就不用我家哥哥出手。”冷痕的脸已经被封七气的通红,随时要爆发。 “怎么?就凭我这庄家把式,打你也是稀松平常,要不要现在就操练一番,就在贺府的门前咱俩打一场,我想门后面指定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你看呢。”封七继续拿话激对方。 “唉,小七兄弟,咱们就是出来散散食,我觉得年轻人打架可不好,咱们还是先走吧。”老头嘴里说着打架不好,要离开,可脚步却纹丝不动,那双苍老的眼里闪现出了一点战意。 “行,那我就听老人家的,今天就饶了你这个废物,赶明要是在遇到你,一定打的你叫爸爸。”封七嘿嘿一笑道。 “张七,你欺人太甚。”怒火被点燃后,正当年少的人很少可以压制住这股火,冷痕也不例外,一下从马后串出,一拳直打封七的面门。 冷痕体质较弱,不适合学习一些高深的功法,但是日常见惯了两位哥哥打架,那些简单的招数也会,只不过出力没那么重罢了。 封七站的位置正好在老头的身前,他见一拳迎面而来,连忙用起了庄家常见的把式,那就是闭起眼睛手脚齐出。 但不知是他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一趔趄,面部正好躲过了那拳,扑倒在冷痕的脚下。 人是扑倒了,但他顺势扯住冷痕的衣襟,运用惯性,让冷痕的一拳更进一步,直打身后的老头。 冷痕不习武,不懂得收势,那一拳就狠狠的朝着老头的胸口打去。 原本站在后面看笑话的老头,一见这个架势,身体本能的一侧,然后左脚一步向前,用自己的肩膀狠狠的撞击了冷痕的胸口。 冷痕一拳去势已尽,回收来不及,被老头的肩膀撞到胸口处,就觉得一股甜味从喉咙中升起,一股鲜血就要喷出。 这一技贴身撞直把冷痕撞的往回倒退了七八步,直至贺府大门处才借着大门停住身体,冷眼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强压住喷血的冲动,狠狠地砸了砸贺府的大门。 贺府的门房在看到封七来时,就禀告了贺老爷,这时正在门缝处看外面的情景呢,见冷痕被撞回来,连忙打开大门,把他扶了进去。 掸了掸身上的灰,封七站起身来笑道:“我说什么来的,你就是一个废物,来一个农村老农你都打不过,还说什么当今的年少英雄,滚回去吧,丢人现眼的玩意,还有老贺啊,听说你们家的生意最近做的并不好,是不是祖坟上风水出了问题,应该赶紧去看看。”整日和那些守城的兵卫厮混在一起,那些损人的话封七倒是学了不少。 贺老爷的脸被封七骂的煞白,闷哼一声关上了房门。 “哈哈哈哈,今天真有趣,我今天很开心,您老开心吗?”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封七就像得胜的公鸡,骄傲的昂起了头。 老头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他这次虽说是带着任务来的,但也要看夕空岛目前是什么样的状况,有没有可能和镇南城一样,可如今这一幕,让他那犹豫的心平稳了许多。 “您老对城里熟吗?要是不熟,我再带您到处转转,西岭城虽说没那么繁荣,但好玩的地方也有很多啊。”封七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表情,一把拉过老头,手搭在对方的肩头说着。 “我想还是先回去吧,刚才有点吓到小老儿了。”老头说着就要往回走。 “这才哪到哪呢,还是先转转,回去干什么,家里有什么意思,咱们还有更多有趣的地方去,等转累了,我请你喝最好的酒”。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五十九章多情或许无情 城主有请,在封七带着老头逛了一个时辰后,一个相熟的兵丁找到了他,说是城主大人有事找他,让他去一趟。 在安排来人带老头回钟家后,封七独自去了那所小庙。 老僧依然坐了那个熟悉的位置上,闭目养神,嘴里念着听不懂的佛经,完全不理会站在门外的封七。 过了约一炷香后,老僧才缓缓说道:“原本让你去接野人部落的来使,这么简单的任务你都做不好吗?以后怎么还会有更多的任务交给你”。 封七一愣,脸上起了很难明的变化,不解的问道:“野人部落来使到了吗?现在何处,是谁带人过来的”。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现在正和子羽在一起呢,我这次叫你来,第一是想试探一下对方是否真是那个人,第二呢,如有机会,把他拉拢过来。”老僧继续说道。 听着这个口气,感觉来人应该在野人部落的身份不小,应该是很出名的人物,封七说道:“那是不是我现在就过去一趟”? “不,今晚钟家会举办一个小型家宴,你和子羽要陪好他,另外,我知道你有着自己的想法,我说过,在合适的机会,我会帮你”。 今晚?看着外面刚好中午,封七深呼吸一口。 “怎么?你今晚还有别的事吗?”老僧没有看封七,但对方所有的表情都在自己眼里。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等过了今晚我在告诉您。”封七打了个哑谜。 “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有任何重要的事都要告诉我。”老僧的脸上起了不悦之色。 自打封七当了这个所谓的守将后,与老僧有过几次短暂的接触,不能说他不好,只是不如最开始认识的那样,接触起来让自己舒服,这个老僧隐约中好像有着什么事情。 封七的额头起了一层冷汗,这是在绝对的强者面前所无法抵抗的压力。 “好了,不用紧张,我只是要告诉你,如今你是我西岭的人,所说所做就要以我西岭城为重,我破格提拔你,不是你有对夕空岛的仇恨,而是欣赏你在敌人面前所展现的无惧,要知道,一个人要成功,就要有这股胆量,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这么卑微了”。 在离开后,封七走在路上,思考着老僧的话,想了很久,有的时候会觉得这个老僧难以接触,但有的时候却感觉很亲戚,在这种恩威并施下,封七很是懊恼。 回到了钟家,刚做好午饭的花姐正和简单帮着往餐桌上摆放着美食,看着封七回来,连忙笑着打招呼。 半天不见,在两个成熟女人的孜孜教诲下,封灵现在的样子大为改变,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现在的封灵换了身淡蓝色的衣服,在搭配着新作的发型和点缀的胭脂,模样看起来,到也有几分姿色。 就连老头的目光在看向封灵时,都有些惊叹。不过呢,老头更喜欢看的人是简单,看着忙碌的妇人打扮,老头的嘴角总是会挂起一丝难解的微笑。 “忙完了?”老头的目光从简单的脸上离开,问道身边的封七。 “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你想听哪个。”封七拿起了酒壶,给老头倒上一杯。 “关于我的?”老头不解。 “其实也不是关于你的,但我觉得会和你有点关系,不过最重要还是关于我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咱们还是先吃饭吧,看着这么多的美味,再去讨论那些好的坏的,真没意义。”老人不等两个女人上桌,就开始夹起了桌上的菜肴。 “今晚会有客人到咱们家吃饭。”封七给封灵夹了一筷子肉后说道。 老头没有理他。 “听说来自野人部落,好像还是野人部落的重要人物,哎,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封七又给封灵倒了一杯酒。 老人的筷子停顿了一下,继续吃菜,好像没听到一样。 “野人部落的人来了?”简单刚端着最后一道红烧鱼出来,听到封七的话,有些吃惊的问道。 “怎么?野人部落里你还有认识的人?”封七好奇的看着简单。 “哼,我会告诉你简单有一个亲密的好友在野人部落吗?”花姐一屁股坐在封七身旁娇笑着。 “别听她胡说,我的一个救命恩人在那里而已。”简单的脸顿时红了一下,喂喂诺诺的说道。 “是吗?小老头我曾经也去过野人部落,在那里还有几个老友,不知道认识的是哪个恩人。”老头看着简单笑着问道。 “是啊,大家都很好奇,你一直密而不说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封七谈性来了,连忙给简单倒上一杯酒。 “着什么急问啊,大家先吃菜喝酒,别光顾着聊天,你看看满桌子菜都快被封灵一个人吃光了。”花姐看着封灵狼吞虎咽的样子,打趣道。 “嗯,乡下来的姑娘,没吃过这么多美味也正常,以后经常吃,就不会了。”封七在替封灵解释道。 几杯酒后,人的话匣子很容易就被打开,不管男女,在有了谈资后,往往会锲而不舍的追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在接连喝下三杯酒后,酒意上涌的简单终于说出了大家好奇的人。 “他和我说,他叫疯子,可野人部落里认识他的那些人都叫他封七。”红晕挂在脸颊,简单的样子看着很是迷人,就听她继续说道:“其实我与他接触不多,不过没有他,我早就死在野人部落的毒瘴里了”。 “他救了你,你离开野人部落时,告诉他了吗?”一直在吃菜的封灵这时才抬起头问道。 “没有。”回答的声音很轻。 “为什么?”花姐也好奇的问道。 “我不敢。”简单再次举起空着的酒杯,朝封七要酒。 “不敢?”桌上的四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的命是他救的,我身体流的血液都有他的一部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心内的想法,所有我不敢,我已经结婚了,我不敢离他太近,我怕。”一滴眼泪从她的脸颊流下,滴落在酒中,她好像喝多了。 “自古多情空余恨啊。”封七感叹着,独自喝了一杯。 “错,应该叫多情总被无情伤。”花姐对封七的这句话表示不赞同。 “你们都错了,应该是我爱着你,你却爱上了别人。”老头已经喝下了不少酒,那双眼睛也变的红了起来,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感慨。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六十章陆航? 相聚总是短暂,相爱总是无奈,相守总是介怀,相知却是无害。 酒不多,但足以醉人。话不多,但总可以入最深最柔软的地方。 简单醉了,花姐醉了,封灵更是醉的一塌糊涂。唯有封七和老头还算清醒着,在吩咐下人把她们掺回去休息后,封七有了以下和老头的对话。 “您老在野人部落里有朋友?”这是封七问的。 “倒是有几个老朋友。”老头虽然喝的不少,但酒量很好的他,时刻在保持着最后的清明。 “那今晚来的人,你应该会听说过,我想你的老朋友一定给你讲过他的事迹”。 “今晚来的人是谁”? “目前我还不知道,也许到了晚上,会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惊喜的反义词是什么?失落?哦不,或许准确的说是惊吓!当然,这是要看在出于某种地方,某处场景。 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很快就日落黄昏。简单和花姐都喝了不少,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倒是封灵的酒意去的很快,下午时就醒了过来。 因为旁边没别人在,所有她一下午都和封七在一起谈着什么,完全无视正在晒太阳的老头。 太阳快要落山时,推门而回的是钟子期,甭管怎么说,他还是个少年,少年人的天性在他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还没进院,就听见他在大声的呼喊封七的名字。 “张七,你在吗?听说你今天把冷痕给收拾了?嚯,好家伙,我就得意你欺负冷家的表现,以后可要多做一点这样的事,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记得叫上我。”人未到,声音先到。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封七笑嘻嘻的迎了出来。 “听说今晚会有大人物来咱家吃饭,我这不是早点回来准备一下嘛。”钟子期看着一旁还在晒太阳的老头,脸上有点不悦。 转而继续说道:“今晚闲杂人等还是先出去吧,要是被大人物看到会不好的”。 “唉,你别这样说,咱们家人多,说明咱家热闹,要是大人物一进咱家,就看到你我二人,那不是太冷清了一些?”封七打着哈哈,把钟子期迎入客厅。 钟子期一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又悄悄的看了一眼封灵,略带疑惑的问道:“这就是早上那个村姑”? “怎么?不像吗”? “真是太不像了,这也太好看了。”钟子期强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还是先准备一下吧,也不知道大人物们喜欢吃什么”。 “有什么可准备的,野人部落里,常年吃山里的美味,那外界的海鲜一定缺少,我这就叫厨房准备一些海鲜,到时候一定让贵客满意,还有啊,今晚你可要多陪几杯。”钟子期说着,就朝厨房走去。 “这个少年有点意思,就是想法有点简单,涉世未深。”老头躺在躺椅里,眯缝着眼睛看着钟子期的背影说道。 “收拾收拾起来吧,一会贵客来了,看到你这样,想必会不悦的。”封七朝封灵递了一个眼神,让她去帮钟子期忙活一下。 “哼。”老头不满的从躺椅上起来,对着封七好奇的问道:“封灵是你什么人?看样子你也有很多的秘密啊,不像你的身份这么简单”。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我叫张七,你已经知道了,可我还不知道你老叫什么,不能一会来贵客了,我就叫你老头吧”。 “随便好了,你愿意叫我什么都行。”老头一摆手,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得,还真是在野人部落呆久了,一听吃海鲜,什么都不顾了,封七摇摇头。 从黄昏等到了夜幕,直到花姐和简单都睡醒了,钟子羽才带着贵客推门而入。 当月光照在那颗光秃秃的脑袋上,是多么的明亮,就好像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被月光的折射出另一道风景。 一个个子不高的光头少年,身后背了两杆短枪,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这副样子看了后使人记忆深刻。 “子期、张七,快出来见过部落来的好朋友。”钟子羽面带笑容的把光头少年带了进来,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好像要把这冬天给融化一样。 钟子期年纪不大,好奇的看着哥哥旁边的少年,有点好奇对方的身份,但在哥哥面前不敢有不规矩的地方,连忙笑着打过招呼,朝着光头少年施了一礼。 封七带着三个女眷和老头站在另一边,同样朝着光头少年施礼。 “不用这么客气,我与子羽兄一见如故,他的家人就和我的家人一样,不要这么客套,咱们里边说话吧。”光头少年微笑着朝众人打着招呼,唯独看向老头时,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 “看样子他没认出来你。”封七小声的在老头耳边说道。 “你认出我了?”老头嘟囔着,声音很小,但口气很硬。 封七笑着耸耸肩,随着众人走进客厅。 因为不知大人物何时来,厨房的菜热了再热。花姐和简单连忙去厨房忙活着把菜在热一遍。 “陆兄,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小弟,我的一奶同胞,现在跟老师学艺。”众人分宾主落座后,钟子羽开始给光头少年介绍起众人。 因为老头和封灵都是今早才来,他还没见过,所有介绍的时候,是由封七介绍的,只是说这两位是自己的远房亲戚,知道自己在西岭闯出了一片天地,才特意投靠过来的,今早才到。 菜本是提前准备好的,所以很快就被花姐和简单端了上来。 “大哥,你知道吗?简单的救命恩人就在野人部落,不知道他和这位陆兄认识不认识。”想到今晚听那几个女眷闲聊时拿简单开的玩笑,钟子期脑子一热的说道。 “哦?简单姐姐在野人部落也有朋友?”钟子羽疑问道,然后哈哈大笑道:“那可太巧了,我说我这位陆兄进来时,你的眼睛就一直在他脸上看,原来你也在野人部落里住过,那你看看,认识不认识这位陆兄”。 “我见过他,当然认识他,不过他不认识我罢了。”简单当然记得那天的情景,要不是陆航一再的挑衅,封七不可能会去趟那股浑水。 光头少年面色一变,有些好奇的看着简单,问道:“你见过我?在野人部落”? “那当然,在野人争夺战的那几头,只不过你不认识我罢了。”简单脸上微红,欲言又止。 光头少年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尴尬的笑笑。 “来,别光顾着聊天,吃菜,这可是我们这最出名的红烧鱼了,还有这一道,清蒸石板,您在常常这道,醉虾。”钟子羽是何等聪明之人,看出了一点猫腻,连忙给对方夹菜,还在不住的给封七等人递眼神。 “对了,小陆兄弟,怎么称呼啊。”老头眯缝着眼睛,笑看着光头少年问道。 “叔叔,咱和人家不熟,怎么能直接问人家的姓名呢。您呐,还是多喝酒,少说话的好。”封七给老头斟满一杯酒。 “对对对,我老头啥也不懂,就知道瞎问,还是我外甥乖巧,怪不得能当大官,以后争取更升一级,弄个副城主当当。”老头口无遮拦的继续说道。 这句话一说,场面上顿时安静了片刻,谁都知道钟子羽目前是副城主,更是未来城主的接班人。可接待野人部落来使的任务却给了封七,哪怕是他钟子羽接到的来使,在城主的安排下,还是要封七作陪。 很多件小事往往会成为一件大事的***,而今晚,老头似乎要把这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六十一章激将 欲成大事的人必然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心态和境界,钟子羽知道的目标是什么,知道封七可能会带他一定的压力,但在贵客面前,他依然保持着风度,对老头的话完全无视,和光头少年推杯换盏。 封七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十分气恼老头刚才的话,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永远对待敌人时,都是用攻心,不过还好,钟子羽还算成熟,不会轻易被他所用。 “张七,怎么你有心当副城主吗?”钟子期没有那么多的心眼,顿时不满的问道。 “开什么玩笑,我哪能做出那种事,你放心,我等三人被钟家所庇护,那就是你们钟家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你们的一边。”封七打着酒咯说道。 “对了,刚才这位姐姐说在部落里有朋友,我想问问是哪个部落里的朋友,我认识吗?”当酒过三巡,话匣子打开,光头少年问道简单。 “当然认识,当时就是你一口咬定我恩公的名字。”简单这时喝了不少,表情有些迷离。 “是吗?他是谁”? “封七啊,你记性真差。”简单嘿嘿的笑着,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那你记得我叫什么吗?”当听到封七这个名字时,光头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难明的情绪。 “陆航啊,红巾军少主啊,谁不认得”。 封七和陆航,当今在年轻一代中,数一数二的两个人物。特别是封七在杀了瞎子后出现在野人部落,他的名声更是如日中天,与魔宗李锋,部落陆航,西岭钟子羽和君临城的冷文星被誉为当今最强的一代。 人的名树的影,这话一出,客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场上几人表情都变化不定。 “花姐,简单醉了,扶她回房吧。”封七对着一脸惊诧的花姐说道,他很奇怪,为什么花姐的表情看起来也不一样。 “你们都是江湖人,说的这些人和事,我都不懂,还是我带她回去吧。”封灵看出了花姐不想离开,主动起身说道。 “这位姑娘好像姓封?”陆航看着封灵问道。 “嗯,怎么了?”刚扶起简单的封灵疑惑的看着陆航。 “这位兄弟姓张,叫张七?”陆航再次面向封七。 “那这位老先生姓什么呢?我很好奇你们的关系。”陆航终于面对老头问道,看着这张干瘪的脸和佝偻的身子,总觉得是那么眼熟。 钟子羽只知道来使姓陆,但直到刚才被简单点破,才知道他是与自己齐名的陆航。不论哪个时代,遇到与自己齐名的人物,虽说口头上不争什么,但内心还是要比一下。 “陆兄,张七是我家的贵客,可是家师看好的人才,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还有,这个世界上姓封的人何止千万。”看着陆航脸上的变化,钟子羽开口劝道。 “我姓什么,你管的着吗?这里又不是你们野人部落,更何况你还不是野人王,按我说嘛,争夺野人王你败给了李锋,就没有资格在与他齐名,应该把你落一个等级,和那些阿猫阿狗齐名才是。”老头喝了一口闷酒,看着陆航说道,语气丝毫不退让。 在江湖中或许就是这样,当你与你齐名的人物对比过,却落败了,那你的名声自然而然会降一个等级。 “不过我听说,好像最后那一场,其实陆兄弟与李锋并未分出真正的高下,只是最后力竭而已。”一直安安静静听着众人说话的花姐,这刻却替陆航说起了好话。 “来的都是客,今夜还是给陆兄接风洗尘,怎么都那么多火气呢,来,喝点酒,消消火。”封七赶忙站起来,开始给众人的酒杯中添酒。 “是啊,是啊,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无关紧要,咱们还是喝酒先。”钟子羽笑着提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我很好奇,你们钟家连外来的宾客都知道我们部落里的事情,看来还真不敢小看西岭城啊。”陆航随即与钟子羽砰了一下杯,紧锁的眉头舒展,笑着看花姐说道。 “那当然,你们野人部落的内战,早就在江湖中传开了,只要走江湖的,哪个不知。”钟子期看着**味淡了,替花姐解释道。 老头是个不安分的因子,看着即将被自己点燃的火苗就这么熄灭了,有点不甘,摇摇头又道:“可惜啊,可惜”。 封七借坡上驴,连忙问道:“可惜什么”? “当今几大年轻的豪杰,今夜就有两位聚在钟家,可惜没有缘看到另外的两位,要是四位都在这里,再打上一架,分一个高下,那真是太妙了”。 “不急,后年不是楚南城举办什么英雄大会嘛,到时候天下有点本事的都会去,那时候,只要您还活着,我一定带您参观。”钟子期在旁打趣道。 “外甥,你不觉得可惜嘛,今夜有两大高手在这里,却不能看他们打一场,是不是可惜。”老头不理会钟子期的调侃,继续问封七。 “我觉得您说的是。”封七点头完全同意老头的说法。 “七哥,简单已经睡了,对了,她刚才睡前还说陆兄弟的武器怎么换了。”送简单回屋睡觉的封灵走了回来,笑着对张七说道,似乎没注意场内几人的表情变化。 “哦?她说陆兄之前用什么武器?”钟子羽笑问道。 “听她说是双棍,但今天却带着双枪,有点奇怪,她还说啊,那双棍可以合而为一,那这双枪怎么合呢?”不明真相的封灵挨着封七坐下,还满眼好奇的看着封七那张泛红的脸。 “哈哈哈哈,今晚真开心,既然所以的矛头都指向我,说明你们在怀疑我的身份,那就简单一点,咱们打一场。试试我功夫的深浅,同样我也好奇与我齐名的钟子羽有多厉害。”陆航一忍再忍,本是脾气偏激暴躁的他,终于撕开了那层伪善的面具。 “别激动,我们钟家的人都好诙谐,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钟子羽开解道,但面部表情却是那样的难看。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六十二章真假 羽箭,划破夜空,带着嘶嘶的破空声飞入钟家的内院,扎在了灯火通明的客厅内。入木三分,箭翼嗡嗡作响。 “呦,谁半夜朝咱家射箭?钟子期,你是不是又去招惹什么人了?”钟子羽看着羽箭,面色不悦的问道。 “冤枉啊,我现在天天和师父学艺,哪有空去招惹是非,我这就取下来看看。”钟子期解释道,起身摘下羽箭,见箭尾处绑着一封书信。 “挑战书吧,看来你们家得罪了不少人啊。”陆航的火气被钟子羽压下后,本想就此离开,但为了自己的计划,忍气吞声,现在看有人下战书,不仅嘲讽起来。 “还真是战书啊,我给你们读读啊。”看着封皮上明晃晃的三个红字,钟子期也好奇是谁敢给他们下战书。 “如果我发现是你惹的祸,我就罚你一个月不许出门,师父那里都不许去。”钟子羽冷声道。 “今天早上,钟家张七无辜挑衅我三弟,更伙同他人将我三弟打伤,归咎以往,一直有意无意的招惹我们冷家。这个事,需要一个解决的方法,世人都知道你们钟家有城主做靠山,但有没有胆子不靠城主,咱们打一场,时间地点任你选。你们打赢了,我们冷家三兄弟再见你们钟家人一定绕路走,你们打输了,需要上夕空岛给我们磕头赔罪。”钟子期念完后朝着钟子羽笑道:“落款是冷风,我都说了,不是我挑的事,你还不信我”。 “张七,怎么回事?”对张七,钟子羽并不好说什么。 “没事,打架嘛,我去就好了,你们不用出手。”封七毫不在乎的说道。 “就凭你?”钟子羽摇摇头,转向问道:“上面可写时间”? “那没写,说是时间地点咱们定,咱们选好了,去贺府找那老东西就行。”对于打夕空岛冷家的人,钟子期可是满心欢喜的。 “呵呵,原来你们与冷家不对付啊,据传闻,远在千里之外的冷文星是冷家最杰出的天才,能力更远在你我之上啊。”陆航嘴角一撇冷哼道。 “排名嘛,不打不知道,如果打了,发现对方只是个滥竽充数之辈,那也无妨,对了,今晚你们还打不打了?不打老头我就回去睡觉了。”见好戏没了,老头就打算离开了。 “江湖代有人才,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个世界上随时都可能冒出更强大于自己的年轻一代,谁敢说自己就真的厉害,我就不信,除了封七他们几个,就不会有人比他们更厉害。”封七搀扶着老头站起身来说道。 “那你说说看,还有谁比这几人更加厉害。”钟子羽除了因公事和封七有过交流外,很少和他交谈,今夜才发现原来他也知道不少自己不清楚的事。 “比如:魔宗的丁于和魏楠”。 “比如:楚南城一役中名声渐起的张三和灵剑山庄的年轻一辈高手”。 “比如:东裕城澹台无惧的手下和君临城的剑阁,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中没有更加有天赋的年轻豪杰呢?哎,多出去走走,会打开你们的眼界”。 “丁于和魏楠是谁?”钟子羽这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关注排名低下的那些人。 “能力并不比陆兄和李锋差的人,对吗?”封七走到了房门口,回头对着陆航笑问道,同时也轻声的在老头的耳边问了一句。 “哈哈哈哈,张七,你果然是个妙人,师父没有看走眼。”钟子羽哈哈一笑,心中疑惑更深。 封七带着老头走后,桌上的五人又闲谈了一些时光,期间倒是花姐和陆航相谈甚欢,可以看的出来,花姐是有意要结交陆航。 这一顿饭直至吃到午夜才结束,各人都带着内心的许多想法离开。 因钟家空房并在不是太多,钟子羽和陆航当夜共住一屋,在房间内,关于一些领导者的心态交流,又是一番长谈,直至天明。 第二天的主要任务是继续陪着陆航,所以钟子羽没去城主那里。 花姐和简单重复每日的枯燥且无聊的作息。 钟子期依旧早早的离开去了学堂,然后去城主那里学艺。 奇怪的是,今早封七和封灵还有老头消失不见,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人关心他们会去哪里,日子嘛,都是这样过的。 “你知道他不是陆航。”在通往小庙的路上,老头淡淡的说道。 “当然。”封七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究竟是谁”? “废话,我都说了我叫张七”。 “你真的不是封七”? “昨夜你把我打的还不够?”封七揉着还淤青的脸,不满的回答。 “那她是谁?”老头问道。 “我老家的相好,这你不会不懂吧,想把她弄进来,必须要找一个借口。”封七解释道,一把拉过来封灵,靠在自己身边。 “你是怎么看出我的身份?我易容的这么天衣无缝”。 封七当然不会说是封灵告诉他的,这个老头的原本样子,神秘莫测的一笑道:“这是我的本事,自然不会告诉你了,还有一会见到城主,把这次来的目的说一下”。 三人很快来到了小庙前,封七轻轻叩打门环道:“城主,使者已经带到”。 “让他进来吧,你在外面等一下。”过了不长时间,里面传来了老僧的声音。 听着声音,老头应声而入,留下封七和封灵留在门外。 “一会你进入我的身体吧,这老和尚看着很神秘,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咱们别露出马脚。”封七吩咐着封灵。 “我发现你是个很复杂的人。”封灵笑嘻嘻的说道。 “那是你没有经过我的人生,我现在没有朋友,想报仇,一切只能靠自己。”封七指指脸上的伤痕。 封灵似有所懂,顿时化作一丝蓝光钻进封七的身体里。 约半个时辰,老僧才把封七喊进小庙,进了禅房发现老头已经卸下了易容的装扮,完全就是另一个陆航。 “张七,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可惜子羽却被人钻了空中,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红巾军的少主,陆航。”老僧很满意封七的表现。 “见过少主。”封七看着这光头少年,脸上满是震惊之色,慌忙施礼。 “我与他聊的甚为投机,不过以后呢,我需要你来与他做正式的结盟,子羽虽然聪慧,但江湖阅历还是太浅,这点赶不上你。”老僧看着封七说道。 “我何等何能啊,城主您高抬我了。”封七连忙摆手。 “这些事对我来说只是小事,难道你要让我为了这些小事费心吗?”老僧面色一寒,表情说变就变。 封七慌忙叩拜,连忙应承下来。 出了小庙,陆航又把那身易容的行头换上,说是这样才能最好的掩人耳目。 “你那个相好呢?”看着小庙外不见封灵的踪影,好奇的问道。 “还有别的事,派她出去了”。 “与你做事,真的很有趣,昨夜要是在努力一把,就能把假陆航搞定了”。 “我们还有机会,他跑不了的。”封七露出神秘的一笑。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六十三章约战 由始至终老僧都没有把假陆航的事情告诉钟子羽,出于好奇,钟子羽曾经派人去通知过老僧,陆航来的消息,不过得到的回复是城主最近在闭关,所有的事情都由他和张七定夺。 既然城主要把重担放在他和张七身上,那么是不是从某种层面上讲,将来西岭城的继位者是在他们二人当中选择。 “既然老城主有心让你接管这件事,那倒也无妨,反正我与你一见如故,这不是更好嘛,将来你我二人联手,还怕打不出这大好河山。”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陆航对着身边的钟子羽安慰道。 “师父这些年所想所做我已经猜不出来,不过这样也好,他把大权都交了出来,是为了磨砺我们,如果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以后还怎么统领西岭城。”钟子羽笑着回道。 “你对张七和那个老头熟悉多少?我对他们的身份很好奇。”陆航说道。 “你是不是怀疑张七就是封七?据我所知,封七无论出现在哪,都是单打独斗,身边没有帮手,还有,你认为他能逃过师父的眼睛?放心好了,师父留着他是有别的用处。”钟子羽答道。 “哦?什么用处,说来听听。”陆航好奇的问道。 “师父的想法,我可猜不到。”虽以后或许联盟,但内心所想并不足以为外人说道。 “对了,贺府都是什么人,还有你们和冷家好像有些纠缠,要不要我为你摆平这些事。”陆航豪爽的说道。 “这都是小事,一个准备逃离西岭的家族,仗着有些势力就胡思乱想,他们蹦跶不了几天,至于冷家,倒是一个麻烦事,最多把冷家三兄弟赶回夕空岛。”思考后,钟子羽给予答案。 他们这边满大街溜达,欣赏西岭城的风土人情,完全是一副多年好友相聚的模样。那些来往的行人,认识钟子羽的,无不投以尊敬以及羡慕的目光。 封七带着老头没有回钟家,而是直接去了学堂找到了还在读书的钟子期,表明身份后,私塾的教师把钟子期叫了出来。 “你们怎么来了?找我啥事。”钟子期这个年纪不是好学的时候,看到有人来找自己,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鬼地方。 “方便出来走走吗?”封七问道。 “当然,你一个守将大人找我,任凭私塾先生如何不满,都不会对你有一丝怨言,咱们这就走。”钟子期听闻大喜,拉着封七就出了私塾。 走在回家的路上,封七问道:“你大哥既然在江湖中名声这么响,那么一定很厉害了,对吧”。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打算找我大哥切磋一下?那可别了,你连我都打不过,哎对啦,我还没问你,你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又被谁打了。”看着封七的脸,钟子期好奇的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封七一指身边的老头。 “张七,你不会吧,我一直认为你怎么说也有两把刷子,没想到你连个老头都打不过,我对你真是无语了。”看着封七的脸,钟子期忍不住笑道。 “其实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关于我哥的?”钟子期眉毛一挑。 “算是吧,不过呢,第一件事是咱们先定个时间来解决和冷家兄弟的恩怨。”封七说道。 “那简单,我这就去老贺头家,直接把那仨废物给揪出来暴打一顿。”一听要打架,钟子羽的眉毛飞了起来,顿时手舞足蹈。 “人家给你下战书,必然有所准备,难道还会让打不过你的冷列和冷痕上场吗?一定留有后手,我有一个打算,不是都说陆航厉害吗?咱们就干脆试试他的斤两,让他替咱们打一场,你觉得如何”。 “张七啊张七,我发现你这个人坏的很啊,不过我喜欢,我昨天就看那个陆航不顺眼,还和我哥齐名,你看我哥对他的态度,还有那家伙那弱小的体格,我都能打过他,你这个主意很好,咱们正好试试他的斤两。”对于张七这个伙伴,钟子期最近和他走的挺近,张七说的话,他毕竟愿听。 “那行,咱们现在就去贺家,和他们谈谈比武的事宜。”封七很满意钟子期这么配合自己。 “哎,对啦,你这个老头身手可以啊,还能把张七打成这样,要不要咱俩切磋一下。”聊完了正事,钟子期不满的看着老头说道。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等有机会,有机会老头我陪你走几招,点拨点拨你。”老头在那大言不惭的说着。 “嘿,这狂妄的劲,小和尚我很喜欢。”钟子期翻了一个白眼,一溜烟的朝贺府跑去。 当封七和老头走到贺府时,就见钟子期正站在门口大骂呢,脸上还带着一点淤青,应该是受了点伤。 “怎么受伤了?是谁伤的你?”封七看了钟子期一眼,忍住笑问道。 看到自己这方来人了,钟子期顿时硬了起来,大声喊道:“贺老头,你给我开门,冷丫头,你给我滚出来,是不是我的帮手到了,你们就当起缩头乌龟。”钟子期掐着腰,仿佛农村村妇在骂街一般。 随着他的叫喊,贺府大门被打开,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走了出来,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荡,并未扎起,一脸冷峻的模样,看起来飒飒风姿。 “手下败将,打输了还不滚,赖在这里干什么,还没打够吗?”少女说话很脆,语气很硬很冷。 “得,看这样子就是冷家嫡系了,怎么都一个模子出来的。”封七叹道。 “她这个样子倒是有几分骄阳的味道。”老头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评价道。 “呦,还来了帮手,看着不像是什么高人呐,要是你哥来了,我也许会怕,但是就凭这俩废物,来了也是白搭。”少女看了一眼封七和老头,就给他俩下了定论。 “呔,对面的丫头,好生狂妄,你是何人,竟然口出狂言,不怕你七哥打你屁股。”封七看着那少女怒道。 “我是冷家大小姐,我叫冷文清,你又是哪个废物。”少女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冷文星?冷文清?他们俩是不是亲兄妹啊?封七想着,连忙问道:“冷文星是你什么人?”要知道打冷风三人,那无所谓,但要打了冷六的亲妹妹,封七还真不敢。 “那是我亲哥,怎么,还知道我哥的名字,不过你不用怕,打你们,用不着找我哥。”冷文清傲然道,那表情和冷六如出一辙。 “我们这次来是和你们商讨比武一事,不是上门打架的。”看着对方的态度,封七软了下来,说明自己的来意。 “废物,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谈”? 得,我在人家眼里真成废物了,封七还没张口呢,旁边的老头开口了。 “丫头啊,这位废物就是打伤冷痕的凶手,也是你口中的废物”。 “是你伤了我三哥?”冷文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当然,还有我这个废物,我们俩一起打的。”老头继续说道。 “哼,我说的嘛,我三哥再不济,不至于打不过废物,那你们今天来,就来对了,战书你们既然看到了,那咱们就选日子打一场吧。”冷文清说道。 “日子哪天都可以,不过几人打,打几场还没说清楚啊,不能上来就一阵混战吧。”封七无奈的说道。 “我们这边出三人,你们那边随意。”冷文清的口气很傲,看的出来这丫头有骄傲的资本。 “那就依你,三日后,咱们西城外见,到时候打的你们直接滚回夕空岛。”钟子期捂着疼痛的脸颊,约下了比武的日子。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六十四章应对 因为家里地方实在不够这么多人住,当天晚上封七就带着老头离开了,说是带他去体会一下西岭城的夜生活。 钟子期在带着无比羡慕的目光看着封七离开后,才不甘心的关上了大门,继续与花姐和简单闲聊起来,说着过几天打贺家的事情。 关于封灵的突然消失,简单倒是问过封七,不过给的答案是出城回家了,毕竟一个大姑娘家的,出来几天也应该回去了。 钟子羽和陆航照例还是回来的很晚,不过今晚回来没有在客厅和众人吃饭,而是直接进了房间,谈事去了。 贺府邀约比武的事就好像被人有意的扩散一样,还不到半天,整座西岭城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贺府只说出三人,但具体没有说是谁来打,根据得到的消息,冷文清从夕空岛来了,但一个女孩,虽然实力有一点,但不会上场动手的,那么就要分析一下会是谁。 “钟兄,如今说冷家年轻中最强的冷文星在君临,那么冷家还有谁算是年轻一代的高手。”钟子羽的房内,陆航看着钟子羽问道。 “但论年轻一代来说,除了冷风还就真没别人了,但不敢肯定会不会有长辈出来,如果这样,可就麻烦了。”钟子羽端坐在桌前,喝着早已凉透的茶水说道。 “不就是打三场吗?我帮你打一场如何?我想冷家之所以这时候下战书,可能也是知道我来了,特地想展示一下他们的实力”。 “你和我算是西岭城的中间力量,可第三人不好找啊。”钟子羽摇晃着茶杯,叹息着,思来想去,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没关系,大不了咱俩打仨不就可以了嘛,你太多虑了。”今天白天走了一天的路,晚上又喝了不少酒,陆航有些困了,把鞋子一脱就爬上床了。 钟子羽起身从衣柜里又取出一套行礼放在地方铺好,然后吹吸了蜡烛,久久不能入睡。 西岭城的和尚多,但不代表没有夜生活,只不过这里的夜生活比较匮乏罢了。 封七带着老头先是找了一家不错的酒馆喝了点小酒,然后一路走小巷,越胡同的开始穿插。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跟在封七的身后,老头疑惑的问道。 “你们野人部落什么都有,没有妓院吧?”封七回头露出你懂的表情。 别看陆航身为红巾军的少主,可一直没有离开过野人部落太远的地方,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城市,当然没去过风月场所。 “难得来一次,说什么也要带你体验一下喝花酒的快乐。”封七倒是来过几次,那是他刚当上守将时,下面的校尉为了迎合他,特地带他过来体验过几次。虽然他只是来喝花酒,但男人之间的那点小心思,谁都懂。当然,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以后让陆航对自己的敌意少一点,他发现这个少年其实还不错,挺投自己的脾气。 陆航不在说话,一路上跟随封七的脚步左转右转的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前。 走到门口,封七轻轻叩了三下门环。 “谁啊。”门内应该一直有人看守,听到有人叩打门环,连忙问道。 “路过的,讨点酒喝。”封七应道。 “讨什么酒啊,这里没有酒。”里面人说道。 “讨三杯花酒,一杯送朋友,一杯送姑娘,还有一杯留给自己”。 听着封七答对了暗号,大门打开一条缝隙,借着月光看清了封七的脸,里面的人连忙打开大门叫道:“哎呦,是七爷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您老来了,怠慢了,您老里面请”。 都说好人长在嘴上,在江湖上讨生活又没有多大本事的人,最懂得逢人说好话的技巧。在一阵猛夸下,里面的人带着封七和老头走进了院内,来到院中的一座小楼前。 封七满意的掏出一些银子递给了带路人,然后朝着对面浓妆艳抹的老鸨走了过去。 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的老头,有点茫然,外表的打扮不足以弥补内在的单纯,所谓的野人部落开放,但不会出现妓女这种职业,看着那白花花的大腿和半裸的酥胸,老头一阵头晕。 封七轻车熟路,自然知道只有在这种场合,才会见到男人最真实的一面,为了表现他的诚意,同时叫过来五六个姑娘陪着,然后又让老鸨摆了一桌上好的酒席。 “七兄弟,这是不是有点破费了。”老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声音都有点发抖,小声的在封七耳边问道。 “为了以后咱们可以更好的交往,这根本不算什么,我相信,我到了你们部落里,你一样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款待我,不是吗?”封七说着,朝身边那几个姑娘递过了眼神。 都是常年混迹风月场的人物,看着守将大人对这个老头的态度,几个姑娘如游鱼一般的把他缠了起来。 “来,你过来陪我喝酒。”看着身边还有一个没法靠近老头的姑娘,封七露出善意的笑容把她喊了过来。 夜晚,总是会出现很多旖旎的情节,不论是在那些小说当中,还是在那些远离世人的眼中,都在发生着不同且相同的故事。 这一夜二人睡到了这所不知名的楼子里,这一夜老头的房间内至少睡了五个姑娘,这一夜封七还是一个人睡的。 第二天当封七带着老头打算离开时,老鸨悄悄的走过来说了几句话。声音虽然轻,但旁边的老头还是听的清楚,那是不知道封七昨夜会来。近日楼子里来了一个绝色尤物,只要今夜七老爷还来,那一定给他留着。 封七看了一眼身边的陆航,经过了一夜,更显得精神饱满,那老态的模样都消失了很多,他也知道过了昨夜,很多人都会知道身边的老头不是真的老头了。 “有兴趣今晚还来吗?”封七打趣道。 “听你的。”陆航爽快的笑道,只有经过某一种关系,两个男人之间才会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那好,今晚我们还来,那个尤物给我们留着。”封七看着老鸨说道。 离开了楼子,已经天色大亮,为了做好下一步准备,封七让老头回到了钟家,他独自去找了钟家兄弟。 最先还是找了钟子期,然后通过钟子期去找钟子羽,说有事情找哥哥商量,这样一来,假陆航就不会来了。 三人见面的地点是钟子羽平时工作的那间屋子。 “你找我?”钟子羽看到封七的第一眼,就明白了。 “进来坐,这是你工作的地方,别客气。”封七打着哈哈。 “听闻你昨夜带着那老头,哦,不,应该说那个易容的人去了花楼住了一夜?”钟子羽看着封七的脸,露出不悦之色。 “你去了花楼?竟然不带着我?”钟子期一听,怒目而视封七。 “小王八蛋,你才多大,别想去那种地方,要是让我知道你和他去了那里,腿给你打折。”钟子羽瞪着弟弟说道。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两天后的比武,我想知道咱们这边是谁来打。”封七问道。 “我和陆航就够了。”钟子羽早就猜想到对方的问题。 “如果你身边的陆航是他们的人呢?到时候怎么办?回转头来对付你,你怎么办?可有办法对付四个人”? “你说他会对付我?凭什么?为什么?给我一个答案。”钟子羽看着封七的眼睛问道。 “凭直觉吧,我这人呐,生长在乡下,见惯了为了利益打来打去的村民,还没有得到确切的好处前,谁能保证他一定帮咱们”? “那你说,除了我们俩,还谁可以打?凭你和那个人吗?”钟子羽讥讽道。 “这样吧,今天我抽空去见一下城主,和他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希望他明天暗中观察,随时出手。”封七现在不想与钟子羽为敌,因为真正的敌人出现了。 “他没有闭关?”钟子羽说完,心头忽然一凉,一种失落感应然而生。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六十五章故人依旧 城主失踪了,无论是钟子羽还是钟子期都无法找到他,就连平时留在小庙内的分身都不见了,至此,钟子羽才觉得其中出了什么问题,以往无论任何时候,老僧都会留在城内保留自己的分身,如今分身不在了,那就是出了很重要的事情。 两天,还有两天的时间,两天后要和冷家比武。当然,比武事小,可以不足为惧,但陆航代表着部落来此,到今天都没有见到师父的面,会不会让他产生别的心思,还有张七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师父为什么单独接见过张七却不找自己。种种的一切就好像滋生的杂草在钟子羽的内心发芽,使他摸不到头绪。 第二天夜晚,封七依旧带着老头来到了楼子里,继续昨夜的狂欢,似乎并不担心城主的突然失踪。 在考虑哥哥会不会真的打断自己双腿后,钟子期带着万般的无奈,目送封七走进楼子里,心中那个羡慕。他虽然修佛,但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娶妻生子,况且这种地方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地方。 依旧美味佳肴佳人在身旁,封七照例点了一桌上好的酒席来款待老头。不过老头说,今夜这客他请,不能总让朋友花钱不是。 酒过三巡,还不见老鸨说的绝色美人出现,老头显得有点焦急,不住的看向门外。 “大爷,您在看什么呢?”身边的姑娘看到老头这幅表情,无不痴痴笑道。 “听闻你们这新来个绝色美人,怎么还没见到。”老头对着怀里的姑娘问道。 “今个你们来的时辰尚早,嫣然姐姐还没出来呢。”怀中的姑娘说着还掐了老头一把,娇嗔道,那吃醋的表情足以以假乱真。 “嫣然,名字就很好听,应该很好看。”老头嘟囔道,不在看着外面,而是和怀里的姑娘开始嬉笑起来。 嫣然?这个名字好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封七的脑子嗡的一下,他猛的记起了一个人,暗想,不会是她吧,难道那夜她没死? 人永远是奇怪的动物,当你越发怀疑的人,那个人就很可能出现在你面前。 嫣然,聂嫣然,那个在他生命中消失了快一年的女人,那个随同着万鬼山庄一起消失的女人,如今却出现在这里。她依然美丽,美的不可方物,美的直透骨子里,可是在那张脸上,再也看不到曾经的骄傲,只有真正的风尘意。 你究竟经历了什么?那夜之后你去了哪里?封七有太多话要问她。虽然聂家开始时会有控制自己的打算,可后来确实对自己不错,不论出于任何目的,封七都不想在这里见到她。 “小女子嫣然见过两位大人。”语气还是那么的温柔,如春风拂过,如冬日的暖阳,听着很是舒服。 “来,坐我身边来。”老头见到嫣然时,两眼顿时亮了起来,这真的是绝色美人啊。 嫣然看了一眼沉默的封七,又看了一眼色眯眯的老头,款步走到老头身边,挨着他坐下。 “喝杯酒,我的美人,为什么你的名字这么好听,人也长的这么好看。”老头把怀里的姑娘推开,一把拉住嫣然的手问道。 “古人曾说: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我小时候啊,家父就觉得我笑的时候最美,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你觉得我是不是与这个名字般配呢?”嫣然身子一歪的倒在老头的怀里,感受着老头身上的柔韧度。 “美,当然美,你美的不可方物,绝对是人间的尤物,美的只应天上有,世间哪的几回见。”老头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昨夜已经过了成年人的洗礼,对男女之事已然了解,当看到如此美色时,还是禁不止的颤抖起来。 “你们先喝着,我出去方便一下啊。”看着老头的表情,封七很聪明的选择离开。 出了小楼,深呼吸冬天的冷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酒劲清醒不少。 部落要和西岭相交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被有心人得知告诉北荒,那么北荒城会做出如何的反应呢?站在夜空下,封七开始沉思起来,想来消失的城主,应该在某一处等待常战的到来吧,恐怕两天后的一战,并不简单啊。 “七将军,怎么不在屋里喝酒,独自出来了呢?”一身红衣打扮的老鸨笑盈盈的走了过来问道。 “出来凉快凉快,屋里太热。”封七含笑回道。 “怎么样?那个嫣然姑娘漂亮吧,我和你说啊,她可是我花了重金买来的,特地给大人留着的呢。”老鸨在一旁谄媚道。 “哦?确实很漂亮。”封七并没有问从哪买的,因为他不想跟着别人的话题走。 “大人要是心甘情愿把嫣然姑娘给您那位朋友,我在给你找个伴如何?”老鸨不死心的说道。 “可有嫣然姑娘好看?”封七看着老鸨,心中渐渐明白了什么。 “那当然,我一共买来了俩姑娘,嫣然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位更加漂亮,今天刚到,只不过身子不好,但模样绝对不比嫣然差,您要是想找聊天的,她倒是可以,就怕暖床会麻烦点。”老鸨看着封七说道。 “那就叫出来吧,反正我那个朋友今夜是没空理自己了”。 老鸨听着封七还要找姑娘,心中顿时大喜,又有银子落入口袋了,刚想往里走,封七叫住了她。 “对了,你进去时,把我那个朋友叫出来一下,我有点事和他说一声,人嘛,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了,我这里有一颗补药。”封七露出神秘的笑容。 老鸨顿时明了,想告诉封七你那个朋友其实还很年轻,但常年的江湖阅历告诉她,这种事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封七不确定陆航对毒物的免疫力够不够强,能不能抵挡住嫣然身上带的蛊毒,凡事还是求一个万千吧。 老头出来后好奇的看着封七,封七把一颗丹药递给了他,让老头服下,说是可以固本培元的好东西。 时至今日,陆航已经拿封七当一个真正的朋友了,毫不怀疑的吞下,然后急冲冲的回去了。 “大人,可是夜里睡不着觉,想找人聊天”。 一声冰冷的声音在身后传出,封七听着有些耳熟,缓缓地转过头来。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六十六章封七的布局 你竟然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宁宇啊宁宇,还是真有些本事! 封七感叹着这世界如此之小,仿佛有些人就好像跗骨之蛆一样,永远摆脱不了,那就像噩梦时常出现,在告诉自己,你的仇还没报。是啊,如果不是你们的出现,我真的快要忘记仇恨了。 “你的脸色不太好。”封七看着面前一身红衣的女子笑道。 “前些日子病了一场,最近才刚刚好,倒是让大人见笑了。”红衣女子的脸上很白,那是一种大病初愈的惨白。 “要是知道你病了,怎么舍得让你出来陪我,还是快快回房里吧”。 “大人要是撵我走,妈妈会生气的。”红衣女子故作娇滴滴的说道。 你也会如此说话,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就为了图谋西岭城,宁宇舍得让你进这种场合? “我在这里呆的够久了,咱们去你屋里吧,暖和一点。”封七牵过她的手,触手很冰。 被封七紧握住手,红衣女子感受着长久以来第一次的温度,她有些后悔,又带着无比的恨意,她恨那个男人,更恨封七。 她的房间不大,比别的姑娘闺房要小,可能是新来的缘故,所以还没有使唤的丫头。但房间内布置的很整洁,一尘不染,洁白如雪。 “你穿红衣,房间内却这么白,有趣啊,对了,你叫什么?”封七很自然的拉着红衣女子坐到床头。 “我叫洛红霞。”红衣女子挨着封七的身子,淡淡的说道。 “哎呀,你姓洛啊,听闻早些年城里就有一望族姓洛,不知道与你是何关系”。 “并无关系,我也听过这个事情,但我并非西岭人。”洛红霞说道。 “春宵一刻是否可值千金,我不知道,但如果可以和你共度一夜,那花万金都是值得。”封七斜斜靠在床榻上,把洛红霞搂在怀里。 “如果大人想要,奴家定然不敢拒绝,不过还望大人先把油灯吹灭。”微弱的灯光照耀在她那绝色的容颜上,更显得她的美艳。 “你这么漂亮,我当然是想啊,可你身子还不好,等你身子好的,我一定会得偿所愿。”封七并未吹灭油灯,而是搂着洛红霞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接下来的两天内,封七基本都是带着老头混迹在这间楼子里,丝毫不在乎钟子羽对他的态度。 直到比武的前一夜,封七才和喝的酩酊大醉的老头离开楼子,回到钟家。 路上,二人有过一次简短的对话。 “你答应明天比武会带着嫣然姑娘了?”这是封七的问话。 “那是当然,我那么喜欢她,她又喜欢凑热闹,况且明天指不定有多少人围观,带她一个不算什么。”出了楼子后,老头的酒就醒了。 “洛红霞明天也去。”封七继续说道。 “就是和你睡了两夜的那姑娘?你也不讲究啊,一直不让我看看长什么模样,我又不和你抢。”老头白了封七一眼。 “你知道她们二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吗?”封七问道。 “难道不是楼子里的姐?那还能是什么?我发现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疑心太重,以后西岭要是在你手里,指不定成为什么样了。”老头嗤之以鼻。 “明天你就会知道了,是骡子是马都会献出原形了。对了,明天你打算对那个假扮你的人动手吗”? “我必杀他。”老头的目光一寒,冷冷的说道。 “咱们一起杀。”封七打个哈哈,调侃道。 “论智谋,我相信你是个人物,一般人可能算计不过你,但是打架杀人这方面,还是看的我吧,兄弟,相信我,我有这个实力。”老头打起了保票。 封七暗中却想,不知道宁宇他们一共来了几个人,宁宇来了没有?还有那个网奴和道人。 回到钟家已经快到午夜,除了两个姑娘和其它家仆休息外,钟家兄弟和陆航正坐在客厅内等封七他们的回来。 “张七,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温柔乡了。”看到封七和老头推门进来,钟子羽不耐的说道,神情很是烦躁。 “要是你当城主,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了。”老头在封七耳边悄悄的说道。 封七不去理会老头的说教,连忙哈哈一笑道:“这不是回来了吗,反正明天有你们两大高手坐镇,说什么咱们都会赢的,所以我不担心”。 “七哥,你看你天天去那种地方,早晚会累垮身子的,以后还是少去啊。”钟子期一边说着一边给封七递眼色。 “嗯,以后尽量少去。”封七推了一把老头。 老头顿时明白,说道:“最多一个月去十次,保证杜绝天天去的习惯了。”。 钟子羽眼睛一瞪,怒目二人道:“最好是一次都别去,你们要再去,我就把那楼子给拆了,花天酒地的地方”。 “听闻那个楼子是城东范家的产业,他们家大儿子好像还和你关系密切啊,要是关了那可对不住兄弟啊。”封七在这一刻,忽然不在退让,表现的极为无理。 “张七,你什么意思?”钟子羽猛地站了起来,多久了,多久张七没敢和自己如此说过话了,难道他起了非分之心。 “没什么意思啊,酒色这东西,你是取缔不了,既然无法取缔,就要去适应他,好了,我困了,回去睡觉了,子期啊,对不住了,今晚咱仨一起睡。”封七说完就带着老头去往钟子期的房间,完全不再理会钟子羽。 “大哥,我去修理一下张七啊,您别生气,这货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我打他一顿就好了。”看着脸色发青的大哥,钟子期连忙小跑的跟了过去。 “七哥?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无辜招惹我哥啊。”房间内,钟子期好奇的看着封七,疑问道。 “你相信我吗?”封七反问。 “额,还行吧,虽然说不上完全相信,但我相信师父的眼光。”钟子期诚实的回答。 “我和你哥闹的越凶,咱们赢的几率越大,我甚至有把握,一把揪出西岭城内的奸细,所以明天只要你配合我表演就好了。”封七神秘莫测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不相信我哥?还要帮你,你告诉我原因,要不然我可不答应。”钟子期孩子的拗劲上来了。 封七无奈的看了一眼老头,意思该你的了。 老头叹口气,开始撕扯脸上的假面皮。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六十七章等待中 第二天一早,花姐和简单就早早的起床,在几日不见封七后,看向封七和老头时,都面有不色,甚至是懒的多看一眼。 封七不想解释太多,只能等到时候真相大白了,她们才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怎么?这位老先生决定今天就离开了吗?”钟子羽陪同陆航从屋内走出,看到老头换上来时的衣服,担起了扁担和竹筐,面带不屑的说道。 “是啊,在西岭城住了这么久,应该回家看看了,要不然老家都被那些泼皮给占了,不过不急,等你们打完我再走,毕竟看热闹吗?老头我也喜欢。”老头面不红的回到。 “子期呢?”钟子羽不再理会老头,一个平头老百姓自然有人家的生存法则,在这等时候离开无口厚非,继而问道封七。 “子期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带些兵过去搭一个擂台,他对这件事可是很上心呐。”封七回道继续说着:“话说,我觉得子期其实挺懂事的,也大了,你别太担心他了”。 “那是我亲弟弟,我不管他谁管,还有,不需要你离他太近。”钟子羽面色一寒说道。 “得,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和你永远不能正常的交流,老头,咱们走,先过去看看。”封七也不想继续和对方说下去,之所以要现在才走,就是给陆航看的。 “张七,等我们一下,咱们一起走吧。”早就收拾好行囊的花姐在一旁说道,虽然她和简单一直不齿封七最近的所作所为,但归根结底他们还是一路人,如果今天钟家败了,那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一旦赢了,就有机会离开西岭城。 “那就走着。”封七笑嘻嘻的说道,就要伸手去拿花姐和简单的行囊。 但二人并未给封七机会,而是直接挎着包袱从封七身边走过。 出了钟家,四人就这样前后走着,感觉就好像不认识一样。 “那位简单大妹子啊,听闻你的救命恩人在经过了那一场野人争夺战后就走了,他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吗?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老头紧走了几步,来到简单的身边问道。 “他也离开了?”简单一时愣住。 “我听老友说的,在那一战后,那个叫封七的少年就消失了,我原以为他会和你在一起呢。”老头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想事的张七。 “我还真不知道他离开了,由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出的野人部落,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至于张七,那是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遇到的。所以你不用猜测那就是封七,况且,花姐和张七的关系很要好。”简单说着还看了一眼身边的花姐。 “呦,我哪里和他好了,这个色狼,有点本事就去花天酒地,我才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呢,都忘记回来陪我了。”花姐白了一眼,娇笑道,不过她的脚步却停了下来,等待身后的封七。 看到花姐停了脚步,封七会心的一笑,赶忙跑了两步来到花姐的身前,一把从她的肩膀上取下包袱搭在肩上道:“好姐姐,不生我气了”? “哼,谁生你的气,我这是累了,不想走了,休息一会。”花姐娇嗔道,但手臂却不自觉的跨在了封七的臂弯里。 “说实话,第一晚去楼子里是为了请老头,今天的一战还需要他的帮忙,但是后面的几晚则是有不同的目的了。”对于花姐,封七并不想隐瞒什么。 “是吗?寻花问柳都能有别的目的吗?”花姐的手指在封七的软肋处轻轻的掐了一把。 “今天比武时就会知道了,这一战不是那么简单,多方势力都在看着呢,一个弄不好,就会死伤惨重。”封七悄悄的说道。 “真的?”花姐收起了玩笑,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封七,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真是士别三日,现在的他越来越难看懂了。 “昨晚得到的情报,说有一大批军队出现在城外十几里处,我想来的应该是北荒的军队。”对于这件事,是他昨夜回来时,体内的封灵告诉他的,对于强大的危险,精灵一族原比人类更敏锐。 “你是说如果今天贺家胜了,或许就会学北荒或者楚南那样借势灭了西岭?”听着封七的话语,花姐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有这个嫌疑,所以今天只能胜不能败,还有,西边的夕空岛还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虽然那边没有派兵出来,但隐藏在城内的人不会在少数。”封七继续说道。 “你已经有了计划?”现在的封七就是她的保命稻草,这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只能依靠他了。 “敌人的大概情况了解一些,对她们的一些人也见了几个,就怕还有一些未知的,那就麻烦了”。 “听说城主失踪了,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花姐焦急的问道。 “当然,只是不晓得他是去拦常战还是别的高手了。没事,有我在,一定保你安全,到时候只要在我身边就好。”封七笑着,故意把胳膊肘磨蹭着那两团软肉。 “讨厌啊你,这个时候还吃老娘豆腐。”花姐的红霞顿时出现,把身子挨的封七更近了一些。 四人就这样说说闹闹的来到了约定的地点,现在天色才刚大亮,那周围就围满了等着看热闹的百姓。 冬天,除了在家喝酒外,实在找不到别的什么事来打发时间,很难得有高手比武,虽然西岭城百姓不好武,但名声赫赫的钟家和夕空岛冷家的对战,还是很吸引眼球的,有些百姓甚至昨夜就来到了这里,就为占得一个好位置。 穿过由兵丁守卫的人墙,封七带着三人顺利的来到了擂台下,找到了正在吃着早点的钟子期。 “呦,你们来的可有点晚啊。”嘴里吃着包子的钟子期看着封七等人的到来,招手让他们过来。 坐到钟子期身边,封七环顾周围疑问道:“贺府和冷家的人还没来吗”? “刚才贺秉志来了,带着一些家仆过来巡视了一番,见台子搭好就离开了,可能去吃饭了吧,至于冷家还没来人,也不知道他们今天是谁来打。”钟子期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包子,用袖口摸了一把嘴,嘟囔道。 “那咱们就等等吧,对了,你告诉那些守城的兵将没有,今天无论是谁让开城门,都不许打开。”因担心北荒兵的进攻,封七再次问道。 “我发现你现在和我哥有点像了,我开始烦你了,我都多大了,凡事还用你来教吗?”对于别人的指教,钟子期是最反感的,他只有一个真正的老师,那就是西岭城主,除了城主外,他很讨厌别人用老师的口吻来和自己说话。 “得,那我不说了。”看着钟子期这幅表情,封七很怀念自己当初在山庄时,也是这副谁也不服的样子,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六十八章开局 “张七,听说你成为守将后,功夫厉害了啊,算起来,咱可有日子没交手了,怎么着?今天要不要咱俩先打个热身赛,给后面的高手打个样?”吃饱喝足的贺秉志带着身后七八个家仆晃晃悠悠的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擂台一边的封七,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哎呦,这不是贺少爷吗?算算时间距离我打你是有段日子,怎么身体都好了?皮子又痒了?”封七看着那流里流气的贺家少爷,眉头一挑的说道。 “别跟小爷废话,有没有胆量今天咱俩打一场热身赛。”贺秉志来到封七身前,表情嘲讽的看着封七问道。 这小子最近学了什么厉害的功法吗?怎么突然有这个勇气了?封七自然不知道对方最近发生了什么,当然,他更加不会关注,一个强者不会去特意关注普通百姓能否有机会打败自己。就好像西岭城主那样,不会对封七的身份有太多的研究,那样对他没意义。在绝对是实力面前,再多的花架子都是无用的。 “行,你既然给我划出道来,我自然要打的你叫爷爷,对了,你爸爸和爷爷没来吧。”封七又看了一眼他身后。 “那你管不着。”贺秉志冷哼一声,转身带着那些家仆来到擂台的另一侧,坐到早已摆放好的椅子上,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根铁棍握在手中,冷冷的看着封七。 “你觉得他有能力打过你吗?用不用我教你两手,我的棍法其实也不错,你应该知道。”老头对着身旁的封七说道。 “可别,你现在是我的秘密武器,暂时你还是安稳的坐等看戏就好。”封七白了一眼老头。 声音不大,可还是被贼精贼精的钟子期听到,不仅上下打量着老头,看了半天都没研究哪里不同,不解问道:“七哥,你说的秘密武器就是这老家伙,看起来不像啊”。 “无知小儿。”老头不满的回答。 “别闹了,你大哥来了。”花姐自从知道了今天的比武事关西岭城的命运后,眼睛就一直往外看,当看到钟子羽和陆航结伴而来后,稍微平缓了一下心,世间年轻一代的最强者,那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大哥,这边。”钟子期起身对钟子羽挥手。 随着封七这边的人员到齐,那边也很快的出现几个人。 为首一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冷风,那一脸傲然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只不过在看向封七时,掩饰不住的杀意。 在冷风的身边是一个年约三十的中年人,这人很陌生,封七等人都不认识。 而在冷风的另一侧,则是几日前刚见过的冷文清。 冷痕和冷列并没有出现。 冷风率先走了过来,来到封七这边,看了看钟子羽,又打量一番陆航后说道:“今天我们这边出的人是我和表妹还有一位帮忙的朋友,你们可选择好人选了”? “打你们,我和陆兄两人即可。”钟子羽笑着说道。 “你就这么自信?我一直不信在西岭城,你是最强的那个。”冷风看着钟子羽说道。 “虽然你名声在外,但在江湖人的眼里,我可要比你优秀啊,别忘记我是下一代城主,我是最杰出的黄金一代。”钟子羽依然文雅的说道,在面对外人时,他很少会表露自己的怒意。 “听说是你和这个老东西打了我弟弟?”冷风不再理会钟子羽,把目光移向了封七和老头。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是必须要打的。”封七看着冷风,坏笑道。 “又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落单的敌人必须打,有这样的机会如果白白浪费掉,才是可惜。”老头顺着封七的话说了下去。 “听说秉志一会要和你单挑?”冷风不善言辞,见语言上不能占对方便宜,继而转移话题。 “虽然以前他打不过我,不过我相信,这些日子他应该学习了不少你们冷家的棍法,招式怎么样我就不说了,都知道夕空岛冷家的棍法稀松平常,所以我不担心”。 “何时开打?”冷风不想在纠缠下去,于是问道,如果现在封七说开打,他马上就会让贺秉志打死封七。 “不急,在等待一会,我们的红颜知己还没到呢,有如此精彩的节目,怎么不让红颜知己过来给我们助助兴。”封七说着,眼睛不时的往百姓中瞄。 “哼,那等她们来了,你就和秉志开始。”说完,冷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听着封七说还有人要来,身边的几人不解的问道,还在等谁?哪个红颜知己。 老头哈哈一笑道:“我昨夜答应楼子里的姑娘了,说今天带她们过来凑凑热闹,到时候让她们坐咱们这里,给咱们增加点斗志”。 “你同意了?”钟子羽看着封七冷声道。 “那是必须的,今天来的就是老头和我的红颜知己,那可真的是绝色大美人啊,是男人看了都会流口水,到时候让她们用美人计使对方的心绪不宁,咱们的胜率不就大了吗。”封七说的时候,那绝色美人好像就在眼前,满脸的陶醉。 “真是浑蛋逻辑,色迷心窍的东西。”钟子羽怒骂一声,然后对着钟子期怒道:“打今天起,你要是在和张七混在一起,你就给我滚出钟家”。 钟子期无辜的看看自己的大哥,又看了看贼笑的封七,顿时唉声叹气起来。 就在钟子羽教育弟弟时,封七忽然站了起来,然后快速的跑到人群中,拉出了两个十分美妙的女子。 这两个女子正是聂嫣然和洛红霞。 “张大人,不好意思啊,奴家习惯晚起,这还是楼子里的姐姐把我们给喊起来的,让你久等了吧。”嫣然朝封七施礼后,娇滴滴的说道。 “没事,我不急,不过那个老头想你可想的望穿秋水了,还不赶快过去陪着。”封七哈哈一笑,照着嫣然那浑圆的臀部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又在开嫣然姐姐的玩笑了。”可能是起的太早,洛红霞今天的脸色有点白,不出意外,今天穿了一身纯白的衣服,腰间还配了一把花纹美丽的短剑。 “你的身体好点没有,看你身子那么弱,走这么远的路很辛苦吧,我都劝你不要来的。”封七掺过洛红霞的手臂,扶着她缓缓的走来。 到了自己阵营这边,看着钟家兄弟和陆航的脸色,又看看花姐和简单那厌恶的表情,封七知趣的闭上了嘴,手拉手和洛红霞坐在一起。 反观老头就洒脱多了,一把将嫣然抱在怀里,那消瘦的身子顿时显得极为滑稽。 远处,贺秉志时刻关注这里发生的一切,当封七牵着洛红霞归队时,他阴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封七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热身赛开始了。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六十九章流民打法 在所以人眼中,张七和贺秉志是私仇,而由他们二人引发的私仇逐渐导致成贺家和钟家的决裂,不可不说,他们二人在西岭和夕空岛的纷争上起了一个推波助澜的功效。 那么今天这场比武,说什么他们俩是跑不了的,甭管你练没练过,甭管你打的怎么样?在这等时候,面子是不能丢的,就算明知打不过,阵势是不能丢的。 二人顺着台阶走到擂台上,互相抱了个拳,就意思打过招呼了。 贺秉志的手里提着的是那柄铁棍,看样子不轻,从棍上的纹路来看,倒是与冷家的玄铁棍有几分相似。 “大丈夫明人不说暗话,我手里这件兵器,是我大师父给我仿玄铁棍做的,运用起来威力无比。上一次打你,我是不忍心对你一个老百姓动用兵器,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们贺家与我几位师父,今天,就是咱俩决一死战的时候,亮兵器吧。”贺秉志把长棍一斜,摆了个架势。 封七最熟悉的兵器自然是刀和枪,可既然要隐藏自己的身份,那么会暴露自己特质的都要舍弃。环顾一下擂台边上的兵器架,翻来覆去看了看,始终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会用的,于是无奈的摇摇头,双肩一耸。 “打你,我空手就行”。 “那就来吧,今天你必死。”贺秉志见封七决意空手对照自己,心中莫名的兴奋起来,挥舞着铁棍就朝封七头上砸来。 他们二人打过,那还是封七刚来西岭时,在街上的游斗,当时因为地大人多,封七采用的是游斗,通过灵巧的身法来缠斗,但是今天在擂台上,就不好跑了。 “等一下,你看后边。”封七看躲无可躲,连忙大声喊道,同时侧开身子。 贺秉志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个时候哪能听封七的话,一棍砸偏后,横着扫了过去。 因距离上的缺陷,封七只能再次避让,不过就算他躲的再快,那铁棍的头还是打到了他的身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疼痛。 奶奶的,想装成普通人打架还真费劲,封七心中暗骂。 贺秉志见一击得手,顿时嗷嗷直叫,铁棍再次迎面打下,看这架势,分明是要一棍把封七的脑袋打开花。 这回封七学精了,还是身子一侧,然后就地一滚,朝着贺秉志的身下就滚了过去。 贺秉志刚想重复刚才那潇洒的一击,但突然发现封七已经到了自己脚下,回棍已经来不及,顿时一脚踹向封七的脑袋。 看着这一脚而来,封七一咬牙,心一横,既然要装成普通人,那就流氓打法吧。 封七的头部再次一侧,用自己的肩膀迎上了贺秉志的一脚,同时一伸手抓向贺秉志的裆下。 关于街斗,封七在平日里当班时,会看那些大头兵们切磋武艺,那才是最纯粹的街斗,没有方式方法,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招式。 掏裆,是男子打架中最常见的手段,可封七把它用在了生死之间的搏命上,不得不说另人出乎意料。 贺秉志被封七一击抓住,顿时妈呀一声,小腹紧缩,两腿往里并,身子弓了下来,眼泪鼻涕瞬间流了下来,就连手中的铁棍都给扔了。 封七一击得手,顿时站起身来,看着贺秉志的狼狈样子,哈哈狂笑起来,那模样甚是自豪,用手拍打着对方的脑袋说道:“什么玄铁棍法,在我抓龙手下还不是废物一个”。 贺秉志眼见封七那猖狂的模样,恨得牙根痒痒,猛地朝封七的裆下抓去,要以其人之道还之。 封七早就料想对方这个时候会有如此做法,双手顿时抓住了贺秉志的手,然后猛的掰了一下对方的手指,就听咔嚓一声,贺秉志一只手的手指就被封七掰断了两根。 “卑鄙小人。”贺秉志一手捂着裆下,另一只手急忙抽回来放入怀里,恨恨的说道。 “你看看,打不过我还找借口,再说了,你对我是有杀心的,我只是掰断了你两根手指,算轻的了。”封七低头捡起了那根铁棍,玩弄着。 “说,你服不服”。 “有本事你杀了我,老子士可杀不可辱。”贺秉志目光好似喷火的看着封七,恨不得把他吃紧肚子。 哎呀,这么凶巴巴的看着我?封七看着对方的表情,忽然再次出手,一只手,两根手指,直点对方的眼睛。 “看招,双龙戏珠。”封七喊的时候,手指已经插出。 不无意外,这时的贺秉志已经被疼痛折磨的失去了应有的反应,顿时觉得双眼一热,然后瞬间眼前通红一片。 “张七,我要杀了你。”在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后,贺秉志的身体终于再次佝偻起来,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只虾的形态。 “人无杀虎意,虎有害人心啊。”封七感叹着,绕着贺秉志转了一圈,拾起铁棍然后高高举起。 他这一下子要打下去,贺秉志那颗大好头颅定会**迸裂,就连台下围观的百姓都不仅发出一声惊呼,有的大人连忙捂住自家孩童的眼睛,更有一些娇柔的女子吓的大叫起来。 “七将军饶命,七将军饶命啊。”在人群中,一个年老的声音传来。 封七闻声望过去,正是许久不见年迈的贺老先生,在看到时,那苍老的老人似乎比以前更加老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封七看着老人,有一丝不忍,如果当着他的面杀了唯一的孙子,那么这笔债就结下了,以后就不死不休了。 “小老儿恳请大人绕小孙一命,只要大人肯同意,以后贺家唯大人俯首听命。”老人那颤抖的声音响彻在人群中,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封七的目光转向了钟子羽,想看看他是怎么想的。出于本心,能收一人总比弄得鱼死网破要好。 钟子羽很满意封七所表现的,当他的目光和封七接触时,在那双眼睛里他隐约可以看到另一个人,一个很让他不解的人。这一刻,他有点明白师父的用意了,或许张七所做的还是有一些道理,于是他点点头。 “这里可有这么多的百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派你的人把他抬下去吧。”封七对着贺老说道,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去看冷风那里一眼,因为他知道,那边必然马上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果不其然,在贺秉志被家仆搀扶下去后,一个人影飞上了擂台。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七十章西夕之局1 “七将军好棒的身手啊,小民常胜向将军请教。”话音落,就见一中年人飞上擂台,来人正是随冷风而来的那位。 “你叫常胜?好牛气的名字,打架常胜吗?不败吗?”封七并不着急离去,他以为,自己不是主打选手,对方不会与自己动怒。 “虽不常胜,但不远矣。”常胜看着封七,接着冷声道:“我让你一条胳膊两条腿,咱俩打一场如何”。 “哎呀,你是在小看我?”封七眉头一挑,不屑的说道:“不用你让我,我根本就不想和你打”。 一个普通百姓,就算会一些三脚猫把式的武夫,在这等时候,都不会强出头和对方硬拼,有多少斤两自己很清楚。 “你怕我?放心,我不会打死你。”常胜骄傲的说道。 “怕你?开玩笑?咱俩都不是一个级别,我最多是打不过你,谈不上怕你。你要记住,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不怕你。”封七说着,还朝对方的地面吐了一口痰。 常胜眉头一皱道:“你身为西岭城守将,就这点觉悟吗”? “那你又是谁?代表着谁而来,难道是北荒吗?”封七大声说道,话语如惊雷一般震彻全场。 世人只知道北荒很强大,特别是收复北荒原和占领了诛君镇大片土地后,更是另世人震惊北荒的实力。 民风彪悍,人人善战,除此之外,更知道当今北荒城主的战斗力极为强劲。但世人所知的都是那些市井上流传的,对于北荒城真正的概念其实并不深。 封七见过常战,虽然当时距离很远,但那也是见过。就在那一撇之下,那个高耸的身影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眼前的中年人看着普通无奇,但眉宇间那股对于战斗的渴望被封七看的是一清二楚。 北荒城主很厉害,很强大,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姓名。但凑巧封七知道,当看着眼前人,在加上对方自报姓名,他肯定了对方的身份,应该就是北荒嫡系一派了。不仅担忧起来,今天的西岭城可真是内忧外患啊,就不知道还有多少隐秘的高手在旁虎视眈眈。 “张七,你退下,这场我来打”。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钟子羽,身为副城主,自然知道封七的话语代表着什么意思,他也是知晓常家在北荒代表着什么。 钟子羽反应极快,说话间已经飞身飘到擂台上,速度更快,更轻。 这是钟子羽第一次展现自己的身法,更是当着全城百姓显示出来。 一个强者,要想得到别人的认可,那就要在关键的时候打出最激烈的战斗,并且把这场仗打赢。 钟子羽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常胜打败或者打死,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门阀大族稳住心神,不会在背后搞一些动作。 “你看,有对手来了,我想,咱俩打不成了。”封七笑嘻嘻的耸耸肩,完全无视对方阴晴不定的脸。 “单打独斗太浪费时间了,不如咱们双打可好。”话语落,冷风也一挥衣袖飞到擂台,竟与钟子羽的身法相差不多。 “二对二,这也可以。”钟子羽第一次对外人收起了和善的脸孔,冷哼道:“冷风,你竟然勾结北荒城的人与我做对,难道你是要造反不成”。 “话不要这样说,常大哥与我是好友,今次来帮我纯粹是义举,跟北荒没有关系。”冷风阴冷的说道。 “等一下,你们要打等一下,那个谁,就是你,那个光头陆航,你上来打。”封七此时可不想在擂台上和他们正面交手,他的目的是观察并统视全局,况且台下还有那俩不确定因素,定然不肯在擂台上呆着。 “陆航?红巾军少主?”冷风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本来在台下看戏的陆航正盘算着自己的打算,见封七叫破自己的身份,还让自己上去打,不仅有些恼怒。 “嚯,原来是少主啊,怎么着,上来打一场吧,我可十分想念你们红巾军啊。”常胜听出陆航在钟子羽的阵营里,顿时双眼冒光,要知北荒与野人部落可是打了很多年的仗。 见身份再难隐藏,陆航一咬牙站起身来,缓缓走向擂台,在路过洛红霞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 封七看陆航出来,一路小跑的往台下跑,经过陆航身边时,还得意的笑了笑。 这时擂台上就站着四个人了,原本说好的三场打斗,可能一场就要分出胜负了。 “怎么着?咱们是混战呐,还是单打独斗?”冷风问道。 “既然都上台了,当然是混战了。”钟子羽回道。 “不死不休?”冷风继续问。 “必须死。”钟子羽看了看常胜,坚定说道。 只有简短的几句话,四人顿时就展开了攻势。 冷风手提玄铁棍,一手寒冰棍法使出来,顿时场上阴冷一片,他先找的对手并不是钟子羽,而是同样手拿双枪的陆航。 这边常胜空手对战空手的钟子羽。 四人的身法都很快,打法也是相当凌厉,就见擂台上拳影翻飞,枪棍相击,打的难解难分。 冷风的棍法走阴寒路子,在他的周围隐约有冰珠出现,特别现在的时节乃是冬季,加上天气的影响,往往一棍打去就会闪出一层白芒。 陆航双手持枪,一枪点指一枪招架,打的也是有条不紊,进退有序。 反观钟子羽和常胜这里就有些诡异了,原因是钟子羽的身影越打越淡,无形中好像出现了幻影,似空似幻。而常胜的身体在打斗中却在急剧的变大,不多时,已经有两米多高,成为一个巨人的模样。 “那个假陆航很厉害啊。”封七看到聂嫣然和洛红霞此时已经走到了擂台下,正紧张兮兮的看着上面,悄声的对老头说道。 “有点本事。”老头脸上阴晴不定。 “对了,他是不是带的面具啊,怎么和你样子那么像。”封七装作好奇的问道。 老头没有在搭理封七,自己的家事还是不会和外人说起,只是把那个扁担提在了手上,目光紧紧盯着擂台上的陆航。 “一击之下,你有多大把握杀了他?”封七不甘心继续在对方耳边唠叨。 “没有,不过我会杀了他。”老头肯定的回答,这一刻,那老态龙钟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 封七觉得有点无趣,开始打量身边的四个女人。 简单一如既往的胆小,紧张兮兮的看着擂台上的打斗,那紧握的小拳头时不时的还会抖一下,看的封七想笑。 聂嫣然的手里取出了一根笛子,封七听老头说那是等打胜了给他们唱曲用,但他知道那只笛子是用来对付身边的老头。 洛红霞的剑已经出鞘,短剑不长,看着没开封的刃,封七的眉头皱了皱。 他最后看的是花姐,那一直江湖气十足的姐儿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股难明的颜色,封七不懂,通过神识问道体内的封灵。 “这个女人很不一般,她有着强大的精神力,一直控制的很好,直到陆航上去时,她才显现出紧张的情绪。”体内的封灵回道,然后继续说:“你要小心那两个女人,她们心怀不轨”。 “呦,来了这么久,学会成语了。”封七打趣着,看着花姐那迷人的容颜,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那是在野人部落时,好像有一个女人的名字和花姐有点像,对了,花姐叫什么来的? 封七再次和封灵沟通,因封七认识花姐这么久,也就听她说过一次而已,当时印象并不深,这时忽然想起这个事了。 “她叫花秋月,我还在你的记忆里找到一个叫花秋艳的女人。”封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封七的脑海里。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七十一章西夕之局2 世间有局,从小了说,是那些坑蒙拐骗的小把戏,来骗取一些钱财或者占人家便宜为目的。那么往大了说都有什么?丁于布局杀封三和魔宗弟子嫁祸给澹台,引山庄与魔宗对东裕城的仇恨。聂家布局施蛊术,为了侵占万鬼山庄。夕空岛布局为了西岭城。那么别的人会不会布局?比如魔宗? 封七此刻可以肯定,花姐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并且很有可能来自魔宗,那么她就是魔宗布的局,而魔宗布的局又是为了什么?又布了多少局? 封七的大脑开始急转,看着冷风和钟子羽的出手,看着二人同样拥有金刚不坏的身子,看着那有些相似的身份和动作,封七忽然冒出一股冷汗。 既然都在布局,那今天这场局到底是谁布的,而目的又是为了谁? 封七这边想着,擂台上的打斗已经逐渐变的白热化。 论枪棍功法,陆航还真不是冷风的对手,虽然他的双枪更为凌厉,但每次点扎在冷风身上时,只会另对方的身形有一丝的摇晃,根本造不出具体伤害。 打到现在,冷风全身上下都被一股白气包围,那是一股阴冷之气,气流的转变竟然使擂台上的地面出现了一层白霜。 而钟子羽的身法虽快,但完全被常胜的身影包围住,那巨人一样的身影,仿佛远古的战神,只要被他碰触到,就会跌落万劫不复。 钟子羽越转越快,凭借着本身的金刚不坏,在硬挨了常胜一拳后,身子直直的被打飞到陆航的方向。 看着钟子羽喷出的鲜血,原本还在拼斗的陆航,忽然双手一转,一枪挡住冷风的玄铁棍,同时借力,另外一枪直刺飞来的钟子羽。 “就是现在。”陆航一枪刺去,同时大喝一声。 随着他的喊叫,擂台下的洛红霞同时手握短剑,化作一道白虹直杀钟子羽,所处的方向完全阻挡住钟子羽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合击,还是合击,这就是你们要的合击。封七一直紧紧的盯着洛红霞就是要看她有什么动作,而他身边的老头早已从扁担内抽出一柄长棍。 擂台上的变化瞬息万变,冷风一棍打空,有些吃惊的看着陆航,但毕竟反应很快,知道这一刻要做什么,同样的举起铁棍朝钟子羽打去。 合击,第一次见到合击时,杀死了步入武道强者的周一龙。第二次击杀了徘徊在武道强者门槛的大师兄。而这一次,死的似乎就是西岭城未来的城主了。 没人能躲过合击,哪怕武道的强者,在被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都会死于非命,钟子羽如何可躲? 躲不开就要硬接,可一个人如何面对四大高手的同时夹击,没人可以做到,除非是武道至强者。 但钟子羽做到了,那本来虚幻的身影在被常胜的一拳打飞后,就变的更为缥缈。那口鲜血喷出之后,那虚幻的影子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 一条人影,二条人影,三条,四条。以一化四,一条人影以金刚不坏巨人状抵挡住常胜的压迫,一条人影手作拈花状拿只一朵白花挡住了洛红霞的剑芒,一条人影坐在莲花上,如一汪清澈的水包裹住冷风的玄铁棍,最后一条人影站立原地,指尖点在了那杆短枪枪头上。 没有人见过钟子羽出手,但在江湖上传闻他却与另外几人齐名,很多人以为,他凭借的是西岭城副城主的地位,可谁想到,他的境界竟然如此之高。 “卑鄙,偷袭我大哥。”钟子期早在台下看的紧张兮兮,当四人围攻钟子羽时,钟子期大喊一声,身子就欲往擂台上飞。 封七看状,连忙将他拉住道:“等一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钟子羽在强,毕竟不是真正的无敌,那四条人影都是他的化身,在抵挡住片刻后,就哄然消失,人也消失不见。 “一瞬千里?”封七看着这一幕,惊讶的比不上嘴。 可就在钟子羽消失的瞬间,在外面围观的百姓中,忽然涌现出几股强大的气流。已经接触到那道门槛的封七瞬间感觉到,连忙把目光投向百姓里,去寻找那几人。 什么是真正的强者,在见识过真正的至强者战斗后,封七有了最深的体会,那是可以足以震撼天地的能量。 能量来自百姓中,去往擂台上。 “杀了他们,钟子羽已经跑了,解决掉他们,西岭城就是我们的了。”冷风反应最快,玄铁棍一指擂台下封七等人,仰头发出一声长啸,然后身子就欲飞扑下来。 与此同时,常胜也发出一声呼哨,那声音足以震彻百里,声落,就见西岭城中冒气了无数股浓烟。 金刚不坏的最高境界是什么?能不能水火不侵,冷风有过这样的问话。 但是到底能不能,至少他做不到,一股冰柱从擂台下窜出,瞬间冻住了冷风,阴冷的气息顿时出现在擂台上。 接着是常胜,那巨人喊出最后一声后,就好似冰雕铁塔一般的被冻在当场。 洛红霞和陆航的身子矮小,在一击没有必杀钟子羽的时候,就开始退了,冰柱没有将他们困住。 “动手。”封七说道。 身边的老头在封七还没出口时,手持长棍的陆航已经一棍打去,这一棍上竟然带着火焰,那炽热的火焰带着无比强悍的冲击力打在假陆航的后背上。 “看来他又精进了不少,懂得控制了。”封七暗叹道,随即走到了聂嫣然的身边笑道:“想不到今天的打斗会这么精彩吧,要不要吹上一段小曲助助兴”。 聂嫣然的脸上煞白,那刚刚抬起的笛子停靠在嘴边。 “别紧张,吹一段助兴的,继续看戏。”封七把聂嫣然拉到自己的身边,同时朝花姐和简单咋咋眼睛。 “要不要上去帮老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钟子期原本还担心他大哥,但是当钟子羽消失后,他就知道大哥安全了,这一刻被老头和陆航的打斗吸引,跃跃欲试。 封七没有理他,而是看了一眼花姐道:“不用紧张,这是他们俩的事情,你有没有本事留住洛英”。 “洛英?”花姐的面部表情阴晴不定。 “就是那个穿白色衣服的那个。”封七看着老头以一挡二,有些吃力。 “我又不会武功,怎么帮的了他。”花姐尴尬的笑笑。 既然对方想继续隐藏身份,封七就不再多言,看着擂台下上来一些打扮奇怪的人,把冷风和常胜抬了下去,不仅好奇的问道钟子期:“那些人你可认得”。 “夕空岛的人。”钟子期的面部有些扭曲,眼睛瞪得很大,仿佛不信一般的说道:“是夕空岛的家主和冷家家主”。 封七顺着他的眼睛望去,眼里还是那些百姓,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好继续看到从台上打到台下的三人。 此时的老头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又成为在野人部落时和李锋决斗时的模样,那全身冒火的恐怖场面,使周围的百姓给他们让出了很大的一片空地。 特别是那条长棍,一会是棍,一会是鞭,一会如蛇般游走,一会又如野兽的嘶吼。 在他的压迫下,陆航早已坚持不住的连连后退,唯一可以抵挡住的就是洛英,那白衣飘飘,被火焰的映照下,格外的耀眼,就好像即将燃烧的太阳。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七十二章西夕之局3 太阳在燃烧,从炽热的白变成了鲜艳的红,如血一样的红。 红的是陆航,是真正的陆航,他如火一样,要燃烧这片大地,燃烧前面的二人。 红的还是洛英,白衣不知何时变了颜色,她的五官也逐渐变了样子,原本淡雅的容颜变成了极为妖艳的模样,就连最会媚术的聂嫣然都比不上分毫。 太阳的万般光芒阻挡住了火焰的燃烧,给身后的陆远一个得以喘息的机会。 机会不是用来杀敌的,而是用来逃命的。 陆远已经知道了这个火人是谁,从小在内心深埋的种子,让他对这个大哥万般恐惧,在侥幸从大哥手里逃得性命后,他曾无数次的幻想着,有一天会亲手杀了陆航。可今天面对陆航,所以的努力似乎白费,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是陆航的对手,甚至是逃跑都要那么困难。 他救过洛英一命,带着洛英找到了丁于。虽然丁于帮洛英解了毒,但从那以后,大家就分开了。他曾经想过随着丁于一起走,可是却有点不舍洛英。 这是不是逃命的机会,我能不能逃走,心思一转即逝,陆远的两柄短枪朝着火中的陆航投去,然后转身就跑。 “拦住他。”封七的内心发出了一声呼唤。 冬天的土有多硬,很多人都知道,可就在这等坚硬的土地内,却突然冒出一股浓烈的白雾,这白雾如野人部落的毒瘴,只不过更为强烈,在那白雾中似乎还带着一丝金黄色的光芒。 陆远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落得如此下场,它是如何出现的?它又为何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的速度太快,快的来得及停住身形就步入了白雾中。 在那雾中,好像听到了陆远惊恐的叫声,那声音很是恐惧,好像见到了无法面对的事物,然后就安静下来,随后,白雾慢慢的散去,只留下一具昏迷的身体和一个极深的洞穴。 封七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陆远,冷笑道:“来人啊,给我拿把刀,我要亲自宰了这个野人部落的叛徒”。 “对,给我也拿一把,亏我大哥待你真诚,你却要来害他,我必须也要给你来上一刀。”钟子期对着身后的兵丁喊道。 “可否留他一命。”花姐此时知道如果在隐藏下去,红巾军的少主可能就会死。 “这可不是红巾军的少主,那位才是。”封七用手指了指还在打斗的陆航和洛英,对着花姐说道。 虽然距上次比武已经过了很久,陆航对身体的把控程度已经大有提升,但终究不是可以一直下去,当他的身体碰触到太阳的万道光芒后,身上的火焰逐渐的消散,恢复出本来的样貌。 鲜血从嘴角流血,陆航双手握棍,站在原地大口的喘息,这次还行,没有晕死过去,大口喘息道:“把陆远的命留给我”。 同样艰难的还有洛英,在拼尽最后力量,那身火红的衣服又变成了白色,她的脸则是更白,手中已无剑,更是早已昏厥过去。 “洛家余孽。”钟子期看着洛英,忽然大声叫道,“来人呐,把她捆起来”。 城中冒烟着火的地方很快的就被扑灭,那速度之快,好像刚点燃火把,就被一盆冷水浇息。 当捆好洛英和陆远,城外忽然传来了杀生震天的叫喊。 “北荒开始攻城了。”望着城门口处,封七叹道,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了一些事。 西岭城内有很多和尚,就连城主都是和尚,和尚会金刚不坏,会使棍法。而夕空岛上的冷家闻名江湖的同样也是金刚不坏和玄铁棍,由此推论,这二者就不无关系。 所谓夕空岛欲取西岭城,不过是城主和冷家家主对外界的一套虚言,目的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他们布的局同样很高明,不仅一次解决掉城内的奸细,更能使强敌遭受到巨大的损失。封七推理,相信城外埋伏的还有很多夕空岛的人。 “花姐、简单,你们二人照顾陆兄弟先回钟家调养,他受了很重的伤。”封七开始安排起周边的事宜,接着道:“来人,把洛英和这个陆远押到牢里去,等着打完这场仗,交给城主审讯。另外,记得,不许给他们吃的,不许任何人接近他们,把他们分开关押”。 从身份上来讲,封七是守将,在这些人中,他的地位与钟子期是一样的,等安排众人离开,封七一手拉着聂嫣然,一手搭在钟子期的肩膀上道:“走,咱们去城头看看,外面打的怎么样了”。 对于洛英突然的变脸,钟子期早就看聂嫣然不顺眼了,已经把她们俩归为一丘之貉,就等着一起宰了,还有那个楼子,都一起灭了,但看封七的表情,有些诧异的问道:“这个人不杀了吗”? “你是和尚啊,别一天到晚打架杀人的,有没有当和尚的觉悟。”封七苦笑道:“这就是一女流之辈,她可不会什么武功,唱个小曲听听还是不错的,对不对。”说着,朝着那丰满的臀部还捏了一下。 这时的聂嫣然已经是惊弓之鸟,被场面再三的变化惊的有些措手无措,就这样任凭被封七轻薄。她不明白,那完美无缺的计划,为什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打破,感受着封七身上独有的气息,她的脑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男人的女人,当然是她们习惯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子。聂嫣然当初可是天天和封七泡在一起,虽然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事情,但二人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可以说,她目前是世界上对封七的身体结构了解最深的人。 钟子期不习惯被人牵着走,更何况前面就在打仗,他才不会老实巴交的和封七一起慢慢的溜达过去,早就朝城楼飞奔而去。 此时只有封七在身边,再无他人,聂嫣然鼓起勇气问道:“封七兄弟?是你吗”? 封七心头一惊,不会哪里露馅了吧?表情疑惑的看着她道:“封七?那个被五城通缉的封七吗?你可别胡说啊。”自从当了守将后,封七对外面的事情了解的很多,知道北荒和东裕城都对他发出了必杀令,必杀令中,只要谁能取得封七的首级,赏黄金万两,给予最丰厚的赏赐。 “哦,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聂嫣然的手慢慢的跨在了封七的小臂上,运用胳膊肘去感受眼前人身体内可有异样。 那身上无处不在的毒虫,就是封七最明显的特征,他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那一夜的事情,会让聂嫣然记忆犹新,这也成为了他唯一会暴露身份的目标。 当有一只小虫爬过某一处时,碰触到聂嫣然,她娇媚的笑了笑,如春风佛过,带起了万般暖阳。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七十三章杀僧破金刚不败1 杀意,就算只有那么一丝,再近距离接触后都会被精灵所感知。 “你不是洛家的余孽?”老僧倚靠在床上,眯缝着眼睛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封七问道。大战已经结束,再消灭北荒城大部分精锐战士后,西岭城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胜利。可这场胜利属于西岭城,不属于他个人。 老僧的伤很重,被常战伤的极为严重,几乎拼尽了全力才阻挡住前去营救的常战。他虽然输了,但城保住了,城内的奸细更是一网打尽,唯一没看透的竟然是眼前的张七。他一直以来张七是洛家逃走的余孽,会想方设法来报复夕空岛,可他却看错了。 如今城内升起了无数的篝火,兴奋的百姓好像过年一般,纷纷走出家门,参加由钟子羽和夕空岛主举行的夜宴。 老僧没有去,他在回来后就第一时间通过神识找到了封七,然后把他带到自己的小庙里来询问。 “小人不是洛家的余孽,更与洛家有着血海深仇。”封七低头说道,汗水一层层的渗出内衣,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这一刻只要有一丝回答错误,就会被老僧杀掉。 “我原本以为你就是个普通的武夫,没想到你的计谋到也出众,先不说你一语道破洛家丫头的身份,更是提早的就知道城外有北荒的伏兵,你能告诉我原因吗?”老僧说的很慢,一句句似千斤之锤压的封七的身子更躬了。 “其实有些事小人只是碰巧猜到的,比如武学,就是最简单的道理,虽然外界一直传闻咱们西岭和夕空岛有隔膜,但是要细看,其实两家的根源殊途同归,这样就可以说,外界的那些谣传都是掩人耳目。”封七的汗水从眼眶滴落,他拼命的想要甩脱那些汗水,但双手却不敢动分毫。 定了定神继续道:“小人早年行走江湖时,与洛英有过恩怨,所以对她印象深刻,当我知道她的目标是副城主时,就更加肯定了洛家并不是剑阁与夕空岛联手灭的,而是城主您老人家与剑阁的联手”。 “继续说。”老僧的长眉抖了一抖。 “如果这是一场局,那么您和夕空岛主的目标那就很明显了。再则,现在是多事之秋,对于北荒的来犯,我是根据最近城内的暗流涌动提前做出的预判,没想到还蒙对了”。 “你还能看出多少?”老僧忽然问道。 “这次夕空岛冷家不惜连自己的子嗣冷风都敢舍弃,说明布局之久,我想今天的这一战,死的不仅是北荒的内奸,还有其他几座城的人。”封七感受到压力越来越大,知道自己将面临的险局更大了。 “那你知道我们下一步会如何走吗?”老僧现在饶有兴趣的问道。 “如果除去了我这个因素,您第一步或许会继而进兵诛君镇,等夺下后,联合野人部落夹击北荒原的万鬼山庄,这样就可以和北荒城分庭抗礼了。”封七的指甲深深的扣在泥土里,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 “你看的还挺远,我还真有点不舍得杀你”。 “多谢城主不杀之恩。”封七连忙说道。 “蝼蚁从来不在我的眼里,就算聪明的蝼蚁还是蝼蚁,又能翻出多大的天呢?”老僧感慨着,缓缓的闭上眼睛。 “我认识一个蝼蚁,他布的局毁了我的家园,更布局引发了魔宗内乱,如果有这样的蝼蚁在,您是否会担忧呢?”封七说着,猛然抬头看像老僧,那目光中的惊恐已经消失不见。 “再强大的蝼蚁,又能怎样?”老僧依旧闭着眼睛,呼吸悠长平淡。 “您是否知道了我是谁?”封七轻轻的活动着自己的双手。 “张七?封七?对我来说不无区别。”老僧摇摇头继续道:“你对我是没有威胁的,主要还是担心子羽,如果他有你这等心思,我就可以安心的把西岭交给他了,你说你会不会雀占鸠巢呢”? 老僧说完,双目忽然睁开,发出一道精芒,直射封七的眼睛。 雾,迷雾,就在老僧闭目之后,整个房间内被一层浓密的白雾所笼罩,那白雾中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剧毒,封七不敢大意,他知道今天将面临生死攸关的时刻。 那道精芒在射到白雾后就消失不见,仿佛被完全吸收了一般。老僧冷笑着,缓缓的站起身来道:“还是野人部落的雾瘴,不过看样子更为浓烈一些,你这个小子在野人部落得到了什么机缘啊。”老僧的声音嗡鸣,就好像打了一声惊雷,要震彻这个狭小的房间。 被佛音一震,封七瞬间口鼻窜血,那佛音竟然通过他的毛发直接震到了身体的最深处。封七连忙从怀里拿出一粒丹药服下。 老僧可以感觉到封七的气息,只是寻找不到踪迹,接着说道:“你不仅聪明,身子的抵抗力还这么好,如果留着你,将来定然会是一个麻烦,还是归西吧。”说完,老僧的身体忽然闪现无数金光,在那金光中,老僧就真的如一尊佛。 迷雾很快就被老僧的金光所破,封七无所遁形,但金光的光芒再胜,也无法出的了这间房屋,因为在房屋的边缘,出现了深深的幽蓝,那幽蓝是最深的海洋,是最广阔的天空,把金光紧紧的包围在其中。 “我想很知道,你的一遁千里之外的术法,能不能逃出这间房子。”封七抹干了嘴边的血迹,缓缓站起身来,手中提着一把长刀,一把幽蓝如玉的长刀。 老僧好像没有听到封七的话,只是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抹幽蓝,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忽然问道:“你到底在那次的迷雾中去了哪里,见过什么”? “想知道吗?那我过来告诉你好了。”封七说着,手持长刀狠狠地朝老僧的头顶砍去。 正如老僧所说,一介平凡武夫,那怕是比很多人都要厉害的武夫,当你面对武道至强者时,都如同蝼蚁一般,虽然这个至强者受了重伤,依旧不是你能伤害的。 老僧就站在那里,看着长刀举起,看着长刀落在自己的头上,看着封七连同长刀被自己的金身蹦飞,无奈的摇摇头。 “我虽然受伤了,但你如何破的了我的不败金身”? “那常战是如何破的?”封七不甘心,长刀再次砍去,不过这一次,幽蓝的长刀上仿佛要着火了一样,带着一股强烈炽热的气息迎头而去。 “落日剑法的精髓你竟然有几分火候,该杀。”老僧终于不再淡然,缓缓一步走出,举拳对着长刀而上。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七十四章杀僧破金刚不败2 火候不止这些,封七手腕再次使力,长刀怦然炸裂,形成无数个太阳罩下。 金身不坏的极致是什么?老僧所说,那就是他的金刚不败,这么多年,除了在常战手上吃过亏外,从未有今天之狼狈,要不是被常战打成重伤,早就把封七捏死了。 面对那无数的太阳,老僧的另一只拳头接着迎上,用双拳来抵挡这万道光芒。 长刀碎,老僧退了一步。 “没有了刀,你还能如何?”平稳住身形的老僧看着封七冷笑道。 封七没有言语,这回单手变双手,虚空一握,就见一杆深蓝色的长枪紧握在手,狠狠的直刺老僧的心窝。 老僧大惊,慌忙闪身,速度之快,只见虚影,疑惑道:“这是什么兵器,竟然有如此变化”? 封七一枪扎空,接着身子一扭,以枪头杵地的力带动身体旋转,同时一脚踹向老僧。 在刚才用拳接那一刀时,老僧的双拳上已经有血渗出,这一刻不在用拳,而是踏前一步,用手肘迎上封七的一脚。 踢在铁板上的是什么感觉封七没有想过,但那坚硬的比石头还要硬上数倍的手肘直接打在封七的脚心,把封七再一次蹦飞,狠狠的撞在那道幽蓝的光幕上。 鲜血再次喷出,封七摇晃的站了起来嘟囔道:“老家伙,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这么厉害啊”。他双手坚强的撑着枪,刚才被老僧一肘击打的部位,从脚低到大腿根部,骨头似乎都被蹦碎。 “不肯否认,你真的令我吃惊,我忽然有一个想法,如果你肯归附于我,帮我西岭城争夺天下,我或许会帮你灭了东裕城,杀了澹台无惧,如何?”老僧没有再次向前主动袭击封七,那慈爱的容貌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容上,看着就好像真的惜才之人。 “屁话,老子可是在诛君山脉见过你,就凭你,不仅打不过常战,就连月无影都不一定是对手,跟你混个屁啊。”封七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再次提枪而上。 不过这一次,封七改变了打法,不再近身而战,而是一瘸一拐的绕着老僧游走,时不时的扎上一枪。 没有人是神,更没有人拥有不败的身体,老僧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以看出来他走的每一步都很费劲,既然这样,游斗就是最好的方式。 长枪很长,在距离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看着封七不住的试探自己,老僧的耐性终于被磨净,一个高高在上的绝顶人物,竟然被一个蝼蚁如此羞辱,就算让自己的伤势再严重一些,都必须把封七杀掉。 老僧的心不再平静,双手缓缓抬起,一手拈花状,一手做朝拜状,然后平平的朝前推出。 一朵白莲开放,花香芬芳沁满小屋,那洁白如玉的模样,带着无比的庄重,生长然后盛开。在花蕊的最深处,盘膝着一个小和尚,那和尚入禅定状,微笑着随着白莲一起变大。莲花每增长一圈,就会有一层金色的佛光从花蕊中散开。 但不知从哪里爬出了一只小虫,然后,陆陆续续,密密麻麻出现了无数只小虫,围绕着白莲开始啃着起来。 带领那些小虫的是一只小蝎子,蝎子全身黑色,不过尾刺却是红色,很鲜艳,身上还有淡黄色的斑点,它的速度更快,根本无视那娇艳的莲花,而是直接对着莲蕊中的那个小和尚而去。 “孽障。”老僧很愤怒,这是自己的净世之莲,可大意不得,愤怒下,伸手就朝那只小蝎子抓去。 就在老僧的手将要触碰到蝎子时,那鲜红的尾刺猛地暴涨,一道红黄相间的光芒直刺到老僧的手心处。 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破的了金刚不败,老僧一直相信自己的实力,可是他分明感受到了疼痛,那是多少年来,早已忘记的感觉。 在疼痛下,手掌连忙回缩。 封七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长枪再次直刺老僧的手掌,直刺那被蝎子蛰过的地方。 以有心算无心,长枪正好扎在了那处。一枪下去,带着封七所有的力道,直接把老僧的身体顶到了墙角。 “看我今天破不破的了你的金刚不败。”封七咬牙切齿的说着。而那边,蝎子已经开始啃食那个闭目的小和尚了。 “孽障。”老僧再次喊道,然后把全身的真气尽数放在手心处,狠狠抵抗住长枪。 就看长枪在老僧的手心处,慢慢的变短,然后崩碎。 “孽障,刀和枪都没用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拦住我。”老僧的眼睛已经在滴血,那是蝎子在啃食小和尚的眼睛。 “我还有匕首。”就在枪碎的最后一霎,一柄幽蓝的匕首代替了长枪,重新扎到了老僧的手心。 匕首更短,更锋利。 封七的身体也离老僧非常近。 人在极度疼痛下会产生强大无比的潜力,这股潜力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只有濒临绝境时才有这样大的反应。 在受到疼痛和屈辱之下,老僧花白的眉毛无风飞扬,看着眼前的封七,再次发出了一声佛音。 带着不甘和不忿,封七的身体再次被震飞,这一刻,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散了,瘫软在地方,已经无法起身。 “孽障,今天老衲就要灭了你。”一股鲜血从手心喷涌而出,丝丝鲜血从眼眶及嘴角渗出,老僧现在的模样早已不在有得道高僧的样子。 “有我在,你杀不了他”。 就在封七的身前,忽然出现了一阵幽蓝的光芒,然后阿灵站到了老僧面前。这一刻的阿灵不是那个村姑封灵,而是灵域的精灵。 “果然是妖怪,老衲今天就要降妖除魔了。”老僧看着这一幕,身影忽然变的虚幻起来,因为在这一刻,他终于记起师父曾经和自己说过的事。 “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不是我的对手,我要是你,就自绝于这里吧。”阿灵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但却带着狠辣和决绝。 “老东西,你是要遁走了吗?”封七瘫软在地方,已经站不起来,嘴里还不住的骂道。 正如阿灵说的那样,老僧刚才的佛音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此刻面对这个神秘的精灵,他没有勇气打败对方,甚至做梦都没有想过,传说中的精灵竟然会真的出现,并且比师父说的更加凶险。 逃是一定要逃的,只是可惜了自己孕养数年的灵胎。 看一眼那朵白莲,已经被那些细小的虫子啃食干净了,正围成一个圈看着那只蝎子在啃小和尚,小和尚的嘴角已经不再微笑,那紧闭的双眼很是痛苦。 哎!以后有机缘在去寻一个灵胎吧,老僧想着,怨毒的看着封七,身子的虚影越来越淡,就要消失不见。 “我还没有学到你那可以分身的功法,怎么可能让你跑掉。”封七看着老僧的虚影嘿嘿笑道。 阿灵目光中的幽蓝忽然大盛,在那股幽蓝之中竟然有一丝绿光如一道线一般的进入到那片虚影中。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七十五章岛主家主 “七将军,你去哪里了?大家都在找你呢?今天你可立了大功,等到论功行赏时,别忘记给兄弟们美言几句啊”。 “七哥,听闻你这次勇战贺秉志,仅用一招就把那小子打的哭爹喊娘,回头你一定给兄弟们表演一番,也让我们学学你的本事啊”。 “大人,大少爷在城中的醉仙楼摆了酒席,命小人看到大人时,一定把大人带过去”。 在经过封灵简短的医治后,封七被震碎的骨头和所受的内伤才得以修复,虽然不能马上好,但日常生活还无大碍。据封灵分析,想要完全恢复,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并且这一个月内不能再次拼命。 此刻已是深夜,但走在街道上,看着那兴高采烈的百姓,看着每个人都在谈论着今天的一战,无不是从内心感受到被强者庇佑的幸福。 沿途认识他的那些军兵,这一刻面对封七时,不再如平常那般,而是开起了玩笑。看着他们一边打闹着,一边喝着酒,封七会心的笑了。 过来接封七的是钟家的刘叔,这个平日里打理钟家一切事物的管家。 封七一直对这个管家很感兴趣,平日里很少能够看到他,几乎每次出现都是神秘兮兮的。 “刘叔,别叫我大人,多生分啊,还是叫我张七或者小七吧。”封七咬牙紧随刘管家的步伐,刚刚痊愈的骨头可经不起剧烈运动。 “大人,如果在家里,我可以叫您的名字,可在外面必须称呼您为大人,这对您的颜面很重要。”刘管家感觉到封七的呼吸有些急促,逐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像封七问道:“大人难道和贺公子打架受伤了”? “受伤到没有,不过被他一棍子打的有些疼,你不用照顾我,我跟得上你的脚步。”封七故作坚强的说着。 当你不想了解一个人时,那么就没有必要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对方。无论是花姐还是钟家兄弟,封七一直秉承这个道理。 醉仙楼是西岭城里最大的酒楼,今夜被钟子羽给包了下来。一楼摆放着十几桌酒席,坐在酒席上的基本都是在军中有些地位的将领。封七有注意到,其中有几桌人的打扮很是怪异,就好像捕鱼的渔夫一样。他可以肯定,这些应该就是夕空岛来的援兵了。 随着刘叔上了二楼,二楼仅有两桌,一桌是自己认识的其它几位守将,另外几位看穿着还是夕空岛的人。 人贵有自知之明,封七明白自己的身份,他就是一个守将,理所应当坐在二楼用餐。 看着封七停住,在找椅子和座位,刘管家在封七耳边轻轻的说道:“大少爷在三楼等您,说有事和您说,我觉得您还是和我上三楼吧”。 被人注视的感觉不好,特别是被与自己平级的那些人看着,那火辣辣的眼神中充满着羡慕的嫉妒,封七深呼吸一口,慌忙的踏着楼梯走到三楼。 三楼只有一桌,桌边坐着五人,其中三人是钟家兄弟和换回原貌的陆航,另外坐着两个中年男人,封七并不认识。 在印象中,钟子羽一直是温文尔雅,面色红润之人,可现在脸上竟然没有一点血色,白的好像这冬天的雪。 钟子期的神色很不好,眼巴巴时刻关注着哥哥的状态,就怕哥哥再次发生意外,今天被四人围攻,迫使钟子羽强行运用还没练成的神功,差点让他一命呜呼。 陆航的脸色比钟子羽略微好上一点,不过本来瘦弱的身子就更佝偻了,时不时会咳嗽一声,每一声都会有一股热浪随之而出。 刘管家把封七带到,对着五人点头示意,然后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钟子羽的身后,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副城主大人,找末将来有何吩咐。”刚才路上刘管家那些话似有意对封七说的,封七又不是傻子,知道场上的这两位陌生人定然是夕空岛上的大人物,可不能不守规矩。 钟子羽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七将军,坐下说话吧,我大哥受了重伤,不能多言。”钟子期一副大人的模样,对着封七说道,然后还眨巴一下眼睛。 封七正襟危坐道:“末将张七,见过两位大人。”这一次是对那两个陌生人说的。 “以前在岛上就听过张七兄弟的大名,勇者无惧啊,今天看来,那是文武全才啊。”说话的是其中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他的眼睛细长,声音略哑,看向人的时候,给人一种狡黠的意味。 “岂敢,末将一直遵从城主和副城主的调遣,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城主大人的谋略,与小人并无关系。”封七连忙站起身来,低头说道。 “不用客气,坐下说话吧。”另外一人淡淡说道,那满头黑发随意搭在肩膀,不用说名字,封七就能猜个大概。 封七看着那人,有些扭捏的说道:“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冷家家主?小的在您面前哪敢坐呢”? “大名鼎鼎不敢说,不过我那不成器的外甥倒是被你教训的好。”这黑发披肩的中年男子正是夕空岛冷家的家主。 “冤枉啊。”封七得知不能再次出手后,那么在必要的时候,就要学会妥协或者退让,干脆一点那就不要脸吧,反正为了活命。说着,扑通的跪倒在地,慌忙说道:“大人,小的和冷痕的事,纯属小孩子闹着玩,并且没有真的伤害到他,求大人饶命”。 “老冷啊,你可吓坏他了。快起来吧,今天让你来,就是想看看你,认识一下你。”那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笑道,说完,起身扶起跪倒在地的封七。 这时的封七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身上一点力量都没有,但是被那人的搀扶之下,就感觉到一股阴柔之力瞬间游遍自己的全身,不禁打了个冷颤。 把封七扶到座位上,那人看着封七继续说道:“我姓扈,是夕空岛的岛主,你可以叫我扈大哥”。 岛主?那不是仅次于的城主的地位,封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慌忙站起身就又要下跪。 “张七,不要老想着下跪,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搞那么多凡俗的东西。”钟子期自认为跟封七厮混一段时间后,是很了解封七的为人,如果就这么让他闹下去,指不定这顿饭要吃到什么时候。 封七看了一眼钟子期,嘿嘿一笑,重新端坐,然后煞有架势的端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一口饮进后道:“今天几位大人物把我叫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办,找我办事,就是看得起我,咱们都是江湖儿女,我今儿把话撂这,甭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会替你们摆平的”。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七十六章预谋 酒席很快就被新的一天所替代,那些经过一夜狂欢的人们,在天色见亮时才进入梦乡。 这一夜,举城同庆,这一夜,夕空入西岭,这一夜,封七杀僧,这一夜,北荒家家披缟素。 这一夜醉仙楼的三楼,虽然没有外面的欢声笑语,但每个人的脸上还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这么多年来的布局,直到今日才得偿所愿。 扈岛主并未对在场几人有所隐瞒,把城主和他与冷家主的布局细细的讲给了其它几人,听的大家是惊呼连连。 可越听到最后,钟子羽的面色越加难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难道师父真的愿意牺牲我,难道冷家主真的愿意牺牲冷风三兄弟”? 是啊,他是城主的大弟子,更是未来的西岭之主,有这等大事竟然不被自己所知,还险些成为棋子,叫他如何安心,说完,他紧咬牙关,不让鲜血再次渗出嘴角。 “既然要成功,就要有所牺牲,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我相信你懂,更何况,你现在还没死,冷风却已经死了。”冷家主淡淡的说道。 “那接下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城主可说。”一直安静倾听的陆航也忍不住了,料想西岭城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如果野人部落和他们结盟,会不会与虎谋皮。 “对了,咱们等了一夜,都不见老城主前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扈岛主关心的问道,目光却游移不定。 “师父他老人家在阻挡常战时,受了点伤,现在应该在安静的修养,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见你们二位的。”钟子期少年习性,忍不住开口顶了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的事情还是需要老城主的定夺,有他老人家在,万事都不担心。”扈岛主嘿嘿一笑,接着道:“今日我见你们几位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啊,未来定然是你们的天下,所以临来西岭时,我和老冷商量了一个事。”说完,那双细长的眼眸看了看钟子期。 “您说说看。”钟子羽开口道。 “既然大家已经知道其实咱们西岭和夕空一直就是秦晋之好,那么我有个打算,咱们不妨好上加好。”冷家主说道。 “怎么个好法?”封七看着这两个老奸似鬼的二人,暗想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我有一小女,今年刚十三,比子期小一岁,那个丫头啊,可是我的心头肉,掌中宝,打小我就依着她,如今看着她一点点大了,就想给她寻个好人家,可是咱身份再这,想来想去呢,今次来,还想求老城主成全一段姻缘,想让子期与我家文清成百年之好,以后共创这大好河山。”说完,冷家主的目光变的柔善,看着钟子期的眼神,分明是看自己的爱婿。 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啊,封七有点责怪自己的多心,可一想到那个把钟子期打成猪头的丫头,忍不住对着钟子期挤眉弄眼。 “我不结婚,我要一辈子当和尚。”想到那个丫头的手段,钟子期连忙喊道。 “屁话。”钟子羽白了自己的弟弟一眼,缓缓说道:“这是好事,不过还是需要师父同意,家师可把子期当成传人来看待,我想还是等见到师父时再说吧”。 “那咱们这件事就先这么定,反正你不拒绝吧。”冷家主看着钟子羽问道。 “我同意”。 “同意就好,咱们已经谈了一夜了,该回去休息了。”虽然没看到城主,不确定下一步该如何去走,但是至少有一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城主啊城主,真希望你这次被常战给杀了啊,扈岛主心里想着。 “哎呀,可困死我了,我就是一普通百姓,累了一天,受不了受不了,一会定要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封七打着哈哈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小七兄弟啊。”扈岛主的手忽然拍在封七的肩头,继续说道:“我觉得你不错,挺有意思,是个江湖儿女应有的样子,有空欢迎你来夕空岛作客啊,我们那里可有最好的美酒和最美的海鲜,保准你流连忘返,当然,我们渔家女子更是懂得如何成为一个男人的贤妻,这次来,听闻你还是单身啊”。 那股阴柔之力再次入侵封七的身体,不过这一次他分明感受到扈岛主似乎刻意要让他体会到这股力量,肩膀微微一麻,然后从肩膀到手指处,隐约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这货还真没安好心呐,封七面色不变,看着这位扈岛主道:“那是一定的,今日见岛主容颜,感觉好像上辈子就生活在您的庇佑下,夕空岛,说什么都要去一趟。”场中都是聪明之人,如果表现的难受,那明眼人就会明白扈岛主给封七下了某种术法。 扈岛主看着封七,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啊。 酒席散后,扈岛主和冷家主带着从夕空岛的家兵,就近在城墙下选一个宽阔的地点安营,以防北荒城的又一次袭击。 钟子羽和陆航二人都受了及重的伤,由封七和钟子期分别搀扶回家休息。 等到钟家时,天色已经大亮,花姐和简单早已开始忙碌今天的早餐,因昨夜的狂欢,她们二人并未参加,所以今早做的早点也只有她们俩的。 “嗨,你们这是刚起呢?”进入院落,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两个女子,封七笑道。 “哼,昨晚又去哪鬼混了?你看看你看看,四个人,两个重伤,还不在家好好呆在,到处去鬼混,能不能有点出息,都被你带坏了。”花姐打趣道。 “以后我可不鬼混了,安心的在家陪两位娘子好了。”封七说着就做老鹰博兔状扑向二女。 陆航看着这一幕,恼火的说道:“拈花惹草你最有本事,还不扶我回房”? “看你那样,分明没什么大碍,真看不出来,深藏不露啊。”封七一把抓住简单的手,笑着对陆航说道。 “我扶你回去吧。”用毛巾擦干手,花姐走到陆航身边,搀扶着他往客房走去。 被封七紧握住双手,简单懊恼的想挣脱,但是力量不如人大,赌气的说道:“你的花姐陪着陆航回去了,你不生气吗”? “她可不是我的花姐,她是陆航的花姐,只有你,我的简单,你才是我的人。”握着那双葇荑,封七看着她的眼睛,深情的说道。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七十七章战后 北荒城惨败的事很快就传遍了这片大陆,一直勇武无敌的北荒勇士竟然会被默默无名的西岭城击溃,况且死伤惨重,不得不让世人对西岭城刮目相看。 当然,钟子羽以一抵四更是被宣扬的神乎其神,他的名气直追东裕城的澹台无惧,甚至在民间有传闻,现在钟子羽已经是这一代年轻中最强的一位,远超其它几位,是当今黄金一代的第一人。 这一战中还有一个得益者,那就是陆航,以一敌二化身火神勇往无惧,更是打响了红巾军的名气,而他火神的名气也被传开。 不过,还有一些细节是很多百姓茶余饭后的猜想的谈资。比如说:夕空岛的来人用的那神迹,瞬间就冰封住冷风和常胜,都没人看清是谁出的手。还有,那个假陆航明明有机会逃跑,却一步入了迷雾,那神秘的烟雾是怎么出来的。 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老城主的谋划,老城主更是亲身出城迎战北荒城主,在打退北荒城主后,现在一定在闭关养伤。 民间流传的真伪不足以影响大局,但在以讹传讹后,西岭城的威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趁着北荒城民心不稳,钟子羽安排手下将领在扈岛主的带领下,接连向北推延的上百里,一举拿下了诛君镇山脉的控制权,更把部队开到了北荒原的边界。 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刻,后续部队在冷家主的带领下,陆续赶到,在北荒原的附近开始搭建防御措施。 对外扩展,封七没有兴趣,更不打算去那里体验打仗的快感,现在只有安静的养伤,顺便学习老僧的一些不传之法。 城主已经消失很久了,在那一役后钟子羽曾经在那间小庙里见过老师,不过现在却突然消失了,他有些不安,现在能为他分忧的只有封七了,不是说自己的手下不好,但论计谋来讲,把那几个人加一块都不是封七的对手。 钟子羽靠在躺椅上,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调养,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看起来没那么虚弱了,对着还在色眯眯看着二女忙碌的封七说道:“张七啊,可否过来陪我聊聊天”。 “在自己家里,就别叫将军了,这不是见外吗?”自打其它的将领跟随扈岛主离开后,封七的身份那是一日千里,隐约中有西岭城第三的味道,平常人见他都是一口一个将军的叫着。 封七嘴上不饶人,但还是走到钟子羽身边,拉过一把小椅子坐到他身边说道:“我觉得你早就应该来找我聊天了”。 钟子羽笑道:“前行日子受伤太重,连话都不想说,这不是好点了嘛,怎么,你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那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封七。 “无非就是对夕空岛怎么看,对吧?”封七明知故问。 “嗯,对,你说说看”。 “你们两家一直是秦晋之好,我能怎么看?难道我还要在背后造谣生事?我可怕那两位大人,就那眼神,分分钟杀了我。”封七调侃起来。 “说真话”。 “如果城主现在还在城里的话,夕空岛应该暂时不足为惧,但城主这段日子都没出现,以后就不好说喽”。 钟子羽想到老师,面色变了又变,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无论哪一种都解释不了,看着封七继续问道:“如果让你选择,你会帮我吗”? “选择题啊,但你高看我了,我一介武夫,虽然武功比你低一点,但我想夕空岛还是看不上我的,你就别问我了。”封七打趣道。 “虽然你武功稀松平常,但是人很聪明,是个可造之材,况且你有比武功更厉害的谋略及眼光,我相信你不是池中物,有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 “远大的抱负没有,最近的倒是有,那就是希望可以把简单收入帐下,当我的压寨夫人,你可知道,这些天呐,简单说什么都要走,去找他那个该死的丈夫,想到此事我就生气。”封七咬牙切齿的说道。 听着封七话语,那边还在谈笑的二女,顿时为之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简单更是乐的前仰后合,过了这么久,接触了这么久,除了被封七这个色坯子摸过手外,并没有占过太大的便宜。 “张七啊,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何况人家是有丈夫的人了,你这是何苦呢?听说你和那个聂嫣然的关系不错,最近经常往楼子里跑。”钟子羽那颗提着的心缓和了许多,开始闲聊起来。 “那不是我,是陆航那个色坯子,他现在被美色迷的神魂颠倒了。”封七连忙摆正身态。 “咦,你不说我还没注意,陆航兄弟呢”? “又去大牢里打陆远了。”封七做叹息状,其实他去大牢打陆远的次数并不比陆航少。 “对了,你不说这事我还忘记了,听说你把洛英和陆远都关在大牢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钟子羽好奇道。 “这不是等你身体好些,亲自去审讯吗?要不是在意你的感受,我老早就解决了那二人”。 “审讯?”钟子羽不解。 “其实啊,你想想,他们俩又不是北荒城的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有阴谋。”封七故作神秘道。 “有道理。”钟子羽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如何对待他们俩”? “问出答案后,男的扒皮抽筋,女的废去一身修为,卖入勾栏,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们之间有仇?”钟子羽看着封七阴恻恻的表情,疑惑道。 “我只是发表一下我的态度,当然,最终决定权在你手里。”封七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去安排一下,让陆航兄弟把他们二人带过来,咱们在家审问吧”。 封七点头应道,忽然问道:“对了,我的远大理想,你是怎么理解的,能不能帮我把简单摆平,让她出走的念头打消”。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七十八章审讯者 当你面对一个毁灭自己家园的刽子手时,当这个刽子手的双手被打断时,你会怎么做?继续慢慢的,一点点的折磨对方,会让他受尽无休止的痛苦后在毁灭吗? 花姐和简单在陆航押解洛英与陆远回来时,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对一介女流来说,这种血腥的场面,实在是看不下去。 陆航并不认识洛英,相反在那一战中,洛英给他的印象可是极好的,拼尽全力后掩护己方人离开,这可是舍生取义的大格局啊。反观陆远,自己的亲弟弟,从小到大性格从来没有改变,这也是为何坚决除掉他的缘故。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就要接受什么样的教育,当然,你可以选择反抗,甚至逃离。 红巾军,野人部落最强大的军团,身为军团的继位者将来是要领导数以万计的军卒。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关乎日后的身份走向。凶残狠辣,一直就是野人部落所推崇的,所以陆远假死,逃离部落。 因为不恨洛英,所以这些日子陆航并没有给她动用刑法,相反倒是把她的伤势轻微的治疗一番。 陆远就惨很多,白天陆航打他,晚上封七打他。他甚至在某一刻清醒时问过封七,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而封七只顾着过瘾,完全不理会他的哀求。 自打被聂嫣然道破身份后,封七总结过,认为聂嫣然之所以会道破自己的身份,那是和自己有过亲密接触。不可否认的是,在和张三押镖的过程中,他与洛英的接触同样很多,对此,为了保持住自己的身份,他不敢在去审问洛英。 “陆远?我搞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来西岭城,为什么要来害我?”一向平易待人的钟子羽看着被折磨不像人样的陆远问道。 钟子羽很少愤怒,但今天他的脸色并不太好,愤怒,源于欺骗。 “为了陆航,我知道他会来。”陆远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钟子羽说道。 “就为了嫁祸给他,就牺牲别人的性命”?封七粗着嗓子说道。 “呵呵,你终于和我说话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与你有一半的关系,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我可曾有害过你的地方,为什么对我如仇人一样。”听着声音,陆远扭头看到封七,大声的说道,那声音中似有哭腔。 “你这等废物,人人皆可待你如仇敌。”陆航甩起手中长鞭,对着跪倒在地的陆远就是一鞭子。 “要杀就杀,搞出这么多花样给谁看,今次我们败了,认栽,还望得一个痛快。”站在一旁的洛英看着场内几人,无畏道。 “别急,收拾完他,下一个就轮到你。”封七继续着自己粗犷的嗓子。 “哼,小人得志,早知就该杀了你。”洛英眉头一挑,怒目封七。 单论美色来讲,洛英是封七所见过最美的女人。聂嫣然虽然同样美,但那眉宇间带着一股子烟花中独有的味道。 所以说,不论一个美丽的女子在何时,只要那漂亮的脸蛋依旧完美,永远都会瞬间吸引住异性的目光。 “七哥,对待人家一个女流之辈,不要这么凶嘛,她可能是被人强迫的。”陆航开始替洛英解围。 “你是不是打算把她也收入你的胯下?”封七鄙夷道。 听着封七的话,钟子羽轻咳一声打断二人,问道:“还是先一个个来,陆远,事到如今,如果你不说出你真实的目的,那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难道你不怕死吗”? “死?自从我被迫逃离野人部落时,就已经死了,都已经告诉你,我的目的就是嫁祸给陆航,引起你们的敌对关系”。 “好,这点我同意,那么洛英为什么要帮你,你们是什么关系?”钟子羽继续问道。 “她,她是我朋友,况且洛家的灭亡与你西岭城脱不开干系,外界说什么是被剑阁灭了,但如果没有西岭城主的同意,就算剑阁阁主亲来,都灭不了洛家。”陆远恨恨的说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早晚不得好死”。 “二位怎么看?”钟子羽料想可能真如他说的那样,并不是还有别的什么阴谋,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内乱,罪魁祸首就是陆航,那么这件事就简单了。 “把他交给我吧。”陆航目露凶光道。 “那洛英呢?是直接杀了?还是废去修为,让她成为你的婢女?”钟子羽感觉有些累,话说的有点多。 “给我当然是最好了,正好却一个压寨夫人,以后回到部落后,这也是骄傲的本钱。”陆航很满意钟子羽的态度。 “等一下,她是压寨夫人,那聂嫣然呢?她不跟你回去?”封七问道。 “回去啊,男人嘛,三妻四妾很平常了,再说我将来要带领的是整个红巾军,多几个媳妇算什么。”陆航看着封七反问道:“难不成经过了那两夜,你也对她动了感情,如果你说是,咱们哥们不分彼此,我让给你就是了”。 “好,那我谢谢你了,现在她的生死就由我管了。”封七顿时喜上眉梢道,那表情十足一个色中恶鬼。 “好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把他们带走吧,怎么处决还是你们决定吧。”钟子羽摇摇头,缓缓的起身,朝后屋走去。 对于复仇,封七的理解是这件事一定要慢慢来,人要一个个的杀,只有这样才能解决内心的怨恨,再吩咐兵卒带走洛英后,封七陪同着陆航押解着陆远走出钟家。 “你跟着我干什么?怎么?想看我杀人嘛?”陆航原本以为封七只是客气的送自己出门,没想到一直跟着自己走了好远还不肯回去。 “嗯,我想看看你怎么杀了他,不过对于杀人这件事,我也想插上一手。”封七认真的说道。 “你俩真的有仇吗?”陆航问出了和钟子羽一样的话题。 “没有啊,我变态行不行,我对这件事上瘾行不行。”面对这个多疑的陆航,封七是不敢有丝毫暴露身份的马脚。 “如果不是亲手揍过你,我真怀疑你就是封七”。 “屁话,老子要是封七,岂是你能打过的?别忘记封七排名在你之上”。 “哼,那一战还没打完,说什么最后李锋和封七都没晕,所以排名在前,要是真打到最后,活着的不一定是谁好不好。”陆航不甘心的说道。 “得,那是你们的事,我没兴趣听,不过你这是要带他去哪?我看你走的路好像是通往小庙啊”? “听说小庙内有机关,几天前就在子期那里要来了开启机关和解迷雾的香,我一会先把他放迷雾中,等过上三天放出来,再慢慢折磨他。”陆航说道,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看向封七,问道:“听说你刚来时就被困入迷雾中,那里面是什么景象啊,你是怎么出来的”? 封七没有回陆航的话,只是在想,根据封灵给他的时间推算,老僧所有的心法应该被她完全吸收了,只是不知道,那个老东西现在死没死。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七十九章第二个和第三个1 小庙还是那个小庙,破败的院墙,被雪掩盖住的台阶,还有那被冷风一吹,就吱呀乱响随时要倒的寺门。 “看样子,城主还没回来”。 陆航依照钟子期所说的步骤,把陆远放入迷雾中后,又从厢房处找来两把椅子,和封七一人一把坐在墙下,看着迷雾中的陆远。 “这可没准,城主那等神通,或许在他自己的禅房里呢,要不要推门看看?”封七打趣道。 “呵,我没发现,你这人还挺鬼的,我看你干脆改个名字吧,别叫张七,叫张鬼好了,一天到晚鬼心眼那么多。”陆航笑道。 “你就打算一直坐在这里看着他,看足三天吗?”封七问道。 “嗯,那是当然,你猜他现在看到了什么?是大海呢?还是山石?”对迷雾略有了解的陆航,看着神情惶恐的陆远淡淡的说道。 “无论是哪里,都不是好事。”封七回想起自己的际遇,真是一言难尽。 “张将军,您在里面吗?”一个轻微的呼唤从庙门外面传来,来人刻意的压低声音喊道。 “看来钟子羽对你还是不放心哦,要不要考虑来我部落里,凭你的才干,我的武力,咱们很快就可以打出一片天地的。”陆航看着封七的眼睛带着玩味的笑道。 封七笑着摇摇头,并未理会陆航的邀请,直接来到庙门前,往外瞧去。 来人他还认识,是平常自己守城时,给自己端茶倒水的一个小兵,与自己倒是熟络。 封七看着他笑问道:“还挺聪明,竟然能找到这里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大人,副城主让我找您和陆先生回去一趟,有急事”。 “你可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封七不解。 “副城主没说,不过脸色很不好,二位还是先回去吧”。 “行,你先走吧,我们这就回去。”封七挥手让小兵先走,然后扭头对着还在看迷雾中的陆航说道:“钟子羽有事找咱俩,先回去一趟吧,让他在这里呆着就好”。 “如果有外人把他带走怎么办?要去你去,我留在这里看着他。”陆航拒绝了封七。 “还不如咱俩一人一刀解决他的好,或者,咱们把他扛回去”? “钟子羽能有什么事找咱俩,还是你自己去吧,你现在完全可以代表我,你所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呦,你这是挖坑给我啊。”封七笑道。 “不算挖坑,本来我就和你投机,对那个白痴没什么兴趣,虽然我这次来是为了结盟,但我以后将要面对的对象是你,而不是钟子羽。”陆航看着封七,一副就要拉你入伙的态度。 “哎!你是逼我啊。”封七发出一声叹息继而道:“不过呢,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也许你再回部落后,就不会出来了,也许我功劳太多压过钟子羽,导致他起疑心,把我驱逐出西岭,那怎么办?所以啊,话别说的太满”。 “呦,你现在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我看人的本事还错不了,钟子羽可不舍得放你离开,只要你敢走,我相信他会马上杀掉你,所以啊,和我结盟是最好的,没准咱们以后可以统一部落和西岭城,到时候,就可以一争天下了。”陆航继续鼓惑道。 结盟,争夺天下?封七被这句话还是说动了心,既然想要报仇,最后杀的人必须是澹台无惧,可凭什么能力能够杀掉当今最年轻的武道至强者呢? “要不咱俩烧黄纸结拜?”封七忽然说道,他觉得这个提议挺好。 “结拜就结拜,不过要按各人本事结拜,不能论岁数。”陆航狡黠的笑道。 “好了,不和你扯了,我去看看那边有什么事,回头我在过来,对了,你自己可以吗?”如今西岭城的危急虽然被化解,但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别的问题,留陆航单身在这里,还是有点不妥,况且老僧还在自己的禅房内。 “走吧,回来记得给我带些好吃的,嗯,醉仙楼烧的鱼不错,给我带一份,另外带几壶好酒。”陆航说道。 封七笑着摇摇头,起身离开。 这一路上,封七思考很多,对陆航所说的话深思熟虑,他从不认为陆航对他有意拉拢是出于友情。论攻心计谋,封七自认为不是对方的对手,就这么轻描淡写几句话,完全可以另一个意志不坚定的守将有背叛之心。 联盟是一把双刃剑,在共同的利益驱使下,为了达到某一种目的,必须摈弃前嫌,但是当你把所有该做的事情做完后,那么这个联盟就会岌岌可危。当然,至少目前来看,在没有强大过北荒前,没有可以与君临城一较长短之前是不应该分崩离析。 当一个人想专注于想某件事时,他的精神或多或少的会出小差,对周遭的一些人或事物不够钻心。 封七走的很慢,一步三晃的走下山坡,丝毫没注意在山坡脚下站立一人。 西岭是佛城,城内的和尚很多,但是当有道士出现在西岭城,却没人关注,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这位可是张七张将军?”山坡脚下那一身道士打扮的中年人朝着正低头寻思事情的封七说道。 “哦,有事吗?”封七没有抬头,正在幻想着统一部落和西岭城后的壮举,对眼前人的问答都是出于本能。 “有件事需要劳烦一下张将军。”道士向前一步,挡住了封七。 幻想被人打破,美梦被人敲碎,封七有点生气,但身为当今一个有权势的将军,是万不可以和普通百姓发火的,他的目光缓缓的离开地面。 头还没有完全抬起,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道服。道士?封七的心猛地颤抖一下,然后才抬头看向眼前人。 摄魂,源于魔宗,传闻当今世上早已没人可以练成此功。 瞎子的摄魂源于何处,封七并不知道,但他曾经在诛君山脉的一战中见过月无影用过,曾怀疑不止瞎子会摄魂,丁于那几人可能都对此有过研究。 对敌人了解的越多,自己才有更大的把握。 在不远的一处黑暗中,一个身穿夕空岛衣服的***在那里,冷眼的看着这一幕,在他的身边,是一个矮小的侏儒。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八十章第二个和第三个2 “咦,你不是走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正百无聊赖的陆航看到小庙的门被再次推开,封七走了进来。 “嗯,刚在山下又接到钟子羽发的消息,说务必让咱俩一起去,我想真的出了什么事吧。”封七很自然的走进,随后坐到陆航的身边。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的,他就是事多,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不了吗?就算再急,有这个时间,他自己来一趟都够了。”陆航有点不满。 “是啊,我都觉得他做的不对”。 “你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呐,看来刚才一席话,另你茅塞顿开了,哈哈哈哈。”陆航笑着拉起封七的手。 “嗯,咱们走”。 “等一下,我觉得还是要先杀了陆远。”陆航忽然觉得,眼前的封七有点怪,但却说不出来,思考片刻,觉得还是先解决后患。 “刚才得到的消息是钟子羽说先留陆远一命,陆远的事情以后再说,让咱们先过去。”封七的语气有点急。 陆航看着封七,眼神中充满着怀疑,那看似完全正常的表情中为什么总带着一丝迟疑。是的,是迟疑,陆航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再不犹豫,从身后取下双棍,不理会封七,对着深陷迷雾中的陆远就是一棍打下。 短棍并未打到陆远,而是停留在半空中,因为陆航的心脏猛的一跳,好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中,更像被利刃插入。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陆航身体摇晃着,连忙双棍驻地,稳住身形,艰难的说道:“是谁?出来”。 “看来江湖传闻还是有些道理,天才真的不好杀啊。”庙门外,缓步走入一个道人,看着陆航笑道。 “你又是谁?为何伤我?”陆航的身子刚刚痊愈不久,此时很难再次施展秘法。 “我只想救陆远走,可你们太过麻烦,逼于无奈,我本不愿杀你。”道人看着陆航,接着又道:“现在你心脉受损,用不了多久,就会吐血身亡,你的那次表现很另我吃惊,所以对付你只能智取,况且,我相信你的伤没有完全好,对吗”? “是你控制住张七?”看着呆立在一旁跟个傻子的封七,陆航问道。 “当然,摄魂术下,有几人可以躲避,还是一个废物,真搞不懂你却与他交好。”道人冷笑道。 “我虽然受了伤,但你要杀我没那么容易,听闻术士在用过一次术法后,会有短暂的虚弱,我不信你杀的了我”。 “我是杀不了你,不过张七这个废物可以杀你。”道人嘿嘿一笑。 刚刚还如木头人的封七在被道人控制下,很轻易的夺过了陆航手中的短棍,然后对着陆航的头顶狠狠打去。 就听陆航闷哼一声,仰面倒地,昏死过去。 “没想到这么简单,早知如此就不必那么麻烦了。”道人完全不在意陆航是否真的死去,而是走到陆航身边,蹲下身子,从他怀内掏出一枝香,就欲解了陆远的迷雾之困。 但当道人站起身来时,却发现封七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道人有些不解,难道是摄魂和术法同用后,会让人有短暂的恢复吗? “身边终于没有人妨碍我做事了。”封七的表情忽然一变,不再如痴傻一样,而是带着戏谑的神态看着道人。 “你,什么意思,你没事了?”道人有些慌乱。 “我不知道摄魂出自何处,但比起某些神秘的力量,还是相差一点。”封七经历过灵域之战,再面对那无尽的黑暗后,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得到一种升华,特别是对精神力,有了超高的免疫。 “不可能,怎么有人会这样。”道人后退一步。 “要不你在试试看?”封七笑道。 刚才对陆航使用术法就已经使道人有些虚弱,可如今对方完全无视自己的摄魂,那他面对的凶险就大了很多。一生之中面对过无数次生死,就连魔宗毁灭一战时,他都可以全身而退,说明他对战斗意识有着超出常人的理解。 身子很虚弱,但是再虚弱,也要杀了张七,救出陆远。道人心念一动,术法再次施展。 他的术法可远比冷痕要强的多,封七第一次被术法攻击,那还是冷痕太过于弱小,本身体质不行,所以施展出来就差了一些。 在面对强力一击时,封七的身子有些颤抖,对自身完全了解的他,可以感觉到,一丝裂缝从心脉断开,然后顺着气血涌遍全身。那一直被淤堵住双肩的气穴瞬间被冲破,气血直冲尾指。 不过有点可惜,气血往下运走时,经过腰腹部就过不去了。 封七强忍住吐血的冲动,发出一声叹息缓缓道:“还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你能不能再用一次。”说完,他有条不紊的从怀内掏出瓷瓶,从中拿出一粒丹药服下。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在连续使出术法后,道人的脸上已经惨白,浑身颤抖如筛糠,已无法站直。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对某一些人来说,术法可能真的不足以致命,当然,我就是那个异类。”封七虽然这样说,可同样很紧张,如没有这幅重建的身体,他怎么敢硬抗呢? “我输了。”道人苦笑一声,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对了,问你个事啊”。 “问吧,只要你不杀我,问我什么都可以。”在面对生死之时,很少有勇者无惧的人,道人同样怕死。 “宁宇在哪里?哦不,错了,应该是丁于在哪里?你可告诉我?还有那个网奴。”封七之所以没想着先解决洛英,就是想追寻丁于的下落。 “你到底是谁?”道人忽然有一种很恐惧的感觉。 封七笑着揉搓着脸颊,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掉落,露出了一张不算稚嫩的脸来。 “你还记得我吗?”看着道人,封七说道。 面具是老管家留给封七的,夹杂着那些丹药一直被封七很珍惜的保存。老管家以前就是凭借这些东西在江湖中活动,后为了保全封七性命,才把所有家当都给了他。 道人哪里认得封七,当初杀封一时,封七还是个胖子,谁能想到仅一年多,就会有如此多变化。 “想不起来了?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封七拿着短棍,狠狠打在道人的一条腿上。 断腿之痛足以是最好的震慑力,道人吃痛下,苦笑道:“难道你是魔宗哪位长老的弟子?与丁于有过旧怨”? “呦,还有意外惊喜啊,看来魔宗的毁灭与你们也有关系了,那今天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了。”封七再次举棍打断另外一条腿。 “我说,我说,丁于和我们分开了,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求你别打了。”道人疼的冷汗直流,咬牙说道。 “现在想到我是谁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啊,少侠,我知道错了,今天求少侠绕我一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道人说着给封七跪了下来,眼泪鼻涕直流。 “说起来,你可没有瞎子那么坚挺,真的无趣,对了,你既然能找到我们,洛英是不是被你救走了?”封七忽然想起他既然要救人,必然先救被防御最低的兵卒所押解的洛英。 “你,你是封家的人?”道人这一刻才知道对方是谁。 “我是封七。”封七冷笑道,再次举棍打向他的一条胳膊。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八十一章第二个和第三个3 有的人怕死,不怕疼,有的人怕疼不怕死,还有的人怕疼更怕死。 道人是后者,当手脚被封七打断后,疼痛让他几次晕厥。 封七并不会因为你晕了就放过你,晕了那好,喂你服下一粒疗伤的丹药,救醒以后接着折磨。 在这段时间内,为了可以更好的施展酷刑,封七又喂陆航服下足以另人大睡三天的**,这才安心动手。 通过道人的告知,封七知道了丁于一行人的目的,那就是挑拨战争,从中制造混轮,争取得到更大的利益,但利益是什么?丁于说在某一天会统治这片大陆,如何完成却没说。 封七不懂所谓更大的利益是什么,难道说整个世界打成一片对丁于来说,就会是利益吗?那他从中会得到什么?他有什么能耐从这乱世中拔得头筹,一统天下呢? 还有关于封三的死,其实与澹台无惧没有直接关系,是长老会的人在澹台身边,故意嫁祸给他,从而引发魔宗和山庄对澹台无惧宣战。 最后说的是诛君镇灭亡一战,道人是直接参与者,按照他所说,当时丁于和网奴已经不知去向,说是要办一件事情,分开后,就没有联系过。 魔宗的毁灭其实道人说不出个大概,他甚至一度怀疑是月无影的阴谋,所谓化整为零,把强大的魔宗隐藏起来,不然不会出现整个灭亡的事情,至少他认为不算逃离部落的魔宗弟子还有更多一部分人凭空消失了。 当得到所有想要的,封七尝试心灵沟通叫出了已经完全吸取老僧功法的封灵,再次吸取道人的摄魂术,对于这种功法来说,封七是很喜欢的,想得到某一些隐秘的事情时,会起很大作用,况且练到极致,可以参考月无影,每当回忆到那一幕,封七都会心潮澎湃。 当封灵吸取道人时,封七走入老僧的禅房,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僧,犹豫下,把老僧扛到院内,放在陆航身边。 “封七,你这个妖人,为什么还不杀我。”老僧现在形同废人,怒目问道。 “着什么急,等一下。”封七说完,不再理会老僧,拿起那枝香,去解了陆远的迷雾之困。 刚从迷雾中回过神来,陆远就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直接瘫软在地上。 封七拍了拍他的脸道:“喂,醒醒,回来了”。 好一会,陆远才从那惊悚的世界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封七,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封七的身形挡住了后面的几人,安慰道:“没事了,放心,一切都过去了,对了,你看到什么”? “妖怪,好多妖怪。”陆远喃喃自语,看着封七说道,忽然表情一变,疑惑的问道:“你是谁?我在哪里”? “先不要管你在哪里,能不能告诉我你看到什么?”封七心平气和的说道。 陆远看着封七,虽然不认识这张脸,但他认识这间寺庙,认识封七的衣服,顿时明白了几分,讥讽道:“你想知道里面有什么,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得,原本你告诉我呢,还能多活一阵,现在好了,活不成了吧。”封七见对方的神志已经恢复,就没有必要在和颜悦色了,缓缓举起短棍。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封灵就已经从道人那里得知修炼摄魂术的心法,看了看还在折磨陆远的封七说道:“这个人已经废了,该换他了”。 精灵一族不是人类,没有人类那么复杂的情绪。她和封七从某一种层次上说,已经是拥有了共同体。对于封七的所作所为,她自然认为是理所应当,精灵对失败者的残忍可是比人类要狠太多。 “让你不说,现在到你后悔的时候喽。”在封七的折磨下,陆远早已被打的不成人形。 被打成熊猫眼的陆远强自睁开眼睛,可惜只有一条狭小的缝隙,看着封七,满嘴的牙齿都被打碎,发出最后的一句话:“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说完这句话,一口鲜血再次喷出。 “真的蠢的可以,怪不得陆航要杀你,就凭你,凭什么可以与他争红巾军的下一任首领。”封七叹息着,拖着陆远来到道人的身边。 “问问他在迷雾中看到了什么?那里发生了什么?”封七对封灵说道。 封灵虽初时摄魂术,可运用起来却比道人更为高深,那束幽蓝的光芒瞬间透过陆远的眼皮,射在陆远的眼睛上,随之,陆远打了一个激灵。 西岭城内很少发生兵卒死亡的现象,一旦发生很快就会引起慌乱。 在哥哥伤势未痊愈的情况下,日常巡城布防的责任就都在钟子期身上,年纪不大,对管理起城池却得心应手。当然,封七的不作为,也是给他展现能力的机会。 听闻在自家不远外的密林中发现了兵卒的尸体,钟子期第一时间赶到,通过仵作的推理,这几人都是心脉被震碎而死。 在经过详细排查后,得知几人是大牢中的兵卒,这次是陪同陆航押解着犯人而来,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死在这里。 思考良久后,钟子期还是选择回到家里,问问发生的情况。 当知道陆航和封七押解着犯人早就离开后,钟子期隐隐觉得不妙,才把兵卒遇袭身亡的事情与哥哥说了。 “你是说那几个兵卒都死了?陆航和张七都不见了?”简单听的心头一紧,连忙问道。 “是这么回事,通过验尸,那几人都是心脉被震碎而死,大哥,您说是不是冷痕做的?”虽然与冷家冰释前嫌,但一向看不惯冷家的钟子期还有怀疑。 “不可胡说,派人到处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另外,通知下去,马上关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城。”钟子羽立刻做出应策。 “要不要去贺家问问。”钟子期不甘心的问道。 “不可,现在非常时期,师父他老人家一直没有消息,不可过于招惹与夕空岛有关的家族,还是派兵走访吧,另外,去一趟佛山,看看几位师叔出关没有。”钟子羽说道这里停顿一下,接着道:“就算没有出关,也要让他们出来,师父消失这么久,这事可大可小啊”。 “我们陪你去找张七的下落吧。”花姐看神色不妥的钟子期,想到陆航的安危,连忙说道。 “那好,你们一起去,不过注意安全,来人可能是高手。”钟子羽点点头。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八十六章推理 走还是不走,远去或是归留,都阻挡不了那随你而动的心。 简单还是没有走成,拒绝的理由就和她的名字一样简单,现在是冬季,深冬,外面冰天雪地你往哪走,还是等开春后再走吧。劝说的不止是张七、花姐和钟子期这三个和自己要好的朋友,就连钟子羽都不同意。 另外一方面,钟子羽实在调不出人手来安排她出行。部落随李锋而来的那些勇士被安排在城防营处,由魏楠直接管辖,配合守将进行日常值勤。 还有接到几封探子的密函,东裕城和镇南城已经派了特使前往这里,来因不明。君临城更是直接由副城主带队前来,第一是哀悼老城主的圆寂,第二是给新城主送上贺礼。最后一封密函是在北荒城高阀大族处得来,据说北荒城又派出几名刺客欲暗杀钟子羽,给常胜报仇。 总之,现在是多事之秋,钟子羽整天忙的焦头烂额,哪管得了家里人的琐事。 封七因为身体的缘故,已经从守将的位置上退了下来,按他的话说,当初的官位是老城主一时兴起给的,现在老城主不在了,自己又大病初愈,身子羸弱,不堪重负,所以卸下这份责任。 取代封七位置的是程达,不过对于看城门的工作他是很不乐意,按照他的理念,就应该整日和少主混在一起,吃吃花酒,逗逗美人,那才是人生真谛。 钟子期这段时间成熟了很多,以前都是哥哥管理西岭。当他监管的那些日子才体会到不易,所以这些日子回归正常后,开始专心的学习和练功。 陆航还是老样子,到处去寻花问柳,不过再也没有听到他要把聂嫣然带回部落的话语,就连聂嫣然的名字都不提起了。 “怎么着?又打算出去买醉?”封七躺在摇椅上,身后的封灵给他捶打着肩膀,完全一副地主老财模样,看着又要出门的陆航问道。 “我可赶不上你,一天天的还有个丫鬟陪着,伺候着,我只能出去花钱享受了。”陆航看着封七那副嘴里,恨的牙根痒痒。 “听说聂嫣然找到个小白脸,怎么?就把你甩了?”封七摇晃着摇椅,继续刺激着。 “哼,有什么了不起,就是长的好看一些,好看的都是中看不中用,你说是不是。”陆航最近很苦恼,心中压抑的想法一直没有办法主动和人说,还好今天封七主动谈到这个话题,陆航开始大倒苦水。 “揍他啊,你什么身份,敢和你抢女人,你不打他不是你的风格啊。”封家继续挑拨。 “哎,为了一个女人打架,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封七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当初你不就是为了骄阳差点杀了我吗?现在好了,不会为了女人打架了?压住心头火继续说道:“你见过那男的没有,抽空把他叫家里来,你不欺负人,我欺负好了,反正咱闲着也是闲着,体会一下当欺压良善的恶棍吧”。 “你说的,我把人叫来,你替我收拾他?”陆航听封七愿意给自己出头,顿时乐了。 “那当然,谁叫咱们是哥们,打你我打不过,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怕什么?你别去,让花姐去,就说最近都没见面了,邀约过来,一起吃个饭,替她把把关。”一副大爷模样的封七说着。 “花姐才没那个兴趣呢,最近花姐一直陪着简单购买一些出门用的东西,说是提前准备好,等天暖和了就走,省的到时候再买麻烦。”封灵看着这俩人斗智斗勇,笑嘻嘻道。 “那就让钟子期去,我要是去找,显得我故意找麻烦。”考虑后,陆航说道。 “对,那就让钟子期去,反正你习惯拿他当枪使了。”封七笑道。 “你听说没有,夕空岛最近要来人,那个钟子期的未婚妻可能会来,你说到时候会不会很有趣啊。”想到钟子期的苦瓜脸,陆航阴霾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夕空岛也要来人,看来这个冬天的尾巴不平常喽。”封七仰头看着天,淡淡说道。 “我还记得扈岛主说渔家女子很奔放,要给你介绍几个呢,或许这次来的人中,就会有对你胃口的,怎么样?扈岛主对你可是很上心啊,要不要成为夕空岛的女婿?”阴霾一旦消除,陆航随即开起了封七的玩笑。 “你太看得起我了,现在我就是一个废人,没用喽。”封七自嘲道。 “我还是那句话,要不和我回部落,咱们一起打天下,你的才智,我的武功,保准天下无敌。”陆航兜了一圈,终于把拉拢的话再次说出。 “跟你打天下,那还不是听你的?我可不干,况且,你前面还有两座大山呢,我啊,还是当我的悠闲散人比较好。”封七把眼睛一闭,开始认真享受封灵的按摩。 “呸,不求上进的家伙。”陆航看着封七的嘴脸,恼火的骂道,一推门,走了出去。 “你觉得扈岛主真是想拉拢你吗?”封灵一边按摩一边问道。 “你还记得道人说过的长老会吧,那里面的人都是很有地位的一些人,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如今回想起来,才懂了。”封七冷哼道。 “哦?哪件事,说来听听。”最近出于对封七的隐私问题,二人有过一次详谈,那就是不许她在进入封七的内心,了解最隐秘的事情。 “北荒城的一间赌坊,张德清。”封七说道,当日他一直以为北荒城的军兵是追红巾军而来,可后一想,那分明是为了对付自己啊,如果真要剿灭红巾军,就不会用这么点人了。 “如果张德清算一个,那么他代表的淮南张家,在争夺家主位置失败后,离开的淮南。入住北荒城,开了那家赌坊。袭击我的那队人马是他义子带领的,如此来看,想必城中还会有一些高管也是他的人。”封七开始了自己的分析。 缓了一会接着道:“周一龙,君临城第三军的一个将领,那么他是听从谁的吩咐?君临城应该还有某个大人物。如果可以找到**和周一龙的上线,那就会摸到长老会的核心,嗯,就是这么回事,有机会还要去北荒城走走。”在抽丝剥茧下,封七很快找到了某一种连接,那就是一些郁郁不得志的大人物们所建立长老会的初衷。 “你认为夕空岛有怀疑?”封灵很钦佩封七这么快就可以找到事情的关键。 “西岭城内大部分都是和尚,有点本事的将领还与钟家关系亲密,这就可以把西岭城内部抛开,只剩夕空岛了。而夕空岛冷家家主与我师父是旧时,更把冷六交给我师父培养,想必他不会丧心病狂的派人灭山庄把自己儿子也灭了。”封七继续推理。 “那就只剩下扈岛主了?”封灵笑道:“你可真聪明”。 “现在只是怀疑嘛,要大胆怀疑,小心取证。”封七嘿嘿笑道,目光中却有阴狠。 长老会,丁于一伙人,澹台无惧,都要杀光。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八十二章时局 两天的时间不长,但足以翻遍整座西岭城。在佛家统治下的西岭城百姓,历来对僧人和军兵有着无条件的服从,还没到一天半的时间就已经家家户户别翻了一边。 一天半后,钟子羽带着钟子期走进了小庙。 推开庙门,眼前的一幕顿时另兄弟二人感到一阵惊悚,冷汗瞬间涌出。 庙门内的院落里,陆航四仰八叉的仰面倒地,冰雪在他的脸上结成一道道不等式的条纹,嘴角处的鲜血早已被冻成冰条,那条殷红的冰条直接触到地面。 封七仿佛被人定住了身体,直挺挺的站着陆航身边,手中还握着陆航的短棍,脸色在寒冬里呈现一片青紫色。 陆远和一个道人打扮的陌生人,身体奇形怪状的倒在血泊里,那殷红一片的血迹早已被冰雪掺杂,形成另一种诡异的状态。 最另二人震惊的是在陆远和道人身边,单手驻棍傲立不倒的老僧,那花白的眉毛垂垂落下,怒睁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大喜或者大悲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福祸双依的道理自古有之,没有什么是永远正确,没有什么是永远存在,极胜之后必然是衰落,谁都逃不出因果的循环。 西岭城主圆寂的消息就像是春水的涟漪,很快的传出城,传到外面的地界。 还刚刚得胜没多久的西岭城,就遭此厄运,难道冥冥中自有定数吗? 原本已经出兵到北荒原的西岭军,被迫撤回,那些占领的土地,重新变成一片荒无人烟的荒野。 北荒的兵败,西岭城主的圆寂,让这个冬季画上了一个不算完美的句号。 幸好解决掉外患,为今之计只要把内忧处理妥当,那么西岭城所面对的难关就会轻松很多。 城主神秘圆寂,在寻常百姓心中,那似乎活了百岁高龄的圣僧,如今圆寂,应该算是一个喜丧,但不懂为何那些大人物们总是表情凝重的出入钟家。 如今的钟家,以不再是往日的钟家。 “大哥,岛主和冷家的人昨日回夕空岛了,另外,除了贺家外,还有几户大家族都跟了过去,您看他们会不会有反叛之心”。 客厅内,钟子期神色严肃的看着大哥。 “墙倒众人推,哼,就不怕墙倒了压死他们?这个时候,那几座城的人可都看着,你以为他们敢吗?”钟子羽大病初愈,又赶上这等事情,人整整累瘦了一圈。 “还有,经过大夫的精心诊治,张七和陆航的身体好了一些,如今已经可以进食了,您是不是抽空去看看,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钟子期说道。 “你认为谁有能力杀的了师父?”钟子羽冷哼一声说道。 “您觉得是常战?可北荒那边刚刚大败,他可能过来吗?况且师父常说,世俗的战争不会引起几位城主的插手”。 钟子羽摇摇头,想了会道:“几位师叔已经追查下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带来准确的答案,咱们还是先等等,目前首要大事就是做好防御,如今的西岭城,再也不能遭受任何打击了”。 “可凭你我之力,守城确实有些困难呐,要是几位师叔肯常驻城内,倒是可保平安。”钟子期分析道。 “师叔也老了,哎!”钟子羽发出一声叹息,忽然想到一事,随即苦笑道:“如果让你娶了冷家那丫头,你可愿意”? 钟子期楞了一下,随即怒道:“大哥,我不相信没有夕空岛的援助,咱们哥俩会守不住西岭城,最多,最多再有战役时,我在娶她不成”? “随你好了,你不小了,有自己的主见,当然这是最后的选择。”钟子羽说道。 “那就这么着吧,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医馆看看张七和陆航。”钟子期看大哥脸色不好,就想早早离开。 “去可以,但别和张七学的那么狡诈,懂吗?还有,帮我带个好,要是他们说话方便了,就问问那天的事情,回来好告诉我。”钟子羽吩咐道。 钟子期点头应是,连忙离开,走出自家大门,深深的吸口气,朝着医馆走去。 距离被发现深受重伤的二人已经过去了七天,这七天内,封七和陆航一直昏迷。城中各大医馆里的大夫纷纷过来给二人查看病情,得出的结论是受伤在前,伤寒入体,但好在二人体质够好,不会危及性命,但至于什么时候苏醒,就是看二人的造化了。 第一个苏醒的陆航,是在昨天夜里,当时照顾他的是花姐,当看到陆航缓缓睁开双眼后,花姐那颗提着的心脏才放了下来。 而封七一直在昏迷中,那青紫色的脸庞已经消退很多,但体内的寒气却一直源源不断的透过皮肤表现出来。按照医生所说,这是体质问题,他能够保住性命就很难得了。 “你醒了”。 当陆航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张美丽的脸庞,他想说点什么,却感觉说不出话来。 “别动,是想喝点水吧,我这就给你拿过来。”今天照顾陆航的是聂嫣然,自打洛英围杀钟子羽后,那个楼子里的姑娘就被兵丁抓去问话,还好她有陆航和封七替她担保,才得以安全,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白天都是她陪在陆航身边,随时关注陆航的状况。 陆航看着聂嫣然,笑笑,那干枯的嘴唇略微张开,迎上一条被水浸湿的毛巾。 “张七怎么样了?他死了没有。”在喝下几口水后,陆航问道。 “七将军还在昏迷中呢,已经好几天了,看着怪吓人的,大夫说,能不能醒就靠他的体质了。”聂嫣然轻声说道,内心却不免有些狐疑。 “嗯,没死就好”。陆航说着,慢慢的活动着身体,缓缓坐起身子,走下床来。 “你刚好,别乱动啊,你要干什么去?”聂嫣然连忙拉住摇摇晃悠的陆航问道。 “去看看他”。 “要去看也不急这一时啊,还是等你身体好些的,还真看不出来,你们俩的关系这么好。”聂嫣然笑道。 “对了,你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吗?后来发生了什么?”陆航不再挣扎,重新坐在床沿上问道。 正当聂嫣然考虑要不要告诉他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钟子期走了进来。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八十三章部落来人 西岭城对北荒原的撤军,无疑是对已经被改成军事要地的万鬼山庄来说是一件好事。可随着西岭城主的圆寂,几座城里的大人物们终于做出了各自的对策。 距离西岭城最近的还算是野人部落,来的最快同样是部落的人,在陆航醒来的第三天,就有信使先一步来到西岭,说不日之后,将会有部落的一众高手带人来西岭。第一是看看这个非常时期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其二是听闻陆航受伤,想看看他伤势如何,如果不妥,会让他暂时先回部落。 又过一天,钟子羽站在城头,遥望去,就见远方走来一队人马,看样子应有百十多人,钟子羽对着身边的一个老僧说道:“师叔,您说师父的死法很诡异,以前从未见过,听过”? “我们几人查遍所有典籍,又去询问过一些老友,都找不到这种死因,很是奇怪。所以我有所担心,会不会是有一些无法想象的事情曾经发生过。”一个与西岭城主年岁差不多的老僧缓缓答道。 “那好吧,这段时间有劳师叔了,还望师叔体恤子羽的无能。”钟子羽说着,眼眶瞬间红了。 “子羽,很多事情都有定数,不必太过忧伤,师兄去往极乐世界,那也是一种解脱,如今整座西岭城都要靠你来维持,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心神受损。”老僧怜惜的说道,看着渐行渐进的那队人马接着道:“部落的人来了,身为城主还是要去迎接,这个时候多个朋友很重要,你就不必理会我了”。 “那劳烦师叔了。”钟子羽说完,躬身施礼后,转身走下城墙。 部落来的马队在门口处并未停留,当为首之人看到钟子羽后,只是跃身跳下马,牵着马走入城中,尾随在钟子羽的身后。 由于钟子羽的身份已经从副城主的地位变成城主,原先钟家的府邸已不足以接待一些重要的来使,所以在贺府整家搬离后,钟子羽占用这里,当作接待重要人物的落脚点。 部落的来使仅有三人随钟子羽走进府邸,其余人等,都在府外搭起了简易营帐。 早早做好准备的钟子羽,立刻命手下去醉仙楼把预定好的酒席搬来,犒劳部落来使的族人。 四人分前后走入宴客厅,分宾主落座后,钟子羽笑道:“劳烦部落的兄弟们不远千里而来,实在感激不尽,不知如何称呼?”看着眼前那个矮小消瘦的人问道,当时是他一马在前。 “我是李锋,他是魏楠。”李锋很随意的拿起桌上的茶盏,品了一口,淡淡说道。 “啊,原来是人王,真是怠慢了。”钟子羽很清楚李锋的实力,当今之世,他可是与自己齐头并进的人物,连忙站起身来就要给李锋的茶盏填满。 “城主,您太客气了,不用如此。”魏楠还是那么白净,见钟子羽要给李锋斟茶,连忙接过来说道。 钟子羽看了看这长相俊美的男人,又看像旁边另一个很是邋遢脏乱的人问道:“那这位是”? “我嘛,程达,外号万毒小魔君,是仅次于少主的第二号天才人物,对了,少主的伤可好?”程达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双脚非常自然的搭在桌子边,一边说着一边摇晃。 “我已经吩咐家弟去接陆兄弟了,很快就到,不必着急。”钟子羽对魏楠和程达并不熟悉,甚至没有听过这两个名字,但看能够与李锋同席,地位应该不低。 “伤我少主的凶手抓到没有?”程达眉头一挑问道。 “那人已经死了,放心,陆兄弟不曾吃亏”。 “那就好,对了,听我少主的回信说,醉仙楼的烧鱼味道很好,一会能不能弄几条过来解解馋,还有,听闻城里楼子里的姑娘也很迷人,一会也找几个过来,这一路上,可太枯燥了。”程达看过陆航的回信中所写,十分羡慕,一直就想过来,今次本来是没有他来的份,不过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到底还是来了。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就你事多,当初就不该带你来。”魏楠瞪了一眼程达。 “哎呀我说小白脸,看你能的,我的要求不过分啊,古人说,唯有美食和女色才是人生的真谛,我寻找自己的真谛碍你事了?”程达斜眼撇了一眼魏楠。 “都有,都有,我已经安排手下去酒楼了,不仅咱们这里有大鱼大肉,就连外面的诸位族人兄弟都会有酒肉奉上。”与其求人,不如人家主动来帮忙,部落这次主动来此,就是给钟子羽吃了一味安心丸。对比即将面对的危急,美食与酒肉算的了什么? “我们这一路上,看到不少的贫苦百姓还有僧人,想必西岭城本不富裕,以后我们的吃食不用如此,简单的干粮就好。”李锋押了一口茶,又道:“听闻陆航在这边结交了几位朋友,如果方便的话,都叫过来一起吧,朋友嘛,认识一下无妨”。 “那当然方便,我正有此意呢,刚才让家弟去请陆兄时,就让他们一起过来呢,没准其中还有你们认识的人呢。”钟子羽笑道。 “是吗?我们认识?”李锋放下茶盏,疑问道。 “不急,见面就会认得,都是老朋友”。 就在四人闲聊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嬉笑声,背对着门口方向的部落三人,同时转过身子,把目光望向了门口。 今次的主角是陆航,身为对西岭城熟悉的他走在最前,钟子期陪在他的身边,虽说陆航的年纪比钟子期大几岁,但陆航并不高,二人走在一起并不突兀。 陆航身后的是封七和封灵,封灵是前几日从城外回来的,这段日子一直在老家陪伴父母,当听说封七受伤后,主动回到西岭,负责起日常照顾封七的责任。 简单和花姐走在最后,她们二人本不愿过来,用简单的话说,她就是一村姑,哪里登得上这等大场面啊,但在其余众人的强烈要求下,还是扭捏着随同而来。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八十四章连横 酒是西岭城自酿的,有些寡淡,对于部落中人,与水差距不大。但离海近,水中的海鲜类还是另部落中人大呼过瘾。 听着外面的吵闹,李锋放下碗筷,对着简单笑问道:“最近的日子可还好?他去哪里你知道吗”? 简单的脸上微红道:“其实我与他并不熟”。 “那你要是看到他了,告诉他,骄阳挺想念他的。”李锋轻声道。 “他是谁啊?好像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啊,要不要说出来听听。”封七看着简单的窘态接着问道。 “一个小朋友而已。”简单瞪了一眼封七。 “我只是帮骄阳把话带到了,其它的我就不管了。”李锋看着简单笑道,然后转头看向钟子羽接着道:“还有一件事,听闻陆航遇袭后,地上多出一名道人,至今没人认出他的身份,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现在就去看看”。 钟子羽是个做事严谨的人,小庙事件后,并未把陆远和道人的尸体直接埋葬,而是利用冰雪把他们冻在了一处隐秘地点,想通过陆航苏醒后认人,可陆航根本就不认识道人,所以这次来的是魔宗弟子,想看看他们会不会认得。 酒足饭饱后,由钟家兄弟亲自陪同李锋和魏楠去认人。而久别重逢的程达则直接拉着陆航去寻花酒了,原本陆航想带着封七一起,可看着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还是不忍,况且,封七身边一直有一个长相还算俏丽的姑娘陪着,不担心会无聊。 钟家兄弟带着李锋和魏楠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一处破旧的农舍,推门进去,然后把地上的一块木板打开,露出一个两米渐长,一米深的冰窖,冰窖里躺着的尸体正是道人。 “可认得他?”钟子羽把身形挪开,让李锋和魏楠看的更清楚。 只看一眼,就明白了一些事,李锋点点头道:“魔宗长老庄道人,诛君镇一役就是与他有关,没想到会死在这里”。 “我听陆航说过,当初你们抓住了一个叫洛英的女子,她死了没有?”魏楠那白皙的脸,在冰窖的映入下更白了些。 “应该是跑了,押解她的那些人都被这个道人杀了,怎么?你认识洛英?”钟子期看着这个小白脸,有些不满。 人都是先入为主,甭管好的坏的,最先认识的,所听到的,那可能在第一时间就会影响你后续的思维。 陆航有事没事就会讲一些部落的事迹给钟子期听,什么李锋是阴险小人啊,利用卑鄙手段得到的野人王称号,那一战明明他才是真的无敌。还有魏楠啊,当时要不是大长老出手,魏楠一定会死在程达的幻术里。 总之,某一些话对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来说,哪怕这个孩子很成熟,都会起到一定的引导作用,况且,陆航曾说,魏楠可能是西岭洛家的余孽。 攻心和借刀杀人一直是陆航的拿手好戏,对封七有效,对钟子期更是轻而易举。 “他曾是洛家人,关心旧主情有可原,还望钟小弟别见怪。”李锋是什么人,一听这话就明白又是陆航给魏楠下套,这种事情是瞒不了,与其畏畏缩缩不承认,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坦白。 “关于洛家之事,乃是上一代的恩怨,家师没有告诉我原委,没事,都过去了,现在魏兄不是魔宗中人嘛,那就是朋友了。”钟子羽连忙把话圆回来,狠狠瞪了一眼钟子期。 既然知道道人的真实身份,那这具尸体就无用了。关上门板,走出农舍,四人开始沿街逛了起来。 “既然道人的身份确定,陆远和洛英的身份确定,你想过这其中的联系吗?”一边走着,钟子羽有意无意的问道。 李锋耸耸肩,叹口气道:“魔宗不幸啊,不知为何他要这样做,辜负了宗主对他的栽培,对于其中原由,只能是宗主才懂吧”。 “怎么?宗主还未现身?”钟子羽脚步一停,有些惊愕,对于魔宗宗主失踪一事,江湖众说芸芸,真假难分,但从李锋嘴里说出来,那就是真的不知去向了。 “如果宗主还在,怎能让北荒那么猖狂,我们部落早就打入北荒原了。”魏楠忿忿不平。 “据传闻,常战的实力可是仅次于的君临城主的,我想没人能攻破北荒原。”钟子期不切实以的又在插嘴。 “钟子期,你是不是没事干了?要是无聊,就去巡城。”钟子羽担心弟弟再次招惹魏楠,连忙说道。 “无妨,我想另弟可能对我们有些误会,其实我拿了野人王的称号,对陆航有一定的影响,很多事情他都会添油加醋的讲给另弟说。”李锋丝毫不介意钟子期不满的情绪,哈哈笑道。 “哦,是吗?那可真要从你这里听听另一个版本了。”钟子羽同样一笑,与李锋交换一下眼神。 封七在钟子羽看来,是一个未知的因素,与陆航关系莫逆,如亲兄弟般要好。又得夕空岛主青睐,积欲拉拢。那么身为城主的他,就要多番考虑。他不是一个不能容人之辈,爱惜良才对每个有抱负的人都是一种本能。但这个人的心却不属于你,那么,这件事可权宜的地方就太多了。 相比陆航,李锋的身份更高,本领更强,想必未来不论是魔宗还是部落,他都会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那么最明智的选择就显而易见了。 “哥,你看前面那个是不是嫣然姐姐,哎呀,奇怪,她身边怎么会有别的男人了?”不愿听三人互相吹捧的钟子期,一直在东张西望,忽然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顿时说道。 “我警告你,以后离陆航和张七远点,整天就知道去那种地方,有什么好,记得,你是个和尚。”钟子羽怒目看着弟弟。 “我又不是真和尚,我要还俗的。”钟子期不甘心的顶嘴,不过声音很小。 “一个烟花女子而已,不必大惊小怪的。”虽然数落弟弟,钟子羽还是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看到了一位身材及其妖娆的女子,就算在这冬季,那厚实的衣物依然阻挡不住她的身材。 “陆航是不是要把她带回部落?她是不是已经从良?”钟子羽的目光离开了聂嫣然的身上,来到了她身边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身上,不过那男子,只是给了他一个背影。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八十五章缘 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是相聚的缘,哪有回忆的恨。没有曾经有过的相视无言,就不会出现天各一方的永不相见。 那身白衣是那样的白,如雪,如玉。他有世上最纯粹的眼神,干净而透明。他的人亦如是,完美的容颜,更胜魏楠千分。每一次含笑深情凝望的眼神,总是会出现在你的梦乡。 再一次停留后,聂嫣然看到了钟子期,通过陆航,与钟子期也成为相识,当看到钟子期向她招手,她面色微红的拉着那白衣男子的手,朝钟子期这里走了过来。 “民女见过城主,见过子期少爷。”聂嫣然自然知道钟子羽的身份,微微施身道。 “哎呀,我的嫣然姐姐,这个好看的小哥是谁啊。”钟子期贼眉鼠眼的坏笑道。 那俊美青年的目光在钟家兄弟面上一扫而光后,停在了李锋的脸上,微笑道:“多日不见,没想到在这里竟会相遇,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缘分真的妙不可言”。 钟子羽一怔,看到李锋和魏楠的脸色有些古怪,好奇道:“这位兄弟竟然与李锋兄弟是旧识,那么真的太巧了,不知怎么称呼”。 “城主大人,小民苏乐”。 钟子羽自年少时学艺,不论是武功还是佛法,都到了很精纯的境界,可他看着这双眼睛,内心不由得有些慌乱。 “对了,李兄,骄阳最近可好,我对她可是想念的很啊。”不再理会钟子羽,苏乐看向李锋问道。 “很好,再和酒仙前辈学艺。”李锋强自压住内心的紧张说道。 “哦,那就好,多学点本事,我就更喜欢她了,没什么事,我就和嫣然姑娘去吹箫弹曲了。”说完,苏乐拉着聂嫣然飘飘然离去,那神采无人可敌。 “李兄,他是何人?”钟子羽看到李锋的拳头已经握紧,诧异的问道。 “一个我不敌的人,很强大。”李锋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长长呼了一口气。 比李锋还要厉害?让野人王心甘情愿的说不如,那这个人出现在这里代表着什么?钟子羽看着苏乐的背影想到。 总有些人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就像是约定好的,悄悄地来,无声的走,轻轻地挥动着那纯白的衣袖,留下唏嘘的人独自饮酒。 酒是好东西,特别是这寒冬的季节,热上几壶老酒,吃着精致的下酒菜,那才是人生最忘忧的真谛。 宴客厅的那一顿酒,封七没有喝尽显,对外说是身子还没好,不可过量饮酒。当回到钟家后,来到自己的房间,偷偷的从怀中掏出一壶酒,然后对着给他摆放酒菜的封灵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这么久,才刚刚对摄魂术摸到一点门道,要学会那得什么时候啊,看来我不如你”。 摆好菜肴后,封灵拿过酒壶斟上两杯酒,坐在封七身边笑道:“这可能是天性吧,我虽然学东西很快,但打架的本事却不如你,况且对于老和尚的身外化身就学不会”。 “嗯,还是你会说话,身外化身我现在已经有点火候了。”封七笑着拉过封灵,就欲在她那漂亮的脸蛋上亲一口。 “你发现没有你变了很多。”封灵并未躲避,只是好奇的看着封七。 “变了?哪里?”封七停住了耍流氓的动作。 “从某种方面说,精灵是不分男女的,繁衍对于我们来说,只是灵气的又一次进化,你要亲我,是不是就认定我是女人?还有,自从你和陆航经常去楼子里后,你就喜欢毛手毛脚了。”封灵认真的说道。 “青春萌动,热血澎湃。”封七尴尬的笑笑,开始饮酒。 “当初野人王那一战,可以说是李锋最强,不过时过境迁,我相信你一定比他厉害。”为了缓解封七的尴尬,封灵说道。 “没有把握的事不要去做,况且他没有危害到我的性命,我的仇人可不是他。当然,他日后要主动招惹我,那必须收拾他。”封七说着,和封灵碰了一杯。 “对了,你既然喜欢简单,为何总是故意气她,还要把我留在你的房里,这么做,如何能够得到她的心”。 “这是我们人类的感情,你不懂。”对于如何追求一个异性,封七不懂。 每次想到简单,封七都如跌进了一片沼泽里,挣脱不开,逃离不了,呼吸都很费劲。 “这一次你苏醒,钟家兄弟一直以为是夕空岛送来丹药的关系,对此你不想解释,那就不如去一趟夕空岛,我想会让钟子羽对你的警惕性放大,不会猜疑你要与他争什么”。 “我啊,发现你就是我的军师,以前什么事呢,都是我自己考虑,现在有你在身旁,我都不用动脑子了,看来你真是我的宝贝,不管了,说什么都要亲你一口,作为奖励。”封七放下筷子,就欲扑向封灵。 “别闹,外面有人。”封灵咯咯笑道,朝门口努努嘴。 封七连忙正襟危坐,看着门口果然有身影一直徘徊不定,急忙说道:“是谁在门外啊,进来吧”。 “我就不进去打扰你们了,就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现在西岭城的内忧外患都解决了,我想离开,能不能和城主说一声,让他安排人护送我离开西岭地界。”说话的正是简单,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思绪总是飘浮不定,现在的日子虽然很悠闲,甚至一度让她忘记了要去寻找的丈夫。可自从封七醒来后,封灵的重新出现,加上陆航与聂嫣然的亲亲我我,终于让她知道是离开的时候了。 房间内良久没有封七的回话,简单那颗提着的心惶恐不安,继续说道:“人生总有分开的那一瞬间,放心,我走后,会记得你们,等我找到丈夫,会给你们写书信的”。 无声,还是无声。 谁曾听过天空的呐喊,云端处,缥缈游荡。在那奔流不息的河水中,愤怒着,瞬息淹没。谁的门开出了缝隙,偷偷瞭望,那一片略带颜色的国度。我想看清你的容颜,或者轻抚,苍白而忧郁的脸,但我忘了说出口,那不是我的。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八十七章红线 只要不在某些人的眼前,自己的本性就会无限的扩大。比如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在对方的面前尽量展示你最好的一面。再比如说:当你面对家人时,那些在外面的言行举止通通都会消失,变成一个乖巧的孩子。 从某一点来说,陆航是个魔鬼,他懂得把人内心最野性的那一面勾勒出来,这可能就是部落中人对杀伐的一种本能。 每一次面对陆航时,钟子期都摆脱不了成为当枪使的命运。虽然事后他会想,这样做是不是错的,是不是又被陆航算计了,可寻思来寻思去,面对自己本心后,还是要这样去做。 今天钟子期很兴奋,他以为陆航让他去邀约聂嫣然和那个漂亮的哥哥,指定是自己醋意大发,又抹不开面子。 哼,让你以前老算计我,今次我定然在聂嫣然面前挑拨离间,到时候就可以看一出好戏。 很顺利的找到聂嫣然,并且告知对方今晚的宴席,还特意强调一定要带那个好看的哥哥前来。当完成任务后,钟子期这个美啊,开始在街上游荡,就等着晚上看好戏。 “子期,是不是想到我们要来了,这么高兴啊”。 就当钟子期得意洋洋的溜达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钟子期好奇的转过头来,顿时春光明媚的笑脸变成了被冬雪打蔫的苦瓜。 “子期见过扈岛主,见过冷家主”。 站在身后的正是夕空岛扈岛主和冷家主,而刚才说话的正是扈岛主。在二人身后还跟着两个漂亮的女子,其中一个正是冷文清。 看到冷文清,钟子期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热,头脑在发昏,就欲逃跑。 “来,介绍一下,这是小女香玉,年长你两岁。而文清你认识的。”扈岛主看着钟子期笑道,介绍身后的两名女子。 “子期见过扈姐姐,见过文清妹妹。”钟子期说的时候,声音不大,不知是害羞还是怎地,竟然目光都不敢看那二人。 “子期啊,我看你是逛街吧,带着你文清妹妹一起逛逛,你们俩好好的聊聊,增进一下友谊。”冷家主说道。 “爹,我才不想和他逛街呢。”冷文清不情愿的说道,本来就对这个光头小和尚印象不好,况且还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爹怎么可能让自己嫁给他。 “不听话了?”冷家主的眼睛一瞪,顿时一家之长的威严显示出来。 “好了,听你的就是了。”冷文清不屑的瘪瘪嘴,走到钟子期面前看着那还在低着的头,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对准那个小光头狠狠地弹了一下。 “哎呀!”正低头魂游天际的钟子期被这一下弹的大叫一声,连忙抬头,正看得那如花似玉的一张俏脸。 “带我到处走走吧。”身为渔家女子,本就性格开朗,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第一次近距离的看一个女子,并且这个女子还挺好看的。以往对楼子里的男欢女爱虽然向往,可在哥哥的谆谆教诲加拳脚棍棒下,钟子期有着被压抑太久的心。 如果他的内心本是一捆干草,陆航就是点燃这捆干草的火苗,只不过火苗还没燃起,就被哥哥给熄灭了。 如今,干草遇到了一束火把后,片刻就被点燃,那熊熊的烈火瞬间点燃了他整片天空。 “傻看什么啊,还不走?”冷文清虽说大大咧咧,但被这股炽热的眼神火辣辣的看着,有些羞恼。 “嗯,我们走。”钟子期终于回过神来,拉起冷文清的手就跑开了,那欢快的步伐就像是一只跳跃的兔子,在丛林中飞奔。 女子的美,各有千秋,如幽蓝香草,如娇艳玫瑰,如淡丽秋菊,如寒冬里孤傲的腊梅。 封七自认为是一个从不会被美色勾住魂魄的男人,甭管是洛英的风华绝色,还是聂嫣然的妖媚似水,在他的眼里,那都是外表所展现的。他认为,一个女人除了样子外,还应该有一些别的东西,那才是吸引住异性的必要条件。 所有的规则都是被打破的,不打破原有的规则,如何成立新的法则。 正在忙碌操办晚宴的时候,钟家来了三位尊贵的客人。身为甩手大掌柜的封七,自然不会屈尊去厨房帮忙,正拉着门房闲扯时,门外有人敲打门环。 还没到晚上呢,这么早就来了?陆航那家伙可还没回家呢。封七心中想着,看大门被门房打开。 “七将军,好久不见,精神焕发啊。”扈岛主率先走入院内,身后跟着冷家主和扈香玉。 “哪里还是将军啊,我现在就是一介草民,见过岛主,见过家主。”封七连忙起身客气道,并未看到被冷家主魁梧身子遮挡住的扈香玉。 “呦,好香的味道,难道七将军算到扈某今日会来,特地摆下了酒宴等我?”扈岛主哈哈大笑搂着封七朝宴客厅走去。 “那当然,我昨夜观星象,掐指一算,今日定有大人物前来,没想到您和家主就到了,这可真的太准了。咦,城主没陪同您过来吗?”封七谄媚说道。 “他还不知我来了,况且这次来是私事,不用惊动他。”扈岛主递了一个神秘的眼神,接着道:“来,给你介绍一个人,刚才被老冷给挡在了,你还没看到吧,这是我家小女,香玉”。 封七这才发现,原来房间内还有第四人,顺着扈岛主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楞在当场。 有一种女人如玫瑰,娇艳,妖娆,魅惑,那就是聂嫣然。 有一种女人如秋菊,冷艳,耐寒,坚韧,那就是洛英。 而眼前的女子,就好像这冬日的梅花,孤傲的绽放,那白皙的皮肤,紧抿的嘴唇,无视无惧的眼神,悄悄的,无声息的傲然挺拔。 她个子不高,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双眼有神,嘴角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就算紧闭双唇时,那抹月牙的弧度都在翘起。 “香,香玉?”封七有点口吃的说道,这是第一次,会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出现眼前,就好像尘封已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瞧你那样。”冷家主不屑的冷哼道。 “小女扈香玉见过七公子。”扈香玉的声音很轻,轻的如一阵风吹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贵客来了吗?快让我们看看是什么样的美男子,竟然让嫣然妹妹移情别恋了”。 或许是刚才的开门声,让忙碌在厨房的三个女子听到,这时都放下手里的活计,前往宴客厅来。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八十八章最美女子1 有的时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之间不会有太多的纷争。但当这些人中冒出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就会轻易的把其它人压在下面。 或许有的人豁达,对此并无介怀,但对大部分女子来说,这未尝不是本能的敌意。 花姐很美,美的很有味道,如一壶醇酒,处处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简单不美,但她那羞涩的面容,总会觉得她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 封灵同样美,她的美有一种异域的色彩,特别是那双眼睛,往往会出现另人着迷的深蓝色。 反观扈香玉,无论言谈举止,都展现出大家闺秀应有的仪态。况且她的容貌对比其他人,就如同皓月与萤火的区别。 三女听陆航说起过,扈岛主要给封七找一个夕空岛的渔家女作为妻子。如今扈香玉的出现,无疑是被陆航一语成谶。 “都愣着干什么啊,快说说,怎么一会还要人要来?是哪家的美男子啊。”扈岛主看着三女有些错愕的表情,内心很是满意。 “是这么回事,我跟您说啊”。 浮夸,绝对是封七此时的表情,对于说一个别人的笑话,总是会另他各位兴奋,况且,他内心有股火苗似乎要被点燃。 听着封七的娓娓道来,扈岛主随着封七的言语一同畅快大笑起来,丝毫没有一岛之主的威严。 “你说,聂嫣然竟然会舍弃陆航而找了别的男人?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男人有这等英姿。”冷家主的眉头皱了起来,在他看来,一个江湖女子定然不会为了只是长相俊美的男子而放弃陆航这样的靠山,其中定然有别的因素。 “您不用好奇,今晚就会看到了,到时候一定要注意陆航的那张脸,我倒要看看会变成什么颜色。”封七说着,又大笑起来。 “你今天有点奇怪啊。”封灵走到封七的身边,一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没发骚。”封七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 “那是不是今天没吃药?”封灵继续问道。 无语,封七知道她是看不惯自己在面对扈香玉时的总总表现,认为他是有的放矢。 “上次来没见过这位姑娘,不知是你何人?”看着封灵对封七的态度,扈岛主的眼睛眯了起来,问道。 “我的丫鬟,现在不都流行养个丫鬟吗?这就是我的。”封七大言不惭的说道。 “这位姐姐的眼睛很迷人。”扈香玉看着封灵说道,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乎在笑,嘲笑的笑,不屑的笑。 “都好看,所有我认识的女生都好看,都是绝色佳人。”封七连忙说道,他看着此时的场景有些不妙,好像隐约中带着一股**味。 “七将军,你可是好福气啊,香玉这丫头,我从小看到大,如果没有你出现,我可是很想把她嫁给我儿子的。”冷家主淡淡的说道,眼睛不经意的在封灵身上打转。 “您儿子?这次来了没有?那为何没嫁呢?”封七好奇的问道。 “七将军,别听老冷瞎说,他那儿子可从来都不听他的,再说了,嫁谁,都是要看我家姑娘的心意,对不对。”扈岛主笑道。 “听闻这次君临城会有使者来访西岭,带队的听说是副城主,我那儿子现在可是副城主的徒弟,你说他到时候来了,会不会是你的强有力的对手。”冷家主并未理会扈岛主,而是看着封七说道。 冷文星?冷六?封七这时才忽然想起了,冷六的父亲就是夕空岛冷家的家主,那要是这样说来,自己是不是和冷六争媳妇?封七又偷偷看了扈香玉一眼,然后闭眼回忆冷六的样貌。眨巴眨巴着,有点不爽,好像他们俩看起来更加般配。 “七将军,难道你被冷文星的名头吓住了?”扈岛主看着封七那副样子,有些不满。 “吓到不至于,只是吧,听闻他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年轻一代高手,我在想,像扈姑娘这等容貌的女子,只有世间最强大的英俊少年才配的上。”封七发出一声叹息。 单指世间最强大的英杰,不外乎远在君临的冷六和此时城中的钟子羽、陆航、李锋。当然,不算消失很久不见的封七。 那么这四人中,扈岛主为何不把女儿许配给钟子羽呢?既然冷家的文清都要嫁给钟子期了,扈家为什么不这么做?那么这就是一个问题,他是怎么想的。 “世间最强大的英俊少年回来了”。 随着门房在外面喊道,就听有脚步声和笑声传来。 “是陆航回来了。”封七无奈的摇摇头笑道。 回来的正是陆航,为了今晚这顿鸿门宴,他可是想了很多种方法,以及无数段面对那对狗男女的台词。可想法太多,终究难以抉择,看着时间一步步的近了,他在猛灌三坛酒后,才有勇气回家。 “嫣然,听闻你那个小白脸今天来了,爷今天就要收拾收拾他。”话音落,陆航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呀,你这是喝了多少酒?瞧你这个出息。”花姐看陆航的模样,连忙起身去搀扶。 陆航真是喝的有点多,那眯缝的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一挥手挡住花姐的搀扶,然后目光在宴客厅内环视。 “呦,简单姐姐,几日不见,越发的漂亮了,是不是张七天天晚上去找你谈心呐?”陆航最先发现的靠门而坐的简单,然后目光转移到封七和封灵那里,继续道:“封灵这小妮子,我就十分纳闷啊,凭什么他张七能有你这等可人儿伺候?凭什么他还偷偷喜欢简单和花姐,凭什么他那么讨女人喜欢,我不管,我今天就要问问他,凭什么。”说完,陆航一步三摇的走向封七。 “陆贤侄,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扈岛主看着陆航摇摇头,说道。 陆航的脑袋一晃,看到了正冷眼看着自己的冷家主,那凌厉的目光中似有刀闪过,又看到满脸笑意的扈岛主,和他身边的一个女子。 什么叫拨开云雾见日明,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叫众里寻他千百度,什么叫我爱你,你却看着他? 目光从那个女子的身上移走,然后猛地停住,摇晃下脑袋,用手狠狠地拍了拍,尽量让自己清醒些后,再一次把目光落在那个女子的脸上。 如果说那三坛酒足以把他灌醉,成为一个无知的人。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子就像是燃烧的太阳,瞬间把所有的酒精蒸发。 “我叫陆航,敢问小姐芳名”。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八十九章最美的女子2 嫉妒,是人类本身的一种特质,不被人妒是庸才,可对于陆航来说,他真的是一个很善于嫉妒的人。 自己喜欢骄阳,整个部落都知道的事,可骄阳却喜欢上了封七。 那么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风尘女子未必不可,可聂嫣然却无情的把他抛弃,投入另外一个人的怀抱。 今天有幸,遇到了自认为世间最美的女子,却听说是扈岛主的爱女,此次是为张七而来。 醋意上涌起来,就有些难以自控。 封七是对陆航很了解的人,深深的了解他的性格,当然知道陆航对于情敌会做出如何的手段。自己要隐藏身份,那么就要舍去不必要的麻烦,扈香玉虽美,但未必属于自己。 “如此绝代佳人,只配世间最强的英杰,七哥不行,我觉得你还不错。”封七走到陆航身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 封七的话语不是灵丹妙药,但总是在最恰当的时间说出最恰当的话。陆航此刻的酒意全消,尴尬的笑笑,然后落座在封七身边。 “我一直认为七将军所言甚是,小女虽不是什么绝代天骄,但某以为,还是应有当代仁杰才配得上,如今西岭城内,就有三位顶尖的少年才俊,如果老冷的公子这次会随之一起到来,那么不如举行比武招亲?看看会花落谁家?”扈岛主看着逐渐恢复平常的陆航,又风轻云淡的点起把火。 “如果他们几个同意,我没意见。”陆航说道,忽而发出一声叹息接着道:“可惜啊可惜,唯独少了那个封七,谁知道他死哪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鬼的”。 “听说他出自东裕城附近的山庄,在山庄排名最末,可在他前面的那几位师兄包括他师父,都死的莫名其妙,他又有何本事?”这次说话的扈香玉,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傲。 “能在那场大火中逃出,就说明他是有点本事,还有,香玉啊,万不可小看他,试问,在被追杀上百里,可有人见他言败过?哪怕是在部落中,都不曾真的败给李锋,对这样的人物,还是要多留神。”冷家主说道。 “老冷这话说的对,都说封老头死在了君临城,可他的尸体谁都没见到,反正我是不信一个武道高手会悄无声息的死掉。”扈岛主说起江湖中事,不由得发出感慨啊,接着道:“有道是万恶的城主制,压榨了太多的英雄好汉,这个世界本不该如此”。 “就是,什么都是城主说的算,那贫民百姓哪得到应有的公平,要我说啊,干脆取消城主,咱们改成轮流制,这才公平。”封七连忙顺着说了下去。 “老扈,又说胡话,在小辈们面前不要胡言乱语。”冷家主眉头一皱,不满的说道。 “哈哈哈哈,口误,口误啊,不好意思,咱们还是喝酒闲聊吧,不能讨论大事。”扈岛主哈哈一笑,就把这篇翻过,只不过眼神略带玩味的在封七的脸上停留片刻。 天色渐暗时,钟子期和冷文清手拉手跑了回来。二人从彼此两家的不对付,到如今成为一对很好的玩伴,不得不说少年人的心性单纯,本性纯良。 “嘿,你们知道吗?我们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聂嫣然那小白脸了,俩人还在大街上就亲亲我我,别提多丢人了。”钟子期一屁股坐到陆航的身边,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那双眼睛还不自觉的偷瞄陆航,试探他的情绪。 “你偷看我干什么?与我何干?”陆航当然知道他的小把戏。 “哎呀,不是你们叫我邀请他们来的吗?不是张七要替你出头?怎么这会就变了?你是不是没吃药?”钟子期疑惑道。 没吃药是指陆航和封七受伤后,在刚苏醒的那段时间,经常需要吃一些进补的药物来缓解身上的不自在,而吃药也成为了大家伙嘲笑他们二人的玩笑。 “没吃,我今天忘记吃了。”陆航气的牙根痒痒,赌气的说道。 话音一落,惹来众人哈哈大笑,就连一直抿嘴冷傲的扈香玉,都把那两轮弯月翘的更高了。 玩笑,时不时的响彻在这间宴客厅内,不论是陆航与钟子期的斗嘴,还是陆航要找张七比赛武功,都另大家开心不少。 比如说:同为光头的陆航和钟子期,在对于如何区分光头与和尚的分别上,就引起了笑料。 “我是光头,也是和尚,和尚可以有头发,而光头没头发。”钟子期说。 “屁话,我也有头发,只是不想留而已。”陆航反驳。 “你头发是幼儿时有的吧?为什么这些年不长了?”钟子期问。 “我这是练功练的,体内真火会点燃头发,所以没了。”陆航答。 “真火?就是上次擂台上那次?把你烧成个球?”钟子期说。 “信不信我烧死你。”陆航欲暴走。 在言语上不是钟子期的对手,陆航找不到发泄的目标,就欲拿封七泄愤。 封七哪是肯吃亏的人,第一时间,趁着陆航还没准备好,一招二龙戏珠就插在陆航的眼睛上,当然,插是肯定要插的,只不过很轻微。 陆航再次受挫,举起一只手,来回的插自己的眼睛,想要找到破解的方法,研究几遍后,还真发现一个窍门,那就是把一只手放双眼中间,那么就插不到了。 于是再次挑衅封七,让他再插一次。 结果还是双目**,因为封七这次是双手。 二连败,陆航神情萎靡的瘫软在椅子上,万物皆空了。 直到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大家才停止嬉笑,集体把目光望到了陆航的脸上,要看他这一刻的变化。 来人是聂嫣然和苏乐,作为第一次上门的客人,苏乐还为此准备了一些礼物,不得不说,既照顾了嫣然的面子,又更加显示出他的真诚。 震惊,或许是不甘,刹那出现在陆航的脸上,从对方的脚迈入宴客厅,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初次来到贵府,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啊。”那温暖的声音缓缓响起,入彻心扉,走入宴客厅后,苏乐含笑的把锦盒放在了茶几上,笑着说道。 “哎呀,真是好英俊的少年郎啊。”花姐看到眼前之人,那双久经沉浮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淡定,矜持一点。”封七轻轻咳嗽一声道,眼里同样露出了不可思议,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见过你,在部落时,当时没注意到你倒是有几分姿色。”苏乐看到简单说道。 “谢谢夸奖。”简单脸色一红说道。 “我也见过你,陆航,看你的目光,功力精进不少啊,可有本事挑战我了?”苏乐再次看到陆航说道。 这句话一说出口,无疑给了几个对他底细不知深浅的人一记惊雷。 “会有挑战你的那一天。”陆航的双拳紧握,随时有出手的冲动,但理智告诉自己,万不可以这样做。 目光扫过封七并未停留,如同空气般,直到落入封灵的脸上,微感诧异道:“你?有些奇怪啊”。 “这是我的婢女。”封七感觉到封灵的惊恐,把她挡在了身后。 “哼,小鬼头,一会再找你玩。”苏乐冷笑一声,然后目光从扈岛主和冷家主身上扫过,落在了扈香玉那里。 “是纯洁的冰雪带来远方的佳人,那一抹哀愁,从你身边溜走。是鸟儿鸣唱带来了相思,飞过万千年,停靠在我身旁。是你进入了我的梦乡,带着灿烂的微笑,让我彷徨。你瞧,鸟儿也抹上了红妆。当那慵懒的笑脸,抚平淡淡忧伤,只为我,不曾想念的姑娘。原来,你一直在我身旁,只为我等待,又或是紧张。于是,我收起行囊,放飞哀伤,只为你当我的新娘。花儿断了谁的心肠,冬雪刹那染尽了苍凉,为你打开封闭的窗,迎接那朝霞,将我点亮。当你出现在我的天堂,爱抚我浓浓的忧伤,只是想,让我变的更坚强。当然,我会为你歌唱,只为你紧张,又如同起航。但,没有你的红妆,梦怎会甜如蜜糖,爱怎会变的滚烫。” 这一瞬间,苏乐的眼里只有扈香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九十章讨厌的人 当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你,那么就从这一刻起,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千秋万世,至死不渝。 你说你喜欢花?那好,你瞧,在这寒冬的日子里我为你寻得最美的花朵。 你说你喜欢草?那好,你看,在你的周围盛开无数嫩绿的小草,它们在茁壮的成长。 你可知道,在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寻找的人,那是在无数个夜晚,无数次的梦中所见到的影子,只因为你,我舍弃了无数次的轮回,只为今生与你相遇。上天可怜见,你我相遇在这里,我将永远和你在一起。 在寒冬里,宴客厅内不知何时多出了娇艳的花朵和青春嫩绿的芳草,铺满整个厅内。 这是神迹吗?虽以往见识过无数不可思议的场景,但在这一刻,都会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扈岛主感觉嗓子有些干,想喝口水润润喉咙,但手却不听使唤的挡在女儿的身前。 “这位苏公子,不知是哪里人”? “这位是你的父亲吗?”苏乐轻声细语的问道扈香玉。 此时的扈香玉仿佛被苏乐吓傻了,虽然这个样貌俊美的男子看着很好看,但那些话语却是另她尴尬至极,毕竟来说,她这次来西岭城是有所目的。 “正是家父。”扈香玉小声说道。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苏乐说着就要朝扈岛主跪拜下去。 “使不得”。 “等一下”。 “什么情况啊”。 自打苏乐进来后,就完全成为他的个人表演,丝毫不估计旁人的感受。直到他要下跪,众人才从惊愕中醒过来。 “谁有异议?”苏乐微笑着耸耸肩,环顾众人。 “要点脸好不好,你第一次看到人家就说这么多废话,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变出来这些花草的,但凭你还不足以在我钟家闹事。”钟子期一直就憋着坏让张七和陆航对这个小白脸动手,原本还不好找借口,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 “小和尚,这是我们俗世的事,你不懂。”苏乐见是钟子期首先发难,有点无趣。 “苏乐,你要干什么?”聂嫣然的打算是带着苏乐见见众人,表面自己的态度,哪想到苏乐见到扈香玉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不甘心。 “哦,不好意思,美丽的嫣然,虽然你很美,但你的美与这位姑娘却是相差千里。”苏乐说完,再次把目光转向扈香玉问道:“我最爱的姑娘啊,可否告知我你的芳名,我要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心间,永远不会忘记”。 “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要求亲?是有点不要脸。”封七说道。 “脸为何物?何必在乎?”苏乐看到封七笑道:“我在你身上察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我们是否见过”? “第一次见?干什么?难道你还要向我求亲不成?”封七仗着屋内还有几大高手,完全不信苏乐就算厉害,还能把这些人都打躺下。 “呵,你长的那么老,我才不要你呢,后面的姑娘倒是不错,在她身上有充足的灵气,嗯,真的好香。”苏乐的那双眼睛好似可以看透人的身体一般,看着封灵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一天到晚的装神弄鬼,你身法虽快,我就不信你的功法也在我之上。”陆航不是一个屈居人下的性格,凭什么封七都不怕对方,自己却不敢出言。 “我只是表明一个男人对钟爱女子的情愫,为何你们却有如此大的火气?难不成这位姑娘与你们有何关系?”苏乐丝毫不在意众人言语上的挑衅。 “没关系,就是看你不顺眼,行不行?小白脸,哼!”钟子期继续火上浇油,按照他的理解,就不应该这么多废话,三下五除二把他先揍一顿再说。 “在佳人面前岂能过于无理,亏你还是个出家人。”苏乐说完,不在理会众人,双目深情的望着眼前人,继续问道:“美丽的姑娘,可否告知你的姓名”。 “她叫扈香玉,这次是为张七而来,没准过几天,你就会吃上他们的喜酒。”钟子期眼看一出好戏就要在无声中落幕,哪里甘心,既然陆航不打算强出头,那么就把火点在封七那里。 “就凭他?一个老男人?有什么资格?”苏乐丝毫不拿正眼看封七。 “老男人怎么了?老男人就不能有春天了?”封七顿时气急,很恼怒钟子期的嫁祸,深知和什么人学什么样的结果。 “好了,烦不烦啊,我又不是货品。”扈香玉感觉到厌烦,本来被父亲拉到西岭城的目的,她就十分的不愿,现在倒像是货物一样被抢来抢去。 “光顾着说话,我去看看厨房的饭菜好了没有,咱们边吃边聊,反正时间不晚。”看着几人一直围绕着扈香玉争吵,封灵有些不屑,自打来到人世间,唯独对美食有着深深的执念。 “等一下,你别走,我怕你走了,就抓不到你了。”苏乐一伸手,挡住封灵的去处。 “喂,你要干嘛?难道你不仅要抢我的女人,还要连我的婢女都抢跑吗?”封七睚眦欲裂的大喊道。 “我有点讨厌你了。”苏乐看着张七那张老男人的脸,感到一阵反胃,为什么我想要的女人都与他有些瓜葛呢。 “那又如何?你敢打我啊。”封七说着,身子却往后退,同时伸手拉扯陆航的衣襟。 “打你?哼,脏了我的手,不过你放心,你会死的很惨”。 陆航身为封七的好友,自然不会让他受到伤害,一直紧紧盯着眼前的苏乐,就怕他会突然对封七出手,但就算他看的再紧,都于事无补。 忽然一阵风从屋内刮起,那是衣襟带的风,很轻柔,拂过众人的脸颊。 然后,封七就和苏乐消失不见了。 身为夕空岛的两大绝顶高手,甚至都没有看清苏乐是如何出手,震撼明显大于场内的几人。二人对视一眼,喃喃道:这就是武道至强者的一念千里。 “哎呀,封灵怎么也不见了?你们刚才发现她是一同消失的吗?”简单的心细,发现原来不止少了他们二人。 “我出去派兵寻人。”钟子期觉得出了大问题,就欲出去。 “等一下,如果是武道至强者,那么再多的兵卒都无用,你还是去找你那几位师叔吧,如果他们肯出手,或许还能找到张七二人。”扈岛主叹口气说道,心中暗想,如果今次没有苏乐的出现,或许可以把张七收入账下,凭他的谋略,但是可以为自己更添一份力量。 “这才是当今第一的年少英杰啊。”冷家主依旧冷淡的说道。 “人都没了,还不快去找人啊。”简单和花姐与封七交往的日子最久,相比之下,比其它人更会担心封七的安危。 钟子期这才慌忙的推门而出,撒腿狂奔。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九十一章南来风 今年冬天的雪下得格外大,那些打算出门游历的江湖少侠此刻都躲在了温暖的屋中。 一支车队,从南而来,盯着寒冬里的大雪,行驶在西进的路上,那被车辙压过后留下深深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再那些装满货物的车里,积压着非常多的货物。 楚南与西岭,同为五大城,可深究起来,这二城无论是经济还是民风都远逊与其它三城。 这些因素代表着如果想要安稳的生活,那就需要一个最有力的同盟者,于是,西岭和楚南世代关系都很好,两位城主更是相交半生的好友。 楚南城被镇南城所取代,那只是人家自己内部的战乱,就是友邦也只能看着。 当年,楚南城主与月无影搏命时,也是西岭城主千里救援,如今,两位城主都以死去。身为楚南城新一代的城主,必须要派人前往西岭。 这支车队有很多人,形形**,代表着楚南城的当地特色,如果这些人可以入驻到西岭,那么就可以把楚南的经济从这里发展起来。 在车队的后方,有着一辆小车,赶车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长相猥琐的男人,头上戴着厚厚的毡帽,一边驾车一边唉声叹气。 “要是觉得冷,进来暖和一会,听你唉声叹气就觉得烦。”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身后的车厢传出。 “冷还是其次,我就有点气不过,凭什么让咱们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是听说了,西岭那地方特别的穷,老百姓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想啊,咱们去了那,这生意能做的下去吗?”男人说着话,那双细小的三角眼来回的转动,好像寻思别的事情。 “新城主要立威,要忠于他的子民,咱们身为老城主那一代的百姓,自然是留不住了,只不过当初想去君临,如今却到西岭,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那女子说着同样叹口气。 “叶姐,要不咱们跑吧?”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跑到哪里去?还记得楚老说过吗?这个世界本就不大,何况你我二人如何跑的出灵剑山庄的手心,还是随波逐流吧。”女子说的话里似乎带着种种难懂的味道,似怀念,又似不甘。 “哼,别提那老东西,早知道他是城主,定然要让他教我一些厉害的手段,不说能打得过灵剑山庄那些怪物,也要有能力带你逃离啊。”男子闷哼道。 车厢内的女子不再理会驾车的男子,轻轻地说道:“若一叶,花解风雨。弄几愁,添香红袖。几番道来莫名忧,君不语,丝丝离愁。离合苦,秋凉继续荒芜,南燕断翅起舞,黄沙遮目,望南楚。” 车队的前方是代表着镇南与淮南城的各方势力,那些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昂的身后并无跟着的马车是淮南镖局的,当然,整个淮南镇,不止张家一处镖局。 还有一些身着白色武士装,腰佩长剑,表情肃穆的是来自灵剑山庄的子弟。 “三爷,您说,现在就凭您的身手,是不是已经可以在江湖中呼风唤雨了”。 说话的是一个马脸的汉子,年约四十上下,此刻正谄媚的对着身边一个三十左右,国字脸的男人说道。 国字脸男人悠闲的坐在马背上,微眯着眼睛,任凭身体在马背上晃悠,听惯了溜须拍马,他冷冷说道:“我辈江湖人,谁敢说呼风唤雨,去年老城主死在诛君山脉,今年西岭城主莫名其妙的圆寂,呼风唤雨,哼,都是屁话”。 马脸汉子讨了个没趣,讪讪笑道:“是啊,还是三爷江湖阅历丰富,是我辈的标杆,我淮南镖局的威名定会在三爷手中扬名天下的。”一个马屁不穿,那就换一种方式接着来。 “张保啊,按照族中排名,你还是我堂哥,以后就不用在三爷前三爷后的叫我,让外人听到不好,振兴咱们张家并不是我一人,还需要大家伙众志成城。”国字脸说道。 “是,你看我的坏毛病,就管不住这张嘴,但话说回来,你迈入武道强者的身份,那是天下人皆知,咱就巴拉手指算算啊,除了赵家那小儿子,整个淮南城中,还有哪个人有您这样的天赋不是?”马脸汉子继续转圈式拍马屁。 “赵家杰这次来恐怕与咱们的目的相同,到时候进了西岭城,就看谁的手腕更高明了。”国字脸的余光不经意的瞄向不远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哼,就凭赵家那点人,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只要进了西岭城,咱们设计宰了他们不就一了白了吗?”马脸汉子阴恻恻的说道。 “就凭咱们吗?哼,无稽之谈,灵剑山庄那些人不会让咱们出手的,看看这一路上,他们盯的多紧,好像就怕咱们跑了一样。”国字脸冷哼道。 “三爷,哦不,张三啊,你说这些人中,有没有人是你的对手?”马脸汉子疑问道。 国字脸正是张三,再与封七分别后,独自回到了淮南,不过他的回归也同他的大名响彻了淮南城,武道强者,那是多少武人梦寐以求的荣光。 “打架来算,或许他们其中隐藏着某些高手,这是看不出来的,但要是拼命,我想,可胜过我的不会超过两人。”张三信誓旦旦的说道。 “张三啊,不,三弟,你给我讲讲那次你游历江湖的事呗,虽然在江湖中有些传闻,但事情的真相你只与家族几位长老说过,咱们这些普通子弟可是很神往的,能不能给我说说。”马脸汉子谄媚道。 “当然可以。”张三说着,回头朝后面看去,砸吧一下嘴略有深意的说道:“我曾经有幸在东裕城喝过夜醉,那滋味是至今难忘,还记得品着夜醉,搂着姑娘,那真是极为美妙的事情”。 “好嘞,这等小事啊。”马脸汉子精通察言观色,要不然这次不会让他一同前去西岭,就见他坏笑道:“听说楚南城里的那家酒肆今次也来了,据传闻,老城主可是很喜欢去那里喝酒的,我这就去要几坛好酒过来,顺便把那个小寡妇一起给你带过来”。 张三略一沉吟道:“美酒可以,寡妇就算了,免得让人笑话,再说,这荒郊野外,不得方便”。 有些事总是会发生,有的人总是会异想天开,故事往往就是这样形成的。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九十二章游 你可曾见波涛大海?你可曾见远黛苍茫?你可曾有过万劫不复的时刻?你可曾无数次在梦幻中惊醒了时光。 我曾见过你一念千里,我曾见过高人驾于九天之上,我曾在灵域内斩杀精灵,也曾在结界处绞杀鱼人。 第一眼所见,那是尸骨堆成山的场景,这是地狱吗?就算是地狱都不会有此惨重的景象? “你怕不怕”? “哼,不怕”? 第二眼所见,那是无数海中的异兽惨死的画面,在大海的最深处,鲜血已经染红了整片海洋?看着一条条体型巨大的鱼类惨死。 她又问道:“你怕不怕”? “屁话,人都不怕?还怕鱼”? 第三眼所见,那是在无尽的荒漠里,没有人迹,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黄沙,和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那些行走的石头,那些发出震耳欲聋的石头。 “你怕不怕?”她继续问。 “你是不是傻?怕什么?怕石头”? 第四眼所见,茂密的深林里,那些幽蓝色的眼睛,那些高耸的树木,那些类似于人的精灵。 “你怕不怕?”她还在问。 “咦,这是什么动物?看起来好奇怪”。 她不再言语,于是带他去了另一个国度。 那里似乎与自己所认知的世界相同,但又有些不同,具体问题在哪里,他不知道。那双眼睛好像看不过来,所见所知的场景无不让自己惊异。 “喜欢这里吗?”她问道。 “你怎么不问我怕不怕了?”他反问道。 “喜欢这里,就把你留在这里,当一个神仙,要知道,你们那里的至强者,一生所追求的就是来到这里。”她说道。 “这里就是天堂吗?天堂还有百姓吗?”他继续反问。 眼前再次转换,又变到别处,一处他认识的地方。 “听说你在西岭对战北荒的一役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果把你交给北荒城的人,那会如何”? 他无奈的说道:“当然是死翘翘了,但是这里是北荒原,不是北荒城,你为什么不送我到北荒城呢”? “你真的不怕死”? “谁说我不怕死,我最怕的就是死了,但你带我所见的,都不足以让我害怕啊。”他委屈的说道。 “那如果让你选一个,生死和扈香玉之间,你会选择什么?”她问道。 “当然是活着啊,扈香玉对我来说不重要。”他很干脆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你不爱慕她的美色吗?”她有些诧异。 “你以为谁都是你啊,离开女人活不了啊。”他反唇相讥。 她略一沉思道:“那什么样的女人是你喜欢的”。 “傻子都能看出来我喜欢简单。”他有些崩溃了。 “简单?就是那个丈夫跑了,去找丈夫的那个”? “嗯,就是她,我就喜欢她那样的,所以啊,我不是你的敌人,赶紧放我回去吧。”他哀求道。 “我还要你的丫鬟,那丫头对我挺有吸引力的”。 “我发现你真的蛮不讲理啊,别人的东西怎么就那么好,非要抢过来?你是强盗啊?”他不甘道。 “我不是强盗,我是采花大盗。”她纠正道。 “俗话说:采花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你这属于强买强卖,和强盗没分别。”他辩解着。 “那是你在她身边,如果你让她与我交往,我想她会离开你的身边,成为我的女人”。 不说话代表着沉默,沉默代表着反抗,但反抗一个武道至强者,那绝对是痴人说梦。 “说话,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扔进万鬼山庄,我相信,他们看到你一定很开心。”她继续威胁着。 “你让我说什么?我说同意,你去找她吧。那你就放过我了?”他狡黠的说道。 “君子一言。”她伸出手来。 “快马一鞭。”他与她的手相交,咦,感觉有点软,不似男人的手,疑惑道:“你这双手怎么像女人的手啊”。 “男女之间有何分别?”她冷哼道,但目光却望像不远处。 那是一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狂奔着,驾车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正挥舞着马鞭,兴奋的大声叫嚷着。 “一个孩童就可以架马车有这等速度?而且你看啊,这马车竟然如此平稳,一点颠簸的迹象都没有,真是奇怪啊。”他也看到这辆马车,感慨着。 “你可以看清驾车的是个孩童?”她冷冷的说道,忽然之间觉得,这个人并不像外表所见的那么废物,这将近千米的距离,他是如何看的清。 “我从小眼力就好,呵呵。”他尴尬的笑笑,不在多言。 马车行驶的很快,那驾车的孩童远远就看到前面站着两人,连忙一拉缰绳,那辆马车竟然在急速中变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行。 “有点意思。”她笑道,然后拉着他凭空消失,再出现后仍然是挡在了那辆马车的前面。 孩童有些吃惊,搞不清对方是怎么出现的。 “换一个方向。”身后的车厢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很冷,冷的像一把剑。 孩童继续转弯,她继续阻挡。 终于,孩童停下马车,有些生气的看着前面的二人嚷道:“都说好狗不挡道,你这条狗接二连三的挡我去路,是何道理。”孩童说话奶声奶气,虽然是赌气的话,听着却不另人生厌。 看着眼前如粉雕玉琢般的娃娃,他率先出口:“啧啧啧,这谁家的小娃娃,长的真可爱啊”。 “可爱你倒是生一个啊。”她不满他率先出口,冷声道,接着看向孩童,转瞬之间换了脸上笑问道:“小孩,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哼,你管不着,还不给我躲开,要不然小心我揍你。”孩童站在马车前,掐腰说道。 “呦呦呦,生气的样子还真耐人,我以后要是有这样一个孩子那该多好啊。”她发出一声感慨。 “你这么有本事,就让那些心甘情愿跟着你的姑娘给你生啊,生百八十个,没准会有这么可爱的。”他在一旁讥讽道。 “你是真不怕死啊。”她目光如电般看向他。 他缩了缩脖子,紧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小娃娃,你这是要去哪里?”她再次面带微笑的看着孩童说道。 “去西岭,你有什么事。”孩童很好奇对面的二人,当看着那个年纪大的被这个很好看的哥哥教训后,火气就没那么大了。 “西岭?去那里干什么啊?那破地方可不好,如果你跟着我,我带你去最好玩的地方好不好。”她说道。 “去西岭自然是有要事”。 “这样好了,身后车厢里是你的家人吗?如果我带你们去西岭,回头你跟着我玩几年好不好”。 “车厢里是我家少爷,我可舍不得少爷,我还要伺候少爷呢。”孩童认真的说道。 她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等可爱的瓷娃娃,竟然是人家的家仆,今个说什么都要把这孩童夺到手。 “让你家少爷出来说话,我有话问他。”她面色一寒。 “少爷说了,再见到钟子羽之前,是不会和任何人见面的”。 “你家少爷是?”终于安耐不住好奇心的他开口问道。 “剑阁少主。”孩童说起少爷,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还挺了挺胸膛。 “那么你是?”她虽然无惧这世间的一切,但对待一些特别的人,她还是会三思。比如她不曾在五大城主在的时候出现城中,不曾见过那些最顶级的高手。不同对于李锋等人,剑阁更是神秘的地方。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九十三章群英1 封七失踪后第二天就出现了,身上并无任何不妥,只不过脸上的指痕印倒是很清晰。 “封灵那丫头呢?”苏乐看着目瞪口呆的简单问道。 此时的钟家,除了简单外,其它人都出去凭借自己的人脉寻找封七的下落。 惊异片刻后,简单紧张的说道:“你不是把她也给抓走了吗”? “谁说我抓她了?”苏乐疑惑道。 封七暗叫不好,这时简单一个回答错误,可能就会出事。 “我以为,我以为你把张七抓跑之后,又回来把封灵抓跑了。”都说守什么人,学什么人,一直在花姐身边的简单,终于有了一些改变。 封灵可能去寻张七了吧!苏乐暗自猜测又问道:“那扈姑娘呢?现在何处”? “今早就和扈岛主走了,至于去哪,我这等身份怎么知道。”简单的声音很小,好像很怕眼前的苏乐。 “哈哈,你是不是怕我?为什么不敢看我呢?”苏乐看着简单的模样,顿时色心大起,调笑道。 “不,不怕你,我长的不好看,你是不会看上我的。”每个女人都不会承认自己丑,可单单她就有勇气来面对,当然,她并不丑。 “要说你难看呢?不尽然,女人的美是需要衬托的,就像现在,单独看你,还是很美丽的。”苏乐看着简单,朝着她走了过去。 看着满脸淫笑的苏乐,简单忽然从怀中拿出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咽喉道:“你在过来,你在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看着简单随身携带的剪刀,封七心里说不出的苦楚。 苏乐倒有些诧异,看着准备英勇赴死的简单,笑道:“当初我还怀疑张七到底喜欢你什么地方,如今看起来,你确实有值得喜欢的地方,这点,很多女人不如你啊,不过可惜,谁叫张七不是你的男人。”说完,还用胳膊肘怼了怼身边的封七。 “张七才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花姐和封灵。”简单狡辩着,脸色微红,呼吸急促。 “男人啊,都是说一套做一套,谁要是当真了,就是傻瓜,如果你不傻,会千里寻夫吗?”苏乐说道,同时放开了封七。 “简单,把剪刀放下,他不会对你动手的。”封七看着简单的咽喉处已经有血渗出,连忙说道。 “看样子,今天这就你们俩在,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相聚的时光了”。 听着苏乐要走,封七和简单同时尝尝呼了一口。 “不过,张七,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如果你不把封灵交给我,我保准会带你去那些你不想去的地方,到时候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说完,身子如一阵风般消失。 “简单,乖了,他已经走了,不要怕了。”封七并不在意苏乐说的话,对他来说,最多自己在换一张面皮,重新来过。 哇的一声,简单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封七站在那里,看着越哭越伤心的简单,竟然忘记了如何去安慰,因为他不懂,一个女人为何要在你面前哭的这么伤心。 痛哭的不止有简单,还有聂嫣然,在失去苏乐后,她同样失去了陆航,接连的打击,对于一个想用男人改变命运的女人来说,这是最大的悲剧。 一个不介意你的过去并且深深爱着你的男人并不好找,当你遇到后,竟为了那些只懂得甜言蜜语长相俊美的男子把他抛弃,那么对他来说不算公道。 既然没有公道,那就没有了爱,恨,同样就会变的不值钱。 聂嫣然的身份随着陆航的远离重新成为西岭城的笑话,以往还能倚靠皮肉做一些生意,但现在谁都知道她的为人,谁都知道陆航的为人,那么谁还敢碰她,谁还敢收留她。 离开西岭城,那么这将是她的另一条路,只不过另一条路并不好走。 又过了一天,楚南城的车队终于来到了西岭城,看着那即将成为西岭城一部分的商旅,钟子羽带着身后的将领亲自出城迎接,这一次,封七也被叫上。 早已划好的地界和安排好的酒店,就是对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应有的招待。 晚宴,依然是钟子羽和众将领亲自陪同,与钟子羽同桌的是淮南城的张三和赵家杰,灵剑山庄的人并未参与这次宴会。 第二天,钟子羽带着那些即将成为西岭城一部分的商旅,各自选择了相应的店面和地界。 看着一切都已就绪,灵剑山庄的那些白衣武士就准备离开,在钟子羽再三挽留下,第二天的夜晚,单独宴请了这些来自灵剑山庄的武士,要知道,如今的世上只剩下灵剑山庄一家山庄了。 第三天的正午,趁着阳光明媚时,钟子羽打算亲自送灵剑山庄的武士离开,并且还准备了厚重的礼品交往现今的楚南城主。 城门下,正当进行着最后的交谈时,一辆马车从远处飞奔而来。 钟子羽闪身走了出来,看着马车越来越近,最终停靠在离自己二十米处才停下,那驾车的正是几天前封七所见的那个孩童。 孩童看着城门下站着如此多的人,略显紧张,一跃从马车上跳下,神情端正的一步步走了过来,那沉重的步子完全不应该在一个孩童那里出现。 “有好戏看了。”封七料想,苏乐那等强人,都不敢强抢这小孩,今次钟子羽有难了,他对着身边的陆航低声说道。 “他就是那个小孩?”陆航眉头一皱,凭他和封七的关系,除了那些极为隐秘的,一般的事情封七都会告诉陆航。 此时的城门下,有钟家兄弟及嫡系将领,有灵剑山庄的白衣武士,有封七、陆航和程达,还有李锋和魏楠,不过后者只是出于礼貌过来相送,所以离的靠后些。 “谁是钟子羽,出来说话。”孩童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奶声奶气道。 “我是,你是谁家的孩子,找我何事?”钟子羽看着孩童笑道。 “我来自东裕剑阁,今次代表我家少爷要问你一剑,我家少爷说了,如果你可以挡住我的剑,他会出来见见你,如果你挡不住,我们就此回东裕。”孩童看着钟子羽,认真的把少爷的话复述一遍。 “剑阁?你家少爷是?”钟子羽听的眉头一紧。 而身后灵剑山庄的白衣武士,纷纷抽出长剑。 “我家少爷是剑阁的少主,我是少爷的剑奴。”孩童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柄很小的木剑,那柄木剑看的出来,是每个小男孩孩童时都喜欢的玩具。 “你要向我出剑?”钟子羽终于懂了,微笑道,同时暗自运气行遍全身。 “对,一剑问问你。”孩童认真的回答。 可就当所有的目光都被这个孩童所吸引时,一只苍鹰从天而降,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在那只苍鹰的身上仿佛还有个人。 这只苍鹰的目标自然是最惹人钟子羽,新一代西岭城的城主。 第二卷黄金一代第九十四章群英2二卷完 苍鹰从天空而来,如苍鹰博兔,大地突然裂开,有一只手从地中伸出,直接扣住了钟子羽的双脚。 这一幕似曾相识,还记得周一龙就死在这等布局之下,不过很可惜,当时周一龙只是一人,对方却几个人,封七不明白,就这么简单的可以杀掉钟子羽吗? 力由地起,就算你可以运用佛法的身外化身都躲不开这双手,因为这双手,仿佛不是人的手,而是来自地狱,来自幽冥。 钟子羽临危不乱,眼看着苍鹰直刺面门,一抬手,对着天空就一掌拍出,就见一巨大无比肉眼可见的掌印直冲天际。 “金刚掌,佛家绝学,既然可以把掌力凭借肉体发出去,钟子羽的武道修为已经很高了。”陆航淡淡说道, “这不应该是武道了,而是佛道修为,世人都拿武道来评价高低,可谁了解过佛道,况且你们部落里的那些大能者们,想必不全是武道强者。”封七提出不同意见。 钟子期还太小,对于打架闹事还行,但面对生死之间还是紧张万分,师父已经不再了,世间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看着这一幕,就要冲上去帮哥哥的忙。 “你别过去,危险。”陆航与钟子期关系莫逆,自然不会让他有危险,回头看着李锋嘲讽道:“你与钟子羽的关系不错啊,看着他有危难,还不出手解救”。 “还不到时候。”李锋说道。 是啊,还不到时候,就这点本事想杀钟子羽,未免太可笑了。 被掌力击中的苍鹰略微停顿,还是冲破了那道掌印,直接冲了下来。 速度太快,想躲已经来不及,钟子羽忽然闭上眼睛,低念一句佛言,然后猛地睁开双眼,直视苍鹰。 有佛光从钟子羽的眼中冒出,那是黄色的光芒,透过苍鹰的身体,直冲天际。 这一次,苍鹰已经无法抵抗,身子摇晃间,失去平衡,直直的掉了下来。而在他背上的那个人则是双臂一展,如大鹏一样,划出一道弧线,平稳的落在地上。 那人落地后,并不说话,而是直接从身后拿出一杆长枪,对着钟子羽就刺了过去。 是他,孙玉楼?这么久不见,他的功法竟然提高了如此之多。封七看着提枪之人,以往的一幕幕瞬间涌现,又看着地下的那双手,一种不妙的想法在心中升起。 孙玉楼是什么本领,封七自然了解,就算再给他十年时间,都够呛是钟子羽现在的对手,那么他凭什么来杀钟子羽? 可想的远没有所见来的真实,那一枪枪的横扫,那一枪枪的点刺,分明与封七当年的套路有几分相似。 这可能就是他的本领吧,过目不忘。了解到其中的问题,封七解惑了心中的疑问。 双脚被困,单凭双掌来化解那一枪枪的威视,这一下子,更显出钟子羽的强大。想成为一城之主,没有雄厚的家底和足以震慑下面人的武力,是不现实的,而现在,钟子羽当着这么多人所展现的,才是黄金一代。 见久攻不下钟子羽,孙玉楼有些急躁,嘴里发出一声长啸。 就见地下那双手忽然松开,然后一条人影跃出地面。 果然是他,看清那人后,封七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所谓卸磨杀驴,不过如此,北荒城啊北荒城,你还真的要把万鬼山庄的那些老人一个不留啊。 这地下之人明显比孙玉楼强了很多,他用的也是掌法,每一掌打出,都伴随着一声鸣叫,那是鹰的鸣叫。 “北荒原的老东西,原来你还没死。”陆航这刻终于出手了,他不是李锋身处魔宗,没有与北荒原打仗的经历,当看清地下出来的那个老头后,再也忍不住,从身后抽出两根短棍就冲了过去。 “他这是为何?”李锋不解,走了过来问向封七。 “那人好像是你们部落的敌人,来自北荒城,看样子很厉害,我劝你们最好一起杀了他。”封七有理由相信,凭现在陆航的本领不足以杀掉万朝宗。 “看来你和陆航的关系真的很好,就连魔宗的敌人是谁都会告诉你。”魏楠不屑道。 “我就是不会剑法,要不然我就上了,你没看那人的眼睛,明显被人吓了药物,我对付这样的人没用。”程达不满魏楠,怒道。 “听闻当年万鬼山庄一役中,好像死了很多人,包括聂家的人,但聂嫣然既然能出现在这里,我相信,还会有别的杀手隐藏,魏楠,你去帮陆航解决掉那个人,我在等下一个的出现。”李锋很快做出了抉择。 钟子羽对孙玉楼一人很轻松,陆航和魏楠联手对方万朝宗很轻松,看似已经胜券在握时,忽然在不远处的那只苍鹰发出一声吼叫。 是的,吼叫,不是鸟鸣。那声音是在苍鹰的身体里传出,然后就见鹰嘴被撕开,一个怪物从里面爬了出来。 万鬼山庄数年来一直所追寻的就是进化,可惜他们的进化永远慢了部落一步,直到万老大死去,这数十年来的研究也告一段落。 被封闭的万鬼山庄内,在这一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万老大会变成这个样子,封七看着那有些熟悉的脸,感觉冷汗瞬间湿透内衣。 “这是什么怪物?”有灵剑山庄的白衣武士喊道。 “这一战我来。”李锋看着缓慢爬动的怪物,低声说道,这次他来西岭,并未携带自己的兵器,如今只能凭借一双肉掌。 此时的万老大早已没有人的特质,除了那张脸外,几乎找不到其它部位是人类的。 一双巨大的爪子,两只坚强有力粗壮的腿,还有一条像钢鞭一样的尾巴,他的身体竟然是一只巨熊的身体,爬出苍鹰的身体,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眼前惊恐的众人,发出一声狂啸。 离他最近的是那辆马车以及那个孩童,孩童的眼神里充满着恐惧,早已吓的忘记了奔跑。 万老大长啸后,冲着孩童就抓了过去,要知道这一抓之下,孩童的那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但见白光一闪,从马车的车厢内如闪电般划出,直钉在万老大的胸口,愣是把他魁梧雄壮的身体击的往后倒退数布,然后一个白衣蒙面的男子从车厢内走出。 吃痛下,万老大拔出胸口长剑,一用力把长剑拧成了麻花,对着白衣人狂吼一声。 最好战的人,自认为是最强的人,李锋就是这样的人。见先机被那白衣人夺取,冷哼一声,身形一晃来到万老大身后,平掌推出。 李锋的力量有多大,封七是深有体会,就见那一掌落在毛茸茸的身体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万老大摇摇晃晃的险些跌倒。 没有了支援,孙玉楼很快就被钟子羽制服打晕。同样,在陆航和魏楠棍剑相交下,万朝宗也没了声息,他们二人不似钟子羽那般的良善之辈,杀人对他们来说,很简单。 万老大在接连被两位高手打击后,性情狂暴,如发疯一样冲向城头方向。 这一刻,没人可以抵挡住一只暴走的怪物,封七被程达挡在身后,白衣武士摆成剑阵,钟子羽、陆航、李锋、魏楠和白衣人分左右夹击。 就在万老大要冲到城下之时,一枝羽箭不知从何处飞来,射入到万老大的眉心,这是一枝很寻常的羽箭,寻常的随处可见,但就是这样的羽箭,带着无比强悍的力道,穿过了万老大的眉心,把他的头从身体上脱离。 “李锋,陆航,魏楠,剑心,还有你,钟子羽,你们五人乃是年轻一辈中的强者,不论勇气还是胆魄,都可以称得上层,给你们三个月时间,来君临城,入我第一军团”。 天空中有声音传出。 第一章春来 寒冷的冬季悄悄的溜走,代表着春意的海风从西边吹来,使去年冬天里的所以阴霾都被吹走。 对于一个月前的那件事,整个钟家的气氛都显示出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按理说,君临城的大人物肯让钟子羽去君临,就是代表着钟子羽如今的地位和实力。可实力再强,他如何放得下这座城。 当日那件事结束后,一身白衣的剑阁少主就重新架着马车远离,看样子是打算回到东裕城,把这件事情告知城主和剑阁阁主。 比较难堪的是灵剑山庄的白衣武士,说身份地位,他们是与剑心相差太多,但灵剑山庄的名气可并不小,当被无视后,那种失落感油然而生,那些武士第一时间驾马朝楚南城急奔,要把今日之事告知庄主。 至于留下来的外人,就只剩下魔宗与部落这个结合体了。只是谁都没想到,魏楠竟然也被邀约,每当想到此处,程达都郁闷良久。 身为西岭城的好友,陆航的离开说明了以后对接就要换个人了,早已习惯每日灯红酒绿的生活,陆航很不情愿。可要是去了君临,第一是对他各人实力的肯定,第二他可以更加深入了解这座天下独一无二的中心。况且,于心而说,部落要想正确的面对五大城池,强攻不是唯一的出路。 万老大的头颅被天外飞来的一只羽箭射飞,万朝宗死在陆航和魏楠的联手之下,唯独活下来的是对上钟子羽的孙玉楼。 原本打算离开的聂嫣然却突然出现在钟家门外,跪长地而不起。她虽然有背叛陆航之嫌,但终究是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同为女人,简单和花姐就开始为她鸣冤不平。 谁都没想到,当进入钟家后,聂嫣然不是为了陆航而来,而是求钟子羽放孙玉楼一命。 她与孙玉楼同是北荒原的人,同样来自万鬼山庄,但随着山庄分裂,直至毁灭,他们二人算得上如今仅存在世的两个人。 孙玉楼有什么错,他只是一枚棋子,甚至是连攻击性都很弱小的小卒而已。 聂嫣然有什么错,她只是被安排到西岭城的一枚棋子,一枚随时会香消玉殒的棋子。 万鬼山庄破,万家兄弟死绝,她聂家何尝不是,身为聂家最后的一人,自然不肯让孙玉楼成为下一个牺牲品,于是她苦苦哀求,当眼神望向封七时,似乎在问对方:这是你的好友吧,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掉吗? 有的时候封七会想,要不要杀掉聂嫣然,因为猜破他身份的只有这唯一一个女人。可二人无仇无怨,甚至当初聂家对他的拉拢之心谁都看的出来,况且就算聂嫣然不看自己,封七都不会让钟子羽杀孙玉楼的。 施毒或者下药,再往深了一点说,摄魂,这些门道玩的最好的就是部落。所以在得到聂嫣然的恳求后,封七拿脚踹了踹陆航。 陆航不是君子,没有伟大的胸襟,可他相信封七,既然封七让自己救下孙玉楼,自然就有道理。 孙玉楼对钟子羽来看,绝对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既然陆航张嘴求情,面子上自然要过得去,总不能人家拼命帮你,还驳了人家面子。 这件事情解决后,陆航、程达、李锋和魏楠就都辞行了,准备回部落安排一下,顺便让下个联络人员入驻西岭城。 这四人走后,钟子羽曾经单独见过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几名守将,他想确知的是,如果他不在了,这几人有几分本事帮钟子期守住西岭城。 得到的答案往往与最好的幻想截然相反,那就是不论迎战北荒还是面对夕空岛的压迫,他们无能为力。 钟子羽又单独约见了一次封七,得到的答案与上面完全相同。 再没有强大的武力震慑下,那些看着困难重重的严防死守,根本不值一提。 钟子羽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君临会怎么样?那座耸立在这片大陆千年的古城里,会不会突然出现一道白光,然后自己人头落地。 随着日子缓慢的流淌,第一个月就在无尽的煎熬中度过。 第二个月刚出头,一辆华贵的马车来到西岭城,由守门将领告知钟子羽,来人竟然是君临城的副城主。 倒履相迎,衣冠不整的慌忙迎出来,身后跟着城内所以的将领和那些大家族的族长。 世间千年,君临一直是最雄伟最伟大实力最强的城池。从很久之前的野人王入侵,打的天下哀鸿遍地,最终被君临城挡住,给赶回了原始部落里。 那么今天来的副城主,就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顶大人物,面对这样的大人物,就算常战再此,同样会出门迎接。 这位副城主是一位看着和蔼的老者,给人一种很亲切感,没有太多的威严,与钟子羽进行了简短的交流后,送上了君临城城主的善意。 当得知钟子羽与君临城第一军团的事情后,老者考虑良久,方才明白钟子羽此刻面临的窘境。 那好,既然你无法离开,就不如唤你弟弟代替你去君临好了,钟家两兄弟,必须有一人去往君临,这样他在城主那里也好说话。 老者只在西岭住了一天,在熟悉这里的环境后,叹息着,确实,如今的西岭城,是需要一股年轻有力的血液注入进来,让钟子羽去君临,无疑是对西岭城的毁灭。 第二天,老者就驾着马车离开了,只是告知钟子羽,让钟子期安排好随行人员后尽快出发,第一军的人不是好说话的人。 谁与钟子期同去,这似乎是个问题,但也不算是个大问题。 与钟子期极为要好的封七,这个时候就无法置身事外,况且,面临春天的到来,简单也要离开西岭城了。 其实这一个月内,封七去了一次夕空岛,没有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屁话,他去那里,是应邀而去。 酒是夕空岛自酿的鱼酒,喝起来会有一股子淡淡的鱼腥味,但却很好喝。 冷家,封七没有进门,他看的出来,冷家家主对他不善,看他的眼神一向很冷漠,深深了解冷家性格的封七,自然不会主动上前自讨没趣。 在扈岛主的陪同下,封七游览了一番夕空岛。 夕空岛很大,单论面积来说,足有两个西岭城那么大,可大部分都是悬崖峭壁,山石林立之处。 站在崖边,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封七久久不语。 很多人第一次看到大海,都是如此的表情,扈岛主自然懂得,站在封七身边说道:“西夕接壤,观沧海。三南黄沙,埋骨堆。北野天外,有福地。东裕有剑,阁东来”。 听着扈岛主念的奇怪的诗词,封七并未转头,问道:“岛主,这是何意”? “所谓西夕指的是西岭和夕空,观沧海,就是你眼前所见。我们这里啊,就是这个世界的尽头喽。”似乎有感而发,扈岛主继续说道:“楚南、镇南和淮南统称三南,从那里在往南走,就是一片黄沙地,那片黄沙就如眼前的沧海一般无二,一眼望不到头,去过黄沙地的那些人,都成为了尸骨”。 “我懂了,那就是过了北荒外的部落,会找到一片福地了?”封七内心一动,淡淡的说道。 “我都说七将军你十分聪明,果然是一点就通啊。”扈岛主露出欣赏的神色。 “那最后一句还是不懂。”封七说道。 “相传,剑阁的阁主叫阁东来,创立剑阁的时光比东裕城都要久,当年东裕城所接壤的是什么地方,已经不得而知,可传说阁东来一剑斩断了通往成仙入圣的路,要知道,封家山庄被毁前,所驻守的山脉是那条路的唯一同道,过了那座山脉,另一面是一片的虚无。”说完,扈岛主发出一声长叹。 关于山脉外的那片地域,封七没有去过,自然不知,就连今日扈岛主说的这些话,都没听人提起过。 “岛主为何与我说这些神仙般的事情,让我这颗老百姓的心蠢蠢欲动啊。”封七笑着问道。 “你可曾想过走出这个世界,你可曾想过打破这个世界的规矩,你可曾想知道这个世界以外是什么地方,你可曾听说过长老会。”扈岛主忽然双目如电的望着封七问道 第二章临行前 自楚南的商旅进入西岭城后,可以说是对死气沉沉的西岭注入了鲜活的气息。那些逢人变笑脸相迎的酒家茶社,还有那些整日大门敞开露出里面精壮的汉子在大声的吆喝声,无不是刺激着当地百姓的感官神经。 在一处街边的角落处,有一家新开的酒肆,门脸不大,装修几乎没动过,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个二十出头的光头男人,正眯缝着自己那小眼睛,看着来往的人群。他的脸上有一片淡淡的淤青,手臂还缠着绷带,可见早些时日受伤未愈。 一个很是慵懒的女子,靠坐在柜台后面,低头看着账目,不住的发出惆怅。 “叶姐啊,你就说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的,现在灵剑山庄的人都走了,要不咱们离开这吧,反正我是不想继续住下去了。”光头男人说道。 “确实是错了。”柜台后的女子没有在意光头男人的说话,低头算账好像是账目算错了,不仅眉头一皱,重新算过。 酒是好东西,除去西岭城外,任何地方的人都好喝酒。 叶家的酒很出名,只有那些资深的酒徒才会闻着味过来。前些日子在路上,因为张三贪酒,迫使张保在要酒时与这光头男子发生纠纷,打了他一顿。而后入城,二人街上有过几次相遇,互有胜负。 今日,所以的一切已经步入正轨,就等着买卖上门后,张三按捺不住酒瘾,带着张保一路溜达在西岭城内,到处寻找美酒。 在接连品尝了当地几家的酒肆后,张三的心情郁闷了,变的烦躁起来,这破地方的酒如此难喝,淡的跟水一样,朝身边的张保问道:“这西岭城的酒实在难喝,你知道叶家的酒肆开在哪里?咱们去那转转吧”。 张保一听去叶家酒肆,那比光头男人不算强太多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连忙道:“当然知道,我这就带你过去,今个,非要灭了二哈,哼,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感情他这一脸淤青是前几日与光头男子互殴时留下的。 有心寻找一家酒肆,很快就会找到,以到晌午,就见这间酒肆依然是空无一人,光头哼哈正靠在门旁打着哈欠,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呦,这么早就困了,哼哈兄弟,好久不见呐。”张三打着哈哈就打算往里走。 哼哈斜着眼睛一看来的是张家人,顿时火气,连忙伸手挡住张三的进入说道:“干什么、干什么啊,这里不做你们的生意”。 “别介啊,咱们都来自南面,初来这里,咱就是老乡,怎么把老乡挡在门外啊,我今个来可不是打架的,是过来喝酒的。”张三的酒瘾很大,这个时候只能委屈点。 “哼哈,让他们进来,总归是客人,不能不让客人花钱喝酒。”柜台后面的叶掌柜抬头说道,然后接着又道:“不过呢,话说回来,上次你们家无辜来抢酒,还打伤我的伙计,这笔账目是要算清楚的”。 “我也受伤了。”张保站在张三的身后不忿道。 “那是你的事,如果想进来喝酒,第一,要赔一笔银子,第二,要给哼哈道歉才行。”叶掌柜慵懒的说道。 “你个小寡妇,想的美。”张保顿时怒了,狠狠的骂道。 “哼哈,关门,咱们今个歇业。”叶掌柜说完,低下了头,继续算着账目。 眼看哼哈就要把门关上,张三有点生气了,凭自己一个武道强者的身份,来你酒肆吃酒,已经给足你面子了,还要低声下气的给你赔不是?凭什么? “呦呵,这不是三哥吗?也过来喝酒,怎么还不进去”? 正当张三欲怒时,身后有声音说道,回过头来,正巧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一张另他厌恶的脸。 这人很年轻,看着约十七八岁,身穿黑色的武士服,有着淮南人特有的那种斯文气,腰间佩戴着一柄古朴的长剑。 “赵小公子啊,原来是您来了。”张保看到来人后,原本愤怒的脸离开变成了一幅谄媚的模样。 听着张保的称号,张三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赵家杰,你过来干什么”? “喝酒啊,要不还能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讨个寡妇结婚啊。”赵家杰看着很斯文,说话却非常粗俗。 “寡妇也是你们这等淮南城的废物叫的?真是一天天的不知死活。”哼哈见到又有人羞辱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立刻回嘴骂道。 “哈哈哈哈,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早就听闻老城主曾经很喜欢到你们这里来喝酒,甚至传闻与这个小寡妇有一腿,怎么老城主死了,寡妇就不能另结新欢了?”被挡在门外的赵家杰冷笑道。 “赶紧给老子开门,还有让那个小寡妇陪老子喝酒,要不然,把你家店砸了。”赵家杰一伸手拽过挡在身前的张保,对着哼哈怒道。 关于打架闹事,对于一个和尚来说是不对的事,但骨子那股野性被陆航挑起后,就一发而不可收拾,钟子期知道自己将顶替大哥的身份前往君临,内心竟然对西岭城出现了一股不舍,这可是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如今要离开,那一定要再把这座城好好的走一遍。 陪同钟子期的是简单和花姐,这两名女子一个本已经有离开的打算,另一个正好借机去君临城看看,既然都有了离开的打算,那么趁着离开前,再陪钟子期转一转这西岭城。 所谓无巧不成书,闲逛的三人碰巧走到这里,正好听到赵家杰站在酒肆前破口大骂。 西岭城的人信佛,打架斗殴的很少,当街骂架的更少,当然,那些骂街的大部分都是农村的妇女居多。 钟子期有些愤懑,走到了那身穿黑色武士服的男子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啊,没看我正在教训人嘛,讨打是不是。”赵家杰骂骂咧咧的回过了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光头,看年纪应该比自己小一点,疑问道:“你是谁?干什么拍我”? “你们几个人围在这里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钟子期压住心中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道。 “滚开,关你秃驴什么事,瞧瞧,一个和尚出门身边还带着俩女人,怎么着,这俩是你的相好吗?”赵家杰的眼睛色眯眯的从简单和花姐身上扫了几遍。 “我擦。”钟子期生气了,双指一点,直插对面出言不逊的男子双眼。 二龙戏珠是他从封七那里学的,说不上学,只是看过后,觉得那招很妙,妙到可以瞬间结束战局。 可赵家杰不是贺秉志,一伸手挡在眼前,然后手掌一番,握住了钟子期的两根手指,冷笑道:“就你这样的,还学打抱不平?我一只手能打你十个”。 微一用力,想掰断这和尚的手指,却感觉手中握的好像两根坚硬的铁条,刹那间连忙松手,疑问道:“这位师傅可是钟家人”? 能跻身武道强者的地位,单凭武力是万万不够的,智谋当然不会太差。 钟子期忽然哈哈一笑对着身边的两个女子笑道:“如果咱们四个人上路,会不会太无趣了一点,不如把这些人一起叫上,路上有个伴,闲来无事时还能切磋一下,不是更好吗”? 第三章一见倾心 夕空岛上,阵阵冷风从海上而来,击打的衣襟咧咧做响。 “听闻你要陪钟子期去君临了?”扈岛主说道。 “嗯,收拾妥当就会出发。”封七坐在崖上,望着无尽的波涛回答。 停顿后,声音有些颤抖,似紧张,又好像被风吹的有些飘忽,继续说道:“上次听岛主一席话,小的受益匪浅,更是可以领悟到身为这个世间平凡人的无奈。我思考了很久,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我愿意为您付犬马之劳,入长老会”。 “哈哈哈哈,我就说七将军你是聪明人,在大是大非面前,永远会有着最明确的目标,来,我跟你讲解一下咱们长老会现在的核心成员以及未来的发展,对于你啊,我可是跟那些老家伙们说了很久。”扈岛主哈哈笑道,内心的喜悦难以言表。 夕空岛偏于一隅,所得良才几乎都出自冷家,扈岛主身为一道之主,难免会有些不甘。对冷家的不甘和对西岭城的不甘,可你不甘又如何。封七的出现,对他来说,就是很好的筹码,可以另他逐渐崭露头角的筹码。 一路随扈岛主走着,一路听他讲述着,封七的眉头有过几次不经意的挑动,那是对一些大人物们与自己同为战线的惊讶。而一旁的扈岛主自然是看在眼里,很明白封七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 “好了,基本的情况都告诉你了,现在就要和你说另一件事”。 走到扈家门外时,扈岛主略有深意的说道。 “还有另外的事?”封七好奇的问道。 “那是当然了,小女上次与你是一见如故,这回听闻你要去君临,她就打算随你一同前往。第一呢,是增加你们之间的感情,毕竟年轻人嘛,还是要在一起多交流。第二也想让她出去见见世面”。 得,又是一个卖女儿的,扈香玉啊扈香玉,你与聂嫣然还真是同样的命运,只不过你爹强点罢了。封七心中叹息着,但面部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 “怎么?你觉得我女儿配不上你吗?”扈岛主绷起脸来,故作嗔怒道,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我配不上小姐。”封七真心的说道。 “所谓美女配英雄,你在我眼里就是英雄一样的人物,未来不可限量,我觉得没问题就是没问题,来,咱们进院吧,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见封七并不是刻意推脱,扈岛主笑道,随即推开大门。 梅花还是那朵梅花,依旧美丽无比,经过寒冬后的洗礼,更显得娇艳挺拔。 扈香玉并不是一个人,站在她旁边的还有冷文清。二女的关系一直很好,很多私事更不会隐瞒,早就知道钟子期要去君临,冷文清第一时间就告知了扈香玉。 “都准备妥当了?”看着二女如两朵娇艳的花朵,扈岛主欣慰的笑问道。 “嗯,随时可以走了。”扈香玉说道,语气中少了寒冬中的那股寒意,多了一丝春的暖阳。 “那就替我照顾好她们,千万不要让她们受委屈啊。”扈岛主拍拍封七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会的。”封七这时只能苦笑,他甚至都没问过扈岛主当初拍他的那一掌里包含了什么?因为那股阴柔的气息他至今没有在体内找到。 苦笑,是面对不可抗拒时无奈的表现,哪怕再苦再难,都要笑着面对不是。 西岭城内,同样苦笑的还有张三。按理说招惹钟子期的是赵家杰,关他张三什么事,可偏偏那个混小子拿了一大把银票过来,说是要请张三和张保押镖,目的地是君临,时间不确定,什么时候钟子期回来,他们才能回来,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套好一辆马车后,牵着从镖局走出,朝钟家的方向走去,不多时就来到这里,还没进院呢,就听到赵家杰哭丧的声音从院内传出,张三忍不住朝地上吐了口痰。 “呦呵,真是冤家路窄,你们也来了。”正在院内看着赵家杰受刑的哼哈听到外面有马车声,探出头来,正好看到张三二人愁眉苦脸的过来。 “里面发生了什么?听着声音不对啊。”张三很机警的拉住马车,朝哼哈问道。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喽,放心,这次我不会拦你了。”哼哈看着张三的表情,强忍笑意说道。 “哼哈,你看你,说什么咱们都是不打不相识,我对你们都很客气,况且咱还是老乡,跟我说说,里面怎么了?”江湖三这一刻重新附体了。 “哎,没啥大事,就是子期少爷看我们二人孤苦伶仃的来到西岭,还要遭受无妄之灾,就替我们和赵家那小子切磋切磋,不过你别担心啊,那天钟少爷可没见到你们羞辱我,放心的进去吧”。 “那这样说来,你们二人可与城主的关系莫逆呀,一会进去定然要替我美言几句,三哥定然会记得你的好。”江湖三说道。 “哼哈,东西收拾好了没有?还不赶快过来”。 正当张三打算接着套交情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得嘞,我的漂亮姐姐,我马上就过去。”一听那**的声音,哼哈的魂都要掉了,连忙闪身往里跑去,不再理会张三。 “三弟啊,你说咱进去吗?”张保听着里面不时传来赵家杰的求饶声,有些胆颤的问道。 “如今之际,只能硬着脸皮求城主宽恕了,谁知道钟子期竟然会为哼哈出头。”张三戳了戳牙花子道。 嗯哼,张三轻咳一声,走到虚掩的门前,轻轻叩打门环。 “谁啊,来了来了”。 刚才说话的女子在里面应道,接着就听到一阵的小碎步走过来。 我是不是前世见过你,美丽的姑娘,为何在你那看破世俗的脸上,找到了一丝另我沉醉的迹象。那是你的过往,又或是你寻找的方向,无不是再告诉我,你就是我要寻找的新娘。只为你做我的新娘,我越过了千山险阻,踏过了万水清波,曾在路上迷茫,曾在路上游荡。只为你做我的新娘,我学会了忍受彷徨,忘记了心口的伤,只愿为你忧伤,只愿为你起航。 是吗?这样的甜言蜜语我听过多少?甚至在最近时,苏乐就曾对扈香玉表述过衷肠。花姐已经不是还未经人事的姑娘,定然不会轻易的妥协放下柔肠。 “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么轻薄的话,你是谁?”花姐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长相威严的男人问道。 “对不起,刚才只是突然之间就控制不住自己,当然,那是我内心最想表达的话语,我叫张三,淮南镖局的张三”。 第四章再次启程 一天后,由四辆马车组成的车队缓缓驶出西岭城,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去君临,而是往北走。 四辆车中,分别坐在花姐、简单和钟子期,扈香玉和冷文清,以及单独各一辆马车的聂嫣然和酒肆叶掌柜,驾车的四人是钟家管事刘叔、封七、孙玉楼和哼哈。 聂嫣然和孙玉楼虽说得到钟子羽的原谅,但西岭城从今后不再欢迎他们,希望他们远离。 至于那一对主仆,则是主动要求一起去君临看看,毕竟西岭城的人们不习惯喝他们的酒。 前面开道的还有三匹雄壮的骏马,马上三人是张三、张保和赵家杰。 看着一脸淤青的赵家杰,张三忍不住打趣道:“听说你和子期少爷切磋输了?难道你武道高手的虚名假的不成”? “哼,谁不知道城主高深莫测,你敢和他弟弟真打吗?”赵家杰不忿回道,然后一拨马头,远离张三。 城墙上,双眼泛红的钟子羽双手紧紧抓住衣袖,强忍住泪水,身体不住的轻微抖动。虽然平日里会对子期怒骂呵斥,但那是希望弟弟早日成材,可如今弟弟将要代替自己远赴君临,真的难以割舍。 “子羽,不必悲伤,子期这一去是他的因缘,或许离开你的保护,可以成长的更快一些。”一个看不出年岁的老僧轻声再旁安慰道。 “师伯,我知道。”钟子羽长吁口气黯然道。 “关于追查你师父的事就由其他几位师弟去办,这一路上,我会悄悄的保护子期,你放心吧。”老僧说道。 “师父的事,真是叨唠了各位师叔的清修,侄儿实在惶恐”。 “万般皆是因缘,我感到大限将至,如果能安然送子期到君临,也算是为你钟家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师叔,您?”钟子羽愣住了,眼泪这一刻终于没有忍住。 “活了这么久,终究难以踏入武道至强者最后的那一步,说句对佛主不敬的话,我是心有不甘呐,无法领略到另一片天地的景况。不过这也好,人世间,哪能万般圆满?”老僧笑着说道,然后双眸紧盯着钟子羽继续道:“人生啊,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事,活的好与坏,不过是对外面物资的奢求罢了。只不过难为你了,让你身为城主,一座城就会把你困死在这里,真是不该”。 看着欲言又止的钟子羽,稍微停顿后,老僧又道:“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我们师兄弟修行的地方,那里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对于人生和佛道上的领悟,希望你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帮助。哎!活了这么久,真想去海的那边看看!”老僧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人就消失不见。 与老僧一起消失的,是那四辆渐行渐远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西岭城的视野中。 “七哥啊,里面实在太挤了,让我过去陪你呆会吧。”钟子期拉开车厢的窗户对着架着马车悠闲自得的封七说道。 “陪我?我看你是想陪冷家妹子吧。”封七鄙夷的说道。 “别乱说,你是不是皮子紧了,找收拾呢。”被说破心事的钟子期顿时恼羞成怒。 “你还是安稳的呆着吧,等遇到农家可以休息的地界,再和你的小媳妇好好地述说相思之苦。”封七完全不惧钟子期,哈哈大笑道。 但,突然觉得后面有声响,封七诧异的回过头来,就看车厢门被冷文清推开,怒视自己,一脚踹了过来。 沿途上的打闹并没有持续多久,所谓分歧,所谓不合群。 马车行驶的很快,因与陆航约好了在诛君镇集合后,一同前往君临,所以这一路上完全加快了速度。 看着夜色来临,一直骑马在前面的张三放慢了速度,等待身后马车到来。江湖人有江湖人特有的敏锐和洞察力,那个给钟子期驾车的老仆,看着平淡无奇,张三可不信那是寻常之辈,正所谓江湖中人,哪一个浪得虚名。 “刘老,您看这天要黑了,咱们是不是找个村寨落脚啊?”张三勒住坐骑,对着刘管家问道。 “您别问我啊,我就一个糟老头子,对于江湖上的这些门道,你们走江湖的可比我们懂的多,一切还要仰仗三位镖头。”刘老笑呵呵的说着。 “那七将军觉得如何?”张三问道封七,在他看来,这个叫张七的男人很古怪,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总是带着一种难言的味道,说不出来,还有,自己叫张三,他叫张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俩呢。 “别叫七将军了,我现在可就是给钟子期陪读伺候的奴仆,我也同意刘老的主意,一切听从你们三位,不过,最好要摒弃前嫌。”封七看着这熟悉的脸庞,内心一股暖意涌出,打心眼里是很欣赏张三和孙玉楼的为人,要不然这次不会主动邀约他们一同前往,封七相信,在某些时候,孙玉楼会起很大的作用,就不说别的,肯在关键时刻不逃走而主动拼命,一般人做不到。 得到了刘老和封七的同意,张三对着前面不远处的张保说道:“保哥,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人家,咱们好找个地方暂住一夜,切忌,安全第一”。 “等一下。”赵家杰拦住了将要离开的张保,问道:“我觉得住在人家并不妥,还是咱们今夜在这里简单的住一夜,明天再找客栈休息吧,现在可是很多人看着我们呢,就不怕在人家里住发生意外”? 虽然有与张三赌气的成分,但他的话语不无道理。 钟子期代替钟子羽去君临的消息早已传开,北荒城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举灭了钟子期,钟子羽难杀不代表钟子期难杀。 选择,这个时候就需要主事人来做出选择。 封七走下马车,来到钟子期的马车前,敲敲车窗道:“小少爷,该你拿主意了”。 身份,人无论何时都会给自己安排一个身份,不管好的坏的,都是可以让人知道自己的地位。刘老是管家,一辈子伺候着钟家人,如今钟子期离城,他陪着出来。封七是好友,但在外人面前要保持谦卑的态度,对外称呼是家仆。至于那几个女眷,称呼就随意的多了。 “我觉得他俩说的都有道理。”陆航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活动一下身体,伸了个懒腰说道。 “那你选择一下,咱是找村寨住还是就地休息?”看着钟子期下来,封七嘴上和他说话,脑袋却往车里望去。 “看啥看,看啥看,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不许勾引我两个姐姐。”钟子期见封七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把封七推开。 “要不这样吧,我呢,和扈香玉换个位置,把她安排在这个车厢内。你呢,和刘叔换个位置怎么样?”看到封七不甘心的眼神,一股子坏水涌上来继续说道。 “算你厉害。”封七赌气的闷哼一声,他哪敢让扈香玉和那二位坐在一起。 “休息了吗?坐了一天,怪累的,还是下来呆会舒服啊。”花姐拉着简单从车内走了出来。 “那大家都下来吧,这一天累坏了,休息一下,今晚住哪的问题就由大家商量着办。”早已安耐不住的钟子期立刻大声说道。 第五章每个人的选择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谈情说爱是人类最纯粹的爱好,这种东西没有办法去言传身教,只能靠个人能力。 情窦初开的钟子期自打认定了自己的命运后,对冷文清就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关系,那是少年人说不透摸不到的一种情愫。就好像刚成熟的橙子,酸酸的还带着一丝甜味。 没有什么海誓山盟,没有什么天长地久,只是单纯的喜欢,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对方,哪怕不说话,都会有无数的情丝连接彼此。 最终的决定还是遵从了赵家杰的主意,就地安营。趁着大家忙碌的时候,钟子期拉着冷文清就躲的远远的去说悄悄话了。 封七看着扈香玉的时候,总是会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使他在忙碌的时候无法静心,没办法,只能跑到哼哈身边去闲扯。 “听说你们家的酒做的很好,能不能给我来点。”封七一边帮着哼哈搭建帐篷一边说道。 “没了。”哼哈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咦?不是酒肆吗?怎么会没有酒?你们出来的时候不带着一些酒吗?”封七不解问道。 “那你要是开酒楼的,是不是还要带着新鲜的鱼肉啊?”哼哈白了一眼。 一句话被堵了回去,封七只能讪笑着,低头干活。 “呵呵,七将军,别听哼哈胡说,酒还有两坛了,不过都是留给自己喝的,还希望你别介意啊。”被封七傻傻的表情给逗乐了,一边看着他们干活的叶掌柜笑道,就连笑的声音都是那么慵懒。 “叶掌柜,听说你家的酒在楚南城很有名啊,为什么要出来呢?”看着这慵懒表情的女子,封七问道。 “我叫迦叶,这是我的名字。”叶掌柜说出名字后,低头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原本不想离开的,可是老城主死后,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老城主喜欢喝我家的酒,没得办法,为了庇祸,只能出来了,再加上打仗,还有被人抢去的,能剩下两坛就不错了”。 “听说了,哼哈为了这个事还和张保打了一架,勇气可嘉啊。”封七看着哼哈笑着说道。 “哼,城主那老东西,认识那么久,都不说教我几招,要不我能吃亏嘛,还欠着酒钱呢。”哼哈嘟囔道。 “有的时候会点庄家把式也挺好的,回头我教你一些简单的打斗,保管你日后旗开得胜。”封七拍了拍哼哈的肩膀,宛然一个长辈在教育小辈。 “滚开,你家哈爷我可是听说过你的战绩,什么插眼睛掏裆,什么背后打闷棍,什么在人酒里下药,就你这点本事还是算了吧,我才不稀罕学呢。”哼哈肩膀一晃,摆脱掉封七的手。 “别理他,他就这样,不会好好说话,跟谁都是。”迦叶笑了笑,替哼哈解释道。 “谁说他不会好好说话,我觉得那是分人,你看他对待花姐的态度,完全就是另一个人。”睚眦必报是封七的性格,语言上吃亏了定然要找回来。 “你说那个张三是不是对花姐有意思,为什么一直在她身边晃悠。”哼哈听封七说到花姐,立刻问道,因为那边帮花姐和简单搭建帐篷的就是张三、张保兄弟二人。 “哎,你看啊,张三那货明显是奔着花姐去的,还有那个张保,你看他那个死样子,身子就快贴上简单的身子了。”哼哈眯缝着眼睛,余光无意扫过封七的脸上,故意刺激着他。 早在这几个月中,封七和花姐与简单的关系就是西岭城中百姓的茶余饭后谈资,往往是那些最平常的事情,经过以讹传讹后,就会有极大的变化。 封七老早就看到张保的举动,但他也看到那边独自一人想事情的扈香玉,就会另他左右为难。他喜欢简单的事情,钟家人都知道,扈香玉可能没有耳闻吗?他还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再做选择题的时候不会全都要。 “既然喜欢,那就去追寻好了,男人嘛,有一房妻子,再找个妾,也不是不无道理。”迦叶那慵懒的声音又在响起。 “你觉得我配得上她吗?”封七朝扈香玉努了努嘴。 “配不上。”哼哈和迦叶异口同声道。 虽然听到了正确的答案,封七还是心有不快,闷哼道:“我知道配不上”。 “那你喜欢她吗?”迦叶问。 “谈不上喜欢吧,根本都不熟悉。”封七认真的回答。 “呵呵,你的样子虽然是一个三十多岁人的,可你的性格却不是,面具不错。”迦叶笑道。 一家酒肆的老板娘,自然形形**的人接触过太多,退一步说,有楚南城主那样的朋友经常闲聊,对各类型的人见识都会增加不少。 “想着杀人灭口?放心啦,我们这种底层小人物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况且,我们谁的话谁信?你能在西岭城中呼风唤雨,定然不会被人怀疑的。”看着封七阴晴不定的脸,迦叶继续说道。 “希望我们以后是好朋友。”封七微笑道,只不过那笑容有点苦涩。他一直认为,自己平日所做的天衣无缝,除去聂嫣然不会在有第二个人可以看透自己,原来,想的永远太过于简单化。 “好朋友怎么做,是需要看你的能力,据我所知,你在西岭城可是呼风唤雨的角色,不仅老城主看重你,就连夕空岛主和野人部落都对你有好感,这样吧,帮我们一个忙好不好。”安札完最后一根柱子,哼哈抬头看向封七问道。 “什么事,你说?要是能办到的自然会帮忙,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封七笑的更灿烂了。 “帮忙查一下,魔宗宗主是不是还在人间,我要替老城主报仇。”哼哈眼里闪过一丝杀机。 报仇?杀了月无影还是杀了那道闪电?或者是闪电后面的神秘人。封七不知道该怎么说,苦笑着摇摇头。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我们会连累你,不过你放心,我们都是老百姓,别的本事都没有,只能智取。”迦叶接过话头说道。 “不是我不肯帮你,只不过魔宗宗主已经消失太久,况且诛君山一役的具体情况谁都不知,谁能肯定当时的情况,如今还在世的目击者只有魔宗宗主、北荒城主和封七了。”封七无奈着,顺嘴说道。 “你可是封七?”迦叶宛然一笑,语气平淡。 “我是封七。”封七没有否认,觉得这没有意义。 “那你可否跟我讲讲当时你所见?”迦叶追问。 “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你会怎么报仇。”封七回答的很干脆。 “酒,美酒”。 第六章不屑 世间人皆爱酒,喜爱这杯中物。名扬天下最著名的当属君临城的忘忧和东裕城的夜醉,那么你的这壶酒好喝吗?它叫什么? 夜晚,众人有过第一次聚会,这是自大家结伴出来后的第一次正式介绍。与其说是正式介绍,不过是那几个不熟悉的人相熟一下罢了。 张三和孙玉楼是旧时,这回再次相遇却有着天壤之别,真是感叹命运的无奈。陪在孙玉楼身边的聂嫣然,已经收起了那分媚态,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哀伤,不知为何人,不知为何事。 张保的嘴很甜,左一句美丽的花姐,右一句温柔的简单,直把二人逗的是哈哈大笑。 看着分散的众人,封七拍了拍手说道:“难道大家聚在一起,都坐过来嘛,分的那么开干嘛,各人聊各人的啊”。 随着他的吆喝,哼哈主动来到了花姐身边,眯缝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迦叶则是很慵懒的从车厢内掏出一壶酒,斜着倚靠在车辕旁,看着众人。 经过了短暂的浓情蜜意,钟子期与冷文清的感情加速发展,此刻回来时,已经是肩并着肩手牵着手了。而走在他们身后的依然是形单影只的扈香玉。 赵家杰没有过来,虽然平时不太招人喜欢,但对于保镖的这份职业还是尽忠职守,他一直在外围进行着盯防。 “迦叶,过来啊,一起聊聊天嘛。”封七朝迦叶招手道。 “不必了,看着你们就挺好,你们聊吧。”迦叶拒绝了邀请,揭开壶盖,独自饮起酒来。 “呦,我的七哥哥,这么快就知道了人家姑娘的芳名,是不是在打算收一房夫人呐。”花姐拿封七打趣道。 “不许胡说,我发现你最近欠收拾了。”封七看扈香玉就在身边,虽然说是没感觉吧,但要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会不会不好呢? “是啊,你都多久没打我了,哼,你个冤家。”花姐娇嗔道,抛了个媚眼过去。 “花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张三看着打情骂俏的二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不知为何,一眼见到这个女人,就觉得她应该属于自己,就是自己这一生应该有的女人。 “咦,这么肉麻。”哼哈说道。 “三哥想叫我什么随你好了,不过呢?你不怕张七生气吗?”花姐看着封七坏笑道。 “我认为七将军是个英雄,天下的女子对他有爱慕之情这很正常,不过面对爱情时,人往往会失去理智,我要和七将军公平竞争。”张三的脸皮一直很厚,就算说了这么多肉麻的情话,都毫不扭捏。 “是的,我尊重三弟的决定,我也要和七将军公平竞争,我要向简单求爱。”一直在旁边观察情形的张保这时也表面自己的态度。 “哼,花心的男人。”冷文清轻哼一声,然后在钟子期的手心处用指甲狠狠划了一下道:“钟子期啊,你以后要是敢和张七学的这么花心,我就阉了你”。 封七看着一双双眼睛朝自己看来,有嘲讽的,有同情的,有激昂的还有不屑的,而不屑的,只能是一人,扈香玉。 “张七,其实你知道咱俩的关系,你不必为了我的面子在意这些,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更何况,咱俩本不是同类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扈香玉冰冷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这一席话其中带有的含义只能封七才懂,那既然如此,就不必委曲求全了。在封七的观念里,张三和花姐从某种特质来看,确实有一些契合点,反观张保,顿时火冒三丈。你七哥一路上隐姓埋名的跟随简单到了西岭,又经历过这么多事,岂是你这个花言巧语之人说公平竞争就公平竞争的? “三哥啊,其实我也觉得你和花姐挺般配的,这点我不和你争。但至于你,你给我离简单远点。”封七说完用手一指正缠着简单的张保。 “凭什么你能把花姐让给三弟,不能把简单让给我。”张保此刻有些不解,再加上大家谈意正浓,丝毫没注意封七脸上的变化。 “凭什么?老子就凭这个。”二龙戏珠加撩阴腿。 封七的大名早就传遍西岭城,在百姓眼里,说他是个功夫稀松平常的人,能当上守将都是老城主的提拔。 耳听就会对一个人有着简单的印象,看封七双指插来,张保嘿嘿一笑,连忙拿手挡在眼见,当然,他只是挡,并不还手。 可惜上面挡住了,封七的那一脚狠狠踹在了张保的裆部。 用力不大,刚刚好,张保瞬间就成为一只佝虾。 “哼,和我抢女人,找死。”看着紧握小腹的张保,封七冷哼一声,把他推到旁边,挨着简单坐了下来。 “七哥,你今天怎么了?说什么胡话呢。”简单小脸微红的说道。 “我可没说胡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意。”封七蛮横的抓住了简单的手说道。 “我有丈夫了,我结婚了。”简单想挣脱却挣脱不开。 “在确定他生死之前,你是属于我的。”封七继续行驶着霸道。 “你的女人太多了,我不适合你。”简单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着封七说道:“自从咱们认识以来,我一直认为你应该和花姐是一对,可后来你身边多出了一个叫封灵的姑娘,和你一起失踪后,她也没了消息,甚至连她的死活你都不和我们说。你抓疼我了,让我说完,还有,还有那个叫洛红霞的女人,你明明知道她是洛英,却偏偏不说破,还和她天天睡在一起,虽然她跑了,但我看的出来你是想杀掉她。还有,还有扈姑娘,那可是扈岛主的女儿啊,人家把女儿许配给你,还陪你远走千里去君临,你就这么对待人家吗?张七,以前我觉得你还是个不错的男人,可如今看来,你实在称不上男人,就是个花心贼,甚至比苏乐还要花心”。 最伤人的话语是什么?是把最怨毒的话和你说,还是对你已经冷淡无言呢?每一种伤心都是对对方的否定,都是在看破一个人本质后,所产生的情绪。这种情绪是真实的,是不加掩饰的。 简单很容易流泪,就好像她很容易脸红一样,不过这次她没有眼泪,眼里只是不屑,比扈香玉更冷的不屑。 如果说一个男人觉得这个女人不喜欢自己,那么什么样的话才是真的?封七根本不懂。 第七章为了你 我不曾拥有过你,那么即使失去你,对我来说的意义是什么?你不曾爱过我,那么即使失去我,对你来说的意义并不大。 封七想过万千种对策来消灭自己的敌人,却想不明白这个女人看待自己竟然是如此不堪。他有些想笑,想哭,甚至想醉。 “七将军,如果不介意,过来喝两杯吧。”孙玉楼这时忽然说道。 呼,封七常常呼出一口气,松开了被他紧握发白的手,看着简单苦笑着离开。 “哎!女人的心思你是真的不懂啊!”花姐跟着叹息一声,来到简单的身边,挨着她坐下。 “有酒吗?”封七向孙玉楼问道。 “当然。”孙玉楼在看向封七时,眼睛里掩饰不住的一丝激动。 “哎!”封七又叹息一声,暗自揣测,聂嫣然应该告知孙玉楼他的身份了。 “七将军,来,我给您敬酒。”聂嫣然连忙从身后取出酒坛和酒碗给封七倒满,接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真怀念以前咱们仨在山庄时的光景啊”。 是啊,我所追寻的是什么?只是这一个女人吗?难道说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最初的目标都忘记了吗? “三哥,哼哈,过来一起喝酒。”封七朝着正在缠绕着花姐的二人喊道。 那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走了过来,疑问道:“喝酒?晚上还要值夜呢”。 “叫你坐下就坐下,江湖三,废话那么多。”封七忽然不想隐瞒身份了,这些人中,差不多快一半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了,那么多一个张三又如何呢? 江湖三,多久没有人叫他这个称号了,他甚至都快忘记这个称号是那个死胖子给他起的,好像见了鬼一样的呆立当场,不可置信的看着封七。 “是我,坐下吧,喝酒。”封七小声道。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其实开心激动,同样会流泪,那是兴奋的泪。张三哭了。 喜极而泣是人类最原始的情感之一,那些另自己深深怀念的人,怀念的过往,无不如某些情节一样在眼前一一划过,那是你我最初的感情,那是你我并肩而战的岁月,那是你我把酒谈天后的肆无忌惮,那是你我无法抹去的过往。 这一夜,张三没有睡觉,他站在营帐外围,目朝东方,手作拔刀式,似在怀念第一次触摸到武道门槛时的光景。 第二天一切如常,不过由于张三昨夜未睡的缘故,就把迦叶和聂嫣然合并到一个车厢,留出单独的那辆给了张三。 速度相比昨日,还是慢了一些,就这么行驶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来到了一处荒落的村寨外。 “呦呵,这个地方还真贫瘠啊,看看那些破旧的房屋,好像鬼城一样。”赵家杰放缓了速度,骑在马上说道。 “应该还是有人的,你看那远处的院落里,土地还是有被翻过的痕迹。”张三反驳,而继续道:“保哥,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村民,找地方休息一夜”。 张保闻声跳下马,绕着这个村落转了转,然后在一处破旧不堪样子的院落前停住脚步,看了看已经破烂不堪的院门,眉头一皱,还是轻轻的推开走了进去,来到房屋前,轻轻地敲打着房门。 过了很久,里面才传出很微弱的声音。似有拐杖驻地的声音,加上缓慢的脚步声。 “谁啊。”门被打开,一个很是苍老瘦弱的老者出现在门口问道。 “老人家,您好,我们是路过这里的商旅,可否借住一夜。”张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在这个老人的身上他闻到了一股将死之人的气息。 “有多少人啊,我这里地方不一定够啊。”老人颤颤巍巍的伸出头往外看去。 “十几个人,不过要是方便的话,让几位女眷住进来就可以,您觉得方便吗?”张保问到。 “可以,不过你们有吃的吗?”老人添了一下干瘪的嘴唇。 “有的,不仅有吃的,还有喝的,只要您同意我们借住一晚,定然给您相应的报酬。”张保笑了,在经过被封七的教育后,这一路上安稳了很多。 吃的是沿途在路上的村镇中买的干粮,虽然不说多好,但身为堂堂西岭城主的弟弟,这一趟出行,钱财还是带的不少,那么生活品质就有了最基本的保证。 老人一边吃着白面馒头,一边夹着咸菜,看着这些人在里外的忙碌,那早已昏花的双眼在看到一个女人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眼熟,连忙站起身来,拄着拐杖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 “你能不能转过头来,让我看看你。”老人对着一个女子的背影说道。 简单没有动,只是僵直的站在那里,好像犯了极大过错的孩子在听到家长训话后,本能的害怕。 是的,她来过这里,来过这个村寨,甚至在这里吃过饭,住过一夜。一夜后,请她吃饭的男人死了,村民们要杀了她。那曾经的一幕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她感觉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是不是你?”老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有些尖锐,身子开始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封七身为这些人中的领队人物,第一时间出现在简单的身边。 “你让她转过来,我要看一下她的脸,是不是我的儿子就是被她害死的,她这个魔女。”老人那早已干涩的眼眶处,仿佛有一些湿润。 “不是她,是我杀了你的儿子。”封七走前一步,来到老人的耳边说道:“我不仅杀了你儿子,还有你们村寨的那几个人,都是我杀的,您老想报仇,找我来就是”。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老人不甘心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一,因为你儿子想欺辱我朋友。第二,你的那些村民不仅想要她的财物,也要欺辱她。既然如此,就杀干净好了,省得麻烦。”封七继续小声的说着。 “你……”老人刚想把后面的话说完,就在对面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一抹幽蓝,然后就倒了下去。 第八章月下仙子 你不曾喜欢过我,可我依然喜欢你。你的血液中有我的一部分,你的生命是我救的,那么你就属于我的。 老人死的悄无声息,甚至封七等人来到这家院落时,都不曾有其它人推开房门出来看看。 在这些人的眼里,生与死之间没有太多的不同。活着和死亡对他们来说意义真的不大,什么时候死,怎么死,真的没那么重要。 除了简单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对老人的死多看上一眼。他们不是冷血,只是站在位置的角度不同罢了,如果出于必要因素,杀光整个村寨的人,都绝不会手软。 原本只有一间厢房可睡,如今老人死了,那就多出了一间,按照轮班值夜的规矩,封七和哼哈今晚守在外面。 “听说你很厉害。”哼哈习惯性的倚靠在墙边,对着发神的封七问道。 “还凑合吧,打张保那样的简单。”封七看着哼哈笑了笑。 “是不是要有一个牛叉的师父,一个强大的家族,习武就会快一些,比普通人更厉害一点”。 封七想了想道:“其实不是,成长最快的提升方式就是在战场上的磨练,没有经过血一样的战场,是没有办法影响到对于生死之间的本能”。 “确实,你有资格说这件事,千里逃亡,北荒原外一战出名,万鬼山庄处更是逃出升天,诛君山一役中,唯一活下来且手刃仇人的平常武夫,这些就是你的经历,真是让我羡慕啊。”哼哈感慨着。 “如果你有我一样的经历,恐怕就不会羡慕了,家族破,山庄毁,师父等人生死不知,我现在和一游魂野鬼有何区别,你说呢?”封七想到大师兄,想到师父,不禁黯然伤神。 “哎!游魂野鬼,这个世道上谁不是游魂野鬼。”原本聊性颇胜的哼哈被封七感染着,也失去了聊天的性质,转而抬头看着周边那些高耸的树木。 “七啊,你看那树上是不是有鬼啊。”当眼光扫过一处后,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高高的树上,哼哈紧张的问道。 “这个世界上哪有鬼?你想多了。”封七顺着哼哈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树上并没有什么,但低头的时候,却发现树下有人朝这里走来。 “不是鬼,应该是个高手。”封七说道。 今晚的月光很足,把那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借着月光的照亮,封七和哼哈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这,这是天上下来的仙子吗?好美啊。”哼哈不由自主的说道。 “二位,可否借宿一夜?”来人看着封七二人说道,声音很温柔,不带着一丝的烟火气。 “姑娘,来自何处?去往何处?”封七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但那完美的容颜,还真没见过。 这个女人的美,仿佛带着一丝的仙气,脱离了世间所有人类的模样。那是一种淡雅的,高高在上的,哪怕她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衣服,都无法掩饰住那高贵的神态。 “只是借宿一夜,你还要知道的那么多?”这个女子看着封七笑道。 这一笑如万道光芒直射入最寒冷的深夜,瞬间就会捕获住心灵内最柔软的部分。 封七紧咬舌尖,几个深呼吸后方才平定,说道:“怪我多事,来往都是江湖人,是不应该问这些,不过呢,里面的人已经住满了,抱歉,没有地方了”。 “无妨,那让我在这陪你二位呆一会也好,总比一个弱女子半夜到处游荡的好。”这女子身子一闪,就从封七的身边走过,来到房门口,坐了下来。 她的味道,她的味道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啊!百思不得其解,封七只能回身走到这女子的身边坐下道:“那姑娘怎么称呼”? “七哥,她明明是仙子,仙子是没有人类的名字。”一直被眼前女子震慑住心神的哼哈此时清醒过来,不满的对着封七说道。 “我叫单江红,可不是什么仙女”。 “我是不是见过你?”封七疑问道。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想追求我?或许你是在梦里见过我也不一定吧。”单江红回道,莞尔一笑。 “呵,追求你,你就不怕我是个花心的无情人,把你追到手在抛弃吗?”一想到几天前的简单,封七就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两情相悦的事情,谁说的准呢?没准你不舍得抛弃我?要不要试试?”单江红眉头一挑,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封七,嘴角挂起了暧昧的笑容。 封七感觉浑身一抖,连忙转过头去。 哈哈哈哈,单江红开心的笑了起来。 “仙子,小点声,他们都在里面睡觉了。”哼哈友情提示道,他心里可真不是个滋味,遇到一个貌美的女子就是封七的。在遇到一个,对张三的兴趣都比自己大。如今眼前的仙子,完全就把自己无视了,从没拿正眼看过自己。 “无妨,我不怕他们知道我来这里,反正明天见面后就认识了。”单江红说道。 “那个,仙子,您能不能看看我?转过头来看看我,别一直盯着张七看啊,他不仅有了未婚妻,还有好几个喜欢他的女人。”哼哈赌气的开始抖搂封七的风流史了。 “是吗?他的未婚妻是谁?”单江红好奇的转过头来看着哼哈。 好奇怪啊,为什么第一眼看上去是那么美丽,再仔细看其实也一般呢?哼哈看着近在咫尺的单江红心中奇怪,耸耸肩说道:“未婚妻是夕空岛主的爱女啊,不过这个风流的家伙却说喜欢简单,你说要脸不要了”? 对于八卦,是女人天生感兴趣的事,被哼哈勾引出探听八卦的信息后,对待哼哈的态度好了很多,开始主动和哼哈攀谈起来,听着封七的韵事。 我本无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我心呐!封七感慨着,鄙夷着离开二人的身边,独自望着那洁白的月亮,开始了最真挚且无辜的自我辩白。 第九章暗夜中的战斗1 天还未亮时,封七打着哈欠看着从几户破旧的房屋内走出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目光呆滞,习惯性的拿着破碗,成群结队的走出村寨,朝着村外走去。 “拿一些钱财和粮食给他们吧,他们真的很苦。”简单轻轻地推开房门,走到封七的身后,轻声说道,这是几日来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封七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大步朝那些乞丐走了过去。 授人予鱼的道理封七懂,况且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的道理。食物,他们也很匮乏,需要遇到下一个村镇后才能进行补给。钱财本来就是身外物,给一些贫苦的农民无可厚非。 看着这些人,封七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站在数万流民中却可以让人一眼发现的人,那个表现出与普通人完全不同气质的人,他现在在哪里?他带着那么多的流民去了哪里?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当初诛君山脉下,封七见过了那个人就再也忘记不了,这就是一个人可以留给人的第一印象太深。 单江红给人的印象同样深,陆陆续续起床的众人,在第一眼看到她后都产生了强烈的错觉,以为看到了天生的仙子,可是过了片刻后,再看去,才发现与普通人差距不大,她的容貌顶多和简单可以相比。 “我们要上路了,姑娘,咱们就此别过吧。”封七略带歉意对着单江红说道。 “我想去君临,不知咱们顺路不顺路?”单江红看着封七,一只手顺势牵过了马车的缰绳。 “刘老,您觉得呢?”虽是领队,但封七不想事事都拿主意,还是要尊重那个神秘的老头。 “如果她给你驾车,我不拒绝。”刘老笑着说道。 “昨夜一夜没睡,你去休息吧,今天我给你驾车,你好好的休息下。”单江红朝刘老笑笑,顺着车厢台阶走了上去。 困意很强,但封七不想睡,熬着通红的眼睛靠在车厢里,借着车门的缝隙看着单江红的背影,总觉得是那么眼熟,包括她身上的味道,都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车子缓慢的行走,渐渐的封七闭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再一次停车的时候,已经快到诛君山脉,看着地图,进入那隐秘的小路后,很快就能与陆航汇合,这一夜,封七依然无眠。 虽然无眠,但值夜的人不是他,是张三和张保兄弟。封七看着二人那精神抖擞的模样,笑着独自一人在附近转了起来。 这么久,周围一直有人,他都没有好好的和封灵沟通过老僧留下的心法。虽然他比之前有了很大的进步,但到底进步多少,还是需要找个没人的地上试试。 他的脚程依然很快,不多时,就来到诛君山脉最外围的一片丛林中,看着那刚刚冒头的嫩芽,代表着新一次的生命在茁壮的成长。 他想做的事很多,比如分身的练习,比如包袱内的那个蛋,这么久了,可从来没有仔细的研究过,今夜忽然想拿出来看看。 “有人来了,危险的信号。”体内的封灵忽然发出警告。 封七并没有环顾周围,只是把那个蛋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么久,按理说已经不可能孵化出任何种类的动物,可他不想扔。 “那个蛋上面的纹路,有些奇怪,你是从何处得到?”就在封七专心看着手中的蛋,一句飘忽不定的声音传来。 封七抬头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故作奇怪的皱着眉头,寻思着。 “扮猪吃老虎吗?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成普通人的样子。”那个人继续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谁?敢不敢出来?”封七并不惊慌,而是把蛋重新放入包袱里。 “那个女人来自何处?你与她有何关系?”那人再次问道。 “哪个女人?喂,你是谁啊,你在哪呢?别装神弄鬼的,有本事你出来说话。”封七有点恼怒道:“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就走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话语落,一个人影出现在封七的面前。 “和尚?来自西岭的?保护钟子期的?”封七看着眼前这个很是苍老的僧人问道。 “正是。”那老僧回答。 “拦我去路为何”? “想知道一些事情”。 “那个蛋是我的,你别管我从哪里得到的,还有那个女人我不认识。”封七故作紧张的把身上的包袱紧了紧。 “在上一个村寨,我查看过那老头的死亡原因。”老僧道。 “那又如何?”封七眉头一挑。 “摄魂术,源自魔宗。虽然西岭现在与魔宗交好,但你身为西岭城的守将,竟然会这等功法,还是要和我说一下。第二点,为何你的摄魂术会不一样呢?那里面有一股很奇怪的东西,我有些怀疑你与我师弟的死有关联”。 “难道我说魔宗宗主是我姑姑这件事情需要向天下人说吗?”封七想起陆航和骄阳都管月无影叫姑姑的事,他也就称呼月无影为姑姑。 “可你的摄魂术中有一丝别的气息,那是这片大陆上没有的气息,你可否跟我说一下。”老僧丝毫不让的说道。 “你在怀疑什么?你认为凭我一介武夫就能是害死老城主的凶手?”封七无辜的冷哼道。 “是与不是,需要你和我走一趟,我带你回西岭,在我与几位师弟的净世心咒下,会让你把所有的事情吐出来”。 “净世心咒?类似于摄魂术吗?是不是说我被你施展心咒后,会变成白痴?”封七退后一步道。 “放心,如果你不是,你的后半生将由我们照顾,如果我们死去,子羽也会照顾你的。”老僧看着封七,向前走了一步。 “如果我不答应呢?”封七再退一步。 “我会强行带你离开。”老僧再走一步。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封七没有再退,冷声说道。 “你说”。 “是否在你们眼里,我们这些蝼蚁的生命都不值钱,是否都是你们随意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爬虫?”封七的声音更冷。 “如果你要这样想,那我没有办法,世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却有着能力之分。你不如我,那么就要听从我的话,况且,只要证明了你的清白,我会以死谢罪。”老僧说完,低头念了一声佛号。 “不需要你证明我的清白,但你一样要死”。 第十章暗夜中的战斗2 我曾见过站在这个世界最巅峰之人的战斗,我曾与这个世界最巅峰的人展开过厮杀。我曾幻想着有一天会进入到巅峰者的世界,我曾幻想着走出更广袤的天空。 一个初入武道强者的身份如何与一个至强者决斗,这本身就没有可比性。 可要是被抓回西岭,在那净世心咒面前,就算在隐秘的事情都会显露无疑。对比一下,面对一个武道至强者和面对几个武道至强者的区别就出来了。 封七从不会逞强,匹夫之勇从来就不是自己的代名词,每一次都是寻找到最好的时机才出手,可是今夜,将面临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对决,而对方是一个不低于西岭老城主的人物。 封灵不是灵域的王,这里没有充足的灵气给她无尽的支持,那么所施展的禁闭术就显得狭小很多。 就在刚才封七所站的位置,以老僧现在站立的中心点,忽然出现了一个仅几米的幽蓝光圈,把封七和老僧困在圈内。 “果真是你,我师弟的死确实与你有关联,还有这幽蓝,你去过灵域?”老僧并不急着动手,而是仔细的打量着幽蓝的光圈。 “这就是强者的自信,哪怕身处在我的世界里,依然风轻云淡。”封七说着,忽然把压抑已久的气息完全暴露出来。那蓬勃的幽蓝灵气,在他的身体上来回游走,仿佛是来自幽冥的鬼魂般站在那里。 “武道强者初期,不,应该快到达中期了,果然有些门道。”老僧看着封七的灵气在不断攀升,面露惊讶。 “老东西,死去吧。”封七虚空的手忽然一握,一把幽蓝的长刀出现手中,斜着朝老僧砍去,那幽蓝的长刀上竟然带着闪烁的红光。 “蚍蜉撼树。”老僧身子一侧,单指弹到了刀背上。 封七瞬间感觉手中一麻,长刀险些脱手,怒道:“我无惧。”刀式一横,再次横着砍向老僧的腰腹。 这一次老僧甚至都没躲,就站在那里看着刀锋从腹部划过,竟然连他的衣服都没有划破,不由得摇头说道:“凭你现在的水平,只能说是年青一代中的强者,或许可以和子羽争一下高低,对上我,你完全没有赢的希望。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那可未必。”封七怒吼一声,这个时候不能给他对付老城主那样的机会,要拼尽全力才能得到活命的希望。 一声怒吼后,封七的身影开始变的虚幻,在老僧周围游走。 “你竟然学会了佛门的身外化身,哎!我师弟死前究竟被你控制了多久,就连这等功法你都学会了。”老僧看着那变化不定的虚影,叹息着。 封七游走的越来越快,虚影逐渐变的实化了,一道,两道,三道,直至成为三个封七时,才停住脚步,一人持刀,一人拿枪,一人握着匕首。 “一化三,这样还是不行。”老僧继续摇头。 封七这一刻,不再说话,三道人影动作统一如一人,纷纷对着老僧痛下杀手。 老僧这时忽然闭上眼睛,一指弹向长刀,一手抓住长枪,然后一扭身,把枪头对准拿匕首的分身。 手握长枪的封七忽然双手一松,把长枪放开,一个进步对着老僧的胸口就是一拳轰出,另外拿匕首一闪身斜着用匕首扎向老僧的腋下,而长刀被弹开后的封七,借着力道,身子转了一圈,长刀带着红色的火焰,再次砍了过去。 老僧的眉头皱了皱,似乎感觉眼前人有点难缠,虽说距离自己还有很大的一段,但那些拼命的招式看起来无不是经过无数次的搏杀后产生的习惯。 “你究竟是谁?杀了多少人才能有你这样的本能。”老僧猛地睁开眼睛,目光渐冷,终于出手。身子一斜,避过了空手封七的一拳,同时胳膊一夹,夹住了他的胳膊,然后稍微一用力,就听见咔嚓一声,这个封七的手臂被完全折断。 另外,老僧侧身的同时,另一只手肘顺势盯在拿匕首的封七心口处,直接把他顶的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仅一个照面,一个回合,三个封七两个受伤,只留下一个楞在那里,看着劈空的一刀,略有不甘。 “我和你说一下,你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就用一个人的,当你一分为三后,本体的能力就会下降,如果对上人多时,或许有用,但是对上与你平等或高于你的,很难取胜。”老僧一招得手后,就不在出手,看着封七说道。 “是吗?你说有没有可能三个人都如一个人那般厉害。”见分身失败后,三道人影合而为一,不过这时,封七的脸色很不好。 “可以,按照武道至强者的身份来说,越过了至强者后,会与天地相交,拥有无穷无尽的能量来支撑分身,当然,这只是传说,没有人越过。也可以这样说,只有佛家的身外化身才能分身。”老僧并不担心封七会跑,耐性的给他讲解。 “你与我说这么多,难道就真的算准我没有后手?”封七冷笑道。 “我都说了,咱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你,不行。”老僧摇摇头。 “那么,加上我行不行。”忽然一阵幽蓝在封七身边显现,而后,封灵站在了那里。 “精灵?曾听老师说过,没想到还真有,如果真有你的存在,那么师弟的功法为何会被你们夺去,就显而易见了。”老僧见封灵时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两个都不够,那么三个够不够。”封七忽然一声怒吼,独自冲了过去。 而站在旁边的封灵,同时眼里射出一道绿色的光芒。 老僧一愣,丝毫不在意封七的出拳,在他看来,那太弱了,倒是不敢小觑精灵一族,连忙双目再次紧闭,同时一拳轰出,对准封七的一拳。 封七连忙闪身,借力一手搭在老僧的手臂处,然后身子一跃,用双脚夹住老僧另外的一条手臂,他把身子横了过来,锁在了老僧的两条手臂。 机会,契合点,缺一不可。封七见过那么多次的合击,哪怕再笨的人,看也该看懂了要如何出手,如何保留秘密武器。而他的秘密武器是它,一只通体黝黑,背部中间有一条红色细线直到尾刺的蝎子,并且在尾刺处,有着金黄色斑点的一人左右的大蝎子。 就在封七刚刚锁住老僧的双臂时,那只巨大的蝎子突然从泥土中出现,那长长的尾刺就好像一把坚韧的刺,直直插向老僧的眉心。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老僧的眉心却突然往外散发着一层层金光,那金光就好像海水的波纹,一层又一层的递出。 蝎子的身体被这金色的波纹挡住了,如同陷入泥潭之中,无法动弹分毫。 封灵看着老僧的眉心处,紧咬牙关,然后再次化作一道绿光冲向那波纹的最深处。 第十一章暗夜中的战斗3 你体会过绝望吗?当你面临死亡时所产生的绝望,当你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摆脱死亡的绝望,当你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死亡时的绝望吗? 封灵冲进去了,至少封七看到她进去了,暗自窃喜后不过数秒,就见封灵如一堆破碎的木头从老僧的眉心被弹了出来,跌落在地,身子急剧的开始变化,幽蓝的光芒闪烁几下就消失不见,成为真正碎木的模样。 蝎子被那一层层波纹所影响,越发动弹不得,动物的本性完全被激怒出来。就听它猛然发出一声龙吟,然后就见它的两只蝎鳌脱离身体,成为两条红黄相间的毒蛇,顺着波纹的缝隙朝前游去,身后的尾刺则化作一条小龙,直接硬闯那些纹路。 虽紧闭双眼的老僧,凭借气流的变化就能感到不对,双臂微微一用力,就挣脱了封七的束缚,同时朝后踢去一脚直接把封七踹飞。 紧接着,老僧的耳朵开始变大,越来越大,大到把整个脸部和口鼻完全关闭,然后盘膝而坐。 关闭五识后,那一道道一层层波纹就消失不见,残缺的蝎子从空中跌落在地上。而那两条毒蛇和小龙就没有阻挡,直接朝老僧咬去。 可是,老僧的身体上又发生了变化,身体在改变,那些皮肤肉眼可见的变成了金色,直至成为一个金佛。 成为金佛后,那成人的身子又在变小,金佛小一圈,他的身下就会出现一朵花瓣。等双蛇和小龙到身前时,老僧的身下以有六朵花瓣。 接着,就听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老僧的身体喷出,那股力量的强悍直接把两条小蛇和小龙崩的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就连封灵设下的那道幽蓝的光幕,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消失无踪。 封七的身体,封灵那和木头一样的身体,蝎子的残缺,都在这一刻被崩出很远。 “佛家所谓不杀生,贫僧这一辈子,都在吃斋念佛,更是很少与人交手,所以今天对付你们才有些吃力,不过也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没有今天的这一仗,我不会感到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越过武道至强者的那道门槛后是什么,我好像隐约看到了。”老僧发出那一声后,重新恢复了本来的样貌,抖抖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说道。 鲜血,已经布满封七全身,他们一人一兽一精灵中,就属他受伤最轻,封七坚强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道:“老东西,果然厉害,再吃你七爷一拳”。 “咦,你的样子有些变化,哦,原来你用了易容术,还这么年轻?以你的年龄来算,当今与你一代中,恐怕没人是你的对手了,你是封七?”刚才的那股巨浪直接把封七脸上那些伪装给撕裂,显出本来的样貌。 “我是你大爷。”封七摇晃着朝老僧再次挥舞着拳头。 这一拳已经没力,况且就算有力,如何伤的了即将跨越武道至强者门槛的老僧呢? “哎!不知死活。”老僧没有躲闪,抓住封七的拳头,一用力,就把他的拳头捏碎,在顺势一抛,抛到了蝎子和封灵身边。 “本来我想带你回去给子羽的,可惜现在不用了,我会把事情真相告诉他的。如今你们三个死在一起也是一场因果,只是可惜这个精灵了。”老僧叹息着,悲天悯人。 红色的是封七的鲜血,蓝色是在木头般的身体中流出的液体,金黄色是蝎子的血。一人一兽一精灵此刻躺在一起,封七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它们,如果不是他的刻意,可能死的只有他自己,那它们就会无事。 封七努力的把封灵抱在怀中,又把蝎子拉到自己的手边,看着老僧说道:“呵呵,技不如人,没有怨言,只恨自己大仇未报,死而不甘罢了”。 “你指的大仇是澹台无惧吧,听说他已经到了武道至强者的那一步,况且他与你一样,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打出来的,对上他,你丝毫没有机会。”老僧并不急着出手,看着封七说道。 “给个痛快吧。”封七不再说话,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你死后,我会为你念往生咒的,希望来世不要有这么多的杀孽。”老僧缓缓的走进封七,手掌摊开,就见掌中盛开出一朵白色的莲花。 那莲花在他的掌中慢慢变大,然后离开出他的掌心,来到了封七三人的头顶。 皎洁的月光照耀过那朵白色的莲花,那洁白无瑕的花瓣好似透明般,可以穿透过去,照在地上的封七那里。 封七的血流了很多,夹杂着封灵和蝎子的血一直流淌到地上,可这三股鲜血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朝着封七的身侧流去。红的,蓝的,金黄色,交杂在一起成立一种新的颜色。 黑色,夜幕的黑色,鲜血的黑色,幽暗到极致的黑色,吞噬一切光明的黑色,这黑色来的如此之快,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呼吸,整片天地就完全被黑色所吞灭,就连那皎洁的月亮,都在这一刻,远远的躲避开去。 黑色像魔鬼,最原始的魔鬼,最没有人性的魔鬼。 天空中的那朵白花被魔鬼撕碎,然后咽进肚子,胜券在握的老僧再次发出一声佛音,那声响震彻山谷,远飘四方。 恐惧,深深的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 老僧一生吃斋念佛,一直并守本心,有着最坚定的意志和信仰,他坚信不会有任何邪魔外道会影响到自己,不会有任何邪祟会入侵到自己的脑海中。 可他的脑海中却出现了一幅很诡异的画面,那是无法言喻的情景,那是超越了所有已知范畴外的茫然。他终于想逃,可目光所及,无论是何方,都是黑,不带有一丝的杂质。 脑海中的黑影越来越大,一点点的占据着他的意识,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灵魂。于是乎,他再次关闭五识,想借此来抵抗住这个魔鬼。 可魔鬼来了,你又身在魔鬼中,如何跑的了。 第十二章福祸双依 闭眼,只有一瞬间,那是等待着死亡的到来,那是接受着最终的审判。 睁眼,是怀疑,是疑惑,是不解。 封七听到老僧那最后的惨叫后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老僧已经消失不见,抬头看看天,月亮还是那样的皎洁,洁白的月光下,除了他们仨,没有别的任何人了。 这不是做梦,是很真实的场景,是必须要离开的时候。 封七没有选择回去找张三等人,因为他觉得,路途太远,况且这会回去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还有老僧那最后的哀嚎,似乎是在呼唤着什么。于是封七抱着封灵,背着蝎子用尽所有力气快速地朝山林中走去。 就在封七刚刚没入山林后,就见刚才打斗的地方忽然显现出一道身影,那身影及其高大,就像是巨人般站在那里。那巨人看了看地上的血,用鼻子嗅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看天,忽然朝地上的那摊血击出一掌,掌风所致,鲜血全无。 看着远处不远的丛林,巨人笑了笑,打算朝那边走去。 可就在巨人刚动之际,又有几道人影凭空出现,那是几个年纪苍老身穿僧衣的老僧。 “常战?”其中一个老僧对着那巨人问道。 “呦,是你们几个老不死的,不好好念佛跑这里干什么?”常战开口冷笑道。 “果然是常城主,西岭一役你们北荒虽死伤惨重,可我师兄却被你重伤,后无辜死亡,今夜,你又出现在这里,那么贫僧的大师兄刚才是否与你交手?”那老僧又道。 “西岭一役本身就想杀了那个老秃驴,还好他跑的快,不过今夜的事呢?我并不想告诉你们。”常战依然冷笑道。 “刚才的呼唤声分明就是大师兄的,你把他如何?”老僧说道。 “哼,没必要告诉你们这等废物。”常战说完,就不再理会这几个僧人,手臂往后一背,就凭空消失了。 “休想跑。”常战消失的瞬间,那几个僧人的身影就变的模糊,随后消失不见。 而躲在丛林的封七看着这一幕,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暗叹真是命不该绝啊,只是好奇那个老和尚去哪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此刻不容他多想,连忙解开包袱,取出瓷瓶,把里面的丹药,尽数倒在蝎子和封灵的口内,期盼着它俩不会有性命之忧。 既然有着本命一说,那就代表着只要封七不死,封灵和蝎子就不会死去,可是它俩伤的实在是太重。看着已经跟木头一样的封灵,封七找不到办法来为它续命,或许下一刻,它就会成为一颗树木,变成另外的一种生命方式。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封七把包袱完全解开,想翻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掉落的丹药。可除了那些破旧的衣服和带有第三军的腰牌外,只剩下那一个蛋了。 怎么有点奇怪,这个蛋的颜色好像变黑了?封七很是好奇,记得好像不是这个颜色。拿起蛋在手中看了一下,忽然见蛋有一处裂开个缝隙,里面好像有液体流出。 封七拿到鼻子处闻了闻,就感觉一股幽香顺着鼻孔钻进身体,顿时觉得舒爽万分,刚才所受的伤瞬间都好像痊愈不少。 难道里面果真孕育着灵胎?时间久了,灵兽虽孕育失败,不过留下的定然是难能珍贵的灵丹。 封七把这个蛋放在了封灵的嘴边,就怕有一丝的药液浪费,然后稍一用力,就把蛋壳掰开。 顿时,一股独特的香气从蛋壳中飘散,一股浓郁的液体顺着蛋壳流入到封灵的嘴里。 变化,或者是奇迹,就在液体入口的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封灵那枯木的身躯逐渐发生了变化,开始重新恢复精灵的模样,而它身上那幽蓝的光芒更盛以往。 倒光了液体,封七提着的心终于放下,逐而看向残缺的蝎子。蝎子还好,只是没有了蝎鳌和尾刺,神情显得很萎靡。封七拿着这蛋壳,对着蝎子比划一下,问它要不要吃下去,蝎子丝毫不客气的一口就把破碎的蛋壳吞了进去。 封七看着它这样,觉得问题不大,至于失去了蝎鳌和尾刺,以后可能没法在帮自己了,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只要它死不了就好。 “谢谢你救了我。”那边恢复过来的封灵缓缓站了起来说道。 “咱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客套了,你们死了,我如何独活呢?”封七笑着说道,接着刚想继续与封灵说些什么,就觉得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别乱动,你伤的也不轻,我给你治疗一番。”说着,封灵化作一道光芒钻进了封七的身体里开始为他治疗受伤的身体。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封七开始专心享受封灵的治疗时,身上忽然觉得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连忙睁开双眼。 蝎子已经不见了,或者说是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存在了。其实当老僧的那无敌的一击后,封七不仅受了内伤,就连衣服都被震破烂不堪,一直引以为傲的那些毒虫全都被震死。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一件衣服,一件为他遮风挡雨避刀剑的最后防御。 蝎子没有了攻击,只能防御,作为给封七最后的回报,它在吃了那些蛋壳后进化成为一套衣服穿在了封七的身上。 “你在干什么?”封七心灵沟通下问道蝎子。 “保护你,那个蛋壳非常坚硬。”蝎子回答。 “放屁,你成为我的衣服,我还怎么把你捧在手里玩耍。”封七怒道。 “你会有别的玩伴的。”蝎子说完就不再理会封七。 封七无奈的摇摇头,重新在包袱内拿出一张面具戴好后,看看那些破旧的衣服,看看那个第三军的腰牌,叹了口气。有些东西终究是要舍弃的,比如那些衣服,那可是在山庄时自己最喜欢穿的。叹息后,把那些旧衣服都给扔了,而把腰牌挂在了腰间。 不虚片刻,封灵就把封七的伤势治疗的七七八八,活动着身体,封七这才从林中走了出来。 月光下,他没有办法看清这身衣服,只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其实只要旁边有人就会发现。他这身衣服很像是一只蝎子,衣服是一套全黑,在背部的中心位置有一道红线直到尾骨处,而两条腿上的部分,还有这金黄色的斑点,最特别的就是,衣服的脖颈处还耷拉出来一块,好像链接起来的帽子。 第十三章好奇 这一仗,虽然封七惨败,差点全军覆灭,可总算捡回一条性命,路上,封七好奇的向蝎子询问:“你说还有别的什么玩伴?那是什么”? “你别和我说话,我现在就是一套衣服,你见过衣服会和人说话吗?”良久,蝎子终于回到。 “别废话,咱俩这么多年了,甭管你是什么都要和我说话,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封七觉得后背有点怪,挠了一挠,说道。 “不告诉你。”蝎子说完再次沉默了。 “封灵,你看看我的身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特别是后背怪怪的,你给我看看。”封七又朝体内的封灵问道。 “这我可做不到,就连扈岛主在你身上埋下的那道阴柔之力我都找不到,别说找别的了。”封灵刚刚为封七疗伤,说话有些不稳。 “嗯,你先休息吧,等我回去问问张三他们,就是感觉后背有些怪怪的,很痒。”封七说道。 其实等封七回到车队时,天色已经放亮,看着由远及近的封七,张三楞了楞说道:“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还换了衣服?刚才你听到没有,远处好像有什么人在打仗,那家伙,雷声震天响,天都黑了”。 “废话,本来就是黑夜,天还没完全亮呢。”封七没好气的说道。 “哎呀我去,你竟然敢和我这么说话?忘记我曾经如何教你行走江湖了吗?”张三顿时大怒,就欲开口教训他。 封七连忙按住张三的嘴巴道:“你小点声,一会把他们都给喊起来了,你看张保那样,睡的多踏实”。 “那你说,刚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不是你干的。”张三上下打量着封七问道。 封七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张三躲到明亮处,就要脱下自己的衣服。 “哎?你干什么?”张三看着封七的动作连忙问道。 “我后背有些不舒服,你帮我看看。”封七恼火的瞪了一眼张三。 可就在封七刚刚脱掉外衣时,单江红从帐篷内走了出来,轻咳一声道:“我一直认为七哥是个情圣,没想到对男性同样有兴趣啊”。 见有女子出现,封七连忙穿好衣服,尴尬的笑道:“我后背痒,想让他给我抓抓”。 “以后别让我给你抓后背,哼。”张三也觉得尴尬,连忙退了回来。 “要不要我给你抓抓,女人的手总是比男人的手抓起来更舒服点。”单江红笑着走到了封七的身边。 封七连忙后退一步说道:“姑娘,你长的挺好看的,而且你看啊,咱们这些人中,哪一个不比我优秀,为什么缠着我呢?”这其实是封七一直费劲的事。 “哼哈长的太难看了,孙玉楼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张三和赵家杰他们二人比较花心,张保就是个白痴,钟子期还是个孩子,刘老是个老头,那么你说,除了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单江红再走一步,看着封七笑道。 “仅此而已?”封七疑问道。 “当然,要不你觉得会是什么?”单江红掩口娇笑。 “这世界何其之大,要找什么样的没有,我实在搞不懂你的想法。”封七感觉被打败了,无奈摇摇头。 “这世界很大,专一的人很少,特别你宁可为了简单都不要扈香玉,说明你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我很好奇,如果我能把你追到手,就会证明一件事。”说完,单江红意味深长的看着封七。 “什么事?”封七好奇道。 “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喜新厌旧,没一个好东西”。 “你神经病。”封七怒了,这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是一个有病的人。 “不,我看惯了世间的情爱,厌倦了那些痴男怨女,就是觉得很无聊,所以就要打破这些条条框框。”单江红忽然收起笑脸认真的说道。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来,或许你们俩才是绝配。”封七摇头说道。 “什么人?可以介绍一下吗”? “他和你一样,也是个神经病,专门喜欢搞别人的女人,搞完了就随意丢弃,完全就是和你一个路子,对了,那个人叫苏乐,等有机会见到他,我给你俩介绍介绍”。 “看来你们的关系不错啊”? “还行吧,只不过他不是我的对手,每次他喜欢的女人都对我深深的爱慕,因为自卑,所以他才离我而去,不敢和我走的太近。”一想到苏乐的手段,封七就恨不打一处来,开始贬低对方。 “哼,荒谬。”单江红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咦,怎么你还不信?就那些小白脸,分分钟被我碾压成蚂蚁,与我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所以说啊,那样的人才配你。”封七紧随上去说道。 “滚开。”单江红忽然怒了,回头看向封七,就见一道如杀人的目光投了过来,吓的封七连忙停住脚步,呆立当场。 这真是奇怪,你说女人到底是什么动物啊?封七不解,开始自言自语了。 随着单江红和封七说话的空档,陆陆续续的其他人走出了帐篷,开始洗漱,为了新一天的行程做准备。 此刻,以接近诛君山脉,相信用不了一天就会和陆航相遇。 可众人刚刚坐上马车,准备出发,就见远方有一辆马车缓缓的朝着这里驶了过来。 “是陆航,他们来了。”手握马鞭的封七眼尖,一眼就看到对方驾车之人是陆航和程达,连忙说道,同时摆手让孙玉楼和哼哈停止驾车。 “嗨,七哥,好久不见,我快想死你了。”车辆还没到,就听陆航老远的就喊了起来。 当听到陆航来了,这边的众人纷纷从车厢内出来,笑着迎接他们,正所谓朋友还是相熟的好。不过,单江红并未下车,而是一直躲在车里。 “咦,怎么是你俩驾车,里面是什么人?”帮着陆航勒住缰绳后,封七好奇朝后面的车厢瞅去,面带疑惑。 “哈哈,来,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们部落的天之娇女,骄阳郡主。”程达哈哈一笑,从车上蹦了下来,对着车门喊道:“有请郡主下车”。 第十四章迦叶的买卖 这一次为了促使西岭和部落的结盟久远,经过再三的思考,才决定由骄阳顶替陆航的身份入驻西岭城,成为新的特使。她的到来,不仅可以让西岭城感受到部落的诚意,更能加深对部落的信任。 只因骄阳的身份特殊,才在几大长老经过长久考虑后才做出选择,因此延误了行程。而李锋和魏楠则是很久之前就踏上了去往君临的路途。 这一次陪同骄阳来的还有一个老酒鬼,那蓬松且凌乱的头发,被酒精侵蚀完全变红的鼻头,很是惹人注目。对于这个酒鬼,陆航只是简单的说了句,骄阳的老师,是陪同骄阳去西岭的。 两方人马已经相聚,嘘寒问暖后,就准备开始各自的行程了。 程达没有继续跟随陆航,而是当起了马夫的重任,一脸苦兮兮的看着即将远离的众人,万般不舍,要知道,和陆航在一起,那就代表着可以花天酒地,快意人生。 “来,程达,我们敬你一杯,以后的西岭城就你自己玩了,可千万不要想我们啊。”陆航站在马车前,从封七等人那里取过一壶酒,对着即将远去的程达说道,略表最后的遗憾。 “这个酒的味道不错,很香。”刚刚迈入到马车上的酒鬼,鼻子忽然一抽,转头说道。 “当然了,这酒是我们酒坊的特酿,不过所剩不多了,还有几壶而已。”听着有人夸奖自己的酒好,哼哈连忙说道。 “这酒是你们做酿?”酒鬼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当然,味道那是很好的,来,给您老来一壶尝尝。”哼哈说着,从腰上拿出一壶酒,递了过去。 酒鬼丝毫不客气,接过酒壶,拧开壶盖,一饮而尽。 “怎么样?喝起来是不是比闻起来更香啊。”哼哈看着酒鬼那副样子,神色自豪道。 “差点味道,我曾经抢过一个老头的酒,味道似乎与你这酒的味道差不多,更浓一些,不过可惜,当时他身上只有一壶,哎!每当想起来,总感觉意犹未尽,怪自己着急了,当时就应该问问他的酒是从哪来买的。”一口饮进后,酒鬼吧唧着嘴说道。 “哦?是吗?可能凑巧当时您老抢的那壶酒就是在我的酒坊出去的酒,要不味道不会如此之近。”这是站在一旁一直慵懒的迦叶,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酒鬼说道。 “真的吗?那酒真是你们酿的吗?可还有?”酒鬼一听这女子说的话,神情顿时一喜。 “有还有,就是不多了,还是要留到君临城时再喝,况且这一路上,没有点好酒怎么办?”说完这句话,迦叶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状态,缓缓走上马车,进入车厢。 “老师,您还上车吗?”骄阳坐在车里,一直等不到酒鬼进来,不仅有些恼怒,逐在车内喊道。 其实骄阳原本的心情很好,这一路上就听陆航在那夸夸其谈,还说等于他们见面时,还有自己相熟的人。她就一直是幻想着封七可能在这群人中,当她看到是简单后,那兴奋的心情顿时消失无踪,顿时觉得无趣,小女孩的心态上来了。 酒鬼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高手,想要什么挥手既来,但如果要是强行抢一个弱女子的酒,还是有些抹不开脸面,就对着身后的魏楠说道:“你先带骄阳去西岭,我这边和那位姑娘研究一下酒文化,等我得到了如何酿造美酒的秘诀后,自会去寻你们”。 “您老说让我们先去?”程达楞了一下,再问了一遍。 “滚,你耳朵不好使吗?”酒鬼一瞪眼睛,声音突然拔高。 “程达,驾车走。”车厢内传来了骄阳的声音。 得,自己这破嘴,就不该多话,程达无奈的朝陆航和封七等人抱拳,然后一挥马鞭,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陆航对酒鬼道:“前辈,您打算坐哪辆马车同行?”刚才的一幕历历在眼前,他可不想找骂,说些废话。 酒鬼环顾一圈后把目光停留在钟子期那里,淡淡道:“小光头,你和我坐一起,早就听你老师说过,很看好你,咱俩一起交流交流心得,让我来看看你的境界如何”。 “你认识我老师?”钟子期很是诧异。 “嗯,你老师曾经去部落里找过我,论喝酒他不敢,打架呢?也不敢动手,最后和我说,他有一个好徒弟,那就应该是你了。”酒鬼走到钟子期身边,一只胳膊很随意的搭在他的肩头,慢条斯理的说道。 其实他们二人的身材差不多高,酒鬼是本身个子就矮,而钟子期还在发育阶段,身材还没有完全定型。 “有话车上说吧,咱们该走了。”刘老来到了钟子期身后说道。 其实当这个酒鬼出现的一瞬间,刘老的神经就紧绷了起来,他看着酒鬼一步步的走进钟子期,却没有办法可以挡在他的前头,这种种的一切,只能代表着一个问题。 多加了两个人,那对原有的格局就稍微有了变化。花姐和简单依然还是一辆马车,扈香玉和冷文清也没有变化,唯独聂嫣然钻进了迦叶的车厢,和迦叶与单江红共处,把另个车厢倒出来给了钟子期和酒鬼。 自打酒鬼加入这群人中以后,原本活跃的封七不知为何,变的谨小慎微起来,原本多话的毛病都改变了许多,这倒是另陆航很是诧异。 还有一个人很奇怪,那就是单江红,凡是酒鬼在的时候,她都会在车厢内,从不露出头。 正所谓,有些事躲是永远躲不掉的,就像是早已注定好的一样,没有办法。 在经过几天的行程后,终于安耐不住酒瘾的酒鬼在一个夜晚,主动和迦叶闲聊起来。 “小叶啊,不知你的车厢内,还有多少酒啊,我说的是那种最好的酒。”围绕着篝火,酒鬼来到了迦叶身旁说道。 “都说了,这酒不卖,还有,对您一直客气,是看在您是个老者,小叶可不是你该叫的。”一旁的哼哈最讨厌别人叫自己的老板娘小叶。 “你这个光头十分讨厌,就不会学学钟子期,一直对老酒鬼客气有佳,唯独你,信不信我分分钟弄死你。”酒鬼恐吓道。 “老人家,脾气可真大,要酒可以,不过有个条件。”迦叶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说吧,什么条件?”酒鬼见有门路,连忙问道。 “有没有一种功法,可以靠吸取别人的修为来提升自己的修为。”迦叶嘴角一撇,勾出一道弧线,淡淡的说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学这些干什么?”酒鬼不解。 “就因为有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高手在,所以才要学会一些防身之术啊,省的以后处处受欺凌,当然,你也可以给我钱,两个选择,看你自己好了。”迦叶无所谓的耸耸肩。 “当然有,我在一本古书看到一套功法,出处来源哪里,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倒是可以吸取对方的修为为自己所用,但这套功法有一个前提。”酒鬼看着迦叶冷声的说道。 “您说”。 “只有对方完全无抵抗的时候,并且心甘情愿为你敞开自己的心门,才能成功”。 “好,那成交,你把这套功法给我,我给您一坛酒”。 “成交”。 第十五章争风吃醋的群众 酒鬼得到了想要的酒,自然而然的走上了迦叶的那辆车,还未推开车门就淡淡的说道:“躲我这么久,怎么不跑了?”他的声音不大,但声声传入车厢内。 “我是懒的跑了,想休息一下。”里面传来了单江红的声音。 “我能够进去吗?”酒鬼问。 “进来找酒喝吗?我穿着衣服呢。”单江红回道。 酒鬼不再犹豫,推开车厢门走了进去,正看单江红斜靠在软椅上,手里拿着一块丝巾玩弄,叹息道:“玩了这么久,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搞到什么时候”。 “回去继续住监牢,成为一只笼中雀,那可不是我的人生,况且王朝看似平稳,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变故,还是出来的好,省的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单江红收起丝巾,看着酒鬼说道。 “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比你出来的久一些,又不喜欢喝酒,自然见到的知道的比你多一些。你认为陛下死后,会发生什么?现在丁于不知在何方,丁墨守着武圣随时会起兵篡位,其它的那几位无不是进入了密境,希望可以统治密境,从而得到与丁墨争雄的一天,依我看啊,还是这里最好,至少没发现有较大的变故。”单江红说完,从车厢的角落处拿过一坛密封很好的酒递了过去。 “这些都是财神告诉你的?他站在谁的立场?”酒鬼接过酒,并未急着离去说道。 “我哥那人,是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依照他的性格,除了皇城外,这几处密境他都会安排一些人进去,挑起混乱不是他最爱的吗?还有啊,你该走了。”单江红说完,就下了逐客令。 “最后一个问题,你换回女装,为的谁?我看了一圈这里的人,没有人配得上你”。 “哼,那是本小姐的事,不用你管,还有啊,别说你是我师父,对了,听说你新收的丫头就是骄阳,你这是跟我抢女人喽?”单江红不满道。 “骄阳那丫头很像你年轻时候,所以我才选择她,既然你整日到处跑,完全不理会我老人家,那没办法,总要给自己找一个寄托不是”。 听着酒鬼的话,单江红沉默了,随即挥了挥手。 退出车厢后,酒鬼在身上翻了半天,才找到一部残缺的破书,递给迦叶说道:“喏,就是这部了,虽然残缺一些,不过你只要把最基本的练好,还是有一定的作为”。 迦叶接过书,看着上面写着几个字:飘飘无上心法。看毕,把书揣入怀中,笑道:“那我就谢谢酒鬼喽,对了,还没问你,你当时抢的是谁的酒”。 “好像是楚南城主?应该是他,喜欢念着什么破诗,望南楚啊忘南楚,搞不明白是什么,好了,酒鬼要去喝酒了,别打扰我了。”说完,酒鬼提着酒坛哈哈大笑离开。 望着酒鬼离开的背影,迦叶的眼神忽然变的冷冽,一用力捏碎了手中的一个很小的瓷瓶,瓷瓶碎裂,里面掉落出一只说不出名字的昆虫,在地上蹦跶两下,然后死去。 封七一直盯着迦叶这边,当看酒鬼离开后,主动走了过来问道:“你知道是他了”? 迦叶点了点头。 “其实当初那一役虽说与酒鬼有关,不过终究不是他杀的城主啊。”对于酒鬼的实力,封七从未怀疑过,跟这样的人做对,无疑是以卵击石。 “有一种解释可以这样说,如果城主没有先与他交手,未必不是魔宗宗主的对手,所以,他是前因。没有魔宗宗主的伤害,老城主就不会死,楚南就不会破城,这一环环下来,他没有推却的责任。”迦叶又恢复到那股慵懒的状态说道。 “好吧,既然你下了决定,就无法改变,只希望你量力而行,千万不要随意暴露你的目的,他真的很强。”封七看出她的决意,不在劝阻。 “我没走过江湖,只是听闻过武道强者的身份,那你认为,酒鬼在当今的这些顶尖高手中算什么地位?”仇恨是有,但也要知己知彼,良言还是要听一些。 “我所见过的那几个来说,他应该会高于魔宗宗主吧,与北荒城主相差不会太多,至于君临和东裕城主我还没打过交道。不过依照推测,君临城主深不可测,东裕城的澹台无惧会弱于北荒城主,还有镇南城主,被你们老城主压了那么久不敢反抗,想必不会太厉害。”考虑片刻后,封七给予他认为的答案。 “那我要如果吸取了他的功力,会不会一步入天下无敌呢?”说完,迦叶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没有人会一口吃个胖子,这种事还是需要你和哼哈研究的,最好也由你们二人一起练习,这才是上策。”封七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哼哈。 而哼哈此刻正和张三争风吃醋,拼命的讨好着花姐。 身为小人物的哼哈,一直有着远大的抱负,其理想总是会在无数次幻想中出现。当然,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你张三是比我厉害,比我更加有男人味道。不过我也不差啊,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给女人坚强的臂弯和忠贞的爱情。 “哼哈,要不然咱俩决斗吧。”被哼哈一直干扰的张三终于忍无可忍,决定出手了。 “文斗还是武斗?”哼哈的小眯眯眼露出一条缝隙,歪扭着头问道。 “哎呀,你俩别闹了,真不嫌累,我都替你俩累。不过哼哈啊,我怎么说也比你大那么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花姐本就不厌其烦身边一直有着两个缠人的鬼,准备一个个撵跑。 “你漂亮,有女人味啊,无论是那一颦一笑,都能把女人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哼哈一脸陶醉的说道。 “那你喜欢我什么?”花姐又问道张三。 “前世姻缘,今世痴恋。第一眼遇到你,和你说过的那些话,难道你忘记了吗?可是句句发至肺腑。”张三还是那么深情。 “你们俩死心吧,其实我也喜欢张七。”花姐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开什么玩笑,那货已经有那么多人喜欢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哼哈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都有迦叶了,和我这凑什么热闹,你看那边,张七就要把你的迦叶拐跑了。”花姐说完,把目光望向封七那里。 这一招才是真正的杀招,哼哈马上舍弃了花姐,一脸怒容的朝封七那边走去。 “不和你开玩笑,为什么对我穷追不舍。”花姐收起了玩笑,对着张三说道:“如果你给不出我一个满意的回答,你就和他一样,离我远一点”。 张三思考了一下,组织一下语句说道:“咱们在西岭城见面是第一次见面吧”? “当然”。 “随后我才和你们相识,但是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认识张七了,我们见面后,他也和我说过,想把你介绍给我。当然,我不否认你会怀疑什么,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很深,我相信他的眼光,更相信他不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你要知道,是我先遇见了你,才知道后面的事。更要清楚,我们前世真的可能是夫妻”。 “你说你们早就认识?”对于前面的话花姐根本不在乎,直到听到后面,脸上忽然变了。 “是的,我不想隐瞒你。”张三答道。 “封七,你个混蛋,骗我骗的好惨。”花姐瞬间终于肯定了封七的身份,低声怒骂道 第十六章进一步 飘飘无上心法出于何处,已经猜不出来,不过对于武道略有研究的封七,还是在帮迦叶和哼哈时看了几眼,给他们讲解了一番如何运功,及调节气息。 封七本是聪慧之人,讲解起来毫不费力,况且他并不打算来研究这门功法,但那一眼撇去,却瞧出了几分端倪。从某些方面来看,飘飘无上心法倒是与摄魂术有些接近,不过说的严格些,却是高于摄魂术的存在。那么是不是可以推理出,修炼这门心法的人,就是出于魔宗,或者与魔宗有些密切的关联。再则,可以很肯定的说,这个酒鬼以往的那些话和所做的事,完全就不是这片大陆的人,那么就是还有另外一个地方和灵域一样,所有可以超越武道至强者身份的人,可以去往那里。 没人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所有的一切修为付出给对方,哪怕就是普通人,都不会愿意。所以这份心法的实验阶段很难。还好,迦叶和哼哈二人对练,在把前期心法背熟后,学会了如何控制气血,二人开始对练。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马车以越过北荒城的范围,直朝君临而去。 酒,再好的酒,对于资深酒徒来说,很快就被消灭掉。在第三天的夜晚,酒鬼在一处幽暗处,又找到正在算账的迦叶,讨要另外一坛酒。 “酒鬼前辈,这酒您喝了觉得如何?”迦叶并不着急给他,而是闲聊起来。 “以酒鬼我这辈子喝过无数的美酒来说,你的这酒足以位列前茅,相信就算进了君临,也可以和忘忧一较高下。”酒鬼信誓旦旦的说道。 “其实您在忍忍,很快就进入君临了,为何不尝尝忘忧呢?”迦叶活动下四肢,缓步朝野外走去。 “哎,听说君临城主可是深不可测,我这等人物要是去了,他定然会知道,到时候难说会出现什么事。”酒鬼嘿嘿一笑,跟着走了过来。 “嗯,您这么说也对,不过您喝了我的酒,很容易上瘾的,以后再喝不到了怎么办?”来到一处没人处,迦叶停住脚步问道。 “嘿,你这就不懂了吧,所谓酒鬼,那是好的酒喜欢喝,不好的酒也能凑合喝,完全没必要去追寻最好的。”酒鬼的眼睛在那蓬松的头发后面露出一丝讥讽。 迦叶听着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说道:“您说的有道理,有酒就好,不必在乎好坏。不过您说我家的酒味道很好,不妨帮着起一个名字,您也知道,我和哼哈二人这么久了,都起不到一个好名字,还望酒鬼前辈赐名”。 “西岭城主当时念了一首诗,叫什么南楚!我觉得不好,虽有家园,却不能保。虽是英雄,却魂落诛君。还是差一点意味。”酒鬼说道。 迦叶神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初,笑道:“是啊,是少了一点金戈铁马驰骋沙场的味道,那您说,您在这酒中尝出了什么味道”。 “江湖。”酒鬼说出两个字。 “好,就为了这江湖二字,最后一坛酒我送您了。”迦叶笑道,随即一拍手,在身后不远处的黑暗中,哼哈拎着一坛酒走了出来。 “送我?”酒鬼感到一点疑惑。 “怎么?您不相信?”哼哈走了过来,把酒坛放到地上说道。 “哈哈,我原本以为你们俩会有要求呢,比如说拿最后一坛酒做个交换什么的”。 “哦?您觉得是什么交换”? “当然是拿我练手了,难道你们二人没想过吸取我的功力吗?”酒鬼冷笑道。 “不,您太小看我们了,况且我们不是傻子,这样没什么用。”哼哈摇摇头。 “没要求那酒鬼就不客气喽,可别后悔。”酒鬼说完,拎起地上那坛酒,解开封口,就开始痛饮起来。 说实话,之前那坛酒早就喝完,已经憋了好两天,实在有些饥渴难耐。 “咦,喝酒啊,怎么你们仨躲在这里悄悄的喝酒?迦叶、哼哈,亏我拿你们当好友,有好酒给别人,却不给自己人,我真是看错你们了。”远处走来一个人影,离近看是封七。 “美酒只能给懂行的人,你又不懂。”哼哈白了封七一眼。 而酒鬼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封七的到来,就感觉这坛酒比前几日喝的还要好,还要美味,一张嘴几乎停不住了,直至喝完方才罢休。 看着酒鬼这个作态,封七三人只能站在那里看着酒鬼把酒喝完。 喝完后,酒鬼拿袖口擦了一下嘴,打个酒咯,大叫一声痛快。 “好了,前辈,酒已经没了,这回您该去西岭陪您的徒弟了吧。”封七笑着打招呼。 “为什么每次看到你,我就感觉好像认识你,还特别烦你呢?”酒鬼看着封七说道,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但在封七的身上总是有一种厌烦的情绪。 “得,我可没招惹您,还是先走吧。”封七无奈道,脚步却没动。 酒鬼与封七说完,就把目光转移到迦叶身上,有些扭捏的说道:“小叶,酒还有吗”? “不是都给您了吗?”迦叶的眉头微蹙。 “还有没有酒,压箱底用的。”说这句的时候,酒鬼的眼睛已经变的很红,哪怕是在晚上,哪怕是在头发后面,都能看到两处红点。 “还有一小壶,不过有个要求。”迦叶说道。 “你说,只要能给我酒,什么要求我都会做的。”酒鬼露出了笑容,可那笑容却有着难懂的味道。 “让我和哼哈拿您老实验一下飘飘无上心法吧,总不能您把秘笈给我们了,然后就不管了,对不对,总要让我看看效果。”迦叶笑道:“当然,如果您不愿意,我不勉强”。 “你这是逼我动手杀了你们?”酒鬼冷笑道。 “您可以试试,现在还有多少功力可以调动。”哼哈一撇嘴,不屑道。 “这酒里你们下毒了?”酒鬼怒道。 “不算是什么毒,就是可以压制武道强者修为的一种药,这种药效还有另外的功能,就是可以让吃酒如命的人会继续要酒喝。比如说您,现在完全可以离开,等你日后功力恢复了再来杀我们,可你却不走。呵呵,想不到吧。”哼哈笑道。 酒鬼点了点头道:“好,好,好,算你们有种。”随即又把目光移向封七问道:“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有点小事想请教您,当然,这点小事还是需要迦叶和哼哈的帮忙,要不然我可不敢单独面对您啊。”封七很谦卑的说着、 “果然,你们仨人都有目的,不过没关系,酒鬼我就是给你一些功力又如何?不过你要答应我,给你们功力后,就要给我酒和解药。”酒鬼几度挣扎后,终于难以压制内心对酒的渴望,妥协了。 第十七章退一步 人最难得是贵有自知之明,那么就会轻易的看清楚自己,而不显得傲慢自得。你有什么样的本事就要做什么样的事,那些往往力所不及的,终究的结果不会太好。当然,并不是说不要努力,而是看方式方法。 迦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很精致小巧的酒壶,仅一尺大小,交给了酒鬼手中说道:“前辈,其实我们的要求真的不高,您贵为天下无敌的人物,相信就给我们一点点力量,对您来说都微不足道,所以,请求您给我和哼哈每人一点点功力就可以,当然,如果您现在选择拒绝,这壶酒全当免费送您的”。 话如何去说,怎么说还是要有一个逻辑的,首先摆正自己的态度,继而才能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酒鬼接过那精致的酒壶后,一仰头,尽数倒入口中,然后活动一下身子,冷笑道:“成交”。 作为一个旁观者,封七的表情一直都很认真,认真的去看酒鬼与迦叶、哼哈的互传功力。认真的去看他们身体的变化,认真的去猜测酒鬼还剩下多少功力。 飘飘无上心法其实操作起来倒是与魔宗的摄魂术极为相似,都是以双目为引。不过一个是吸取对方的功力,一个是控制对方的身体及灵魂。 看着眼前的变化,封七脑子忽然想到一个人,那就是瞎子!当初诛君山一役,瞎子就曾经想控制过那条金蛇,虽然险些成功,但不能否认他的强悍。哪怕最后时刻,他还能把自己的灵魂嫁接在那条大狗身上。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说,他走的是另一条途径,或者是把摄魂术练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想到这里,封七心头隐约触碰到一个点,那就是他一直无法掌握的点,一个他始终都练不成摄魂术的重要问题。 可当下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因为很快迦叶和哼哈就完成吸取功力了。 吸取后,二人的身上不时有光华闪烁着,那一层层波纹在他二人身上游走。 “他们等完全吸收我的功力还需要一些时间,说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问我。”酒鬼看着封七的眉头紧锁,冷声说道:“如果你的问题我不满意,我会杀了你”。 对于酒鬼这个人,封七完全不解为何会对自己有那么多的仇恨,动不动就要杀了自己。当初在部落时如果是为了争夺骄阳,他杀自己还情有可原,那么现在又因为什么? 封七的思绪被酒鬼的话语给拽了回来,微微躬身说道:“晚辈不解,为何前辈见我时,总会有一股杀气呢?试问,咱们相识还没几天,这另我实在费劲”。 “听闻那个长的很漂亮的丫头是你的未婚妻?”酒鬼冷声道。 “是的。”封七心头有火,可实力比人差,只能强忍。 “虽然没几天,却看你对那个叫简单的村姑更好一些”。 “前辈,这好像是我的问题,不能因为您看不惯我,就想杀了我。”封七感觉莫名其妙,这酒鬼莫非是喝酒喝傻了? “还有那个叫单江红的也与你走的很近。当然,酒鬼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只是看不惯你这样的人。”酒鬼面对封七走了一步,只是靠近了一步,那股子杀气险些让封七把持不住。 封七强自定神坦然道:“第一:这些事情是我们内部的事情。第二:这些事情早有答案,我没有必要再和每个人都说一遍,如果您想知道,我可以和您说一遍。第三:您的理由未免太牵强些了”。 酒鬼听着,自言自语说着:“你都给解释过了,她还要这样做,那么就管不了拉。”说完,目光再次盯着封七,阴冷道:“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所以你以后要离我远点。”说完,就不再理会封七,独自离开。 直到酒鬼的身影完全消失,封七的身子才瘫软在地上,原本想法是借着迦叶和哼哈吸取酒鬼的功力后,他可以趁机偷袭一下,不过看起来,太难了。酒鬼刚才的施压完全是超越了以往任何面对的任何高手,甚至可以说不再常战之下,有这样的敌人,想想都后怕。 接下来的几天里,离君临城是越来越近,而迦叶和哼哈则是每晚都拿最后的一点酒来孝敬酒鬼,真不晓得那些很小的瓶子是平时放在哪里,怎么就能一晚拿出一瓶来。 直至七天后的一个夜晚,这一夜照常迦叶和哼哈陪同着酒鬼走入了一处无人区域。而封七等人则留守在马车附近塔起帐篷开始闲聊。 大家都是江湖人,本来的繁文缛节就没那么看重,朋友嘛,相处久了那就是可以肝胆相照的。单江红经过几日后,也同众人成为了无话不聊的好友,只不过她所围绕的话题都是封七。 花姐最近在张三的软磨硬泡下,逐渐开始妥协。按照张三的话来说,那就是有了实质性的进步,花姐的一小步,就是张三的一大步,这一步迈过去,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陆航最近比较低迷,原本的相好聂嫣然无情的背叛了他,再次见面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冲动,只不过每日看着她还是觉得很别扭,比如今晚,他就拉着封七喝起了闷酒。 “我觉得你不是个会对女人钟情的男人啊。”封七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一边调侃道。 “哎!”陆航发出一声长叹,接着幽幽道:“我欲寻良人,奈何良人转它家。为此人消瘦,岂能再续前缘”。 “你还没喝多呢,就开始说酒话了。对了,你不是一直说扈香玉好看吗?不考虑一下她?放心,她的心可不在我这里。”封七递给他一个眼色。 “说道扈小姐,我就不舒服,凭什么老扈头会看上你?”陆航听着,忽然怒了,一把打下了肩膀上的手臂,说道:“本少主可不会和人争风吃醋,我要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夺取少女的芳心,还有你看啊,钟子期那倒霉孩子整天和那三个女人混在一起,早晚出事。”说着,陆航手指不远处的钟子期。 这是钟子期正陪着冷文清、扈香玉和单江红三人闲聊呢,不知道说的什么,只是一阵阵的把三女逗的大笑。 “愿意出什么事,你我都管不了,我啊,还是去找我的简单了,你自己慢慢喝酒吧。”封七不想离单江红太近,每次接近她,内心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还说不出来,这让他很苦难。 可就在封七刚起身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啸,声音划破夜空,让所有人不仅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第十九章君临城下的夜战2 自古以来,身为一城之主就无法进入另一处的禁地,这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正因为这种传说流传已久,几大城主都遵从自己的本分从不越境杀人。 其实这些只是对外言称,真实的现象不止如此。身为武道至强者,会吸取天地之间的灵气,无论身在何处,都可以引起当地的天地变化。那么这样的人胆敢擅自闯入他人区域,必然会遭受到拼命截杀,甚至还会引起一些未知的凶险。 眼看着已经围拢了篝火中的人,只要把这些人拿下或者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掉,那么无疑是给自己的军功上再添一笔。宁晓山心中想的很美,正欲摆手让属下射杀篝火中人时,忽然听到了那声凄厉的尖啸。 有强敌?连段峰都发出了这种警告?宁晓山不再迟疑,连忙拨转马头朝出声那边狂奔,同时一挥手招呼一部分属下随自己去。 段峰的刀势很猛很刚,可一刀砍下,竟然被那个昏迷的女子所挡,手臂连忙一转,双手持刀变单手,空出的一只手接住了昏迷的迦叶。 “什么人?竟然偷袭老酒鬼?”酒鬼站在原地冷冷说道。 “要你命的人,没有邀约竟然出现在君临城地界,找死。”段峰把迦叶放在地上,再次举刀便砍,而同时,刚刚离开的属下,纷纷拨马回来,围成一个圆把四人围在中心。这些人更是纷纷抽出箭矢,对准了酒鬼。 酒鬼已经很多年没打过架了,每次都是用自己的手段来吓唬住那些所谓的高手,可今日竟然遇到个不要命的,看着那一刀砍来,身子一侧,食指和中指折叠一起,弹向那把大环刀。 以往的经验是,这一弹之后,那把大环刀定然会断为两截,可奇怪发生了,大环刀只是轻轻摇晃一下,并没有断。紧接着就看到刀势再变,继续横着切了过来。 “你找死。”酒鬼大怒,身子如陀螺一转,速度之快,无法用言语形容。然后就出现在段峰身后,同时一掌拍出,这一掌包含了自己太多的愤怒。 段峰两刀皆砍空,眼前失去目标,就知道不妙。身子连忙绷紧,把所有精气都藏与后背。刚刚准备好,就被酒鬼一掌打上,顿时一股鲜血喷出,段峰一个踉跄,朝前急走几步,险些跌倒。 “果然是武道至强者,嘿嘿。”段峰用刀柄驻地,强行缓住身形,没有回头,而是冷笑道。 二人的身法很快,只是一瞬间就各分前后,那些围在周边的军兵见出现空隙,连忙朝酒鬼射去早已搭好的箭矢。 箭矢射的很快,很急,很准。每一只箭矢的目标都是酒鬼的身体,可每一只箭矢到酒鬼的身前时都会被一股气流所阻挡住,然后纷纷掉落下来。 宁晓山来的最快,马匹还未停稳,他就从身后取出一根铁棍,夹杂着无比凌厉的罡风朝酒鬼头顶打去。 宁晓山自知其本身能耐,更知段峰手段,他第一眼看到段峰拿刀驻地时,就心中暗想不妙。身为武道至强者都不是对手,那么他无疑更白扯。可身为高官,这个时候是不能退的,哪怕是战死,都不能退一步,只要退一步,所以的一切都会化为泡沫,甚至还会牵连自己的家族。 这一棍用上了毕生力气,可依然没有打破那道防护。就在酒鬼的身边,应该是有某一种看不到的保护,硬生生的将宁晓山的长棍弹开,弹开的还有他的身体,如被抛射的球一般,被狠狠的弹出很远。 趁着属下的偷袭和宁晓山的一击,段峰得已恢复一下身体,转而回过头来,又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再次举刀便砍。 一击不中,再次被击倒,起身,再次拔刀,再次被击倒。 还未经过一炷香,段峰已经被酒鬼打了七掌,每一掌下去,都会让他口吐鲜血。 而那一边,听到长啸后,封七等人才把目光转向外面,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周围多了如此多的骑兵,看着那肃杀的表情,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封七更是猜到一些原因,就想带着众人朝出事那边跑去,可还没走几步,就被几十个骑兵给拦住,冷冷的看着他们,不许他们妄动。 这个时候就需要陆航和钟子期来表面身份,事有危急,但他们众人相信,凭借酒鬼在那里,除非是君临城主亲自,要不然不会有太多的变故,更不担心这些骑兵会有能力伤害到那三人。 只不过这些人此刻都在纷纷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没人注意到单江红,而她则是眉头紧锁,趁别人不注意时,悄悄的点了自己的心口处,一丝鲜血悄悄的从嘴角流出。 很快,陆航和钟子期向这些骑兵表明身份后,证实自己等人不是流寇或者别有用心的人,是应邀而来,那边打起来的也都是自己这边的人。 可甭管陆航和钟子期如何说,这些骑兵只是减少了对他们的提防,但并未让他们过去。其中一个算是将领的说道:“等大人把你们的人抓住之后在进行拷问,现在所有人留在原地,谁要敢硬闯,别怪我们放箭。”说完,这些人纷纷抽出羽箭,对着陆航众人。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况且还是在别人的地面上,以后没准还会成为袍泽,现在还是少一点纷争的好,就安心的等待酒鬼那边的消息。 武道至强者是什么,那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存在,如高高在上的神,藐视所有的人类。当走到了那一步,就不是寻常兵甲可以伤的了。 段峰虽勇,再几次过后,依然只能靠长刀驻地,半跪着。另一个将领宁晓山早被酒鬼震的昏厥过去。 剩下那些兵甲虽然还在严防酒鬼突围,但看着两位主将都深受重伤,他们又如何? 就在酒鬼冷笑后,打算继续翻找迦叶身上的酒时,忽然有三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朝这里飞奔而来。 酒鬼停住了手,冷冷的看着那三道由远及近的人影不屑说道:“一直就听闻君临的高手最多,这段日子就想过来看看,今夜真的不错啊”。 这三道人影来的极快,最快的是左右的两道,在这夜里,就好像两道划过天上的流星,瞬间来到这片区域,只是看了看受伤的段峰,那两道人影丝毫不和酒鬼有一句废话,朝着酒鬼就下了杀招。 第二十章军主 今夜有血,有风。血来自四个人的,段峰的血,一个和尚的血,一个黑衣女子的血和一个魁梧大汉的血。 段峰休息片刻又重新参加了围剿酒鬼的阵营,可实力的差距仍然是最大的障碍,此刻早已同宁晓山一样,昏厥过去。 另外的三人身体上或多或少带着不同的伤势,他们三人与宁晓山的职位相同,都是骁骑尉,分别管辖着一面城池的安危。 光头和尚的体型可比西岭的和尚要肥胖很多,那一身颤颤巍巍的肉随着他紧促的呼吸声在来回摇摆,这三人中,以外表来看,他伤的最轻,只是嘴角有鲜血渗出。 那黑衣女子脸色很冷,表情很冷,她强自稳住身形,因为她的一条腿已经被酒鬼掰断,只能靠手中双剑支撑着地面。 最后来的是一个魁梧大汉,他身形竟然不比常战矮多少,双手各持一柄开山斧,很是威猛,可他那如小山一般的身体上,处处有鲜血渗出的痕迹。 “哼,一起上不过如此,酒鬼我不喜欢杀人,但不代表就不会杀人,你们要继续招惹我,就别怪我痛下杀手了。”酒鬼此刻说话也带着些微的喘息,可见,刚才的一战,虽然胜了,可也没那么轻松。 “我不管你是谁?没有邀约就敢出现在君临城附近,你必须死,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那黑衣女子说的话跟她的表情一样寒冷。 风冷,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就当黑衣女子话语刚落,酒鬼的眉头忽然一蹙,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 香味,随着夜风缓缓的飘来,来到了这处剑拔弩张的地界,而后,就见在三人的身侧凭空多出了一个女子。这女子同样是一身黑衣,所不同的她面容上围着一条黑色的丝巾,出现在这里,显得格外的鬼魅。 “终于来一个高手了。”酒鬼看着这神秘出现的女子,淡淡的说道。 “高手算不上,打你却轻松。”这黑衣女子的声音同样很冷,而且她好像平时很少说话,那奇怪的音调格外刺耳。 “你是什么人?来自哪里?”还没等酒鬼搭茬,这黑衣女子继续说道。 “我是什么人,说了你也不认识。来自哪里?说了你也没去过,废话真多。”酒鬼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调节自己的气息。 黑衣女子见酒鬼并未告知身份,转而问道身边的三人:“以你们四人之力联手都无法战胜他?教你们的合围之术都是白学了吗”? “回禀军主,宁大人所来时日不长,况且根基不深,更早早的晕厥过去,我等来此,无法组成合围。”那一脸冷意的黑衣女子说道。 “你是军主?”酒鬼有些诧异,脱口而出。 “第二军军主,慕容。”那黑衣蒙面女子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她这一报出身份,周边那些骑兵,纷纷下马,半跪在地上,齐声呼:参见军主大人。 慕容随意摆了摆手,对酒鬼说道:“既然你不想通报身份,那无所谓,但你的这种身份,竟然在五大城中寂寂无名,就有些奇怪了,等我擒下你,相信你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我的”。 她话语刚落,身子忽然变的鬼魅起来,那一身黑衣,瞬间出现了无数个幻象,围绕在酒鬼的周围。 对于军主,酒鬼是在皇城内听过一些传闻,那是有仅次于君临城副城主的战力。更有传闻说,如今的北荒城主就是原先的某一军的军主。今天看来,所言非虚了。 酒鬼心中所想,脸色瞬间变的古怪,他的人生目标只是美酒,而非杀戮,况且,自己就算能胜的了慕容,不代表一会还有没有别的军主到来。 看着那无数的幻象,酒鬼突然打出一个酒咯,一股浓烈的酒气顿时从口中喷出,与此同时,他的身形顿时就消失不见。 一瞬千里,只有武道至强者可以做到,那是不是就可以说只要想跑,就会随时逃离?答案是否定的,所以的逃离没有人可以瞬间消失,只不过在寻常武夫的眼里看不到他们留下的痕迹,和逐渐消散的身影。 就在酒鬼消失的同时,慕容无数的身影顿时全部拔剑,那原本空着的手中忽然人手一把明晃晃的剑,那剑芒很长,同时遥指一处。她的动作看似很简单,那只是很快的速度,只不过她出剑时,这片地域的空间好像变的扭曲起来,冥冥中似乎有一种东西隔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在那已经无人的虚空处隐约传来了一声闷哼,及凭空洒落一些血水。 一剑后,所有的虚影重新归为一体,慕容冷冷看着那消失处,发出了一声冷笑。 慕容的冷笑是第一声,第二声冷笑来自几十里外的某处,那声音甚是洪亮,如金刚怒吼。接着第三声,又在另一侧出现一丝阴恻恻的冷笑,那笑声在这深夜里,就好像来自地狱般,令人毛骨悚然。而最后一声冷笑则又回到了方才那里,那笑声悠长,仿似有无尽的怨恨般,发泄不尽。 四声笑后,酒鬼原本消失不见的身体,重新出现,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先前那般的倨傲,而是显得萎靡,本来就佝偻的身子,现在更像是一个热水煮沸的大虾,瘫软在地上。 “想跑?没那么容易的。”慕容低头看着酒鬼冷声道。 “好,四大军主竟然会联手对付我,这一战不亏。”酒鬼瘫软在地上,嘴里大口喷着血,嘲讽道。 “常山,把他的手脚剁了,押回去。尹穆,带宁晓山和段峰回去疗伤。无念,这几日就由你暂代宁晓山的位置。”慕容环顾一下身边三人说道。 安排完这里,慕容缓缓走向那片篝火处。 篝火处的这些人中不乏高手,无论是陆航、封七还是单江红,甚至是刘管家,都对刚才那边产生的天地气息转变而目瞪口呆。 那一股股强大的气息出现,竟然并不比自己以前所认知的那几个绝顶高手弱多少,何况一下子出现了几股。 君临城啊君临城,你到底有多强大,想要推翻你,何其之难。 骑兵不认识慕容,但认得她身边的三位骁骑尉,见这四人缓步走来,无不下马跪拜。 尹穆随即一挥手冷声道:“你们去那边把那受伤的二人抬过来,大人有话要问他们。”尹穆是慕容最得意的部下,自然明白军主大人此番来这里的目的。 “你们可是来自西岭?”吩咐走那些骑兵后,尹穆对着百思不解的封七等人问道。 这个时候,就需要该说话的人上场了。 钟子期和陆航率先走出人群,对着眼前四人说道:“我二人是钟子期、陆航,应第一军主之邀来君临城,后面这些都是我们的朋友”。 “让你们过来学习的,还带来这么多人?”尹穆的声音依然很冷。 “其实这里有我们的朋友,也有一些想到君临城做买卖的百姓。”看着这幅冷冰冰的面容,陆航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陆航?部落里最杰出的人物之一?哼。”那魁梧的常山看着陆航瘦弱的身子发出一声冷哼,继而说道:“打了这么多年,部落里的精英难道死光了?就连你这等弱者都能代表部落的强者了”。 “看你的样子,应该和常战那废物是一家吧,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没有迈入过部落一步,倒是那名头响的很,看来,所谓的五大城主之流,不如传说那般厉害。”陆航对于部落的尊严,从不肯后退半步,特别是常氏一族。 “掌嘴。”目光一直在这群人中游走的慕容,这时才冷冷说出两个字。 第二十一章分收揽人 掌嘴?掌谁的嘴?当然是陆航的,可又不完全是陆航的,而是这里所有人的,甚至包括那几名女子。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尹穆在慕容说话的同时,身影一闪就到了陆航身边,她的速度很快,快的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那一巴掌很结实的打在了陆航的脸上。接着,身形再动,转移到钟子期身边,接着,刘管家,封七等众人,无不挨了清脆的巴掌声。 没有人能随意欺辱人,何况还是年少气盛的陆航等人,他们中有城主的弟弟,有部落未来的首领,有岛主的女儿…… “你们这是何意?难不成仗势欺人?”陆航的脸上变的极为难堪,一股怒火随时要爆发。 “这是给你上第一堂课,在大人面前,要有尊卑,少一些废话。”尹穆依旧冷言说着,完全不在意眼前众人眼中的怒火。 “你叫什么?”钟子期揉着泛红的脸颊,对着这冷面女子问道。 “第二军骁骑尉,尹穆,如果你不幸来到我们第二军,会对我印象更深的。”尹穆冷言道。 钟子期刚想继续反驳,突然看那蒙面女子的表情不对,连忙闭上了嘴,只是恨恨的看着尹穆。 慕容的眼光扫视完众人,方才继续说道:“你们几个女子,都是干什么的”? 花姐虽说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但她认为值,有机会和军主说上话,哪怕在挨几巴掌都值得,她率先走了出来,幽怨的说道:“大人,我们这几个人女子,都来自西岭,与钟家少爷是好友关系。您瞧,这位妹子,是千里来君临寻夫的,目前已经走了很多城市。还有那边两位,都来自夕空岛,是岛主和冷家家主的千金。还有这两位,就是想去君临看看。您这一巴掌倒好,直接打的我们很委屈啊。”她边说,边开始介绍着身后的几个女子。 花姐这正介绍着,另一处就有骑兵带着昏迷的迦叶和哼哈走了过来,扔到了地上。 “他们和那个酒鬼呢?”慕容继续问道。 “酒鬼是路上遇到的,而这二位则是开酒肆的,今次就是想到君临开一间酒肆。他们这是怎么了?那老酒鬼呢?”花姐好奇的问道,同时朝封七使了一个眼色。 封七连忙朝不远处的张三要了两颗疗伤药,一步步的挪到迦叶二人身边。 慕容沉思片刻,用手指了指扈香玉和冷文清,稍一犹豫,又指向了单江红。 尹穆离开明白她的意思,冷声说:“你们三个,不管以前是干什么的,什么身份,自今夜起,入我第二军,以军主大人为尊。”她声音很冷,话语中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原本只是想出来陪钟子期见识一番的冷文清二人,顿时有些懵了,还是一旁的单江红拉了拉二人的衣袖。 慕容表达完自己的意愿,刚想离开,忽然目光落在了给迦叶喂药的封七脸上,眉头一蹙,随即又淡然,衣袖一挥消失不见。 “你们仨,从现在开始,就跟在我身后,听从我的调遣。”尹穆对着三个女子说道。 “我能不能不当兵啊,我来君临就是为了钟子期啊。”冷文清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能。”尹穆回答的干脆利落,同时冷眼看了一下三人,转身就走。 冷文清和扈香玉本不愿当兵,可事到如今,不跟着走恐怕是不行的,谁叫在别人地盘上,自己又打不过人家呢? 这个时候钟子期就不能再装哑巴了,连忙跑到冷文清身边说道:“既然是当兵,还是女兵,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放心,等我安顿好了,就去找你”。 离别的语言有时会伤感,可这个时候不是絮叨的时候,只是简单的交代几句后,三女就随着尹穆离开了。 而扈香玉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封七一眼,说出来他们这对有着婚约的人,实在没有语言。倒是单江红离开时,那双漂亮的眸子很深情的看着封七,说了一句:记得来找我。 看着那冷言冷语的尹穆离开了,钟子期长长吁了一口气,对着还未离开的胖大和尚笑问道:“敢问这位大师,来自何处”? 大和尚看着眼前的小光头笑道:“反正不姓钟就是了,对了,欢迎你来君临,如果你入我第四军,以后咱们可是袍泽了,我叫无念”。 “哪里的话,以后还要无念大师多多照顾。”自从和封七陆航交往后,钟子期的社会痞性学会了不少。 接着又问道:“大师,那我们是不是就跟着您走”? 无念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还是今夜住这里吧,等明天正式进城后,见到军主大人再说”。 “大师,冒昧的问您一下,那个酒鬼哪去了?”把迦叶和哼哈扶到车上后,封七走了回来,很有礼貌的跟着这胖大和尚说道。所谓相由心生,他见这和尚倒是好说话,还没什么脾气,想必不会太难接触。 “人还没死,不过手脚被我砍了,怎么,你想替他报仇吗?”常山在一旁冷声说道,原本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他,突然一声,倒是把众人吓了一跳。 封七有些诧异,有点不确定的再次问了一遍:“这位将军把酒鬼的手脚砍了”? “你不信我?”常山眼睛一瞪,双手一抖,两柄大斧从身后显露出来,上面鲜红的血迹还未干透。 封七自言自语道:“果然是高人,高手啊。”这句看似自言自语,其实也有着对陆航说的意思,看看,人家多厉害,你啊,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这一刻,一直紧握双拳的陆航,终于把手松开,实力的差距远比仇恨更能另他清醒。 “既然事情都没了,那我们就恭送二位将军离开吧,夜深了,这一夜惊吓的,魂儿都吓丢了。”封七觉得现在还是要把这两位煞星赶走,好和众人商量一下对策,还有问清楚迦叶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要站在前面说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常山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像愤怒的野兽,一点情面都没有。 “他是我的好友,更是我的伴读,还望大人不要见怪。”钟子期连忙说道,替封七打圆场。心中却想着,感情大城市里当官的,都这么大官威啊,说话都不行了,还是西岭城好呐。 “好了,常山,咱们也该走了,还要回去复命呢。”无念笑着拉住了即将暴怒的常山,然后对着钟子期笑道:“我曾与你家师有过一段旧缘,你家师仙逝后,我曾想去西岭城探望,可惜了,不过呢,以后你入我第四军,我会照顾你的”。 “谢大师。”钟子期连忙双手合十。 “嗯,记住了,明天来我第四军。”无念再次说道,然后拉着常山洒然离开。 第二十二章被揭穿的秘密 虽然说这场看似惊恐的一夜有着太多耐人寻味的事情发生,但封七等人却人不敢大意。安排好花姐、简单和聂嫣然睡去后,封七独自一人来到了还在昏迷当中的迦叶二人身旁。 这一夜的变化太多,越接近君临城,就会有更多未知的事情发生,所以今夜,连钟子期都没了睡意,陪着剩下那几位围在篝火旁,低头想着事情。 封七看了看远处的众人,又重新把目光落在了还在昏迷中的二人身上。他们俩说实话,刚刚有那么一点点的功力,还是靠吸取酒鬼的,就敢冒险行刺酒鬼,封七说不出的钦佩。他没有什么所谓的舍生取义,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的概念,只因他心中的一股火被点燃了。 就这么两个很平常的人,就敢以身犯险,不惜身死也要替老城主报仇,光这份执念就让封七汗颜。那么自己呢?自己有什么?这一年来的不断奔跑,不断更换面皮和名字,都为了可以活的更久一些,对比起来,真是活的没什么意义。 意义,是的,意义。这一年来,自己的模样改变了许多,想必就算现在站在丁于面前,他都认不得自己了。可惜,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把自己的初心险些丢掉。封七啊封七,你真不配姓封,这个姓名是师父他老人家给你的,如今却不能担负起这个名字。想想师父为了师兄去截杀澹台,想想大师兄的舍生取义,自己凭什么呢? 封七越想越气,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上扇了几记耳光。可又一想,事到如今,如果意气用事的把面具拿下来,那么这段时日以来所有的努力将会化之东流。 “你的心好乱。”许多日子以来,一直悄无声息的封灵此刻忽然在封七的体内说道。 “想到了一些过往,觉得有些无奈。”封七对封灵说道,接着又道:“能不能看看他们俩的伤势,严重吗?什么时候可以醒”。 自从那一夜后,封灵一直在安静的修养,或者说是缓慢的吸收蛋液给它带来的无限好处,甚至封灵有过思考,这一刻的自己,已经接近了王。 “小七,他们怎么样了?大伙让你出去聊聊。”再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张三喜欢管封七叫小七,因为这是最初认识他的名字,他很喜欢这个称呼。 “他们受伤颇重,恐怕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不过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封七推开车门,走出来,看到张三一脸的严肃,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 “既然他们现在还醒不过来,你先过来,咱们聊聊。”张三的话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事情一样。 封七点了点头,把车厢门关好,随着张三来到了篝火旁。 篝火幽蓝的火苗是那么的微弱,被夜风吹着随时都要熄灭一般,那飘忽不定的火苗带着诡异的光束影射在这几人的脸上,越发捉摸不定。 封七打了个哈哈笑道:“哥几个,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不妨说来听听。”说着,封七就一屁股挤到了陆航和钟子期身边坐下。 “你觉得常山的功夫怎么样?”陆航率先说话,眼睛一直望着那堆篝火,似在问封七,又似在问自己。 “如果常山的实力和尹穆再伯仲之间,那么他最多也就比你厉害一点,放心啦,他不会是你的强敌。”封七当然明白陆航的意思,如果说常山有能力剁了酒鬼的手脚,那么陆航这一趟进君临,就很难有出头之日,甚至性命安危都难说。 “七将军,为何这么肯定?”许久不说话的刘管家,这时忽然问道。 封七一直很难了解的人就是管家,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一次虽说陪钟子期来君临,那个死鬼老和尚是暗中保护,但不能否定这个管家就是寻常之人。 封七思索片刻道:“刘叔,您还是叫我小七吧,七将军在这个地方说出去怪丢人的,至于我为何肯定常山的实力不会太强,那是因为通过他和尹穆的服饰来参考的,虽然男女有别,但观他们二人的衣着腰带,都是一样的,就连那个大和尚无念都有一样的腰带。再则,以往和陆航接触时,听他说过酒鬼的实力,那简直不是寻常武道强者的身份。所以,陆航敢和尹穆对持,甚至他都有几率躲过那一巴掌,那么得到的结论就是常山最多是高于陆航,但不会太多”。 封七的脑子转的很快,片刻就想好了答案。说出答案的一瞬间,他都有点自豪,临机应变的能力还真不是吹的。 但这时,陆航的脸上突然变了,眼睛离开了那处篝火,直勾勾的盯着封七看来,就好像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一样,然后突然自嘲的一笑:“一直以来,我从不认为你能和我相提并论,直到如今,哎!看来我还是盲目自大了,因为我从未和你说过酒鬼的实力到底有多高,你是如何得知”? 志得意满?骄傲自大?还是以为天下人中就是自己最聪明?封七终于明白祸由口出,言多必失的道理,于是,只能尴尬的笑笑。 “把你的面具摘了吧,越看我越想杀了你。”陆航冷哼一声。 “这么说你真是那个人?”另一侧,钟子期也问道。 这么长时间以来,封七一直认为自己不曾露出马脚,哪怕在西岭城住下的几个月中,在城主和钟子羽身边都没出问题,为什么单单就这么几日会显露身份呢? 张保和赵家杰明显没有觉察出封七真实的身份,二人好奇的目光在封七身上来回扫过,甚至那张脸,看的格外仔细。 赵家杰看过一番后,插口说道:“我并不认为现在的重点是张七的身份,而是我们这伙人中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你们应该有很多事情是故意隐瞒我们的,虽然我只是一介保镖,不能询问过多,但是,至少应该让我了解一些,我所应该保护的人是钟家少爷还是这里的所有人。其次,如今已然到了君临,那么我想,这趟镖就此结束,我会退还一部分银子。当然,你们认为我这样做有违道德,但这些人中,我相信,不止一个人高于我和张三的身手,留下我们,属实多余”。 他一口气说出了一大推,表面这些话在他的心中压抑已久,直到今日才爆发出来。 不可否认,今夜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瞬间暴露了所有的问题。 “其实要你与我来君临,主要是你名声在外,又有着一些本事,留在西岭城未免会成为当地一霸,我哥哥没空管理那么多,所以我才带你出来,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让你走的,你也走不了。”钟子期淡淡的说道。 关于张七的身份,他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只是这一路上封七偶尔会消失,又奇怪的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都是老管家刘叔告诉他的,再加上刚才陆航的话,钟子期才有此一问。 第二十三章入城 “如果说,我来西岭城的目的是为了简单,你信吗?如果说我离开西岭城也是为了简单,你信吗?”封七没有否认,而是很诚恳的看着钟子期。 钟子期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陆航。关于封七的事迹,钟子期是知道的,当初在西岭城时,李锋就因好奇张七的身份而与钟家有过详聊。 陆航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你与我如手足兄弟相交,是为了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这一生都在算计和谋划中度过,很少会被别人当做玩物,他不是不甘心封七的身份,而是不甘心凭什么自己会被他骗了这么久。 “其实我与她,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亲近,你与我为敌,完全是你一厢情愿。我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真不想与你为敌,况且,在西岭城的那些日子中,除去她的因素外,咱俩何尝不能好好的相处?”封七笑着,故意用肩头碰了碰陆航。 陆远又在沉默,仿佛思考着什么事情,因为他对某一件事情又产生了怀疑,只是现在还没必要去说。 “小七兄弟啊,你说你一切为了简单啊,啧啧,很明显你的爱比我深啊,老哥我错了,上次你对我出手是对的。”张保这时插口说道,他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刚才的一刻,他明显感觉到场上气氛的变化,但随着封七承认了身份。当然,他不知道封七的真实身份。可就是承认后,那些改变的气息又悄然无存了。 “谢保哥体谅啊,兄弟我这也是有难言之隐。”封七干笑着回道。 “张三,你还打算一直跟着他们进城吗?”不甘心的赵家杰忽然问道张三,在他看来,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也就陆航和神秘的管家,单凭自己离开,可能会有点麻烦,如果把张三拉进来,胜率会大一些。 “当然,不。”张三嘿嘿一笑,他可是很喜欢和封七在一起,况且现在还有了花姐,这个另他心生神往的女人。 “这样好了,如果进城后,一切都安妥好,你还是坚持要离去,那么我们不会拦你。”封七明白,就算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的道理,与其两边都难受,不如解脱一点的好。 “那么,兄弟,你为什么还不解脱?其实我认为扈香玉要比简单更适合你。”这时,一旁的孙玉楼说道。其实,这一路上,孙玉楼很少说话,总是很安静的陪在聂嫣然身边,甘愿做一个听话的影子。 “其实我想过很多,也想了很久,可能是不甘心吧!不过,我决定了,进君临后,就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简单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封七对着孙玉楼笑道。 是啊,君临,进了君临后,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改变吧!至少目前来看,单江红三女的命运就改变了,那么他们呢?即将迎来怎样的改变。 命运,不得不说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往往很多时候,总是会违背自己所希望的意愿去发生。仿佛上天就喜欢跟人类开玩笑,本来是一条笔直的路,非要给上千种弯路。 但,每一条路,最终都会是你所选择的那条路,而这条路,将会永远的走下去。 在车队入城时,身为领队的封七看到城门口的尹穆正一脸冰冷的看着自己这边,本来想打声招呼给她身后的三女,可又一寻思,还是老实一些的好,省的节外生枝。 车队进城时,递上了入城文书,讲明自己众人来意。后由一个守城将领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客栈,并告知暂时先住下来,稍后会有军主大人派人前来。 看着这三层楼高的客栈,加上相当不错的装饰,众人无不感叹君临城的繁华。开了几个房间后,让客栈做了满满一桌子的美食来犒劳下这一路上的奔波。 迦叶和哼哈还没有苏醒,不过脸色恢复了不少,再把他们二人安妥好后,众人来到一楼的餐厅处享用美食。 这一路上净是干粮和馒头,很少品尝着具有特色的菜肴,众人无不夸赞菜品的口味,至于酒水,因为忘忧属于管制型美酒,寻常百姓和兵丁是无法品尝到,自然众人引为遗憾。 “简单,如果今次再找不到你相公,你会有何打算。”酒过三巡后,众人的速度慢了下来,陆航看着简单问道。 他的目的很明确,简单的去留,关乎封七的去留,他不信封七会真如自己说的那般,会舍弃简单,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封七会看上这个长相普通,已是人妇的女人。 “如果君临还找不到他,下一站我会去楚南三城看看。”简单用纸巾擦了下嘴,放下筷子说道。 “你就没想过,他或许不再了呢?”陆航紧追不舍,继续追问。 “想过,但总要寻遍五城才能安心,对吧?”简单笑道,不过那笑容很苦涩。 陆航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而是用余光看向封七。 封七还是一直闷头吃着眼前的美食,刚刚扒拉完手中的饭碗,又大叫道:小二,上饭。 “呦,我说听声音这么耳熟,原来你们都到了。”这时,从二楼传来一声爽朗的声音。 众人抬头看去,正看得一张很是俊美的脸。 “你们也住这?”陆航眉头一挑问道:“他呢”? “人王正在屋内休息,我听楼下吵闹,就出来看看,怎么?今天刚到。”魏楠说着,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你们几时来的?怎么还住在这里?”钟子期礼貌性的点点头,主动打起招呼。 “来了快半个月了,整天闷在这里,原本想出去走走,可掌柜的不让,说什么所有来到君临城的外来子弟,都不许离开,要等军主大人召唤。”魏楠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众人身边。 “这么说来,剑阁那个剑灵也来了?”封七一直就那个白衣蒙面人记忆犹新,好奇的问道。 “当然,人家可是来的最早,喏,就在三楼的东厢房。话说回来,他那个小书童,对了,也就是剑奴,可真好玩”。 “如今来看,当初在西岭城的众人可是都到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军主大人就会召见咱们了。还是快点吃饭吧,别还没吃饱,人家就来了。”封七不再言语,继续低头啃着面前的骨头。 “不急,你慢些吃,我听说,北荒和楚南也会有人过来,看来人家并不是光对咱们另眼相看。”魏楠继续把所知的告诉众人。 “没听说北荒除了常战外,还有什么优秀子弟,对了,你知道吗?”陆航思考一下后,问道孙玉楼。 孙玉楼苦笑道:“我哪里知道这等事情?我就是一个炮灰而已,还是被超控的炮灰”。 “我知道,虽然短暂的住过北荒城几日,但听说过北荒城有一个极为天才的人物,被秘密保护起来,说是将来会替代常战成为下一任城主。”聂嫣然也放下手中的碗筷,轻声说道。 “哎!看来我们还是坐井观天了,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上出现如此多的天才。”陆航轻笑道,把身子倚靠在椅子上,开始沉思。 不知从何时开始,陆航习惯了沉思,或者只有闭上眼睛时,自己才能想的更多,明白的更多。 “对了,忘给你介绍了,这二位来自北荒城,孙玉楼和聂嫣然,相信,你见过他们,不过不熟悉,这三位是张三,张保兄弟和赵家杰兄弟。”钟子期很有礼貌的介绍起身边的众人。 其实从他离开西岭城的那一刻,他就要学会成长,要学会面对更多的人,要吸取更多有用的人可以为自己做事。 “我叫魏楠,上面还有人王李锋,我们来自魔宗,更来自部落。”魏楠朝几人点头笑道。 第二十四章军主们的选择 再没有得到军主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这家客栈,那么,今后的几日中,无论是何人,有着什么样的想法,都无法做到的。 比如:归乡心切的赵家杰,隐隐觉得好像并不是如当时来的那么简单,不应该单纯为了应邀入军,好像还有别的目的。 比如:一心寻夫的简单,日子耽搁越久,内心就越不自在,无论是面对封七时的目光,还是众人有意无意的拿她和封七开玩笑,都另她心生厌恶。 迦叶和哼哈是到来后的第三天醒来,这还多亏了封灵不断的给她们二人输送一些灵力,才好的如此之快。而封七则是每日陪在她们身边,就等着他们苏醒。 苏醒后,三人有过一次简短的闲聊,当然,这是封七想知道的第一手资料,有了这个资料,他会想的更多,看的更远。 关于酒鬼的实力,封七没有真正体会到,不过通过他们二人的对话中,还有迦叶最后昏迷前,仿佛看到了一人拿着长刀砍来。 封七回忆着见到那个蒙面军主时,身边并没有带刀的将领,依照推理,不难看出,尹穆、常山和无念后入战团,至于那个拿刀的,可能受伤,可能身死。而后,蒙面的军主赶到,才将酒鬼打败,那么可以说,君临城单单的军主就有不亚于其它四位城主的实力,如果是副城主和城主呢?将会是怎样的存在?想到此处,封七不仅后背发凉,如果师父等人当时偷袭澹台,遇到了某军主,那获胜几率实在太小,几乎没有啊。 如果师父和几位师兄,真的不幸……那么自己还要找出凶手,查出是谁做的,看来,这条路越来越难走了。 封七的思绪在不断变化,所图谋的复仇越来越难,越加感到力不从心,单单依靠封灵和自己,就连那个老和尚都伤不了,不仅后悔起来,为什么当初不学冷六,那么勤奋的练功。对了,冷六据说在君临,好像混的还不错,就是不清楚他来这里的目的,如果他与自己的想法一致,倒是机会大了些。 思绪不停的改变,直至某一天的一个午后。封七还在屋内和迦叶与哼哈谈论关于如何吸取功力时,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 打开房门,封七疑惑的看了看隔壁的房间,见房门大开。他有些好奇,就低头顺着楼梯的扶手向下望去,正看得刘叔正在客栈的门槛处,对着外面张望着,于是,忍不住大声问道:“刘叔,发生什么事了”。 君临城,有着很明显的城市规划,刚入城的兵甲驿站,而到内城的居民区,是分布很详细的。 从外城往内城走大概约半个时辰左右,会遇到一处很显眼的军主府,四大军主府分四条主路线坐落在内外城中心。 而今天,位于东面的一处军主府内,却一下子凑齐了三大军主。 “胜天兄,今日来你的府邸,收徒一事还是以你为先呐,您先请吧”。 将军府的一处演武场中,端坐着三位中年男人,此时说话的正是左手边的一位,对着中间那很是雄伟的一人说道。 而站在三人面前则是几个看起来很不平凡的少年。 中间那人,拿起桌前的一盏茶抿了一口,淡淡道:“其实是我起的爱才之心,真搞不懂你们俩过来凑什么热闹”。 “胜天兄,一人能力有限啊,况且这几位未必都适合你的路子,没准还有适合兄弟我的呢?”左边这人继续说道,他说话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很阴冷的味道。 “虽然我今次来是凑热闹的,但我赞同宁游兄的意见。”右手边的那位笑着说道,他的笑声很悠长,听着与左面那人有着很明显的对比。 胜天轻咳一声,放下手中茶盏,不再理会身边二人,对着面前的几人说道:“自报家门吧”。 “东裕城剑阁,剑心”。 “镇南城灵剑山庄,剑灵”。 “西岭城钟子期”。 “北荒城武商”。 “魔宗部落李锋”。 “魔宗部落魏楠”。 “魔宗部落陆航”。 这七人依次说出自己的名字,在君临城苦等多日,直至今日北荒城武商入城后,才被通知一同来到这处军主府。而他们此刻面对的正是三大军主,左手边宁游,中间胜天,右手边暮秋。 “按照名气来排名,魔宗的李锋和陆航,我可心仪已久了,他们俩就不要和我抢了,况且我的路子就是大开大合,他们俩很适合我。”胜天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把目光停留在李锋和陆航那里。 “大哥还是够意思,至少给我留了一个剑心,他我要了,上一次澹台来的时候,与我交谈甚欢,他的晚辈来我这里,定然不错。”宁游看着一身白衣的剑心点头笑道。 “那我也凑个热闹吧,武商跟着我好了。”暮秋选择了武商,这个寂寂无名的少年,这个站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的少年,这个看似很普通的少年。 “那还剩下三人,咱们怎么分?一人一个?”胜天略带玩味的口吻看向身边二人说道。 “胜天兄,你也知道,我那里还有一个冷文星,有这二人,对我来说足够了,不需要了。”宁游连忙摆手。 “暮秋,你呢”? “依我之见,钟子期是顶替钟子羽来的,想必本身还未入武道强者身份,强行跟着咱们,对他不好。至于剑灵和魏楠嘛,可以先到武馆中打磨一下,咱们在选择如何?”暮秋分析着。 胜天点了点头,又把目光看向未被选择的三人问道:“听到了吗?不知道你们有何想法,说出来听听”。 钟子期本来的目的就是代替大哥,如果选不上那还不如趁早回西岭去,当然,走之前一定要带走冷文清,所以,这些对他来说无所谓,只不过被漠视的态度,少年人还是有些不甘。 “军主大人,我有几句话说”。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少年,看样子在二十上下,刚才听他自报家门,知他就是来自镇南的剑灵。 “但说无妨。”胜天又押了口茶。 “世人知剑阁,知灵剑山庄,都是以剑道名扬天下,但今日我觉得还是有差距的。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您都没有见过我的本事,就认为我需要在武馆内打磨而不是直接入您门下?这点,我觉得不公平”。 “怎么样你才觉得公平?”宁游忽然插口道,那阴恻恻的声音听着实在难受。 “我想和剑心比一场”。 第二十五章分别前 “那小孩,你过来,到叔叔的怀里,让叔叔好好玩玩你。”封七此刻正一脸坏笑的看着眼前不远处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童子说道。 “呸,我可记得你,当初你和那个人妖还拦过我的去路,要不是我家少爷不杀无名之辈,你们早就死了。还有,少爷说了,不许我欺负你们,但是你们要是仗着人多想欺负我,就别怪我不客气。”剑奴看着周边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不由得退后一步。 “谁欺负你了,你这么可爱,我们可舍不得。”哼哈眯缝着眼睛坏笑着,然后朝着孙玉楼打着手势,让他从一旁包抄。 这间客栈本来就是为了他们这行人准备的,除去剑心带的剑奴外,其它那几位都没随从。而单单钟子期却带着一帮子人来,看到此刻客栈内只剩下剑奴了,再封七的挑唆下,欲把剑奴摆平,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赵家杰很鄙夷着封七等人的行为,此刻他站到了剑奴的阵营,帮着剑奴逃离封七等人的抓捕。 看着大家伙玩的不亦乐乎,张三故意把身子挨的花姐更近一步,那只手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葇荑,轻声说道:“你看这小娃娃长的实属可爱,咱要是能有一个这样的孩子,那该多好啊”。 花姐就任凭他的轻薄也不气恼,媚眼一抛道:“等钟子期回来后,你们就该回西岭了,你还跟我生孩子?就不怕你走后,我给你戴绿帽子吗”? “开什么玩笑,我哪里舍得离开你,今生今世只愿在你的身边守护。”张三的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双目更是深情的凝望。 “我曾经结婚时,他也说过一样的话语。”简单不切时宜的笑着说道,一下把花姐搂到了自己的怀内。 张三顿时气恼,大声叫嚷:“张七,管管你家简单,还有没有天理了”。 玩笑,甭管是口头上的,还是眼神中的,在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从封七和简单的身上消除过。任何一件事情,最后总是会扯到他们二人身上,早已见怪不怪了。 封七曾几次劝说,他现在和简单已经没有关系,他只是个单恋者,并且已经放弃了,不要再开如此的玩笑,但嘴长在别人那里,如何管得了? 简单原本挺愉悦的心情,忽然变的极为烦躁,很是厌恶的看了一眼张三,拉着花姐就往楼上走。 临上楼前,花姐还朝张三无奈的摇摇头,暗示,你这个人实在是太笨了,跟猪一样。 “该,啥叫祸从口出,就是说你这样的人,简直笨的不是一点两点了。孙玉楼,跟我上楼去,咱们收拾一下,准备明天入内城。”聂嫣然也无奈的摇摇头,缓缓站了起来,招呼孙玉楼上去。 看着刚刚还热闹的大堂,转瞬间就走了四个,剑奴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孩童的心性总是最简单的,那单纯的心思往往比成年人更加纯粹,没有太多的想法,没有太多的尔虞我诈,只有最简单明了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封七笑着把剑奴抱在怀里,朝着那粉嫩的脸庞狠狠的咬上一口,说不尽的爱恋。 是啊,这是另自己怀念的年少时,这是对自己曾经被人疼惜过的过往,那些年少时的憧憬与无知,都代表着自己最向往的。 曾几何时,我曾向你一样,被人抱在怀里,体会着亲人般的温暖,如今,我站在了另一个角度,才发现那是难以抹去的怀念。 封七咬的很深,疼的剑奴吱哇乱叫,欲从他身上逃脱。 --------------------------------------- “张七,花姐,你们快出来,我给你们说一件有趣的事。”午后,一声及其吵闹的杂音响彻在客栈内,吵醒正在午睡的封七。 “小点声,有话说,有屁放。”因担心钟子期,所以封七一直在一楼的大堂内小憩,当听见钟子期的声音,连忙从桌子后面探出头来,悄声说道。 一直等待的还有老管家刘叔,一直靠守在门口,看着钟子期进来,连忙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递上去,笑道:“慢点,您慢点,今次如何”? 钟子期接过茶水,猛灌几口后,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对着二人神秘的一笑道:“你俩猜一猜好不好”? “少爷天资聪慧,定然被几大军主轮番抢夺。”刘叔笑着含笑说道。 “一个普通武夫,哪怕天资在聪慧,在一群武道强者面前,都是白给的料,你就说实话,结果如何?”封七适当的浇上一捧冷水。 “多亏了张七这个精灵鬼的提点,要不今天我指定忍不住和那几个人大打出手。”钟子期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封七面前,眉飞色舞的说着。 “你可不知道啊,今天我们一下遇到了仨军主……”钟子期口若悬河的开始对封七和刘叔讲起了今天的事情。 当时剑灵因不屑剑心被宁游收徒后,欲和他展开一番厮杀,而后,一直沉默无言的魏楠与剑灵发出同样的感慨。既然彼此都不服气,那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打一场了。 战斗或者说是比试,在军队中都是常见,况且身为军主,更是想看看三位弟子的本领如何,就这样,这三个用剑高手展开了一场对决。 魏楠的剑路出自西岭洛家,走的是以一剑化万道红芒,在剑的内置出发,从而达到人靠剑走,剑随人意的境界。 而剑心和剑灵二人,则又完全不同。 剑心身处剑阁,家族世代以剑为尊,本身通体已达剑心通明境界,每一剑,每一式,都蕴含了无数剑意。 剑灵的名字与他的招数很是相叠,完全是一副轻灵打法,只不过他剑走龙形,比之魏楠更加悠长,动作更是行云流水,说不尽的畅快。 三人相斗不过片刻,就把自己压箱底的本能尽显而出,打的那叫一个过瘾。 看着钟子期吐沫横飞的说着,封七忍不住插口道:“那结果如何?他们三人差距大吗?”他是真的也见过魏楠的本领,虽不说顶级武者,但隐约中不差陆航太多。 “想知道?”钟子期很恼怒被封七打断,眉头一挑不满的问道。 “当然啊,你讲了这么一堆,没有一点用,我想知道答案”。 “推算时间,他们很快就到了,你还是快点把张三和赵家杰喊起来吧。”钟子期眼睛一咋,露出神秘莫测的一笑。 第二十六章内城踢馆1 从君临城的外城往内走,先是会遇到四座雄伟的军主府,而后就会进入内城的范畴了。当然,内城并非寻常人眼中的内城。 武馆一直是身为普通百姓步入军中成为将领的最好途径,那些有想法的年轻人,那些从其它城市过来的有理想的年轻人,都拿武馆成为自己第一步的奠基石。 而在君临城中,有名气的武馆不下数百间,那些大大小小的武馆无不在说明君临城民风彪悍,向武之风浓厚,也正因为如此,才能世代居于天下五城之首。 钟子期今天一早就拉着封七和刘叔陪着走入了内城,要进入位于西城的一间比较出名的武馆。按照他所说,如果在这里可以成为这间武馆最杰出弟子,就有希望晋升成为内城将领,可以走一条另外的路,不需要和陆航等人相同,成为外城将领。 至于昨天最后的钟子期所讲的秘密,当魏楠回来时,脸上的铁青色就看的出来,他败了,而且很惨,回来后简单的收拾一下包袱就又离开了。奇怪的是,另外被选中的那几人并没回来,只是来了个兵卒,带着剑奴离去了,为此,封七等人还十分舍不得。 钟子期充分学习到陆航的阴谋,在得知自己离不开后,脑筋一转就把张三和赵家杰说了出来,那一阵猛夸,说什么这二位都是当今不世出的豪杰,只是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早已步入武道强者的身份,如果这一次就这么放他俩离开,将会是君临城的损失。 有道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钟子期的一顿煽风点火后,赵家杰和张三就走到了和钟子期相同的路,分别入了东城和北城的武馆。 关于剑心和剑灵最后的对决,钟子期则是含糊其辞,他也没看清楚这俩谁厉害,不过呢,第四军军主暮秋倒是把剑灵收入麾下,成为弟子。 “有点意思啊,把咱们这些人完全打散,又全部归入其麾下,大人们的心里真是很难理解啊。”封七三人一路朝指定的武馆走去,一边闲聊着。 初入内城,满眼尽是这花花世界,君临城的繁华远比想象中要好太多,看着眉开眼笑的百姓,看着笑脸相迎的各个店铺,无不是说明这才是当今的盛世。 “少爷,那些大人们有没有说您什么时候才能回西岭?”一旁的刘叔不管那些军主的想法如何,只是想带着少爷安全回到西岭。 钟子期叹口气说道:“说了,说什么只要能够从内城中显露头角,并成为内城中显赫的将领,就可以衣锦归乡”。 “多大的将领算是显赫?都是骗鬼的。”封七鄙夷着。忽然发现走了大半天,好像也没遇到所说的那间武馆,连忙向沿途一些小贩打听起来。 “你说宁家强身馆啊?喏,你往前再走几百米,看到那个酒肆没有,在酒肆的左侧。”一个摊贩好意的给着封七指引道路。 封七道谢后,很快的就找到了这家强身馆。 宁家,在西城区属于门阀大家,当今第三军军主就出自宁家,不过不是嫡系,而是分支。不过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宁家在西城的地位,隐约中,已城西城中数一数二的大豪门。 这一路走过来,看着沿途的酒肆和丝绸铺,不少都挂有宁家的标识,看的三人不由连连咂舌。 还没走近,远远就听到在强身馆门前一阵闹哄哄的,好像有人在吵闹。 钟子期本就不是省油的灯,遇不到欺行霸市的都想搞些浑水,遇到了当然不能放过,连忙拉着封七和刘叔一路小跑过去。 “一年前,他冷文星能够一人连挑十八间武馆,而打出威名,今天我赵凯一样可以”。 钟子期三人努力的在拥挤的人群中强自挤出一条缝隙,把目光投了进去,就看到在宁家强身馆门口站着一个很是雄壮的男人。这男人约莫三十上下,长的是虎背熊腰,一脸青黑色的胡茬,根根直立,如茂密的杂草生长在脸上。在看那一双好似铜铃般的眼睛,好悬把眼眶给瞪掉,不小心就会掉出来。那一声雷鸣般的吼声,更像是晴天霹雳。 “好勇猛的汉子啊。”封七咂舌,不由自主的赞叹道。 “这还叫勇猛?一年少说也能见个百八十的,你外地来的吧?”前面一个磕着瓜子的闲散中年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百八十的最后的结果如何?”钟子期好奇的问道。 “嘿,还真是外地来的,你看好了,用不了多久,这猛汉就得被抬走,我可跟你说啊,除了去年的那个冷文星,没有任何一人有胆量有能力连挑十八间武馆,这也奇了怪啊,你说,自从他后,所有喜欢踢馆的,都必须连踢十八间才算过关,搞的像我这样的高手都不敢随意出手了。”这中年人一口气说了一堆,说话的功夫还不忘磕手里的瓜子。 当听见冷文星的名字,封七的内心忽然暖了一下,说真的,虽然在山庄时老是被他欺负,可这么多年不见,还真的很想。 “哎!你大舅哥很威猛啊。”封七悄悄的对着钟子期说道,还不忘用了一下嘲讽的眼神。 “别闹,看好戏,里面出来人了,说不准我进武馆后,以后面对踢馆的就是要我出马。”刚刚愉悦的心情即被摧毁,钟子期立刻还以颜色。 这边说话间,那边宁家强身馆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下子涌出七八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分两排站在门口。而后,从里面走出一个衣服华贵的少年,看这人打扮,不似一般武馆内的教习,而是富家子弟的打扮。 “怎么着啊?赵凯,听说你已经连续挑了咱们西城三间武馆了,今天还有勇气来到咱们宁家强身馆,真是活腻了吗?”这少年一张开,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丝毫不把眼前的大汉看在眼里。 “宁晓楼,赏花玩女人,我不如你。打架,你还是滚一边去,老子今次来是要踢了你家的武馆,我要让整个西城的人知道,只有我们赵家龙虎门才是西城第一。”赵凯看着宁晓楼冷哼一声。 “哎呀,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废了你。”宁晓楼顿时火冒三丈,那张白净的面容顿时气的有些泛红。 “别我在面前叫嚣,有本事去把宁晓山叫出来,或者把你那个死鬼爸爸喊出来和我打一场,你就给我滚远点,要不然小心你爷爷一只手就能掐死你。”赵凯哈哈大笑道,那笑声很是洪亮,震的周边百姓无不用手捂住耳朵。 “得,原本以为真是踢馆的,结果是两家的比拼,没啥意思。”封七摇摇头,低声道。 “要是真想看踢馆,你再等等,最近听说君临出现一个猛人,一口气踢了十多家武馆后,方才休手,好像那人最近可能要找一些强大的武馆踢馆了。”前面的中年人耳朵很好,听到了封七的低语,趁机又给他普及道。 “别说话,快看,打起来了。”钟子期忽然连忙打断了二人的闲聊,眼睛一咋不咋的看着宁家武馆前,此时赵凯已经抡圆了胳膊开始摆平那七八个弟子了。 第二十七章内城踢馆2 打架,特别是街头上的游斗,封七有丰富的经验,只是打眼瞧过去,就分出高下了。别看从宁家出来的那些一个个牛气哄哄的弟子,其实根基和临阵经验很差,没几个照面就被赵凯一顿拳打脚踢给打趴下了。 看到这里,不由得摇摇头,暗中感慨,要是冷六遇到的都是这类选手,别说十八间武馆,就是八十八间武馆,都是白给的。 正当封七三人没了兴趣,就见武馆内忽然窜出一条人影。这人身形很快,周围的百姓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人的面容,以见他连续拍打着赵凯身上的几处位置,而后,身形再一闪,回归院内。 “高手啊,他速度很快。”钟子期赞叹着,扭头朝身边刘叔问道:“这人如何”? “比我差一点,勉强算不错了。”刘叔同样发出了赞叹,给予对方最真挚的肯定。 刘叔说的很含蓄,前面那个中年人却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这三人,特别是在刘叔的脸上打量很久,方才迟迟离去。 这个男人好端正啊,虽然只是恍惚的看到前面这人的面容,但依然给出了自己内心的答案。 自从认识张三以来,封七就一直认为只有像他这类的男人才会有足够的回头率,才能吸引无数的姑娘为他倾倒。但后来遇到了魏楠,遇到了苏乐,他才知道男人原来可以这么好看,可以和世间的女子一较高下。可身前的这个男人,却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那就是端正,也可以说是从面相来看就是一脸的正气。 如何形容一个人五官端正呢?那是比例最完美的展示了,普通人的相貌,但是把五官聚集在一起,就显得出类拔萃了。 “得,结束了,游戏完了,你们还不走?”身前的人看着赵凯被那个身影打败后,转身回过头来笑着对三人说道。 封七这才注意,周边的百姓中有赵凯带来的家奴,见赵凯仅一个照面被那个身影击倒后,连忙抬着他灰溜溜的离开。 临走前,赵凯那打摆子的身体还坚挺的停顿一下,不甘心的怒道:“宁晓海,算你厉害,咱们江湖路短,他日再见”。 而一直围观的百姓,见乐子没了,也就该干嘛干嘛去,谁还能一直等在这里,希望见到下个挑战者。 “各位路过的街坊们,来往君临的朋友们,如有一颗投军入伍的心,那么成为一名宁家强身馆的弟子是你最好的捷径,宁家强身馆……” 此时,百姓各自离开后,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陪着宁晓楼站在门前吆喝着,趁着这个时机来打响宁家的名声。 “兄台,你还不走?”封七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笑道,但当他看到此人时,心中隐约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舒服。 “这位老先生是何许高人?”这中年人并未回答封七的话,而是看到刘叔问道。 “我的管家,你有什么事。”钟子期警惕的问道。 “那这位呢?”他又一指封七。 “我的跟班随从”。 “哦,原来也是世家子弟啊,难怪。”中年人似乎了解了某个事情,淡淡低语,然而又忽然问道:“想看好戏吗”? “哦?什么好戏?”钟子期眉头一挑,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说道。 “踢馆。”这中年人神秘的一笑。 踢馆,刚刚赵凯才踢过,眼前这个中年人也要踢馆,而去他说的很是轻松,更似乎要给钟子期观看一样。 其实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见识的人不难猜测,身边有一个武道高手当管家,那这个人的身份得是多高,由此可以推论出这人定然来自大家族。 踢馆,当兵可以走仕途,可以一步步走向人生巅峰。但你要是有机会再一个豪门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没准可以更快的一跃龙门不是。 “我是来踢馆的,我想挑战宁晓海。”这中年人缓步走到了宁家强身馆前,很客气的朝着那一直大声嚷嚷的小厮说道。 那小厮先是一愣,好像没有听清这中年人说的什么? 中年人从怀中拿出一纸信封,上面明晃晃的写了两个大字:切磋。 当然,切磋是一句很雅的词,难不成直接写上踢馆吗?那恐怕会被这一武馆的人围杀。 那小厮接过信封后连忙递给身边的坐在椅子上的宁晓楼,宁晓楼接过信封后冷笑问道:“你是何人?我看你在这呆了半天,后面那几个是你一起的?”他并未着急打开信封,像这类人每个月都能遇到几回,只不过这个月比较多,暗想,是不是那四大城的高手都聚集君临了。 “后面三位与我并无关系,我今次来,只是仰慕宁晓海的大名,特地过来拜会一番,向他讨教一下功夫。”中年人淡淡的说道。 “姓什么?叫什么?从哪儿来啊。”宁晓楼冷言问道。 “老家北荒的,我叫袁廷合”。 “什么?你就是袁廷合?”袁廷合这三个字好像有魔力一般,刚刚还在椅子上安稳坐的宁晓楼,顿时吓的跳了起来,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就是已经连续败了十三间武馆的袁廷合?”他刻意的压抑着惊恐,唯恐再把那些刚刚离去的百姓给招回来。 袁廷合,上个月初来的君临,据说来了后,先是在某武馆打杂,因不忿教习的本领,而一怒之下打了教习,引发武馆内的一场争斗,结果就是他一人打趴下了整间武馆。 从那一战后,袁廷合对君临城也有所了解,当知道冷文星曾经连续击败十八间武馆后,被特邀入伍,而又在四军联合对抗中,拔得头筹,更是一跃龙门,成为副城主的关门弟子。他这颗心就开始变的蠢蠢欲动,前面的路有人给自己趟过,那么自己跟随前人的路来走,想必就算差,也会有一个更好的明天。 其实,袁廷合是他的真实名字,再过往的一段日子以来,他用过好几个名字,分别出现在其它的几大城市中,但刚刚要崭露头角,无不是被狠狠地压制下去,他恨,恨自己世界的不公平,恨为什么自己要走如此多的弯路。 如今在这所最大的城市,他希望可以遇到自己的伯乐,哪怕遇不到,也希望凭借自己的手段,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第二十八章千山万水总相见1 都说人的名字树的影,当遇到真正强劲对手时,就不能一般待之了。宁晓楼虽然纨绔,但并不傻,这人的名气如此之大,如果在门前比斗,一旦输了,那他宁家的威名不是一扫而空,以后谁还能用正眼来看。 “原来是袁先生,既然有此雅兴,咱们不妨里面说话。”宁晓楼连忙亲自拉开大门,给对方让出一条路。 “谢宁三公子了。”袁廷合对宁晓楼一抱拳,迈步就朝里面走去,进入前,还不忘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钟子期三人。 “这人不简单呐。”刘叔拉住了想要尾随进去的钟子期说道。 “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封七点头同意。 “依我看,这个人应该还是有些本事的,他今次此举或许是真的,或许是给我看的,对不对?不过可惜了,我并不是他想要攀附的大腿。”钟子期自然明白他们二人的意思,哈哈一笑后,就欲拉着二人进入宁家强身馆。 “嘿嘿嘿,你们仨干什么的,我都瞅你们半天了,一直嘀嘀咕咕的,想干嘛?这里可是宁家强身馆,不是寻常百姓遛弯的地界。”那小厮见宁晓楼带着袁廷合进去了,这里就属自己说的算了,眼睛自然是长在头顶了。 “我是来学武的,这二人是我家仆。”钟子期一愣,连忙表明来意。 “家仆?学武?”小厮的目光在钟子期那秃头上打量半天,好奇问道:“你是哪家的少爷啊,可带来名帖”? “我们是外地来的,不曾带名帖”。 “哦,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咱家强身馆在君临是数一数二的,为整个君临城贡献出无数的精兵良将。当然,为什么会有精兵良将一说呢?那是看你想学什么了,普通的弟子每个月五两银子,内门弟子每个月五十两银子,嫡系弟子每个月五百两银子,关门弟子一口价五千两,不知小兄弟想学什么啊。”见对方是外地来的,守门的小厮双眼冒光,知道来钱的买卖到了,连忙开始详细的讲解着入门的费用。 哎呦,没想到学个破功夫还要有这么多事,钟子期顿时就不愿意了。可他内心却焦急着看袁廷合与宁晓海的比武。 “喏,小哥这是五两银子,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吧。”刘叔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递了过去,很客气的说道。 “呦,还挺痛快,不过呢?按理说五两银子只够一个人入内,我看你这老头上路,这样吧,你们再交五两银子,你们仨都可以成为我宁家弟子”。 封七一看,这明显就是为了骗钱而已,自己进去观战的火苗顿时就被熄灭不少,无奈的摇摇头对钟子期说道:“你们俩进去吧,反正以后你学武的时候,总不能让我陪着吧,有刘叔一个人够了,我先到处转转”。 其实封七说的不无道理,今后钟子期这里学艺,那身为管家的刘叔理应一直相陪,他也安心。可要是让自己整天在这间武馆内看着这毫无战斗力的打斗,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退步。况且,既然来到了君临,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甩开了钟子期,封七开始在街上有目的的闲逛起来。他的目的是找到一个人,一个同为长老会的外围弟子。 可君临城实在太大了,光一个西城区,他用了半天的时间都没走完,更别说去找那个外围弟子了。 临近傍晚时,他才凭借着一路走一路问回到了入驻的客栈。 “咦,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钟子期呢?”早早回来的花姐主动打过招呼,今天早上她和简单也出去了,不过女人们做的事相对比较起来就热闹多了。看看这座城里最繁华的地段,看看最出名的景点,再买一些最好的胭脂粉饼。 “按时间推算也快回来了,今天不是去拜师嘛,其实我看,那些所谓的武馆不过如此,对了,其它人回来没有。”封七走了半天的路,感觉有些疲惫,就寻得一处椅子坐了下来,叫小二上茶。 “这点我同意七兄弟说的,那什么破武馆简直垃圾透了,今天我刚去,就灭了馆长大徒弟的威风,赶明我就把馆长给挑了,然后直接入内城军,咱也可以走仕途了。”这时,楼上传来噔噔蹬蹬的脚步声,一个声音洪亮的说道。 “三哥说的对,那小弟祝三哥成为一代名将了。”封七看着张三笑道。 “别小看了那几个馆长,浪得虚名之辈是不可能开武馆的,还有,任何一家武馆的身后无不是有着某些势力的存在。”赵家杰一声冷哼从门外走了进来,从他脸上的表情看的出来,他今天想必遇到了某些不痛快的事。 “来,快坐下,看你脸色不好,说说看,怎么了?”封七连忙起身,给赵家杰拉过来一把椅子,靠近自己这边。 “为什么要说?没什么好说的,有家不能回,还要给一些废物当弟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赵家杰并未领情,头也不回的顺着楼梯上楼。 “七哥,也就是你这个人脾气好,能容忍他到现在,要是我,早就灭了他。”陪在张三身边的张保看着赵家杰的身影消失在眼帘后,煽风点火道。 “这一点,我同意保哥的说法。”哼哈眯缝着那双小眼睛,眨巴眨巴后悠悠的说道。 “同意”。 “同意”。 孙玉楼和聂嫣然一同笑着说道。 “你们真是闲的晃,今天没出去嘛?”封七无奈道。 “我们四个打算合伙开一间酒楼,今天在内城转了好久,不得不说这地界的房租真贵,钱可能差一点,你要是手头宽裕,可以借我们一些。”一直低头算账的迦叶抬头看着封七说道,那慵懒的表情,就好像没休息好,很是疲倦。 “这个事,等钟子期回来的,他那里有些钱,跟他拿不成问题。”封七点点头,看到这伙人有了自己的打算,内心还是为他们感到高兴,难不成一辈子流浪江湖吗?转头又问道:“简单,那你呢”? 是的,那你呢?你想怎么做?想先寻遍这君临城找丈夫呢?还是有别的想法?如果这里依然没有找到他,你还会继续漂泊吗? “今个陪花姐买了一点东西,从明天开始贴寻人启事,我相信他就在这座城里。”简单那坚定的目光很是沉着的说道。 封七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今天在西城走了半天,感觉还挺繁华的,如果你们真想开酒店,就不妨开在西城,咱们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另外,我看西城的宁家算的上是这君临的大户人家,要是找起人来,会事半功倍的”。 “找谁啊?告诉你们啊,今天我可遇到了一个牛人,这可是我找到的一个大高手。”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外再次响起。 “哎呀,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当看清门口处的来人,花姐热情的朝门口打过招呼。 封七顺势回头看去,就看到扈香玉三女正和钟子期等人鱼贯而入。 第二十九章千山万水总相见2 我曾走遍千山万水,只为寻找你的痕迹,那一路上的艰辛坎坷,只为能再看你一眼。只是这一眼,哪怕付出再多,我都心甘情愿。 不知何时,这间客栈内的气氛好像突然凝滞了,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言语。好像空气中酝酿着某种难懂的味道。 是啊,这是一种味道,来自门口处的袁廷合,来自客栈内的简单。 “你怎么来这里了?”他问道。 “我在找你,找了很久。”她说着,眼泪就像那流水般的不由自主的滑落,瞬间沁满她的脸颊。 “家里人知道吗?”他问道。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她几乎难以站立,双手扶住餐桌,努力不让自己情绪崩溃。 “好了,好了,别哭了,见到我了,就满意了吧,看看这里这么多人,让人看到笑话。”他率先走了进来,搀扶住她娇弱的身子。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七哥?你?”张保看着发生的这一切,有些难以了解的看着封七问道。 是他,竟然是他?真的是他?难怪一看到他时就会有那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封七看着袁廷合进来,看着他把简单搂入怀内,看着简单第一次安顺的像个小女人般的依偎着某个男人。嫉妒、不甘、怨恨等一切难明的情绪顿时出现在封七的胸口,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遇到了今生最恨的一个敌人,如果不杀了眼前这人,内心那种滋味就很难解脱。 “呦,这位就是简单姐姐一直寻找的丈夫啊,真是让她好个寻找,不过今次找到了,算了却她的心病。”第二个进来的是单江红,她看似走的很慢,其实非常快的来到了封七身边,一只手很自然的跨在了封七的臂弯里,用力的掐了一下他。 如果在平日里,封七断不会与单江红有过如此亲近的时刻,只不过这一刻他的心态崩了,有些难以自持。 “是啊,是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看来只要想找一个人就不成什么问题,不过你们俩今天能够相遇,还是要感谢我的。”钟子期嘿嘿的干笑着,拉着冷文清走了进来。 “小二,开席,上酒,上最好的酒。”张三是很了解的封七的,虽然封七早说不再与简单有任何关系,但他是过来人,深知男女那点事,此刻,只有大醉一场,才能解忧。 酒菜早已备好,就等着这伙人齐全了开席,而今晚的这一场晚宴,也即将代表着从明天开始就要离开这间客栈,而后各奔前程。 酒不醉人人自醉,只是滑入愁肠入相思。相思有几何?却道因缘两不欠。 封七醉了,自从在万鬼山庄和张三分别后,他就没有喝多过一次,而今晚,他醉了,只不过他醉的很开心,那一直傻乐的笑容,那偶尔从简单脸上划过的余光,都是那样的开心。 单江红一直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给他安静的倒着酒,帮他拂去掉落在衣服上的菜叶,给她一个温暖的掌心。是啊,她的一只手一直紧紧握着封七的一只手。 “我可能比其中几位年长几岁,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妄自尊大一番,以哥哥自居下。今天能够遇到简单,真是想也不敢想的,难为她这般千山万水的来找我。我相信,这一路上,如果没有各位的关照,定不能如此安然,再此,我代表简单敬各位一杯,以表我们夫妻的感激之情。”酒过三巡后,大家彼此熟悉了,袁廷合站起身来,朝着众人躬身敬酒。 “我怎么听说你很厉害啊,你的愿望就是在大城市中出人头地,怎么着?消失怎么久,如今在这君临中表现如何?”哼哈眯缝着眼睛,略带嘲讽的问道。 “不算厉害,只是觉得大丈夫应该四海为家,闯出一番事业,我还在努力中。”袁廷合微笑道。 “为你的事业干杯。”哼哈举杯把酒一口饮进。 “听子期少爷说你功夫不错啊,来,跟我们讲讲今天你与那个宁晓海的战斗吧。”张三自认为在这一群人中,自己的相貌算是最好的,但见了袁廷合,就感觉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压力。 “一般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去年君临出现个冷文星,单凭一杆铁棍横扫十八间武馆,我只不过是在走他的老路,不过呢,今天侥幸胜了宁晓海一点,谈不上什么。”袁廷合再次朝张三微笑道:“听闻三哥你也是入了武道强者的高手,真希望你能提点一二。”他说话一直很客气,没有一点高手的架子,更是显出他的不同。 张三点点头,一口酒饮进。 “你可认得冷文星吗?知道他在何处?”一直靠在钟子期身边的冷文清听到有人在谈论自己的哥哥,兴趣顿时来了,连忙问道。 其实冷文星在很多年前就去了封家山庄,他们兄妹这么多年一直没见过,哪怕现在就是冷文星站在她面前,都未必会认得。 “如果有机会,当然想认识一下这个传说中的天才,据说他刚来时的功夫本不高,可他却有着越战越勇的本领,这一连十八场打下来后,就步入了武道强者的境界,可见这数百年来,他绝对算得上一个人物,就连东裕城的澹台城主都没有他上升的快。不过可惜,这等人物,只能是我这样的小人物仰视,哪有机会认得,不过听说他现在是副城主完颜大人的关门弟子,寻常人更是难以相见了。”袁廷合说着,无不发出感慨,一种英雄惜英雄的叹息,只恨自己不能相遇这等人物,说完,又给自己填满了一杯酒。 “你少喝点,酒喝多了对身子不好。”倚靠在他身边,脸颊微红,双眼迷离的简单小声劝解道。 “没事,无妨,今天高兴嘛,特别还是遇见了西岭城的少城主,这可是很大的荣幸,来,子期少爷,我再敬你一杯。”袁廷合很亲昵的在简单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然后朝钟子期举起酒杯。 “其实,你知道的不详细。”简单俏脸微红的说道:“这位美丽的女孩是冷文清,夕空岛冷家的小姐,还是子期少爷的未婚妻,更是冷文星的亲妹妹。这位像仙子一样的姑娘是夕空岛主扈岛主的女儿。还有张兄弟和赵兄弟,他们都是家族中最得意的嫡系子弟,未来的接班人。我们这一伙人啊,好多都很有来头呢。”简单可能是喝的有点多,一口气几户把所有人的底细都说了个遍。 扈香玉的美,是无法躲避的,无论站在哪里,任何人看到她,都会被她的美艳所震慑,就连袁廷合都一样。 “我听子期少爷说,冷家妹子是陪他前来,那扈小姐是为何而来呢?”袁廷合看着这冷艳冰霜的女子笑问道。 第三十章正途以及未来 “我是他的未婚妻,陪他而来。”扈香玉看着早已被酒精击败倒在桌子上的封七,淡淡说道。在对待外人时,她有着女人独有的特质,那就是免疫所有不必要的情绪,一辈子被称为最绝色的女子,所知所见当然比很多人更多,她在袁廷合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另自己不喜的表情。当然,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拿醉倒的封七做一下挡箭牌。 “这位兄弟喝了不少,哈哈,好福气啊,齐人之福。”袁廷合干笑两声后,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是不是齐人之福不敢说,不过呢?他确实算得上一个花心的人。”哼哈这时候喝的也有点多了,有些口无遮拦,不忿说道:“凭什么你们这些好看的女人,都喜欢这个老家伙,真没看出他哪里比我好,哼”。 “二哈,我喝的有点多了,扶我上楼。”迦叶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认为一个男人的长相不算最重要的,而他能不能被一个女人看重,也并不是长相决定的。”对于自己最好的朋友,孙玉楼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 “哼,我很是奇怪,为什么你和他的关系会这么好。”哼哈真的多了,眼看接下去可能就会把一些不该说的都给吐露出来。 迦叶连忙把哼哈拽起来,就往楼上走。 关于封七真实身份,这里的人几乎有一半知道,而见过封七真实面容的,不过张三、孙玉楼和聂嫣然三人而已,所以他们对封七有着更直观的认识。 其实酒喝到这里,已经步入尾声,因为几位姑娘的到来,钟子期又开了几间厢房,而这一夜,简单是和袁廷合住在一起的。 半夜里,封七被渴醒,起来喝了些水后,打开窗子,看着这浓重的夜色,久久不语,身子一番,落入房顶。 “睡醒了”? “你怎么在这?”封七有些诧异的看着房顶处,原来还有一人。 “在这等你。”单江红笑道。 “你知道我半夜会上房顶?”封七简直难以置信,晃了晃还在发昏的脑袋,有些不确定自己现在是醒的。 “我与你有过相同的经历,所以觉得你与我会做相同的事。”单江红拿起身边的一个酒坛子递了过去,继续道:“在少喝一点,透一透,你会舒服的”。 接过酒坛,封七沉默着打开封口,小抿了一口。 “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为什么对我如此好奇?这些问题我很早就想知道。”半晌后,封七不解的问道,对于她,实在有着太多的未知。 “没什么,就是好奇吧!”单江红笑了笑道:“既然简单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丈夫,你会如何?杀了袁廷合还是做什么?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不过你可不要说你不会再爱了的这种屁话”。 “祝福她吧,还能如何?为了找到这个男人,她受了不少苦,这我都看在眼里。”封七耸耸肩,再次喝了小口。 “那下一段感情,你打算何时跟我开始?”单江红忽然转过头来深情的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美丽。 “开什么玩笑?”封七一愣。 “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单江红主动靠近了一些。 “咱俩不合适。”封七的身子后退了一些。 “嗯,也是,刚刚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选择了最初的归宿,换做任何人,都需要一段时间调养,从本质上说你还不错,这点还是过关的”。 “你喝多了吧,酒还给你。”封七感觉单江红好像有什么问题,连忙把剩下大半坛子的酒递了回去,接着一翻身回到自己房内。 “我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有一点害怕。”消失许久的封灵在封七体内说道。 “不怕,现在君临,没有任何一个敌人敢随意出现,再过几天,挑选一个机会,就安排你出来,这城市不错。”封七想了想后在内心和她说道。 机会,有的是自己等来的,有的是争取来的,而有的是故意为之。因为对袁廷合的敌意,封七思考过,当时的场景是不是袁廷合故意的,就为了寻得一个机会认识钟子期呢?四大城子弟到君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那么要是聪明的人,就可以寻找机会主动接近,他曾经以为单江红都是一类人。 不过,这所谓的机会只能算是巧合,而更巧合就是第二天。 昨天大半天封七都在寻找长老会的外围人员,想趁机打入这边的内部,好摸清长老会的核心人员,可一无所获。 但今天陪同钟子期和刘叔入强身馆后,再陪迦叶四人寻找合适的酒家时,他倒是遇到了一个外围人员。 准确来说,不是封七认出的他,而是这个人看着封七护送钟子期入前身管后,看着他身边没人的时候,主动贴过来的,递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相思馆。 相思馆是西城最大的一间烟花楼,占地面积很多,里面的姑娘清一水的年轻漂亮。而在相思馆的隔壁就是一家经营不善的酒楼往外出兑,其实这种事情一想就明白,你挨着最好的青楼,甭管是比什么,都未必赶得上人家。单从外面的装潢到里面的陈设,无不说明那里才是真正的销金窟,甚至有传闻,君临闻名天下的忘忧,相思馆中就珍藏了上百坛。有此手笔,一般的酒家自然要远离它。 封七并未急着去相思馆,而是耐心的陪同四人与掌柜的洽谈合同。 今天一早,扈香玉等三女早早就回到了第二军去报道,而寻得丈夫的简单则是搬去了跟袁廷合居住。按照封七的建议,现在单下来的就剩下花姐了,可以跟着自己等人在一起。可张三并不情愿,因被安排到南城区,所以在他那死皮赖脸且厚颜无耻下,花姐终于委曲求全,充当张三的临时管家,趁着张三去武馆的功夫,和张保寻一处住处。 看着合同在进行时,封七觉得无聊,就开始详细的观察这间酒楼。 上下两层,装修都是十几年的老装修,看样子,原来的老板不挣钱,就没翻修过。一楼是十几张散客的台子,用来接待寻常百姓,二楼是几间单独的包厢,封七看了看,觉得想要做生意,还是得翻修一下啊。 调开后厨门帘,入眼处的厨房倒是很干净,看来这个掌柜的知道有人要买下这间酒楼,倒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来清扫。 “这地方怎么样?给点意见啊。”聂嫣然对谈判这种事不擅长,只能把这个工作交给迦叶了,看着封七来回溜达,不由笑问道。 “楼下无所谓改动,楼上倒是可以改成几间厢房,这样的话,咱们就不需要在找地方住了。”封七给出了最实际的话语。 “这位兄弟一看就懂,我当初建这楼时,地基打的那叫一个结实,别说这是二层楼,就是搭建三层楼都可以,你们把二楼改成住的地方,完全是合理利用。”掌柜的趁机拍了拍封七的马屁。 “这处我们买了,孙哥、二哈,你俩现在就出去找工匠,咱们尽快装修。”封七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道:“我们的未来就从这里开始”。 第三十一章与故人会 “姐姐,给我们找四个最好的姑娘,一定要漂亮,要水嫩”。张三大声的吆喝道。 “咱们上一次逛青楼还是在万鬼山庄啊,这一晃都一年多了,真是快啊。”孙玉楼感慨附和着。 “怎么七兄弟曾经去过万鬼山庄?”张保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你话多,喝你的酒去。”张三一瞪眼睛。 是啊,时光过的真快,真是一晃都过了这么久了,封七想着。 “你觉得不把赵家杰和哼哈找来好吗?毕竟咱们这一路走来,相处的不错啊。”孙玉楼看着张三,有些不理解他的做法。 关于逛青楼,一直是张三最大的爱好,别看他信誓旦旦的说爱花姐爱到疯狂,可晚上来到这里时,早就把那些海誓山盟的话语忘在脑后了。 “她们在隔壁忙活着装修,咱们这里喝花姐,确实说不过去啊。”张保有些担心。 “正因为是隔壁,所以她们才不会担心,哪个傻子在自己家隔壁喝花酒?咱们只是过来谈谈心而已。”张三不屑道:“况且你没看赵家杰今晚没来吗,我想啊,他老早就想把咱们这些人撇了,正所谓道不同,咱们不是一路人,就没必要一起厮混,来,喝酒”。 酒,依然是与前日在客栈内的酒相同,喝起来味道变化不大。 姑娘没来,按照封七的决定,今次来只是喝酒吃饭,一会打包一些菜肴带回去,姑娘千万不能找。 “哎,姐姐,你过来下,我问问你啊,据说你这里不是有忘忧卖吗?怎么这酒喝的味道一般呢?”对于品酒的行家,张三一口下去就知道这不是忘忧。 “呦,这位大爷说的好,不过咱家是相思馆,不是酒肆。你们几位不找姑娘光喝酒吃菜,哪能卖给你们好酒呢?”这一身清凉装扮女人说道。 “有方便的地方吗?带我去一下。”封七趁机说道,他的目标只是想过来看看,这相思馆里到底是什么人让自己来的。 跟随这姐儿出了包厢,封七的眼睛就有意无意的在这些花粉中扫视,希望能够查出一些苗头。 红豆醉相思,闻香百花知。折枝无痕逝,襟湿谁人痴。冬雪恋春时,鬓带桃花丝。抚琴谈笑曲,谁解忆君词。 耳边忽然听到这首熟悉的诗词,封七的脑海中猛地一震,隐约当时好像是洛英念过,虽然他当时喝醉了,不过事后张三与他说过这件事。 顺着声音望去,依稀是从某个房间内传来的声音。 走到那处门前,隐约间又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天下一场棋,你我皆棋子。 封七听的眉头一挑,轻声咳嗽一声,悠然道:“待到翻盘处,拨乱反正子。”说完,轻轻叩打门檐。 “七将军,进来吧”。 这个声音封七很熟,非常熟,只是没有想到在君临竟然还能遇到她,而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暗号对上了,可以肯定她就是长老会的外围人员,可不过看她的做事风格,又好像与长老会完全不同,至少身为一同战线的人,是不会自相残杀的。 想归想,封七还是硬着头皮推开房门。 “七将军,我们又见面了,我可是很想念你啊”。 看着这美丽无瑕的容颜,看着这一身白衣若雪,封七苦笑道:“这个世界真是太小,我不曾想到竟然是你”。 “坐吧”。她很自然的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当时你让那几个兵卒带我离开,是否会想到有人能够救我出去?还有?听说道长和陆远的死与西岭城主有关,你知道多少”? 封七装作很扭捏的表情,不情愿的坐了下来,然后尽力拉开和她的间距,方才说道:“当时我没想那么多,而且我那时候还没入长老会不是,有人能救你,说明你福大命大。再则,你应该也听到我受了重伤,好悬死掉,哪里知道道长和陆远是如何死的?对了,难道他们也都是长老会的成员”? 她随即一摆手道:“既然不知就不怪罪了,扈岛主能把你收为心腹,倒是有点本事”。 封七苦着一张脸说道:“其实自从我知道扈岛主是长老会的核心人物后,就决定一心跟随,可是他老拍我的那一掌,我一直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身体内有一处隐疾,随时会死。你看在咱俩关系不错的份上,能不能给我弄点灵丹妙药什么的,给我吃下去,把那道隐疾消除掉”。 “咱俩根本就没关系。”她面色一寒,冷声说道。 “对,我刚才说错话了。”封七很自觉的扇了自己一击轻微的耳光,继续问道:“那不知与你接头后,什么时候可以与这边的长老们相见,我是对咱们长老会的伟大目标很是憧憬啊”。 “这个不急,听说你和几个朋友在隔壁喝酒?”她忽然冷笑道。 “是啊,是啊,都是在西岭城认识的朋友,如果你方便的话,咱们一起过去聚聚。”封七马上笑脸相迎,他可不信她敢过去。 “那道不用,今天就是和你见一面,以后有机会再给你介绍几个人,不过,作为投名状,你要为我们做点事。”她淡淡说道。 “但说无妨,只有我能做到的,定然肝脑涂地,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就是庄家把式。”封七尴尬的笑道。 “长老会现在急需人才,你看看身边有没有那些有本事却一直没机会的人,不妨加以威逼利诱,好争取过来。还有,通过冷文清与钟子期的关系,你去查一下冷文星的底细”。 封七稍一思索,点点头道:“有本事但没机会上位的,最近还真认识一个,不过冷文清与我一直不太对付,你也应该听说过,她和扈香玉的关系很好,又很不齿我和扈香玉成为伴侣关系”。 封七说的很含蓄,他相信凭着长老会的内部调查,自己很多事情都会被轻易浮出水面,所以就没必要有所隐瞒。 “这个不急,好了,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走吧。”她下了逐客令。 “其实,我挺想你的,挺怀念那几个夜晚。”封七不知哪个神经坏了,忽然开口调戏起来。 她顿时恼羞成怒,起身就欲教训封七。 封七哈哈一笑,正欲打算夺门而出,但刚一开门,就看到一个面带杀意的眯眯眼在狠狠的盯着自己。 第三十二章江湖本恶 “你们这群混蛋,老子辛苦的帮忙干活,忙着装修,饭都吃不上一口,你们倒在这里喝上花酒了,跟老子说,她是谁。”哼哈老早就觉得不对,那四个家伙说出去买饭后,就消失无踪了,许久没有回来。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哼哈走进了相思馆。不得不说,小二出身的他耳力确实是非同凡响,正好听到调戏的声音,接着就把他堵在了门口。 “咱先走,以后再说。”看着这怒目而视的哼哈,封七老脸一红。 “起开。”哼哈很生气,一把拉开眼前的封七,就往里面仔细观察,想找到另外三人的身影。 她确实很美,特别是在穿上这一身白衣后,那股子英气很难让人把眼睛移开。 “你叫什么?”哼哈问道。 “洛英”。 “你,你什么价位?”哼哈憋了半天,鼓起勇气再次问道。 然后就看到一阵寒芒,那是一股凌冽的剑意,直透人的心底。幸亏封七早有防范,就在哼哈问出了什么价位后,连忙拉着他就仓皇而逃。 “她不是窑姐?”出来相思馆,哼哈并不急着回去,看着封七问道。 “废话,当然不是,你没感受到冷意?再慢一步,你就要血溅当场了。不过她的事情,你不许和别人说。”封七很严谨的说道。 “不说可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哼哈那眯缝的眼睛显得格外狡黠。 “怎么都是条件啊,说说看,你又有什么条件”。 “我想让她成为我的女人,我知道你认识她,我知道她的本事应该不错,可我就想得到她,你能不能帮我”? “关键是我和她不是朋友关系啊。”封七对这个问题很为难。 “你们不是朋友”? “不是”。 “那是什么”? 封七沉思片刻道:“其实并无关系,如果往深里说,我和她有仇。如果我这样说,你还想得到她吗”? “她很厉害”?哼哈忽然转移话题问道。 “不亚于张三和赵家杰,高于孙玉楼。”封七给出了最实际的参数。 “那有机会,我会夺取到她的功力,然后再让她成为我的女人。”哼哈说的很坚定。 “你这算是一见钟情了?我发现你很花心啊。”封七苦笑道 “不,她很好看,长的好看,身材也好,我只是想得到她。”哼哈认真的说道。 “人家长的好看,你就要得到人家?”对于这个观点,封七实在不能理解。 “她不是你的仇人吗?要不这样,我得到她的身体后,你再杀了她,不是咱俩共赢”? 对于人性的解剖,封七没有深刻的了解过,不过这一年中,他见过太多的人,太多的底层人和罪恶的人。人性本善还是本恶,这本来就很难区分,特别还是在这个慌乱的年代里,谁不是自私的苟活。 不论是张三的花心多情,还是哼哈的见色起意,都是他们最纯粹的本能,这是他们的根本所在,无法消除。但是当一个人有了恶念,就很容易走上歧途。 封七从不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是一个良善之辈。但他有着最基本的人生观,思考良久后,觉得,当今这个时刻,多一个朋友是对自己多一份保护,何况哼哈毕竟还是和自己属于一个阵营。 “我答应你的要求。”封七哈哈一笑,用力的拍了一下哼哈的肩头。 我想做的事难于登天,那么不妨在这条路上,多铺垫一些石头,一些可以为我所用的石头,哪怕这些石头是坏的,但只要对我有用,未尝不可。将来的事情,留给将来再说,况且,灵域的战斗如果有一天打完了,那么会不会波及到这个世界。如果夕空岛外的海族入侵过来,如果南边三城外的石头人打了过来,那这个世界又将变成什么样子。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自己能做的,就是要手刃仇人,不惜一切代价。 有钟子期的金钱开路,装修的进程很快,没用几天,整个酒楼就完全翻修了一遍。看着这如同崭新的酒楼,迦叶感慨颇多,这一生中从没想过还有一天拥有如此规模的酒楼,比起当年的那个小酒馆,可真是天壤之别,虽然是与聂嫣然合伙,但她看的出来,聂嫣然的心思不在于此。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是什么?不单单是儿女情仇,更多的是结交与攀附。 相思馆是西城最大且最火的温柔乡,无数的成名人物都曾拜倒过里面女子的裙下。那不可言说的后台背景,那不论何时都安稳无恙的照常营业,无不是表现出自己的独一份。 江湖,是老酒鬼曾经给这壶酒取的名字,当然,迦叶想过很多更好的名字,但思来想去,还是这个名字最好,那么江湖,也就是这间酒楼的名字。 开业的那天,不说宾朋满座,也是相当的热闹。 这一段日子以来,钟子期和张三所在的武馆内,都各自凭借自己的手段打出了一份不错的名声,虽然钟子期还相对较弱,但很是得宁家看好,隐约中,欲有拉拢他的意图。 “有客到,里边请,花篮放门口啊,一个一个进,别挤,咱们地方够。”哼哈倚靠在门口,眯缝着眼睛,看着前来送礼的众人,开心的笑道。 这些人有他认识的,比如钟子期和张三,还有他不认识的,那是跟随这二人来的武馆弟子。所谓江湖人爱江湖,这一点上,面子是给的很足。 “呦,我的简单姐姐,几日不见,越加娇嫩了,看来袁大哥很是疼爱你啊。”哼哈看着袁廷合与简单结伴而来,打趣道。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袁廷合拿出两份红纸包裹的信封,塞到了哼哈手内。 “谢袁大哥,袁大哥出手就是不一样啊,听说袁大哥已经连续挑了十七间武馆了,马上就要破了冷文星的纪录,我在这里先祝贺袁大哥一鸣惊人天下知。”哼哈接过沉甸甸的红包,喜笑颜开道。 送进去袁廷合跟简单,而后来的是赵家杰。这段日子以来,还是他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看样子,最近生活的不错,早些日子脸上的阴霾都一扫而光。 接着进入的是单江红与扈香玉和冷文清,这三女身上的盔甲还没来得及脱,看来是很不容易请出来的假,特地过来捧场。 “呦,三位美丽的姑娘,许久不见,更是英姿飒爽了,真巾帼不让须眉,来,里面请,就等你们了。”哼哈看到三位美丽的女子,顿时精神抖擞,那眯缝的眼睛都大了许多,连忙相迎。 第三十三章江湖有酒有故人 “小七啊,你会不会做菜啊,怎么搞了这么半天还不好啊,你不是一直吹嘘自己做饭的本领天下无敌吗?”聂嫣然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忙活做饭的封七笑道。 另外一边,刀法精湛的孙玉楼正在忙活着切菜,以往在战场上,拿刀杀人,他可从来都不含糊,可让他拿刀切菜,直把他忙的焦头烂额。 “难道你们开酒家,就不知道招一个厨子吗?”封七一边摸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懊恼的说着。他吹嘘自己做饭的本领强,只是吹嘘,可没想到这些人倒是当真了,如今把他架到这个份上,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快点吧,随便弄点就行,来的都是自己人。”聂嫣然又在催促着。 “据说哼哈会做饭,能不能换一下,我去跑堂,让他过来。”封七神色悲愤的说道。 “难道你的口才比哼哈要好?人家跑堂可是专业的,瞧瞧里面那些人乐的,就差和他结拜兄弟了,你有说话这个功法,早就做好一个菜了”。 “嫣然,能不能把花姐叫来,顺便看看简单来了没有,我还是觉得这个活应该她俩去做。”孙玉楼在切完最后一块肉后,把菜刀狠狠地剁在菜板上。 “听说有某人不会做菜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聂嫣然的身后响起。 “花姐,我最亲爱的,快来救我。”封七听到是花姐来了,顿时大声哀嚎。 “出去吧,这种活怎么能是你们这种粗人做的,还是我来吧,记得啊,去招一个厨师。”花姐款步走了进来,解开封七的围巾给自己带上,就把他们二人撵了出去。 菜还没好,酒就已经被消灭了不少,不得不说,迦叶所酿的酒,那真的一绝,这些未尝过的人,第一口下去,纷纷叫好,更有甚者,直呼堪比忘忧。 封七看着这爆满的人群,满意的点点头,如果今次的酒水值得这些人推广,那生意想不红火都难,他努力的穿过人群,来到门口,深深的呼了口气,厨房一行,实在是把他累的够呛,趁这个机会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间‘江湖’是你开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朋友开的,我过来帮忙而已,要不要进来喝两杯?”封七看着由远及近走来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对着当中的说道。 “你不怕我的姑娘们会抢了你们酒楼的风头?”洛英冷笑道。 “当然不会,你们如果经常过来串场,咱们可是共赢的。”封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洛英并未进去,而是站在酒楼前看着那两个烫金大字:江湖。久久不语。 “小七你怎么跑出来了,快跟我进去喝酒,我和你说啊,我认识的这群兔崽子可有意思了,说什么也要和你喝一杯。”张三一直是他最好的朋友,和里面的人喝了半天酒才发现没看到封七,于是出来找他,但却看到了另外的一个熟人。 “三哥,好久不见,你是越发英武了。”洛英看着这一年多不见的友人,说不出什么滋味。当时虽说是为了宁宇才故意接近张三的,可不得不说,张三对自己是真的很好。 “你是洛英?你怎么也来君临了?”张三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大感意外,对洛英的事情,他是听封七和孙玉楼谈起过,知道有着仇恨,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出现。 “天下何处不相逢,况且,你我皆在江湖,相遇也是难免。”洛英笑道。 “你还好吧,我很想你。”当面对如此俊美的容颜时,张三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再次活跃,盯着洛英身后的女子,好奇道:“她们是”? “忘记和你说了,隔壁的相思馆就是我的,这些都是我的姐妹,趁着今天这么热闹,特地过来给你捧个人场。”洛英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女子娇笑着,走入了‘江湖’。 “你不进来喝一杯?”看着她单独站在那里,张三发出友善的邀请。 “我还有事,暂时就不进去了,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我会常来。”说完,洛英一摆衣袖,款款离去。 看着这曼妙的背影,张三把手搭在封七肩头小声问道:“她还不知道你的真身身份吧?她这次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她还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就不会活着了。”封七神秘的一笑,继续说道:“至于为了什么?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呢?如果你想帮我,就快点成为你们武馆的翘楚,然后进入军营,以后就能帮我了”。 “你好像在搞事情?”张三怀疑道。 “很多事情说了你也许不信,其实我都不信,不过呢?要想有所作为,还是要力争上游,你看看袁廷合,看他那殷勤的劲,就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封七笑着朝里面的袁廷合努努嘴。 此刻的袁廷合正和扈香玉三女聊的正欢,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他的目光就都在扈香玉那里。 “你认为扈香玉会看得上他?毕竟他是有了夫人的。”张三对此表示不屑。 “只要想做,很多事情都不难,至少追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对袁廷合这种人很简单。不说他言语上的夸赞,就说他那不输于你的样子,都很讨女子喜欢。”封七笑道。 “那干脆你把扈家丫头收入囊中,不就解了后顾之忧”? “我与她不合适,况且她也根本看不上我,可能在她的眼里,只有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才配得上她吧,除非我亮出真正的身份,不过现在还太早。”封七摇摇头,暗自思索如何才能灭了袁廷合这颗心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很沉重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很熟悉,每一步都好似用了很多力气,但每一步的力气又完全相同,时间上节奏仿佛都是一致的。 “问一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个人叫钟子期?”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这人的口中传出。 “你是谁?找他干什么?”张三回头看了一眼,冷哼的问道。 “如果有,麻烦你叫他出来”。 “哎呀,看你的态度是想打架?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没空理会你这个疯子,出来的时候头发都不梳一下,就这么披散着好看吗?”张三看着这披着头发的男子说道:“赶快滚,现在没空理你,要打架明天去宁家强身馆找他”。 “钟子期,你给我滚出来。”来人并未恼火张三的言语不敬,而是发出了一声怒吼,这声音好似晴天响了一个炸雷,屋内的热闹顿时安静下来,纷纷朝门外的男子望去。 第三十四章真的是你 当这人的脚步声传入封七的耳朵里时,他内心的情绪猛的被提起,有些紧张的等待着那熟悉的声音。直到那冰冷的声音再次传入耳里,封七的嘴角莫名的勾起了一个弧度,是你来了,真好。 “谁啊,门口大喊大叫的找不自在呢”? “呀呀呸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都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赶来这撒野”。 “嘿,小疯子,找死说话啊”。 酒楼内的基本都是武馆弟子,特别是宁家强身馆的几个弟子,最近和钟子期打的火热。一听外面有人再大声叫嚷喊着钟子期出去,这群整日舞刀弄枪的汉子们,顿时好像打了鸡血般,纷纷涌了出来。 “我找钟子期,无关人等滚开”。 “谁找你钟二爷啊?也不在西城打听打听,有几个人敢叫我的大号。”钟子期自从离开了钟子羽,就好像鱼儿入海,过起了无忧无虑谁也管不了的日子,特别是他天赋极高,更得宁家看重,少年人的跋扈隐约间慢慢滋生。 钟子期推开前面的人群,看着眼前这披发男子,看着这棱角分明的面孔,在看那随意披散的黑发,喝下去的酒气顿时化作一缕青烟,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来人可姓文清的哥哥?”对于冷文清的存在,宁家那些人是知道,但并不清楚她的真身身份。 “让他们滚,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钟子期离开朝身后的人摆手道:“都回去吧,是自己人,你们先回去喝酒,我一会就过去,没事”。 “他是何人?为何还在?”冷文星看着封七冷冷的问道。 “我贴身的管家,我自己单独面对你,他会担心。”钟子期很感激的看了封七一眼,虽然他知道封七很强,但面对的是冷文星,传说中最强的。 “文清在里面”? “嗯,在里面喝酒,不过你放心,她身边有扈岛主的女儿相陪。”钟子期低头说道。 “为了你这么一个废物,让她千里迢迢过来陪你,还成为慕容那个老妖婆的弟子,该不该打?”冷文星说完,隔空朝着钟子期就打了一拳。 这一拳看似随意,看似简单,无风,无先兆,钟子期就感觉胸口被人用铁锤狠狠敲击了一下,哪怕自己的金刚不坏,都感觉到五脏都颤抖了一下。 “还行,有点本事,金刚不坏练的可以”。 “您打的应该,我确实不该带她来,不过看她成为军主大人的弟子,想必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钟子期不敢用手去揉按自己的胸口,继续低头垂目。 “我想你不清楚我的为人,如果让我知道你去隔壁的相思馆里找姑娘,而惹她生气,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应有的补偿。”冷文星冷哼道。 得,以前在西岭时有大哥看管自己,如今到了君临,又多了一个很生猛的大舅子,并且这大舅子的实力可能还在自己的大哥之上,真是苦了自己,钟子期眉头惨淡,低头不语。 “子期,是谁找你麻烦啊,没什么事吧。”一直在酒楼内的冷文清看钟子期一直没回来,拉着扈香玉就走出来看看,陪同在身后的还有袁廷合。 兄妹之间,哪怕很多年没见了,但是只要相遇,冥冥中就好像有某种说不出的气场把他们紧紧拴住。 单看面相,这兄妹二人有着几分相似,特别是桀骜不驯的表情,这可是根上带着的。 “大哥?”冷文清看着眼前的男人,很难想象他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为何看着这么成熟,而他身上的气质比自己的父亲都要霸气很多。 难得一笑的冷文星笑了笑:“文清,是我”。 “大哥。”冷文清猛走几步,想上前抱住自己的哥哥,但强忍住了,女孩子的娇羞告诉自己,已经不是孩童。 “你,长大了,成为大姑娘了。”冷文星爱恋的抚摸着妹妹的长发,笑道:“听说你成了慕容的弟子,辛苦不辛苦,如果你不想当了,我可以把这件事解决掉”。 “不辛苦,军主对我们姐妹很好,对了,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姐妹,扈香玉,扈岛主的女儿,咱家的世交。”冷文清娇笑道,连忙把扈香玉给拉了过来。 “香玉见过文星大哥。”看着这冷酷的面容,不怒而威的面容,扈香玉的内心猛地颤抖了一下,感觉面色有些微红。 “嗯,你好。”冷文星看着眼前这美貌天仙的女子,只是随意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随即又对冷文清说道:“慕容那个老女人,脾气很古怪,早点回军营去,别惹她发飙”。 “大哥,我知道了,对了,如果我要去找你,应该去哪里找你。”冷文清看哥哥心疼自己,开心的笑道。 “我会去找你的,你找我不方便。”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子,冷文星有着说不出的感觉,以前吧,还有个封七算是自己的弟弟,可封七失踪后,他内心特别渴望亲情。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冷无敌吧,我叫袁廷合,目前我已经连胜十七场了,很快就会追赶上你的记录了。”袁廷合一直站在后面看着这个年纪不大,却很老成的男人,这么多年生存的本能觉得这是个很恐怖的敌人,安耐不住内心的压抑,主动闪出身形,对着冷文星说道。 关于冷无敌的传说,那是他在连败十八间武馆后,又在四军联合大比武中拔得头筹,市井上给了这么一个无敌的称号。 “我听说过你,呵呵,连胜十七场。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某件事,我的连胜是一口气连续挑了十八间武馆,中间可没休息,而你?呵呵。”在面对旁人时,冷文星永远是那副冰冷的嘴脸,可拒人千里之外。 是啊,市井上的传言一直说冷文星连胜十八场,可没人告诉过袁廷合是一口气胜的,如果每个人挑战一间武馆后,就休息那么一阵子,恐怕人人都有机会连胜了不是。 冷文星的话语就好像最寒冷的冰,直冻的袁廷合紧闭双嘴,不再言语,他也终于知道,为何到现在拉拢自己的都是些大的家族,而没有真正有实权的军方人物。 第三十五章不曾忘记 冷文星的出现就好像这刚刚进入春日里的一缕暖阳,照耀在封七和某人的心里,那久久不能言语的情绪,在见到他后才得以解脱。 封七很想问问他,当日离开山庄后,他去了哪里?经过了哪些磨难?可他知道,就算有磨难冷六都不会告诉自己,因为他和冷六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甚至有时候,他会很羡慕冷六。那一种勇往无前的勇气,那一种可以斩断荆棘的态度。 每个夜深时,睡不着时,封七都会去想,自己将要如何扳倒澹台无惧,打垮长老会,灭了第三军,可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太过于弱小。可看到冷六,他却走了一条最直接的道路,虽然这条路更加危险,但不可否认,这条路最直接有效。 当一切已经步入正轨,所以人都有了自己重新生活的目标,封七也在给自己找一些事情,那就是和钟子期一样,找一间武馆去学武。 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所学的,所会的,都是在战场上得来的,那些动作看似有用,但他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武者最基本的东西:根基。 正所谓打好根基,才能事半功倍,没有一个好的根基,一切都是虚无。那么偌大的君临城,哪里的武馆才是最值得去学呢? 目前除了他,剩余的闲散人员只剩下张保和花姐了,他自然不能找一个话痨且没事找事的人陪着自己,只能把目光投向了花姐。 说实话,自从出了西岭城,这还是他们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身边少了一些人,说起话来就方便多了。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对吧?”花姐悠悠的说道,眼神却在那琳琅满目的市场商铺上转悠。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这不是废话吗?这么长时间没和你单独相处,你怎么被张三那货给洗脑成傻妞了。”封七很好奇为何她会这么说。 “哼,封七啊封七,你还想隐瞒我到什么时候,现在就咱俩在,你还装成一副清白无辜的样子。”花姐狠狠地瞪了一眼封七,不满道。 封七微微一怔,难以置信的说道:“张三那傻货不会连这件事都告诉你了吧”? “不是他说的,我自己猜的,他当初追求我的时候说你们很早之前就认识。我再看你俩平时在一起的亲昵劲,就猜出来了”。 “那你是部落的人,不也没告诉过我嘛。”封七郁闷的说道。 “我不告诉你,但你早就知道了,这与你不告诉我,而我不知道,相差很多的。”花姐有些生气的说道。 当一个女人生气时,和你争吵时,最好的办法就是闭上嘴,并且显示出无辜和带有忏悔的眼神,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要在适当的时候帮助对方数落自己几句,反正都是动嘴,又不能掉几块肉。 发泄一顿后,花姐的心情略好,这才给了封七一好比较正常的脸色,嘟囔道:“这么大的君临城,别说找一间像样的武馆,单说你要把整座城走遍,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下不来,难不成你让我天天和你逛大街”? “不是说像样,我就是想找一些比较小但有真才实学的武馆,那些大武馆人太复杂,我觉得没什么用,我只想安静的学习一些最基础的功夫。”封七认真的说道。 “你的那些传闻都是假的?”花姐露出怀疑的表情。 “真假都有吧,你也知道,江湖人嘛,都喜欢以讹传讹,假的说久就成为真的。”封七讪笑道。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对了,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袁廷合最近被第四军的军主招过去了,看情况他的军旅生涯会很灿烂,基于这个原因,他说想补办一下和简单的婚礼。”花姐闲情信步的走着,时不时说出一些石破天惊的话来刺激封七。 这话对封七来说确实很刺激,这段日子他特意的不去想简单,不去见她,甚至都不在提起她,就好像生命中没有过这个人。可如今再次听到这个人的消息,内心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酸楚。 “他们结婚时没拜堂?现在搞这些干什么?”封七淡淡的说着,身形明显有些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听简单说起过,以前虽然办过,不过毕竟是小地方,没什么人知道,所宴请的宾客少一些,现在袁廷合出息了,自然想补办一下。不过呢,我看简单最近的样子,她应该有了身孕”。 她竟然怀孕了?竟然真的怀孕了?从简单和袁廷合想见到现在,已经有俩月了,这俩月确实会发生很多事情啊。 封七苦笑着摇摇头。 花姐友善的拉过封七的手臂,就好像以前那样,把自己的手臂挎进去,安慰着道:“无论你是怎么想的,她终究有自己的丈夫,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祝福她,放开她,也放开你自己”。 二人就这么闲聊着,漫无目的的走着,看街边的人文,看市井的特色,看这君临的一切。然而,他们看到了一处严防很重的军事要地。 这里在北城的一处很是偏僻的所在,因为这里有一座光秃秃的山丘。 出于好奇,封七二人就打算上去看看,没想到还离着这山丘十几米远,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队军兵给拦了下来。 为首的一人是个长相很普通很平常的少年,穿着普通的军服,拿着普通的长枪,像个普通的小兵一样,冷漠的对着他们说道:“不好意思,这里是禁地,禁止闲杂人等靠近”。 封七可不是多事的人,但出于好奇还是多了一嘴,问道:“不好意思啊,我们是新入城时间不长,溜达到这里的,能不能问问,这里是干什么的”。 “牢房。”这少年回答的很干脆。 牢房?封七猛然想到一个人,酒鬼!当日出了那些事后,据常山所说,他砍下了酒鬼的手脚,后来又听说给酒鬼关了起来,难不成就是这所牢房? “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少年淡淡的说道,语气毫无感情,就好像寻常的百姓一般,没有当兵独有的官威。 “最后问一句啊,咱们君临城就这一所牢房吗?”临走前,封七想肯定一件事情。 “四座城都有各自的牢房,不过这所牢房是看管重犯的。”这少年看似很好说话,问什么回答什么。 封七觉得这人很有意思,友善的笑了笑,拉着花姐转身离去,心中却打定主意,有机会一定要进来看看。 第三十六章五夜 都说人出名了,社交自然就比以往多了,这是正常的人际交往,也是彰显自己能力的一种方式。 袁廷合最近很火,言谈举止和待人接物,都展现出来一副最基本的礼仪,从这点来说,同样都是连胜进的军营,他就要比冷文星会做人很多。 比如说今夜,袁廷合邀请了封七等一众人来相思馆喝花酒,按照他所说,男人嘛,出来逢场作戏很正常的,简单不会介意。 从这点上来说,男人的劣根性是没有分别,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好这口。 看着封七走出简单的阴影,张三格外高兴,频频举杯,更是主动把自己怀内的姑娘往封七那里推去。 几杯酒下肚,封七有点厌烦,他不光厌烦袁廷合,同样厌烦自己。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出了包厢,来到大堂内,看着形形**的寻花人,久久不语。 “在西岭时,风月场所不是你的最爱吗?怎么转性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封七不用转头都知道对方是谁,轻声笑道:“说句挨揍的话,这里的姑娘远没有你好看”。 “你现在还敢让我陪你吗?”洛英冷笑一声,走到封七的身边,轻声问道:“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封七脑子一转,有些不甘的说道:“其实我有个人选,只可惜他最近走运了”。 “你是说袁廷合?我观察过他,组织内确实对这个人感兴趣。”洛英同意封七的观点,继续说道:“今次让他入第四军,就是组织的决定,人才嘛,还是要吸收进来,不过还需要观察一番。对了,他知道你曾经和简单有过一腿吗”? 封七呵呵一笑,转头问道:“在你眼里,我都和谁有过一腿”? “明知故问,就你身边那几个女的。算了,不提她们了,还是说回正事,找机会试探一下他,看看他的态度,如若不行,就给他挖几个坑,让他吃些苦头,怨恨这个社会才好。”本来正常的打听消息,险些被封七带沟里去,洛英很是恼火。 “得,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会努力找人打压他的。”封七冷笑道。 如何打压袁廷合,封七暂时不会去想,因为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去想,要去做,比如今夜,外面下起了春天的第一场雨。 这场雨似乎憋了很久,哗哗的下个不停,伴随着雨夜,更有雷声阵阵。 这是第一个夜雨,代表着春天的来到,万物复苏。那么春天已经到了,你的春天还会远吗? 走入雨夜,任凭雨水溅湿自己的身体,就如同洗去自己的过往,或许过了这场雨夜,他的人生将迎来崭新的一页。过去的终究会过去,人生应该有别样的将来。 仿佛有一种魔力,指引着人去往神秘的地方,在那个彼岸处,会不会出现某种奇迹呢? 走着,淋着,傻笑着。疯着,闹着,抓狂着。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只为了寻得一处最后的契机。 他来到一处外表装修格外极致的小楼前,这处小楼位于内外城交叉处,属于南城范围,据说这座小楼里居住的是整个军团的一些骨干将领。 站在楼下,封七看着那些还未熄灭的灯火,然后一层层的看去,希望在那个隐秘的剪影中,找到熟悉的身影。 或许是雨水和雷声太大了,惊扰着某些入睡困难的人,爬起床来,站在窗沿处看着外面的雨。 雨天,总是会扰乱一个人的心情,那忧伤的情绪会化为淡淡惆怅,使人忍不住抒发着内心的情感。 今夜很黑,站在黑暗中的封七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除了她。 “你是来看她的?要不我上去帮你叫下来她?”她下了楼,来到他的身边,遮起一把雨伞挡在他的头顶说道。 “我就是睡不着,到处走走,没想到走到这里了,不好意思,耽误你了。”他说。 “你信不信上天的缘分,冥冥中我感觉你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然后我就遇到了你,可你来这里,却不是找我。”她说。 “我真的配不上你,而且,而且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将来的事情难说。”他说完,转头看向她,目光离开了这座小楼,继续道:“夜晚比较寒,湿气重,你还是先进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 她离开了,并没有走远,而是走入了黑暗,看着他,而他,看着小楼的某一处。 这场雨下了很久,仿佛要一下子灌溉这片天地,阴雨连绵不绝。 第二天的夜晚,他又茫然的走着过来,依旧是原来的地方,依旧是习惯的望着某处,黑暗中,同样还有另外一个身影,在看着他。 第三天,雨势稍微小了一些,袁廷合没有出去,而是陪在简单身边,筹划着寻得一个好天气后,在举办自己的婚礼。而他,依然站在那里,看着那里,只不过,她今晚没有出现。 第四天,莫名其妙的有些降温,城中传出了某种不利的留言,说什么夕空岛外的海潮上涨,涌现出很多奇怪的死鱼死虾,要变天了,哪个春天会如此光景。而今夜,袁廷合宴请了第四军的一些将领,再次没有回家。而他,还是站在漆黑的夜晚,感受着寒冷。她今夜还没有出现,仿佛对他死了心,或者装作看不到。 不过有另外的人注意到他的到来,披上外衣,走下楼来,淡淡的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谁?”她的语气很冷,至少对他很冷。 “不是为了你。”他说。 “单江红和我说过你来,其实与其追求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不妨考虑一下喜欢你的人,至少我认为单江红配你绰绰有余。”她说。 他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第五天,他的事情已经在小范围传开了,那些对他有所了解的人,发现了他的不正常,于是开始多方打听后,才知道他晚上去了何处。 简单知道了,不免有些懊恼,趁着袁廷合又一次出去交际,今夜,她第一次走下楼来,面对着他,想和他说个清楚。 “咱俩没那么熟,况且这都是你一厢情愿,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搞的我很为难,要是你在如此,咱们以后就别来往了,还是当一个陌路人的好。”简单感受着夜晚的寒冷,紧紧身上厚实的衣服。 “听说你怀孕了,就是想来看看你,没有别的。”他苦笑道。 “我有的时候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有兴趣?花姐、扈姑娘,哪怕现在的单江红都比我好很多,可你为什么对我一直纠缠不放。”简单的眉头微蹙,很是不解。 他深呼吸一口,缓缓拿下了脸上那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了那还算青涩的面孔,只不过那张脸有些惨白,他笑道:“我说过,会陪你找到丈夫,就会陪你,如今,你的事情已了,我就不介意让你知道我的身份,只不过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和他说”。 简单有些愕然,看着这熟悉的脸,无数次在梦中出现过,谁曾想到他一直带着面具守护在自己的身边,还要装成从陌生人到熟悉的地步,她感觉心头有些酸楚,向前走了一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走进他,然后拥抱他。 “感谢你,不过希望你,把我忘记吧,你应该有你的人生。”说完,抱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上楼,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放下,或者说是失去她。 第三十七章初次交锋 君临城上层圈子里很少出现像袁廷合这样的人,处处打点周到,带人热情,不论是他的直属上级无念,还是底下的那些军卒,对自己有这样一个头,均感到满意。 这一天是接连几个雨天后的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袁廷合找人算个日子,选了黄道吉日。 酒楼选的是西城的‘江湖’,他来自江湖,并且这里有简单的朋友,那些真正对她好的人,所以这里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是对身边人最好的关照。此举更能让那些对他印象深刻的人,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以及对恩人的回报。 可毕竟人数太多,单指那些下属,酒店内就装不下,为此,迦叶还让哼哈去隔壁的相思馆借出了很多桌椅摆在门前。 为了不影响别人家的生意和来往行人通过,时间选在了上午。 时间正好,袁廷合一身红衣抱着同样一身红衣的简单走入酒楼,因二人是补办婚礼,就走了一个形式,入大堂内,袁廷合首先向各桌前的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其实这一场宴席早就应该举办,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今天呢,我是找先生算过的,好日子,那么就叨扰各位来参加小弟和简单补办的婚礼。”袁廷合没有找司仪,而是自己娓娓道来:“第一点,补办婚礼,大家都知道了。第二点,我已经成为第四军的一名将领,还望今后的日子里,大家多多合作,努力还君临百姓一个安稳的家园。最后一点,就是夫人怀了我的骨肉,你们的嫂子就要当妈妈了”。 他说的很有感染力,每一条每一句都说的那么铿锵有力,最后说到简单时,却有着数不尽的温存,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很疼简单的。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你以往做出的事情,总是会得到相应的回报。比如说今日,袁廷合再做人方面非常好,得到的夸赞和礼品更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看着热情的众人,袁廷合摆摆手,意识大家安静一下,接着道:“从西岭到君临,这一路上多亏了几位好友的照顾,为此,我特地准备了一些薄礼送给他们。”他微笑的看着某一桌,轻轻的拍了下手掌。 而后,有就某一桌他的属下,从桌下抬出了很多物件,摆到他的身边。 “花姐,是我夫人的闺中密友,与她关系最为亲密,更是西岭时二人就在一起,这一份礼物就是送给花姐的。”袁廷合笑着看花姐说道,然后就有下属拿出了一份包装很好的物件送往了花姐的那桌。 “钟少爷,我知你家事好,可这份薄礼你一定要收下。”袁廷合再次看着钟子期说道。而后又有一人拿出包装精密的盒子送了过去。 “扈姑娘,冷姑娘和单姑娘,这一路上有了你们的陪伴,简单才不会感觉到孤单,那么这些是送给你们的。”袁廷合又一次的送出了礼物。 随着他叫喊的名字,那些礼物或轻或重,无不是到了众人的手上。 看着包装的程度,不难想象,都是一些精致的胭脂水粉,或女儿用品。 “你看他连我都给了礼物,最后会送给你什么?”张三对着身边的封七小声的问道,但看封七的面容没有太多变化,那颗紧张的心稍显安慰。 “最后的一个礼物,是送给张七的,他同样陪同着简单一路从西岭来到君临,这一路上对简单可是无微不至,我思考良久,实在不知送他什么礼物,于是,就和夫人商量一下,送给他一份大礼。”最后,袁廷合终于把目光投向封七,那目光中,隐约带有着一丝嘲讽。 一阵悦耳的笛声从楼上响起,就见从二楼的某个房间内,款款走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女子不施粉黛,样貌清秀,留着一头短发,竟然与简单有些神似。 这女子并未下楼,而是在二楼的走廊处吹着笛子走了一圈后,钻进了封七的房间。 这一幕,只有那些真正知道内幕的人才能了解,外人会以为这个叫张七的人,定然是个好色之徒,袁廷合此举无非是花钱给他买了个填房丫头。 可只有张三等人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都是走的较近的人,这么看来,袁廷合是真的知道封七和简单的事情。 “这有点欺负人了,我帮你教训教训他。”张三故作恼怒的说道,身子却丝毫不动。 封七白了他一眼,不屑道:“装腔作势”。 眼看这一幕就是**裸的挑衅,袁廷合的挑衅,我给你划出道了,你该如何应付,你喜欢我老婆,这我管不了,但我出于情面,给你找了一个年轻貌美的,还与我老婆有几分相似的,这种情况下,你该如何做? “请问,张七是住在这里吗?”透过门口拥挤的兵卒,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封七尴尬的站了起来笑道:“不好意思了,袁兄,你的美意我心领了,不过呢,婢女或者说是暖床的丫头,我已经有了,你听,她已经来了”。 封灵,西岭城封七被苏乐抓跑后,封灵同样消失无踪,当日花姐等人一直认为她是同封七一起被抓去的,不过只有简单知道,那日封七回来时,苏乐有问过封灵的去处。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这段日子去哪了?知道我们找你找了多久,你是怎么来的君临啊。”花姐率先推开拥挤的人群,把一身村姑打扮的封灵拉了进来。 有段日子不见了,可能是这一路上的颠簸,封灵的气色有些惨淡,那股子精气神都少了很多,见到花姐时,那早已忍不住的泪水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线的下落。 “好妹子,不哭啊不哭,今天是你简单姐姐的大好日子,咱们先不哭。”花姐拉着封灵走了进来,对着场地中央的袁廷合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一个失散多日的妹子,今个找来了,你们先继续,我上来带她洗漱一番,换身衣服再下来”。 封灵的出现是突兀的,毫无预兆的,原本准备了更多的后话此刻却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袁廷合尴尬的笑道:“原来张七兄弟已经有了暖床佳人,那哥哥这事做的不对,还望不要介意”。 “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你今天做什么都对,不过不好意思,我也要上去看看,她毕竟是我的女人。”封七哈哈一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也给对方一个台阶,就此别过。 第三十八章入瓮 面子是双方的,我给了你面子,但你却给我里子,那么这件事就要好好掰扯掰扯了。 没有人是傻子,特别是一些有心之人,懂得揣摩上级内心之人,这种人,总是会找到很多方法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对上级很忠心。 那一夜,段峰和宁晓山围攻酒鬼失败后,虽然外界没传出什么事,但军部内却在发生着一些变化。 段峰的实力有目共睹,他有不若于无念等人的实力,只不过对于核心成员该学的一些本领,他并不清楚,所以那一役他输的很惨。 宁晓山的升迁之路到此为止了,他一个宁家的嫡系子弟,看似风光无限,在成为骁骑尉后,就曾经有传言他是靠着第三军军主宁游的关系爬上来,那一夜失败后,所以的前途就被无形的阻挡了。 前些日子无念一直代理着第三军的骁骑尉一职,可以说他同时接管了第四军和第三军的城防,可他毕竟来自第四军,终究说不过去。 等段峰身子好了些后,他开始着手交接工作,并开始为段峰讲解一些合围术。 无念需要两边跑,那么整个北城,也就是第四军,以现役军兵中级别最高的就属军主和弟子武商与剑灵,可武商二人整日除了刻苦练功外,加上例行的巡防,到没表示出要有什么军旅上的升迁打算,只是一门心思追求武道。 这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一个机会,只要可以把握这个机会,那么身为骁骑尉副尉的日子将指日可待。 在无念不在的日子里,袁廷合隐约成为了第四军的核心骨干,不得不说他能力真的不错,仅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外城内外的一些巡防和游骑都与他结下了不少的因缘。 司徒长鸣是土生土长的君临人,记得刚懂事的时候,就生活在北城,见过了太多的官宦子弟攀爬的经验,以他没有人脉没有功勋来说,这一辈子到头,顶多算是个小小的巡城兵头。可他有幸和袁廷合一起喝过酒,不敢说是相见恨晚,但他在袁廷合身上看到了一股子小人物的勇气,一股子努力攀爬的勇气。 司徒长鸣没有什么本钱,只有一颗玲珑心,他参加了袁廷合的婚礼现场,送出的礼品虽然不重,但也花费自己不少的积蓄,与别人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了,可婚礼最后,他在袁廷合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阴冷,这丝阴冷只有像他这样的小人物才懂,所以他要做一些事情给袁廷合看,如果成功了,他将有机会在兵旅生涯再向前迈上一步。 成为一个人的心腹,可不是说说的,揣测人心是最基本的,这段日子以来,司徒长鸣经过多番打探,终于了解了某一些不可言说的秘密,那接下来就应该自己做一些事了。 封灵的出现,并没有给封七小别胜新婚的激情,在很多人的眼里,这个时候出现的她,应该会填补上封七那短暂的空虚寂寞冷。 以人类形态出现的封灵,自然要对君临好好的游玩一番,特别还要去看看正在第一军服兵役的陆航,怎么说都是老交情了。 女孩子逛街自然不会让封七相陪,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两个最好的姐妹,简单和花姐,这俩人现在整天都无所事事,正好有着大把时间。 看着三人愉快的离开后,封七独自一人开始慢慢的游荡,朝北城游荡,他一直想去牢房里看看酒鬼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相信就凭借着那一处牢房就能困得住他。当然,他更希望在那里面可以找到师父等人。 “嘿,站住,干什么的。”司徒长鸣正寻不到抓住他的把柄,就看到封七正在探头探脑的在小土丘附近转悠。 “我就是到处溜达溜达。”封七见有一队兵卒把自己围住,尴尬的笑笑。 “溜达溜达?我可见你来这里不是一次两次了,说,里面是不是有你的同伙啊,你有劫狱的打算。”司徒长鸣一挥手,属下众人纷纷抽出腰刀。 “咱们好像在袁廷合的婚礼上见过,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要这样吧。”封七有些搞不清状况,这人他还真见过,当日就属他叫唤的最凶。 “谁跟你是自己人,我看你一副贼眉鼠目的样子就不像好人,先抓起来,拷问一番。”司徒一声命下,那几个巡防兵就一手拿刀一手拿锁链就想把封七锁起来。 刚想反抗的封七,脑子忽然一转,就这么坦然的束手就擒,心中暗想,自己确实是被冤枉的,等他们查明清楚自然会把自己放了,不过前提是他有机会进牢房去看看。 司徒长鸣没想到会这么痛快就抓了封七,从一些传闻中,封七可不是善茬,内心鬼的很。他眉头一挑,暗自揣测这人不会有什么目的吧。 想法总是很美好,但哪能事事如人意。 封七如愿的进了牢房,可不是那所小土丘,而是在北城外的某处。 出了北城左拐一阵后,来到了一处类似于营帐的地方,但看着那些军纪严明的兵卒,寒光冷冽的刀剑,封七暗叫不好,这人分明是别有用心。 “司徒,他就是那人。”一个看似将领的人斜眼打量着封七,然后对司徒说道。 “嗯,地牢还有地方吗?”司徒亲自带着两名最得力的亲信,亲自押解封七来到这里,就是打算给袁廷合送上一份大礼。 “动作快点,注意点,华公子就快回来了,要是让他看到就不好了。”那个将领小声快速说道。 司徒长鸣点点头,拉着封七朝营帐的一处边缘走去,然后又绕了两个弯,最终来到一处水塘边。 这是个人工挖掘的水塘,占地不大,那浑浊的水里不知飘浮着多少未知的毒虫。这个水塘被分别划出了几个区域,每个区域内大概仅能站下一人,隔离水塘的是用竹枪做的栏杆,那根根带刺,就是为了防止有犯人借机逃跑。而在这些被隔开的水塘中心,则是立着一根笔直的木桩,就是用来绑住犯人的。 “说,你姓什么,叫什么,为什么一直在牢房外晃悠,是不是要劫狱?”司徒阴冷的问道:“如果你不说实话,今后的日子就将在这里度过,你看看那几处。”说完,他用手指给封七,在其中某几个水牢的木桩上,还有着已经泡腐烂的尸体。 “我叫张七,是跟随西岭钟子期来君临学艺的,我都说了,那纯属意外来到你们什么牢房外面,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封七辩解道。 “行,你不说,来人,把他绑在水牢里。”司徒等的就是封七这句话,前面的询问无非就是走个过场。 第三十九章涟漪 虽然初春已过,但夏日还未到来,况且接连的几场大雨,使这个季节的暖意晚了很久。 封七被绑在木桩上,泡在水牢里,低头沉思,他不解,为何这人要害自己?原因是什么?可既然想不明白,那么干脆就不要去想,只是安静的等待那个叫司徒的什么时候良心发现,把自己放出去。 多久了?多久没有感受过那些细小的毒虫,诛君山外的一战中,身上的毒虫几乎死的干净,加上这段日子以来的胡思乱想,才发现,竟然忘记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 思绪慢慢放开,用心的去感受着周边的蛇虫鼠蚁,越过那蛇虫鼠蚁后,有一条通体黝黑的蜈蚣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感受那许久不曾有过的亲切。 身上的衣服是蝎子所幻化而成,他相信蝎子可以替他抵挡水中的寒气,目前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早已抛弃的东西重新捡起来。 或许是自身的境界精进许多,他所感悟到的范围就好像这水牢中的水,被风吹过,那一层层涟漪,无限的扩散着。 任凭思绪的扩散,仿似忘记了时间和空间的存在,忘记了身在何处,只想就这么安静的任思绪去感受着周边的一切。 那是什么?是龙还是蛇?或者只是一道具有神识的生物? 当他的思绪无限扩大后,在君临城的某一处,隐约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生物。那生物并没有实体,而是一种残余的能量,可这股能量之强,简直匪夷所思。就算把他所认知所有的毒物加起来,恐怕都没有这股能量的毒性大。 封七从没想到,自己对毒物的感受竟然可以扩散到如此之远,不由得有些不解,自己是何时具有这般能力的。 “你是谁?”那股能量发出了一声低鸣,通过神识向封七询问。 我是谁?是啊,我是谁?我是封七还是张七?我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山庄逃离的余孽? 封七有点害怕,连忙收回自己的神识,猛地睁开眼睛。 他从来都不是英雄,没有个人的英雄主义,再没有得到完全的把握前,很少愿意付出一切行动,这也是他与冷六的不同之处。 看着逐渐变暗的天空,才发现,刚才的神游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明明知是一瞬间,却过了如此之久。 早起时吃过的早餐,现在天色见暗,肚子里打起了鼓。 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咽了口吐沫,湿润了一下喉咙,大声的叫喊道:“有没有人呐,都给我关一天了,能不能给个饭吃啊”。 可能是一天没有说话了,第一声喊出去声音有些发涩发哑,封七轻咳几声,再次大声的叫喊起来。 这个时间段正是游骑兵换岗和晚餐的时间,原本整然有序的军营里忽然冒出封七这一嗓子,倒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华公子,第四军骁骑尉,虽同为骁骑尉,但仅次于无念。白天带着手下正常的巡防后归来,正打算和下属用餐,耳朵一动,朝身边的下属问道:“今天又抓到什么类似于流民强盗之人了”? “听守门的贾丁说在北城抓了一个,目前怀疑他跟牢房内的一些罪大恶极的犯人有关系,但证据还没落实,就先安排到这了。”身边的一个下属说道。 华公子眉头一皱,接着问道:“是谁送来的”? “好像是司徒长鸣”? “司徒长鸣?”华公子轻声的念了两句后,忽然一声冷哼道:“听说这人对袁廷合十分推崇,想必要搞一些事情,那么莫须有的事情自古以来屡见不鲜,青衣,如果袁廷合当上了副尉,你就没机会了。”说完,看着自己忠心不二的下属淡淡笑着。 “青衣对升官一事从无奢想,只愿一生跟在大人身边,如果袁廷合当上了副尉,只能代表他比我的能力更强。”那名下属连忙站了起来,严肃的回答。 “咱们两家世代交好,如果有机会成为人上人,我十分愿意拉你一把。”华公子看着青衣笑道:“走着,咱们去看看这个被关押的人,如果他真有问题,先袁廷合一步,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华家和薛家世代生活在北城,两家经营着北城将近一半的产业,更是从几代前就相交莫逆,到了这一代华公子和薛青衣更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如今无念因繁忙而抽身乏术,只能给他找一个副尉来帮着他料理第四军的一些事情。 不论是官场还是军队,结党营私是屡见不鲜,谁不希望自己的队伍人多一些,话语权多一些。 “呦,看这人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走到水牢后,华公子对着薛青衣笑道。 “可能身体素质好,一般人进来第一天都能挺过去,最多挨三天,三天后就的哭爹喊妈了。”薛青衣给出了最中肯的答案,历来进入水牢的人,他们这些小兵是见过很多的,所以对于这点,他很有发言权。 华公子点点头,看着封七笑道:“喂,犯了什么事”。 “有没有吃的。”封七缓缓抬起头看着站在岸上的二人虚弱的说道。 “吃的有,不过我们不喜欢喂人吃东西,你还没有回话呢?”薛青衣冷声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我们会放你离开这里”。 “我说,我是陪钟子期来的,我叫张七,我的朋友有第一军的陆航和李锋,有西城宁家强身馆的钟子期,还有南城尹家剑馆的张三,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匪类,你们一定是搞错的了。”封七一口气把认识的所有知名的人物通通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华公子和薛青衣对视一眼,这一眼就代表了一切问题,司徒想给袁廷合立功,可惜找错了对象,如果这时帮着水牢里的人,再倒打一耙,保准司徒吃不了兜着走,二人彼此都了解对方心事,瞬间就明白应该如何去做。 可就当二人要放封七出来时,忽然听到从君临城内传出一声龙吟,这声龙吟声音很大,似乎很是愤怒,就欲爆发。而后,一条人影凭空出现水牢旁,看着场上三人冷声说道:“华公子,带着水牢里的人进内城”。 第四十章祖龙 君临真正的内城是脱离了四城范畴的存在,好似一个特殊的存在凌驾于格外四城之上。这是封七第一次进入内城。 看着目光冷峻的兵丁站在内城城下,严加盘查着进入内城的百姓,不由得直摇头。 内城与外城的分别就是,这里居住的几乎都是君临城的大人物。对外的战争都是由内城向外发布,而有资格进入内城的,无不是达官贵人的亲戚朋友。 封七不是唯一的一个被押入进内城的囚犯,一眼望去,约莫有十几个表情哀苦的汉子同他一般无二,带着沉重的枷锁,一步步的朝着城里走去。 进入内城,看着那些豪华的庭院,奢华的酒家,远远不是外城可比的,就连街上行走的路人,穿着都极为讲究。 一路走着,封七看到了宁府,看到了赵府,看到了尹府等他熟悉人的府邸。 “第一次进入内城?”华公子在封七耳边问道。 封七点点头,双目不住的打量周边那豪奢景象,都忘记应该用言语来回答。 “公子,别说他一个小老百姓了,就连我都看不过来了,要不说嘛,一定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要是咱们两家能住在这里,甭提多气派了。”薛青衣略微比封七强上那么一点,双眼也不住的冒光。 “你说军主为何要让他进入内城,还有,看看其他的那些人,好像都是从水牢里带上来的。”华公子倒是进来过几次,已经没有开始时那般好奇,而开始注意这些犯人。 就在华公子和薛青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时,前面带头的内城军官已经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幽暗的庄园处。这里没有别人家的豪奢,更没有别人家的雄伟霸气,只是在一处很幽静的场所处,一个比较昏暗的见不到多少阳光的地界,有着一间简朴的小院。 小院门口,一头黑发披肩的男子正冷眼的看着这群犯人,然后淡淡说道:“所有犯人随我进去,其余人等在次等候”。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走在这荒无人迹的地方,难免不会胡思乱想,特别是感受到这黑发青年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丝毫没有掩饰,这些有罪在身的犯人无不是腿肚子打转。 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是曾经有过的体验,那如进入到迷雾中的幻想,那不知身在何处的恐惧,无不是再告诉你,这一刻,要小心。 一道道具有强大的灵识在封七的身上来回游走,仿佛可以看透他整个人一般,就算有着防御强悍的蝎子服,都无法阻挡住这些灵识。 封七可以入武道强者身份,不过需要封灵和蝎子配合,凭他自己很难驾驭这种强大的力量,如今蝎子已经成为自己的防御,封灵又不知道跑去哪里,现在的他只是比普通人厉害一点的高手,身上的灵力也不是特别充沛。 在小院的里面有一间简易的庄园,庄园内只有单独一间屋子,而屋子里只是却坐在几个神态凝重的人。 “完颜兄,你说那声龙吟来自祖龙的愤怒,它感觉到有宿敌来到了城外,可还没查到宿敌在哪时,却失去了音讯。”第四军军主暮秋看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轻声的问道。 “完颜和我对于内城的传说,一直都是听老城主讲过,可谁也没见过祖龙是何物,它又在君临城的何处,只不过根据记载,祖龙发出龙吟,想必是有它的宿敌出现了。”另一个长相和蔼的老者发出一声叹息。 “可咱们这些人看了这么久,外面那些犯人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同。”第三军军主宁游阴冷的说道。 “最简单的方法,把外面那些人杀个干净就是了,省的不必要的麻烦,如果祖龙的传说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为了保护它的安全,杀掉一些人没什么问题。”对于君临城的爱护,没人任何人比暮秋更重视了。 “杀不杀这些人,还是需要完颜兄和温兄的决定。”一旁带着黑色面纱的慕容淡然说道。 “我和温老商量过,如果查不到这些人中哪个有问题,就把他们这些人永远关在牢房内,永不放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和蔼的老人,微笑着说道:“一人有罪与否,不代表找很多人给他陪葬,我们觉得这样做就已经给了最大的惩罚”。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告辞了。”其它众人见两位副城主已经发话,纷纷站起身来朝二人告辞。 “小冷啊,你把那个叫张七的叫进来,我们有些话问问他。”那个面容和蔼的老者对着守在门口的冷文星喊道。 封七的出现并没有让原本就走的那几名内外城的顶级大佬关注片刻,只不过慕容那双寒冷的眼光在张七的身上扫过,激起封七身上的汗毛直立。 “张七啊,可还记得我?”那个和蔼的老者看着封七笑道。 眼前这个老者封七还真认识,那时钟子羽苦恼如何把偌大的西岭城交给钟子期时,就是这个老者的出现,才解了西岭城的燃眉之急。 “小民见过副城主大人。”封七连忙鞠躬行礼,不过身上的枷锁太重,行动起来很费力。 “钟子期最近可好,听说他在宁家那里很得看重啊。”这老者微笑着问道,却没有让封七直起身子,就这么躬身的回答问题。 “子期少爷一切安好,他一直就说君临城简直比天堂还要美好,如果这辈子都能在这里享福,宁愿不再回西岭。”封七低着头,老实的回答。 “听说你和扈家的丫头有婚约?”另外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淡淡问道。 “是有,小的没什么本事,都是扈岛主赏识小的,才把扈姑娘许配给在下。”封七听出这是另外一人的声音,看这俩老头坐在一起,身份自然相同,心头不由得有些纳闷,把自己叫来和俩副城主聊天吗? “小冷,你见过扈家丫头没有。”那老者又问道自己的爱徒。 “师父,我见过。”冷文星感觉有些奇怪,但不明真相,只能正确的回答。 “我有个打算,反正张七和外面那些人都是要关进牢房,那么他这一生就不会再出来了。”那老者说道这里,忽然一笑,看着封七问道:“你和扈家丫头取消婚约吧”。 看看,这就是位高权重者说话的口气,你和扈家丫头取消婚约吧,敢情你一句话就直接给别人定了生死,安排了婚约。 “可以,不过我想知道,能随意改变人命运的都是什么人,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翻身。”封七苦笑一番,故作愤怒,发出最后的嘶吼,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大人物不会理睬自己会不会报仇,有没有能力报仇。 “我叫完颜秋树,是君临城内城副城主,如果你要报仇就找我徒弟冷文星吧,我将会把扈家丫头许配给他。”那老者毫不介意封七的无理,笑着说道。 第四十一章入狱 从进门到出去,冷文星没有多看封七一眼,在他眼里,这就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倒是封七临行前,那怨毒的眼神在冷文星的脸上停留了很久。 “你觉得他有什么不同?”完颜秋树问道身边的老友。 “他的体内缠着着很多凌乱的灵气,说不好是哪里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被扈岛主在身体里下了某种禁制,想来也不容易。”那面容和蔼的老者笑道。 “他那身衣服不错,看不出什么材质,水牢里的阴寒之气与咱们这里的阴寒之气对他却没什么用处,有点意思”。 “你是说那套衣服会是引起祖龙愤怒的源头,我不赞同啊”。 “希望祖龙只是一时的愤怒,但愿君临城不会出什么乱子才好”。 “我们推测了这么久,对于长老会的核心人物始终不能完全肯定身份,但他一个寂寂无名一直靠阴险狡诈出名的小人物,却无法隐藏自己身体内的灵气,试想一下。一个武道初期强者会整日装成一个普通人混日子吗”? “你怀疑他的到来是有着某种目的?不过也是,不可告人必有目的”。 完颜秋树笑了笑,神色一变,冷声道:“甭管他是什么目的,把他关入牢房,自然会钓到一些鱼儿”。 “那你为何要把扈家丫头给你宝贝徒弟”? “他不小了,只是想给他找个好看的老婆罢了,况且扈岛主就这么一个女儿,他要真是长老会的人,会投鼠忌器的”。 “如果他腹部以下的气血完全通畅,或许可以是最年轻的武道中期强者了。”那面容和善的老者发出了一声感慨。 回去的路上,华公子的脸上明显带有了些许同情,他同情封七的遭遇,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关进水牢一天,接着转头进入北城内的牢房,那么就代表着身边这人一辈子将会老死在牢房里,永世不得翻身。 “我是不是这辈子都要呆在牢房了?”封七看着华公子问道,身上的枷锁太重,所以他走的很慢,出于对他的同情,华公子和薛青衣也放慢了步伐。 “如果只是被司徒长鸣坑害,找一些关系倒是可以放你离开,不过进了北城牢房,你就出不去了,需要我给你的朋友们带个话吗?”华公子问道。 “不知两位兄弟的大名如何称呼,如果有机会离开牢房,一定不会辜负两位的大恩大德。”封七愁容惨淡,这时的表情完全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容貌。 “我叫华公子,他叫薛青衣,不过等你有机会了再说!哎,这个世道不公平呐。”华公子看似平白无奇的一句言语,引起了封七内心的一丝波澜。 “世道本不公平,凭什么他们一句话就能颠倒黑白,凭什么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如果有机会定要颠覆这混乱的世界。”薛青衣小声的说道。 他们的言论可是很危险的,难不成都是长老会的外围人员?以往知道第三军有长老会的人,难不成第四军里都有,况且看这二人的官职不低啊。封七想着,插了一句:“凭咱们这些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太难,没有强大的后台,如何推翻呢”? “只要有心,终究会达成所愿。”薛青衣铿锵有力的回答道:“兄弟,我们会照顾你的”。 我们会照顾你,那该如何去照顾?封七不知道,看了看薛青衣那坚定的眼神,难不成会把他捞出牢房?这肯定是不现实的,所奢求的只能是在牢房里别受太多的折磨,有机会查看一下酒鬼的伤势和寻找一下有没有师父等人的消息。 今天的牢房守卫不是上次那个长相普通的少年,而是一个一身黑色武士服的少年。这少年眉宇之间有着一股子无以言说的傲气,这股傲气应该是从小到大一直被家族内当成天才培养的,才固有的傲气。 这一路上的闲聊,封七知道华公子和薛青衣的身份,可看着他们二人对这个黑色武士服少年的恭敬态度,心中微微一动。 交接的手续很顺利,看着封七被押入牢房,华公子对着黑色武士服的少年小声说道:“这人是被陷害进来的,本无罪过,还望大人从轻处置”。 言语上的恭敬是需要区分人的,有的人铁面无私,不讲情面,那么你说再多的好话都无济于事。可对某些人来说,有效的恭敬和谦卑定然会起到不可捉摸的效果。 “华公子,他的事我倒是听说了,好像是司徒长鸣做的,至于为了什么,我当然知道,放心,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会照顾他的。”这少年看着华公子笑道,虽然他在笑,也是居高临下上等人对着下属的笑。 “谢大人。”华公子和薛青衣异口同声表示感谢。 把封七送入牢房后,华公子和薛青衣并没有直接出城,而是走入了一个府邸,见了一个人,说了一些话。 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有幸进牢房,封七看着幽暗的通道,看着那一个个被关在铁笼子如同被豢养起来的囚犯,心情直接跌落谷底,原来想象中还不一样。 或许是华公子的话起了作用,他并没有遭受什么酷刑和拷打,而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大的铁笼子,看样子住在这个笼子里的都是待遇比较好的,至少有一些活动的空间。 封七很认真的看了各个笼子里关押的人,没有发现酒鬼,暗叹一声:有点着急,早知道应该先打探清楚酒鬼被关在哪里,可是又该像谁打探呢? “喂,新来的,犯了什么事,说出来给大爷讲讲。”在距离封七不远处,一个格外大号的笼子里,一个中年汉子主动朝封七问道。 “没什么事,就想进来体验一下生活。”封七把笼子中的杂草铺垫了一下后,沉重的躺了下去,直到此刻,身上的枷锁还没有人给他摘下来。 “哎呦我去,跟大爷这装了,信不信我弄死你。”那中年人明显没想到封七会大言不惭的如此说话。 “有本事你进来,看我弄死你还是你弄死我。”封七说完,缓缓闭上眼睛,他被关在水牢一天,又带着枷锁走了很久,此时确实有点累。 显然,封七激怒了这个中年汉子,或许是被关久了的缘故,渐渐成为了这里的狱霸,这中年汉子开始破口大骂,并用力的拍打着紧锁的铁笼,那情形就好像发疯的猛虎,随时出笼撕咬弱小的人类。 很快,叫嚷声吸引了几个牢房内的狱卒,对着这中年人摆摆手,以示他安静下来,然后走到封七的笼子外说道:“甭管你犯了什么罪,以前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只要来了这里,都给我安静下来,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喂,有吃的吗?我都被关了一天了。”听到吃字,封七才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缓缓说道。 第四十二章则安之 没饭吃的日子实在难熬,特别是这样孤独的夜晚。封七躺在杂草上,安静的调息着体内的灵气来抵抗饥饿感。 牢房内的潮湿和阴暗无时不刻不再提醒着自己目前的状况,幸好这里滋生很多毒虫,让失落的封七找回到几丝趣意。白天那一次的魂游天际,无限扩张着自己脑海中感知力,才导致君临内城发生的龙吟,所以当下,他所运用的感知力单纯的在这所牢房内进行,他想知道这所牢房究竟多大,关了多少人。 “你在找什么?你是谁”? 正当封七控制着那些小毒虫们一点点的朝四边扩散着,及时回禀信息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与此同时,他与那些毒虫们的联系竟然被这个声音生生割断。 “你是谁?”封七猛地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般的问道。 他的声音不大,带着些莫名的惊恐。 话音一说出口,脑海中那个声音就突然消失了,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般。封七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深深做了几次呼吸,有些怀疑刚才是不是产生幻觉了,这个时候应该不应该把封灵叫过来?可又一转念打消了这个想法。 山洞中的阴寒之气会凝聚成一些水滴,顺着凸显处缓慢的滴落下来,在这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是那样的真切。 这所牢房的入口是在小土丘下的一隐秘处,四周一直有驻兵防守,进牢房后,是一条一直往下延伸的小道,约下行十多米后才进入到牢房的中心处,也就是封七所在的位置。 至于再往下或者往里有什么,那就不清楚了,本身牢房内就阴暗,况且看着那歪斜的通道,如果里面还关押着什么人物,肯定是很危险的。 天还未亮时,封七就被牢房内的狱卒给叫了起来,看着主动给他解开枷锁的狱卒,忍不住眯缝着眼睛不解的问道:“这么快就能出去了”? “想什么好事呢,你的关系挺硬啊,这一夜,不少人在牢房外面等着见你,这不,大清早的,上面来了话,带你到上面和你的朋友见一面,不过老实和你说啊,进来的人,就别想着出去了,根本不可能。”狱卒可能收到了不少好处,对封七的态度很是客气。 如果说这所牢房内没有酒鬼和师父等人,那继续呆下去就没有意义了。活动着身子,和狱卒轻声的朝着上面走去。 昨天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他对这所牢房上面没有太过于关注,如今借着晨曦的光芒才看清楚原来在小土丘入口处,有着一道很沉重的铁门,铁门周边是很粗的铁条,想象一下,除非是会挖土,要不然想从这越狱,真有些困难。 铁门那边站着的是等了一夜的花姐和封灵,当看到封七出来后,二女连忙走上前去,紧紧握住铁条,看着封七紧张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你俩吗?”封七好奇的看了看她们身后,发现没有别的人在。 “钟子期和张三在这等了一夜,也是刚走不久,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花姐再一次问道。 封七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有些懊恼道:“你们看犯人的时候,不知道带一些吃食的吗?我可是一天多没吃饭了”。 “能不给你准备吗?我给你带来了几份小菜和一壶酒。”封灵是与封七心灵相交,封七的所有事情她都是知道的,早已备好的食盒递到了一直再旁打量着他们的牢头手里,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些银子。 “我是被人陷害的,如果想救我出去,凭借钟子期和张三的能力显然不行,还是去找陆航吧”。 “是谁想害你?”花姐追问道。 “说不准,不过不重要的,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不过记得一日三餐要给我带一些好吃的,我可不想吃牢饭。”封七见外面有人开始为自己的事情张罗,那么让她俩在这里陪着自己就没什么用了。 撵走了二女,封七从牢头手里接过食盒,就在这铁门后开始吃了起来。 “你认为还会来人看你?这俩姑娘可是等你一夜还托了不少关系啊。”身后的狱卒看着封七满不在乎的表情,好心的说道。 “还是等等看,一旦再来人了,不是要麻烦你再去叫我嘛,省的麻烦。”封七吃的很认真,小心翼翼的吃着食盒中的食物,而是把那壶酒重新递给了牢头,顺便给狱卒使了一个眼色。 酒是迦叶亲自酿的江湖,纯度比市面上卖出的散酒更纯一些,铁门外的牢头笑呵呵的接过酒壶,拧开壶口,一股子幽香酒气顿时扑鼻而入。 “好酒啊。”封七身后的狱卒也禁不住的说道。 封七小声的笑道:“下次我家在送酒来,保准带你一壶”。 牢房中的牢头可没有吃你嘴短拿你手短的觉悟,只不过面子上还是对封七稍微客气了几分,这几分就是等着封七安静的在铁门后,看着即将出现的朝阳吃过饭后,才让狱卒带他下去。 “你要等的人还没来啊”。下去的时候,狱卒和封七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不急,该来的一定会来。”封七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只不过牢房内太黑,他的笑容狱卒可是看不到,见马上就要回到笼子里了,封七借着又问:“咱们这个牢房是不是就这么大啊,里面没别的人了吧”。 好奇,永远是一个人的天性,这是不可避免的。 “我劝你啊,对这种事情少打听,没什么好处,你就该吃吃该喝喝,多努力让你外面的朋友托关系给你弄出去吧。”狱卒对封七的话显然一愣,然后那和蔼的笑容立刻有所转变。 得,眼见刚有一些进展的友谊就这么被自己打破,封七有些懊恼,责怪自己太急了,怎么能和牢房内的兵卒交往呢! “嘿,小娘们,你身上的枷锁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的笼子里响起。 嘿,又是你,真没事找事啊。封七这边正悔恨自己的大意,昨夜主动挑衅自己的中年人又在口出狂言。 封七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狱卒,见他没什么反应,心中暗想,这可能就是牢房内的规则吧。可是突然他发现一个事情,就是有一个狱卒刚刚给那中年汉子送完餐,正打开门准备出来。 好啊,既然这段时间出不去,那不如就在这里玩一下未尝不可。 封七从来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当眼睛逐渐习惯了黑暗,当他看到了拐角处似乎还有路,感觉到那里面还应该关押着什么人,他就忽然想进去看看,如何才能进去?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没事枷锁在身,封七忽然趁着送餐的狱卒关门的一刻,一闪身钻进了那中年汉子的笼子里,随即露出了一个很残忍的微笑。 第四十三章进一步 什么是棋逢对手,什么又是将遇良才?那就是打法有着无限的接近,出招还招都非常神似。比如说封七二龙戏珠时,那中年汉子就会使出海底捞月。封七双峰贯耳时,那中年汉子就会使出海底捞月。封七王八拳时,那中年汉子依旧捞月。 二人打的很激烈,动作很快,三个回合一结束,封七一手捂裆,一手指着这中年汉子不屑道:“就你这种水平,除了这一招还有别的吗”? 那中年汉子哈哈大笑道:“打你,一招就够用,你……” 话音未落,封七忽然出手,这次出手的速度很快,依然是二龙戏珠,直插对方双眼。 片刻,就听到这中年汉子倒在了铺满杂草的地上,大声的哀嚎着。 封七站在一边,一边用脚狠狠地踹着,嘴里还一边骂道:“就你这种选手,我一天能打一百个,以后给我老实点,在跟我叫唤,打你的妈妈都不认识你”。 牢房内,不算狱卒,永远是强者的天下,甭管有没有这道铁笼,真正有实力的人终究会证明自己。 “好了,打够了吧。”狱卒看着封七已经得胜,敲打着铁笼,不满的说道。 得胜的,永远是最骄傲的,高高昂起的头颅,就跟凯旋的公鸡一般无二,雄赳赳的傲然不动。失败的则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一步三摇的走出铁笼,去往了另一处比较小的笼子,他失败了,同时失去了自己的领土。 外面的世界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封七不知道,他现在做的是逐渐改变他在牢房中的地位,比如说,今天趁机打一顿这个,明天找机会收拾另一个。 在牢房内还没有呆到一个月,整个铁笼里的人基本被他打遍了,随着他能力逐渐显露,就连来往替换的狱卒都对他开始了刮目相看,不单单是外面的人使了银子,而是整个态度都在产生着变化。 终于,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一直在上面的牢头走了下来,来到了这个笼子空间最大的面前,看着里面桀骜不驯的封七,说出了一些话。 “听闻‘江湖’的老板是你的朋友,四城中你的朋友很多,可是我却对你的来历不清楚,方便和我说说吗”? 当听到‘江湖’时,封七就知道迦叶的酒家终于在西城站住脚了,虽然还不能和忘忧相提并论,但时日不会太久远。封七故作桀骜的笑道:“朋友多了没什么用,反正出不去,不过也好,现在的日子和外面比起来,除了不能找女人外,其它该有的我都有,无所谓了。等有机会,我那几个朋友的能耐再大一些,就让他们给我找些相思馆的姑娘进来,给大伙开开荤”。 “你有点太拿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牢房内你是老大?”牢头显然对封七的态度有些反感,虽然天天吃喝都有封灵给他格外备一份,可毕竟自己是这里的老大,地位不容别人挑战。 “既然我出不去了,你又不敢把我怎么样?那我还怕你做什么?”封七发出一声冷笑,其实这一个月来,每个夜晚他都会趁着其它犯人都睡着后,运用自己对毒虫们的操作,对这间牢房进行着彻底的搜查,可就在那个拐角处,似乎有一道屏障,阻挡着所有毒虫。 关于那里,封七询问过呆的较久的犯人,得出的答案是那里管的都是一些身患重病或者得罪大人物的犯人,永远没有见光的一天。 封七之所以现在这么肆无忌惮的放肆,就是想去那里看一看,希望可以查到一些消息。 “你成功的挑起我对你不满,以今天开始为期一个月,你将关在这里,给我好好的反省一下。”这或许是牢头认为对他们这种人最严酷的刑法了,对封七用刑他是不敢的,就不说其他几个军区,单指第四军的华公子和薛青衣都不是他能够招惹的人,更别提还有那个家伙也有过交代,每一次出牢时看到守在门口的那人,无不是感觉到一把剑威胁着自己。 那个人站在那里就好像一把剑,死死的守在牢房的门口,虽然第四军有传说那人是军主弟子,可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可要比军主大人更加恐怖。 牢头走了,封七依然没有进入到想去的地方。 又是一个月,封七感觉到四季变化,感觉到天气逐渐开始炎热,牢房内滋生的毒虫日益增加。防虫是不可能的,狱卒才没这个闲心给这些犯人整理家园,他们做的,只能是远远的选一处干净的地界,看着他们整日发泄着不满。 这一个月的关押,封七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已经不单纯的辱骂其它犯人,就连那些替换的狱卒都成为他口下之徒。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既然不能给你酷刑,那么就眼不见心不烦好了,好,你不是对那处拐角后面感兴趣吗?我就成全你。 最终,在经过牢头和几个狱卒的协商后,在得到上面大人物的暗示后,给予了封七最严厉的刑法,那就是黑狱。如果这个家伙不幸死在黑狱里,就怪不得他们几个了。 黑狱,一直流传在牢房的小圈子里,只有他们才知道那里代表着什么,只有他们才不会想去那里多看一眼,只有在那里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绝望。 给封七重新戴上枷锁后,两名狱卒小心翼翼的跟在封七后面,推着他走到了那处拐角,过了拐角是一扇陈旧的铁门。 一个狱卒仅用一只手从封七的身后伸出,拿着钥匙紧张兮兮的打开牢门的铁锁,然后用力把封七给推了进去,紧接着快速上锁,匆忙离开。 “嚯,这里可真黑,有人吗”? 外面的牢房因为有狱卒在,还会点燃着一些油灯,可这里倒好,真是漆黑一片呐,封七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你是谁?”一个苍老的声音冷冰冰的问道。 “废话,能住进这里的能是什么人。”或许这俩月以来,封七一直不控制自己的脾气,显然有些目中无人了。 “呦呵,小子口气很大啊。”又一个声音冷笑道。 这声音好熟悉啊,封七猛地一震,一种熟悉敢涌上心头。 第四十四章熟悉的陌生人 热泪没有盈眶,没有久别不见的激动,更不曾有师兄弟二人相拥而泣,互述这几年的不易。因为封七刚想继续说话,就被一股大力强行吸了过去。 这是一双干枯且苍老的双手,上面已经没有了血肉,只剩下干瘪的皮肤和依然坚硬的骨头。 这双手在封七身上上下翻飞着,好像摸索着什么。 “武道初期强者,呵呵,有点意思,可惜下身经络被堵,这辈子没希望了。呦,这是第三军的军牌,你来自第三军啊,果然有宁游那家伙的傲气。”这苍老的声音继续发出阴冷的笑声。 武道强者的身份,可以在外面的四大城市横逛,可自从到了君临,封七才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武道强者遍地走,初期更是不如狗,随便来个人都能收拾自己。 “误会,这是误会。”封七可不想白白的惨死在这里,他进牢房可是为了找人,并且应该已经找到了想要找到的人,连忙大声呼喊。 “小五,这个人身体不错,你可以把他的身体占为己有,不过还是先等你入武道后才行。”那苍老的声音对这所黑狱中另外的一人说道。 “全凭师父做主,可师父啊,就算得到了他的身体,对你我二人没什么用,依然是出不去这间牢房的限制。”那个另封七感觉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封七可以肯定,这个说话的人就是自己的五师兄,封五。可这个老头又是谁?五师兄为什么叫他师父?再没有得到肯定后,封七突然不想暂时相认。 “小家伙,你叫什么?为何会来这里?”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叫张七……”封七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没有说自己是第三军的,只是说这个腰牌是捡到的,觉得不错才带在身上。 “这么说你是被冤枉的?哼,暮秋这个狗东西,属下皆是欺辱百姓之人。”封五说道,而后问道:“你既然是从西岭来,对外界的事情想必知道的很多,能不能和我说说”。 封七当然知道五师兄想听什么,以前在山庄时,一直觉得五师兄很笨,虽不说最得师父的喜爱,可自己对他也极为恭敬。 “不知二位怎么称呼,你们想听什么?”封七清了一下喉咙,开口问道。或许是适合了这里的黑暗,慢慢的,封七逐渐看清了这间牢房。 这间牢房应该是这所山丘的最底部,摸着牢房的墙壁感受到土质的夯实。空间不大,除了封七外,还有两个人活在这里。 顺着那苍老的手向上看去,昏暗中对这张如枯槁的人老人有了最直观的认识,一个人要饿多久,才会有今天的样子,不止是手,包括身上的皮肤,脸上的肌肉,无不是讲述着一个事实。 在另外一边的一个角落里,躺着一个身材看似很短的人,是的,他的身材很短,就好像被锯掉了一半身体。 “我们的名字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我的徒儿想听听外面世界发生的事,你就不妨与他说说,讲一些大事。”老人干枯的手始终扣在封七的颈部,他相信,只要一用力,那脆弱的骨头就会像蚕豆一样蹦碎。 最近这一年多发生了很多事,封七就从山庄被毁开始讲起,他想知道,地上躺着的五师兄会有什么反应。 他讲的很慢,如同一个说书人般,添油加醋的把江湖中的传闻徐徐道来,那些他知道的,那些他不知道的,还有那些他编的。 讲解到一半时,头顶的某处突然出现了铁链的声音,一个食盒从一个隐秘处缓缓的降落下来,同时牢头的声音响起:“张七,还活着没有,说句话”。 以往有些得罪牢头的人被送来后,最多活不过三天,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封七想去接过食盒,可颈部被牢牢的扣死,只能大声说道:“我没事,好的很,有本事你就一直关着我”。 “美食的味道?”枯瘦的老人另只手隔空一抓,那食盒就飞入到他的手里,闻着透出来诱人的香气,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吸气声。 “如果每天都有这等美食,我保你不死。”老者的声音很轻很轻的传入到封七的耳朵里。 正听到精彩处被打断的封五,内心波澜翻涌,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老师,您吃饭,让他继续说”。 或许是太久没有吃到美食,这枯瘦的老人狼吞虎咽的把食盒中的饭菜一扫而光,没有给封七二人留下一丝。 又过了不久,才在刚才的隐秘处被投下了两个干瘪的馒头和一壶清水。 封七没有去捡那两个馒头,因为他看到封五缓慢的爬着爬着,很努力的爬着,取到馒头然后大口的咀嚼起来。 他的腿没了,封七近距离时,努力的看清了对方的身形,原来他的腿没了。 “这位大哥,您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啊。”感受到颈部那只手的离开,封七活动着脖子,主动和封五攀谈起来。 可封五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吃过馒头后,恢复到最初的状态,躺在了那冰冷的石头处,这里没有杂草,没有被褥,有的只有冰冷的石头。 还记得这老人说过要让封五侵占自己的身体,他会如何做到?他能怎么做到?封七实在很难想象这种匪夷所思的做法,可脑子中却猛然出现了一个景象,那是瞎子临死前,曾经侵入了那条大狗的身体里,是不是这个老人也会这样的功法?难道说冥冥中他找到了一丝线索,关于摄魂术最终的境界。 一个人强到什么境界才会教一个徒弟都有这种本事,而封七此时就是一个待宰羔羊,只不过不知何时成为人家砧板上的肉。 等待,太过于漫长,时间,太叫人珍惜。在这处狭小的空间里,没有太多的秘密可言,这就包括了封五的功法。 奇迹吗?或许真有这么一说,在封七的第二顿到来时,老人才分享了一部分给封五,让他补充一些体力后,当着封七的面,开始教他功法。 第四十五章相见不必怀念 什么样的人物可以进入牢房内看关押的犯人?那一定是手眼通天之辈,当然,还有牢头的直属上级。 等了很久的人,终于来了,听着那很豪爽的声音,以及对牢头客套的话语,封七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七兄弟啊,听我家你嫂子说,你被关进了牢房,哎呀,我最近为了你的事可是托了很多关系啊。”袁廷合的声音从黑狱的某一处传来,语气中的自责与无奈,无不是说明他真的对封七的事情很上心。 “袁大哥,劳你费心了,不过这里不错,有机会你进来陪我住两天可是很美的,还有,许久不见,我真的挺想简单的。”封七打着哈哈笑道,丝毫不介意身边还有别的人。 袁廷合显然没想到封七会如此说话,稍微一愣,有些生气道:“张七,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过来看你,你却这么跟我说话”。 “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我怎么来的,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司徒长鸣,我可听说了,在我刚进来后,他就被你调到骑兵营了。”封七既然等到了他,就要把话说明,就要把这个脸给翻了。 “哼哼,知道就无妨了,我不仅要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我还要把你的丫头封灵搞到手,还要把你的未婚妻扈香玉搞到手,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既然撕破了脸面,那些虚伪的话语就不必说了,反而最能摧毁人心的话语才是最毒的。 “呦呦,厚颜无耻了?开始丝毫不顾忌了?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就去吧,用不了多久小爷就会出去,还有啊,你还真配不上简单”。 二人的对话只有这一次,彼此没有那些虚假的套路,只是言语上的短暂交锋,而后归于平静。 等的第二个人来的稍微晚了一些,还是那处,还是熟悉的声音。 “我托了很大的关系才进来,别看同为军中将领,可第一军到第四军这边还挺费劲的。”陆航的声音有些懊恼。 “能把我弄出去吗?”封七很自然的问道。 “再过几个月会有一次武馆选拔赛,拔得头筹会入军营,而后会在四军联合对抗中在选拔一个进入到内城,成为副城主的徒弟或者成为内城将领,到时候会得到一个特许,如果我拿下四军联合第一,就请求副城主放你出去。”陆航说的斩钉截铁,信誓旦旦。 封七现在已经不着急离去,因为这里,他想得到某一些东西,于是淡淡道:“不急,你还是趁这段时间好好练功吧,咱就不说别人了,单独李锋你就未必是他对手,还有,你要注意袁廷合,他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 “我这次来就是还想告诉你,封灵失踪了,大家以为是袁廷合做的手脚,可没有找到把柄,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找到她的。还有一件事,扈香玉最近和冷文星走的很近,听说是副城主有把他们俩撮合到一起的打算。”说这些的时候,陆航的声音有些尴尬,仿佛帮不了自己的好友,眼睁睁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都成为了别人的女人。 其实封灵的失踪是封七安排的,本命相连,心灵沟通下,让她寻得一处隐秘处,暂时不要出来,他曾经想过让封灵过来陪自己,可面对这个枯瘦老人,还有那夜听到的那个声音,他属实不敢。至于扈香玉,二人本无感情,就算许配了冷六总比袁廷合要好太多。 “没事,是我的还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不来,那个,这里不止我一人,还有两位狱友,以后让花姐送饭时,多准备饭菜。”这是封七最后对陆航说的话,也是最关键的话。 一个人想要练功,没有充足的体力是完全不行的,那么既然你想得到某一些东西,在这种地方,只有美食才是唯一的途径。 最后一个进来看他的人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许久不见的她,许久没有说话的她,许久没有联系的她。 “其实我并不想来。”单江红的声音有些冷。 “你本不应该来,没什么意义。”封七笑着回道。 “封灵又不见了,每次你出事后,她都会不见,所以我想代替她来看看你”。 “每次?”封七疑惑道。 “这不重要,陆航跟你说过四军联合对战吧,我会和他努力把你救出去的”。 封七沉默了,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如此,几番考虑后,再次问道以前问过的话:“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值得吗?”这一刻,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被轻轻的碰触到了。 “我说过,我想追到你,这就值得。”她发出了顽皮的笑声。 “不管什么原因了,我欠你一段情,你可以当我是一个矛盾体,但我还是要说,感谢你,如果有机会,我会报答你。”封七说的很诚恳,很认真,他相信,这段话会是一辈子的。 她走了,带着无比的满足感走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摆不平的男人和女人,虽然现在还没有得到他,但只要他出来,那么他就是她的了。 “我终于相信一句话,叫做人以类聚。纵观这些日子以来看你的三个人,竟然都是武道初期水平,并且除了第三军外,其它军团的人都到齐了,现在你还不承认你是第三军的人?”封五听过封七讲的外面的事情,知道了毁灭山庄的就是第三军,所以现在对封七的身份很是怀疑。 “哪个军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帮我出去,对吧,五哥。”这段日子以来,虽然和这师徒俩少了些许隔膜,但封七还是很尊敬的叫了声五哥。 五哥,我的五哥,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而这个老人是谁?师父和其它的师兄弟呢?封七有太多的话想去问,可他没有机会问,只能把所有的一切强忍压住,等待着时机。 “好了,少一些废话吧,吃过东西,咱们要练功了。”老人缓缓睁开干瘪的眼皮,淡淡的说道,当他感受到封七偷偷的学习他教封五的功法时,内心的喜悦难以言表,只希望封七尽快,尽快的打通腰腹部以下的经络,那么这副身体就是自己的了,或者,自己就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第四十六章重生否 时间就好像催命的时钟,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封七,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刚来时这干枯老人说过的话语。以寻常人来看,听说某人要夺取你的身体,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但封七绝不会拿这话当危言耸听。 他听着老人给封五的讲解,听的很认真,那经络的走向以及对气血的运用,无不说明这个老人的境界很高,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唯一另封七好奇的就是为什么这等人物却走不出这间黑狱,他不相信就凭着这泥土和铁门能拦得住这个老人。 他不晓得这个老人住这里多久了,但看到黑狱中散落的白骨,细数起来这里应该死过不少人。难道这些人最终的结果就是老死在这里,封七很难想象自己的结局。 老人的功法很神奇,讲解的很用心,就好像怕封五不懂一般,一步步的给他分析解惑,甚至在他身上运功,让封五感受着气血的流动。 奇迹是什么?活死人生白骨吗?以为那些神话中的故事,如今终于出现在封七的眼前。 封五那已经断掉的双腿,竟然每天都会在原来断掉的地方开始有新生的骨肉出来。虽说重新生白骨会难受万分,可封五那激动的语言很难表达对这个老人的感恩。 这是什么?这就是再生父母,老人给了封五重新活一次的生命,虽然目前来看,骨肉生长还很慢,但只要功夫深,早晚换新人。 如果封五长出了双腿,这个老人难道真的会让封五换取自己的身体?可封五既然有了新的身体,为什么还要自己的?想到这里,封七就会感到不寒而栗,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如果自己可以打通腿部经络,或许就是老人夺舍自己身体的一天。 完全的经络畅通,是每一个武者都想要的,在生死和痴念面前,这就是一道选择题。 而做这道题的不止黑狱里的三个人,还有一件衣服,一只蝎子化作的衣服,一只没有了蝎鳌和尾刺的蝎子。既然人可以生白骨,那么失去鳌刺的蝎子一样可以,至少封七认为能。 作为旁听生,封七很老实的按照老人的讲解一步步的导引着体内的气血慢慢流动,当走到腰腹部的带脉时总是被那道经络所堵,而他一直坚定的按照指引一遍遍的冲击着那道经络,随着他的冲击,他隐约感觉在小腹处有一股阴寒的凉气,这股凉气从何而来,为何在他体内隐藏这么久,封七想了很久。 日月的转换,春秋的变迁,黑狱中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不断的练功,每个人都有着内心的秘密,每个人都想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某一天的到来。 而这一天,终于再一次因来人探访封七后提前到来了。 钟子期来了,谁也想不到他是用了什么手段进来的这里,难不成他夺得了武馆争夺赛的第一?封七疑惑的想着。 “告诉你个事。”许久不见,钟子期的声音发生了些许变化,似乎是年纪的转化,他的声带逐渐迈向成熟,声音也低沉了不少。 “不要告诉我你打败了张三和赵家杰,那太不现实了。”封七忍不住打趣讥讽道,这段时间以来,倒是很想念这个小朋友,很喜欢拿他当枪使的那段日子啊。 “第一:我确实打败了他们俩,这届武馆第一是我拿的,当然我来不是和你吹嘘这件事,反正我打陆航和李锋费劲。我和你说的是另外一间很奇怪的事,希望你听了后不要觉得诧异。”钟子期故作神秘道。 “有话说,有屁放,你小子究竟跟谁学了什么?难不成你也迈入武道强者的身份了?现在看来,武道强者真是不值钱喽。”封七继续嘲讽着。 “那件事你想不想听,不听我就走了。”显然,封七的话语还是刺激到这个少年人的心。 “别走,我这不是和你这么久不见,想你嘛,才废话多一些,快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让你如此大驾的亲自过来跟我说。”收起嬉戏的态度,封七说道。 “最近,君临城又来了一个人,你也知道,君临城从来不顾忌这些外来人的身份,有道是有教无类,凡事有心向往君临的人,都会好心接纳”。 “步入正题,你啥时候说话这么墨迹了”? “封七来君临了,而且入城后,直接挑战的就是宁家的宁晓山,刚刚大病初愈的宁晓山直接被封七打成重伤。而后,封七重复着冷文星的节奏,一口气连挑十八间武馆,而他挑战都是武馆内的高手,现在名声不在袁廷合和冷文星之下,隐约成为这一代最强。”钟子期一口气说出了近日君临的大事,而引发这些事件的本尊却被关在牢房内,外面的人到底是谁,只能来问本尊了。 “你说谁来君临了?”封五和封七异口同声的问道。 封五很难想象,一向师父最疼爱的小师弟会来君临,而且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那个整天就知道到处去玩的家伙,会有如此成就,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封七却很诧异,竟然还有人冒名顶替自己,如果自己是名门之后,那些大家族的子弟有人冒充也正常,可他是封七,那个被丁于和东裕城与北荒城追杀的家伙,冒充自己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你见过他吗?”楞了半晌后,封七问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废话,能没见过吗?当时我和张三就围在旁边当观众看他挑战宁晓山。当时张三还一直惊奇的说见了鬼,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是说……”封七话没说完,故意插了一嘴,而后让钟子期继续说,当然,他相信钟子期不是傻子,会在这里说像自己。 “张三说了,那家伙就和胖七是一模一样,那肥胖的身材,白白胖胖的,看着百无一害的”。 听完这话,封七久久不语,因为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你是说那个叫封七的长的白白胖胖?他可说他来自哪里?”封五的声音有些颤抖,忍不住的问道。 “咦,你还有狱友啊,听这兄弟的语气好像和封七认识?”钟子期没想到除了黑狱里的本尊还有别人对封七感兴趣,继而说道:“封七嘛,白白胖胖的,全天下只有一个,就是封家山庄的那个喽”。 “七弟,你还活着,真没想到你还活着。”封五忽然大声的念着封七的名字哭嚎起来。 “他是谁?”钟子期疑惑的问道。 “听他说叫封五,想必是封七的师兄吧!对了,你该走了。”封七说完下了逐客令,因为他感受到一丝变化,那个枯瘦老人的变化。 第四十七章传说(1) 这一年多不断的面对杀戮,封七有着比寻常人更敏锐面对死亡的直觉,他不清楚这个老人是谁,和封五的关系如何。可自从封五知道封七没死后,还来到君临给封家报仇后,就再也难以掩饰对手足的怀念,只不过在那些应有的激动中好像还夹杂着某一些东西。 本来留着你就只是一步棋,如今有人即将代替你的地位,那么你这粒棋子就应该舍弃了。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会是另外的一个结果。 “前辈,我看您对五哥的教导有方,而且您的功法简直就是神迹,于是我偷偷的学了您那高深武学的一点皮毛,可是有一点却始终不能理解,还望您给我指出来。”当封七感受到老人再看向封五目光不适时,主动的套起了近乎。 “年轻人,不仅好友遍天下,还有一颗尊老爱幼学习之心,你和我说说看,老夫为你解惑。”老人干瘪的脸看着封七,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看起来却格外渗人。 “我每一次运功到小腹时,在丹田附近就会感觉到一股阴冷的寒意,但拿它没有办法,您说这是什么原因?”封七很诚恳的说出了自己的病状。 老人的手轻轻搭在封七的肩头,就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再给晚辈无穷尽的关怀,这股关怀中夹杂着一股无比凌冽的寒意,顺着肩井穴进入到封七的身体内。 “你去过夕空岛?”很快,老人就在封七的身上找到了答案。 “是的,和岛主有过几面之缘。”封七诚实的回答,这股寒意如果不除,下半身的经络很难依照老人的功法突破,所以此刻求助老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可曾要你做过一些事情?”老人嘿嘿的干笑两声。 “是的,岛主和我说过很多事情,从某一程度上,他对我很好。”封七说道。 “不要在我面前搞这些鬼话,你明明是中了他的寒冰之毒,却说的大言不惭,是想让老夫帮你把这股寒气祛除吧?然后你在专心运用老夫的法门打通下身气穴”。 “老前辈英明,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双眼啊,小的就是这个打算。”正所谓好话人人爱听,当下这个时机,就是把这个老人给哄好,让他杀封五的心少一点,只要给了他们俩人完全的时机,不信摆不平这个老家伙。 “我有什么好处?”老人笑着说道:“酒水与美食最近已经吃腻了,提不起兴趣了”。 “等我能出去的那一天,一定想办法带您和五哥一同出去”。 “老夫与你开玩笑呢,你可救不出我们,不过老夫开始喜欢你了,这点小事,就帮你办了。”说着,老人的那股阴寒之气猛然加大,就好像一股子洪水般冲散那一小处的冰寒,然后对着封七的下部经络开始猛冲。 一点点的冰块如何抵抗住来自深海的寒冷,最终被同化在这股寒冷的气息中。 “你的腰腹部有些奇怪,几乎所有要穴都被一股外界之力给摧毁,使原有的通道变得扭曲变异,想完全畅通还需要很多时日啊。”不虚片刻,老人的那股阴寒离开了封七的体内,带走的是扈岛主的寒冰之毒。 “哦,我曾经被雷劈过,侥幸大难不死,不过就成了如今的模样。”说完,封七深深朝着老人躬身道谢说道:“老人家,虽然不知您高姓大名,不过今次您替我解了体内的寒毒,对我来说就是再生父母,对您无以为报,愿有生之年可以为您鞍前马后,带您出了这永不见天日的黑狱”。 封七说的很动情,声情并茂之下,语气激昂,险些给这个老人跪下磕头。 “哈哈哈哈,不必如此客套,还记得当日你刚来时,老夫还想叫小五夺舍你的身子,可如今看起来,你与他一样,都可以成为我的爱徒啊。”老人很满意封七此时的作态,哪怕这是装的,都值得满足。 “师傅在上,小徒张七给您磕头了。”说磕遍磕,顺杆往上爬一直是封七的拿手绝活,虽然给一个随时会害了自己性命的人磕头,说出去很难听,但封七不相信本身实力不够的情形下,能摆脱或者杀死老人。当时诛君山外那个老和尚死的蹊跷,封七一度认为可能是常战出手,但他又否认了,这时可不认为这里还会出现什么人来替自己解决掉这个老人。 技不如人就要苦练本领,将来一定要一雪前耻,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也是封七的选择。 “乖徒儿,快快起来。”老人见封七乖巧懂事,连忙把封七扶起说道:“老夫这一生没有子嗣,临老了却有了你们这两个爱徒,实在是上天有眼呐,如今我就不瞒着你了,我就是君临城原城主,不过这话说起来太长了”。 他是原城主?什么时候的事?那么现在的城主是谁?据说君临城与其它城池不同,一直走世袭的,怎么会有城主落得这般田地?这件事对封七来说如同天方夜谭,让他站立当场有些茫然无措。 “乖徒儿,跟为师讲讲,你曾见过几位城主?”老人很是爱怜的把封七拉到身边,挨着他坐下,开始和他攀谈起来,那些曾经的过往。 “徒儿就在西岭时见过老城主,钟子羽成为新城主后,与他关系也可以。”闻着老人身上发出着腐朽的气息,很难猜测这个老人究竟活了多大岁数。 “我们先说说东裕城吧,听说澹台无惧这个小娃娃很不错,刚而立之年就晋升武道至强者的地位了,想必以后的天下终究有他的辉煌。”老人如数家常般的和封七说起来,第一个说的就是封家的仇人。 “楚老头死了后,三南之地的龙脉如果被有心人得到,那里百年内再无人才了。”缓了一缓后老人继续说道。 封七听的很认真,他知道三南之地是什么,可不明白龙脉为何物,不过看着老人谈兴正浓,也不好打扰,只能专心的倾听。 “前些日子过来看你的钟子期,我在他身上丝毫感觉不到龙脉的气息,想必西岭城的龙脉应该被人夺走了,西岭将来也没什么大用。而至于夕空岛和北荒呢?因所闻不多,所以了解不深。”老人简明扼要的说出了封七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事。 “当然,君临城属于最大的变数,我想现在城内还没有城主的存在,整天就是内城那四个老匹夫和外城这四个爪牙为非作歹,等老夫某天出去了,定然夺得龙脉,把这天下尽数我手。”说到最后,老人那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激情,在这一刻被自己的豪情所点燃,忍不住眉头高挑,倒是真有几番君王的霸气。 第四十八章传说(2) 龙脉是什么?如何夺得?老人的身份虽然被他自己说出,但对封七来说,没有太多意义,毕竟你是原城主,和现在的城主没什么关系,跟自己一样,都是牢房内的犯人。 “师父,小徒有几事不懂。”封七用了很大的努力,才把想说的话归类,然后开口问道。 “说吧。”老人似乎很满意封七此时的问话,一个聪明人,就要恰当把话头引道到叙述者所想讲的,而他相信,封七会那么做。 果不其然,封七小心翼翼的问道:“徒儿从未听过龙脉一说,这是从何而来?为何得到龙脉会有极大的变化”。 老人满意的点点头,轻咳一声,淡淡说道:“家祖曾在部落入侵时,立下过汗马功劳,被城主特封过四城巡防,而到了我这一代,更是与城主形同兄弟,因与他关系莫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我才知晓。”老人说的很慢,非常慢,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感伤和怀念,他应该在怀念某些年前的过往,那个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友人。 “后来,我在他那里得知了龙脉一说,以君临为主的祖龙脉,管辖着其余四城龙脉,只有在一城之主死去后,或者城内发生极大的变故,龙脉才能显像出来,当然,龙脉最主要的是气运,无论谁夺取到或是被龙脉选中把气运附加在他身上,将来至少是一方霸主”。 “师父,那天下就是有五条龙脉了?可您说西岭和楚南的龙脉已经不再了是什么意思?”对于这些不解的事情,封七倒是很有兴趣听听。 “不止五条龙脉,以三南之地来说,当然只有楚南这一条龙脉,但是呢?还有几处别的地界也有龙脉。”老人笑着说道。 还有别的地方有龙脉?封七很是诧异,于是接着问了起来。 “当然,东裕城外的封家山庄,那里就有一条龙脉,只不过那条龙脉连接着虚无处,一般人很难寻得,不过呢?你五师兄就出自封家,想必那条龙脉已经被人所得”。 五哥连自家的身世都告诉这个老人了?难道师父他们真的已经遇害了?还是出现了某种变故!封七此刻很想问问五哥,截杀澹台后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此时他不能问。 “接下来再说说夕空岛,少年时曾去那里游玩过,不得不说景色真的很美,让人流连忘返,甚至一度都想驾船去海外寻找仙人,哎!我的那位友人,就是因为抵抗不住诱惑,才驾船出海,身死他乡。”说到了自己最好朋友的离去,难免有些感慨。 封七想象不到,就连夕空岛上都有龙脉,那想必一定是海龙了。 “对了,扈家和冷家最近有没有在江湖上出现很杰出的人才啊?如果有,那就是龙脉显现在他身上了”。 关于冷六的真身名字,封家山庄内其实知道的人不多,就连封五也只知道他来自夕空岛,却不知真实名字。 封七轻声说道:“前几日钟子期来时说过的冷文星就是夕空岛的人,被誉为这一代第一强者”。 “那就是了,有这等人物,定是龙脉的气运呈现在他身上,相信他会越来越强。”老人点头同意封七的说法,继续说道:“最后还有两条龙脉,分别在北荒原和诛君镇的山脉,这两处连接着北荒和部落,西岭和魔宗,是两处风水极好的地界,只可惜连年征战导致民不聊生啊”。 “师父,您竟然可以推算出来西岭和三南的龙脉被人所得,真的另徒弟钦佩,不过您知道吗?封家山庄已经被灭,北荒原和诛君镇同样灭了,那是不是这三条龙脉都被人夺走了?”封七说的很含蓄,继续转移着话头,他隐约中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事,那就是丁于的目的。 “你是不是想说这背后可能有人暗中搞鬼,这些龙脉都被一人所得?”老人听过的传闻很多,但也仅限于能有幸进入黑狱人的口中,对北荒原和诛君镇,他还是了解不多。 “据传闻,我也是听说啊,曾经有人在诛君山脉见金蛇化龙,破开九天飞奔而去,那么这是不是龙脉就自行离去了。”回想到那一夜,封七有着说不出的感慨。 “诛君山脉主管诛君镇和部落的气运,既然能显露出真身化龙,可见它的强悍,就算它飞升后,也会给整个部落和魔宗留下很多好处的。”老人倒是很有兴趣听封七讲讲这些年江湖上的趣事。 如果那夜见的金蛇化龙是龙脉所致,那自己当时在万鬼山庄里得到的那个蛋,能不能也是龙脉所致,毕竟万鬼山庄对这些东西很在行,不能随便就搞出一个蛋吧,有心想问问,但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想问什么?”老人感觉到封七欲言又止,笑着问道。 “我曾在陪钟子期入君临时,身边有同行的一个伙伴,他当时和我说过,在北荒原时因被万庄主赏识,有幸见过一个奇怪的蛋。您也知道,北荒原和部落的那些野人整天就研究什么进化,据那个伙伴说,如果那个蛋能被孵化出来,就是北荒原真正强大的开始,不过很可惜,终究也还是被灭了。”说完,封七叹口气。 “那个蛋后来去何处,你伙伴有说吗?”老人的眉头不自然的跳了一下。 “没有,他离开北荒原不久,那里就被北荒城的军兵入侵,满城上下不见一个活口,至于那个蛋的下落,谁都不知道。”封七感受到老人的变化,及时的止住话头。 “可惜啊,孵化龙脉?呵呵,真要是搞出来,那不得不说是一场奇迹。”老人感慨着。 “不过有两点徒儿还是不了解,希望师傅为徒弟解惑。”封七很真诚的说道。 “继续说,我发现与你聊天挺有趣的,这一点比你五哥要好。”老人淡淡的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封五说道。 这是要开始挑拨自己和五哥的关系?以便他对五哥痛下杀手时自己不会兔死狐悲,收拾心神,封七继续开问:“您说一处的龙脉如果被毁,很容易影响一些变故,可就目前来看,不论是封家山庄还是三南之地,都没发生变故啊”。 “龙脉所影响的气运哪是一时就能显现的?除去夕空岛的龙脉还在外,另外几处,三南、西岭和封家山脉最多五年就会产生极大变故,到时候恐怕会有一些难以想象的灾难,至于野人部落,那金蛇化龙是自行而去,它走后,会有代替它的存在,所以天下龙脉,唯三南和封家山脉变故会大。”老人沉思着说道。 “那为何夕空岛的龙脉会影响冷文星而不是扈岛主?”关于这一点,封七很想问清楚。 “龙脉是具有一定的灵性,它会自行选择它所看中的人,咱们就比如说魔宗,那个小丫头月无影,一介女流之辈,竟然能成为一代大魔头,可见她的气运及其浓厚”。 “如果说龙脉的气运被人强制夺取,那么这座城会发生变故,可要是龙脉的气运自行转给某些人,还会发生变故吗”? “那是当然,任何的变故都会影响大局,任何一个超级强者的诞生,都会有无数人死去”。 封七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冷文星之所以这么强悍,进步如此之快,恐怕不止有夕空岛的龙脉把气运给了他,就连封家的龙脉都给他不少。继而再次问道:“那您说,您曾经是这君临的城主,可否和徒儿说说?”说完,封七小心翼翼的看着老人,就怕他忽然恼羞成怒,奋起杀人。 “那是一段很简单的故事了。”老人淡淡的说着,语气中回味的味道更浓。 第四十九章君临的过往 三十年前,君临城一度空前的强大,那是因为他们有最杰出的一代城主暮远之,暮远之年纪轻轻就进入武道强者后期,成为当世第一强人。陪在他身边的还有四城巡防雷然,以及双护法侯杰、侯亮,副城主温凉玉、完颜秋树,而当时的四军军主分别为常战、慕容、宁游、胜天。可以说当时的他们才是黄金一代,聚天下最杰出武者为一城,创君临城最辉煌的一刻。 但随着北荒和部落的连年征战,身为第一军军主的常战被调离到北荒,成为驻守北荒的城主,而把胜天调到了第一军,至于第四军则由城主的弟弟暮秋担任。 当天下万民一心,部落与魔宗偃旗息鼓不敢再入北荒原半步后,暮远之决定出去巡游一番,要看看这大好河山,而陪同他的则是最好的兄弟雷然。 他们先是到了三南之地,看了看那一望无际的黄沙,又与楚青子把酒言欢,而后到了西岭城,和元辰大师谈佛论道。这一路走来,看的都是景色,不见民间疾苦。 还记得当时魔宗有为当代最杰出的圣女,暮远之决定先不去夕空岛,而转向去了诛君镇,要会一会所谓的魔宗高手。而那一战,魔宗精英尽出,无人可在暮远之和雷然手上逃的性命,当代的魔宗宗主更是重伤逃亡后不久暴毙。 他们没有杀了那个叫月无影的丫头,正所谓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打压一下魔宗,和顺便看看这个所谓的圣女,在魔宗藏书阁中,雷然无意得到了一部残缺不全的秘籍,后悄悄影印一份留在身上,真实版本留在魔宗。 对于野人部落,这二人实在没有太大兴趣,他们观天下的龙脉气运,唯独少了那条水龙,于是乎,在转回头去了夕空岛,而这一去,就是永别。 风头正盛的暮远之强烈要求扈明陪同自己出海访仙,而留下水土不服的雷然和扈从打理岛上事物。可那神秘莫测的海中岂是这寻常人去得的?从一个月等了一年,从一年等了三年,三年后,雷然毅然决然的独自回君临,带来了暮远之身死海外的消息,而同时带来了他的遗言,那就是由他雷然统领君临城,成为新一代的城主。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免不了厮杀。自认为天下无敌的雷然,在失去至交好友暮远之后,隐约已经成为天下第一人。 但一个人能力再强,如何强大的过众人的反抗。两位副城主的沉默淡然,不做表态。两位护法的闭关不问世事,他终于败给了四军主的联合围杀。他甚至一度怀疑过,这四个人是何时学会了这种合围之术,难道早就知道会有今日?单单看似的招数竟然会让天下无敌的他一败再败,终于被困死在这牢房三十年。 龙脉的气运终究不属于自己,终究不为自己所得啊。 听着雷然的故事,那些曾经的过往就好像画片般呈现在封七二人的眼前,这才是快意人生,这才是铁血江湖呐。 “老师,以您之能,恐怕这小小的牢房不应该困住你啊。”这个问题也很重要,如果没人能救出自己,那他以后就要面对越狱这个问题。 说了那么多,雷然有一些感伤,舔了舔干瘪的嘴唇,苦笑一番说道:“以前没有所谓的内城和外城区别,自从我进来后,那几个家伙不知道搞了什么鬼,竟然硬生生的把君临的龙脉改了变化,至于是怎么做到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四城的牢房内都有一处黑狱,不过我想,可能就是暮秋那混蛋才会把我扔进这里,一般人可不曾有过这个待遇,从我之后,陆续才有人进来的。至于为什么逃不离,那是这里有龙脉的气息”。 龙脉的气息?就是祖龙的分身?这也太玄了吧,封七不可思议的揣测着。 “别胡思乱想,龙脉的气息是指这里有某种东西,它本身具有一定的道行,再被安置在这里吸取龙脉的气息,就会变得格外强大,想要逃离必须摆平它不可”。 “那如何摆平它?”封七顿时瞪大了双眼。 对于如何摆平它?我岂能告诉你?雷然发出一丝冷笑,然后缓缓闭上眼睛,他感觉今天说的有点多,许久没说这么多话了,他开始有些怀念曾经,如果自己不当那个破城主,这大好光阴就不会白白虚度。 看着老人那干枯的身影,封七的心不由得动了一下,如果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么你所说的倒地是真是假呢?这故事又有几分真假?都说君临城主是世袭的,那为何暮秋不继续担任城主的位置呢?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这些问题只能以后有机会再考量了,而当下的聊天对象只剩下封五。 封七笑眯眯的挪动着沉重的枷锁,缓步走到封五身前,挨着他不远处坐了下来,笑着说道:“五哥,咱师傅都和我说了那么多,你也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呗,听师傅说你来自封家山庄”? 封五摩挲着已经长到膝盖处的腿,看着封七意味深长的问道:“七弟,你想知道什么”? “别这么看着我啊,我都说了,那个腰牌不是我的,是我捡的,我真与封家山庄被灭一案无关呐。”看着这冷漠中背后带着丝丝寒意的眼神,封七不由得往后挪动着身体。 “没说与你有关,怕什么?不过凭你的本事,也不是我大师兄的对手。”封五冷声道。 想到大师兄,想到了清晨前先被道人震断心脉,又被丁于一刀砍死,封七的心就一阵抽搐,差点忍不住低哼出来。 回复了一下情绪后,封七谄媚的说道:“那是,五哥的师兄也是我的师兄,我这点本事不足挂齿,不过呢,我很好奇,江湖传闻中那一役好像就大师兄舍身战死了,而其它人都不知去向,为何你会在这里。”毕竟对于封家和魔宗联合截杀澹台一事,一直被秘密的隐藏起来,不像是封家山庄,有着很多家仆事先离开。 “别套近乎,我姓封,我大哥姓封,我们是一家人,你可是姓张的。”封五继续冷哼。 得,这么多年脾气还没变,如今都这个地步了,还把那些话埋藏在内心。 “小五啊,你师弟主动和你闲聊就要配合他,以后你们就是师兄弟了,要是摆出一副外人的模样,别怪师父翻脸。”这时,雷然那冰冷入骨的语言穿出,听的二人身上汗毛倒竖,知道他这话应该是真的。 第五十章猛回头 那个冬天,寒冷的冬天,比任何以往的冬天都要冷一些。师父带着我们和魔宗弟子一路潜行隐蔽身形,最终在君临城外的延道上等到了澹台无惧。 依照计划,我和四哥在沿途路上的冰雪中埋上了很多**,二哥和秀姑再干枯的树枝上洒满了毒粉。本来一切天衣无缝,可就在**应该破土时,却不知为何熄灭了,而树枝上的毒粉被一股强大的寒风吹的一点都不剩。 可能是澹台命不该绝,原本打算就此撤退的师父,被魔宗老者胁迫着要与澹台决一死战,你应该知道,我们是用毒物的,打架这种事对我们来说,就不是强项。可那个时候,已经想不到那么多了,见撤退无望,我们只能硬拼。 封五说很简短,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最难抹灭的过往,甚至都想完全忘记,因为他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过了许久,封七淡淡的问道:“你们都被抓起来了?”是啊,你们是都被抓了吗?既然你活着,那么师父和几位师兄应该也都活着啊,说不准就被关在另外的那个黑狱里。 “不,师父和魔宗宗主战死了,很难相信,两个武道强者竟然联手都不是澹台的对手。”封五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有些难以压制悲愤的心情。 师父竟然真的死了,虽然无数次想过这个结果,可听到后,情绪还是难免有些波动。 “那与你一起的师兄弟呢?他们现在何处?”封七不动声色,强自镇定的继续问道。 “你为何对我封家这么敢兴趣?”封五虽然愚笨,但不傻,不解的反问过来。 “不是闲聊嘛,对了,外面那个最近风头正盛的封七就应该是你们山庄的老七了,对吧,看看,你们山庄还是后继有人,别担心,等咱们出去了,联系上你的那些师兄弟,咱们一定要搞他个天翻地覆”。 “二哥和四哥在掩护秀姑逃离时死了。”封五的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把头狠狠的埋在胸腹间。 秀姑跑了?封七的脑海里显现出一个姐姐模样的女子,印象中那行事泼辣,不输给男人的姐姐跑了。长长吁了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句:“为何单独你被抓了起来?你没有死”? 是啊,为什么你没死,几乎要死光了,为什么你却活了下来成为这牢狱之人,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哭泣,在已难以掩饰的哭泣声从封五的口中传出,他哭的很悲愤,很悲伤,那一句句哀鸣就好像在述说着伤心断肠般的故事,只不过这故事不是由他说的。 “你这个五哥啊,天生愚笨,不过呢?跑的很快,他之前和我说过,当日,只有他和那个叫秀姑的逃离了,不过啊!他被当时巡城的段峰给抓住了,本该就地正法的他却贪生怕死,为了保活一命,做出了有辱师门的事情。”休息片刻后,雷然替封五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 “就为了活命,做出一些错事,也情有可原呐。”封七干笑两声,见这干瘪老头都说话了,知道此事就此打住,不想再问了。 “小七啊,我的爱徒,如果一个人为了活命,做出有辱师门的事,应该怎么做?”雷然不想打住,而是继续主动问封七,丝毫不理会在封七没来前,他的爱徒是封五。 “那我五哥为了活命,只能牺牲小我了。”封七此刻只能尽量给自己五哥开脱,因为他已经知道雷然要杀封五,只不过在寻找最好的时机。 “任何一次行刺或者暗杀,都会给自己留有后路,而你五哥在被抓后,把那个叫秀姑的行踪可能去哪给说了出来,你说这是不是背祖忘宗,有辱师门?”雷然的口气没有一点寒冽的味道,而是带着一分嘲弄。 “女人嘛,毕竟再复仇这间事上,抵不得自己的命重要,只要自己还活着,那么就有复仇的希望,对吧,那后来秀姑怎么样了?”封七的双拳紧握,脸色有些惨白。 他记得那个晚上,二哥的黑猫带着一身的伤痕回来,还有秀姑那只雪白的灵狐。 “秀姑的结局无非就是死,还能怎么样?”雷然发出了一声冷哼,继续说道:“后来你五哥就被斩断双腿,被暮秋安排到我这里了”。 “原来如此啊,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故事。”封七似乎有所感触,淡淡的说道,忽然疑问道:“那个暮秋为何要把五哥这一个残废之人,扔到您的身边呢?您想过原因吗”? “你有太多的疑问了。”对这句话,雷然猛然加深了警惕,这是对封七的警惕,如果一个人凡事都能想出个前因后果,那么做事前会非常小心,至于被抓紧牢房,还被关了黑狱? 沉默,安静,黑狱中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安静和沉默,就算是在要好的朋友都会有把话说尽的一刻,别说这三人了。 如果暮秋有意的把封五扔到他的身边,为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相信他会借封五离开此地?可既然如此,为何当初不杀了他,而是关起来他? 如果君临城世袭城主,暮秋却不是城主,那么暮秋想做的是什么?让雷然重新出世,搅乱天下?然后他们再一次灭杀他?对暮秋的好处是什么?难道他能从中得利? 封七想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龙脉,也就是祖龙传说。既然这里有龙脉的气息,当雷然破狱而出时,自然会带动龙脉的气息,影响到祖龙,到时候暮秋就有机会争取到龙脉,从而得到城主之位。要是这么推算,暮秋所图的就是天下大乱,只有大乱,才有机会崛起。以前他可能实力不够镇压其它众人,现在应该实力差不多了。 封七想着,推理着,忽然脑海中显出一个场景,那是在一片尸山血海后的一条人影,而那个人影还有另一个身份:长老会。 推理完暮秋,封七继续想着雷然,他难道真的会与诛君山脉那个瞎子一样的功法!夺舍身体?如果封五重新生出了腿,会不会影响到天地气息,这毕竟是逆天改命的运作,到时候只要天地气息产生变化,他就有机会逃离这里,而且拥有了一具年轻人的身体。 假如封五死掉,代替封五的人就是自己了,想到最后,封七猛然睁开双眼,看着漆黑的黑狱,久久不能合眼。 第五十一章我是谁 人只有在漆黑的夜晚,在宁静无比的黑暗中才会有所顿悟,才会想明白很多事情。 封七的思绪急剧变化,渐渐地,他开始闭上双眼,又一次运用脑海中对毒物的感知力去查询着黑狱内的所有。 这里没有毒虫,甚至连那些生命力极强的蟑螂和老鼠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和封七想寻找的某个生命体。 “你在找我吗?小家伙”? 又是这个神秘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封七的脑海里,他可以肯定,此刻的他是清醒的,没有一丝睡意,强自压抑内心的狂喜,有些激动的问道:“您是祖龙还是具有龙脉气息的守护者”。 “你想找我做什么?你是如何做到可以与我们进行精神上的沟通。”那个声音继续问道,并没有回答封七的问话。 与你们进行精神上的沟通?这个你们就代表着它是毒物,并且是很高级的一种,至少要比身上的蝎子高级,封七心里想着,脑海中却老实的回答道:“我天上就有这一种本领,可以和所有具有毒性的生物进行沟通交流,而你是我遇到第一个可以和我正常交流的生物,当然,这不包括我身上的蝎子”。 “很多年了,在我们一族一直有个传说,会有一天某个可以和我们沟通的人类找到我们,带领我们走出这片黑暗,迎接新的光明,不要说这个人就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你要搞清楚,放眼当今天下,应该只有我一人有这个本事。”封七有些自豪的回答。 “你是什么?”封七再一次问道。 “我叫七犴。”它回答道。 封七不知道七犴是什么?只不过这个七倒是很对自己的路子,随即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当然他相信这个七犴不会知道自己在笑,感受到就好。 “你可以一直困住雷然吗?他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当然可以困住他,包括你在内,没有人能走出我的世界。”七犴傲然说道。 如果黑狱是你的世界,想必一般人类是逃离不了,除非等级远远高于你才有希望,就好像灵域的精灵一般,都有着自己的世界,在那片世界中几乎等于无敌的存在。 “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的,你想啊,你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不觉得太过于孤单吗?如果有了我的陪伴,不,是有了我这个朋友,生活会好很多。”封七开始套用对封灵时的话语,要在最柔软的地方突破。 “孤独?朋友?”这两个词汇就像是第一次对这个神奇的毒物产生作用,在那么多黑暗的日子里,在那么多的过往中,它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忘记了曾经有过的同族。 “是的,我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我会成为你最好的友人,那么现在,把你的真身让我看看可好?”在那片无尽的虚空处,封七敞开的胸怀,伸起了臂弯,像要迎接那伟大的存在一样。 随即迎来的不是虚幻中的投影,而是一阵阴冷的气息,那股气息瞬间冲入到封七的脑海里,驱散掉所有的想法以及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后,归于平静。 我曾感受过扈岛主的那股阴冷,也体会过雷然身上澎湃如大江大河的寒气,但终究不敌七犴所带来的冲击,那是很明显的,一股庞然大力从百汇涌入,顺着脚底而出,贯彻了封七整个身体。下身被雷劈后的淤堵在这一瞬间顺畅起来,身体内早已对下部渴望的灵气,疯狂的游走在他腿上的经络里。 因祸得福?哦不,这只能说我命运变的好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将开始改变,封七心中这样认为。 虽然已经畅通,但还是要装一下样子,他真的不敢肯定,雷然会在何时对封五出手,如有必要,他会先一步动手。只不过封五为了活命出卖了秀姑,这让封七对这个五哥有点说不出的厌恶。 时间还在变化,不知不觉间已经住在这漆黑的牢狱很久,早已忘记了外面的时光。 直到某一天,钟子期再一次来到了这里,才真正的改变了一切。 “和你说个事啊。”钟子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 “说吧,难不成你在四军联合对战中拔得头筹,一口气击败了所以强者,特地给我显摆来了?”封七打趣的说着。 “封七又出现了,他可能是真的封七。”过了很久,仿佛下定决心后,钟子期才缓慢的说出一直困扰自己的事情。 “真的封七?又出现了?什么意思?他不是接连挑战了十八间武馆吗?怎么?后来失踪了?”听到那个假冒的封七又出来了,黑狱中的自己只能苦笑着说道。 “当时他出现的很偶然,主要是一口气连挑十八间武馆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是继冷文星后第二个破格入军的,可当夜就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况且,封七毕竟是被追杀的人,很多大人物欲除去他。”说起传说中这一代最神秘的家伙,钟子期顿时来了兴趣,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以前他认为,这里的封七才是真的封七,外面那个不过就是个冒牌货,可如今却动摇了。 “说正经的,他这次出来干什么了?”封七也很好奇究竟是谁在伪装自己,目的又是什么? “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江湖中对他的追杀令忽然就没了,而且他这次出现是代表内城参加四军联合对战,忘记和你说了,三天后就是联合对战,而我,就是武馆中选拔出来最强者。”说道最后,钟子期仍不忘记吹嘘一番自己。 还有三天了,三天后如果钟子期或者陆航得胜自己就有可能离开,哪怕是李锋得胜,自己都有希望,封七心中窃喜,却不露声色的问道:“那你为何如此肯定,他就是真正的封七”。 “听说封家山庄一直对毒物有很多研究,御毒术登峰造极,这一次他出现时,身前两侧,竟然有一只大黑猫和一只雪白的银狐,最怪异的就是在他的肩膀处还趴着一只通体黝黑的蝎子,种种表明,他就是真正的封七”。 “那他身边还有其他人吗?”封七忽然问道最关键的一点,如果外面的封七进入到内城,那么一定会引起冷六的关注。 “据说,我可和你说啊,这是一个大秘密,反正我相信你俩个狱友没有办法出狱,就告诉你实情好了,冷文星就是山庄的冷六,是封七的六师兄,现在封七在哪,冷六就在哪”。 这一刻,封七懵了,外面的那个人比自己都像封七,那么,自己又该是谁呢? 第五十二章自私的人(1) 三天,如果三天后张七真的离开了,那么自己的打算是不是即将付之东流? 时间在接近,黑狱中无形产生了某种很难明的氛围,雷然开始了淡漠,不再言语,似乎有某种打算。封五则是开始筹划着出去以后,和两位师弟再见面时的场景,以及对抗澹台的计划,如今有了新任的师父,自己的一方可说的上是增添一员大将。 我走了,出去了,你就无法控制我,在这里说过太多的话语都是放屁,算不得术。对于人性,封七理解的远比封五透彻,他可不信狱友间会产生强大的感情。 两天后,将尽半年不见且仅有一面之缘的友人找到了封七,带来了口信。 “张七兄弟啊,你怎么进入这里呢?”华公子亲切且温和的言语传入到这间黑狱中。 “哎!一言难尽,怎么你们二位会来?”封七有些不解的问道,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研究如何杀掉外面的封七和冷六啊。 “有件事情需要咱们去办,晚一点你要配合一些。”这是薛青衣的声音。 “关于四军联合对战吗?”封七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手里紧紧握着那枚腰牌。 “是的,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有着共同的理想,只要在适当的时刻,要做出适当的事情,就会离那一步更近一些,哪怕这条路上有太多凶险。”华公子说的铿锵有力,完全不在意黑狱中其它人。 按理说长老会的头头们不会不知道这里还关押一个雷然啊,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这些话?封七很是费解,只能点点头附和道:“是的,我愿意为这伟大的目标付出一切,哪怕在这条路上倒下”。 “晚一点,注意一下动态,出来后,我们会接应你。”话说道这份上,就很明显了,那就是让封七越狱,至于后面如何,就是长老会的操作了。 “你不止是西岭城的人,好像还有别的身份?”在华公子和薛青衣离开后,对这个消瘦汉子越发好奇的封五终于安耐不住好奇心问道,他也听的出来,好像那俩人要带他越狱,如果真能出去,此刻就要装也要装成和这个家伙是好友。 “一个秘密组织,目的是推翻这个混乱的社会,重铸一片天空。”封七当然不会说是长老会,一旦封五听说过,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个麻烦。 “哼,如果可以随意的离开,老夫就不会被关这么久了。”许久没有说话的雷然忍不住插口说道,对眼前的二人,他有过一番计较,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等封七的腿部经络完全打通,那么他就可以夺取他的身体,可眼看封七就要离开,他只能把目光重新放在封五那里。 天资是先天的,哪怕后天再去如何培养,所最终得到的一定大不同。 “我想他们是有一定办法,放心,如果能够离开,我一定带着师父和五哥。”封七信誓旦旦说着,他也很好奇,那个叫七犴的说这是它的世界,别人无法离开。 今夜整间牢房内都凝聚着某种说不出的氛围,那是一种刻意压抑的气氛,无论是黑狱内,还是外面的铁笼里。 今夜乌云密布,无月,风冷天凉,适合越狱杀人。 仿佛感觉到气氛不正常,那些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虫们已经闭上了嘴巴,老实巴交的躲了起来,就连那两个狱卒都借故上去找牢头喝酒了。 铁笼子门没锁,伴随着铁皮摩擦的声响,铁笼里的犯人缓步走了出来,那些沉重的枷锁和镣铐早已被狱卒撤了下来。 机不可失,雷然猛然在黑暗中睁开眼睛,那双目冒出两道精光,死死盯着封七,很是愤怒的问道:“你腿部经络何时打通的”? 是啊,你是何时做到的,按照时间推算,最快最快也还要半个月左右,可当他再一次详细观察封七时,却发现端倪。 “不知道啊,睡了一觉后就通了,这还要感谢师傅的秘法,没有那套详细的功法,想必不会这么快。”封七说的很淡然,但却是万分紧张,知道现在命悬一线。 听着外面铁笼打开的声音,封七知道时机来了,于是接着说道:“咱们想想办法,如何打开这道铁门,按理说不难。”说完,起身就想去推铁门。 “拦住他。”雷然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充满着杀机。 谁拦住他?当然是封五,现在的封五虽然距离正常人还有一段时间,可对于他来说,够了,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虽然他不知道如何离开这间牢房,但相信师父的准没错,那么师父说拦住他,就拦住他。 于是,封五动了,双手用力拍地,身子腾空跃起,朝着封七就一脚踹了过去。 黑狱不大,如果真在的打斗根本腾不开身子,只能近距离的火拼。 封七不想和他动手,于是身形一闪,堪堪躲过一脚,急声说道:“五哥,等一下”。 人,不论任何人,都有私心,那些外表所假装所掩饰的,哪怕是在某一瞬间消失的,但当你回过味后,私心一直都在,不曾离去。 对于封五来说,封七的出现对他就是一种危险,他虽然愚笨,但不傻,感觉得到雷然对他的逐渐冷淡和杀意,那么他为了能活的更久一点,只能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这个人身上,因为你就是原罪,没有了你,本不该如此。 “五哥,我是封七啊,我是你七弟啊。”面对着狂风暴雨般的掌风,封七只能处处躲闪,开始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今夜想出去,只能联合封五共同对雷然。 “骗鬼去吧,我七弟在外面呢,别以为听过他的故事,就来诈我。”封五一掌接着一掌,每出一掌,掌风中都带着一股阴寒之气。 还记得在山庄时,五哥虽然比自己强一些,但远没有今天的这种境界,可见这套掌法也源自雷然所传授。 功力虽强,但还没有摸到武道强者的门槛,只要没迈过那道门槛,对封七来说,毫无意义。 见既然对方不信自己,封七躲避的时候忽然说道:“大哥的本命毒物是蝙蝠,二哥的是黑猫,三哥没有,四哥是一条小蛇,五哥你的是一只毒蜂,六哥的是一条蜈蚣,而秀姑是白狐,我真的是封七啊”。 第五十三章自私的人(2) 这是山庄最隐秘的事情,除了师父和他们几人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一刻封七说了出来,就代表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愚笨的人不傻,愚笨的人也知道活命,愚笨的人既然改换了门庭,那他就不是真的愚笨。封五只是一个愣神后,继续出手,反而比刚才更加凶残,招招不离封七要害。 狭小的空间内,速度再快,躲避再好,还要防备雷然不确定的因素,封七被封五连续七八掌打在胸口,身子狠狠的撞到了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雷然,你为何还不出手?等什么?”封七倚靠在铁门上,抹了抹嘴角流出的鲜血,对着一直没有出手的雷然问道。 如果想拦自己出去,雷然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够了,为何还要让封五出手?这老东西究竟想怎么样? “小五,杀了他。”雷然回答的干脆利落,同时目光中透出一阵寒芒,在这漆黑的狱中,仿佛射出两道红光,那红光是那么诡异,与诛君山脉的瞎子是多么相像。 封五为了活下去,别无所求,他不信凭借自己和封七的联手可以打败雷然,只求苟活于世,活着,就比任何事都重要,这是对他没有选择的,于是,他咬紧牙关,继续出手。 直到此刻,封七才明白很多事情,师父的死没那么简单,他很想笑,大笑一场,他不明白在生死存亡之间,有的人会变的如此不堪。他替那些死去的师兄弟不值,替山庄死去的死侍不值,替他自己不值。 我本就是冷血的人,既如此,那就送你一程。 瞬间,封七不再压抑自己的气息,内在所有的气息顿时喷发在全身游走,身子倾斜着从地上跃起,一把抓住封五的手腕,同时另只手形成手刀,直切对方手肘。 气息的暴涨就好像平静的湖水中突兀的出现一个怪物,搅乱的平静,那水花四溅,游鱼翻滚,破坏了原有的宁静。 封五虽还未到武道强者,但距离差距不算太远,同样激发出所有气息,护住手臂。 二人缠斗时,空间内气息激荡,充斥着黑狱的每一个角落。墙面上的土坯纷纷掉落,那沉重的铁门被撞开。看来,早已有人偷偷打开了狱门。 “师父,门已经开了缝隙,我们可以出去了。”封五的想法很简单,活下去,走出去,他还很年轻,不想一辈子就留在这里,留在这永不见人的地方。 只要能出去,改个头,换个身份,重新的活一遍,哪怕过个普通人的生活也好,是啊,普通人的生活,就好像在山庄时,那样的普通,没有所谓的纷争。 他说道做到,别看铁门的缝隙不宽,但足以过去,封五硬拼了封七一掌后,借力朝着铁门外奔去。只要出了这道门,那将会是崭新的未来,什么狗屁师父,什么报仇雪恨,通通见鬼去吧。 奔跑,用尽所有的力气,带着一丝的嗡名声,仿佛在他的身后长出了一双翅膀,要带他飞翔。 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所见的未必就是光明,也许是黑暗,那无尽的黑暗。 这黑暗就像一只巨兽,有着一只血盆大口,等待着无知的人闯进它的口中,而这黑暗,就是它。 眼看着封五夺门而去,封七的内心一阵畅然,他走了也好,说实话,封七并不想杀了自己的哥哥,哪怕对方做过错事。 可就当封五在夺门的一瞬间,一只黑色的动物一闪而过,张了一下口,发出一声类似于虎啸的声音,封五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雷然动了,他所有的谋划不过与此,想过无数次,靠夺取封七或者封五的身体,有没有可能战胜这只怪物,答案是未知,还很有可能死在对方口下。但如果把对方吸引出来呢?自己就有机会偷袭,然后杀了那只怪物,将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动了,那枯瘦的身形好像破旧的鱼竿,如一道黑色闪电尾随着封五而去。封五被吞噬的瞬间,雷然那干枯的手掌就已经抓住了那道黑影,撞破铁门,狠狠地怼在了拐角处的墙上,同时另一只手连续击打在那动物的身体上,发出哄哄声响。 这个声响,如连锁反应一般在整个君临城的地下传开。一瞬间,整个君临城所有的动物都发出了惊天的叫喊,就好像人类拿起了屠刀,对它们进行最惨无人道的屠杀。 接着,一声震彻天下的龙吟从内城的地底传出。 那只被雷然抓住的怪物,力气奇大,开始拼命的在他手中挣扎。 而这一刻,雷然那干枯的身形已经开始了转变,身体在不断的膨胀、变大,特别是那双强壮的手臂,死死的摁住那只怪物的咽喉,另一只手则形成手刀,一次次的扎进它的肚子,带起鲜血纷飞。 这是什么个变化?封七的脑子开始疯狂的旋转,单纯来说,他们这三人是都有能力打破这道铁门,但出去很难,应该有着某种禁制。 当两个强者在搏杀时,会改变天地气息,从而破坏掉这种禁制,那么就有机会出去。雷然所做的无非就是拿自己师兄弟当枪使,可看到他的眼睛,封七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既然可以摄魂,那么未必就不能吸取,雷然现在做的正是要夺取这只怪物的灵气。 如果让你夺了七犴的一切,这个天下还不成为你的了?既然你又想杀过我,这一刻,就要和你玩命了。 不是说封七自大,以往很多时候,他会装成一个懦弱的人,但关系到自身生命时,他的选择就是勇往直前,这也是无数次面对生死后,给了他最大的改变。 捡起一片破碎的铁门皮,看看形状类似于刀,封七阴狠的笑了笑,对着雷然的后背就冲了过去。 龙吟声响时,四城城主正在为近期将举办的四军对战商讨事宜,对于这声龙吟,他们并没有起身前去,而是露出了深深的焦虑。 内城中,两位副城主则是口吐鲜血,看着手中紧紧握住的半片龙鳞,久久不语。身后站着的两位内城主管,则是脸上阴晴不定。 黑夜中,一个身穿土灰色衣服的人,缓缓的朝着北城牢狱走来,在他的身边,有个身材矮小的侏儒缓步陪伴。 第五十四章风起时 当一个人有了目标,并且为了目标不懈的努力,那么终究会在某一天可以看到那个目标的门槛,甚至有机会越过去。 不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简单真的旺夫,这一段袁廷合在第四军中是如鱼得水,隐约成为第四军军主下最有势力的人物,几乎可以和无念分庭抗礼。 有意的安排加上刻意的培植,袁廷合算的上是近半年来君临城最得意之人。正所谓水涨船高,那些和他交情莫逆的,烧香结拜的,更是数不胜数。 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兴,管他是非与得失。自己的前途一片大好,情敌深陷牢狱,试问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心烦呢? 有,当然有,有野心的人不会甘于平静,不会屈居于人下,要想往上爬,就要不择手段。他是这么做的,也一直在这条路上奋斗着,而机会就要摆在眼前。 四军联合对战,是多么荣耀的时刻,去年所有的光辉被冷文星一人所得,那么今年将要是他的,是他袁廷合的。 无论自己的官位升的在如何,始终没有办法和四位军主平起平坐,何况还有不弱于自己的无念和尚。 捷径,就是最近的路,世人都知道,内城才是真正的天地。只有进了内城,成为副城主的弟子,才会真正得偿所愿,也只有那个时候,才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个好汉三个帮,他是好汉,更是会拉拢人心的豪杰,在他所有智囊中,他最欣赏的就是司徒长鸣。 身份虽略有不同,但骨子里都是不甘于平静之辈。 “大人,小的曾无意听说过一个神秘组织。”司徒长鸣一边给袁廷合倒着酒,一边低声说着。 袁廷合眯缝着双眼,朝左右摆摆手,把相思馆的姑娘赶了出去,淡淡的说道:“何事?什么组织,不妨说说”。 “我这也是听说啊,传闻这相思馆的后台很硬,没人知道到底是谁的产业,而门面上对外的老鸨叫洛英,试想一下,就这样一个默默无名的女人,能撑得起这么大的家业吗”? “说重点。”袁廷合轻咳一声,如今位高权重,说话自然带了些许官腔,用手轻轻敲着桌子。 “您可曾听说过长老会?”司徒长鸣又给袁廷合添满酒,小心翼翼的看着对方的表情,见对方没言语,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曾无意见到一个应该已经死去的囚犯,不知为何却突然换了身份,活了过来,为此,我跟踪他一个月后,悄悄的把他迷倒,把他绑了起来,经过一系列的拷问,他说出了被一个叫长老会的给救了”。 袁廷合点点头说道:“继续”。 “从那人的口风中探听,长老会是一个邪派组织,专门挑拨各大城池之间的矛盾,欲颠覆咱们的君临城和其它城池,最终的目标是换了这片天”。 “继续”。 “因那人并非核心人员,最终查到的是他所联络的上级是薛青衣。”说完这句话,司徒长鸣知趣的闭上了嘴,等待袁廷合的分析。 “一个世代居住在北城的大家族,和华家世代交好,如果有他薛青衣,就一定会有华公子,那么是什么样的代价能够让他们冒险有不臣之心呢?”袁廷合放下酒杯,抿了一口茶,神色也和刚才的迷醉状态清醒了很多。 一口茶下肚,袁廷合又开始眯缝上眼睛,沉默不语。 片刻后,袁廷合的嘴角上扬问道:“这次联合对战,咱们第四军出的人是谁?你可从将军府打探出来”? “听说好像是武商和剑灵二人,他们身为军主弟子,又有家世背景,荣耀当然是他们所有。”说到此处,司徒长鸣忿忿不平,凭什么所有的荣耀都要属于那些大家族的子弟? “如果我立功把长老会的内鬼都揪出来,这份功劳会不会比四军对战的第一更光荣,会不会一鸣惊人呢?会不会有可能我也参加这次比武?内城那些老家伙会不会对我破格提拔呢”? “可大人,据听说长老会严密非常,您想想,就连薛青衣那样的人,都属于外围人员,想必里面会有一些大人物,且不可轻举妄动,咱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天下用剑的顶尖高手在东裕城的剑阁,其次才是灵剑山庄,哼,有谁愿意永远当老二呢?”袁廷合发出一声冷哼。 “当老二的定然不服气排名第一,那么必然就有仇怨,大人,果然高明。”司徒长鸣连忙顺着说了下来,还不忘拍上马屁。 “一山难容二虎,君临如此,那么东裕也会如此,把这个秘密找人偷偷告诉剑心,我相信他会愿意助咱们一臂之力,铲除掉剑灵。而他们之间我相信,必然会有一场死战,死的一定是剑灵。”袁廷合笑了笑,重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人英明,好一招一石二鸟。”司徒长鸣连忙起身,招呼外面的姑娘进来陪酒。 ……………… 北城牢房今夜本来应该是武商值夜,却临时被无念叫了去,说是要与他对练。临近四军对战的日子越来越近,这等时候就没必要再来值勤,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看守,反正犯人也出不来。 武商没来,剑灵来了,来的还有那把从不离手的剑。 人站在黑暗中,人就是黑的,剑也是黑的,流出的血还是黑的。 外面协防的兵卒和牢房处的牢头都死在这把黑色的剑下。 我要证明我的强大,不止是杀掉这些小卒,还要杀掉那个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剑心,你是第一个,后面,还有更多的人会倒在我的脚下,我要证明,我们灵剑山庄才是最强大的。 “薛青衣为何没来?”剑灵甩掉剑上的血,对着身边的华公子问道。这次主事的名义上是他,但还需要华公子和薛青衣的配合,因一旦事情暴露,还是需要这两大家的庇护,逃离也会方便很多。 “这件事属实奇怪,原本约好的事,他从不违约,更何况这等大事,要不咱们这次营救行动就此取消?在找军主定下个时候?”华公子一向和薛青衣关系密切,如今好友久久未来,他甚担忧。 “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不等了,你进去通知里面的狱卒开门,顺便把他们解决掉,虽然都是我们长老会的人,但留下他们必然会成为累赘,我在外面给你把风。”顿了顿,剑灵又道:“联合对战之时,就是里面老怪物重出天下之时,到时候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再收渔翁之利,等不了的”。 第五十五章夜幕中的火焰(1) “我不杀你,不是杀不死你,而是等一会,你这幅身体就是我的”。 偷袭失败,这是必然的,说出花来都不能成功,封七的刀甚至没挨到雷然的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息击飞,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看着七犴拼命的在他手中挣脱不开,呼叫的声音越来越弱,这一刻,封七知道不能在忍了,心灵沟通之下,呼唤封灵的到来。 而此刻牢房外。 “劫狱?听闻你加入了那个长老会?呵呵,那么我要是宰了你,算不算给长老会奉献一份大礼。”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冷漠的少年,那一身白衣在这漆黑的夜晚,竟然闪出无限霞光,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剑心?”剑灵眉头一挑,冷哼一声,同时横剑在胸。 “如果没有长老会的刻意栽培,澹台无惧有何本事当我东裕城主?这些事情别以为可以隐瞒天下人,我所知远比你多,而你,充其量也不过是外围人员。”剑心把薛青衣扔到地方,看着眼前与他不相伯仲的剑灵说道。 这时,牢房内关押的犯人在华公子的带领下,陆续的走了出来,很乖巧的听从他的指挥,朝着说好的路线逃逸。这些人虽然说不上都是高手,但长老会需要扩展,就需要很多很多的人,他们同样也是最好的炮灰。 华公子看到了薛青衣,只一眼,就看到自己从小到大的伙伴,可他这一刻没有停留,因为他知道,凭自己没有本事战胜剑心,这个仇,剑灵会为自己报的。 “想走?”剑心冷笑一声,随即出手。 第一与第二之争本就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斗争,任何人都不会也不甘屈居于人下,那么好,打起来,最简单最痛快的杀掉对方。 这一剑笔直,没有任何如游龙般的灵动,只是如长江入海般奔流,那滚滚剑意顿时笼罩住即将逃离的犯人。 今夜是他独自而来,没有任何帮手,因为他不需要,他是剑心,是剑阁当代最杰出弟子,连自己大师兄剑一都没有办法战胜他,这就是他骄傲的本钱。 可剑气刚成型,就听得牢内出现一声怒吼,剑意顿时被破,而那些被剑意困住的犯人被这一声巨响震倒。 剑灵眉头再锁,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按照原本的计划,张七会和关押的神秘人被放出来,可那声巨响分明是某种动物发出的。他犹豫不决,看着剑意被破,连忙对华公子说道:“你带人先走,我等他们两个,这里有些不对”。 骄傲,剑灵也是骄傲之人,想灵剑山庄一直被剑阁压着一头。多少年来,直到自己出世,才被誉为最杰出的一代,将代表自己家族顶替剑阁在世间的地位,这一刻,他不能走。 牢内巨响刚结束,忽听一声龙吟,这声龙吟似乎带着无尽的愤怒,咆哮着,怒吼着。 龙吟刚落,就看到一道红色的巨大身影从远处疾驰而来,那细长的弧度,分明就是传说中龙的形象。 生死之间的决斗固然重要,可身为世家子弟,对一些传说还是在长辈的口中听过。 难道传闻是真的?震惊,无比的震惊,想跑已然跑不了,不论是剑心还是剑灵,又或是华公子带的那些犯人,都在这一声龙吟下瘫软在地,那些犯人更是直接被这声龙吟震的晕厥。 那巨大的龙影如一股烈焰般的钻进没人把守的牢房,本不宽大的牢门硬生生的被它强大的身躯撑大好多。 巨龙刚进入,还没缓过神的三人,又看到一道光速以极快的速度朝这里射来,速度竟然不比那条巨龙差多少。 那道光速在靠近牢门的时候忽然停了一下,看了一眼还有些神志的三人,而后一闪进入到牢房内。 “那不是人吧?她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华公子自言自语道。 “我好像见过这双眼睛。”这是剑心说的,这个时候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着实另他费解,最后进入那个蓝眼睛,身体被白雾包裹的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剑阁,位于东裕城,而东裕城已经很多年没有战争过了,哪怕是骄傲如剑阁,虽平常有师兄弟对战,但面临真正绝境时或身处险境时远没有常年打仗的灵剑山庄的人反应迅速。 一个镇南城想要真正的崛起,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不摆平周边势力,如何最终问鼎天下。正是在一场场战役中表现出绝佳水平的剑灵,才被誉为当代最杰出,而这一刻,他同样展现了他的冷静。 此刻可以跑,但不能跑,虽日后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自己参与劫狱,那想进入长老会核心将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杀了剑心,才能一劳永逸,一举双得。 更何况,凭借副城主和四大军主的本领,到现在还没出现,就是对今夜的事不会管理,或者有更棘手的事牵绊着他们。 自己的机会来了,杀掉剑心。 掌中长剑横推,剑鞘悄无声息以一种诡异的弧度从侧面击向剑心,同时长剑划出一道斜线刺向对方。 “华公子,带着薛青衣走,快走。”话是简单明了,至于那些犯人,他有信心在宰了剑心后把这些人都给杀死,到时候就可以栽赃陷害。 …………………. 他竟然到了如此境界,难道说这就是武道巅峰的极致?那么天下除了武道高手群起而攻之,还有谁能奈何他?封七苦笑,坚强的爬了起来,欲再次向雷然出刀。 刚起身,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再次击倒,这股力量的强大远比他所见的任何一次都要强大,这是何等力量,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封七看到了一条红色的巨龙钻了进来,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雷然就咬了下去。 昏迷中,忽然丹田处穿来一股暖意,那是春天的气息,那是温暖的怀抱,把他轻轻地捧在手中,像母亲般的呵护着。 猛地一口把堵在胸口的鲜血喷出,封七再一次睁开眼睛,双手虚空一握,一把蓝色的长枪凭空出现,对着正在战斗的一龙一人,冲了过去。 不是他不想逃,而是他发现,那通道已经被他们给完全破坏掉,现在他们都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这一龙一人,无论是谁最后胜了,都不会留下自己这条小命。 既如此,杀将过去。 第五十六章夜幕中的火焰(2) “二位城主,祖龙既已现世,为何不让我等前去”。 身为内城主管的侯杰、侯亮今已经是年过半百之人,虽说平时掌管着内城的一切安危,但更加有着肩负起对外面四城的监督,二人眼见两位副城主拿着那半片龙鳞不语,终于安耐不住,说出来疑问。 “从上任城主仙去已经几十年了,这条祖龙就一直安稳的隐藏着身份,如今突然出现,这其中定然有所原因,况且,你们哥俩真认为凭借你们的能力就能拿到它的气运吗?”完颜秋树回答道,又看了一眼自己老友,继续说道:“上一次温老出去,第一是邀请这些年轻的后辈来咱们君临,成为我等弟子,其次也是让他去查看一番这五城的龙脉气运可还在”。 听到这话,侯家哥俩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是何其意了,苦笑道:“这等大事,没想到竟然会要隐瞒我们二人,那不知温老,可查到什么”? “时代在改变,或许真的是我们老了,需要有新一代的年轻人来接管这片天地了。”温良玉轻声说着,摆弄着手中的半片龙鳞惨笑道:“诛君山脉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那条蛇化龙而去,走时留给了山脉极大的气运,不过听说在野人部落的野人王一战时,那条巨龙现世被凭空出现的手给撕成碎块了,所以野人部落的龙脉断了,至于被谁继承了,只能是诛君山脉的其它灵兽”。 叹了口气后,他接着说:“东裕和北荒二城这些年一直安稳,没发生什么变故,龙脉还在,不过气运应该已经转移到某些人身上,至少在那里我感觉不到龙脉的明显气息,夕空岛那里我去过,也没什么问题,所不同的和那两城一样,气运已经转变,不过其它的地方恐怕会出现变化”。 说到这里时,房间内烛火一晃,又出现四条身影,正是四军军主。 “坐吧,既然来了,就一起听一下。”完颜秋树一挥手,让四人各自找地方安坐,听温良玉继续说。 “封家山庄虽一直默默无闻,但却是与外界的连接点,当然,咱们这些人包括封老头一直找不到那个点,但不代表它就不存在。山庄一役后,我想封家山庄的那条龙脉被有心人得到了,而这个人的野心不止于此”。 温良玉看几人想要问话,摆摆手,暗示他们不要多言,又道:“看看这两年发生的事,就好像有人故意做的,当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能乱给人扣帽子,但就怕有些人被利用了”。 暮秋没有忍住,面色一寒道:“副城主,此话怎讲”? “龙脉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但是如何得到龙脉的气运有谁知道?哼,就连我们两个老家伙都完全不懂,试问这个世间又有几个人明白?”温良玉斜了暮秋一眼,而后垂下眼帘说道:“北荒原的万鬼山庄被灭时,龙脉应该还在,但我去的时候,发现那里和封家山脉一样,龙脉消失。同样,西岭城和楚南城的龙脉都消失了,你们说说,要是没人知道如何夺取龙脉,它们怎么会凭空消失?况且,用不了多久,东裕、北荒和夕空岛的龙脉最终会消失,气运转嫁给别人,就等于是断了自己生机。”把话说完,温良玉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温老,您是说有人窃取了龙脉的气运?”慕容也安耐不住情绪,脱口而问。 “今夜祖龙现世,定然是有所察觉,或是感觉大限将至,才会现世于人世间,不要忘记,所有的龙脉气运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完颜秋树此刻也面如寒冰。 “那您老为何不让我等过去帮祖龙?把那人揪出来?”侯杰问道。 “所有的事都有一定的因果,祖龙既然敢现世,就会想到结果,而我们这些老家伙,是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况且方才它在离开的那一瞬间,给了我们一个意识,那就是不许参与今夜之事,也有过了今夜才会知道将来”。 “给你们的部下发去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那所牢房”。 雷然?你究竟做了什么?难道龙脉的气运竟然都是与你有关?房间内,几人的内心同时想到一个名字。 ………………………………… 一个封七不足以畏惧,但是加上一只巨大的蝎子和来自灵域的精灵,那么还是有一战之力,当然,只是一战,一战后,又被打回原形。 祖龙的到来终究把七犴从雷然的手中救下,可看着已然奄奄一息,浑身血淋漓的模样,封七觉得它并不比自己好多少。 有过几次沟通,对这个像狗一样的怪物并没有畏惧感,封七想过去把它搂在怀里,让封灵给它治疗一番,一会那条龙杀了雷然后,看到自己对待它的同类或者下属这么照顾,或许就会留自己一命。 想法总是很美好的,刚才的敌人,也许会是饶过自己的恩人,动物嘛,不能和人类相比,封七是这样认为的。 刚挪动身体,就被那条巨大的尾巴狠狠抽到,身子腾空跃起,狠狠撞在被破坏的铁门上,又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次的战斗真的太难了,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啊,封七有些心灰意冷,打是一定打不过的,逃又逃不出去,这可怎么办? 可就在这个时候,雷然终于不敌祖龙,被那一抓之力扫到后背,后背顿时出现一个血淋漓的大口,身子跌落在七犴身边。雷然此时已经打红了双眼,他是万万没想到啊,会引来祖龙。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抓住七犴,双手一用力,暴怒一声直接撕掉了它身体,撕成两段,鲜血顿时喷满他全身。 祖龙一声龙鸣,一团黑雾从口中喷出,这雾中带着数百年的毒气,带着它无尽的怨恨,毒气后,一口浓烈的火焰再次喷出,要把牢房内这两个弱小的人类烧成灰烬。 封七不惧百毒,可他怕火,在这熊熊烈火的灼热下,只能靠蝎子形成的保护来护自己周全。 人被逼到极致会如何?人的潜力终究有多大?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会怎样?如果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甚至无敌的人又会怎样? 火海里,枯瘦的雷然再次发出一声狂怒,一掌拍向了刚刚落塌的牢房拐角,这一掌用尽了他毕生的力道,那些掉落下来的石块被这一掌尽数化为粉末。 逃,用最快的速度去逃,有多远跑多远。 火焰,随龙而来,却比龙更狠,更毒,那就是火蛇,跟着雷然和封七亡命天涯的速度,一同窜出了牢房,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第五十七章屠龙(1) 剑心似铁,坚若磐石,无所畏惧,以此证道。 我是剑心,剑阁当代最杰出的弟子,可谁知道我还是剑阁阁主的儿子,我的使命就是带领我们剑阁重新掌管东裕城,然后问鼎天下。 我不能失败,也不会失败,天下所有人都将证明我才是最强的人。 剑心的白衣已经被血染红,握剑的右手指尖在滴着鲜血,但他没有败,没有输,只要剑在,他就不死。 “偷袭,不过如此”。 “能杀人的剑就是最好的剑,偷袭还是正面挑战,对我来说不重要,杀你才是第一件事。”剑灵嘿嘿一笑,刚才偷袭成功,不能再给对方休息时间,掌中剑一抖,形成无数剑花,再次杀向剑心。 已经过了这么久,丝毫不见有巡防或者高级将领来这个地方,那么今夜,将会是美妙的一夜。啧啧,可惜啊,没有观众来为我喝彩,余光看着没入黑暗的华公子和薛青衣,剑灵发出了一声感叹。 一剑,两剑,三剑,千万剑,剑剑散发着寒意,直刺保守归元的剑心。 剑心只有一剑,而这一剑足以破万剑。 “你的剑主灵巧,以剑化气,从而达到一剑变万剑的本事。但在我剑阁,像这等投机取巧,只能算是末流,你输了。”只一剑,就破了剑灵的万剑,剑心依然不动,冷冷的看着对方。 “废话,不是以剑化气,难道还有别的?”剑灵不甘心会失败,有些不忿道。 “以意化剑,才是剑术的王道,最终剑就是你,你就是剑”。 “放屁,再来”。 今夜只能活一个,那就少一些废话吧,拼命吧。 第三剑还未动,就听得牢房内发出一声巨大的龙吟,那是愤怒的,极度愤怒的。而后,巨大的震声再次响起,就见两条人影以极快的速度飞奔出来,尾随的是一道足以烧毁这世间一切的火蛇。 “张七,你我分开走。”人影未至,雷然爆裂的声音已然传遍这片空阔的土地,这句话当然是对封七说的。 这一刻,就是拼运气了,侥幸那条该死的火龙没追自己,那么活下去的希望就会大很多。 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是你杀了七犴,要玩命指定和你啊,我可犯不上陪你一起死,再说出来了,往人多的地方一跑,那条火龙就会投鼠忌器,定然不会追杀自己的,封七的心里早在逃出来的一瞬间想好了万全对策。 二人分东西狂奔,快一点,在快一点,前方的路是那么清晰,活着呼吸新鲜的空气是如此美味,于是,兴奋着,不断加速。 一堵墙却突然的出现在二人面前,于是转弯,再跑,还有墙,猛然停住脚步,有些发呆的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景象。 这是一所由天地气息所幻化出来的墙,看不到却能感受到,摸不到却无法走过去。 回头望去,那红色的巨龙缓慢的从牢内爬出,一呼一吸之间,就有滚滚的毒雾和灼热的火焰喷出。 逃不掉了,这是它所设的禁制,就好像在部落时,那几个长老联手设置的一样,除非消灭对方,或有更强大的力量改变周边的天地气息,否则就走不掉,只能等死,成为它的食物。 “这是龙?”剑心和剑灵二人直到此刻才清醒过来,很清楚的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万般后悔没有早些离开,显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又一声嘶鸣从它的口中传出,没有了约束,这声龙吟直通天际,这片大陆上的所有动物都被这一声龙吟所征服,然后臣服。 它迈着沉重的步子,口鼻中喷吐着火焰,一步步的朝雷然走去,不过那双狠辣的双眼,却丝毫没有放过不远处的封七。 “拦住它,我们一起上,要不今夜都会死。”眼见逃不了,就多拉一些陪葬的吧。雷然想到此,双手一挥,两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剑心和剑灵冲向了火龙。 这一刻的封七和雷然,身上已然寸缕不剩,有所区别的是封七的肩头爬着一只黑色的蝎子,手中握着一把蓝色的长枪。 “要上一起上。”封七自打全身经络畅通后,感觉气血精进不少,再次动用佛家的身外化身,一人持枪,一人拿刀,尾随着剑灵和剑心而去。 “好。”雷然眉头一皱,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封七后,再次举起那枯瘦的手掌飞奔而去,大家一起上总比各个击破要好的很多。 剑灵剑走灵巧,每一剑都会化为万剑来扰乱红龙的视线。 剑心剑守本心,每一剑刺出都对准着红龙的眼睛。 封七长枪连扎带打,长刀虎虎生风,隐约中似有金刚舍身之意。 雷然最强,从正面牵制红龙。 火焰,无尽的焚烧,只要挨在红龙附近,就会被那烈火烧的呼吸难耐。 毒雾,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一种毒会超过红龙所吐出的毒雾,寻常人只需吸上一口,必然立刻毙命。 还没有一盏茶的功法,四人已经快坚持不住,闭气功夫哪怕再强,在这等时刻,也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拼了。”再一次被红龙击飞后,雷然突然用手刀劈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而后,一股强大的意念从他体内喷涌而出,直入红龙的身体里。 他在强行夺舍,好强大的意念啊。封七心中念道,同时,身体再次变化,再次身外化身。二变四,一人拿剑,一人拿匕首。 剑灵和剑心本来是互相找机会来拼命的,谁曾想到却成为了一个战壕的战友,看着枯瘦老人的自毁,看着这个叫张七的少年再次展出奇迹,他们终于把玩命的本领拿了出来。 夺舍,说起来简单,做到很难,试问天下这么多年,哪个夺舍成功过?当然,那个瞎子和那条大狗本为生死依托。雷然这一刻就是玩命,这么久都没见那几个老东西前来,想必是有心为之,那么只能赌了,他赌可以成功,先夺取祖龙的气运,而后在这三个少年中随便找个身体重生就是了。 一秒,两秒,三秒…… 时机就是现在,出手。 突然,在牢房山包后,一条人影高高跃起,而后,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这张网无惧红龙的火焰,无惧红龙强壮的身子,落下的瞬间,正好的把它困在了网中央。 网上站着一个身形矮小的汉子,手中一把尖锐匕首,对着龙眼就狠狠的刺了进去。 一目被刺,红龙发出了震天的嚎叫,身子想摆脱这张巨网的束缚,可奈何无论它如何摆动,始终难逃出去。 “断它四足。”矮小汉子一击得手,翻身远离,而后一声尖叫,对着封七等三人说道。 你来了,他应该在附近。当封七看到这张网时,看到这个侏儒时,就知道是谁来了,丁于,你为何还不现身。 第五十八章屠龙(2) 受的伤越重,反击的越强烈,祖龙已经活了很多年,已经不再年轻,岁月的痕迹已然使它无尽的苍老,今夜,它脱离安逸,冒险闯这个劫难,它也在等待,等待它的归期。 狂暴,愤怒,挣扎,怒吼,火焰,毒雾,就好像泄堤的水坝一样,无法阻止。 在刺瞎一只龙眼后,矮小的侏儒就闪身逃离开红龙的攻击范围,把剩下的事情让给了其它三人。 而封七等三人这一刻,完全接受了火龙的怒火。 龙尾一摆,抽晕厥了剑灵。 龙爪一抓,剑心开膛破肚,身死当场。 龙口一张,黑色的蝎子挡在了封七身前,被咬成两段然后焚尽,鲜血溅满封七全身。更是一口龙炎,把封七燃烧在火海里,生死不知。 主体被灭,其它三个分身顿时消失。 夺舍失败的雷然重新归附本身,而此刻,他全身布满鲜血,神志恍惚。 就在此刻,黑暗的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一道及其粗大的闪电随后而至,祖龙渡劫开始了。 躲避了多少个岁月,没想到今夜来临。 红龙一声怒吼,带着这张无法摆脱的巨网,朝着天空怒吼一声,而后朝天飞去。 就是现在,只要渡劫成功,这所受的伤害将会烟消云散,这些试图杀害自己的人类,将会是自己留在人间最后的礼物。 龙从地上起,人从天空落,那是一道闪电,从山后突兀出现的闪电,还是一道刀芒,从天而下的刀芒。如果是刀芒,为何刀芒会那么长,那么耀眼。刀芒由上至下,稳准狠的扎在红龙的身体里,随着惯性一落而下。刀芒闪烁处,夜空在闪电的照耀下漂亮万般血花。 人落,收刀。 龙落,瘫软倒地,从龙口处到龙尾被笔直的切开,鲜血仍然汩汩流个不停。 “好刀法。”逐渐从神志不清状态恢复的雷然缓缓说道,强制压抑心中的恐惧,他记得封七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尽管当时以为他只是犯了那些江湖人同样的毛病,那些喜欢夸大其词的说法,可现在看来,都是真的。 刀芒再现,仅一刀,重伤的雷然,天下无敌的雷然被一切为二。 “公子好刀法。”侏儒走到了持刀人身边,很尊重的说道。 “取了它的龙髓,就是拿走它的气运,哼,没想到如此简单。”持刀人声音很平淡,没有丝毫情绪,“等一等,防止它反扑,毕竟是祖龙,没那么好杀的”。 “是的,公子,对了,剑灵好像没死,要不要”? “一个废物而已,不过杀了他也好,省的把今夜的事情说出去”。 “咦,公子,那个火堆好像有些奇怪。”侏儒把手指向了葬身火海的封七。 正当二人在谈论火堆的时候,在那火堆里传出一声鸣叫,这声音极其尖锐,好像是鸟在哀嚎,但其中夹杂的声音又有几分龙吟的味道。 那堆火焰竟然越烧越旺,随着火苗的舞动,原本刚刚宁静下来的夜空,突然又响起一道惊雷,而后闪电不断传来。 持刀人神色一紧,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自言自语道:“奇怪,书中的典籍没有写过这个情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公子,要不要先离开?”侏儒神色紧张,拉着对方的衣袖就想离开。 “等一等再说,祖龙动了”。 已经奄奄一息的祖龙仿佛是听到了某种召唤,遇到了平生最大的敌人,真的回光返照一般,艰难爬起身子,也不顾身上的巨网,对着那堆火焰狂喷龙炎。 龙炎无休无尽,祖龙越来越小,红色的龙身上开始变幻着颜色,从红色逐渐变淡,成为黄色,而后似乎要做一些最后的抵抗,变成了白色,一道道白色耀眼的光芒产生,后又归于平淡,变成青色,最后成为黑色。 火堆中的鸣叫声越来越大,火焰越来越高,终于,极度的热度后产生了一股爆炸,这股热流直冲天际,狠狠地与夜空中的闪电交汇,并击退。 激散后的火焰好像流星般从夜空中降落,照耀着这片土地亮如白昼。火堆中,缓缓站起一个少年,他赤身,身上环绕着火焰和深蓝色的光环,而在他的身后,一只类似于凤凰的动物在飞舞着,只不过这只凤凰看起来有些奇怪。 他一伸手,一股强大的吸力把祖龙吸了过来,手臂一晃,一只浴火重生的凤鸟随着他的指尖伸入祖龙体内,然后轻轻一拉,带着火龙的哀嚎和一股雾气以及龙髓从它的体内被封七拽了出来,伸手一抛,身后的凤凰一丝鸣叫,把那股雾气和龙髓吸入体内。 “宁宇?丁于?可是你?”封七歪着头,双目含火,终于把目光望向了一直在寻找的人,同时挥手间一道磅礴无比的热流喷涌而出 侏儒是刺客,适合暗杀,他绝不是最佳的战士,可这一刻,他感觉到万分凶险,连忙把丁于往后一推,大叫道:“公子快走。”原本身材弱小的他竟然变得伟岸起来,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丁于身前,替他抵挡这股杀招。 丁于绝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知道今夜已经败了,他算到了所有事情,就是没算到眼前这个人会浴火重生。能一口叫出自己名字的人,还带有如此大的仇恨,当今世间就只有一个,封七。 逃,他不会一念千里,但他有保命法宝,在生命危急之时,会让他逃离到皇城。 他看着最忠心的奴仆被烈焰烧成木炭,至于他,也无法挡住这股热流。于是,他第一次捏碎了胸口上的一块玉,另一只手臂挡在胸前,在他的手臂中环绕着两条龙影,一白一黄。 一招后,丁于消失不见,封七再次昏死。 …………………. “祖龙死了,多了一个武道至强者啊。”完颜秋树望着夜空中那消失不见的闪电,又感觉到出现一股有生以来最强大的气息,轻声叹息。 “这个劫难它终究没有躲过啊。”温良玉随声附和。 “副城主,当年是靠四位军主联手才抓了雷然,现在,要不要我们过去收拾残局。”北城是他的领地,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步骤,此刻暮秋的心思早已飘了过去,他真想看看,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按照原有的计划会产生如此大的变故。 “如果那人是雷然。”完颜秋树停顿一下,接着看向侯家兄弟,“就劳烦你们哥俩去一趟吧,几十年前抓他就很不容易,今夜一役后,如果还是他搞出这个动静,还是多个人多个力量,切忌,不要杀他”。 看着六人消失在夜色后,从门外缓缓走出了一个长发散落在肩头的少年,朝两位副城主躬身施礼道:“两位师傅,既然怀疑暮军主,为何不与他对峙,难道非要找到证据”? “顺应天道是其一,如果我们过分的插手天道,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第二: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要知道现在除了北荒、东裕和你们夕空岛外,所有的龙脉都断了”。 “如果传闻是真的,龙脉消失后,真的会引起一场浩劫”? “真假难辨,但保留一个有生力量,就是为将来留一个希望,要不然,你以为雷然会活的那么久?在大是大非面前,个人得失就是小事,那么所谓的仇恨也是小事,希望你明白”。 “弟子懂了。”冷文星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而后松开,在他的身上,隐约也有一青一黑两条龙影环绕。 第五十九章忆君 天还未亮,依然漆黑,借着微弱的星光,一个身材佝偻满头白发的老太婆子搀扶着一个看似喝醉的男人正在往家走。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哪家的汉子不喜欢去喝花酒,不过醉成这样,被自己家老娘扶回家,想必醒来后,免不了一顿啰嗦。 封七晕厥的第一瞬间,封灵就显出身形,带着他远离这片战场,按照计划好的步骤,带他去北城的一间农舍。西城是不能回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回去只能带给朋友们无尽的烦恼,不麻烦人是最好的办法。路过某个人家时,封灵给封七随便偷了一身衣服,不能带着这么一个赤身的男人到处走吧。 也就在封灵刚刚离去后,四位军主和两位主管来到了这个毒雾和火焰还未消失的战场。 “那股强大的气息消失了,仿佛就没有存在过一般。”胜天浑厚的声音响起,然后长袖一挥,毒雾和火焰消失大半。 “已知的,这个世界上除了雷然谁有这么大的力量?”慕容不在意毒雾和火焰,迈着步伐,投入到火海里。 “那个酒鬼应该也有这个能力。”宁游意味深长的说着。 “酒鬼是被我们四个联手控制住一身修为,想要恢复,也不可能这么快。”暮秋斜视的看了看宁游,明白他语气中责怪的味道。 “祖龙死了,龙脉毁了,气运也没了。”侯杰双手一合一分,焚烧红龙尸体的火焰被他一分为二,在用手一抓,红龙连同那张巨网同时被他吸了过来。 “二弟,你看看这张网,很奇怪啊。”侯杰从红龙拿下了巨网,扔给侯亮。 “缚龙网?看来传说中的东西真的存在。”侯亮双手不住的在巨网上穿插,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上扬。 “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吧?”侯杰不去理会弟弟,对着其余四人说道。 虽说大家分工明确,内外城各司其职,但毕竟侯家兄弟在内城主管的位置上屹立多年,他们哥俩的真实境界到底有多高,没人知道。 “剑心死了,剑灵重伤,还有一个侏儒和一堆在一起烧死的人,不知道是谁,另外,雷然也死了。”胜天在火场中寻到了重伤昏死的剑灵,把他提在手中,走回几人当中。 “哦?看来武道至强者也不是祖龙的对手。”暮秋有些难以置信道。 “不,他是被人一刀劈成两截,死于刀下的。”慕容走的最慢,查看的最是仔细,淡淡的说道:“剑心和剑灵都是遭了祖龙的袭击,而雷然不同,依他的伤势来看,前期和祖龙有过一场恶战,而后被人杀掉,呵呵,好快的刀。”顿了顿,又说:“另外被烧成木炭的那个侏儒,应该是被那个消失掉的人杀死的,当然,消失掉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夺取龙脉气运的人,至于那一堆人,可能是打算越狱的人,牢房内还找到不少烧焦的尸体”。 “你是说那个人杀了祖龙和雷然,可这个侏儒是从哪来来的?缚龙网又是哪来的,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宁游不解。 “这些事情,还是需要回去和两位副城主说明,反正我是相信,没有任何一个武道至强者可以在君临城运用一念千里。”话音落,那黑色的面纱轻轻地舞动了一下。 “这次剑心身死,恐怕剑阁那边会出现麻烦了。”侯杰叹息着。 …………… 北城牢房事件的第二天,就有快马带着口信朝东裕城和镇南城飞驰而去,两个当代的杰出高手,一死一重伤这种事,哪怕你是君临城,都要给予交代。 而关于这件事情的始末,没有任何一个外人知道,仿佛就没发生一般。正所谓,有心想封锁整件事情,普通人,哪怕是世家子弟都不会知晓。 百姓唯一的茶余饭后,就是那里发了一场大火,把牢房内外所有人都给烧死了,这也是唯一的解释,不需要人来猜测,只需要你明白就好。而在内部却发生着一些改变,除了北城牢房外,其它三所牢房的狱头和狱卒通通换了一批,而重要犯人则被安排到了别处,下落不明。 百姓的生活继续,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关注的事情,谁会为了别人的事情整日闲扯。日子继续过,四军联合对战的日子也有条不紊的在那些军旅猛将的操练中迎接着到来。 很多人都没变,可是有的人却变了。 封七的死,这回是真死了吧,都烧成木炭了,哪怕是那些好友用尽了很多办法,得到的依然是死讯,那个火海里,没有人可以活着。 当然,他的死还是影响了几个人。 张三变的开始酗酒,每日大醉三场,说这是要纪念和封七行走江湖的日子,他一直怀念封七叫他江湖三。以往,花姐总是会管着他喝酒,可如今,她却成为他的陪酒人。 钟子期变的更沉默寡言,师父死后,他成熟一些,封七的死,同样让他变的成熟稳重。他记得和封七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可那时光一去不回。而这段时日他与冷文清的关系也出现了隔阂,原因就出在他哥哥冷文星和扈香玉那里。 本来是封七的女人,凭什么把她让给你哥哥?经过封七的同意了?当然,这是少年人的心性,哪怕他在成熟,还是少年。 孙玉楼等四人开着酒家,忙活着买卖,平日里迎来送往,到没什么不妥,只是到了夜晚,聂嫣然会拿一壶酒来到孙玉楼的房间,陪他喝两口,二人无言,只是想喝那么一点,可以说,他们二人本来就与封七没太多交集,只是在感伤,少了一个可以成为朋友的人,因为他们的朋友很少。 迦叶和哼哈就简单多了,当得知北城的一场大火烧死了封七后,第一时间买了香烛和烧纸,连续七个夜晚在后厨给他烧纸,在倒上一壶珍藏的‘江湖’。然后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总体来说,他们做的还算不错,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简单哭了一次,就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第二天得知封七死后,袁廷合带着最得意的部下们又去了一次相思馆,巧合的是,那夜竟然下起了雨。简单挺着逐渐显露的肚子,在单江红的陪同下,走到了楼下,看了一夜的雨。 花落翩翩人莫嫌,姻缘梦,渡水边,前世无缘今世痴怜。若无眠,小窗夜话,泪影照哪边?忆君不识红妆颜,落雨侧,灵堂前,何必再续缥缈的缘。若无言,葬埋黄土,横剑再问天。 第六十章一人有一个梦想 北城,一条不大繁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大娘们挑拣着快要收摊小贩的便宜蔬菜,几个模样青涩的少女迈着欢快的步子,在街上窃窃私语,时不时拿眼神偷瞄下某个还算俊俏的小哥。那些叫卖了一天的商贩此时已经开始收摊,忙活了一天,打算一会买些酒肉回家好好和婆娘喝一点,讲讲今天的所见所闻。 “南来的北往呀,东裕城的西岭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来来,这位漂亮的小妹妹,要不要算上一卦,我可是闻名天下的三算大贤啊。不算?那你可要后悔了,我都已经算出来你未来夫婿是何许人也了。唉?别骂人啊,我不是江湖骗子”。 在街上的一家茶室前,摆放着一个茶桌,桌子上摆放着茶壶和茶盏,桌子后面一个白发披肩的老人,坐在一个木制的轮椅上笑眯眯的看着来往的人群,时不时的打趣几声,觉得开心就自饮一杯,说不出的惬意。 这时,从一间简陋的饭馆内走出个面色泛白,走路还要拄着拐杖的青年,这年轻看着约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双丹凤眼格外细长。他一步三晃的走到了卦摊前,看着那较为顺眼的披肩发出,心中感慨万千,笑着对那老人说:“老先生,您这算命是怎么算的啊”? 白发披肩老者抬头看看他,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后淡去,笑着说道:“所谓三算,一算因缘,二算仕途,三算终生命运”。 青年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搭在茶桌上笑道:“多少银子啊”? “因缘一钱,仕途二钱,命运三钱”。 “我这人啊,对仕途没啥兴趣,我算算因缘吧。”青年从怀中摸索着好半天才拿出一个铜板。 “老先生,要不要告诉您我的生辰八字啊”? “生辰八字那都是小道,不足以言信,我的强项是摸骨,来,把你衣服袖口往上撸撸,要是撸不上去,就把你这破外衣先脱掉”。 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了,天气已经转凉,青年为难的抽抽鼻子,不情愿的把一个胳膊的衣袖往上撸了撸。 “再往上点,这么一点摸不到啊。”老人不耐心的说道,就连桌子上的铜板都没拿。 终于,青年把衣袖撸到手肘处。 “呦,年纪不大,这胳膊上的刺青很漂亮啊,啧啧啧,老夫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从没看到过红色刺青,能不能告诉我在哪刺的?这个手艺就值百两银子。”原本老人对这个孱弱的青年没什么兴趣,可看他手臂上延伸出来的刺青,顿时眼睛就亮了。 “呃,以前在老家时,一个山里的叔叔给我刺的。”这青年随口说道。 “你这刺青是翅膀的延伸吧”? “老先生,咱还是摸骨吧,您要不想摸,我就走了。”青年说着,就打算拾起桌上的铜板离开。 “等一下,我摸摸看。”老人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抓,正好扣在青年的手腕处,力道拿捏的很准,不疼,但是脱不开。 老人煞有介事的摸了半天,久久不语。 “老人家,您看我何时才能娶妻生子?按理说我这个家庭条件挺难的”。 “有点奇怪?以你的脉络走向来看,你应该是世间少有的绝顶高手,无论什么功法都会一通百通,这等人物怎么会如此羸弱,哪怕你没有师父教过,就算你随便练练都可以入武道大门的。”老人是越摸越好奇,连连摇头。 青年这是看出来了,这老头也就是一江湖骗子,开始是看那披肩的长发很是顺眼,如今索然无趣,只能陪着干笑。 “我收你为徒吧,来,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老人忽然神色一怔,好像想明白了某件事情,看向青年的眼神极为炽烈。 青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桌子后面的那双木制轮椅,为难道:“您老会什么?能教我什么”? “先告诉我你的梦想。”老人很执着。 “嗯,娶个漂亮的妻子,生个可爱的娃娃,有一亩良田,几间房屋,养上十几只鸡鸭,再挖个池塘,池塘里面放上鱼苗,最好还有一条大黄狗,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青年越说越得意,逐渐眯缝上了眼睛,开始幻想着。 “迂腐,懦弱,世俗,不堪大用,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矗立天地间,做一番大事,哪能年纪轻轻的就想着归老的事情呢。”青年的一席话倒是让老人吹胡子瞪眼起来。 “好吧,您会什么?”青年见老人发怒,收起了玩笑,淡淡问道。 “术士,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老人很得意的摸了一下披肩的长发,一股子睥睨之气顿时而生。 正当青年感到诧异时,旁边忽然走来一个光头青年,就见他额头上有一层汗水,一把把手掌拍在桌子上,手离开后,一锭银子嵌入在茶桌里。 “听说你算命很准?”光头青年的语气很冷,语气有些急促道:“帮我找个人,看他现在哪里”? 老人被这突兀而来的光头吓了一跳,松开了羸弱青年的手,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你要找人?但你要找人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啊”。 “别废话,能不能算,不能算把你摊子掀了”。 “你要找什么人?”老人感觉来者不善,收起了怒意问道。 “他叫张七,也叫封七,喏,这是他的画像,你给我算算他在哪里?”光头青年从怀中掏出两幅画像,一副是易容后的,一副是易容前的。 “他有两幅面容?”老人翻弄着画像,表情有些古怪。 “别废话,我就问你他在哪?死没死”? “这第二幅老夫倒是见过,前几日还出现在四军联合对战的表演赛中出现过,好像是代表君临内城参赛,你要是找他,应该托关系进入内城,去那里问问。”老人笑着把画像推了一下,意思你可以走了。 “那个是假的,我要找真的。”光头显然被这个老者的揶揄给惹生气了,怒吼起来。 看着这个场景,羸弱青年悄悄的后退几步,转身走入人群中,不再理会那二人的争吵,只是他的嘴角挂起一个笑容,谁都认为自己死了,这个傻缺还在拼命找自己。 君临之大,他竟然找了两个多月,真难为他了。 第六十一章生与死的转变后 “七少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兀自在耳边响起。 青年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来,见面前站着一个年约十六七的少女,正充满好奇的看着自己。 “你在叫我?”青年轻声的说道,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啊,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这少女穿着一身白色丫鬟服,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嘴倒是很小。 “没关系,怎么?我很像你的七少爷?”青年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她的面前。 “其实没那么像,只是某一瞬间,我有一种感觉而已。”这丫鬟羞滴滴的脸顿时红成一片霞光,双手紧握着提着的篮子,低头往前走。 青年缓步跟了上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你叫什么啊?你的那位七少爷叫什么?说出来也许我认识”。 “我叫二丫,其实你和我认识的七少爷一点都不像,他就是个胖子,不过最近听说他瘦下来了,还挺好看的。”说道自己心中情窦初开的那个男人,二丫的脸更红了。 青年点点头,继续搭话道:“你是这里的人嘛?出来买什么啊?我很少见一般家族中有丫鬟出来买东西”。 “我是……我是镇南城的,我是出来买药的”。 “这倒是有所耳闻,两个月前,灵剑山庄的剑灵和剑阁的剑心比武时受了重伤,至今未愈,后来灵剑山庄派了不少弟子和丫鬟过来,想必你就是其中之一了”。 “呀,你真聪明,这也能猜到。”二丫是个天性很纯真的姑娘,没有太多的心思,就顺着青年的话说下去,“山庄的名医带了一些灵药,不过还需要一些辅料,这不,让我出来买嘛”。 “剑灵的身体怎么样了?还没苏醒吗”? “据说是快苏醒了,反正现在看起来有不少起色。”二丫低着头回答着对方的问话,忽然好像想到什么一样,抬头看着这个眼睛很漂亮的男人,心里在想,这么白净的青年,看起来好弱,真应该找个好大夫看看。 “说了这么多,你叫什么呀”? “我叫封七。”青年笑着眨了一下眼睛。 二丫听后掩口笑道:“真巧,我的七少爷和你同名同姓啊,不和你说了,我在前面就要回府了,咱们就在这再见吧”。 巧遇,总是如书中所写,与茫茫人海中只是看了你一眼,然后就再也不能忘记,不知道在无人的黑夜里,是不是有个人,会想到那一次的相遇。 与二丫分别在一个路口,封七沿着街道绕了几个圈,来到了一间很是破旧的房子前,轻轻推开房门,缓慢的走进去。 院落里栽种着几棵树木,树叶都快掉光了,看着这番景象,封七摇摇头,从旁边的水缸中舀了几瓢水浇在树根处,又把树枝上坏掉的枝丫给折掉后,才转身进屋。 进入内屋,简易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满头灰白的老妪,正在沉睡。封七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从怀中拿出一壶上好的清泉水,轻轻抬起老妪的头颅,把清泉水倒入在她口内,而后,轻轻把她放下,走出房门。 从某种方面说,那一夜他已经死了,和本命物的相生间,蝎子被黑龙一口咬成两截,自己也葬身火海,可是为什么却又活了过来? 依稀记得他站在火海中,一击杀掉了侏儒,跑掉了丁于,还把火龙的龙髓给抽了出来,而后的事情却都忘记了。当自己再次醒来时,看到的却是生命在逐渐流逝的封灵,木属性的精灵天生就怕火,而那一夜,她同样化身兵器与他并肩于火中作战。后来应该是她带自己来到这里的吧,难以想象,当时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毅然决然的按照自己所要求的达到了一切。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的命当然由我来救,我生即你生,你死即我死。 看着那满头白发到现在的灰白之间,可见在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还是有所成效。回到自己房间,走到镜子前,看着面色惨白的模样,封七缓缓脱下了衣服。 手臂正面是血一样的纹路往上延伸,仔细看来,那是一双翅膀,凤凰的翅膀。手臂内侧,是一对蝎鳌的黑色纹路,延伸到腋下。胸腹处则是有一对红色的龙爪,同样,双腿正面也是一对红色的龙爪。转过身来,从脊髓到尾骨则是一条黑***的身子,但却在最中心的位置,有一道从上到下的金色纹路。脊髓外的背部则是火红色的羽毛纹路,沿着臀部到双腿后侧则是凤凰的绿色尾翼。而在他的颈部上,有着肉眼很难看到的淡金色龙首,一只闭着眼睛的龙首。 封七知道蝎鳌来自何处,也知道红龙来自何处,还知道那个绿色代表着生生不息,更知道金色纹路来自何处,但他就是不知道这个凤凰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本命吗?还是这三个夹杂在一起产生了变异?翻来覆去看了几圈,也分辨不出所以然来。 其实他每天回家后都会看上一遍,就是希望找到其中的问题所在。 可两个月来,除了每天都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一些,其它的什么都没感觉到,就连自己内在的天地气息都所剩不多,只能靠慢慢调养和积累。 说到调养,他想过回去找张三他们,相信他们会给自己帮助。可转念一想,自己应该已经是个死人。当天夜晚发生那么大的事,唯一活着且能找到的人就是剑灵了。现在可是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他什么时候醒。一旦要是自己活着的消息走路风声,难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当初想的太好,留下的银子不多,可如今看来,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呐。 唯一觉得庆幸的是,陆航那个傻子真对得起自己,还有二丫,没想到时隔几年,自己变化那么大,她都会瞬间认出自己,虽然后来承认认错了。想到此处,封七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收拾好心神,他坐在床上,依照雷然的运气功法开始调养,毕竟说起来,那个死鬼的法门确实独步天下。 修习片刻,放松心神,毕竟他还很弱,不适合长时间修行。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翻了起来,这个小册子应该是封灵带他离开前,路过雷然身边,在他身旁发现的,看着上面的内容,与飘飘无上心法倒是有几分相似。以后看到迦叶和哼哈,把这东西送给他们,可是相当的符合心意了,少不得要多喝他们几坛私酿好酒。 想完开心的事,封七再次穿好衣服,来到封灵的房间,把她搀扶坐起,开始给她输送自己的全部精气。 第六十二章生活如此简单 “你醒了,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小礼物。”刚在院落忙完的封七,推开房门看到封灵缓缓的张开眼睛,他走了过去,把她抱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这次我睡了几天?”封灵很自然的把头靠在他的胸膛,笑着说道。 “五天,距离上次一周已经好多了,我相信不久你就会完全好起来的,看看你的头发,黑了不少”。 来到院落里,把封灵放到一个简易的木制轮椅上,封七尴尬的笑道:“前几日我出去上街,看到一个老头就是坐在这上面的,看样子还能推着走,我就自己研究做了一下,怎么样”? “还行,手还挺巧的。”封灵笑了笑,看天空晴朗,接着说:“带我出去看看吧,总是在家实在是无聊,出去逛逛心情也会好很多的”。 封七从屋内又给她找来一条毛毯盖住身子后,才推开房门,带她来到街上,看看这生机勃勃的闹市。 “我上次清醒听你说,四军联合对战的日子延后了,现在怎么样了?”封灵一边坐在轮椅上,一边和封七闲聊着。 “那是你第一次清醒的时候我和你说的,都过去那么久了。当初定下的计划因剑灵和剑心的事情有所改变,不过自从剑阁和剑灵山庄的人陆续到来后,比武的计划也将正常进行了,据说那个封七代表了内城出战,这次呼声不小呢?”当谈到那个人时,封七的脸上变的不自然起来,他十分搞不懂,就算别人都会认错,连与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冷六还会认错? “如果这次的比武咱们要有机会能看看,倒是对你的修为有一些好处,可以参考一下别人的强项,第一为了预防以后成为敌人,第二可以借鉴他们的招式”。 “这些事我早就想了,你不要在路思乱想,好好调养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封七略带责怪的口吻说着,又道:“那个封七我还没看到,毕竟是内城中人,但是其它的人中我比较看好武商,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觉得那人很厉害”。 “你什么时候还能有这个感觉了?”封灵嗤笑道,然后一指旁边一个卖胭脂的摊位说道:“给我买一些胭脂吧,便宜点的就行”。 自己虽然省吃俭用,但给她花钱,一点都不觉得肉疼,推着轮椅就走了过去。 可能是轮椅的吱呀声传入了前面一个女子的耳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闪过光芒,惊呼道:“可真巧啊,小七哥”。 “没想到还能在这遇到,二丫妹妹。”看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封七笑着打过招呼。 二丫甜蜜的一笑,随即把眼神望向了轮椅上的封灵,好奇问道:“这位是阿婆吧?看这五官,年轻时一定很漂亮”。 都说千穿不穿唯马屁可穿,第一印象很重要,没想到却没拍准。 封七有些尴尬的说道:“这是我妹妹,得了一种病,才会衰老的,我现在正在给她用药调养阶段,过不了多久,就会重复年轻的”。 “你好二丫,我叫封灵。”封灵还是友善的笑笑,通过和封七的心灵沟通,知道眼前这个漂亮的小丫鬟就是封七儿时的玩伴,也是懵懂阶段情窦初开第一个思念的姑娘。 二丫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甜蜜的笑容,赶紧挪开身子,把封灵让了进来。 “封灵妹妹,你也好,喏,这里的胭脂虽然不贵,但效果很好,打扮起来很漂亮,咱们一起挑选吧。”二丫赶紧岔开话题,还偷偷的瞪了一眼封七,那意思好像再说,为什么不早说她是你妹妹,让我丢脸了。 封灵本就是可以和任何人都成为朋友的,况且还有封七的原因,对二丫没有丝毫芥蒂,就开始拿着摊位上的胭脂评价起来。 封七站在后面,看着这两个女人就真的像寻常百姓的模样,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买完胭脂,二丫又带着他们逛了一下那些卖小甜点的地方,给封灵买了一堆零食,说是在家无聊时,或者下雨天出不来时,可以当做打发时间的乐趣。 “你今天这么闲?不用去照顾剑灵?”看着二丫跟个小燕子似的,在他们周围围绕,封七忍不住打趣道。 “怎么?你是闲我烦了?”二丫一嘟嘴,故作娇嗔。 “没有,只是好奇而已,担心你回去晚了,他们会说的”。 “我虽然是丫鬟,但不是卖给他们家的,有自己的空闲,而且我还拿工钱的。”二丫说着摇晃了一下小拳头。 “走了这么久,有些饿了,咱们找家饭馆吃饭吧。”封灵看着日上三竿,故作肚子打鼓的模样。 “为什么要去饭馆吃呢?贵且不说,不一定干净,咱们还是回家吃吧。”二丫提出了抗议。 “可我不会做饭啊。”封七额头露出一片黑线,想到了‘江湖’酒店刚开业时,自己有过的悲惨往事,连忙拒绝。 “没关系啦,我会做饭,而且手艺不错呢,看,前面就是卖菜的,咱们买一些回去,我给你们做,持家过日子哪能天天饭馆吃呢。”二丫嘿嘿一笑,迈着欢快的步子朝前跑去。 封灵扭过头来,和封七对了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二丫推着轮椅,封七拎了一大堆食材和生活用品推开房门后,二丫并没有因他们家的破落而有一丝情绪变化。先是把封灵安顿好,而后第一时间找到灶台,开始生火煮饭。 看着忙碌的二丫,封七心神竟有一些恍惚,如果人生就这么简单那该多好呢? 今天的饭菜格外下饭,就连平时很少进食的封灵都吃下去两大碗,饭后,面色竟然产生了一丝光泽。封七更是大快朵颐,一边夸赞手艺天下无双,一边筷子不停的夹菜,仿佛饿死鬼投胎,看的两个女子娇笑不断。 当然,这是第一天,而后的几天里,只要二丫有空就带着一堆食材来这里给他们做饭,如果封灵还在睡觉,她就少做一点,如果封灵醒来,就做的更加丰富,俨然一副当家人的模样。 又过了几天,二丫再一次来的时候,看到封灵醒着,就问她要不要出去看热闹。 封灵不解,疑惑问道:“看什么热闹啊,看你这么兴奋”。 “第一场联合对战即将开始了,这次代替我们少主出战的是剑灵山庄的剑侍,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呀”? “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件事,不过据说是在内城,一般人可进不去啊。”封七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态,这件事当然知道。 “别忘记,我可是灵剑山庄的,这一次我们来的人,都可以去的,毕竟摇旗呐喊也需要人不是”? “那好,我们俩也换上你们山庄的衣服,跟你混在一起,不会有人怀疑吧?”封七再次确认一遍。 “没关系的,咱们在后面的角落里看就行,那些个剑灵山庄的剑士,有几个没吃过我做的饭菜,这点小忙还不帮?”二丫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脸。 第六十三章进行时 换好了剑灵山庄的白衣后,原本白净的封七看着更是英俊万分,正所谓人靠衣服马靠鞍。 “咦,那个轿子里抬的是谁啊,好大的气派,这个时候还敢坐轿?”身处队伍后面的封七一边推着封灵,一边问二丫。 “当然是少主了,据说他已经醒了,但伺候过的那些姐妹都说他傻了,一句话也不说了,吃饭都让人喂,这次让他跟着来,就是希望能刺激到他,让他把堵住的淤结给打通。”二丫小声回答。 “话说你们少主还是有些本事,可惜这次受伤,北城难出人才了”。 “可不,一般人还真的替代不了少主”。 “哎呀,咱们要快一些了,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了。”二丫看着前面的队伍已经停步,开始按顺序排好位置后,连忙跑过去占位置。 因二丫级别较低,这次能来还是托了不少关系,所以位置只能偏于一角,在人群中很难发现。 这次临时搭建的演武场呈五角形,东南西北中各站一角,分批次对战。灵剑山庄到来时,内城和东城的人已经到了。 “那几个人就是内城的了,看那边人多的就是东城的。”虽站在角落里,封七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冷六,那桀骜不驯的目光,那披肩的长发,永远是那么耀眼,而站在他身边的女子,果真是扈香玉。果真?当然,一切都是最正确的选择,没有异议。 冷六和扈香玉是站在后面,前面的几把椅子上端坐着四个老人,封七认得其中的两位,也叫的出名字,至于那双胞胎一样的老者,应该是雷然所说的侯家兄弟。 “不是说封七会来吗?哪个是?告诉我一下,我倒是很想看看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封七打着哈哈。 “那个封七可和你不一样,人家是很厉害的呦,厉害的人都会最后入场,一般大人物也是如此,哼。”二丫噘起了小嘴,看得出她也等的很焦急。 目光再转,看到了最前排的胜天和常山,在他们旁边的就是李锋和陆航。陆航的脸色很不好,虽然这次他也是代表着东城出战,可自从封七在北城火海中消失后,他就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很是辛苦。李锋的身后站着他最得力的伙伴,魏楠!许久不见,魏楠身上的军旅气息很重,和站在同排的那些将领一起,有着掩饰不住的战意。 约过了一盏茶后,南城的人缓缓而来,为首的正是第二军军主慕容,脸上的黑纱无风飞舞,每走一步,空气都会凝滞一刻。她的身后是尹穆和冷文清以及一些女将,走起路来整齐有序,没有一点杂音,可见军纪严明。 “好强大的气息啊。”看到了慕容就想到了那个夜晚,那个不容人片刻反驳的女军主,封七连忙缩回脑袋,不敢再看。 “哼,害怕了吧,谁说女子不如男,女人要是能做到慕容这样的,那是天下独一份。”仿佛在所有的女人眼中,慕容就是她们心中最难以撼动的女神。 封七小声嘟囔道:“那是你没见到月无影,她可不比慕容差多少。”这些只是小声的说着,二丫当然没有听见。 分排序坐好后,慕容的身边留了一个空位,而那个位置显然就是给要出战的人留着的。 “那个位置给谁留的?人怎么还不到?”封七不解的问道。 “如果说慕容大人是天下最强的女武者,那么单江红就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了,别看那个扈香玉长的美,其实我觉得单江红才是最美的,那个位置就是给单江红留的,这一次她代表南城出战”。 “我发现一个事啊,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呐。”封七很是惊讶。 “那当然,别看我是个丫鬟,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二丫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快看,快看,咱们北城的军主带人过来了”。 这时,演武场处又走来几人,正是第四军军主暮秋,不过脸色不算太好,当他把目光投向自己的位置时,脸色更变得难看起来。 他的身后跟着武商和袁廷合,原本的打算带着一些亲信来的,可自从听到灵剑山庄来了这么多人后,整个人就不好了。 “一个严肃的比武大赛,看看你们,拖家子带口,来了这么多人,你以为菜市场看打把势卖艺吗?”暮秋一声冷哼走过了灵剑山庄,来到最前排正中心坐了下来。 场内目前的人数来说,当属北城最多,毕竟带着那么多家属。可接下来的一幕更令人乍舌,真是应了暮秋的那句话,你真当这是菜市场看打把势卖艺的。 是的,这回的人数更多,来的就是最后一支队伍。西城,第三军军主宁游走在前面,在他的旁边一边是宁晓山,另一边是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孩童,手里捧着一把剑,一把属于剑心的剑。 他们的后面跟着几十个腰佩长剑的剑士,那些人神情冷漠,眼中充满着怒火,特别是看像北城灵剑山庄弟子时,甚至可以感觉到随时会拔剑,把这些人斩杀再此。 这些剑士后是西城的一些将领,虽赶不上南城那样英姿飒爽之气,但这些汉子的眼中都充满着铁血一般的冷峻。 等前面这些人都进去后,才又有几人鱼贯而入,看着走路的姿势,以及言谈举止,真和逛菜市场一样。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走,真以为逛大街呢?让你来参加比赛,还带着啦啦队来,菜市场打把势卖艺的都比你们好。”剑心的死对宁游产生了很大的压力,迫于无奈下,让同是自己家武馆的钟子期参加外围赛,侥幸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代替西城出战,可越看这光头越不顺眼。 是啊,最后一些人的打扮属实不伦不类。 有一身僧服的光头钟子期,他的话说,虽然他可以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但他也是和尚,和尚要比武的时候就应该穿僧服,这一次同样代表着他老师,让天下人看看佛家的手段。老管家刘叔则是满脸堆笑,不住的朝着周边的人抱拳,他虽然是暗中保护少主的,但如今看来,少主已经快超越自己了,真心替钟子期高兴。 一脸憋屈的赵家杰,在和张三对战中不是对手,还被张保羞辱了,让他岂能甘心,更可恨的是钟子期,说什么不打不相识,都是一起来的,这一次应该给自己加油打气,少了他这个啦啦队,就不成局面。 还有雄赳赳气昂昂的张三,挽着花姐的手臂,傲然走在人群中,那挺拔的身材,那相当正派的脸型,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低三下四的张保,可谓这群人中他最风光。 后面的是孙玉楼和聂嫣然,这二人宛如神仙眷侣的姿态走着,眼里没有其他的人,双人眼中只有对方,时不时的悄悄耳语几句。 最后的是长的贼头鼠脑的哼哈,小眼睛滴溜溜的在人群中乱转,他身边的迦叶还是穿着店铺里的衣服,不过看的出来,这次出来洗的很干净,专门找了刺绣师父在衣服的正反面写了两个大字‘江湖’。 第六十四章想飞的心 听到宁游的发火,钟子期脸皮一红,尴尬的尾随而至,坐到宁游身边,摆摆手让其它人靠后找个地方看着就好,当他的目光看到心爱的女子后,着实没忍住朝冷文清挥了挥手,更惹的宁游连声哼哼。 宁晓山则是很安逸的坐在了宁游的另一边,他很安静,很老实,没有了以前的嚣张态度。 “几位往里挪挪,给我们来点地方。”张三五马长枪的挤到了封七等人身边,因为他巡视一番后,发现这里是个好地方,隐秘还看的清楚。 “挤什么挤,你以为菜市场看打把势卖艺啊,什么都挤,没看到我们有女生吗?再说这里不是你们西城的地方。”二丫顿时火冒三丈,把胸脯一挺,一副绝不退让的样子。 “没关系,我们去那边,那边人少。”花姐笑着拧了一下张三,然后带着他们朝另一边走去。在路过封七的身边时,花姐不经意的用手摸了一下封七的脸蛋,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哼,女流氓,明目张胆的占人家便宜,你不知道躲啊。”二丫看着他们离去,把一腔怒火又发到封七身上。 “我冤啊,哪里还有地方躲啊……”封七委屈万分。 就在花姐等人过去后,又出现一个女子站在了封七面前,好奇的看着他。 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随着张三他们来的吗?为什么我没看到?真的有这么快? “喂,你又是谁?看什么看?”刚走了一个花痴,又来一个,二丫感觉要疯了,凭什么别人找一个好看的小哥哥都没事,自己找一个就那么多人撩拨他。 “你很干净,也很好看。”女子没有听到二丫的话,还是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封七,轻声说道。 “额,你也很漂亮。”封七有些难为情的不去看她的眼睛,暗想,这疯女人,又犯病了。 “你叫什么?”她问。 “我叫封七”。 “我喜欢这个名字。”说完,她突然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一闪身就消失不见,而后出现在慕容的身边。 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之多,难道就因为你和某人起了同样的名字就要更改吗?答案一定是否定的。他叫封七,难道我就不能了?就算把我现在扔到师父面前,他都不会认出我的,别说你一个女人了。 在浪费了很多吐沫星子后,封七的耳根终于清静,对于未来的婚约他曾经幻想过,当第一个幻想的女子就在眼前,如今却有些心有余悸。 “哼,没想到一直视为当代最美的女子竟会如此轻浮。”唠叨完身边的无辜青年,二丫勇于面对自己的敌人了,至少从今以后,她少了一个偶像,多了一个敌人。 “嘘,看,真正的重量级人物出场了,那个封七来了。”封七不想和她继续掰扯下去,连忙一指中间位置。 在冷文星后面有一道小门,这时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三个人,三个男人和一只白色的狐狸,一只黑色的猫。其中两个年轻的走到最前排的位置坐了下来,另外一个管家打扮模样的人站在这二人身后,同时给冷文星施礼,而一向眼高于顶的冷文星竟然站起身还礼。 封七,所有熟悉的和不熟悉的都见过他的画像,他坐在前排代表着内城还情有可原,而另外一个青年是谁?看长相很普通啊,不见得有什么过人之处。周围的议论声顿时开始悄悄的响起,开始猜测这青年和管家的身份。 完颜秋树站起身来轻咳一声,环顾了一下周围,双手摆动几下,暗示众人闭嘴。 副城主要说话了,场内顿时安静一片,都在期盼着比武大赛即将开始。 “去年,我们举办第一次的内城选拔赛,选出了我的关门弟子。而这一次不同,温老走遍世间,挑选了当今最优秀的青年到此,就是为了一展身手。”完颜秋树的声音不大,场内每个人却都能听的清楚。 “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们看着你们成长,看着你们变强,我很欣慰,以后的天下将会是你们的天下,而我有个希望,以后的天下不再有纷争,大家都是一家人。”顿了顿,接着道:“原本的计划是九个人比赛,可惜剑灵被害深受重伤,剑心也陨落,这着实是一件可悲的事,另外说一个题外话。”完颜秋树把目光投向了剑阁那边,“剑心的死与剑灵无关”。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有个传闻,是剑心和剑灵的决斗引起了天降大火,烧死了北牢内的所有人,而剑心被剑灵杀死。虽然消息未必属实,但寻常百姓还是会以讹传讹,越说越离谱,加上有心人的有意挑拨,剑阁现在已经随时准备和灵剑山庄开战。 “虽然剑心和剑灵未能参加比赛,不过本着对他们的照顾,同意了他们两家可以派人顶替二人的比试。”说完这些话,完颜秋树缓缓坐下,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老友温良玉。 温良玉没有那么多话,只是很简短的说道:“内城参赛者:封七,李硕。东城参赛者:李锋,陆航。南城参赛者:单江红。西城参赛者:剑阁六子,钟子期。北城参赛者:武商,剑侍。由于是九个人,而南城只有单江红一人参加,所以第一轮单江红自动晋级,其它几城派出一人,抽签对决”。 温良玉说的很快,很简洁,没有多余的废话,他的话音落,侯家兄弟二人就走上演武场内。别看这俩人早已年过半百,可是精神头十足,他们二人双手环顾一圈道:“今次比试,只为切磋,不可死人,由我二人当裁判”。 “如果没什么异议就各自派一个人先抽签吧,公平一些。”完颜秋树再次开口说道。 没异议?谁敢有异议?这个场合谁还能提出异议来?当然,有一些不甘于平凡的人有异议,因为他不服。 “两位副城主,两位大主管,四位军主,我有异议”。 原本开始探讨谁将第一个出战的人群突然被这一个惊雷惊到了,连忙都闭上了嘴,把眼光投向了刚才说话的人,那声音是不是从北城传出来的?很多人都不相信,开始揉捏自己的耳朵,难道是幻听。 “我觉得这场比试有能力者可以参加,我从不否认自己比他们弱,也一直期望有个机会和他们同台较量,所以,恳请各位大人,给我这一次机会”。 在北城的前排中缓缓站起一人,而他的起身,另本就不悦的暮秋更是面如严寒,什么时候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属下都敢没经过自己的同意私自说话了。 “他是谁?”完颜秋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徒问道。 “袁廷合,一个有点意思的人。”冷文星低头回道。 “暮兄,你怎么看?”身为北城的将领,当然要取得暮秋的同意,完颜秋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问道脸色铁青的暮秋。 “我怎么看?我还能怎么看?自己的下属有这等心思我都没有察觉,我还能怎么看?我看他干脆离开我北城得了,我可养不起他。”一句话,简单的一句话,就抹去了袁廷合这些日子的所有努力。 “我并不想占你们便宜,既然我这里少了一个人,那就让他来我南城好了,况且,他的妻子和江红关系不错。”慕容这时忽然开口,她的开口也传达出一个 第六十五章第一场 秋天是一个肃杀的季节,特别是深秋,冷意袭来,让那些平时习惯了暖阳的人们会禁不住的打个冷颤。现在的演武场内,不知何时凝聚了一股气息,一股另人感到寒意的杀气。 从开始的九个人到现在的十个人,规则略有更改,前五名依次抽去一到四的签,最后一人等待。等他们比赛后,再由后五名,从等待那人的组里先抽去签,还是一到四,最后的一人和前面等待的人对战,这样就能很好的区分开来。 第一组出选的人:内城李硕,东城陆航,南城袁廷合,西城剑阁,北城剑侍。 抽出的结果是:李硕对战剑侍,陆航对战剑阁,袁廷合轮空。 结果是随机抽取的结果,并没有什么暗箱操控,可剑阁的人却不干了,他们的目标是为了给剑心报仇,就等着杀灵剑山庄的人泄愤,如果剑侍一旦淘汰,那报仇的机会不是没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当然不干了,小小的剑奴捧着剑来到场上,对着侯家兄弟微微施礼道:“我们可以和李硕先生调换一下吗”? 此言一出,就是很明显的别有用心了。 “不可,首先这是很公平的抽签,没有人徇私舞弊,再则需要当事人的同意。”侯杰一口就回绝了这个粉嫩的小娃娃。 “如果你们可以战胜陆航,而我又输给剑侍,你们说不定会有机会碰面。”李硕身为一个陌生人来到这里,并不想得罪任何人,于是接着道:“我们生长在这个土地上,已经见惯了杀戮,为何不能各退一步,你看那边,剑灵目前的状况并不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 “李硕,你来自何处?”见无法说服李硕,剑阁众弟子中走出六人来到剑奴身后,其中为首一人说道。 “我来自天下,代表着天下普通百姓的意志。”李硕嘴角微微上扬,很含蓄的一笑。 “如没有其他事宜,第一场比试由李硕对战剑侍正式开始。”侯亮挥手赶下去剑阁弟子后,朗声说道。 剑侍是一个女子,一个怀抱古剑的中年女人,带着笑意来到了演武场内。 “喂,你认识这个女人嘛?看样子好厉害的。”封七在闭嘴许久后,终于忍不住用胳膊肘怼了怼二丫。 “哼,当然认识,不过不熟罢了,她一直在山庄内部,而我属于外围的,平时很少见面,只不过听说剑灵少爷的剑法大部分是由她所授”。 “哦,那也不怎样啊。”封七耸耸肩,觉得剑侍应该不是对手。 还记得上次和李硕见面,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那个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找到的人,那个看似普通寻常的人,根本想不到他也会来这里,我记得好像听他说过,他不会功法啊?不会功法过来干什么? 封七看看李硕,又看看那边一直直勾勾看着他的李锋和陆航,好像明白点什么了。以前魔宗和部落中人是没有办法来到城里的,别说君临了,就是普通的一个小城,都会引起极大恐慌,可如今?是什么原因呢? “拿出你的兵器吧。”剑侍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如一潭深池,深不见底。 “你既然用剑,那我也用剑好了。”李硕想找一把剑,却发现周边的人竟然没有认识的,于是无奈把目光瞅向了他亲爱的弟弟。 “借剑一用。”当看到千想万念的大哥终于出现在面前,早已安耐不住的李锋一把抢过魏楠的随身佩剑,一路小跑到演武场上,单膝跪地,把剑双手举过头顶。 “小弟,许久不见,你长大了,爹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成就,会为你高兴的。”接过剑,李硕忍不住摸了摸李锋的头,然后把他扶起。 看着消失许久的哥哥,李锋顿时眼圈泛红,紧紧的抱住了他。 “乖啦,这里不是家里,这么多人看着呢。”李硕微笑着拍打他的后背。 这一幕,让很多怀疑李硕身份的人大跌眼镜,那个抱着他的人是谁啊?可是李锋啊,号称李疯子,魔宗最强大的年轻强者,更是一举夺得了野人王的称号,怎么这一刻像个孩子似的。 “啧啧,真看不出来这个李硕竟然有魔宗背景,不过感觉他不像是武道高手啊”。 “别胡说,你是不懂,所谓人不可貌相,光凭样子就能分出高低了?你看看那边的武商,扔到人群里,保准你找不到”。 李硕和李锋的现场认亲倒是引起了一片哗然,连一直不看好他的人,都收起了低估之心。 看着李锋回到东城区域,李硕笨拙的挽了个剑花,干笑道:“其实我不会武功,更不是武道高手”。 “既然你不会,投降好了,咱们都省事。”剑侍也笑了,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有趣。 “虽然我打架不行,但我有个病,这个病说好不好,说不好也不好”。 “什么病?可能医治?我山庄有医道高手。”剑侍缓缓收起剑,与他闲聊起来,场上的杀气竟然无形中少了些许。 “我这个人记忆力不好,学什么忘记什么,所以到现在什么都学不会。可我却又能瞬间记住一切,这可是一个矛盾。还有,无论我和任何人交手,与我交手的人都施展不出任何内力,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天地气息”。 前面的话或许还能理解,当听完最后一句,剑侍倒是一愣,有些不解道:“你是什么意思”? “哎!出剑吧,出剑你就知道了。”李叔无奈的叹息一声。 “唬我。”剑侍感觉被人骗了,难道我活这么大就是给你骗的,看你这忠厚老实的模样,竟是个登徒浪子,就会占女人的便宜。 本着不杀人的原则,剑侍这一剑并没有用任何内力,只是单纯的用剑术和他对敌。 一剑点三下,横刺。 刚刚还一脸憨厚的李硕同样出手,同样是一剑点三下,横刺,与剑侍的招式完全一致。其实可以认为是现学现卖,而且他的速度竟然更快,后发先至。 “无耻,扮猪吃虎。”剑侍怒骂一声,脸色一红,急忙收剑格挡,同时调动体内气息来打算蹦飞他的剑。 一个武道高手能不能看出一个人是否有内力还是可以的,除非遇到了顶级高手,可以把所有气息收放自如。这一刻,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了,于是她动用了天地气息。 第六十六章陆航的坚持 “你说上面的那个封七就是你以前的七少爷?”趁着李硕和剑侍打斗时,封七开始和二丫攀谈起来,以前他贵为少爷,很少有丫鬟敢主动和他说话。特别是这个青春萌动的姑娘,再次见面后,他有好多的话和她说。 “那当然,那个抱着白狐的就是七少爷,另外一边黑发披肩的就是六少爷,在七少爷身后站着的就是管家,知道吗?我以前最怕的就是管家了,看着就可凶了,不过有一点奇怪。”二丫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面部忽然起了变化。 “哦?说说看,是不是你七少爷变好看了?”封七挑了挑眉毛。 “不是,七少爷很少和小动物玩耍的,一般他都喜欢和毒物在一起,我们当时就偷偷给他起个外号叫小毒物。”二丫掩口娇笑道。 “人嘛,都会有所改变的,换了口味也不一定。”许久不说话的封灵这时插口道:“特别是男人,随着年纪的改变,喜欢的东西就变了”。 “其实你不懂,虽然我只是一个丫鬟,但我清楚的记得那只白狐是秀姑的,她以前就视若珍宝,一般人碰都不让碰。”说道秀姑,二丫神色一变,有些哀伤,关于封家山庄的事,她多少有一些耳闻。 “况且那只小白狐是母的,从小就不和异性接触,所以我有点怀疑上面的七少爷可能是假的。”二丫越看越怀疑,最后斩钉截铁的说道,还使劲的挥舞一下小拳头,仿佛给自己打气。 “那只小狐狸认识你吗?能不能把它骗过来?我好喜欢啊。”封灵最近被二丫带的,小女儿的心思多了起来,试着学习那些小丫头应该喜欢做的事。 “我可不敢去,我害怕管家。”二丫瘪了瘪嘴,表示无奈。 封七这边闲聊着,对场上的比试没什么兴趣,以他现在的眼界来看,那些打斗其实很一般,特别是李硕自带的断绝天地气息法门,让看起来就如同普通剑道弟子打斗,丝毫没什么兴趣。 演武场上的剑侍此刻已经满头大汗,她一介女流,怎么可能拼力气和男人拼赢呢?这个男人的动作还比他快,仅片刻功夫,她额头上就出现一层汗珠,顺着脸颊滴落。 李硕还是手忙脚乱的拿着剑见招拆招,边学边卖,完全一副一窍不通的模样。 终于,剑侍跌坐在地上,把长剑往地上一扔,眼圈泛红,大声叫道:“不打了,这么打没个头”。 此话一出,演武场外的关注哄然大笑,就连灵剑山庄这里都有一些憋不住笑的。 侯杰站在二人中央,轻咳一声:“第一场比试,李硕胜。”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如果以后在战场上相遇,这样的打法可是很难取胜的”。 言外之意,虽然你赢了,但赢的不光彩。 李硕尴尬的笑笑,走到东城区域,把剑递给了魏楠,笑着说道:“你的剑不错,我听过你的名字,挺好”。 魏楠连忙接过长剑,有些诚惶诚恐的道谢。这可是自己老大的哥哥啊,不说他是扮猪吃虎,就是这能让人内息全无的本事,普天之下就他一人。 “第二场:陆航对剑阁,剑阁出赛的是剑阁六子。”侯亮这时走上演武场,大声说道。 “什么?一个打六个?那六个是废物吗?还带组团打群架的啊”? “是啊,这不公平”。 “对,我们强烈要求一对一单挑”。 侯亮话音刚落,灵剑山庄这边就开始起哄了,正所谓未战之前先扰乱敌人心境最重要。他们可对陆航不熟,但架不住陆航的对手是剑阁,那就理应帮陆航打压剑阁。 此起彼伏间,北城区域顿时乱成一片。 先有袁廷合临阵倒戈,再有灵剑山庄大闹演武场,暮秋感觉自己的老脸在今天是丢尽了。狠狠的一拍身前桌子,直接把桌上的茶碗震碎,回头冷冷的看着那群卖呆不怕事多的家伙。 “不好,军主好像生气了,咱们还是先换个地方吧,一会别殃及池鱼。”封七悄悄的说道,同时推着轮椅往西城区域走。 “还好意思说,刚才就你叫的唤,真看不出你有当无赖的潜质。”二丫说归说,但也觉得封七说的并无道理,于是跟着封七悄悄的向西移动。 北城区域离演武场门口最近,其次是西城区域,过了西城区域后是内城区域,这个时候既然想远离灾祸,就只能硬着头皮了。 “陆航,各位请教。”陆航拖着一身的疲惫,缓缓走入演武场,朝面前六个剑阁高手抱拳说道。 “我们的名字是剑一到剑六,很容易记。”为首一人淡淡说道,同时带着师弟们回礼。 剑一到剑六?封七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那是几年前好像遇到过一个剑阁的人,好像是剑三十八吧?据他说越靠前数字就越小,那么这六人不是剑阁最强弟子?陆航这可危险啊。 他想着,就开始在西城区域东瞧瞧西看看,想看看那个被刺瞎的剑三十八来了没有,还有那个叫啸风的子弟来了没有?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有长进? “我们剑阁因为人多,就不主动出击,如果你有本事攻破我们组成的六合阵,就算你赢,怎么样?”刚才灵剑山庄的话终究还是影响到剑阁弟子的心思了,总不能自己人多就群殴吧,于是想到一个折中的方法,那就是攻阵。 “随便,怎么着都行,我好累,咱们快一点,我一会还有事。”陆航有些焦急,他认为,只要一天没看到封七的尸体,就不能认为封七会死。 当时那些被烧焦的尸体他可是翻查很久,始终确认封七还活着。 “你是很着急?还是看不起我们?”剑阁弟子有些挂不住脸,什么叫快一点?什么叫一会还有别的事?难道这件事不比任何都重要吗? “废话真多,摆阵吧。”陆航不想再说,把插在身后的两把短棍抽了出来,一手在前,一手在后,点指对方。 六合阵是上任阁主所创,因本身能力不强,才想取长补短,研发出这个阵来。虽未六合,其实更像梅花,中央站一人,另外五人呈梅花状把他围绕其中。 而这个阵,主要的就是一个守。正所谓:知雄守雌,其德不离;知白守黑,常德不忒。真正最强大的就是内在,只有里面保守住,外面任凭风雨飘摇,毅然无惧。这也是为何剑阁可以屹立在这片大陆数百年不倒,任何一人出去剑阁,都会成为一代人物。 第六十七章你猜我是男是女 “咦,那中间站着的竟然是个瞎子?好有趣啊,瞎子还能比武。”二丫和封七不同,虽然是个小丫头,但对江湖比斗却很喜欢,看着封七好像在找什么人,就主动和封七说话,让他把心神收回来,是时候看打斗了。 瞎子?封七暗想,难道那瞎子现在的精进到如此程度了?上次还三十八呢,这回就前六了啊,啧啧,真是瞎有瞎的好处,要是洛英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后悔呢?想到此处,有些想念那个还没杀死的女人。记得答应过哼哈,要把那女人给他睡一夜,然后在杀掉,嗯,一步步来,不急。 “你觉得谁能赢?我看你心神不定。”封灵感觉到封七的变化,抬头问道。 “剑阁能赢,陆航虽然步入武道强者身份,但我敢肯定,剑阁这六人最次都是强者初期。还有,部落主要是以御兽袭敌,如今在这演武场内,他可没有帮手,还有最后一点,陆航最近很疲惫,他应该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比武”。 “呦,这位小兄弟还是个明眼人呀,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赌陆航胜。”同样躲在后面的张三听到这边的评价,主动过来搭讪。 “赌什么?”封七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什么时候都有你。 “当然是陆航可以赢啊,我这个小兄弟可是有我三分本事,光这三分本事拿出来杀掉对方不成问题”。 “不许杀人的。”二丫瞪了一眼这个不速之客。 “我附议,如果可以杀人的话,他或许能赢。但这里不让杀人,他只会输。”封七笑道。 “好,成交,咱们就打这个赌了。”张三嘿嘿笑着,对陆航是很有信心。 想法永远是好的,可在现实面前却会被打出原形。陆航败了,本着不许杀人的原则,他的那些杀招都没用,既然杀招没用,就无法破了剑阁的六合阵。 “第二场,剑阁胜。”侯杰再一次站出来宣布结果。 得到结果后,陆航头也不回的走出演武场,就欲从出口离开。 张三赶忙把他拦住,很是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这么着急出去干什么”? “找封七,我相信他没死。”明显消瘦的陆航嘟囔道。 “我知道他的死对你打击很深,没想到你们二人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你对他的爱比我都深,哎!真是可怜可叹啊。”张三感慨着,其实他当初也陪陆航一起找过,不过人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封灵,让他睡一会。”心灵沟通下,封七给封灵发出了一句话。 坐在轮椅上的封灵,在所有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后就见陆航轰然倒地。 “嗯?什么情况?陆航?你怎么了?”原本还在打屁的张三见陆航猛然倒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从怀中掏出疗伤丹药就要给他服下。 “等一下,他可能是太累了,睡着了吧。”封七拦住了张三要喂药的手。 “睡着了?”张三紧张的摸了摸陆航的脉搏,又听听他的心跳,方才安稳,于是叫道:“张保,背陆航回去,给他找个舒服的地方睡觉”。 正躲在人群中的张保苦哈哈的走了出来,一脸的不情愿,这次的盛会难得一见,特别是他这样的小人物,哪见过这个场面,怎么肯安然离去。 “我送他回去吧,看着没啥意思,还不如挣钱让我开心。”这时迦叶和哼哈走了过来,看看倒在地上的陆航,哼哈耸耸肩说道。 “那真是太完美了。”张保哈哈大笑,就欲抱哼哈。 哼哈连忙闪身,一双小眼睛眯缝着说道:“这次我是算帮忙,你得给我银子,不多,二十两就够了,你要不同意,就自己背回去”。 张保看了看演武场内的人正在抽签,一咬牙,从怀中拿出银子,恶狠狠的递了过去,他的心在滴血。 “这几位和你们认识?”习惯了做生意的迦叶,看了看封七三人,朝张三问道。 “那是当然,我江湖三朋友遍天下。”张三一挺胸脯说道。 “以后抽空来‘江湖’喝酒,给你们打折。”说完,嫣然一笑。 “咱们一起走吧,感觉没啥意思。”一脸疲态的聂嫣然打了个哈欠,站久了,娇滴滴的她有些累了。 “是啊,嫣然累了,咱们一起回去,我还能帮二哈一下。”孙玉楼笑笑。 同一时间,演武场内的抽签结果已经产生。这一次的对决是:封七、李锋、单江红、钟子期和武商,而上一场因为袁廷合轮空,所以这一场由单江红先抽。结果是单江红对战封七,李锋对战武商,最后轮空的是钟子期对战袁廷合。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我对你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啊。”比试还没开始,单江红就对着封七嫣然一笑。 “不,我们没有见过。”封七手腕一番,一只黑色的蝎子就出现在手中。 单江红丝毫没有惧意,款步走到封七身边,用鼻子轻轻一嗅,眼睛闭上,感受着什么。 “你要干什么?”封七退后一步。 “好清爽的胭脂味,在哪买的?姐姐我也喜欢这个味道。”单江红咯咯笑道。 “妖女。”封七脸色一红,一掌就朝单江红拍来。 单江红不退反进,把胸脯一挺,眉毛一挑,一副任君品尝的意思,来啊,有本事你就打下来。 封七连忙收掌,手指一弹,一只细小的蜘蛛飞了出去,再弹,一条小蜈蚣飞去。就只见他双手连续弹射,一条条细小的毒虫从他的指尖凭空出现。 单江红衣袖一扇一卷,把那些毒虫全部收入其中,然后身子一晃,来到了封七身后,与此同时,就在她身形晃动的时候,在她的身上竟然起了莫名的变化。卷袖间她的衣服由红色变成了白色,女子的装束开始转化成男子的打扮,最主要的是她的样貌竟然有了变化。 当她完全到了封七身后时,已经由一个美丽女子变成了翩翩公子,手指在封七绑起的长发上一捋,那扎起的长发瞬息如瀑布般洒落,又顺着她的鬓角轻轻一蹭,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 “骄阳妹妹,哥哥好想你啊”。 “天啊,大变活人了”。 “什么情况?男人变女人,女人变男人,这是什么个情况”? “我觉得他们俩是老相好”。 演武场内的瞬间变化,顿时让围观的人群又发出一阵阵感慨。而其中有几个人的表情急剧变幻。 “苏乐?单江红?他们竟然是一个人?”李锋、魏楠、骄阳和封七的内心同时震惊。 第六十八章携女而去 演武场内的变化着实另很多人瞪大了双眼,仿佛不相信这个事实,真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出奇啊。 场中的封七被揭下面具,露出一张俏脸,一张充满着年轻气息娇艳的容颜。 而她回头看到摘下她面具的人后,同样大吃一惊。当初在部落时,苏乐被酒鬼吓跑后,就一直消失不见,谁能想到她竟然变成个女人出现在君临。 “我的好妹妹,许久不见,想死哥哥我了。”苏乐还是保持着先前的状态,一手抚摸她的俏脸,一手抚摸她的秀发。 “你是何人?”演武场内突然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 是的,你是何人,这个声音来自两位副城主和两位主管,这个场合也只有他们四人可以爆喝。 “你是问我?还是问她?”苏乐微微一笑,那帅气的面容顿时如春风般拂过,带起了一片暖意。 “当然是问你,骄阳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而你,我却不知。”侯杰缓缓走入演武场内,双目凝视着苏乐。 “遇到心爱的女子,我就是苏乐。遇到心爱的男子,我就是单江红。名字、性别,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你来自何处?来君临的目的是什么?”侯杰再向前一步,一股强大的气场顿时把演武场内二人包围。 嚯,好强大的气息。封七暗自咂舌,心中暗想,既然是苏乐,那么她本身的实力不止如此,为何一路装成这样寻常呢? “说实话,我来的地方你不会知道,至于我来的目的为了什么?我想他们都知道。”苏乐用手指了指西城区域的张三他们,随即叹息道:“可惜,他死了,我留在这里属实没什么意思,还是走了的好”。 “这片大陆并不大,很容易就走上一遍,难道你不是这片大陆的吗?”温良玉忽然问道。 “据说君临城内不许有武道巅峰强者入内,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而且,任何人想走都很难,不知道真假。”苏乐在自己的胸口点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她的气息顿时暴涨,刻意压制的境界立即重现。 “你想试试?如果不说出你来自何方,今天你是走不了的。”侯杰摇摇头,继续说道:“放开骄阳,我不会为难你”。 “其实说起来,当我知道骄阳出现在这里,就明白很多事情,看来你们做好的防御,不过你们放心好了,丁于那家伙应该失败逃遁了,而我应该也走了。”苏乐说着,在骄阳的脸颊上亲吻一口,然后在自己的胸口摸出一块玉佩。 “拦住她们。”完颜秋树感觉到不妙,一边大声吼着,隔空一掌就拍向苏乐。 与此同时,苏乐胸口的那块玉佩已经捏碎,苏乐和怀中的骄阳同时消失不见。 这个变化太快,很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演武场上的两个人就都没了,凭空消失掉了?这是什么功法? “她用的不是一念千里,那块玉佩好像有别的功能,可以带她去另外的地方。”慕容冷冷的说道。 “是的,刚才我们四人已经联合了气息,如果对方有能力逃遁,几乎是不可能的。”最近面色一向不好的暮秋接着说道。 沉默,上百人的演武场内不知何时变的安静起来,这安静的情绪让人压抑。谁都可以看出来这几位大人的表情是何等难看,而谁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那个苏乐说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许久后,完颜秋树淡淡说道:“刚才这位叫骄阳的女子来自部落,更是魔宗当今圣女”。 此言一出,场内一片哗然。 “其实这不重要,从几年前的封家山庄被灭一案,到三南之城的内战,和西岭城与北荒的拼杀,暗地中其实有一股势力在推波助澜,他们的事并非偶然。”完颜秋树叹息着:“其实战争在这几百年乃至上千年间一直有过,但都没什么,不过我们最近发现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也许有外来的人参与其中,所图谋的可能是这整片大陆。所以,我和魔宗以及部落方面达成了共识,先暂且放下个人恩怨,等待着某一天的大灾难”。 完颜秋树说的很慢,语气中充满着无奈。 “所以,当今之际,希望在天下中寻找有能力的强者,到时候与我等一同战斗。”侯杰环顾全场,大声说道:“下一场,开始”。 比赛还是要继续的,虽然无法拦住苏乐,但要是想知道她的事情,就要找张三等人,毕竟人家临走前把一口大锅扣了下来。 因怕殃及池鱼,第三区域那些剑阁弟子自动和张三等人拉开了距离,让他们这一小堆人形成了单独的区域,很是明显。 “快走,这里不安全。”封七第一时间推着封灵拉着二丫就打算回到北城区域,不是说他不愿意和张三他们在一起,可如今的自己确实属于累赘,还是远远离开的好,更何况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啥本事没有,一旦再让那些大佬发现自己的秘密,可就危险了。 刚打算回去,就看到北城那些灵剑山庄弟子如临大敌,个个拔剑对准着他们,这个时刻,坚决保持距离,离我近者必杀之。 北城区域那边回不去了,只能一咬牙推着轮椅带着二丫来到了内城区域,当然,只是在内城区域外围呆着,尽可能的远离副城主那边的几人。 骄阳来的时候可是带着一只黑猫和一只银狐的,如今骄阳消失不见,这俩动物就东瞅瞅西看看的,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后面的三人,然后一黑一白的朝着他们奔跑了过去。 “李叔,后面那几个人你认识吗?小黑和小白这是?”冷六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李管家疑问道。 “回六少爷,那个丫鬟打扮的是二丫,以前是咱们山庄的,后来被我安排到灵剑山庄了,至于另外两个人,并不清楚,可能是小黑和小白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才过去的。”李管家低头说道。 “呀,小黑小白,你们俩还认识我呀,真的太好了。”见到两只动物跑来,二丫笑嘻嘻的躬下身子,等待它们投入怀抱。 熟悉的气味确实会另有灵性的动物想到以前,但只是一刹那,两只动物在二丫的身前嗅了嗅,舔了舔她的手心,然后绕过她来到封七的脚下。 第六十九章黑马 前有副城主说出了已经和魔宗冰释前嫌,那么就没什么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李锋缓步走上演武场,肩头扛着一个巨大号的铁锤,他本来就长的又瘦又小,扛着这么一个大家伙,有点不伦不类的。 “我叫李锋,魔宗最强者,部落野人王,拿出你的兵器吧。”李锋一直是最好斗的人,一直就是战意最浓的人,总是希望把意念凝聚到最佳时刻,才是他完美展现自己的时刻。今天陆航失败让他大感意外,不过回头想想也是,这里不是部落,哪来的群兽给你指挥,难道单单比武就要用拼命的招数? “我来自北荒,呵呵,好巧,咱们以前没有在战场上遇到过,以后可能成为战友了,我叫武商,我没兵器,我只用拳头。”武商平淡的说着,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平淡,每一步走出都是那么的自然,就好像一个很寻常的人,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李锋歪着头看了看他,嘿嘿一笑,把大号铁锤又放回原处,对着武商勾了勾手:“来吧,咱们对拳”。 真正的强者勇于面对敌人,况且如李锋这般骄傲的男人,他自认为不用兵器就凭借自己这的金刚不坏,谁人是对手。 武商出手,很普通的一拳,很平常的一拳,没有任何花架子,只是迎面打向李锋。 李锋眉头一蹙,好奇归好奇,同样还以颜色,一拳轰出。 双拳对碰之时,李锋就感觉到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冲撞着,这力量好像来自大地,是那么的厚重,自己完全不能抵挡,只一拳,就把李锋轰飞。 “到你了,来。”武商一拳后并未再次进攻,而是站在原地,模仿李锋的动作,朝他勾了勾手。 李锋用力的伸展了几下发酸的手,这一下属实难受,竟然会感觉到一丝丝的疼痛。他大喝一声,身形暴起,一拳朝地上的武商砸去。 武商架拳迎接,二人的双拳再次碰到一起,又发出一声轰鸣,同而还产生一股强大的气流朝四周扩散。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演武场周边的侯家兄弟同时结了一个手印,拦住了这次气流,二人的眼睛同时一亮。 天才,在任何时代天才总是会被刮目相看的,就单凭这一击,足以傲视天下的年轻一代,侯家兄弟露出了赞许之色。 李锋这一拳打下去,就好像打到了厚重的土地上,人的力如何可以与大地之力抗衡,难道真的可以举起大地吗?答案是否定的。 武商大喝一声,双脚一用力,力从地起,一股来自大地的力量顺着他的腿部直接到达全身,腰部一用力,大喝一声‘起’,拳头发出破空的嗡名声再次把迎空而下的李锋震飞。 “这人好厉害。”封七看到李锋第二次被击飞,终于把难以置信的言语说了出来,以前和李锋对战时,虽说他没有真的输,但终究没有把握胜的了对方,而且当时的李锋也是赤手空拳。那么这样看来,这个叫武商的青年,会有多恐怖了。 “拿你的兵器吧,你空手打不过我的。”武商再次得胜后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告诉李锋应该干什么。 李锋没有取回兵器,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内城区域李硕处,他想听听大哥的想法。 李硕笑着摇摇头,意思很明显,他深知弟弟的习性,练武成痴,好胜心强,最大的爱好就是战斗,可今天并不是真正战斗的时候,而最终的胜利者并不会成为副城主的弟子,所以这一战的意义不算太大,所以他摇头。 “不打了,我输了。”李锋拱手认输,回头朝胜天摇摇头,表示失败,而他的失败就代表着东城区域的第一军两位选手全部出局。 胜天气的老脸通红,他很想大声骂娘,但这个场合骂街属实难听,狠狠一瞪李锋,那意思你等着回东城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谢李兄承让。”武商躬身施礼。 ……………………….. “这俩人怎么就打了两下就分出输赢了?都没想象中那么好看呀。”二丫怀抱着雪白的小狐狸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个武商很不简单,他仿佛有某种特殊的才能。”封灵意味深长的说着。 “此话怎讲?”封七疑惑道。 “看下去,一会或许就能看到了,李锋如果用武器就能逼出武商的底细,但李硕不让,这是为了大局,不知道一会和武商对战的人,还会不会顾全大局”。 “灵儿姐姐好聪明呀。”二丫好像听明白了,一顿小马屁就拍了起来。 “那你猜一猜钟子期和袁廷合谁会赢?”封七饶有兴趣的问道,看着自己的好友一个个以失败告终,虽然这场比试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终究输了还是脸上看不过去,如果钟子期再次失败,那真是全军覆没了。 “子期少爷天生金刚,他的潜力远远超越许多人,他佛家功法应该早已融会贯通,就是不清楚袁廷合的实力,他上升的那么快,如只认为他靠着小聪明和一些手段走到了今天,那一定不可能,希望子期少爷不会有**烦。”封灵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凝重,她很明白封七的心里。 “哎!帮不上忙哦。”封七叹息着。 “怎么?你们俩认识那个小光头?”听到封灵管钟子期叫子期少爷,二丫好奇的问道。 “嗯,以前没生病的时候,在他家当过丫鬟。”封灵知道说漏嘴了,连忙圆回来。 “我是挺看好那个袁廷合的,看,长的挺不错的,那个小光头就差了一点,个子还不高,打架很容易吃亏的。”二丫给出了她的评语。 “嘘,开始了。”封七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是的,这时演武场内又一场比斗已经开始。钟子期金刚不坏,任何刀剑对他来说都没用,而且天生佛胎,就连术士的术法都拿他没办法,一般高手对付这样的人很难取胜。 可袁廷合不是一般的人,他有一个梦想,那是想飞的心,永远不死,他想飞,飞的更高处,看到更广阔的天空,那么他就需要比所有人都要努力,努力十倍百倍,只为了这颗想飞的心。 第七十章双指破金刚 这些年,在我的心间,总有一种无法改变的誓言,不管路有多遥远,世界再多么改变,我的执念,一直都在。 “你最强的是什么?”这是袁廷合第一次在正式的场合露脸,那么第一次就要给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钟子期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有些疑惑?最强?我最强是给陆航和封七下套,难道这也和你说?不过可惜,封七那家伙可能死了,陆航刚才也晕了,就没人欣赏我这个天才的伟大时刻喽。 钟子期把目光转向了西城区域,双手用力的往上挥舞几下,然后又对着南城区域的冷文清抛出一个飞吻。只用了这两个动作,顿时引起场外一片笑声,本来充斥着紧张气氛的场地顿时欢声笑语。 “这就是我的强项。”钟子期嘴角挂起一丝嘲讽。 哼,嘲笑?讽刺?只有笑道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袁廷合并未生气,只是一撇嘴后,身形猛然动了,一个侧步狠狠跺在地上。这一击并不是对准钟子期,而是那些由细沙铺成的演武场,顿时扬起了一阵灰尘。 钟子期正在得意,也防备着袁廷合暗中偷袭,见袁廷合一脚过来,他本能的就想用手去抓,可却抓到了一把细沙,而剩下的细沙纷纷进入他的眼口鼻中。 细沙蒙住了眼睛,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袁廷合一脚跺地后,以单脚为圆轴,身子一转,另外一脚借力抬起,以一击反身踹狠狠的打在钟子期的脸上。 钟子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细沙迷住了眼睛,听得破空声,连忙再次抬手臂格挡,却没想到袁廷合的力量如此之大,根本就无法阻挡。 钟子期有些生气,手腕一抖,顺势欲抓住袁廷合的单脚,可哪成想到,那一脚从脸上划过后,他身子再次旋转,接着一拳打向钟子期胸口。 仅一个照面,钟子期就被打了一拳一脚,身子连退几步,匆忙把眼口鼻中的细沙抖落干净后,他的眼睛有些发红,怒吼一声如金刚怒目,演武场中顿时传出嗡嗡声。 他以往的打斗中,都类似于街头斗殴的情形多,再则有他师父和哥哥在,没有人敢和他真正交手。在武馆中,那些得知他身份的人,与他交手也尽可能的不去拼尽全力,如今一战,直接把他的火给勾起。 已经忘记了点到为止的忠告,就在他大喝一声后,身子变的虚幻起来,一座金刚大佛从他的身体中呈现出来,以一种类似于虚幻的形状把他包裹在其中,而他则在大佛内心处。 这一幕属实有些震撼,就连封七都吃惊万分,他在得到老和尚脑海中所有关于佛家功法中,见过有类似的描写,乃是第一代佛陀所创,名曰身外法相,比之身外化身更高明的一个阶段。不过看那钟子期的虚影,这个功法还欠缺火候,差了一些。 虚幻内的钟子期一拳朝前面打去,那虚幻的金刚大佛就同时出手,他一脚踢出,那金刚大佛也同样的招式。 袁廷合左躲右闪间,尝试着与那金刚硬碰过,但只一击后,就被打出很远,于是他选择了游斗,也是最简单最实际的打斗。 袁廷合的身法有些诡异,如泥鳅缠绕,如鲫鱼溜边,总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躲过钟子期的攻击。而在躲避的同时,他单用食指,分别点在了金刚的几处罩门,希望可以破解这份功法,但奈何所有的进攻都是徒劳。 二人之间就这么开始了一方进攻,一方逃跑的拉锯战中,但任谁都看的出来,袁廷合的身形越转越快,金刚的虚影则开始慢慢的变淡。 看到这里,演武场内有几人的心中涌现了一个想法,钟子期和陆航的进化功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但时间都不会太久,如果遇到真正会打斗的人,那无疑在有限的时间内没有解决对手,自己最终会力竭。而这一点正是所有武道高手的一个困扰,那就是体内的天地气息不能永无止境的运用,只要感觉到干涸,等待自己的就只剩下死亡,这一点同样在战场上有所表现,那就是为何那些强大的武道高手,不敢与军队正面碰撞。 虚幻的金刚一圈圈的变小,袁廷合的进攻越加猛烈,已经可以看到有几次,虚幻内的钟子期已经站不稳了,嘴角溢出鲜血。 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完颜秋树对着侯亮点点头。 就在金刚即将破碎的瞬间,袁廷合的一指终于变成两指,直接点在金刚的胸口膻中穴。金刚发出最了最后的怒吼,随即消失无踪,而袁廷合的二指并未停,朝着面色惨白的钟子期胸口继续点去。 眼看二指即将点在钟子期胸口,忽然演武场内刮起一阵旋风,把钟子期包裹着送到西城区域。 “这一场,袁廷合胜。”就在钟子期消失的地方,侯亮出现在那里,握住了有些诧异的袁廷合的手指,宣布了这一场的结果,不过他眼神再看向袁廷合时,有些愤怒。 “钟子期,你没事吧。”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演武场内响起,在南城区域内跑出了一个少女,飞快的跑到钟子期跌落的地方,她跑的很快,有几次甚至跌倒,但她此刻完全顾不得别的,那是因为她的双眼噙满泪水。 这一幕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一个人受伤,心爱的女子去照顾,本就无可厚非,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向了演武场中,因为即将进行的才是真正有趣的比赛。 “第一场胜者李硕,第二场胜者剑阁,第三场胜者武商,第四场胜者袁廷合。”其实打了五场,侯杰只说了四场的胜者,对于单江红和骄阳的突然消失,丝毫不提,仿佛没发生一般。 如果胜者是五个人,那么抽签可能会费劲一点,如今就清楚多了,两两对决即可,胜者即可参与最后的争夺战。 这边还在战斗的时候,在君临城的四城方向,分别有快马往外奔跑,带队的都是各个军中的主要将领,而出去的目的就是寻找单江红二人。 看着时不时有军卒露出凝重的面容,开始挨家挨户查看户籍人口,刚刚到家的哼哈有些奇怪,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本着好奇心的作祟,他拦住了一个经常过来喝酒的酒友,问出了蛛丝马迹。 “啥,追寻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还会变幻性别?真能扯。”迦叶在柜台后面不屑的说道,伸了个懒腰,感觉站那么久,属实有些累,打算去后面休息一下。 可就是伸懒腰的时候,突然从腰间掉落一物,她拾起发现是一本手抄本的小册子,心中不解?难道是我走路时和别人撞到一起了?别人的东西掉落在我身上? 她好奇的打开了这本小册子,然后眼睛亮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不可知的设想 “你虽来自魔宗,但你给人的印象并不像魔宗之人。”武商对着不远处的李硕笑着说道。 “你虽来自北荒,但你的性格也不像常战那样桀骜不驯,其实我们都是普通人,只是身处的位置不同罢了。”李硕同样微笑,从某一方面讲,他们二人有些相似,都类似于寻常百姓,都走着不同寻常的路,都在追寻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 “那还要打”? “为什么不呢”? 武商有些诧异。 “能不能打过你是一回事,但打不打得过是另外一回事,况且咱们之间点到为止即可,正所谓遇高手不能交臂失之。”李硕还是笑。 “那来吧。”武商站定身形,距离李硕几米的位置凭空轰出一拳,这一拳过去,竟然带起了一阵风声,刮起了地面上的尘土。只这一式,看起来就比方才的袁廷合高出不少。 以往的经历中,所有的高手,在与他对上时,那些所谓的天地气息都会消失不见,可为何武商与别人不同。这一拳中夹杂着的难道不止是天地气息?还有别的东西吗? 李硕不敢想,只能咬牙按招硬接。 而就在此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剑灵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好像感觉到什么一样,拼命的想要说些什么?可许久未进食,一直靠丹药护命,再加上嘴巴里干涩,竟然说了半天没法说出半句。 “醒了,少主醒了。”一直贴身照顾剑灵的丫鬟原本的任务就是照顾他,对江湖上的打斗兴趣本来就不大,见少主猛然正眼,连忙大声叫喊起来。 她的一声叫喊如果在平时,可能不会吸引太多人,可这里是演武场,所有人的目光本应该盯着演武场内的二人,可情况却变了。 没有什么事情大的过那夜唯一幸存的人苏醒,既然他醒来,那么他所见到的将会是几位大佬最想知道的。 “住手。”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完颜秋树双袖一挥,身子越过演武场直接到达了北城区域,来到了剑灵身边。 他带起的那股强大气息,直接把武商的拳意化解掉。 “比试暂停。”侯家兄弟也明白剑灵的苏醒代表着什么,这场比试临时停止,稍后继续。 “几位,随我来。”完颜秋树长袖卷起剑灵,再次跳跃间就来到内城区域后面的那所门前,临进去前对着冷文星道:“看着他们,不许打架闹事”。 随着几位大佬的暂时离开,这偌大的演武场中主事的人就变成冷文星了,君临城中关于他的传说很多,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很少,少的可怜。 他轻轻和身边的扈香玉耳语几句,就缓步走入到演武场中心,站到了武商和李硕中心,他的到来正是代表着副城主的意愿。 “你很强。”冷文星很少说话,特别是很少夸人,一向被誉为天骄的他,何曾对别人加以颜色,而今天,他说话的对象是武商,在他看来,整个演武场只有武商与他相同,有一种别人难以揣测的力量。 “会比你强吗?”武商收回拳式,又如寻常人般,开起来玩笑。 “与我差不多,不过差一点。”转而回头对李硕说道:“在正常的武道强者中,或许没人可以胜过你,但你走遍天下,应该知道,很多人修习的法门并不在武道强者中”。 李硕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知道如果刚才不是剑灵突然苏醒,他很可能被这一击所伤。 “我走遍天下,只为寻找一条路,当然在这期间,我遇到过很多另人匪夷所思的事,很多奇怪的人,如果他们把本门功法修炼到极致,那和我对战就与寻常人本无区别。”李硕很快恢复了常态,和冷文星交流起来。 当今世间最年轻的强者齐聚于此,他们就代表着将来,或许今天的他们还差那么一点,但未来一定会是他们的。 “时间还早,说说你的见闻吧,我这些年一直困在北荒,很想和你们一样走遍江湖,奈何家师不让。”此刻既然有了握手言和之意,武商就加入了进来。 “我生在魔宗,对于魔宗而言,那些藏于密阁的武功典籍,就有很多功法有着另立渠道之意,走的路途不同,才所以被称为魔宗,当然,我从不否认魔宗的邪。”好似回忆起往昔,李硕的眼中有着一股苍凉,接着道:“在部落里,有很多精神力强大的长老,他们可比江湖中那些术士强大太多,更有很多的天骄,可以御兽御毒。在我行走的过程中,因魔宗弟子身份,无法进入大城,只能在郊野周边行进,我曾在夕空之边看到过鱼人,那时只有一眼,我却看的清楚。我曾在三南之南走到极南的黄沙之地,望着那一望无垠的黄沙,在阳光的反射下犹如一把银色剑,险些刺杀我的双眼,而在那片银光中,我看到了无数过身披银甲的石头武士。我还在封家山庄处望着那一片虚无,虽然那只是虚无,我却没有勇气走进去。”说道最后,他看向了天空。 “我只想走出一条路,一条可以离开这里的路,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世界太小了嘛?只要你想走,很快就能走完一遍。那么,从夕空岛坐船出海后,海的那边有什么?海有多大?如何才能走出部落里连绵不绝的瘴气地域,过了那片会不会有另外的世界?还有,在那片黄沙的尽头又是什么?你们想过没有?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的话好像连珠炮一样的震慑住演武场内所有人,这本来是浅显易懂的事,谁都知道的事,那几个地方不能去,去了就会死,可谁想过,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会是如何?所有人都不敢想,因为他们会怕,怕这个世界就像一所牢房,而囚禁的是他们这群人。 那些地方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封七却完全知道,他多么想告诉别人,过了北荒就是灵域,出了大海就是海族的领域,那片黄沙之后都是石头人,而从幻境处出去,可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皇城了,可他不敢说,不能说,或是暂时不应该说。 第七十二章攻守—六合(1) 时间没过多久,几位大佬就带着沉重的表情从屋内走出,这一次,其它几位军主并没回到原先的位置,而是都在内城区域找个位置坐下,同样的,剑灵再次昏迷过去。 宁游朝着刚才叫喊的丫鬟招招手,让她也过来,继续服侍剑灵,随时关注他的情况。 “比试重新开始。”侯杰走到了演武场上,对着已经交谈甚欢的二人说道。 “不比了,我输了。”李硕率先说道,但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对着东城区域的李锋说:“我要走了,还要继续走走,在找找有没有别的路,我真的快闷死了,你要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哥,能不能不走。”李锋就要冲上来,拦住哥哥。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我想要的生活不止于此,我只是想看的不一样的风景。”李硕交代后,深深的朝着内城区域的几位大佬躬身道:“数百年来,我们一直征战不休,如今可享太平,我先替魔宗弟子和部落的人感谢各位,只希望以后大家和平”。 “你想好了去哪?”温良玉好像知道了什么,淡淡的问道。 “想好了,我现在就走。”他说走就走,就好像他突然的出现,然后悄然的离开,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要去哪里,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敢往那边去想,对他只有深深的祝福,祝福这个平常的男人。 “武商胜,下一场,剑阁对战袁廷合。”侯亮在众人都平复心态后,缓缓说道。 剑阁依旧是六合阵,而这一次不单单是守,六个人,六把长剑,六种剑意。四人分东南西北四方围住袁廷合,另外两人则站在一边持剑,看似做支援状态,其中一人双眼蒙着黑布。 封七见过很多次的合击,剑阁所展现的无疑属于精妙,其它人的合击大部分都是暗算,六合则明算。我告诉你要做什么,就看你如何攻击了,如果猜测不错,蒙眼旁边那个身形高大的人,应该就是在天空拦截,而那个瞎子的位置是什么?从地底冒出?这肯定不现实。 就在所有人都揣测剑阁的六合阵会如何行动时,袁廷合已经先下手了。 没有任何武器,还是他的手指,食指,仅一指,指尖上隐约带着一些气息,然后朝着南面剑阁弟子点去。 在战术上轻视敌人是大忌,一个强者的诞生绝非偶然,剑阁前六名弟子任何一人都是当代强者,试问,能有今天的地步绝不会轻视任何敌人。 那剑阁弟子长剑挽了一个剑花,长剑荡起的气流化解了袁廷合的一指,同时身体后退一步,当袁廷合的指尖力道已尽,他在反剑杀之。 以退为进,以虚化实,此乃剑道。以守为攻,以圆围方,此乃剑意。长剑所点指位置正是袁廷合指尖。 袁廷合见长剑袭来,他的中指动了,就在指尖与剑尖交汇的瞬间,中指猛然出手,从下往上弹在长剑上,发出轻声的嗡鸣。 剑阁弟子就感觉好像有人用大铁锤打在长剑上,险些脱手而飞。长剑被荡起后,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圆,再次刺向袁廷合。 同时,其它三位剑阁弟子都以同样的招式攻击之,只不过目标不同,他们所刺的位置都在手臂和大腿处。 袁廷合身形再动,如陀螺般的选择,单指纷纷点在剑头。而后,再次运用身法,开始在四人之间游走,手指所到之处,都是与剑尖相触碰,发出悦耳的剑鸣声。 “他功法不错,单以这套身法来看,他这一生应该打过很多次仗。”完颜秋树不仅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刮目相看了,他所说的对象,正是冷文星。 话音虽不大,同在内城区域外围的封七三人却听得清楚,封七心中在想,要是老子恢复功力,保准打的他找不到北。 “他还差一点,比武商还差一点。”许久后,冷文星才冷冷的回答。 六合,以东南西北和上下为主,才是真正的六合,六合成则为圆,可让人无懈可击。但现在袁廷合并不急着上天入地,那么其余二人就有些插不上手了。 游斗一番后,袁廷合的一指终于变成两指,两指形成之际,他指尖的气息竟然有了一股剑的形状,只不过这把剑是弯曲的,如游龙,如游鱼,可缠住剑阁弟子的长剑,顺着长剑往对方身上爬。 这该死的东西,剑阁弟子对这个气息毫无办法,斩不断,却又有着实质般的气息,有几次险些伤到他们。 “守。”其中一名剑阁弟子突然道,其余众人同时刺出一剑后,身形后退,又形成了守式。 “我看这些剑阁弟子都到了武道强者的地步,只不过都在初期,也就只出一剑的那个,接近到中期,按理说,他们打袁廷合不应该这么费劲呐。”封灵看了半天,觉得很是诧异,问道身后的封七。 “单以境界来说,确实如此,可既然是阵,就要互相配合,一旦配合,很多自己的特色就很难施展出来,有的时候一加一未必大于二,况且这是六加一。”封七缓缓道:“如果他们肯不要脸的群起而攻之,那么这个阵就没什么意思了”。 “你觉得他们能守住吗?”二丫虽然好奇封灵知道这么多,可有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知道的事,如果事事都去问别人,就显得太无知了,只好学着江湖人应有的态度去问封七。 “守住难,打破更难。”封七的眼睛始终不离演武场上,很艰难的回道。以自己的身法和在面对生死之间的感悟,才有今天境界,再去看袁廷合,所走的路子貌似和自己差不多,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那些刀光剑影的岁月,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血。 面对守式,袁廷合并未着急进攻,而是在这六人周围转了起来,时而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 “他在笑什么?”身为一个女子,面对自己不懂的问题,就很喜欢向自己喜欢的男人去问,当这个男人回答出那些复杂的问题,并且讲解分明后,她会产生一种情愫,那是莫名的崇拜。不知何时开始,二丫就喜欢去问封七这些问题了。 “以你来看,这五人呈现这个状态,他应该如何去打呢?”封七并未回答,而是反问,因为他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他是袁廷合,此刻也不知道如何选择。 “对着一个人猛攻啊?”二丫露出好奇的眼神。 “以现在这个状况,无论他从任何一角进攻,很容易被包围住,这实在是太近了,一旦距离太近,就危险。如果他要是从上攻击,就会进入真正的六合阵中,那就一定输了。”封七的目光变的凝重,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 第七十三章攻守—六合(2) 有的时候,当你身处外界时,很难真正的进入到情绪,哪怕是看的再仔细,也只有身处其中才会发出真实的潜能。一个武者,不是整天按部就班的练习某一些套路,更不是和众位师兄弟们去切磋,因为一旦如此,你就会和其它的那些人并无区别。 当袁廷合转到第十圈后,西面区域的其他剑阁弟子终于发出了不耐烦的起哄声,这是对他的嘲笑。剑阁自从有了这六合阵,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攻破,此为守的为佳防御。 袁廷合也笑了,他张开双臂,渐渐的由二指变成四指。 “我想到可以击破的方法了。”当看到袁廷合这个动作后,封七如释重负般的长长吁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是的,一个人不能破,那么多几个人就可以了,至少佛家的身外化身就能做到,不过能破是能破,他现在最多化身四个,能不能同时攻打六人还是问题。 “是不是破了就可以赢?难道非让我一个人打赢你们六个?那样的话,我想场内任何一个参加比赛的人都做不到。”袁廷合笑着说道。 “你能破就算你赢。”为首的剑阁弟子缓缓说道,他深知如果有人能做到摆平他们六个,只能是副城主等几人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袁廷合的双手四指动了,双臂来回的抖动几下,而后,从他的指尖有八股气息竟然脱离了指尖,形成八件兵器的形状同时攻击围成一个圈的剑阁弟子。 也就在圈外剑阁弟子纷纷抵挡时,袁廷合的大拇指悄悄的动了一下,一股毫无波动的气息瞬间弹出,直击那个蒙眼弟子。 仿佛觉察到危险,一直怀中抱着的长剑突然出手,朝着那股看不到的气息刺去。可这股气息真的是气,长剑把气息刺成两段,那么就是两股气息。 最后的一指弹出,袁廷合重新归于平淡,只不过脸上的傲气更浓,嘴角斜斜勾起,看着六人在对战即将虚化消失的气息。 “这一场,袁廷合胜。”侯亮无奈的摇摇头,他的无奈是对剑阁的无奈,一个小手段就把你们六个人耍了,还未知晓。而看到袁廷合的目光,变的赞赏起来,这小子有前途啊。 话是自己说出去的,如果再去耍无赖,那不止丢了自己的脸,更是丢了剑阁的脸。剑阁弟子变的安静,六人收回长剑,站成一排,深深的朝袁廷合躬身施礼。 “单以境界来说,你我不相伯仲,但你在战斗方面所展现出来的强大能力,却高于我太多,对你我们是心服口服。”抬起身后,为首的剑阁弟子对袁廷合说道,走上前几步,从怀中拿出一把小小的木剑接着道:“这是我练习的第一把剑,更是剑阁所有弟子练习的第一把剑,如今把他给予你,以后只要你有所要求,拿木剑便可”。 袁廷合接过木剑,收起了那份傲气,笑道:“是不是只能用一次”? “你想用几次都可以,随你喜欢,只要不让我们杀害亲近之人即可。”他如此说,就是把身家性命交付给了对方。 “谢剑一先生。”袁廷合躬身致谢,他举步维艰的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从一个底层小人物要爬到这个地步,没人知道他受过多少罪,如今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智囊团,所缺的是效忠自己的武者,总不至于每次有任务都是自己打头阵吧。剑阁今天的表现属实另他深感意外,按理说剑阁还有阁主啊,难不成剑阁内部出了事情?这个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就在所有人等待最终的决战时,完颜秋树抬头看了看日头,淡淡说道:“打了这么久,看了这么久,你们不饿吗?先回家吃饭吧,等你们饭后在过来看决赛。”他对着那些眼巴巴的众人说道:“至于参加比赛的选手则可以与我们一起吃些便食,正好有些话对你们讲,好了都散去吧”。 其实现在剩下参赛的人没剩下几个,骄阳被苏乐挟去,李硕去寻找自己的道路,陆航昏迷被迦叶带走,钟子期受伤现在需要去治疗。只剩下武商,袁廷合,李锋,剑侍和剑阁弟子,但剑侍和剑阁弟子本就是顶替出战的,同行的人都回去了,自己单独留下吃饭有些不妥,于是也跟着一起离去。 “喂,你怎么还不动?你不饿吗?你不想走?”二丫正准备一起离开,却看到封七还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的打算。 “等一等,出来时,你带干粮没有”? “谁出门看打斗还带吃的呀,难道你不想走吗?”二丫瞪大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跟我来。”封七看着人群在熙熙攘攘的离去,目光在演武场中寻找着什么,突然,他发现在某个角落处有一个堆起来一人多高的土包,笑着推着封灵走了过去。 出于对封七的好奇,或者说是对他有了一些情愫,让她不舍得就这么离开,只能尾随着一同走入土包后面,但好奇的眼神还没变,分明又是想问为什么。 “我不认为两个武道至强者的比武会因为要吃饭而取消,你发现没有,剑灵就并未离去,那么就是说等他们都走后,最后的一场比武才会真正的开始”。 “这位兄弟说的对,咱俩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老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你看这时间,已经是下午了,早不吃晚不吃,非要等到决战时吃饭,这其中就有猫腻,你看看,还是咱们这等聪明人才能想的到。”就在封七给二丫讲解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和熟悉的话语。 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来的是谁,江湖三啊江湖三,这个名号还真不是白叫的。封七回过头去,主动的和张三示好,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张保、花姐和魏楠。等于是除了赵家杰外,其他熟悉的人都没走,选择饿着肚子等看下一场。 “你们的那位和尚好友好像受伤了,难道你们不去关心一下?反而有此兴趣继续等着看比赛?”二丫的为什么问题又来了。 “钟子期有冷文清陪护,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们要是回去不正好破坏了人家的好事。”江湖三大手一挥,一副江湖大佬运筹帷幄的模样。 “那你不觉坏了我们的好事?”二丫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很显然,她从不认为封灵会破坏她和封七的氛围,因为封灵很安静,一直都很安静,安静的很容易忘掉有她这个人。 但现在,这么几个人来了,还能不能好好的和封七约会了。 第七十四章恰似故人来 看着所有离去的人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眼帘,有内城兵丁关闭上了演武场的大门。 “看看,咱们想到一切了吧,我就认为没那么简单。”张三露出了得意的笑,继而说道:“咱们别着急,好戏马上就开始了”。 好戏是为了配合张三,不多时,在内城区域的一片空地上,搭建起三个餐桌。不多时,就陆续有仆人开始往餐桌上端菜。 “咦,他们这是要真吃饭呐。”张三又露出狐疑的表情。 “当然是真吃,而且还带了咱们的份。”封七尴尬的笑笑。 “带了咱们的份”? 这一次不止张三不解,就连其他几人都没明白他其中的含义。 封七只是笑笑,没说话,推着轮椅带着二丫从土包后面走出,朝着其中的一个餐桌而去,选择了一个位置后,很安静的坐了下来,等待着其它的饭菜。 由始至终,封七没有和任何人说一句话,只是面带感激的笑容对着几位大佬点头致谢,因为他明白,很多话不用去说。 很快,饭菜都已备齐。八个大佬一桌,冷文星、扈香玉、李管家、剑灵和使唤丫头以及比武的三位一桌,最后一桌就只有封七三人,对了,还有一只黑猫和一只银狐。 “你最近可好,咱们可是好几年没见了。”李管家一直好奇那两只灵兽去哪了,一转头发现在二丫和封灵的怀里,于是他挪动下身子,打起招呼。 二丫没有想到李管家会记得自己,甚至一眼就认出来,连忙起身行礼道:“奴婢二丫见过管家大人,见过六少爷。”她行的标准的山庄礼仪,只是微微的点头。 对于山庄来说,没有太大的规矩,只要各司其职,就不会有人责怪。另人大感意外的是她的话语好像触动了冷文星,当冷文星看向二丫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情愫。 “二丫,好久不见。”冷文星笑着说道,他可是一个很少笑的人,好像冷血才是他的本性,哪怕当年在山庄时,那些下人见了六少爷都是远远的避开。 “快坐下吧,咱们已经没有主仆关系了,这两位是你新交的朋友吧。”李管家笑着摆摆手让她坐下。 二丫却没有坐下,而是眼圈一红,走到了李管家那一桌的旁边,双膝突然跪下,禁不住的发出抽泣。 “快起来,哭什么。”看到这丫头的泪水,李管家同样有一种心酸,连忙起身把他搀扶起来,用那双苍老的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好孩子,都过去了,至少我们还活着,那就好好的活着,知道吗?”李管家轻声安慰,然后牵着她的手回到了封七身边,上下的打量一番。 被这老家伙这么盯着,封七有些怪怪的,难不成你能看出是我来? “这位小友叫什么?我们家的灵兽对你很有好感啊。”李管家是**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眼前这个小伙子看着斯斯文文的,再看他对长辈的照顾,应该也是个好男儿。 “巧了,我也叫封七。”封七尴尬的笑笑,“没办法,爹妈给起的名字,没想到竟然和天下有名的高手同名,实在汗颜,至于这俩小东西对我有好感,那是我比较有亲和力。”在吹嘘自己的道路上,张三可是他的领路人,更青出于蓝。 “你们那些朋友过来了,我就不打扰了,记得对二丫好一些,要不然我饶不了你。”李管家临离开前还恐吓了一下封七。 “我发现你人缘真好,不论是以前的山庄还是现在的山庄,里面的人都很关照你。”封七苦笑着,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中,开始大口咀嚼起来。 “我发现你这人不厚道,查出原因竟然还不说,把我们晾在那里,自己却先吃起来了,快放下那块肥肉,那是我的。”张三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来,见封七正在大吃特吃,连忙制止。 见封七并未理会,张三有些恼怒,连忙也夹了一筷子肥肉放到自己碗里。 “少吃点肥肉,没发现你都胖了嘛?”花姐瞪了一眼。 “有道是天下的美食最香的就是这块肥肉,你看看放入嘴中。”张三把碗里的肥肉放在嘴里轻轻一抿,接着道:“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从舌尖的味蕾到腹部,就好像有一股热流进入,顿时就神清气爽,而此刻,应该喝一口美酒了。”张三又神秘的咋了一下眼睛,从怀里拿出两瓶酒。 “这是迦叶临走时给我的,让我看看有机会给这些大佬们,顺便宣传一下,现在正是时候。”张三说完,还故意的把其中一个酒瓶的瓶口打开,放到封七面前晃了一下,让他闻闻味,然后大笑着朝较远处的那一桌走去。 “几位,别介意啊,他就是这么个人,对了,几位怎么称呼?”花姐看着张三离去,笑着对封七三人解释。 “江湖儿女,这都是小事,不过以后有好酒不给喝,还拿来勾引人,就该打了。”封七嘿嘿一笑。 “切,打?我让你两只手。”一直低头吃东西的张保不屑的说道。 “这位兄弟,不用理会他,装腔作势罢了,未必打的过你,我叫魏楠,来自魔宗。”魏楠朝封七友善的笑笑,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他认为,一个人的武力值并不是真正的强大,只有他的头脑才决定他能走到哪一步,就拿刚才来看,只有眼前这人看出了多出来的一桌是给自己等人准备的,还有勇气过来,就单凭这一点,自问自己做不到。 “我叫封七,她叫二丫。”封七报出了自己和二丫的名字,但并没有说出封灵,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好巧,我们认识的一个朋友和你同名,看来咱们真是一见如故啊,来,干杯。咦,这酒的味道不错呀。”魏楠拿起酒杯和封七碰了一下,喝了口酒后,面色忽然一变。 你有过什么遗憾?是否错过了某些事情?那么不妨喝下这杯酒,让我们暂且忘记了那些忧愁,不再有悲伤,不再有缅怀,不再有故事,不再有痛苦。 以前,天下闻名最出名的酒有两种,一种曰:夜醉,那是无数个夜晚,那些孤独的灵魂想要寻找的方向,他们无法沉睡,又无法沉醉,只有着淡淡依偎,和花香的陶醉,于是,他们舍弃了灵魂,抛去了信仰,忘记了爱人,只求在梦里抚摸它的妩媚。 还有一种曰:忘忧,据传闻真正的忘忧会让你忘记世间所有不开心的过往,更有甚者在喝下去后,会开心的疯掉,也有人会傻掉,甚至死掉。 许久后,魏楠猛然睁开双眼,看着与他表情相同的众人,喃喃道:“这酒是忘忧”。 第七十五章明了 “几位大人?怎么样?”张三眼巴巴的把一瓶迦叶珍藏的‘江湖’奉献出去,就等着几位大佬的回应。 “嗯,挺好喝,有一种驰骋天下,笑傲江湖的味道,这酒叫什么?”侯杰放下酒杯,看了一眼这个看似英雄伟岸的男人。 “这酒叫‘江湖’,我一个朋友所酿,今天特地过来,也是给几位大人品尝一下,给点意见,觉得好就行。”张三讪讪地笑着。 “慕容,对于酒来说,你是最有发言权了,给个评价吧。”宁游笑着看了一眼慕容。 “我知道这酒,更知道这家酒馆就在你西城。”慕容由始至终没拿起酒杯,而是喝她自己带的一个酒壶里的酒,哪怕是喝酒吃饭时,她的面纱也是稍微的抬高一点,仅露出一张嘴。 张三这等江湖人,自然很懂得这个叫慕容的老女人不好惹,君临城外的事他可没忘记。他甚至都没勇气去看一眼慕容的眼睛,把剩下的那一瓶放到桌子后,悄然回去。 “忘忧如果可以忘忧,那么何苦执着?试一试新的,未必不是好事。”完颜秋树拿起张三留下的酒,放到了慕容面前。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很好奇她到底什么样子?”张三一步三摇的往回走,心中暗自揣测,当走到隔壁桌的时候,脚步又是一停,把目光停留在冷文星身上。 “看什么?我认识你吗?”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冷文星的目光闪出一道寒意。 “不认识,不过我认识你,就是想和你认识一下,我叫张三,和封七是最好的朋友。”张三笑着说道。 “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叫张七吗”? “哎!人反正已经死了,和你说也没关系,其实封七就是张七,张七也是封七。这个世界上,知道他最多秘密的人,就是我。”张三觉得,封七已死,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在隐瞒了,还不如干脆的和他们自己家人说清楚的好。 张三的话就好像一声惊雷,顿时把正在吃饭的一桌子人给镇住了,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进食,满眼尽是惊奇的看向张三。 这眼神中有不可思议,有一丝惘然,有一种懊悔,有一种怨毒后的释然,更多的是有一种伤感。 “你若说半句假话,我定杀你。”冷文星的目光变的更冷,身上有一股寒气往外涌出。 “没骗你,真的,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张三朝自己桌子那边努了努嘴,那意思很明白。 “你是说封七化名张七被关入了北牢,而在那一夜中同样的被火烧死。”冷文星一字一句说道,而后他的眼神望向了暮秋,仅仅一眼,然后转回。 “反正他被关入了那所牢房,哎!英年早逝啊。”张三叹了口气,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到袁廷合身后的时候,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有意无意的说道:“听说他是被一个叫司徒长鸣的人故意坑害进去的,虽然那个人不是罪魁祸首,但也脱不了干系”。 “你什么意思?”袁廷合猛然站起,甩开肩头的手,一股凌冽的气息顿时涌出全身。 “没什么意思,反正我打不过你,就是随口说说。”张三嘿嘿一笑,转身再次离去。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你袁廷合不是厉害吗?不是找人坑了封七吗?那就让他师兄来给他报仇,就不相信你能打得过冷六,这个被誉为排名第一的人。 “那个人是你的属下?”冷文星只知道那个叫张七的人被副城主关入牢房,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如今看来,事情的起因未必那么简单。 “当然,首先,我不知道张七就是封七,其次,就算我知道了,我同样会这么做?”袁廷合坐了下来,耸耸肩,故作轻松。 “理由”? “你老婆被一个男人一天到晚的追求,还是知道她有相公的情况下,你会不会杀了他?况且我没杀他,只是把他关了起来,让他少了那份念想,这有错?”袁廷合不以为然道。 “你老婆?她今年多大?”这时李管家插口问道。 “她老婆就是简单,应该二十五六的样子吧。”对简单还算熟悉的扈香玉看自己心爱的男人火气上涌,就怕他做出不该做的事,替袁廷合说道。 哈哈哈哈,冷文星忽然笑了,随即摇摇头,然后又大笑几声。这一瞬间,那满身的杀气顿时全消,如果是这样,确实该杀啊。只不过在他的笑容中,再看向袁廷合的时候眼神中隐藏着一丝阴狠。 关于封七雨夜去见简单的事,除了两个当事人和单江红知道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封七早已放下,如今没人替封七辩解,那么死就死得其所,不冤。 “我刚才略施小计,就给袁廷合树立了一个死对头。”回到自己本桌后,张三小声得意的说道。 “说来听听,又干了什么坏事?”花姐现在对自己男人是有些喜欢了,一个大男人至少应该敢爱敢恨,有担当,有责任,这几点张三毫无疑问都是很优秀的。 “我把张七就是封七的事情都给抖搂出来了,又把他为何会关于牢房的事告诉冷六,就等着冷六报仇吧,哼,我张三的兄弟不会这么白死的”。 “你说啥?”魏楠和张保同时问道?满眼尽是不可思议。 “不要拿这种眼光看我,那是你们和他的关系不同,我是谁啊,江湖三,是封七亲自给我起的外号,是我们友谊的开始,是我们彼此最亲密的昵称。”江湖三又开始娓娓道来。 “你为什么不替他报仇?”封七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 “我们早就想好了,陆航或者是钟子期只要在比武遇到袁廷合,就想办法杀了他,哪怕杀不死也要废了他,奈何陆航太弱,钟子期不是对手。”张三发出一声叹息。 “你们说的什么啊?张七封七的?”二丫那双好奇的大眼睛又充满了疑问。 “你的七少爷,就是封七吧,他行走江湖应该还有别的名字,可能已经死了。”说起自己死了,封七心里还是挺别扭的。 女人很多时候是感性的,那些悲伤的事情,伤心的事情往往就会触碰她柔软的部位,想到了自己少年时心中喜欢的男人,眼泪,随之流下。 “这位姑娘,难道你和我七兄弟也有一腿?”张三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般的看着泪眼婆娑的二丫。 “二丫最早其实就在封家山庄,你们那位朋友就是她的七少爷。”封七开始当起了讲解员。 “来,哥哥抱一抱,胖七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张三说着就伸出大手,想把二丫搂入怀中,但当他看到花姐那戏谑的眼神,停在半空中的手慢慢的缩了回去。 “看,周围建起了火把,看来最后一战要等到晚上了。”许久没说话的封灵看着有兵卒在演武场周围一圈开始插上火把后,轻声的说道。 “不知道谁会是最终胜者。”封七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推着轮椅缓缓朝演武场周边走去,身后那一黑一白一直跟随。 第七十六章龙出没(1) 演武场外的大门早就关闭,那些回去的人,此刻一定心中暗骂几个大佬老奸巨猾,乃奈何离开就回不来了。 “休息的怎么样?”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变的昏暗,但燃烧的火把却把这里点亮,完颜秋树笑对着即将比试的二人问道。 “随时可以。”袁廷合跃跃欲试,脑海中有句话始终再说,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几天,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今天就是我大展宏图的日子,过了今日,整个天下都会记得袁廷合这个名字。 “可以了。”武商的声音还是那样平淡,情绪变化不大。 “最后一场比斗开始,切忌,不可伤人性命,点到即止。”侯杰在宣布后,退出演武场,站到了其他人身边。 武商还是那样的一动不动,等待着袁廷合的攻势,他以为,就和李锋一样,二人拼自己的能力,可他却想错了,袁廷合并非李锋。 当见识过武商的力量后,袁廷合开始了他最拿手的速度。速度,才是制胜守则,那游鱼一般的身法,那鬼魅的步伐,在武商周围旋转着,并不急于攻击,因为他在找最佳机会出手。 他越转越快,快到了几乎只看到了一抹残影,这等速度下,武商反而卸下了防备,只能苦等对方出手。 “好快的身法,说实话,袁廷合这个人不简单呐。”侯亮现在对于袁廷合的赞赏不再掩饰。 “天下武学,唯快不破,真正掌控到急速,会不会超越时间呢?”侯杰附和道,他与自己兄弟一样,很是看好袁廷合。 “一快不如一慢,一动不如一静,这种事情没有绝对性,还是要看看武商有没有能力,说起来,他可是常战的徒弟。”慕容提出了反对意见。 “武以快为尊,情以舍为尊,谋以隐为尊,在他们二人身上至少看到了两样。”宁游感慨着,目光不经意的在慕容脸上略过。 这三句话看似很易懂,但明白其中的含义,非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才能懂得。 这边众人在品评之时,演武场上的袁廷合终于出手。伸出一根手指,食指,对着武商的后脑就点了过去。 武商没有回头,只是把手放到脑后,用手背来迎接对方攻击。 食指即将点到时,袁廷合身形一扭,斜斜的从武商身侧略过,那只食指点在了对方的腋下。一指下去,武商到没什么,袁廷合反而手指发麻。 一指不成改两指,二指呈手剑状,一道道剑气朝着武商袭来。武商就站在那里,任凭袁廷合的剑气袭击,那帆布做成的衣服,在剑气中被划破,但身体上没有鲜血流出,就连皮肤都没有任何改变。 接着,三指,四指,就见漫天的武器对武商形成攻击,要是换成任何人,恐怕都会被绞成肉泥,但武商依旧不动,面如常色的看着对方。 “我从没见过这种能力,就连佛家的大金刚都无法做到,难道一个人的肉身可以这等坚硬?”温良玉看了许久,发出一声感叹,难道时代真的变了,当今的这些后起之辈,都强悍于斯。 “大人,我家少爷又醒了。”一直照顾剑灵的丫鬟此刻突然说道,几位大人和她说过,只要剑灵苏醒,立刻告知。 完颜秋树看着双眼痴呆的剑灵,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武商的影子,于是并没有急着叫停比试,而是把他推到了最前面,让他可以清楚的看清武商每一个动作。 演武场上,袁廷合有些焦急,自打入世以来,从没有过今天的情形,他很难相信会有人这般强悍,慢慢的,四指变成了五指,双手合十,在距离武商十几米远的地方双手高高举起,然后直接落下。就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柄大斧,带着浓黑的气息,朝着武商迎头砍下。 “你到是出手啊。”袁廷合有一种被当做小丑的感觉,被人戏耍,你可以比我强,但不能无视我的攻击,我要让你还手。 双手落下,再提起,在落下,一把大刀,一柄长剑,一根铁棍,一把大铁锤……双手舞动着,落下的兵器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就连演武场周边的众人都能感觉到这股杀气。 最后,袁廷合双手在胸处,猛的推出,一只带着黑色火焰的长箭射了出去。 这只长箭竟然是黑色的火焰,在黑色的火焰下,周围所有的火把顿时全部熄灭,整个演武场好像突然变黑了一样,可见这只长箭所蕴含的威力。 武商出手了,任凭对方攻击这么久,直到此时才出手,他的动作还是那么简单,右臂朝后拉了一下,然后一拳对着那只长箭轰去。这一拳轰出的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息在他体内涌出,这是一股以肉眼可见的黄色气息,这股气息好像被他刻意的压制了许久,此刻发出才是最强的。 “龙,是龙,我见到龙了。”这股气息出现时,双目痴呆的剑灵忽然大叫道。 是啊,龙,是龙,所有人都看到了龙,这是一只黄色的龙,顺着武商的手臂直达拳头,他的拳头就是龙嘴。所以,他一拳过去就把那只带火的黑箭给吞没了,吞没黑箭后,黄龙脱离了武商的手臂。一米,黄龙身子变大变粗一些,两米,更大更粗一些,这只黄龙咆哮着,嘴里喷吐着黄色的毒瘴和细沙,正欲对袁廷合痛下杀手,然而它却突然停住了,把目光看向了场边的某个人。 其实就当黄龙出现的一瞬间,封七突然感觉到血脉上涌,浑身奇痒难耐,特别是后背处,那刺青的图案上的凤凰,好像蠢蠢欲动,仿佛要活过来一样,和这只黄龙展开决战。 怎么办?难道自己的秘密被这只愚蠢的黄龙发现了?封七看到那只黄龙看向这里时,眼里充满了杀意,这股杀意竟然会让它临阵挑选对手。 “拦住他,他还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潜能,原来北荒的龙脉气运转嫁到他身上了。”温良玉意味深长的笑道。 拦下他?是拦下已经迷失本性的武商还是那条发怒的黄龙?谁拦?封七可是见过红龙发怒的样子,此时此刻万般后悔,早知道就不看这个热闹了,现在没能力带着二丫和封灵跑了。 场内有能力拦住武商的黄龙,应该只有那几个人的联手,可他们还没出手时,一个长发披肩的男子缓步走进了演武场,直接面对了那条黄龙,而他的两侧,竟然有一黑一青两条龙。 第七十七章龙出没(2) 当这一黑一青两条龙出现时,本来已经逐渐黑暗的演武场,变的更加恐怖,特别是那条黑龙带来的气息,仿佛来自无尽的荒凉,来自海底的深渊。而青龙的气息反而是那样的蓬勃,充满着力量,它的每一声怒吼,这片大地都在颤抖。 封七更加难受,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在颤抖,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滑落,紧握轮椅的双手更是几乎要捏断把手。 “龙,好大的龙,会喷火的龙,有人杀了他,有人杀了他,太恐怖了。”可能是今夜的场景布满着杀意,一直神志混乱的剑灵突然大声喊道。 “是谁杀了龙。”完颜秋树大声问道,同时把一股灵气灌输到剑灵体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剑灵发狂的抓扯着自己头发。 “你看到了什么?快告诉我”。 “一个侏儒用网困住了火龙,火龙发怒,杀了剑心和从牢房里跑出的那个身上有蝎子的人,杀了他们俩,好大的火,好大的火”。 “侏儒和雷然是谁杀的?你看到没有?”完颜秋树紧追不舍的追问,一道道灵气疯狂的灌入到剑灵体内。 “有一个人,对,有一个人,从天而降,一刀砍死了那条火龙。”剑灵好像记起了在昏迷前好像看到一个从天而降的人。 “他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在精神迷离和灵气不断的冲撞下,剑灵丧失了本性,一伸手从身边的丫鬟那里抢回了自己的长剑,发疯似的冲入演武场。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又再次仰面倒下,昏厥过去。 演武场里面,袁廷合满眼惊愕的看着青黑双龙大战那条黄龙,按身体成长程度,黄龙明显比那两只大很多。但是青龙愤怒的表情,和永不退缩的战意加上黑龙一旁挟制,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在另一边的武商则是眼睛泛红,双手不断的变化手印,来超控黄龙。 “完颜兄,还要继续让他们打下去吗?”温良玉有些好奇自己的好友没有劝阻的意思。 “再看看,星儿的潜力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高,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只要不伤出人命,就没关系。”完颜秋树安慰自己的老友,然后对着剑灵的丫鬟说道:“扶你家少主去后面,会有人带你们回去的。”同时把目光看向了其他众人说道:“除了李锋外,你们这些娃娃,看了这么久,也该回去的”。 这是下逐客令了?在最关键的时刻要撵我们走?张三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今日的场景,有些跃跃欲试。他输给钟子期是看着封七的面子上,跟本没和他打,就把名额让给对方,可今日这等机会可以说是百年一遇,过了不会再来。 “二丫,扶我走。”封七有些艰难的说道,还好现在这里很黑,看不清封七的脸,简直是惨白的有些吓人。 “七哥,你没事吧,呀,你的身体好热,咱们快走。”二丫扶着封七,封七推着轮椅,一步步朝后面那道小门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热一分,那些微薄的灵气,好像是黑暗中的一颗火种,忽然被人浇上一桶油,顿时开始疯狂燃烧起来,几乎炸裂身体。 封七觉得这很不正常,因为他感觉到身体里有另外的一股力量要苏醒,这股力量让他很害怕,非常害怕。 “三哥,你看他们都走了,咱们也走吧,这里看着有些危险啊。”张保苦瓜一样的脸,开始哀求起来,原本是看热闹的心思,谁能想到张三的哪根神经不正常了。 “我有一刀,我想试试。”张三没理会张保,而是对着完颜秋树说道。 完颜秋树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男人,但他现在的全部精神都在演武场上,不止是他,就连其他那几位都把目光凝聚在演武场中,要不此刻定然会感觉到封七身上的变化。 “向谁拔刀?何时出刀”? “等一等。”张三左手紧紧握住刀削,右手握住刀把,一腿躬,一腿绷,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和酝酿着战意。 看着三龙相斗,冷文星缓步走到袁廷合身边,发出一声嘲讽:“就凭你?哼,下去吧。”然后继续朝武商走去,他完全不需要靠全部精神力来超控两龙,任凭它们自由发挥。 袁廷合有些怨恨的看了一眼冷文星,虽心有不甘,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没有办法扭转局面,侥幸未受伤,就是最大的幸运。 “你要学会控制它,而不是它来影响你。”走到武商身前,冷文星冷冷说道:“如果我现在出手,你就死了,那条龙的气运就会被我吸收,你为何还不停手”。 “嘿嘿,你那两条龙不是我的对手,你看到没有,它们已经受伤,你看到没有,它们再后退,只有我才是最强大的。”武商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寻常,如同换了一个人,把内心一直压抑的黑暗给释放出来。 人都是有两面性,当理智大于疯狂时,你会是个寻常人,当你无法压制疯狂时,你就是个疯子。 人有两面,龙有两条,两面反正都是一个人,两条龙也可以有一条。逐渐坐落下风的青黑二龙,再同时发出一声奇怪的怒吼后,二龙的身形开始往一起靠,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看到它们竟然合而为一,成为一条通体青黑相间的大龙,体型和那条黄龙不相上下。 青黑大龙无视黄龙的毒瘴和黄沙,它的口中喷出黑色的液体,那刺鼻的味道在告诉众人,它的毒素一样强烈,而且它越战越勇,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如果这个时候封七回头,就一定会发现,那个青色所代表的就是战意和治愈功能,也就是受伤的后会有新生的肌体代替原来的地方。 二龙相持不下,冷文星还在劝解着,可是随着他的劝解,脸上逐渐变的阴冷起来。他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可是他的耐心是对待自己的亲人和对武道上的追求,而不是对一个外人。 他有些愤怒,右臂高高的抬起,天空咔嚓一声响起一道惊雷,然后有雨水降落。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哪能还有雨下,这股雨只在演武场上落下,这落下的雨水中带着难为的腥气夹杂着腐朽的气息。 演武场中的袁廷合看着即将落下的雨,双手合十朝天一托,一股巨大的黑色盾牌挡住了他的头顶。 三个人,两条龙,就这样的屹立在演武场中。 “我有一刀,想试试。”张三感觉到了场中的气息已经攀至到极致,大喝一声,站在场外的他,一刀拔出,对着演武场砍下。 第七十八章想要的生活 我曾在朝阳的余晖中顿悟刀法,我曾在战争与厮杀中磨练刀意,我曾见过千万个太阳,我更曾是家族中的骄傲。但我只是不想去争那些虚名,可我不争不代表我不行。 战场上那些强大的对手勾起了我好战的心,为何不拔刀一试?于是,张三拔刀,刀光闪烁,一道白色耀眼的光芒突然出现在夜空,带着磅礴的气息,从天而降,原本漆黑的演武场内顿时如同白昼。 刀法是他修的,刀意是从洛英那里领悟到,每一个成功迈入武道强者的人,都有着过人之处。 长刀在夜空中炸碎,形成了千万个太阳,刺向了演武场中的三人。 袁廷合黑色的巨盾在太阳的照耀下被刺穿,无数个银光在他身上来回穿梭。三条龙瞬间回到了主人身上,来抵抗这千万个太阳。 银光闪烁后,张三从怀中又掏出一壶酒,大口的饮了一下,大叫一声:“痛快”,然后拉着张保和花姐离去。 场内,被刀芒穿过身体的袁廷合倒了,身上竟然有无数刀痕,鲜血汩汩流个不停。黄龙回到身体后,武商一瞬间恢复了神志,呆立当场。冷六摇摇头,一手牵着发呆的武商,走到袁廷合身边时,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把他提起,走出场外。 “哈哈哈哈,好精彩,最后一场,冷文星胜。”侯亮高声说道,然后情不自禁的拍起了巴掌。 “老师,这个人还没死,可以救。”来到场外,冷六把袁廷合扔到地上,看着完颜秋树说道。 完颜秋树满意的点点头,对于自己可以得到这个优秀的爱徒,两位副城主大感欣慰。点点头,长袖一挥,一股极大的风力在演武场中刮起,那些残留在场上的各种毒雾,在这一挥间散了大半。 进入那个房间后,早已有专门接待人员等待着封七三人,只是看到封七脸色时不免一怔,心中暗想,看个比试都能这样,看来寻常老百姓不要随便去凑热闹啊。 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下,通过一条如迷宫的小路后,来到了内外城的门口。 心中的那股火苗逐渐的变小,封七稍感庆幸,对着带自己出来的人员再三道谢后,才缓步走出内城,朝着北城方面走去。 此刻的外城早已是万家灯火,回头看了一眼内城,再看看外城,封七顿时明白了有着某种阵法把刚才的战斗隔离开,要不然里面那么大动静,外面可就翻天了。 剑灵也是坐着轮椅上,还在昏迷中,那个服侍他的丫鬟体质较弱,很快就被封七三人追上。 “三姐,看你,满头大汗的,换我来吧。”二丫心知自己迟迟没回府,山庄的那些大人们肯定会责怪,要是帮着三姐一起推着少主回去,应该会少一些责骂吧。 “二丫,歇会就好。”那个丫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又偷瞄封七几眼,有些暧昧的朝二丫挑挑眉毛。 “是啊,三姐,看你一个弱女子,推了这么久,一会回府的路上,你们最好换着来。”封七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说说,这是谁啊。”三姐用肩膀碰了碰二丫,不怀好意的笑道。 “就是新认识的一个朋友。”二丫脸色微红。 “我说最近总是看不到你,原来是去约这个公子了,除了体质看起来弱一些,长的还行。”三姐这回的声音挺大,好像是故意给封七听的。 “前行日子受了点风寒,最近调养,很快就好了。”封七并未解释什么,他觉得没什么必要去解释,本来最近一直和二丫在一起。与她接触的这段时光,封七很享受,曾一度想着,除了丁于消失,洛英在西城,其它的仇人几乎死绝了。至于澹台无惧?或许真是被嫁祸的,这个仇,看今日情况,冷文星完全有能力去办。 “好了,前面就到家了,七哥哥就不要再送了,快点回家吧,你们的秘密我会保守的。”在来到灵剑山庄暂住的府邸时,三姐俏皮的一笑。 “那我走了,赶明再去找你,下次去看你给你拿点药补补。”临进门前,二丫有些不舍,深情的看着身形消瘦的这个男人。 “乖乖的回去吧,我养养就好了,不用吃药。”封七爱怜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然后目送她们回府。 “其实过个普通人的生活未尝不可。”当了许久的空气后,封灵淡淡说道。 “嗯,是啊,有几间瓦房,几亩良田,一些鸡鸭…….” “混小子,又在幻想着呢?难道你忘记我和你说过的话了?”正当封七开始幻想,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顺着声音看去,竟然走到了一个摊位的附近,封七有些好奇,仔细一看,原来是前几日碰到的那个白发披肩老者。只不过已经是晚上了,他怎么会在自己家附近?再看看他的身后,是一家新开的酒馆,此刻透过酒馆中的烛火,依稀看到里面还有一些不舍得回家的人,在慢慢的品着酒,体会着其中的滋味。 “呦,老先生,还没收摊呢?”封七礼貌性的问候了一下,就打算离去。 “别着急走,上一次说的话你还记得不?我想收你当徒弟。”老人连忙叫住了他。 “别闹,天色晚了,我要回家了”。 老人刚开始只注意封七,此刻才发现轮椅上还有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妪,微微点点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孝子啊,这是带着你母亲出去遛弯刚回来吧”。 老人觉得自己猜想的应该不错,于是把话头转向了封灵道:“这位妹子,你家孩子的天资十分出众,我打算收他为徒,你不会拒绝吧,只要成为我的弟子,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我家穷,没钱,走”。回答老人的就只有六个字,封灵听封七给她讲过这个人,当时还以为是故事来哄她开心,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我不要钱。”老者的脸色有些难看,心中暗想,什么时候自己还上门收徒了,哎!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衣钵呀。哪怕这个小子不当我的徒弟,把他拉入魔宗,成为老李或者宗主弟子,将来肯定能成为长老级别的,不,最少也是大长老级别,没准就会取代李锋的位置。 “你不要钱,我还要挣钱养家吧。”封七不想再废话,推着轮椅就走。 眼看着对方即将离开自己的视线,老者觉得自己应该拿出一点绝活,要不然真是让小辈看清了,心念一动,对那个逐渐消失的身影动用了术法。不过为了保证不伤及到他,仅用了一成不到精神力。 咦?他没反应?然后两成,然后三成,最终那个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而他的全部精神力竟然对那个少年毫无影响。许久之后,他决定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宗主了。 第七十九章分别总在相思后 “小七哥,你快来嘛,我发现一个很好玩的地方,那里有满山遍野的鲜花,还有五颜六色的小毒虫。咦,小七哥哥你身后的女人是谁啊?什么?你要离开我了?我不想你走啊,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梦境中二丫哭泣的脸猛地让封七惊醒,这已经是连续几天做到同样的梦。前几日和她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他曾想偷着去剑灵山庄的府邸去看看,却又觉得冒昧,于是,就有了相思。 洗漱后,看封灵还在沉睡,推开院落的大门,朝灵剑山庄的府邸走去。这一路上,他脑子中幻想着很多台词,见面时应该如何去说,还要有一个怎样的表情。想的越多,思绪越多,走的越快。 可能是走的太过于匆忙,脑中想着事情,就没注意身边来往的人,只感觉与人擦碰一下。 “喂,你瞎啊,撞到人了没看到?”一声有些耳熟的声音发出了不满。 封七没有在意,因为心思根本不在那里,就继续往前走。 那人见没喊住他,连忙往回走快几步,一把拉住封七的衣领道:“我说你不仅是瞎子,还耳朵不好用吗”? “嗯?什么?”封七有些诧异,这一回听清了,原来是叫自己,自己撞到人了,连忙回头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没注意。”可看到对方脸时,封七微微一怔。 “怎么着啊,是不是被我这身官服吓到了,别怕,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大爷就饶了你。”那人见封七脸上错愕的神情,以为是被自己这身副将官服给吓到了,内心颇为得意。 “青衣,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叫狗仗人势吗?你快来看看,这只狗叫唤的挺凶。”不远处走来两个青年,穿的较为朴素,其中一人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是啊,公子,而且这只狗就喜欢鸣叫,你猜这只狗叫什么?”另一人很是配合的笑道。 见被人嘲讽,司徒长鸣放开封七的衣领,眉头一挑,一脸得意说道:“华公子,薛青衣,如今你们俩已经离开了军队,还敢在本大人面前放肆,信不信本大人分分钟弄死你们俩”。 “这位朋友你没事吧。”华公子没去看司徒长鸣那张丑恶的嘴里,而是对着封七问道。 “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这位大人一下,无碍。”封七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三人,还记得华公子二人还极为拉拢过自己加入长老会,怎么他们二人会离开军队了? “什么叫无碍,撞了本大人就不行,来,跟我走。”司徒长鸣见华公子没把自己看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又扯过封七的衣领,要把他带走。 “等等,你以为北城是什么地方,北城里的百姓是你一个巡城将领随便带走的吗?如果这人有问题,自然会有内部巡防军来管理,还轮不到你。”薛青衣单手扣住司徒长鸣手腕,微一用力,就把那只手从封七的身上拿开。 华公子趁机上前一步,甩开手掌狠狠的抽在司徒长鸣的脸上说道:“这里是北城,你主子现在的去留还是问题,我劝你安稳一些,一定要小心啊,一旦他离开北城,你就死定了”。 华公子这句话不是危言耸听,任谁能想到袁廷合会在这次对战中一战成名,最后打入决赛。关于最终的胜者内城一直没人对外说,几位大佬守口如瓶。但很多人记得,袁廷合是在演武场上临时去的南城,代表着南城出战,那么问题来了,将来他的去留会在哪里?只不过那一战后,袁廷合一直没从内城出来。 “哼,袁大人一定会进入内城,成为城主弟子,到时候自然水涨船高,你们都给我记住,我一定会报仇的。”司徒长鸣捂着发红的脸颊,狠狠的看着眼前三人说道。 “哎呀,还想报仇?”薛青衣抬起了脚。 司徒长鸣好汉不吃眼前亏,头也不回的跑开,跑到十几米后,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 “这位兄弟没事了,不过以后小心点,再遇到这人,最好绕开路。”见司徒长鸣已经消失后,华公子微笑着拍拍封七肩头笑着说道。 “多谢两位帮忙,小弟不胜感激。”封七朝二人抱拳说道:“我还有要事去办,如果今晚有空,可以去隔壁那家新开的酒馆等我,以感谢二位”。 “不必那么客套,我二人就是看不惯他的嘴脸,本身就和他有旧怨,今日之事无妨。”华公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封七的穿着,暗想,这人家境甚是贫寒,于是笑着遥远头,朝远处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封七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说长老会的宗旨是颠覆这个世界,那像他们俩,却又是那般不同。这种事要是细想就会明白,人上一百,形形**。坏人堆里未必都是恶意之辈,那些道貌岸然的也未必良善。与他们只接触两次,两次都对自己报以友善,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后,封七方才离去。 又走了片刻方到灵剑山庄府邸,但仔细一看,大门处陆续有人往外搬着东西,门口处排列着几队马车。 “大哥,你们这是要搬家啊。”封七凑了过去,朝一个指挥搬家的中年人问道。 那中年人看着很是和善,朝封七微笑道:“来了这么久,也要回家喽”。 “所有人都走吗?”封七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二丫又要离自己而去了,怪不得最近几日没看到她。 “那是当然,这里已经没有牵挂,就干脆离开的好。”中年人说完后,朝院内走去,忙活着别的事情去了。 二丫?你在哪里?能不能再看看你?封七焦急的在大门附近转悠,想进去找人,可在门口那些武士冷峻的目光下,封七终于没有迈出那一步。 “咦,你还没走,看你的样子在找人。”过了一会,那个中年人再次走出,看到封七还在这里,好奇的问道。 “其实我是想找一个人,可是你们这里不那么好进。”封七尴尬的笑笑。 “哦?找谁?我帮你问问。”这中年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很爽朗的笑道。 “她叫二丫,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一下。”封七觉得脸在发热,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自认为是个不会脸红的人,在那些烟花场所中是见过世面的人。 “好,你等一下。”这中年人笑着又走了进去。 还没一炷香的时光,就见那身白色的身影如小燕子一样的飘出大门,来到了封七面前,她的身后跟着那个和善的中年人。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呢。”她的双眼有些红,仿佛有泪水即将掉落,可在那饱含泪水的眼中又充满着激动和满足。 “这不是来了嘛,只不过你却要走”。 “来,小七,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山庄的大剑师,更是三南之地最出名的神医葛先生。”二丫一闪身把中年人让了出来,这个样子好像是让自己的家长看未来的女婿。 “我听二丫说过你,喏,这是上好的疗伤药,这个是补充自身虚弱的丹药,这个是……”葛先生笑着从怀中拿出几瓶丹药放到了封七手里,微笑道:“二丫我一直当闺女看待,很是喜欢,等你早日身体康复,带着你妹妹来灵剑山庄做客,我们会很高兴的”。 封七接过丹药,很认真的点点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哎,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好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了,不过你要抓紧时间,咱们一会就走了。”葛先生很满意封七的表现,有的时候不说话比说话更能表达出情感。 “你会来找我吗?”二丫忽然拉住了封七的手,有些不舍。 “会的。”封七犹豫片刻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好,等你来找我后,我给你做好吃的。”二丫的泪水已经从眼圈中滑落,虽然只和眼前人接触不过半月有余,但冥冥中却好像认识了很多年,这一次的分别竟然想到几年前在封家山庄时的离去。 第八十章入南城 清风舞起了落日的辉煌,寒鸦鸣叫着说要远航。那一刻丰碑的路程,沧桑着秋日的凄凉。黄昏里,处处凝聚着断肠,踏路的人啊,思绪已在远方。那早已发白的胡须和凌乱的行囊,等待着苍老的新娘。寒风凌冽着城墙,岁月蒙上了他的迷茫,谁来赐给一碗孟婆的汤啊,伴随着心在流浪。 今天已经是二丫走的第七天了,不知道到了哪里?沿途的路程会不会辛苦呢?有过太多的情绪,那思绪就像线一样扰乱心神,久久不能忘怀。 二丫走的那天晚上,封七去了一趟那个小酒馆,原本想等着华公子和薛青衣的到来,却失望了。自己在他们眼里,可能就是寻常百姓,帮一次忙,算不得什么? 封七随便叫了俩小菜,添一壶酒,就独自饮起。不知是上天的故意捉弄,还是冥冥中的夙愿,袁廷合从内城出来,而后成为暮秋的副将,就是说整个北城区域,除了暮秋就是袁廷合的官职最大。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因为同样情况在东城也发生了,李锋的情况一样。 至于武商,则被留入内城,和冷文星同时进修。外界的猜测很多,说什么的都有,最另人折服的说法是未来的某一天,李锋和袁廷合将成为这两军的军主,另外二人将会是城主候选人。 不过最另人惊奇的是张三,这个很普通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是谁的人,竟然得到了侯家兄弟的青睐,一步越入内城,但具体做什么却没人知道。 有人说咬人的狗是不叫的,其实并不准确。水涨船高之下,司徒长鸣的地位与日俱增,整日带着袁廷合分配给他的几个弟子,在北城区域巡视。见到什么抢什么,看到哪家的姑娘漂亮就挑逗几番,根本无人敢阻止。 北城不大,总会相遇,就在某一天司徒长鸣和华公子二人相遇了。你以前打过我,我还打不过你,那好,我身边总有人打的过你。剑阁弟子出手,把那二人打伤,司徒长鸣在那一刻发出了这辈子最爽快的大笑。 “店家,您这酒不错,叫什么啊。”又是一个睡不着的晚上,安置好封灵后,封七来到这家小酒馆。 “这酒啊,是我早些年给蓝家当长工时偷学的做法,可惜了,没得到精髓。”此刻夜很深,喝酒的只有封七一人。掌柜的是个年迈老者,人老了,睡眠就少,现在还精神烁烁的和酒客聊着。 “蓝家?没听说过。”封七不是酒鬼,只是偶尔想喝那么一点。 “说出这话就不是酒中人喽,那你总听过忘忧吧,那就是蓝家的独门做法。”老人说道,眼里抹过一缕怀念,接着道:“我年轻那阵,忘忧还没出名,平时产出的酒很多,咱们君临的百姓基本都能喝的起,不过后来…….” 似乎是想到什么,老人闭上嘴,开始沉默。 封七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况且还与自己无关,那么就闭上嘴边,慢慢品着口腔内那一股香醇。 “呦,这个点了还有酒家开门呐。”酒馆的小门被人推开,走进一个神态游移的中年人,当看到还有酒客后,稍微楞了一下,就打算离去。可那双眼睛从封七脸上划过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看了看,又收入囊中,才转身离去。 “如果我今夜不在您这里喝酒,您老人家恐怕会有麻烦。”很容易就猜出对方是什么人,封七笑道。 “他拿出的那副画像里面的人应该是你吧?”老人没接话茬,指点出了封七身份有些问题。 “几日前碰巧遇到过那只害虫,当时想免不了受无妄之灾,却被华公子他们解围,不过听说那只害虫带着人把华公子他们打伤。哎!这年头好人没好命呦。”封七发出一声感叹,他当然知道那副画像里的人是谁,有道是奴隶翻身比地主还狠,跑不了自己的。 “要是家里东西不多,就收拾收拾去别的城区吧,这里不安全。”老人提出了建议。 “那您老呢?没想到会祸及池鱼,我走了,对您来说恐怕会有牵连”。 “老了,不想走了,况且我就一个孤身老头,他拿我怎么样?难道还打老头吗”? 封七想想也是,现在的自己就算想保护这个老人都办不到,掏出一块散碎的银子放到桌子后,转身离去。这块银子是他现在全部家当,也就是说,喝完这顿酒,他就成为一穷二白的穷光蛋了。 我将往哪里去?哪里才能安稳?封七回家后,连夜收拾好几件替换的衣服,把还在沉睡中的封灵抱上轮椅后,一路朝东走去,越过了东城,直到南城。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这片大陆上,那些勤劳的百姓早已起床生火做饭,开始忙碌着今天要做的工作。 封七一路沿着那些小作坊看去,那些还打着哈欠卖早点的商贩,打开铺子,开始往外搬弄着桌椅,还有阵阵的豆香味顺着清风在坊间游荡。 路过几间大的店铺后,在一个拐角处闻到了一阵酒香,这酒的味道好纯,就连不好饮酒的封七都不自觉的吸吸鼻子。顺着这阵香味走去,在绕了几个小巷后,来到了一间比较简陋的房屋前。 “阿婆,您酿的酒好香啊。”见小院中一个年约古稀的老妇人正在艰难的把一个坛子打开,封七笑着打起招呼,闻的出来,这酒香味就是从这坛子里传出。 那老妇人耳朵很好使,见有人朝自己打招呼,又见那轮椅上还有一个灰白相间的老妪,就对封七说道:“小哥儿啊,你这么早是干什么去呢?怎么还推着老娘出来”? 封七有些无奈的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本来住北城,奈何得罪了人,只有连夜跑出来。这不,闻到了这股酒香,就走到这里。”他认为没必要和一个老妇人说谎。 “进来吧,现在天冷,在把你娘的身体冻着了,你可就不孝了。”老妇人颤颤巍巍的打开那有些破旧的大门,把二人迎了进来。 第八十一章年夜话 “蓝婆婆,这个我来好了,您好好歇着,让灵儿陪您说会话。”从那一天起,封七就住进了这简陋的房子里。 虽然只有两间屋子,老妇人还是让封灵与她同住,说女人照顾女人更方便。对此,封七没有异议,人家既然好心对你,这点小事就没在意。 老妇人姓蓝,据她说早年是蓝家的佣人,自打蓝家开始整顿后,他们这些老人就一个个离开了,如今她就住在这间小房子里,每天靠一些卖酒挣来微薄的银子生活。 一个家有男有女有欢乐,日子就会其乐融融,哪怕苦一些都不怕。封七二人很安逸的住下,同时封七包揽了所有的工作,当然,他的工作仅限于帮蓝婆婆做一些体力活。因为,每天蓝婆婆都会拿着两壶酒走出去,一走就是一天,很晚才会回来。封七不会问她去了哪里,这一天吃饭没有,因为别人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打扰。 有了住的地方,那需要解决的只有吃了。以前对美食爱不释手,现在白天忙完家里的体力活后,封七会帮着周边那些穷苦的老人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要求不高,只管饭就可以。 很多穷人大部分都很善良,他们这辈子穷怕了,难得见到比自己还不如意的人,那善良的内心深处,就会引起共鸣,况且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人还真不错,不仅会帮他们做活,有的时候谁有个腰酸腿软的,他按摩功法也很棒。那是他们不知道,每次给这些老人按摩,封七都会把仅有的那一丝丝精气传入到对方身体里一些。 时间过的很快,由深秋入了深冬,家里的棉被舔上许多破旧的棉花。蓝婆婆还如往昔那样一走一天,封灵的灰白发和脸上的干枯逐渐变回了原样,逐渐成为一个年约十六七岁少女。 今天是过年,难得蓝婆婆今天没出去,好像卸下了很多事情,有些疲劳的和封灵说着话,看封灵手脚勤快的包着饺子,那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 “来,婆婆,您先尝尝,我家妹子的手艺很棒的。”封七端着一盆刚出锅热乎乎的饺子,放到蓝婆婆的身前,笑着说道。 “辛苦你们兄妹了,老婆子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年,没想到晚年了,还有两个伴”。 “看您说的,要不是您老收留我们,恐怕我们都活不到这个年。”封七笑嘻嘻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还用嘴吹了吹,然后放到老人面前说道:“芹菜猪肉的,这个芹菜是隔壁李大爷给我的,猪肉是对面刘奶奶给的”。 “面呢?”封灵嘿嘿笑问道。 封七老脸一红,尴尬道:“那是王寡妇送的,送了一大堆白面呢”。 “王寡妇丈夫几年前死了,她一个人不容易,不过呢,要是对你想入非非,老太婆可不同意,要我说啊,刘奶奶家那丫头还行,就是长的丑点,不过那屁股,包生儿子”。 随着两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调侃中,今年的除夕夜,这个一向冷冷清清的小院里欢声笑语,格外热闹。 “好了好了,咱们谈点正事吧。”蓝婆婆拉住想要收拾碗筷的手,很是严肃的对着兄妹说道。 二人对视一眼,有些不解道:“婆婆有什么事情吗?”其实有些事情,就算不问不说,那不能当不存在。 “你们不好奇老婆子每天去哪里?”蓝婆婆第一个问题。 “这是您老的自由,我们哪能干涉呀”。 “你们这个年纪正是大好年华,不能一直在我这里荒度光阴啊,没想过以后的事情吗?”这是第二个问题。 “我曾经有个梦想,不过后来梦想差不多完成了。”封七嘿嘿笑道,不过这也是实话,丁于下落不明,要找到他恐怕一时半会做不到,就算能找到,就凭现在的自己?还是算了吧! “你呢?灵儿”? “他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不过说起来,还有一个没实现。”封灵狡黠的一笑。 “我还有什么梦想?”封七有些奇怪,按理说都完成了。 “二丫,难道你忘记了?这么快就见异思迁?有了王寡妇和刘家丫头,就不要二丫了。”封灵好似奸计得逞,开心的大笑起来。 “咱们先别闹,我和你们说正事呢。”蓝婆婆没想到这兄妹二人竟会如此贪玩,难道就没有真正的烦心事?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对您多少有些了解,在南门大街最明显的位置,那家酒馆就是蓝家产业,传说中的忘忧酒在那里诞生的,不过那里接待的都是一些大人物,往外出售的酒价格不菲。至于您酿的酒,我自认为比那里好很多,好奇过,为何您不开家小店,生活会好很多呀。”几个月下来,封七对这个老人多少还是有些了解。 “其实你挺聪明的,身子骨看似羸弱,其实内在经络却非常好,过了年,南城军主慕容会招募一些兵卒,你可以和你妹妹试着去报考,有了正常的生活,总比和我这个老太婆生活要好吧”。 “我们兄妹这辈子就不喜欢被人约束,还要让人管着,那生活简直太不如意,自由自在多快乐。”封七摇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封七这辈子除了在山庄被人管束,流落江湖这段日子以来,除了是刻意的接近简单外,大部分时光都是自由散漫,人一旦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很难再去按部就班。 “当兵不好吗?”蓝婆婆眼中闪过一些忧伤。 “不是说不好,每个人有每个人所追求的。比如说我曾在内城的演武场中见过一人。”封七想到了李硕,于是故作深沉道:“那个人本可成为一代人杰,奈何却要走上不一样的道路,与流民为伍,与乞讨为生,行走在天地间,要找一条出路”。 “你去过内城演武场观看过那次比武?”蓝婆婆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很是怀疑。 “嗯,那时和二丫去的。”封灵提到二丫时,总会抹嘴偷笑。 “那一次比武,老婆子听说了,都是这代最杰出的青年,其实你努力一番,未尝不可大有作为。”蓝婆婆语重心长说道。 “如今在南城,南城那个慕容,看起来凶巴巴的,我可怕的狠,还整天戴个面纱,不让人看她的脸,难道她是绝色容颜?”一想到那个女人,封七就会联想到月无影,于是又道:“都说她是天下最强的女人,真希望有天看见她碰上魔宗宗主”。 “你还见过魔宗宗主?”老婆婆笑着问道,不过语气已不如先前那般和善。 封七没听出话外之音,耸耸肩道:“我们兄妹也是走过江湖的人,听说过那女人挺厉害的。”他当然不能说出见过,本来同样叫封七已经容易被人怀疑,再说见过,就完全落实了。 “当今世间的强者都有哪些,你说来听听。”蓝婆婆好像忽然对江湖这些事好奇,想听听封七的讲解。 “除了咱们君临的八位顶尖高手外,常战算一个,澹台算一个,魔宗宗主算一个,至于西岭和镇南就不清楚了。”封七没有注意当他说出北荒和东裕城主时,都直接叫出他们的名字。 蓝婆婆沉思片刻,好像听出了什么。 第八十二章陪我去流浪 从演武场一战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月,那些出去寻找骄阳和苏乐的队伍陆陆续续的回到君临,带来的消息并不好。 骄阳是部落的郡主,更是魔宗圣女,她的失踪明里暗里让那些大人物们着实伤透脑筋。刚刚平息和魔宗的战争,又一场战火即将点燃。五大城池除了西岭与部落还有来往外,离部落最近的北荒进入了紧急应战程序,随时准备迎接部落的强攻。 过了年,天气虽没有变的暖和,但寻常百姓的日子却过的有滋有味,按照他们理解,等部落的人打过来,猴年马月了,完全不用担心。 这一天,封七照常的忙活完家里的活计,刚想和封灵出去转转,就看到大街上人流涌动,纷纷往城门口跑去。 “刘奶奶,发生了什么事,大伙都去干什么啊?”封七拉住了腿脚不算好的刘奶奶,别看人家年岁大了,看热闹的心情从来不变。 “听说昨夜有魔宗弟子往城**来一封箭书,说是魔宗宗主今日要拜访,这不是不清楚她走的哪条路吗?咱就去南城门口等着,或许可以看到她。”刘奶奶牵过封七的手,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我家丫头已经去占位置了,咱们这就前往”。 封七猛地想到骄阳失踪的事,他脑海里急转,以苏乐的手段,去的都是那些未知之地,派出去的骑兵去哪找啊,心神恍惚间就被刘奶奶拉着朝城门口走去。 当到了南城门,这里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那些英姿飒爽的女兵们,早已没了先前的模样,强自挤开拥挤的人群,留出三米渐宽的路来。 封七三人看到了人群中的刘家丫头,可是距离太远,占好的位置早就没了,只能摇摇手,表示自己等人过来了。 “人家只说要来,没说从南城来啊。”封七有些头大,被这乌泱泱的人流挤着,浑身难受。 “这你就不懂了,别人可能不清楚,我老婆子清楚的很,那个魔宗宗主是个女的,咱南城军主也是女的,要是你,你从哪来?”刘奶奶兴奋的说着,眼神不好的她还一个劲的朝空荡荡的城门处瞧着。 正当封七还想反驳几句,就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南门处,驾车的正是他非常熟悉的李管家。那日骄阳失踪后,他应该第一时间就回去找月姑姑了,可为何今日才来?直到看到了李管家身边那个白发披肩的老者,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南城第二军骁骑尉尹穆再此恭迎宗主驾临。”这时在那些女兵中走出一个冷艳的女子,微微对着马车躬身,朗盛说道。 “带路。”马车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不大,整个南城处的百姓却听个清楚。 随后,尹穆从旁边牵过一匹白马,翻身而上,带着马车朝内城处走去。 原本打算看热闹的百姓,以为会看到两只雌虎的战斗,没想到就直接进入内城了,很多卖呆不怕乱子大的百姓就开始纷纷起哄。 只不过刚有哪个百姓的言语过激,立刻会倒地不起,昏厥过去。 尹穆扭头看了看昏厥的百姓,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属下遣散百姓,不许再次喧哗捣乱。 关于那几处神秘的地方,封七认为这片大陆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真不晓得月无影和那几位大人物们能讨论出来什么?难道打?他可不认为一个人可以打败一群人。 “没热闹看了,刘奶奶,咱们白来一场,连人家的脸都没看到,趁着人流还没离开,咱们先走,一会大伙一起走,再把您碰到。”见没乐子可看,封七就起了早早回去的心。当初管家想求他一起去魔宗找宗主报仇,被他拒绝了,如今看起来,这条路未必不可行,只不过不清楚他们知道的事情比自己多多少。 想归想,封七还是不打算去找月无影她们,他认为还不到时机,也认为已经没什么必要,反正该死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除了丁于和洛英。 对于今天的事,封七很想等到晚上和蓝婆婆说一说,这老奶奶一天天的不着家,不知道去哪,这等事情对于她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大新闻了。 可是等到很晚,依然不见蓝婆婆回来,封七有些担心。平日里,虽然偶尔会晚点,但不至于半夜还没回家。 “要不要我出去找找。”封灵见封七担心,就走到他的身边说道。 “不用,你先回去休息,我等着就好。”封七摇摇头,而这一等就是一夜。 第二天天还未亮,就看到蓝婆婆一脸疲惫的走了回来,封七连忙迎上去,有些担忧的问道:“婆婆,您这是去哪了,让我担心死了”。 蓝婆婆叹口气,没说什么,而是走到自己酿好的酒坛处,解开一个酒坛封口,又拿出一个大碗来,朝封七招手让他过来。 封七有些诧异,婆婆的酒可是从来都不给自己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看样子打算给自己喝酒了,难道这一夜受了很大刺激? “你喝过忘忧没有?”蓝婆婆往碗里倒满了酒,那股可以醉人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喝过,在相思馆喝过一次,在演武场内喝过一次。”封七尴尬的笑笑。 “那种烟花之地,以后不要去了。”蓝婆婆有些恼怒封七会去那种地方,一指碗里的酒说道:“常常这个味道,比那俩如何”? 封七不会认为蓝婆婆会在酒里下药,当然他不怕毒药,虽然自己现在没了很多本事,但对毒,他是完全无惧,举起酒碗,咕咚咚的喝了一大口。 砸吧一下嘴,有些意犹未尽,伸出舌头在嘴唇边舔了一下,然后把剩下的酒喝干。 看着封七神情自若的喝干了酒,还没什么反应,蓝婆婆有些吃惊:“难道你没有忧愁”? “为何要有忧愁?说实话啊,相思馆里的酒味道其实一般,就是比寻常的好喝一些。演武场内的那次酒味道更好一点,但是还不如您老酿的美味,说不出什么滋味,反正就是很好喝。”说完,封七眼巴巴的看着那一坛还未倒尽的酒。 老人看着封七沉默不语,只是默默把酒坛递给了他,看着封七狂饮。许久后,蓝婆婆忽然说道:“我想出去流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第八十三章江湖有酒 流浪?不要问我从哪来来,不用问我要朝哪来去,因为我在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蓝婆婆的话属实震惊了封七,一时半会竟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说话,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带着强烈吃惊的口吻问道:“您老要流浪”? “是的,我想流浪,按照你的说法就是浪迹天涯,可以陪我一起去吗?”蓝婆婆说的很认真。 “就咱们仨”? “是的”。 “去哪”? “三南之城,你小情人的那个地方。”蓝婆婆笑了,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他会同去。 “那您为何要去那里呢?”封七实在搞不明白蓝婆婆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有此决定。 “就问你陪不陪我去。”蓝婆婆有些生气,一把抢过了早已喝空的酒坛。 “我去还不行嘛,您别生气。”封七狡黠的目光盯着蓝婆婆接着道:“我一直有一个猜想,您这天天拿着两壶酒出去,是不是给老相好的,昨夜没回来,老相好有了新欢,您才有这个想法,要是这样,告诉我他是谁,我帮你出气,好好打他一顿”。 “没有老相好,老婆子这辈子都没结婚过,甚至很少有可以陪我聊天的朋友。”这次蓝婆婆没有生气,语气中透出一股哀伤。 “得,反正您老对我们兄妹有恩,您说吧,咱们什么时候走。”封七是个很干脆的人,看着年迈的婆婆,难道会让她一个人流浪,如果真要那样,他会于心不忍。 “等等,过几天的。”蓝婆婆说完,把空着的酒坛放下,颤颤巍巍的朝房间走去。 无论是流浪还是浪迹天涯,最主要的就是钱财,没有钱一路上要饭吗?封七可没那个勇气,更不可能去做,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搞一笔钱。 随着封灵的康复,不用再给她输送精气,这段日子以来封七体内的精气积攒不少。不过一直住在这人多口杂的地方,没有机会去尝试以前会的那些功夫,只不过察觉自己的精气更加纯粹了。 要说附近谁家最有钱,当然在南门大街上的蓝家了,当他下午,趁着封灵和蓝婆婆闲聊的档口,就出去转了转,看看有没有地方能偷偷的进去。你家大业大的拿你点小钱不算什么吧!封七心里想着,就打起蓝家的主意。 傍晚回来时,封七找到了一处比较矮的墙垣,看那样子是院里的人偷偷溜出家门特意弄的。封七打算回家吃过晚饭后,等到蓝婆婆睡着后,当一回夜贼。 “你去哪了?”蓝婆婆坐在院内的小板凳上,看封七鬼鬼祟祟的走进来,开口问道。 “出去溜达溜达。”封七面不红耳不赤的说道,来到蓝婆婆身边,坐到一旁的木材上,开始给蓝婆婆捏腿。 “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不许你去烟花之地,不许你行偷盗抢劫之事,不许你做为非犯法的勾当。”蓝婆婆冷哼一声。 “江湖不是穷苦人应该做的,所谓的闯荡江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是需要银子的,一路上行走是需要马匹和车辆的,驻店更需要银子。”封七苦哈哈说着:“我们年轻人身体还吃得消,但您老怎么办?难道让您跟我们腿着?保准还没走出君临城,您老就受不了了”。 “我有钱,我会搞到一笔钱。”蓝婆婆沉思片刻后,给出答案,不过她语气没那么肯定,仿佛不是很自信。 你一个老太婆去哪弄钱?封七实在想不到原由,只能暂且听之。 “对了,有个事情要问问你,你喝过‘夜醉’和‘江湖’没有?”见封七不再说话,蓝婆婆忽然转移话题。 ‘江湖’封七可是没少喝,不过‘夜醉’属实没有,当初偷来的基本都灌到老管家胃里,于是好奇道:“您老是不是想去品尝一番,不过‘江湖’在西城,很多人都知道,咱们赶明抽空去品尝一下。”许久没喝到那般美味的酒,封七有些怀念,虽然蓝婆婆酿的‘忘忧’同样好喝,但少了一点东西,应该是属于男人的东西。 “我听你说去过演武场,那应该和‘江湖’里的那些人相熟,至少不会陌生。”蓝婆婆淡淡的说道,那双浑浊的双眼,此刻竟然显出一股不同寻常的神采。 我说过吗?封七都不记得,反正经常为了哄蓝婆婆,给她讲自己的英雄事迹。很多老年人的心性都如孩童,那么讲一些有意思的故事,定能引的她开心。 “见过吧,打过招呼好像,不过不熟悉。”封七尴尬的笑笑。 “明天带我去那里看看,咱们喝上几杯酒,我有些事想咨询一下那个女掌柜”。 “咦,您怎么知道她是女的?这也是我和您说的?”封七大感意外,自己究竟说了多少事啊,为什么却不记得? 当夜封七辗转反侧,觉得奇怪,这个看似寻常的蓝婆婆,竟然会知道那么多的事。他可以肯定,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所说,那么她又从何得知? 第二天一早,蓝婆婆照旧提着两壶酒,不过这一次没有单独出去,而是在封七兄妹的陪同下,朝西城走。 “婆婆,你有没有觉得奇怪,看那些紧张的兵卒,好像出了事情,每个人脸上都那么严肃,会不会魔宗宗主打败了慕容军主,下面会发生哗变。”走在街上,时不时就会有神色凝重的兵卒走过,更另人好奇的,不止在南城,就连到了西城后,同样的场景依旧如此。 “屁话,咱们慕容军主何等人物,岂是一个妖女能比的,不许胡言。”蓝婆婆有些不悦。 看的出来,那夜她回来后,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好,封七用尽了办法,都不能逗她开心。那份坚决要走的信念是如此决绝,自己才刚刚安稳几日,又要浪迹天涯了。 临近午时,三人这才来到了西城‘江湖’酒馆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不时传出一个猥琐的笑声,看的出来,这家的生意是真的好。 “人有点多啊,咱们要不要进去挤挤?”封七看了一眼蓝婆婆,等待她的答复。 “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老婆子累了,等里面人少了,咱们再进去,我不喜欢热闹。”说着,蓝婆婆在旁边一个台阶上,用一块垫子放上去,然后一坐,安静的等待。 这一坐将近两个钟头,直到‘江湖’里的人散尽,封七才搀扶蓝婆婆站起,朝内走去。 “呦,三位,喝酒呢?”哼哈此刻依旧倚靠在门旁,眯缝着眼睛,也不知道他是打瞌睡呢还是在观察来往的行人,见有人进入,连忙招呼起来,那具有特色的眼睛很自然在三人面前扫过,看到封七微微一怔后,然后看到了那两壶酒,有些嘲讽的说道:“来酒馆喝酒还自带酒水啊,这真是奇闻了”。 进入酒馆内,迦叶还是在柜台后面低头算账,孙玉楼在厨房处,和大厨探讨着做菜的精髓,没见聂嫣然,她应该在楼上午睡去了。 酒馆内还有一桌客人,还是老熟人,旁边相思馆的洛英,她一个人,一壶酒,一个菜。 第八十四章神秘的蓝婆婆(1) “掌柜的,老婆子想和你换酒喝。”进门第一句话是蓝婆婆说的,对象是柜台后面的迦叶。 她的一句话同时让酒馆内所有人停下了动作,有些迟疑的看着她。 “哼哈,拿两壶好酒送上,我请客。”迦叶抬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封七处,略一迟疑,然后再次低头算账。 “我曾遇到过一个人,他说这个世间最好的酒叫‘江湖’,名字还是他起的,我不信,所以想拿我的酒和你换,咱们互相品尝一番,做个比较。”蓝婆婆伸手挡住了取酒的哼哈,随即坐了下来,对迦叶说道。 ‘江湖’这个名字是谁起的?又有谁说过这是世间最好喝的酒,答案只有一个人,酒鬼。 当初在君临城外,迦叶和哼哈联手想杀掉酒鬼,没想到事与愿违,但却被四位军主把酒鬼擒下。按照当时所言,酒鬼已经被废去四肢,早应该死了,难道还活着?这位蓝婆婆究竟是谁? “婆婆,楼上谈。”迦叶简短五个字,同时给哼哈递了一个眼神,哼哈很默契的关上店门,把封七三人和洛英都关在店内。 “你们在楼下等我,叫一点吃的,我谈完事就下来。”蓝婆婆摆摆手让封七二人坐下,稍微一等。 关于酒鬼的事,只有封七和迦叶二人深知,但封七早在众人心中已死。 既如此,封七很随意的坐下,拿起菜单开始点菜,不过他的目光却游离在落英身上。 仇人,要一个个的杀,终于轮到你了,心中想着,但他知道,暂时还不是时候,现在不是时机。 “小叶啊,什么大事,不能让我听一下?还要关起大门来?”落英缓缓抬头,把酒杯放到桌子上。 “抱歉啊,洛姑娘,等我们谈完就好,很快的。”话虽这样说,迦叶却没打开门的意思,带着蓝婆婆走上楼去。 落英有些恼怒,这段日子以来,自认为和他们交往的不错,特别是和张三,属于一笑泯恩仇,没想到对自己还有隔阂。刚刚站起身,就看到那双另人讨厌的眼睛在色眯眯的盯着自己,一只抹布搭在胳膊上的手,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洛英从不认为有能力置办一间如此规模的酒楼,会没有后台,看看已经从厨房处回来的孙玉楼,再想想楼上还有一个聂嫣然,洛英终于妥协。 “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真美。”哼哈看着美若冰霜的女子,禁不住赞叹道。 “小二,点菜。”封七记得哼哈的理想,只不过看来不用强硬手段他是摆不平洛英喽,笑着摇摇头,朝哼哈说道。 “得嘞,这位爷,您想吃点嘛呢?”一听买卖来了,哼哈职业性的微笑顿时挂在脸上,先前的那股淫邪顿时消散,屁颠屁颠的来到封七桌前。 “你们店特色,一样来一份,爷可是好久没吃美味了。”封七很享受哼哈的奉承,大手一挥,好的美食尽管往上招呼吧。 这几个月来,可算得上封七最艰苦的日子,每天省吃俭用,只为了更好的照顾两个女人,如今看样子这一顿有人买单,那就不要客气,甩开腮帮子,露出大槽牙开吃。 时间没过多久,满满一桌子美味就送了上来,这二人如饥渴野兽,风卷残云的开始扫荡,就连蓝婆婆和迦叶什么时候走下来,都毫无知觉。 “他们跟我这么久,没吃过一顿好的,这一顿算我请客。”蓝婆婆带着满满的笑容坐了下来,对着迦叶说道。 “嗯,您请客就是我请客,您老安排的事我会办妥,您放心好了。”迦叶很开心,因为她的第一个仇人终于有机会报了。 蓝婆婆不再说话,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封七二人大快朵颐,直到他们打嗝后,方才站起身来,招呼二人离开。 很好奇她们俩到底谈了什么,不过看的出来,迦叶是很愿意的,既然没有坏处就不要多想了。只不过封七觉得这件事和酒鬼有关,难道蓝婆婆每天都去给酒鬼送酒?她一走,就需要人替代了?可她不知道迦叶定然会杀了酒鬼,有了那部书的另外一半,不是没有希望解决掉酒鬼。 “想什么事情呢?这么开心?”回去的路上,蓝婆婆见封七时不时的笑笑,打趣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感觉您老心情不错,我就不错。”马屁适当的拍上。 “嘿嘿,你这臭孩子,还真舍不得让你们跟我走,不过与我一起,对你们来说是一场造化,以后会了解的。”蓝婆婆耐人寻味的说道。 神经兮兮,人老了都这样吗?封七不屑的想着,其实他也搞不明白为何要帮助这个老人,可能是想念自己的师父了吧!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来到南门大街,蓝婆婆停住脚步,看着那明晃晃的牌楼,叹口气,推门而入。 蓝家的‘忘忧’经营百年,属于老字号品牌,不止在君临出名,天下那些富豪商贾都欲求得杯中珍馐。不过呢?蓝家这间酒楼是很少对外营业,接待的都是君临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哪怕平常往外出售给一些大的酒家的酒,味道也赶不上店里的好。在酒楼的后院则是蓝家内宅,平日不忙闲暇时,那些工作人员就会回后面休息,现在天色见黑,店内已经有了几桌酒客。 一直忙活招呼客人的小二,见有人推门而入,明显有些吃惊,在南城地界,谁不知道蓝家?还这么不开眼,仔细一看,一个老太婆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对青年男女。 “呦,您老这是走错地方了吧,咱家不对外营业。”小二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只不过他那笑容带着明显的嘲讽,这等地方也是你们寻常百姓可以进来的,说着就往外轰人。 此时店里的包厢内还有几桌散客,打扰了大人们进餐,这个责任可担待不起。 “我找蓝向东,让他出来一趟。”蓝婆婆并未对这个小二动怒,狗眼看人低的事情常有,这不奇怪。 蓝向东可是当今蓝家家主,不说是个手眼通天的角色,这四城内外都有几分薄面,哪是你一个寻常百姓说见就见的。小二的嘴角抽搐一下,略带嘲讽的眼神更加浓厚,淡淡的说道:“长辈不懂事,你们身为晚辈还不懂事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来捣乱,赶紧把人拉走,别这闹,一旦吃饭的大人物们不悦,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啊。”他这句话明显是对老太婆身后的青年所说。 封七的陪伴只求老人开心,不想被这小二搅了兴致,不免戚戚然无言。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但随即摇摇头,何必和一个小二置气,多么不值。 “我找蓝向东。”蓝婆婆加重了说话的语气,可能是年纪大了,说完这句话后,禁不住咳嗽起来。 这一下,包厢里的人想听不到都难,小二更是顿时面色铁青,就想抄起身边的抹布,堵住这个老太婆的嘴。 昨天魔宗宗主进城后,引起了一连串连锁反应,纷纷都在猜想会有什么结局。有些有门路的人倒是从其中巡查出其中的一丝蛛丝马迹,那就是要变天了,至于怎么个变法,很快就会揭晓。 第八十五章神秘的蓝婆婆(2) 有了猜想,一些有想法的人就会召集自己的亲信开一次密会,商讨一下接下来的步骤,要知道每一步走好了,都对自己的前途和家族带来不可言说的好处。 身为蓝家家主的蓝向东,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同样借着敬酒的名义,在几桌大人们那里偷偷听上几句,而这时,他正在南城骁骑尉尹穆那里。 面对着一堆女子兵,一向口若悬河的他倒是有些不自然起来,正想找个机会离开,却听得外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要知道,自己的大名现在很多人都不叫了,一是得罪不起自己,二是自己八面玲珑在大人们那里寻得避风港,大人们都会热情叫自己向东兄弟。 “谁啊,找我什么事,真的一天天的都是事。”蓝向东嘟囔一句,悻悻然的朝几位女子兵抱拳,就欲离开。 而同在酒桌上的尹穆,有些压抑,她和很多人不同,知道的事情稍微多一些,因为慕容就是她的老师,这次来这里,主要是想喝酒解闷,听着蓝向东要出去,就打算一起出去透透气。 当蓝向东看到蓝婆婆第一眼,先是吃惊,然后是惊恐,最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您老还……”他可能是想您老还健在呢,却发现不对,连忙改口说道:“您老怎么来了,快快里面请。”说完还瞪了一眼有些目瞪口呆的小二,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过去就想搀扶蓝婆婆。 “不必进去了,我就说两件事,说完就走。”蓝婆婆甩开了蓝向东的手,淡淡道:“第一件事,给我拿一万两银子来,第二件事,从今天开始,你们停业吧”。 蓝向东好像没听明白老人的话,有些不自然的缩回手,然后猛地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您老说什么?停业?”第一件事对他来说,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别说一万两,就算十万两他都拿的起,可是停业?为什么停业?凭什么停业?老子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就你一句话就让我停业?我不答应。 “怎么?你不愿意?”蓝婆婆的目光透过了身前的蓝向东看向尹穆。 “当然不愿意,虽然您才是蓝家真正的当家人,可这些年我为了蓝家做了多少您知道吗?要是没有我的支持,蓝家早就败落,您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停业,老子不干,说什么都不干,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老子都不会停业。”说道最后,蓝向东有些气急败坏,没了先前的淡定。 蓝婆婆不再说话,而是转身就走,留了一句话:“回头把一万两银子送过来。”带着有些莫名其妙的封七二人就离开酒楼。 刚刚走出酒楼,就听到蓝向东发出了一声惨嚎,那声音简直是比杀猪还要凄惨。封七禁不住回头看去,就见尹穆一脚把门踹飞,来到街口,对着那巨大的牌匾,一剑挥下。 封七暗暗咂舌,这蓝婆婆背景很深啊,连尹穆那等人物,只因老人看了一眼,就会出手帮忙,真是越来越搞不清她的身份了。 如果不是看她实在老态龙钟,封七很有理由相信她就是慕容,不过封七见过慕容,虽然隔着黑纱,单看眼睛,都不可能是眼前这个老人。 “尹家丫头是我从小看大的,对我老婆子一向很恭敬。”仿佛猜到了封七心中所想,老人没有回头就给出了答案。 封七明白一个道理,真正的家主不会见人就去巴结,那样去做,不论何时都不能成为真正的掌权者,实力,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考核的唯一标准。 就在封七三人回家没过多久,就见尹穆一脸冷峻的走入院落,给蓝婆婆递上一摞银票和一个包袱,看那样子,里面都是散碎的银两。 这可不止一万两,看到上面的数目,封七发出了一丝感叹,又有一些庆幸,要是老人家知道自己要去偷的就是她家,不知作何感想。 “婆婆,这次我陪您走吧。”尹穆递完了银票,并未离开,而是双目紧紧盯着老人。 “你还要守城呢,有他们俩人就可以了。”蓝婆婆摇摇头,把银票递给了封灵,又把那个包袱放在封七手上。 “他们俩?”尹穆冷冽的目光从封七身上扫过,不仅让封七身上一寒。 这女人没毛病吧,你一个骁骑尉的大官不当,还要跟着流浪吗?这是什么女人啊,这个女人这么神经质,一定找不到婆家。 “这个衣食住行,有银子在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蓝婆婆照顾的无微不至,等她再次回来后,至少年轻五十岁。”不能被人家气势上压过自己啊,封七一挺胸脯,朝前走了两步,来到尹穆面前。 这一刻,二人的距离有些近,而封七那细长的丹凤眼完全进入到尹穆的眼帘,不仅让她脸色有些发热。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性如此近距离的走近过她,当然,封七不是她理想中的伴侣,于是有些恼怒,就想出手教训教训这个男人。 “不用这样气急败坏的看着我,没啥用,反正我打不过你,你不会对一个不安武道的普通人出手吧。”封七见势再次拿言语相激,反正他不相信蓝婆婆会任由她出手而不管。 “稍安勿躁,我走之后,你要留意一个人,这个人始终没看明白。”蓝婆婆拦住了即将暴怒的尹穆,摇摇头说道。 “东城的李锋还是北城的袁廷合?”对于他们二人尹穆同样没有看在眼里,在她的眼里,真正算的上豪杰的,另她仰慕的只有冷文星。 “都不是,而是西城一个叫钱恨少,这个人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一次接替宁游,着实另人想不明白”。 尹穆深知,西城的军主基本都是由宁家世代接管,那么这个凭空出现的钱恨少是何人,就需要深究了。 正当几人说话的空隙,路口的拐角处传来一个声音:“我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啊,只是一个宁家外面亲戚,算不得什么。方才见尹姑娘过来此处,有些好奇,请勿见怪。”话音落,从拐角处走出一人,一个相貌很完美的男人。 第八十六章下一站《第三卷完》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外表就能呈现一个人内在,当然,这只是大部分时候,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属实有另人一见难忘的气质。 宁家世代在西城经营着庞大的基业,就连西城军主,基本都和宁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可以说,只要宁家愿意,那西城军主的位置只能是他们宁家人的。其实不止在军队,市井中那些买卖店铺,多多少少都与宁家有着说不出的关系。 可眼前这个男人,即将成为西城下一任城主,单看穿着,属实难以相信他就是突然崛起的钱恨少。一身灰旧的衣服上大补丁上缝着小补丁,一双洗的发白的布鞋在这个季节里让人不仅对他的双脚多了几分可怜。要不知道他的身份,很多人都以为这就是一个流民罢了。 “从没听说过你,你来自何处?”尹穆冷冷看着这个男人,虽然他很好看,但在她眼里,好看的皮囊不能说明什么。 “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钱恨少微微一笑,朝着蓝婆婆说道:“老人家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哎呦,这哥们脸皮倒是挺厚,值得学习。封七给出了他的意见,只不过他的意见都在内心,没有说出来。 “你来所谓何事?”蓝婆婆问道,随即摆摆手,让他进来,不过这个小院真的很小,现在除了蓝婆婆坐在板凳上,其他几人都杵在那里呢。 “其实事情不大,我一个表哥在年前受了一些伤,回到家后,老爷子不是很高兴,就让我出来看看,我一个人哪找得到他的仇家,只能先混个官职,有了权力,找个人就方便一些了。”钱恨少在地方转了一圈后,发现一个比较干净的短木头后,把它立了起来,一屁股坐上,和蓝婆婆说。 “你表哥?还有老爷子,没想到宁家隐藏的这么深,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亲戚,说说看,你表哥叫什么?他仇人叫什么?”老人没在意他坐在自己对面,与自己平等端坐,那意思我与你一样。 “我表哥叫宁宇,仇人叫封七。”钱恨少愁眉苦脸的说:“其实啊,表哥都不是对手的人,我又如何打败那人,所以这次出来,实则找他,暗则想清静一番,家里实在太乱了,心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封七一番串联,联想到宁宇的真实身份,加上苏乐和酒鬼的真实身份,仿佛他们都来自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特别是能够突然消失,这一点这片大陆上可没人做得到,还有苏乐带自己去过那些神秘的地界,见到那些奇怪的生物,无不是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这片大陆和灵域、黑海以及黄沙后面的石头人,都是被人有意的隔开,使之不能相通,可这么做为的是什么? “宁宇没听说过,封七在一场火灾中死了。”趁着蓝婆婆还在沉思的时候,尹穆冷声说。 “可据我表哥说,封七好像没死”。 话音落,一直沉思的蓝婆婆突然睁开双眼,双眼中的浑浊竟然少了一大片,露出一丝清明,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即摇摇头,那不可能。 “封七真的死了,如果你想继续留在君临,就好好呆在吧,如果回去看到你家长辈,就说封七是真的死了。”那一夜的大火,那一夜一个强大气息的突然消失,蓝婆婆查看的是最细致,除了消失的那个人外,现场没有一个活口,除了成为傻子的剑灵。 “既然婆婆这样说,就是最好的,我相信您的话,那在下先行告退,还有几个人要去拜访一番。”说着,起身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封七有些搞不懂了,这家伙来是为了尹穆还是蓝婆婆啊?忍不住又打量起来这个老人,按理说没有易容术达到这等高度,难道和苏乐一样,随意改变自己的面貌?她就是慕容? 自从有了银子后,拮据的兄妹很快过了几天幸福的生活,那些漂亮的衣服,好看的胭脂水粉,都买买买。想吃什么好的?想玩什么有趣的?那就尽情去挥霍吧,反正现在有钱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兄妹俩属实过上了原来的生活,只不过他们知道,这是老婆婆故意为之,目的是以后行走江湖了,再没有君临城这般地界给他们想要的,所以对此,老人并无在意。 吃喝玩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置办出行的装备。从君临到三南之地,可不近呐,加上老人家腿脚不好,天冷天热的,风吹日晒的,发烧感冒的,都要备好万全之策。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南城缓缓而出,朝着南边行驶出去,驾车的正是封七,后面车厢内的是蓝婆婆和封灵。封七意气风发的挥舞着马鞭,有些怀念当初和张三一起行走时的情景,只不过物是人非。 在接下来的几日内,陆陆续续有华贵的马车分别从东、西、北城离去。 城内的百姓对来往的人们毫不在意,不过有一个消息却震惊了整个君临城,这个消息更是急速的传遍其它四城和魔宗部落。 那就是四位城主同时离开君临,去向不明,代替他们职位的是东城:李锋。南城:魔宗宗主。西城:钱恨少。北城:袁廷合。 也就是说如今的上面几位就是现任军主,而爆炸的消息不止这一件。内城处,冷文星和武商顶替了完颜秋树和温良玉副城主之位,张三顶替了侯家兄弟之位,内城四位大佬同时消失。 消息一出,全城哗然,等于整个君临城大换血。 这事曝光后的一个多月,让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纷纷露头,各大势力为了在这纷乱的变更中夺得更多好处,君临城中经常可见有人暴毙街头,死相另人不敢直视。 接着,又有重大消息从外界传来,东裕城的澹台无惧和北荒城的常战带着自家亲兵,正往君临驶来。 这一下子,原本内忧的君临无疑是雪上加霜,外患这个词很形象的填补上内忧。 再加上袁廷合与冷文星的不对付,明里暗里的争斗,让很多有先见之明的百姓纷纷逃出君临,有关系的去别的城镇投奔亲朋,没关系的直接在城外搭起临时帐篷。 正所谓:风雨飘摇任君消,英雄逐鹿各逍遥。群雄聚会风云起,手握天下我为豪。 第一章黄沙万里长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盼望踏上归乡路,飞纵千里山,天边归雁披彩霞,乡关在何方? 如果说这个世间最美的城市,那一定在三南之地,那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可不知何时开始,那一片春国逐渐被黄沙所侵蚀。气候的改变下,让可以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于是很多人背井离乡,成为流亡在外的人。 听着那些游民的小曲,一个青年悠闲的靠在马车车厢处,双手抱头,嘴里叼着一根嫩绿的枝叶,正随之一起哼唱。 马车后不远处,一匹壮硕的马匹正在低头啃食着刚刚发芽的青草,旁边一个黑衣女子仿佛被歌声所感染,朝北方望去。 离开君临一月有余,没有走的官道,而是另辟他境,专门挑选那些人迹罕至的山野丛林行径。路途上的景色不断发生着变化,他们终于来到三南之地,只不过还属于外围。 这里是一片有着轻轻绿草的游民居住地,草场不算太大,不过对于仅有上百人的游民来说足以。他们一路从三南更南之地过来,才寻得这处,倍加爱护这片牧场。远处,一潭碧绿色的湖水倒映着晚霞的光辉,牛羊在湖边饮水,更有几只小狗围着湖面嬉戏,好一派安逸的景象。 “尹姑娘,要不要过来躺会,骑马那么久,怪累的。”马车上的青年翻身而起,嘴里还叼着枝叶,含糊的对着远处的黑衣女子说道。 黑衣女子毫不领情,只是解开行囊,拿出干粮吃了起来。 随着青年的翻身下马车,车厢的门打开,一个带着笑意的小脸露了出来说道:“七哥啊,我很佩服你的坚持,这一路上被打了多少次,还敢调戏尹姐姐”。 “你个小丫头不懂,打是亲骂是爱,按古人说的,他们俩这是般配。”车厢里传来另一个老人的声音说道:“其实尹穆就比你大了三岁,女大三抱金砖,我还是赞同这桩婚事,小七啊,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大不了我让尹穆少打你好了。”老人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蓝婆婆,灵儿,你们瞅瞅这一路都被她欺负成什么样在了,还让我娶她?要是非娶也行,让她给我做妾,妻子是指定不行。”青年大声的说道,生怕远处那黑衣女子听不见。 “封七,你找死。”尹穆的回答很简单,那就是隔空一剑挥来。 封七顿时双手抱头,就地卧倒,很干脆的躺下,没有丝毫犹豫。 其实自从离开君临后,尹穆就一直跟随在这辆马车后面,虽然不担心蓝婆婆会受到伤害,但她忠于她,就暗中跟随。 结果没到半个月就被发现踪迹,封七略施小计,就把尹穆引了出来,引出的后果就是被一顿暴打。 封七此时的体内精气与先前大不同,只要他不动摇心念,那心底的一丝火苗就那么晃晃悠悠的燃烧着。他坚信,只要不把那股火苗点燃的更大一些,任凭那些当今最强者,都不会发现自己真实身份,所以这一路走来,隔三差五的就被修理一番。虽然每次都被打的生疼,可男人有的时候就是皮子紧,不打不舒服,时间久了,他倒是很享受和尹穆斗嘴的生活,欢乐,总是来源于生活不是。 越往南走,绿色的地面就越少,黄沙就越多,被吞噬的土地逐渐被黄沙掩埋。有些奇怪的是,这些黄沙在晚霞的照耀下竟然发出白色的光芒,另人新奇,于是乎,他们这行人打算今天安顿在此。 游民是很热情的,他们生活在草原上,很少有外面的朋友,一旦有朋友出现,他们会给予最热情的款待。 当晚霞消散在天间,最后的一抹余晖散去,游民中的酋长组织下面的人,搭起了火堆,邀请封七等远来的客人们共进晚餐。很多年轻的男女开始围着火堆唱歌喝酒,唱着那苍凉且豪迈的歌曲,歌词虽简单,意境很深刻,无不是诉说对家乡的思念之情。 有的时候人总是会周边的情绪所感染,很快,封灵就完全融入到这些人当中。思念,如果真的思念,那么她对灵域的思念远远高于其他人。 封灵年轻漂亮,充满活力,对任何人都很善良,很快的,就有很多游民小伙子开始围着她跳起舞来,更有一些大胆的小伙子主动拉起她的手,与她一起欢快的跳了起来。 在火堆附近,那些看不到的黑暗中,此刻有无数个新鲜的嫩绿色枝丫慢慢的从泥土中探出头来,开始茁壮成长。 “冷艳冰霜的尹姑娘,要不要一起上去跳舞?看你冷冰冰的脸,都没有小伙子过来邀请你啊。”封七哼唱了几句游民的歌曲后,情不自禁的对着尹穆说道。 此时此景,如果不邀约她下去跳那么一会,有些对不住自己了,哪怕被打一顿都值得,封七心中想着。 “去吧,试着去学会接受一些人。”蓝婆婆喝着游民自酿的酒水,很配合的说着。 “不要以为有婆婆在,我就不敢收拾你。”尹穆丝毫没给封七面子。 看着那扭捏的神态,以及刻意装出来的凶狠模样,封七哈哈大笑后,一伸手抓住了那双葇荑,猛的把她拉起,朝舞场中走去。 没去管那些年轻的男女,蓝婆婆对着身边的酋长说道:“很感谢您对我们的款待,只是不知你们还要在这里住多久?看着黄沙的侵蚀,相信用不了多久,这片土地也会被侵蚀掉”。 酋长是个六十左右的老人,发出一声叹息后,拿起身边酒囊,猛灌一口后说:“只能继续往北走,原本听说部落那里有着群山,想在那里安得一处栖身之地,不过最近听说外面快要乱了”。 蓝婆婆等人一直在赶路,对外面的乱有些不解,于是问道:“外面乱了?指的是什么”? “从君临城传来的消息,那几位大人物突然消失后,把城留给了几个年轻人,可不知为何,几个人中产生了矛盾,又有东裕城和北荒城虎视眈眈的驻军在城外,哎!真的感觉世道要乱了”。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蓝婆婆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即又舒展开来,想必副城主的想法终究引出了那些黑暗中的人。 “就是今日,我的小儿子今天白天发来的信鸽,说现在通往部落的官道都被北荒城驻军所阻,任何人不得经过。”老酋长在又发出一声叹息后,就不再说话,开始低头喝着闷酒。 “听说南城的军主现在是魔宗宗主,你完全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诉你孩子,让他入城找魔宗宗主,你应该知道魔宗和部落的关系,只要她答应了,以后你们就有了出路。”蓝婆婆不想这个热情好客的老人伤心,给他指出一条出路。 “我们都是游民,一介军主大人怎么可能会见我儿子。”老酋长摇摇头。 “明天给你孩子寄信鸽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他,只要有了这个信物,月无影就会见他的。”蓝婆婆拿出一个物件放入到老酋长手中。 老酋长摸着那带有古朴文字的腰牌,有些难以置信,结结巴巴的说道:“您、您是慕容大人”? 第二章风雨欲来 当初春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君临城,袁廷合惺忪的双眼在阳光的照耀下睁开,看看怀中那算得上绝色的美女,嘴角勾勒出一丝漂亮的弧度。 几日前,原北城军主暮秋把令牌给他后,就神秘消失了,连同消失的还有那些大人们。他不去管那些人去了哪里,去干什么,只是把握住现在的机会,那就是彻底的巩固自己在北城的地位。 连同暮秋一起消失的还有无念,这么一来,整个北城从某种程度就属于自己的,未来属于我们年轻的一代。当然,他也相信其他几个人与他有同样想法,这不,留恋在西城,和那个突然出现的钱恨少日日把酒言欢。 从相思馆离开后,袁廷合回了一趟家,看了看即将临产的简单,善意的安慰几句后,朝内城走去。 现在是北城之主,有了自己的别苑,在那些丫鬟婆子的照顾下,简单会安然无恙的给他生个儿子。女人?他现在从不缺少女人,只要他想要,没有得不到的,就连相思馆的洛英都臣服于他,还有什么女人得不到吗? 江山美人,自己现在离天下之主仅一步之遥,距离天下最美的扈香玉近在咫尺,只要解决掉冷文星后,谁还能挡得住他。 这已经是关于几位大人神秘失踪的第三次会议,出席的是冷文星、武商、张三以及新的四位军主。 “当下之际还是要安稳住民心,不能因为大人们走了,就弄的民心涣散,只有团结起来民意才能有效的保持好君临城的安稳。”武商的性格很好,对谁都面带笑容。 “我同意。”张三本不善说这些官场话,只能附和。 “一介匹夫,你懂什么,人家说什么你都同意。”袁廷合嗤之以鼻,当初在演武场中无辜被他砍了一刀,这比账还没算呢。 “我认为还是听月姑姑的,她毕竟是圣教宗主。”李锋对他们的言论没啥兴趣,只是再次见到宗主后,大感意外,这个时候一切就要听宗主的。 “魔教而已,还圣教。”冷文星对魔教是没什么好印象的,当初如果不是魔教长老来山庄找老师,哪会落得如此田地。特别是他发现,李管家与魔宗的关系亲密,对自己没有了以前般的尊重,这是不能容忍的。 争吵,每一次说不过几句话就会产生争吵,唯一没有参与其中的就只有月无影和钱恨少了。 “如果每一次都这样,这个议会就没必要开了,干脆个人管个人的那一摊,省的麻烦。”钱恨少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本应该如此,把你们自己那一份做好了,比什么都强。”袁廷合已经和钱恨少站在了统一战线,附和道。 “看来你们已经有了答案?”久久不说话的月无影饶有兴趣的看着袁廷合二人,这种争权夺势的场面她经历太多,一打眼就看的个大概。 “你们怎么说?”袁廷合并未答案,而是把目光看向众人。 “我媳妇说让我听宗主的,我听媳妇的。”张三把目光投向了月无影,他很纳闷,为什么花姐很是看好月无影呢。 “还有我。”李锋表率。 “如果你们敢有分裂君临的意图,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冷文星的面容犹如寒冬一样冷,他不可能把师父交给他的家业败弄的分崩离析。 “其实最简单的,谁不服就打吧,总能想出个办法来,以前的历史告诉我们,任何的和平都是打出来的。”钱恨少摇摇头,发出一份感慨,不过他看似无意说的,却都能表面每个人内心所想。 “那就打。”冷文星大怒而起,转身离去。 随着他的离开,武商紧随其后,毕竟以官位来说,他们俩人权位最高,但奈何所有人都不买账,只能下去后继续探讨了。 “张三啊,听说你那些朋友开的‘江湖’最近很火啊,‘忘忧’停业后,整个君临就只喝‘江湖’了。”袁廷合看了一眼张三,语气虽说是恭维,但表情中带着嘲讽,谁不知道‘江湖’是在西城,在钱恨少现在的掌控中。 “如果你有实力去捣乱,那么欢迎你去,下一次你受伤就没人帮你疗伤了。”张三哈哈大笑道,其实他根本不担心有孙玉楼和聂嫣然俩人在会出什么乱子,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已经让他们趁早搬家,东城或者南城都可以。 这一次谈崩后,在西城和北城出现了几次暗杀行动,没人发现是谁所为,甚至连敌人的身影都没看到,而死去的都是两城中有些地位的大豪或者高官。 有人死了,就把矛头对准了内城,特别死的还是与军队有关系的人,那么就要讨一个说法。一直没有百姓和军队敢入驻的内城,迎来了第一次的紧张防御,面对着相处几十年的同僚,如今却变成敌人,属实另人唏嘘。 可内城所住基本都是几大家族的核心人员,现在被围,随时就可能产生生命危险,只能朝外求救,愣是把这场即将发生的战火点燃到四城中。 身处东南二城的那些外戚还行,侥幸活的性命,而生活在西北二城的,被怀疑有通敌之罪,都被下了水牢,那些年轻的,直接杀死,导致整个君临人心惶惶。 经过张三的再三提醒,‘江湖’搬到了南城,买下了南门大街蓝家的产业,继续经营着酒家,如今没有了竞争对手,迦叶产的酒水成为君临最大的供货商,整日忙个不停,二哈的嘴乐的从来没合拢过。 一个多月的时间,迦叶和哼哈对着那套功法联合无上神功‘飘飘无上心法’,竟然也练的七七八八,平日里按照蓝婆婆的嘱托,去南城的一个隐秘牢房,给酒鬼送酒时,每次都会在他的身上加以实施,效果很是明显。 眼看着酒鬼将死在他们二人手中,心中很是得意,现在不止能挣钱,还能报仇,人生啊,总有那么多的奇迹。 可就在他们幻想着先杀了酒鬼后,再去杀常战,却听得消息常战和澹台无惧带着人马杀向君临,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君临内乱,死了很多他们的亲朋好友。 报仇,他们为了报仇而来,当消息传到时,人马已经围住君临了。 第三章游民的战斗 当夜晚的篝火逐渐变暗,那些筋疲力尽的青年们带着甜甜的笑意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们会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家园,不再有漫天黄沙,只有碧绿的青草和美丽的姑娘。 “尹姑娘,你的手真软。”刚刚卸去一身疲惫的封七,仰头倒在草地上,看着夜空中的繁星,对着身边的尹穆说道。 “今天累了,不想打你,不过你的嘴在欠,就把它撕开。”尹穆恶狠狠的说着。 “是挺累,不过很愉快,你发现没有,蓝婆婆今晚的表情有些异样,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她那个老相好出事了?要是出事了,咱们是不是就要回君临”? “谁说她有老相好,别瞎说,你这张臭嘴,早晚撕了它”。 “谁没个相好的,我在三南之地就有一个,这次去那里,正好可以看看二丫。”封七心中想着,不仅笑出声来。 “我没有相好,蓝婆婆也没有,不许你再胡说。”好似惹怒了尹穆,顾不得疲劳,猛地坐了起来。 “其实要是早一些遇到你,或许你就是我的相好了,可惜命运造化弄人啊。”看到尹穆发火,封七连忙赔礼,小心翼翼的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哼,没准你的小相好,回到三南之地就找个人嫁了,还能等你,黄花菜都凉了。”尹穆适当的反驳起来。 “是啊,古人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两地分居,长久不见面,难免会被人乘虚而入。”封七翻了个身子,用手肘杵着地,手腕托起脸颊,一往深情的看着她:“你会不会趁我感情空虚,乘虚而入啊”。 接下来的一幕,就看到一道白光追逐着一个落荒而跑的青年,成为这一夜中美丽的画面,只不过这画面在某个人的心里有些酸楚。 第二天的时候,老酋长恳请蓝婆婆三人再住几日,给出的理由是一见如故,不舍得几人就此离去,但其中缘由蓝婆婆是心知肚明。 接下来的几日中,每日饮酒作乐,倒也惬意,不过每一天都吃的烤肉,封七就有些受不了。好吃的东西他很喜欢,可是每一天都吃一样的,另他有些反胃,打算出去转转看看。 “尹姑娘,你今年多大啊,有没有喜欢过的男人。”沿着幽静的草地,朝远处走着,封七不时的和尹穆闲聊着,男人总是很奇怪的动物,总会问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有喜欢过的男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段日子以来,尹穆对他的死皮赖脸看淡了,就没生气。 “说说看,是哪个?他比我更好吗?比我对你更好吗?”封七挑了挑眉毛,有些不屑。 “哼,至少不如你这般朝三暮四的,三南有个相好,还总会逗我,我喜欢的那个人可是很专一的”。 “他是谁?我要和他决斗,当我下一次回归君临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封七咬牙切齿道。 “你能打过冷文星冷公子吗?”尹穆给了他一个白眼。 当知道是冷文星的时候,封七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只能小声的嘟囔着。 “咱们走出这么远,你想打什么野味?”看着他吃瘪的模样,尹穆笑着问道。 “咦,你看那边,好像有动静,过去看看是不是小动物,咱们抓来吃掉,没准是个小兔子呢。”封七左顾右盼下,看到在一片黄树林处,隐约见草地上有轻微的移动,他可以肯定,风吹的不会这样。 就当二人朝黄树林走去,突然有两支箭朝他们二人射来,看射来的方向是某个树上,隐身在宽厚的树干后面。 尹穆冷哼一声,手中长剑自行飞出,击落箭矢,面色一寒冷声道:“什么人在树林中,隐藏这么久”。 回答他们的是一声口哨,及其尖锐,与此同时,很多身穿黄色衣服手拿斧子的人从黄树林中跑出,而在不远处,还有一队同是游民打扮的人,骑着骏马手拿弯刀奔着蓝婆婆驻扎地而去。 “这是偷袭?尹姑娘快跑,我来殿后。”封七虽然这样说,但没这样做,他深知尹穆为人,定然不会临阵脱逃。 尹穆撇了封七一眼,但看封七挡在自己身前,脸上有一抹笑意一闪而过,把封七拉到自己身后,同时长剑再次脱手而出,御剑术。 现在看起来,她对封七的出剑就是玩耍了,这一刻的她才是那个君临城中的女将军,纵有万般敌人在前,我自临危不乱。双手不停的交换变化,控制那柄长剑在前面的游民中来回穿梭,那速度之快,竟然没有一人可敌。 而站在身后的封七,很长时间没有出手,这一瞬间仿佛又来到流血逃亡的路上,只不过他在忍,他在等待,等尹穆力竭之时,他就会出手。 不过看起来前面这些人都不是尹穆对手,就把目光转向到封灵处,而此时在封灵身边,聚集了很多精壮的勇士,他们拿着厉斧和长枪,神情肃穆的望着那奔袭而来的马队。没有表示出紧张情绪,就代表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可见游民中的战斗和城市中一样,都有纷争,想必他们所争夺的是女人和牧场了。 除了尹穆这边是单方面的屠杀外,另一面就是最直接的血肉相拼,他们是游民,不是武道强者,甚至连武者都没有,但他们有勇气,勇于面对自己的敌人。一个个昨日还一起喝酒唱歌的青年,还没有记得他们的名字,转眼间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具具尸体,一股股鲜血,很快把这片绿色的草原染成红色。 封七想出手帮忙,却又有一丝难以出手,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可就在他左右为难时,一声野兽的怒吼在前方传来。 这是一只浑身黄白相间的怪物,有着熊一样的身形,豺狼一样阴狠的眼睛,它一路狂奔而来,无视身前己方那些游民。在它的背部坐着一个干瘦的老者,那干瘪的皮肤倒与雷然有几分相似。 终于见到强敌了,尹穆冷哼一声,长剑划出一个弧度,就朝那个老者而去。但另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个老者身边仿佛有一种屏障,完全阻隔了长剑的攻击,长剑在距离他一米之处,就停止不前。 老者伸出二指,对着停在半空中的长剑一弹,那股长剑发出一声翠鸣般的声响后,应声而断,尹穆脸色一白,身形一晃。 第四章圣子? 就是现在,封七上前一步,搀扶住尹穆的身形,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后,把她平放在草地上,此刻的尹穆显然已经受伤。 “喂,老头,你骑的这个叫什么?”封七毅然站在前方,直接面对着那即将向他冲来的怪兽。 老人根本就无视这个青年,刚才躲在一个女人身后,现在站出来无非是拖延时间。拍了一下身下坐骑,意思很明显,冲过去,把他踩在脚下,成为这片大地的养料。可他却想错了,身下坐骑在面对封七时有一些犹豫,然后竟然慢慢的往回倒着走。 “先别走,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野兽,很是奇怪。”这句话是对着那只怪兽说的,封七虽然不会御兽,但御毒物的本领天下无双,难道这个大家伙也是杂交出来有着毒性的野兽?封七很是好奇,就出言说道。 那怪兽仿佛能听得懂封七的话,停住了倒退的脚步,略带迟疑的向前挪着步伐。 “你来自部落?小子,你是何人?陆航吗?”老人早就听闻过部落里的人对御兽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看眼前人这等年轻,想必就是陆航了。 封七哑然苦笑,随即摇摇头道:“我不是陆航,但陆航我听说过,你看到我身后的女人没有,她可认得陆航,不过话说回来,你坐下的怪物叫什么?看起来很凶猛的样子。”直到此刻,封七对怪兽的兴趣明显大于这个老人。 不是部落的人,那这个年轻人竟然可以影响到熊罴?简直匪夷所思,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变了?还有天生御兽的人? “年轻人,如果你不是游民,就闪开,这是我们游民之间的战争。”老人一番思考后,主动妥协,没必要多一个敌人。 封七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战斗,见封灵和蓝婆婆还在保护中心,并无大碍,于是放下心来,对着老人招招手:“路,是不可能让的,我们虽说只是路过,但总归吃了人家好几天的野味,理应有所报答,你现在从那个怪物上下来,让你的部族停手,赔还对他们的伤害,这件事就此完结,如若不然,你今天可就走不了的”。 “小子,给你脸不要,找死。”老人顿时大怒,一生爆喝,从熊罴身上一跃而起就朝封七抓来。 封七双眼闪过一丝精芒,直视熊罴,并未动手,那原本呆立在当场的熊罴竟然大手一抓,抓住了老人刚刚跃起的身子,然后双手一用力,欲把老人弱小的身体撕成两半。 老人从没想到,从小养到大的熊罴会临阵倒戈,这一下真另他大吃一惊,试问就算所遇到过的那些御兽强者,就算有控制野兽的能力,怎么可能会到如此境界?除非是天生的御兽者,游民中传说中的人物。 老人想归想,瘦小的身子猛地在缩小一圈,从熊罴手中逃脱,然后发出一声长鸣,疯狂的朝后奔去,这件事情必须禀告大族长,最强的御兽者出现,那么他们游民的春天即将到来。 咦,他怎么跑了?就算这个怪兽临阵倒戈,他应该还有一战之力,刚想活动活动身手的封七大感无趣。那老头奔跑的速度是那样的销魂,头都不带回的一路狂奔,很快就消失不见,当然,随着那老人的长鸣,还在激战的那些骑兵,同时开始撤去。 这场战争来的快,去的更快,好在死伤的游民不算太大,在安抚伤亡的家属后,剩下的那些青年开始为死去的战士祭奠。 “能说说他们是谁吗?”蓝婆婆对着一脸哀容的老酋长疑问道,今天要不是有她们再此,这些人的命运可能就此完结。 老酋长得知蓝婆婆的身份后,没有表现出过大的震惊,有她在这里,那些危险都会变的很微弱,但还是躬身说道:“我们一族是原本是居住在三南之南的草场居住,后来黄沙侵蚀了那片土地,我们被迫迁移,这些都是您知道的”。 “那你说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知道吗?为了你们,尹姑娘可是受伤了。”让封灵去照顾尹穆后,封七有些怒意的说道。 “实在抱歉,尊贵的圣子,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早日告知您的,还望你见谅。”身为大酋长必须身观全局,那老人落荒而逃后把熊罴留下的情形他也是看到的,虽然不知道死敌为何逃跑,不过看熊罴那种表情,很容易就猜出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了。 “圣子?什么圣子?胡说八道什么?”封七诧然,一脸懵懂。 “我们部落迁移后,根据族长的要求暂住在三南之城,帮助城主建立不世功业,可我们是游民,天生应该生活在草原上,食草而居,这是千百年来的生活本性,就因为这个原因,族长就命令下面的其它游民会时不时的对我们进行攻击,这也是我们想要去部落的主要原因。”老酋长慢慢说道:“游民部落是由很多个小部落合而为一,在选出一个强大的部落头领当族长”。 “你说他是圣子?这从何说来?”蓝婆婆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封七,虽怀疑过他就是那个本该死去的人,可无论是从身手和样貌,都差距太大,完全不可能,逐打消了这个疑虑,如今却又有了改变。 “在游民的古老传说中,当天生的御兽者出现,将带领强大的游民,打出一片天下。刚才逃离的那人同是部落酋长,他的部落就是以凶猛的野兽居多闻名,您看看那边的那个大家伙,它叫熊罴,力大无穷,可生撕活人,哪怕就是你们所谓的武道强者,能伤到它的人也极少,而它见到圣主后的表现,就可以猜到您就是圣主转世。”说道最后,老酋长对着封七跪了下来。 “御兽,我不会御兽啊,这是哪说的?”封七其实是想,那家伙可能是个大毒物,就试着去控制一下,没想到成功了。如果熊罴是大毒物,你说他是天生的御毒者,这他承认,可以很大方的承认,但要说是御兽者,打死都不可能。 “以前您没有发现过所有的野兽见到您都会拜服吗?”老酋长诧异的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封七。 “我听说过一个人,他叫陆航,是部落中的御兽天才,要真有圣子,那只能是他,我就算了。”封七尴尬的摆摆手,连忙搀扶起老酋长接着说道:“我这属于碰巧了,那只熊罴是吧,它可能看我比较顺眼而已,至于会临阵倒戈,想必那老头平时待它不好,所以它才弃暗投明”。 这一席话,明显是强词夺理,说出后,封七都不敢相信。 收回看向封七的目光,蓝婆婆问道:“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继续派人来吗?想必那只信鸽这一两天就会飞回来了,如果带来的好消息,你们可以去部落,远离战争,不再让你的族人受苦,你就是伟大的酋长”。 老酋长听得心头一喜,就欲继续给蓝婆婆行礼,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长鸣,接着出现大队的骑兵朝这里驶来。 第五章请圣主脱衣 竟然这么快就杀一个回马枪,看对方来的人数明显是己方的几倍之多。老酋长艰难的咽了口水,面带愁容的看着蓝婆婆。 这个时候,要说谁有能力摆平这些人,就只能是慕容大人,堂堂的军主,可比那些所谓的城主强太多,再说身后还有一座君临城。 “看样子,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应该是找他的。”距离虽远,蓝婆婆好像猜到对方的目的。 果不其然,在那些队伍中缓缓走出七八个年迈的老人,排成一排的朝这边走来。 “应该是找你和谈的,当然关键点还是他。”蓝婆婆笑了,那苍老面容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我真的不会御兽啊,这上哪说理,一会他们要是看我不是圣子,找我拼命,我可不管啊,你们要保护我。”封七双手一摊,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很快,那几个老者就走了过来,他们都是步行,其中一人正是先前离开的那个干瘦老头。 “几位酋长,你们这是?”老酋长微微躬身施礼,看对方情形不像要挑起争端,再加上对方人马远胜己方,适当的谦卑一下还是应该的。 “老阿古,你说这个少年就是圣主?”那几个老者对着干瘦老人问道。 “这件事情还是需要问老阿蛮,听圣主说,他只是路过这里。”老阿古解释道,同时朝封七单手护在胸口,躬身行礼道:“游民老阿古向圣主请安,方才的冒犯还请圣主不要计较”。 “其实我都和老酋长说了,我不是什么圣主,怎么知道那个大怪物看我顺眼了。”封七觉得应有的狡辩还是需要的,不过心中又想,会不会是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不知道的事情。 “老阿古,这位少年说的对,在还没有确定前,不能断言,咱们还是先检查一番的好。”几个老人中,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说道,看他的眼神,很显然是不信。 “还要检查,检查什么?”封七有些疑惑。 “等一下,你们这些人说来打仗就打仗,如今想要检查就检查,真当你们是个人物了?”蓝婆婆打断几人的对话,脸色有些寒冷。 “是啊,你们想打就打,想检查就检查?凭什么?就凭你们几个老头活的久,就不要脸了吗?”封七顿时狗仗人势起来,撸开衣袖,掐着腰,一副时刻准备打老头的架势。 “小兄弟,你的刺青不错啊,可以看看全貌吗?”老阿古是始终坚信传说的,毕竟传了上千年,当看到封七显露出来的刺青后,眼睛顿时亮了。 “看什么看,几个老棺材瓢子,还想看我身子。”刚才有些得意忘形,封七连忙把衣袖褪下,遮挡起那奇怪的刺青。 “我在君临时,听过一件事,魔宗好像在找一个全身有刺青的少年,想必那个人就是你喽。”蓝婆婆摇摇头,对封七的真实身份有加了一层,笃定的说着:“那一夜你确实活了下来,除了剑灵外,你是第二个”。 此言一出,无言是证明了封七的身份,同时表明了蓝婆婆的身份。本来看似简单的一次旅行,却巧合般的完全暴露出来。 但,人可以不要脸,再没有完全证明前,打死都不承认,封七现在的想法就是这样。凭什么?凭什么你说我是我就是,我一旦承认,被你们几个老怪物抓起来问,那结局不死就是万幸。 “蓝婆婆,你说的什么?哪一夜?我是在北城见到一个老头,说什么要让我进入魔宗,我没搭理他,后来碰上当地无赖,迫于无奈,我才来到的南城,你要不信,可以去北城打听一下,有个卖酒的老头,早些年出于你们蓝家,他就很清楚。”这话当然都是真的,不过却避重就轻的躲开了那些盘问。 “你们所说的圣子,究竟是何人?有什么特殊吗?”见封七百般抵赖,蓝婆婆又转头问那几个老者。 “哼,不过都是传说,当不得真。”那个高大老者再次开口说道,不过听口气,他好像是忌惮圣子的传说,每一句都在否认。 “老阿青,休得胡说,咱们游民流传千百年的传说,怎么能是假的?你若不信,为何不让族长亲自前来。”老阿蛮心中十分愿意相信封七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如若是假的,今日自己的族人危在旦夕。 “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围剿你们,族长大人还在三南之城,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老阿青冷哼一声。 “说正事,你们要是想打,那就拉开阵势,如果想寻得真相,就要告诉我们原由。”蓝婆婆不想在这些小事上墨迹,逐冷言说道。 “在我们游民的传说中,将有一天,这个世界变的混乱,游民们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大地变的寒冷,到处会有流血事件。那个时候会出现游民中的圣子,他是上天的孩子,带领我们寻得一处安逸的生活空间。”老阿古神色肃穆的说着,眼前的封七好像就是圣子,说道最后,语气中竟然带有一丝颤抖,如果安逸,谁愿意屈居人下,试问,现在的三南之城,哪里有他们说话的份。 “继续。”蓝婆婆淡淡说道。 “传说中,当圣子降世,世间所有的野兽都会拜服在他的脚下,成为他最强有力的武器,还有,他身上带着的刺青,是几种动物合而为一的,所以,当看到圣子方才露出的刺青,我才更加肯定他就是圣子。”说完,老阿古匍匐在封七脚下,随着他的跪拜,其他几个老者都跪拜下去,当然,除了老阿青。 “你不会临时编的啊?”封七有些头大,本来这些刺青就稀里糊涂的出现,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倒是有人给他答案。 “封七,你把衣服脱了给他们看看就清楚了,对了,把你们那些野兽带过来一些试试效果会更好。”蓝婆婆看着封七笑了笑。 开什么玩笑?脱衣服给你们看,还有你蓝婆婆?不,应该叫你蓝慕容,看你这架势,打算一起看喽? “尹穆,把他衣服扒了,如果他敢拒绝,你就……你就一个月不和他说话好了。”蓝婆婆目光一扫,看情形有些好转的尹穆正在封灵的陪伴下,走了过来,于是开口说道。 虽然不清楚发生何事,但蓝婆婆的命令就是命令,是不能违背的。 “脱衣服。”走到近来,一脸惨白的尹穆冷声说道。 “我发现一个事啊,以后就算你结婚了,蓝婆婆的话还是比你相公管用。”封七一脸苦哈哈的看着尹穆。 “就算我要脱衣服,不能你们都看吧,男女有别,婆婆,尹穆,你们二位还是先行离去吧。”封七见尹穆一脸严肃,很是扭捏的说着,他心里是盘算着,只要她们俩离开,他就拉着封灵跑路。 “我老人家活到这个岁数,什么没见过,再说了,我可是要把尹穆给你当妻子的,你的身子她早晚会见,这无妨。”仿佛猜透封七的心思,蓝婆婆笑着摇摇头。 给他当妻子?尹穆本来冷若冰霜的俏脸一红,这段日子以来,心目中冷文星的样子越来越淡,这个家伙的身影却时常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你不要逼我啊,强扭的瓜不甜。”封七紧紧握住衣襟。 “请圣主脱衣。”几个跪拜在地的老人异口同声说道。 第六章拨开云雾 经过了一系列的辩解和耍无赖后,封七终于抵抗不住,找了一个比较宽大的帐篷,慢慢的脱下自己的外衣。 出于女孩子的羞涩,尹穆还是拉着封灵出去,等在门外,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好马上进来救人。 首先是外衣和外裤,然后才慢吞吞的卸下内衣,露出匀称的身材,下身只留下一条短裤遮住羞处。 当他的身躯展现出来后,其实不用脱下短裤,已经很明显了。那几个游民酋长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此刻,就连一直提反对意见的老阿青都闭上了嘴,很虔诚的拜服下去。 “这双蝎鳌据说死在火场中的封七,就有一只本命的黑蝎子,这条火龙应该就是祖龙的了,至于这金色光点大概是诛君山脉的那条金龙,不过有些奇怪,这绿色斑点和凤凰的出处在何处?很费解啊。”蓝婆婆不是游民,就算她是游民也不会拜倒的,只是饶有兴趣的围绕着封七打量,时不时说出关于封七的传说。 封七一脸惨白,让他从蓝婆婆手里逃跑,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此刻继续装傻显然没必要。 “婆婆,不,军主大人,我错了,我不应该隐瞒您,可你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要杀我,我只是为了保命”。 “我以不是军主,既然知道你的身份,那夜的事情日后还是要和我说清楚。”蓝婆婆摆摆手,意思暂时不要说这些事,不是时候。 “既然你们肯定了,接下来要如何?推举他成为你们的首领,然后呢”? “我等誓死追随圣子,从今日起,不,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是您最忠实的奴仆,我们坚信,在您的带领下,会有更好的生活。”几个老人异口同声说道,想必这些话早已在这些人的心中背了好多年。 在我的带领下,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什么没有剑阁对袁廷合的觉悟,士为知己者死的觉悟呢? “如果想要更好的生活,我和老阿蛮说了,可以让他去野人部落,你们的生活习性与部落差别不大,再则部落地广人稀,去了可以更好的生活。”蓝婆婆替封七解答了。 “您老是?”老阿青有些怀疑的看着蓝婆婆问道。 “这是君临城的慕容军主,慕容大人。”老阿蛮顿时挺起精神,今天这一仗可是军主替自己压阵,还有那个尹姑娘,想必都是军中高手。 得知蓝婆婆就是慕容军主,几位老人又跪拜一番后,方才起身说道:“去部落的生活,定然不会错的,不过还是需要圣子去一次三南之地,咱们还要和族长说一下,有了族长对您的全力支持,不说别的,至少会有几千人听命于您的”。 “这样吧,老阿蛮你就等待着回信,回信了你们就直接过去,我们去三南就好了。”蓝婆婆斟酌一番后,淡淡说着。 事情既然说妥,接下来封七四人在数百人的拥护下,一路浩浩荡荡的朝着三南之地走去。 这一路上,那些游民们当知道车厢内的就是传说中的圣子,不时会有年轻漂亮的女子,端着新鲜水果过来,就为了目睹封七的风采,当然,封七大次咧咧的任由那些女子瞻仰容貌,那双细长的双眼时不时的眯了起来,在透出一丝丝狡黠的光芒后,会让那些女子顿时神魂颠倒,恨不得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你是说你曾去过那些未知的地方。”听了封七讲述自己的经历,许久后,蓝婆婆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是什么样的机缘会让他存活下来。 “当然,我现在可是知无不言,就连宁宇的事情都告诉你了,还不相信我嘛?”封七无奈道。 “那灵儿呢?我可不知道封家山庄还有一个老八”。 “灵儿是我路上捡的,我这个人心善,见她受伤后,就一直用体内气息为她调养,总不至于一个寻常女孩,您都不信任吧。”封七给她讲过苏乐带他去过的那些地方,唯独漏掉了他在西岭城进入到那个幻境后的情节。 “苏乐,酒鬼,宁宇。”蓝婆婆缓缓闭上了眼睛,默默念着,想从中寻得一丝端倪,可最后还是摇摇头。 “我觉得吧,他们是有阴谋的。”思考后,把他一直设想的那些东西拿了出来。 “什么阴谋?你还有多少阴谋瞒着我们?”当封七变成封七,对尹穆的冲击力是最大的,如果这个封七只是个普通人,她倒是想过寻一个普通人,过个普通的生活。 “别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封七神色严肃道:“我觉得吧,不止在咱们这片区域,或许在那些神秘的地方,都在发生着一些改变”。 “哦?什么改变,说说看”。 “那就是在皇城,以苏乐,酒鬼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命名。那里出来了几个人,或许是几十个人,分批次的进入到各个地区,目的就是引起战争,或者说是为了寻找一些东西。”说道最后,封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龙脉的气运?”蓝婆婆眼睛一亮。 “当然,演武场时冷六和武商身上的龙现,就说明了”。 蓝婆婆想着当日的情形,缓缓点头道:“那就是说还少了东裕城、三南和西岭三城的龙脉气运”。 “以澹台无惧那个匹夫来说,这些年勇往直前,所向睥睨,那条龙脉气运在他身上是定然的,不过西岭和三南就难说喽”。 “如果按照你说的,一切都是丁于的谋划,就在他身上了。”蓝婆婆叹息,有些带着责怪的口吻说道:“那一夜如果你把他杀了,或许就能解决问题了”。 老子做梦都想灭了他,封七很想大声说出来,不过随着摇摇头,下次遇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尹穆,让那些游民飞鸽传书给月无影,让她杀了洛英。”不能漏掉一人,蓝婆婆忽然想到封七说的还有洛英。 “不要,她是我的,所有的仇人,我要一个个的杀掉。”封七的双眼露出坚毅的神情。 第七章棋局 在封七一行人还在路上时,早有信鸽飞到三南之地,把一切消息传到族长的手里。迎接的队伍足足有几十里,那些带着期盼的目光,是多么的炽热,仿佛要把那厚厚的木制车门看透,好好看看里面的人。 圣子的传说,不止在游民中,就连三南之地,听过这个传说的人也有很多。这次亲迎的就有三南之地当今的三座城主。 这边迎接着封七的时候,远在君临城的战斗再次打响。北荒城主常战带着数百亲兵督战,对着西城开始了猛攻,按照他得到的消息,是常山发给他的,说四位军主神秘消失,当下西城被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人接管,随着他的到来,城内发生了几起暗杀事件。 理由是牵强的,但总比没有理由好吧!随便都可以给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何况这还是有嫌疑,那他定然要打上一打。 这些年一直身处那个鸟不拉屎的边荒地界,如今自己的爱徒还成为副城主的代领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要回来,帮徒弟稳固住局面,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帮徒弟成为真正的城主。 不过另他奇怪的事,北城方面竟然开始往西城调兵,来援助西城拼命抵抗,有几次哪怕是他亲自带兵冲锋,都被那无尽的剑雨击退,几天下来,越加感到憋闷,特别是澹台无惧,一直坐山观虎,只是围住北城,却不出兵,不知再想什么。 “可探得什么情报没有,澹台那家伙来是为了什么?”常战喝了一口酒,对着跪拜在地的斥候问道。 “听闻剑阁集体背出东裕城,成为袁廷合的人,以他马首是瞻了。”斥候刚刚从东裕城回来,身上的尘土还没来得及抖去,就把最新情报禀告。 “剑心死了,老阁主呢?难道也死了?”常战眉头一皱,如果有剑阁的人帮,那西城可就不好打下来了。 “当剑心死去的消息传到剑阁后,老阁主就一病不起,没几日就死了,临终前嘱咐过,让他门下弟子寻得一可靠的人去攀附”。 “可靠之人,剑一那帮家伙是如何看的出袁廷合可靠的?哼,他们袁家出来的人,我还真看走眼了,当年他入北荒内阁,就被我赶了出去,实在不喜欢这个人呐。”常战自言自语,随后对着斥候道:“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晚些时候还有事情要找你去办”。 “大人请吩咐,小的不累。”斥候微微抬头,有些不解。 “让你去就去,休息好了,才能做事。”常战微微一怒,一股子久居上位者的气息顿时涌出。 看着斥候出去,又在自言自语道:“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还是要查查看呐”。 南城中,月无影端坐在棋桌上,看着上面的黑白子,久久难以走下一步棋。 “宗主,如今这事,您怎么看?”李管家站立一旁,看着举步维艰的月无影,感觉不妙,那四位城主的离去虽说是给己方一个交代,无疑也是丢了一枚暗棋,只要走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三足鼎立之势,如何打破僵局又能平稳局面,这实在是难,有了剑阁弟子相助,袁廷合的势力单论是最大的。”月无影长叹一口,终于把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 “现在进入城的渠道已经被堵死,没有特殊文书,谁都进不来。咱们魔宗的人再进不来,要是长久下去,恐怕局面难以控制”。 “是啊,冷六那家伙和你都不说话了,想来可笑,他竟然分不清谁才是自己人”。 “当年李长老带来的消息……”知道说错话了,李管家连忙闭嘴。 “这件事没有错,错就错在低估了澹台无惧,常战不用怕,澹台才另我费劲啊。”月无影缓缓站起身子,那看不出容颜的面容上显得一丝疲惫。 “还是要稳定军心,找李锋和张三去聊聊”。李管家转身去找另外两位,当下情况就是邀约他们找冷六和谈,鬼知道冷六的脑袋里想的什么,竟然和武商在内城自立为王,不管外事了。 同一时间的君临内城,武商和冷文星端坐在沙盘前,学着那些大人物般的模样,开始推演着局势变化。 现在的君临城内成为三股势力还算均衡,但只要他们这一方和魔宗联合,那么势必会逼迫袁廷合做出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还有一点,那就是魔宗的到来让城内的很多军民貌合神离,千百年来的战争,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除仇恨的。 “以袁廷合和钱恨少二人,完全挡得住我老师的军队,咱们这一刻如果贸然出手,内外夹击,定然会让袁廷合他们腹背受敌,但唯一的变故是澹台无惧。”武商的眉头紧锁,这个一向风轻云淡的青年,这些日子变的成熟很多。 “我们山庄和魔宗本就有千丝万缕关联,我之所以现在拒绝和魔宗接触,就是考虑会带来不可知的影响,一旦引起民变,就麻烦了,民心,此刻才是最重要的。”冷文星的眉头不比武商轻多少,继而说道:“让内城的各大家族族长派出去的人都回信了吧,他们怎么说”? “再有控制的逐步进行中,那些忠于君临城的人,都在暗中联络,只要咱们内城稳妥,一切不是问题。还有那些有了异心的,都找借口秘密杀掉了。”武商叹口气,他本不愿意这样,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回到北荒,回到老师身边。 冷文星点点头,幽幽说道:“这场僵局还要持续下去啊,希望坚持到老师他们回来”。 “老师他们离开前,说是要找到那条路,按理说以他们的脚程,早该回来,难道那些不可知的地域,真的一去不回吗?”武商想到了那个与他有些类似的男人,他要找的路,可能就是那些地域。 “其实咱们的上一代城主,就是失踪在夕空岛外的海上。”这个秘密本来就极少人知晓,但在夕空岛上居住的冷文星,自然清楚的很。 “如果真的找到那些不可知的地域,那将会发生什么?那里是否有与我们一样的人,会不会还有战争要打。”武商茫然的看着沙盘,仿佛置身在其中,成为那沙盘中的一粒细沙。 第八章后来 耀眼的黄沙在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一道道霞光射的人眼睛有些睁不开,再加上锣鼓欢天,鞭炮齐鸣的响声,使人的大脑很容易形成一阵眩晕。 虽尽在几米处,封七仍然看不清前来迎接的人群,只在那最前方看到三个中年人。 “三南之城城主魏文明、石玉明、贺天明拜见慕容大人,见过圣子”。 当封七刚刚要看清这三人,就见三人齐齐跪拜下来,神态很是虔诚,低下的头颅丝毫未动。 “起来吧,好久不见了。”蓝慕容摆摆手,让他们平身,目光却游移在他们身后的人群中,仿佛在寻找什么。 三人听到说话后,这才起身,双手垂于胸前,依然低眉顺目般的站着那里,就像等着训话般。 “游民中的族长是哪位?”好像没有找到那个人,蓝慕容褶皱的皱纹显得更挤了。 “其实他们早在万剑山庄等您了,定好的日子,今天是万剑山庄的大剑师爱徒和大族长公子的大喜日子。您说这巧不巧,双喜临门啊。”魏文明说道。 “大剑师的爱徒?”封七的内心不由得一紧,于是疑问道:“山庄里有几个大剑师啊”? “大剑师可只有一个,他姓葛,我们都叫他葛先生。怎么?圣子认得他?”看到封七表情有些奇怪,魏文明有些好奇。 封七的脸抽搐一下,有些不自然的笑笑。 “或许正是你日思夜想的小情人,耐不住寂寞喽,被人趁虚而入。”尹穆很适当的在封七耳边悄悄说道,当说完这句话,内心竟然有一种畅快感。 相见不如不见,留下个美好的印象不是很美好吗?如果自己一旦去了,发现真是她婚配了,那不是尴尬的要死? 封七摇摇头道:“不认识,这一路感到有些累,我想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可不愿意睡帐篷了”。 “要不然你去休息吧,我和婆婆去看看,到时候我告诉你答案。”一路上不怎么说话的封灵这时好像明白了封七内心所想,开口说道。 按理说她去还是不错,二丫根本没有见过现在的封灵。 “尹穆,你带着灵儿去吧,参观一下游民的婚礼,也可以为你们将来的婚礼做个准备,我和小七还有事情要谈。”蓝慕容淡淡说着,她心中一直有些事情要和封七说,只是这一路上单独接触的时候并不多,如今看来,是个时机。 四人在一个交叉路口分开后,由一队车马带着封灵和尹穆去往别处,封七和蓝慕容则由三位城主亲自陪同下朝最近的镇南城而去。 进入三南之城势力范围内,满地的黄沙逐渐被嫩绿的草木所代替,甚至连沙子的颜色也变得淡了起来,更像是在一片绿色的海洋中,有着些许银光点缀。 “蓝婆婆啊,他们三位好像对您不陌生啊,你们见过?”出于怀疑,封七在看着沿途的风景时,有意无意的说着。 “如果没见过,他们怎么对我如此臣服?”蓝慕容猜到封七想问什么,接着说:“三南之城换主的策略就是我提出的,发动战争也是我建议的,你可猜到我是谁”? 封七何等聪明,这些事情一想,顿时身后冒出一股冷汗,但却装作无知的模样,一脸不解。 “在很多年前,我有过喜欢的人,当年他的愿望就是铲除这世间一切的毒瘤,还原天下太平,只不过他很早以前就出海失踪了。”说道那个人时,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后来,我就想把他的愿望实现,达成天下大同,不再有压迫,不再有不平事,于是乎,就有了长老会。”蓝婆婆看了一眼封七,装作没看到他不自然的表情,笑着摇摇头。 “当初的设想是好的,邀约一些有识之士,一些年轻有为有抱负的人,可看人难看骨,这几十年下来,随着人员变迁,很多人的初衷都改了,成为以权谋私的各人私产”。 “蓝婆婆,您到底想说什么?”封七原本打算拼命的心情,变的犹豫起来。 “初期时,我还有心思管理一下长老会,可后来就没心思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蓝慕容不再说话,开始怀念过往了。 “你们为何要剿灭封家山庄?”这个问题一直是封七最想知道的,那些步骤完全是被人策划的,当所有高手去截杀澹台无惧时,山庄空虚才会被人趁虚而入。 “当时这件事我并不知道,我说了,后期的事情都不是我过问的”。 “但是三南之地的战斗却是你策划的,你刚刚说的。”封七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正是因为有了封家山庄的事情,我才有心保护三南,出此下策,难道你不明白,魔宗的方法与我有些类似吗?”蓝慕容不在乎封七的眼神,耐心做着解答。 难道自己的猜测都出现错误了?可到底是哪里不对。一直对自己推理坚信的封七,此刻竟然有些动摇。 “如今的长老会中,华公子和薛青衣是我安排在暮秋身边的。这些年以来,他一直想要走到那人的地位,已经忘记了初衷,把长老会变成自己的工具。他暗中训练死侍,秘密培养军团,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篡权,不过我相信,剿灭封家山庄不是他差人办的”。 “那您说是谁?转了这么一圈,就把责任全部推诿了?”封七发出一声冷笑。 “你说的那个人叫宁宇,是宁家子弟,但真实名字叫丁于。”蓝慕容好像感觉有些累,揉揉太阳穴,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当今的钱恨少就是和丁于来自一个地方,而宁家和他们必然有所关联”。 “越来越复杂了,那么宁游呢?现在在哪?一个大军主,竟然还是被人可以超控的。”封七嗤之以鼻。 “以宁游的性格,定然不会甘居人下,宁家和丁于的事情他不知道,这次我们几人离开君临,就是为了寻找那密境之处,然后……” “然后什么?”看蓝慕容突然不说话了,封七疑问道。 “然后去那里看看,如果能活着回来,就会明白所有的事情了”。 看着这个年迈的老人,封七刚想安慰几句,内心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他的脸不自觉的抽搐一下,神态顿时黯然。 第九章转变 若你已有合适的郎君,我会为你祝福,这祝福愿你永远幸福。若他有负与你,我定天涯海角去追杀他。 通过心灵感知,封灵告知,婚配之人正是此行来的目的之一。那么就是说,封七又一段姻缘被扼杀在萌芽阶段。 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有心嘲讽几句,封灵还说:“她们现在往这边赶路,尹穆心情不错,希望自己不要再错过她了,趁早把婚事办了”。 “你似乎心情突变,奇怪你临时的转变。”蓝婆婆看着封七表情的变化,有些不解。 “没什么,看前面,咱们要进城了。”封七打个哈哈,转移话题。 是啊,一座雄伟的城池已经矗立在眼前,它没有君临的壮阔,更没有西岭那边的落寞,只有那无尽的沧桑,在那厚实的城壁上,被岁月风沙吹过的痕迹是那么明显,只一眼,就会被这座城池所感染。 “最近听闻在君临出现了一个酿酒大家,好像就是从我们三南出去的,呵呵,都怪我们有眼无珠,流失掉这样一个大家,如果她在此地,倒是可以为我们献出一些美酒。”魏文明笑着说道,同时开始介绍三南的一些风俗习惯。 “是啊,自打我们攻下楚南后,灵剑山庄都搬到那里去了,现在这座城就只剩下那些过往的沧桑了,不过还好,一些传统美食的手艺并没有失传。”石玉明接着笑道,现在他身为镇南城主,当然很是乐意为大家适当的宣扬一番。 “是不是过了镇南,再往南走,就是其它两座城了?”封七可不想去灵剑山庄那边,于是开口问道。 “圣子看来第一次来我们三南,三座城呈品字形排列,过了镇南再往南走,就是无尽的黄沙之地,不过那地方啥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黄沙,以前有过一些勇士,想越过那片沙海,可惜都没能再回来。”石玉明解释道。 “圣子大人如果想欣赏美景和对美人有兴趣,不妨来我淮南城。”一直插不上嘴的贺天明终于找到理由说道:“而且淮南与镇南距离并不远,不妨可以参观一番”。 “现在说他是圣子还为时太早,要等游民中的族长认定,一旦那老家伙不同意,你们的马屁就拍错人了。”蓝婆婆打趣道。 “甭管圣子是什么人,只要他能陪在军主身前,就说明他的不平凡。”魏文明见状马屁再次拍出。 “对了,那个大剑师是什么人?以前没听说过。”蓝婆婆忽然想到了什么,转移话题问道。 “那可是咱们三南之城的骄傲,一身剑道以致巅峰,修为深不可测,不亚于灵剑老头,不过几年前因为一件事情,受到了打击,好悬一蹶不振,要不是有这个新收的徒弟,想必他还不会理会凡事。”魏文明开口说道。 “是的,几个月前,剑灵病重,就是大剑师带队去往的君临,调制剑灵身体更是他的任务,没想到出去一次,竟然收了一个新的徒弟。”石玉明接着道。 “为什么一蹶不振?发生什么事?”蓝婆婆淡淡问道。 “几年前他收过一个徒弟,叫什么来的?袁乃新,对,就是这个名字,可惜那人的欲望心太重,最终被葛先生逐出灵剑山庄”。 姓袁?封七的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袁廷合,只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我听过几个趣闻,还是各城的探子收集回来的,本来是我们闲暇时的谈资,不过现在想想,好像就有点意思了。”蓝婆婆笑道。 “哦?婆婆您想到什么”? “早些年在北荒,听闻常战就收了一个徒弟,后来不知为何给撵走了。而在东裕城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当时老城主还健在,不过听说澹台即将成为信任城主后,老城主的一个爱徒神秘失踪了,这样想来,这几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您是指袁廷合吗?不会这么巧合吧。”封七忍不住惊叹。 “一个没有家事,没有传承的普通人,是如何一跃成为黑马,打败那么多高手呢?没有哪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成为天下武道的翘楚,就连你都经过那么多的巧合。”蓝婆婆笑道,不过在那眉宇之间,还带着一丝忧愁。 进入城内后,尽眼所见的百姓虽然穿着不算太好,但每个人的脸上还是洋溢着期盼的目光。圣子的出现很快就在这座城中流传开了,甭管有没有信仰的人,都很希望这是真的,可以带着游民带着他们寻得一片更好的家园。 早已有最大的酒楼为他们一行人特别腾出空地,安排所有随行人员分批次进入就餐。美食是当地的特色烤全羊,看那冒着滋滋的香气,再闻一口独家酿制的酒水,封七忍不住吧唧着口水。 在游民中虽吃过烤全羊,但做法却大不相同,游民中的比较野性,简单粗暴。酒楼中就细致多了,看那精美的作料一层层的铺满羊肉,再看那厨师的刀工在表皮上快速的切着薄薄的一层刚烤熟的羊肉,真是垂涎三尺。 当那羊肉从骨头上剔除干净后,有把剩余的骨头放入锅中,开始熬汤。 “怎么样?这样的吃法,可是不多见呐。”魏文明笑着给封七的杯中倒满酒。 “嗯,第一次见到,在吃的品味上,我很喜欢,不过一直被人伺候着,有些不习惯。”封七刚想拿起酒杯,看到蓝婆婆面前却没有酒杯,逐把那盛满酒的杯子推到蓝婆婆身前。 “婆婆,您对酒文化很是了解,不妨尝尝,我想特酿的酒搭配着嫩羊肉,一定很不错”。 蓝婆婆笑着把酒杯又推了回去,从怀中掏出一个酒酿笑道:“我喝这个,每个人的习惯不同,我改不了”。 不知为何,一向在别人面前一向很冷漠的慕容军主,在面对封七时候,总是带着善意,这可能就是在平凡的日子才能体会到的真情。 封七见状,没说什么,开始大快朵颐起来,时不时的夸赞几句。 正当他在风卷残云的进食,一旁却慢慢的发生着变化,那是蓝婆婆的变化。 第一口进肚,满头白发好像闪了一下,变了一点点颜色。第二口后,脸上那和镇南城一样的沧桑感在慢慢的消散。第三口,她的身体逐渐发生着改变。然后第四口,第五口…… 好像感觉到旁边的变化,封七终于抬起头来,看了旁边一眼,然后满眼不可思议。 “婆婆,您,您会变身”? 第十章三关 封七见过单江红变成苏乐,那是由女变成男的震撼,如今又一幕在眼前出现,一个年约古稀的老人变成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 “您这酒可以返老还童?”这是封七第一个想法,不由得脱口而出。 “样子而已,想变成什么都可以,你不还是把灵儿变年轻了嘛?大同小异罢了。”蓝慕容嫣然一笑,美的不可方物。 封七从没想到,一个成熟的女人可以完美到这种程度,那一颦一笑间是寻常女子不曾有的,特别是那股韵味,看的他好悬吃到自己的手指。 三位城主仿佛见怪不怪,并未有什么异样,而是不解的问道:“不知军主大人这次来三南所谓何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吩咐”。 “原本不想打扰你们的,可惜多了一个圣子。”蓝慕容在面对别人时,那股笑容就消失不见了,淡淡道:“我们要去极南之地走走,看看那边的风景”。 这句话看似平淡无奇,但对于久住三南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惊雷。那边是什么?那边可是禁地啊,多少年轻的勇士去往后,都没有回来过,难道军主大人是疯了吗? “等尹穆她们带着族长回来后,确认他的身份后,我们就会启程,不必为我们准备什么,多准备些必需品就好”。 “要不要我们派一些强壮的勇士随行,那边实在危险。”出于善意,魏文明还是想做点什么。 蓝慕容摆摆手,而是转头看向封七笑道:“如今确认你是圣子,你身上的责任就大了,还会陪我去吗”? “当初就以为您是一个老婆婆,看着大限将至,想出来走走,没想到却……”封七有些语顿,面色一正道:“答应过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人应当言而有信”。 “你这孩子的品行好,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蓝慕容露出满意的笑容,但她哪里知道封七以前的作风,跟品行好扯不上关系。 众人用餐后,又在城内找了一间极具奢华的旅馆安排休息,剩下的时间就等着尹穆她们回来了。 在第二日,由三位城主的陪同下,尹穆和封灵来到旅馆内,通报了游民中的族长在城外准备了一些证明圣子身份的考核,希望封七能够出城。 “哼,既然知道我来了,有胆子不来见我。”蓝慕容美艳的脸顿时寒若冰霜,这一点倒是和尹穆一样,怪不得尹穆学的有模有样。 “嗨,人家可能不认识您呢,对吧。”封七倒是无所谓,可能人家本来的习性如此,这一点说不得什么,只是一把搂过封灵,在她那漂亮的小脸上狠狠掐了一下。 “军主说的是灵剑,不是游民。”尹穆不知为何,这次再见到封七时,一改以前的亲密,再次换成横眉冷对。 “这丫头怎么了?知道我失恋后,她脾气怎么比以前还大。”封七有些不解的在封灵耳边小声问道。 “没什么,我偷偷告诉她,咱们不是亲兄妹,以后没准你会娶我,她就生气了。”封灵说完,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封七摇摇头,对着尹穆问道:“灵剑?剑灵?这是父子俩吗?名字起的可真奇怪,他既然知晓你来了,就该亲自前来”。 说完,又对蓝慕容说道:“您放心,我一会出去帮你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您老的威严”。 “我很老吗?”蓝慕容眉头一挑。 “不,都怪我这臭嘴说歪了。”封七在自己的嘴上轻轻打了一下道:“就我见过的,那些所谓的世间风华绝代,在您面前不过是萤火与皓月争辉,小巫见大巫了,您的美丽,天下独一份”。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任何一个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赞,哪怕她早已习惯这样的阿谀奉承,但还是会欣然接受。 “尹穆,你们陪着他出城吧,顺便看看那老家伙有什么心思,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和三位城主协商。”在接受封七的奉承后,蓝慕容挥挥手,让他们离去。 再尹穆的带领下,很快来到城外,而此刻,那聚集着数千人的游民正在翘首以盼的等待着他这个圣子的到来。 “那个就是族长?那旁边的是灵剑喽?”出了城门,就看到一队人马正在不远处站立,迎接着他们,封七用手指了指中间的二人问道。 “哼,还没肯定你的身份,当然不会亲自接你,这些人连军主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就你这样一个小人物?真可笑。”尹穆的脸色还没转好,依旧冷嘲热讽。 封七并不想解释什么,如果拿封灵和尹穆对比,当然是前者更重要,随即摇摇头笑道:“那他们是给我准备了下马威,兵来将挡吧”。 迎接的这队人马中,除了中间两位,其余的那些老人都是见过的,在看到封七三人走过来,纷纷跪下行礼,但唯独那两人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封七。 “你们起来吧,首先我不确定是不是你们所说的圣子,再则,就算是我也没兴趣当。”封七摆摆手,让那些老人起身,说实话,让这些老人给自己下跪,他可怕折寿。 “你是圣子这件事,暂时先不说,如果你有本事闯过我们兄弟这两关,那么您将面对族长,由他承认你的身份。”中间的其中一人说道。 “喂,你们要搞清楚,不说他要承认,是你们认为他是的,他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你们啊。”封灵很少说话,但这一刻,还是倒出了自己的不满。 “如今你圣子的身份已经影响了很多人,所以现在不是由你来决定。”另外一人说道。 “如果我是圣子,那你们这样对待我,不怕我翻脸?”封七冷笑道。 “只有你是,就算以后杀了我们,无畏。”二人异口同声道:“圣子,可敢证明自己身份”。 不是证实过了嘛?现在还要脱衣服? 正当封七胡思乱想之际,那几位老人闪开身形,随后,身后数千人一起闪开身形。在他们身后一片诺达的场地上,有着两个单独的圈起来的栅栏,栅栏很高,看不清里面都有些什么? “如何闯关?”封七皱了皱眉头。 “三关,这里面的前两关,分别由我二人超控。”一人说道。 “自古以来,毒物与野兽一直是被我们游民可以超控的,如果你可以在这两关中无恙,至少我们这关你是过了。”另外一人说道:“不过你放心,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会手下留情”。 第十一章一怒拔剑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这是封七临进去前,封灵说的话。 封七摇摇头,对于毒物他是从来无惧,但野兽方面还是不确定,他相信,精灵也未必对野兽可以驯服。 走进第一个栅栏,封七眉头一挑,一抹笑意涌上,看着这满地的蛇虫鼠蚁,他笑的很开心。这些东西老子七八岁就不玩了,现在还拿出来吓唬老子,开什么玩笑,看来这个圣子已经有三分之一完成了。 随着封七的进入,原本还在互相吞噬的各种毒物纷纷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的看着这闯入之人。如果它们有思想,一定在想这个人类是活腻了,竟敢来这里。 但,随后一股笛声响起,那声音的音律节奏听起来倒是有几分熟悉。封七细细听来,真的好想初见陆航时他吹的那种声音,接下来想必是这些毒物开始攻击自己。 在笛声的召唤下,那些毒物们互相吞噬的更加迅速,大的吃掉小的,剧毒的毒死毒量轻的,很快,场中就被一股难闻的恶臭所侵蚀,这是那些死去的毒虫们在临时前散发出来的。 封七抽抽鼻子,然后大声说道:“我准备好了,你快开始吧,难道是打算用这股味道熏死我吗”? 没过多久,笛声再次变化,音律变的诡异起来,与此同时,吞噬差不多的毒物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外来人,然后缓慢的朝封七爬过来,把他团团围住。 就只有这些?没啥新意啊,反正自己好久没运用自己的精神力,试试和这些小家伙们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它们临阵反戈,想到这里,封七嘴角勾起一抹月牙,缓缓闭上眼睛。 一阵阵强大的精神力从他的脑海中扩散开来,如碧波中的涟漪一层层扩大着,越过了栅栏,朝更远处扩散。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何时到了这等地步,不过无所谓。 正待攻击的毒物们,再一次看向封七的时候,那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巨大的黑色毒蝎,一面朝他们发出警告,一面在展示自己的强大。 于是乎,毒物们有些懵了,开始原地打转,一边惧怕这庞然大物会吃掉它们,一边又怕那笛声,开始左右摇摆。 最终,在封七那强大的神识下,它们妥协了,它们惧怕了,有的开始后退,有的做出了最虔诚的臣服。 而站在高台上看到这一幕的那个吹笛人,有些傻眼,很难相信这是真的,难道第一关就被这年轻人轻而易举的过去。 吹笛人刚想收回笛子,大喊一声,第一关通过的时候。在那片毒物尸骨堆成小山般的栅栏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接着那片大地仿佛在蠕动,那些死去的毒物们纷纷朝地底深陷,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从地底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外围的那些游民虽看不到里面的景象,但身边的那些战马开始变的狂躁,疯狂的打着鼻息,更是想要远远逃脱之意。 而在另外一个栅栏内,那些被圈起来的野兽同样开始变的焦躁,各种吼声齐出。 一些胆小的游民,拉扯着自己的家人,已经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别圣子的样子还没看清,就稀里糊涂的死去。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进去帮帮他。”尹穆这句话看似再问封灵,其实是问自己,她很想进去看看,因为她由始至终都不相信,封七还是什么圣子。 “不用担心,别忘记封家山庄就是以御毒出名,这些毒物难不住他。”封灵说的时候,也有些紧张,她可以感受到封七的好奇和不解。 在那些死去的毒物们掉落的黑洞中,缓缓爬出一物,先露出头的是一对触角,那形同黑色鞭子的触角足有一米长,在洞顶寻思一圈后,把目标对准了封七。 那些还活着的毒物们,全都聚集在一起,早已没有先前互相吞噬的仇恨,此刻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封七对着那黑色的触角勾勾手,他很好奇这会是个什么毒物,看着样子,想必是杂交品种了。 那对触角好似可以明白封七的意思,然后缩了回去,接着一股带有恶臭的毒雾从地洞中喷了出来。 封七可不会一些大神通,拦截这些毒瘴,连忙抬头对着吹笛人喊道:“这毒雾你们恐怕接触不得,快快离去”。 其实不用他说,那吹笛人见到毒雾出现时,脸色都变了,连忙跳下高台,开始大喊着:快跑,出事了。 见此情景,一些胆大的围观者就不敢再呆下去,对比圣子,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那黑洞中的毒物仿佛真的极具灵智,没有过多的扩大毒雾,只是把栅栏内空间填满,但就是这样,一些离的近的人,跑的慢的人,都被一些外溢的毒雾所接触,只接触就浑身溃烂,顿时化成一滩浓水。 “好歹毒,你们这是要杀人。”尹穆面色一寒,就欲拔剑杀人。 “圣子还没死,我刚跳下来的时候,他还没死。”吹笛人被尹穆这架势吓的顿时跪倒在地。 “如果他有一丝一毫损失,你们都要陪葬。”尹穆收回拔剑的手,冷冷看着他身边的那些酋长。 圣子要真的死了,哪怕是假的,君临城和三南之城的人就不会绕过他们。生死之间的选择本就如此,本来单纯的尝试,但搞出人命,还是军主大人的亲信,自己死不打紧,还有连累同族。 那几个酋长此时不敢怨恨尹穆,而是恶狠狠的看着中间那两人。 其中一人看到周围不善的目光,再也无法淡定,故作威严道:“千白年来的规矩,只要他是假的,过不去三关,说什么都没用,死就死”。 他话音刚落,眼睛里就看到一抹寒光,然后看到他的身体离他的脑袋越来越远。 “不要拿我说的话当玩笑,我从不开玩笑。”尹穆把长剑插入剑鞘,看着另外那个人。 “其实你要成为我的嫂子,也不是不可以。”这一刻,封灵有点喜欢这个女子了。 第十二章臣服者 尹穆的出其不意,倒是对这些各怀鬼胎的老头们起了一定的威慑作用,他们不惧怕尹穆,但这个女人随便出手便杀人的狠辣,属实另人心头发毛。 “你的样子很轻松,对他就那么放心?”尹穆有些疑惑的看着封灵,一个半路捡到的丫头,难不成真和他有着什么关系。 封灵点点头,娇笑道:“嫂子,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我哥就出来了”。 其实当尹穆挥剑斩头颅的时候,封七已然看清了从那股黑洞中爬出的毒物。 栅栏内被团团毒雾所阻,任何人都无法窥视到里面的情节,就连身在其中的封七也是废了一番劲才在这毒雾中寻得方向。 当毒雾扩散开来后,栅栏内的其它毒物已经被毒死,瞬间化成一堆浓水,然后转换成黑色的毒雾,让这片空间内的毒雾更浓几分。 “搞什么鬼,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封七朝着那股黑洞中喊去。 而后,那两个触角再次探出头来,发现竟然没有毒死这个对自己有危险的人类,感到很诧异,那两个触角摇晃几番后,身子终于从泥土中爬出。 “呦,好漂亮的白蝎子,真是少见,可比我那小黑好看多了”。 眼前出现的,是一只通体银白色的巨型大蝎子,按照蝎子成分说,它算的上是蝎子的祖宗了。特别是头上的两个触角,摇摇摆摆的,煞是可爱。 仿佛听得懂人言,这只银白色的蝎子,摇晃着两只蝎鳌,朝着封七缓慢的爬了过来。 呵,看来不动点真格的,还吓唬不住你啊。封七心中想着,解开了外衣,又把内衣脱下,双臂很自然的高高举起。顿时一对黑色的蝎鳌出现在他的手臂内侧,好似自然的条件反应,封七半跪在地上,一腿躬着一腿蹦直,两条手臂模仿蝎子的蝎鳌,开始来回摆动。 这一幕要是寻常人眼里看到,就是一个人类在模仿而已,但是在具有灵性的野兽和毒物眼中,这个人类和它们并无区别。 银白色的蝎子看着这黑色的蝎鳌,神情有些游移,确定不了封七的身份。 但封七不会给它机会,双脚一用力,身子爆射出去,两条手臂就真如蝎鳌那般,死死扣在在银白色的蝎鳌处。 这一刻,一人一蝎子近在咫尺,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见行动被限制,银白***的大嘴猛地一张,就欲朝封七的脑袋咬下。 封七可不是金刚不坏,被这毒物这一口下去,脑袋指定少了一半。头歪歪一躲,双手一用力,身子一转,就把这只体型庞大的蝎子给翻到。 蝎子和人类不同,翻身后想翻过来是有些费劲。 封七更是一跃趴到它的肚子上,单手呈手刀形状,对准那最柔软的部位,来回比划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给它开膛破肚。 它只是毒物,具有意识的毒物,它的本领就是毒,当自己的毒雾对人类没有作用,现在只能任人鱼肉。 “臣服或者死亡,你选择一个,你应该听得懂我说话吧。”封七问道。 银蝎子的眼睛转了转,那两个触角疯狂做点头状。 “好吧,既然你臣服,就收回你的这些毒雾,对我没啥用,还有,我最近可能要去一趟极南之地,你要在暗中跟随,如果你不去,我会抓到你,给你剥皮抽筋。”封七继续恐吓着。 听到极南之地,银蝎子犹豫了,两个触角摇摆不定,但眼前还是保命要紧,考虑一番后,还是点点头。 “我看你挺好看的,以后叫你小白吧。”封七说着,从它的身上离开,然后看着它重新爬回黑洞,收回毒雾。 封七并不担心它会逃跑,感受过这只蝎子的气息,就算它跑的再远,都会把它抓住,封七是有这个信心的。 推开栅栏,朝着那些目瞪口呆的人们说道:“下一关是野兽吧,我进去看看,说实话,还真没练过御兽”。 “封家山庄的御毒果然天下无双,你没事就好。”尹穆虽然还是冷面相对,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关心。 “咦,那老头怎么脑袋搬家了,你杀了他?你呀,就是性格太偏激了,以后要改,要不谁敢娶你,还不天天被你家暴。”封七看到了那个尸体,看看那伤口,很显然能做到的只有尹穆。 “这你管不着,还是祈求上天保佑你,别被野兽吃掉了。”尹穆冷哼一声。 “圣子,我觉得下一关可以不用考验了,毕竟我们饲养这些野兽不容易,一旦出现意外,都死在你手里,就得不偿失了。”剩下的那个老人在看到关着毒物的栅栏内,已经空无一物后,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可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啊。 “几千年来的传承,哪能说破就破,他死在那里就是他的命运,必须让他进去。”这时的尹穆好像换了个人,忘记了刚才说这话的人已经被她杀了。 此言一出,那些老人的脸色极为难看,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只能把目光投向封七,看看当事人有何打算。 “要真是有这个传承,我还是进去看看,不过让你的那些野兽别太凶狠,我们就简单认识一番就好。”封七对着面色最难看的老人笑道,他不知道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请您闯第二关。”老人面带难色的说完,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下属,递给他一个暗示,那表情很是精彩。 第二关栅栏可比第一个大的很多,看着那栅栏,一眼还望不到头,很难想象里面关了多少野兽。 方才隔壁栅栏的一幕,这些野兽虽然没有看到,但都是具有灵性的生物,可以感受到里面的变化,所以当封七走进栅栏后,所有的野兽同时后退。 看着这奇奇怪怪的野兽,封七不仅砸咂舌,好家伙,别看游民没啥能力,要是真的在野外交战,谁可以阻挡住这么多兽群。 咦,有些奇怪,这些野兽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着恐惧。 封七看看自己的身体,忽然想起来,从那边过来后,身上的衣服忘记穿了,现在就光着膀子面对这些野兽呢。 身上龙凤图案在这栅栏处,竟然开始熠熠生辉,好似要活了一般。 封七感慨着,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搞来的? 抬头看了看高台上的那人喊道:“吹笛子啊,快一点,怪冷的”。 听到封七的话,那人打了一个趔趄,好悬掉下来,在犹豫半天后,终于开始吹响了口中的笛子。 一样的套路罢了,正当封七感受到无聊时,身子突然不自觉的动了一下,有些好奇,难道这股笛声真的有些门道? 第十三章龙虎(1) 千年前,远古的野人部落入侵,打下了半壁江山,虽后来被君临城主反击,但依然还有一部分部落族人流落在外。有的与当地居民通婚后,就失去了本来的习性,有的则一直保留着最原始的状态。 游民,散居于三南之外,关于传承经过了这么多年,所记载的不过寥寥几句。但那些最精湛的御兽术不妨多让,每个族群内都有一些御兽高手,再加上刻意培植,细心**,他们所驯化的兽群完全可以和部落媲美。 笛声悠长,听起来带有一丝大漠上的苍凉意味,只不过细细听来,里面夹杂着一些难懂的腔调,有一点野性、有一些不甘、有一丝叛逆、有几分彷徨。 很快,兽群变的狂躁,一些野兽在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眼血红般的看向封七,时刻准备着扑杀而来。另外一些则是感觉到某种未知的恐惧,它们形成一个小圈子,紧紧靠在一起,通过彼此的兽性来抵抗这股笛声。 封七一样,身体中的血液好像油锅中的水,开始不停的炸裂,身体变的火烫,那股神秘的力量再次脱体而出。 有了上一次的体会,在遥想武商的状态,他有点相信,体内可能是吸取了火龙的气运,那条龙依附在身体里,就等着破茧而出。 没过多久,一只如小山般的熊罴双眼赤红的晃动着身躯朝封七奔来,它口中呲呲的叫喊着,那长长的哈喇子躺了近半米,在胸口上下起伏着。 封七本能的一指那只巨型熊罴,一股火焰竟然从指间射出,他只是本能反应,觉得应该如此罢了。那股火焰顿时在熊罴的身体上燃烧起来,在浑厚无比的毛发滋养下,火蛇般的舞蹈,瞬息就把熊罴团团围住。 当大火点燃它的身体后,仅有的一点灵识终于恢复,开始狂吼着,发出渗人的惨嚎,对着封七竟然跪了下来,恳求封七收回火焰。 可这时根本容不得封七多想,熊罴只是第一头野兽,灵识最低的,随着它的冲锋,陆续有各种野兽对着封七发起了猛攻。 封七接连出手,一股股火蛇带着完美的线路,来焚烧这些野兽。现在他的双眼也是红的,在那中央,跳动着一幅画面,好像有什么灵兽在舞蹈,看起来是那样诡异。 但聚集的野兽越来越多,前面的兽群被焚烧时,就陆续有后来者越过,离封七越来越近。 一声龙鸣,突兀的响彻在三南之地,整个三南之地的人们都听到这个声音,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带着满脸惊异神情望着声音传来之地。 当龙鸣响起,蓝慕容第一时间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就在栅栏外,带着惊奇的眼光看向栅栏,随后是三南的城主。 “发生了什么事?”蓝慕容很想进入看看,但随即平复下心情。 “是封七闯的第二关,里面关的都是野兽,属下不知里面的事情。”尹穆如实回答。 “这小子越来越有趣了,这次带他出来想必是对的。”蓝慕容发出一声感叹。 “方才的声响可是圣子发出的?”后面出现的三南城主对着一众酋长问道,当得知情况后,脸上均露出难以言表的神态。 龙鸣一出,那高亢的声音顿时超越吹笛人,吓的那吹笛人连忙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满脸尽是震惊,身体不停的发抖。 他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按照以往的惯例,那些野兽只是会恐吓圣子,就算进攻都会有节制,不会如此玩命啊。反观圣子,好像被某种东西附体,浑身散发着火焰的般的热度,那一声龙鸣之时,他的身体中竟然显现出一条红色的火龙。 这一声龙鸣只是代表着震慑力,封七虽然处于疯癫边缘,但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过于迷失。果不其然,龙鸣后,那些前仆后仰的野兽们变的老实很多,乖乖的开始后退,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看着封七。 这样应该可以过关了吧,不会再出来地底那般的野兽吧!正当封七开始想的时候,在那群一直处于冷眼旁观的兽群中,发出一声低吼。 虎啸?可听声音和老虎还是有些区别啊,封七的眉头皱了起来,想必野兽杂交这本事,游民也在行啊。 一山不容二虎,任何地界上,王者只有一个,哪怕是处于居民区,百姓们家养的猫狗都有着自己领地,如有侵犯,必然会展开一场厮杀。 外围的一圈野兽慢慢散开,很有默契的自行排成两排,留出了单独一条出路,而这条出路正面对的封七。 而后,在那路上慢悠悠的走出一只老虎,一只不算太大,毛都快掉光的老虎。有些奇怪,这老虎看起来和别的不太一样,但说不好是哪里不同。 看着它朝自己走来,封七耸耸肩,一步步朝老虎走去。 他每走一步,身体中都有会一声龙鸣,这回的鸣叫就不是震慑,而是带着一丝兴奋。 老虎每走一步,发出一声虎啸,那声音低沉浑厚,但丝毫不让。 “没听说你们这里的老虎还这么勇敢啊,近期培育出新品种了?”蓝慕容眉头一挑,朝魏文明问道。 魏文明虽为三南之城的老大,可游民部族那么多,自己不可能了解那么详细,于是把目光投向了老阿古。 “回军主和城主,上一次培育杂交野兽都过去几十年了,再说从来没研究过老虎啊,小人不知发生了何时。”老阿古说着把目光看向了其他人。 其他酋长纷纷摇头,这个时候还是躲的远一点的好,里面那人别说是圣子,就算不是,都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人。 “回军主,我们部族所圈养的野兽最多,但一直都有查询,从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形,不过?”第二关的的守关人考虑一番说道:“不过在十几年前发生过一个事,当时我们部族培育出一个极品灵兽,本想靠着它来壮大我部族,可不知为何被咬死,我们当时追查许久,都没发现问题,后来又陆续培育一些,均被咬死,在那之后,就打消了培育杂交野兽的念头,族长曾说,这可能是上天的惩罚”。 蓝慕容若有所思点点头,就打算打开栅栏进去看看。 第十四章龙虎(2) 老虎走的很悠闲,只是围绕着封七转悠,看似在观察对方,实则找最佳时机。 这里是你的地盘,那不妨让你先来好了。封七慢慢散发着火龙的气息,尽可能的控制住它,不要扰乱自己心神,一旦控制不好,将会酿下大祸。 老虎走到封七背部,细细打量着那漂亮的刺青,不自觉的伸出一只虎爪,想上前去摸摸,可刚动了一下,连忙收回,那是它看到封七颈部那只龙眼睁开,狠毒的看着自己。 转了几圈后,仿佛耐心快要磨平,老虎趁着封七走神的关头,猛的扑了上来。 封七这时是侧身,身子没动,只是伸出一只手,对着老虎的方位一指,还想靠那股火焰把它击退。 可火焰燃烧到老虎身上时,就如同被黄沙掩埋,它只是抖动一下皮毛,那炽热的火焰顿时消散。 封七诧异之时,老虎的虎爪已经直奔面门,看的很清楚,虎爪上的指甲和钢构一样,只要被抓上,非死即残。 脚步一动,身子横移数布后,再借用贯力,一拳朝着老虎的侧身打去。 老虎一扑见失去目标后,本能的用那条钢鞭,横扫一圈,来护自己周全。 封七见状,变拳为抓,就想抓住虎尾,但指尖刚碰到,就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虎尾从手掌划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迹。 单以自身力量来说,封七不是它的对手,而它对封七好像不那么在意,时刻提防着封七身上的火龙。 见很难取胜,封七终于无奈的完全无保留的散发着火龙的气息,那气息由虚变实,缓缓的在他的身后成型。 当它出现的时候,封七还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真是的,在身上那么久,就没想过它出现的样子。 咦,有些不同啊,这怎么还是那一夜在北城牢房外的样子,身上那些改变呢? 不过还没来得及多想,火龙和老虎已经战到一起,真是天生的敌人,一见面就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态度。 火龙体型庞大,老虎身材弱小。火龙在半空之间来回穿梭,不时的撕咬,老虎只能在地方防御,偶尔会起身飞扑。 封七不去理会它们的打斗,而是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体,在胸口处的龙爪消失了。如果说火龙的气运被自己所得,可以脱离身体去战斗,那么本命的蝎子呢?一想到从小养到大的蝎子,为了救自己,被拦腰咬成两半,封七就一阵难过。 心念转动下,在内心的最深处,呼唤小黑的名字,只要有一丝希望可以把它复活,付出何等代价,封七都心甘情愿。 灵兽毕竟无法和祖龙的气运相比,一番较量下,老虎渐渐的体力不支,只能被动的防守,没有办法再去扑杀。 这个时候就显出它王者的气度,什么是老大,什么是小弟,老大关照你们久了,小弟们该出场了。 随着老虎的不断后退,那些开始维护它的群兽变的暴躁不安起来,想上前帮着大哥打火龙,可看着那家伙,都把目光转向了封七。 打不过大的,就打小的吧,打不过强的,就先把弱的解决。这时的封七无疑是最弱的那个,没有了火龙保护,你啥都不是。 于是乎,在一头豹子的带领下,那群野兽对着一旁发呆沉思的封七悄悄的靠近。 从封七出城闯关开始,不过是晌午,现在的时间最多下午,看着日头还在西面没有落山,很多人都在想要打到第三关可能要晚上了,不知道会不会改成明天呢? 可就是这个时候,天空忽然暗了下来,这是一种不正常的暗。因为这种暗只在镇南城范围内,就好像天上的太阳忽然被完全遮挡,没有一丝光明可以存在。 然后,一丝幽幽的红光从栅栏内出现,这股红色不像是正常的红,而是来自深渊的红,红光只有一显,转瞬即逝。原本嘶吼声不断的栅栏内却突然安静下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想推门而入的蓝慕容,同样的目露惊讶,见出现那阵红光时,连忙推开栅栏,可她还是慢了一步,等她进入栅栏,发现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除了一头有些苍老的老虎外,其它野兽都被烧成木炭。 祖龙有这个能力?蓝慕容的心中不确定,试问自己都不可能在瞬息灭掉这么多强悍的兽群,如果仅凭自己,消灭它们自己都会受伤,可这个另她惊喜不断的年轻人,毅然站在那里,低头想着什么。 “你没事吧,还好吗?”蓝慕容轻轻说道。 神游天际的封七刚刚只是觉得身体忽然发生了一些变故,具体是什么完全不了解,再次发现不对时,那些靠拢在自己附近的兽群就都死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是谁做的?不可能是火龙,它那时正忙着欺负老虎呢?蝎子呢?自己还在招呼它,就算它出来也不是对手,那么还有谁?封灵?可封灵也做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什么?”封七的思路被打断,茫然的看着蓝慕容,缓缓神说道:“我没事,刚才不知道怎么了”? “恭喜你,第二关过了。”蓝慕容笑笑,随后走出栅栏,对着外面那些伸长脖子往里看的众人说道:“除了一只受伤的老虎,其它野兽都死了,和方才一样,看来你们让他闯关,等于给你们游民洗劫一番,没有几年时光,是很难恢复喽”。 蓝慕容的话就好像晴天霹雳,游民多年的积累,就被这个年轻人闯了两关,所有的毒物和野兽差不多都死光了? 第二关守门人听后一口血喷出,当场昏倒,其实他昏倒还好,至少比那个死在尹穆剑下的亡魂好很多。 “给我找件衣服,这么光着膀子不太好看。”封七站在栅栏内,露出头来,对着封灵说道。 “那个谁?第三关是啥?难道还要闯吗?你们游民还有多少灵兽啊?”这句话是对着那些满脸惊容的老人们说的。 那些酋长们先是震惊,然后齐齐跪倒在地,大声呼叫着,高喊圣子,老阿古的眼中竟然有泪水涌现。 震惊是不假,但圣子的出现基本肯定了,那就代表着他们的生活会好,别说死了那么多珍贵的野兽,就是死再多,都值得,况且,死的是族长大人部落的。 第十五章画中人 族长的年纪和其他酋长差不多,不过看起来这些年保养的比较好,脸上的沧桑没那么浓厚,只不过死了如此多野兽,着实让他心疼,看向封七一行人走来,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游民族长老阿鬼、灵剑山庄灵剑见过军主大人,见过圣子”。 这是游民的中心位置,有着一座很大的帐篷,出于礼貌上,帐篷内的两人还是迎了出来,对封七和蓝慕容行礼,只不过他们是微微躬身,没有跪拜。 蓝慕容的眉头一挑,有些不悦,虽没说话,但那眼神很是凌冽。身后的尹穆很明白她的意思,当场就要拔剑杀人。 “天快黑了,咱们趁早吧。”封七见状连忙挡住尹穆身侧,暗暗摇摇头,悄悄说道:“不急于这一时”。 “圣子能连闯两关,其实最后一关不闯也罢。”老阿鬼笑着说道。 封七在那笑容中看出他的险恶,什么叫不闯,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不闯,那前面不是逗傻小子玩呢? “大族长,规矩不能破,还是闯吧。”站在帐篷门口的老阿古说道。 “是啊,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是继续下去吧。”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着,这个时候就看得出人心问题了。 “那好吧,我就出最后一题。”看着那些人,老阿鬼的脸上闪现过一些阴狠,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幅卷轴,缓慢的打开。 “圣子,不知您喜欢不喜欢欣赏书画,这是我辈祖传留下来的,异常珍贵,请您鉴赏一番”。 当画卷打开,一幅栩栩如生的女子图展现眼底。 ………………………….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她的笑容还如当初般,浅笑即止。 “是啊,自从你找到他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你,你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我听说你这几年一直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等我”。 “其实没有,可能是习惯了这里生活,离开后不知道干什么去”。 “对了,隔壁的铺子我租下来了,家族里的人拿了一些银子,让我做点自己的营生。” “那我们又能经常见面了。”他笑了,笑的很开心。 “是啊,可能有段时间会见面的,你看,咱们一直外面说话,都下雨了,快点进屋吧”。 “其实,从我这里有一条密道到你铺子的一个房间”。 “是吗?那以后可不要偷偷的跑过来啊,你知道的,我们这里可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小妹妹”。 那么你呢?他忍不住了,终于紧握住她的手。 “别这样,放开手,那个小妹妹还在密道的那边呢。”她咯咯的笑着。 “对了,我要带小妹妹出门几天,既然你这里可以通到我家,那么还要劳烦你帮我看家了”。 “你要去哪?”他有些不忍的放开她的手。 “看到外面有人打架没有,那是他的人又在作恶了,我要去管管。”提到那个人,她好像有些生气。 “你瘦了很多,我记得你以前的脸很圆呢,怎么消瘦了这么多”。 “我先出去了,你帮忙看家吧,过些日子就回来”。 ………………………………. “你走了三天,样子比三天前更凌乱,脸上还那么苍白,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想离开这里。”她很少生气,这一次她嘟起了嘴。 “你要去哪?我陪你吧”。 “谢谢,不过还是不要麻烦你了,我想自己到处走走”。 “好吧,那咱们就走走”。 “你的手很冰。”这是他第一次牵着她的手,而她没有反抗。 “你的手还是那么热”。 “走了三天了,想好要去哪里吗”? “不知道,没有目的,那么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吧。”她有些改变,把身子紧紧依靠过来。 “好,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 “这是我的山庄,看到那个最边上的小屋没有,那是我的房子。”他遥指给她指点着。 “嗯,看到了,还有很多的村民和你打招呼呢。”她有些羞涩,那些村民让她低下了头。 “那个是我的大师兄,他平时里总是会凶巴巴的盯着我们师兄弟,那一个是秀姑,跟你讲一个笑话啊,我有两个师兄一直都是她的追求者,还有那个,一脸冷傲劲的表情,看着就十分讨厌,那是我六师兄,不过我可打不过他。”他开始给她介绍自己的师兄们。 “生活在这里,有着如此多的亲人,你真幸福。”握着他的手更紧了。 “以后你也生活在这里,会和我一样幸福的。”他握着她的手也更紧了 “我愿意生活在这里。”她把身子靠在了他的肩膀。 “为什么你会瘦了那么多?”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瘦了很多吗”? “我只是觉得你的样子在一天天的发生着变化,有点奇怪,对了,我还记得,上次离开你时,你好像有了身孕,在那以后,就失去了你的消息”。 “我的孩子被他害死了……一共三个孩子,就那么没了,我想,这是使我消瘦的原因吧”。 他沉默后,又问:“所以你上次去报复他,可是看你的样子,比起上次来变化还是很大的,我这里有你以前的画像,你对比一下,是不是差了好多”。 “你喜欢的是我的人,还是我的样子。”她松开了他的臂弯,表情有些奇怪。 “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论你变成任何样子。”他又抓紧了她的手。 “我不想你也是个负心人。”一滴眼泪从她的眼中流下。 “你知道我也喜欢你,我离不开你,所以请你不要再问以前的我,要想想我们的以后,在未来的日子里,将会有我的陪伴,我也希望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 小七啊,你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师父说他亲自来为你主持。 小七啊,说什么我也要给你当伴郎,而伴娘的必须是秀姑。 小七啊,我现在已经金刚不坏了,师父说我会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武者,你羡慕我吗? 小七啊…… 他的头很乱,师兄们的笑颜在他面前绽放,心爱的女子在他面前宛如盛开的花朵,让整个世界都变的美丽起来。 “可为什么你的样子变的越来越奇怪,很多地方都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变了吗?没有吧,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呢,一定是你搞错了,怎么可能会变化。”她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说道。 不对啊,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我记得你以前是圆脸啊,现在怎么变长了?而身材的变化却不多。” “死鬼,你是不是喜新厌旧了?”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怒目而视看着他。 我认识你吗?我见过你吗?我是谁?你是谁?这几个问题莫名的出现在脑海里,有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到底是谁? 眼前的她在这一刻开始变化了,那张很漂亮的脸上出现了很多人的五官,那些熟悉的样子在她的脸上纷纷呈现。 “何必在乎我是谁?你只是有点累,这样的生活难道不美好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怀疑那些没用的想法”。 “我不想怀疑,你与她实在太像了,可是太像了,就不像了”。 “不,你错了,她只是你的一段记忆,而你的记忆中不止有她,所以我的样子才会有所改变,我也尽量的按照你最喜欢的模样和性格呈现,只有这样的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就因为你的完美?不,你错了,其实未得到和残缺不一定就不好,我喜欢你,那是在你的身上有她强烈的感觉,只不过这种感觉现在淡了,你又根本不是她”。 “你要离开我吗?”她笑的有点凄惨。 “我很感谢你在这段日子以来,让我与她的这段故事画上了一段完美的句号,可故事终将要讲完的”。 “你如何离的开这里”? “可以让我在抱抱你吗?”他展开双臂,双目中带有恋恋不舍。 她把身躯紧紧的贴到他的身上,双臂环绕紧紧搂住他。 我很想你,真的,我很想你。他紧闭双眼,泪水悄然的滑落,然后一股蓝色的气息从体内迸发而出,透过她的身体。 他搂的更紧了,捧着她那苍白的脸,看着那娇艳的红晕渐消的唇,他吻了上去。 第十六章念想 你是你?你更不是你?你于万千人中与我相遇,那就是缘。你于万千人中舍我而去,那就缘散。既然散了,就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哪怕这段回忆有一丝苦涩,哪怕这段回忆里的你是那么虚幻。无所谓,假的也好,梦里也好,至少曾有过,我们相聚的时光,至少曾有过,你我相爱的甜蜜。 画卷中的人物慢慢的变淡,最后成为一张画纸,只留有空白,等待下一个人在上面书画他的故事。 “嚯!”封七长长呼出一口,眼角微微泛红,竟然有些情不自禁的摇摇头。 “你方才看这一幅白纸看了好半天,然后就哭了?”尹穆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很是好奇发生了什么? “这是第三关吗?我是否通关了。”封七用手抹了抹眼角即将掉落的泪水,对着老阿鬼问道。 “老阿鬼见过圣子。”这一次他重新行礼,而且是大礼,把头深深的磕在地上。 “起来吧,不用客气了,既然三关以过,圣子的身份证实了,就没事了吧。”封七虽然回归现实,可内心久久未能平息,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呆着,去回味那股滋味。 “谢圣子。”老阿鬼站起身后,表情极为谦卑,但那闪烁的眼中却有着别的意味。 “这幅画卷我很喜欢,可以送给我嘛?”不知是不舍,还是希望留个念想,或者是某个无人的夜晚,偷偷的打开,再次去找那个虚幻的人。 “圣子,这可是我传家宝啊。”老阿鬼脸色一变,颤声说道。 “我就说这个圣子没啥用吗?看看,还是没用。”封七这样说着,眼睛却不离画卷分毫,甚至起了强抢的心思。 “这个?”老阿鬼面带犹豫,稍微一决定就双手捧上画卷,递到封七面前,带着恋恋不舍的口吻说道:“这幅画是家传之宝,可以用来鉴赏,只要知道了其中的妙用,在某些个时候,只要心中所想念的人,就会出现在画纸上。当然,您要是想试验一个人,就偷偷的对着这幅画说三句那个人的名字,不明真相的人很容易沉迷画卷中,永世无法出现”。 原来还有这个妙用,幸亏灵儿在体内的灵气使他清醒,不然指不定何时才能从画中出来。收起画卷,难以割舍般的放在封灵那里,让她保管是最稳妥的。 “既然已经证明我是圣子了,那还有什么事,一起办了吧,我还要陪蓝婆婆流浪去。”他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上太久,游民生活过几天图个新鲜,要是长久以往,那还真不愿意。 “据传说,圣子的降临会带着我们游民走出另一片天地,所以从今起,我们所有游民都听从您,您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老阿鬼看了看其他酋长,真诚的说着。 封七想了一下,自己要去极南之地,难道带着几千人浩浩荡荡的过去?那太扯了,于是说道:“反正你们在这里生活习惯,那就等我们回来后再议将来的出路,我想有军主大人在,不难”。 蓝慕容点点头,很是附和封七,接口道:“既然你们的事情以了,那要谈谈我们的事了”。 蓝慕容的事?当然是指对她大不敬的灵剑,哪怕她现在不是军主,但威名仍在,你一个庄主在面对自己时的无礼,说什么都不能完。 这女人一辈子不结婚,是否脾气都那么古怪?看看蓝慕容,又看看尹穆,可以想象,现在的尹穆就是以后的蓝慕容。 “军主大人,您是否要对我出手?”灵剑的眉头一蹙,感觉到蓝慕容所指,虽然他与蓝慕容没有过深交,但有些难以置信,这个老女人的脾气如此古怪。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陪我打一场,如果你赢了,我输了,那就死在你的剑下。第二,陪我去极南之地。”蓝慕容说的很直接,只有两个选择。 灵剑凭一己之力,创建这灵剑山庄,岂是寻常之辈,但要是让他和堂堂军主打,赢的希望极小。 “如果我输了会如何?”灵剑原本想着,既然你已经不是军主,那就不必再来见你,哪想到你这般小气。 “杀了你,然后灭了灵剑山庄。”蓝慕容语气不变,甚至连一丝杀气都没有,可在场没人怀疑她说的话。 这个时候,没有丝毫犹豫,灵剑带着万般后悔,连忙选择第二条,他不敢赌,不敢拿他的心血去赌,他死就死了,但那还有上千口子庄里人呢。 “你去准备一下,我先回镇南,咱们明日启程”。 “这么快?”灵剑大感意外。 其实不止是他,其他人的脸上都感到诧异,她好像很着急去,究竟为了什么? 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更没必要和他们去解释,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服从,谁不服从杀了便是。 马车晃晃悠悠的从游民中一路向镇南城内驶去,车内只有蓝慕容和封七二人,封灵则是和尹穆在后面骑马随行,随行的还有一头有些苍老的老虎。 “第二关中的群兽都是火龙烧死的?”蓝慕容看似无意的说着。 “其实我并不清楚。”封七苦笑的摇摇头。 “我查看了它们的死状,和北城那一夜被烧成黑炭的那个侏儒有些相像”。 “那一夜的事情我和您说过,当时我记得自己应该死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从火海中复活,就对着那个侏儒一点,他就成灰,后面的事情真不记得了。”反正这些都是真的,那索性就无所谓的说出来,但后面被封灵带走,是打死都不能说的。 对于这件事见没有办法探出原由,蓝慕容转移话题道:“以后不要叫我军主和蓝婆婆了”。 “那叫您什么”? “姐姐吧,显得我年轻一些,婆婆太老了”。 封七没敢去看她的脸,虽然她很美,很有韵味,但真实年纪放在那,谁敢多想,只能点头同意。 “要走了,我想灵儿那丫头去极南之地会有危险,要不要把她留在镇南,等咱们有机会回来,你再来带走她”。 这是安排身后事了?封七心中想着,但明白她的意思,去极南之地可能会很危险,一介女流还是寻常女子,去了会难免会成为众人的累赘,留在镇南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嗯,等到了镇南后,让城主给她寻得一处落脚点,咱们再走。”口上这么说,封七可舍不得离开封灵,他也相信,封灵会再一次进入他的身体。 “如果我回不来了,以后就把尹穆交给你了,要好好待她,哪怕你不娶她,都要待她如家人,可好”? “我们会回来的。”封七望着蓝慕容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着。 第十七章哭着笑 不得不说,在强大的威名震慑下,整个出行计划不用多久就置办好了大批必需品。原先的马车加固了一番,马匹换成了适合黄沙之地的骆驼,更是在车辆后面准备了单独一辆车,用来安放饮用水和一些腌制好的肉类。 第二天一早,灵剑山庄庄主就带着亲信来到镇南城外,等待即将出行的车辆。 “圣子,我为灵儿姑娘准备了一套上好的院子,有专门的丫鬟陪着,您不用担心,等您回来后,保准发现她会胖的。”石玉明笑着再一处院落前驻足,给封七指点道。 车厢内的封七带着封灵看了看这里,觉得还不错,于是二人就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石玉明见状,连忙朝不远处招呼一下,就有几个妇人跟了过来,随着石玉明尾随着一同进入。 院落不大,看起来倒是很精致,简约不简单,封七满意的点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道:“临行前,我和灵儿有几句话要说,你们先去门外等我们吧”。 石玉明连连称是,忙带着那几个妇人安排工作去了,把一处幽静的房间留给他们兄妹。 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就见封七一人走了出来,眼中尽是不舍,但没说话,独自走上车,然后挥挥手,继续前行。 “灵儿呢?不出来送送你?”车厢内宽大了好多,尹穆有些意外他自己出来。 “不想看她哭鼻子,这样走会更好。”说着,封七的眼中闪过一丝哀愁。 “情难舍,情难断,分别总会伤感,能够做到这一点,很好。”蓝慕容淡淡说着。 车队继续行进,很快就出了镇南城,来到城外。而此刻在城门口,不仅有灵剑带来的人,还有游民中的族长带着几位酋长在翘首等待,族长的身边还趴在一只病恹恹的老虎,趴在地上打盹。 见车队出来,众人连忙整理衣服,躬身施礼,就连那只病虎都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扫先前的病态,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车队。 牵车的魏文明三人,来到众人身前,拉住骆驼,使车停住,然后对着车厢说道:“军主大人,灵剑等人在等您,是否出来安排一番”? 车厢的门缓缓打开,蓝慕容没有出来,封七则是作为代表出来,目光从眼前一扫而过,不由得微微一怔。 在灵剑身边他看到一个熟人,葛先生。而葛先生看到车厢内出来的竟然是这个小子,表情很是震惊。 封七没有打招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笑意中有着说不出的味道,逐把目光投向了灵剑说道:“现在缺一个驾车的,就麻烦庄主了,不过您放心,驾车的任务是咱俩做的,所以不需要心生怨气”。 “小人不敢。”带着万般委屈的灵剑听了这话,那股委屈感稍微少了些许,堂堂的圣子都给人驾车,自己就不觉得冤了。 “这两位是您山庄的何人?可是要一起走?”封七故意的问道。 “不不,他们是给我送行的,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灵剑连忙摆手说:“这位是我的好兄弟老葛,当初这偌大家业可是老葛和我一起打造出来的,这位是我新结交的好朋友财神兄,他可是我的大贵人,得知我要离去,特地过来送行”。 灵剑把他身后的二人介绍给封七,除了有过一面之缘的葛先生,另外那个叫财神的人,看着有些胖,但五官却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念头一扫,又对着游民众人连连打着寒暄,说将来回来一定要带他们云云…… 分别的时光总会很快,特别还与这些人没有太多交集,很快,由灵剑坐上驾驶位,驾车离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许久后葛先生发出一丝苦笑说道:“财神,你可害死我了”。 被唤做财神的男人疑惑说:“怎么讲?我当初是让灵剑不必在意这个蓝慕容,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般难惹,我已经为此事做出让步,还有何事”? “你可记得我曾去过君临,在二丫结婚前,曾在君临有过一个相恋的小伙子”。 “不会就是方才那个人吧?”财神脑子一转,有些吃惊的问道。 “正是他,可谁曾想当初那个小伙子竟然和蓝慕容走的如此近,还是圣子转世,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葛先生连连摇头,心中有些责怪自己,但更怨恨的是怪这个财神。 与葛先生他们不同的是石玉明,现在圣子虽然走了,但是他的亲人可是在自己城里,将来一旦圣子回来之时,以自己的手段,对付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那时候,圣子肯定会拿自己当亲信的。 心中开始揣摩着,家族中还有哪个未娶媳妇的子弟,等回去后一定要促成这门婚事。心中越想越美,回城后,连忙就朝着那间小院走去。 可他进入后,转了一圈都没发现那个叫封灵的女孩,微一迟疑,喊过来收拾卫生的一个妇人问道可曾见过那个女孩。 妇人说:“她们很奇怪,明明是两个人进了房间,却走出了一个人,那个女孩完全找不到了,就好像没出现过一样”。 听了这话,石玉明久久不语,连忙起身去追赶还未走远的另外两兄弟,去商量一番这事的下一步要如何走。 而这时的车队已经渐行渐远,镇南城的影子越来越小,封七端坐在车厢内,感受着封灵的灵气在体内来回循环,说不出的痛快,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轻轻的吟唱着新学的游民歌曲。 “看来你很喜欢游民啊,这么快连他们的歌都学会了,要唱就唱的大一声嘛,让我们听听。”蓝慕容看着封七的笑容,脸上同样挂起了笑意。 我的脚步在流浪,我的心却想靠航。我的影子想要去飞翔,我的人还在地上。我的新娘在何方,我的人还在飘荡。我的理想未实现,我的人何去何从…… 封七的嘴角微微翘起,轻轻的哼了起来,他的声音清澈,唱着唱着,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在流泪,他还在笑。 第十八章女人的心思 “灵剑兄,你说你咋想的,我实在搞不明白,堂堂一个庄主会犯这么低级错误。”车厢内闲的无聊的封七,从里面出来,坐到了灵剑身边,和他攀谈起来。 此时,已经看不到镇南了,不过这里还好,未见黄沙,那些浓密的树林中,时常有鸟儿出现飞翔,看的封七倒是心花怒放,不过春天的柳絮倒是实属惹人讨厌。 灵剑一声苦笑,但犹豫后,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看的出来,您也是个讲义气的汉子,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妨说说,反正都到了这步,还能如何?山庄你是暂时回不去了。”封七嘿嘿笑着,继续说着。 “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脑子,以前和老葛打天下的时候,都是我冲锋在前,他为我出谋划策。刚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后,这不,遇到了财神。”说到财神,灵剑的脸色阴晴不定。 “哦?那个财神?听这名字就是有钱人啊,讲讲你们的相识,反正闲着都是闲着。”封七继续蛊惑。 “大约半年前吧,看着黄沙的侵蚀越发严重,而有效的治理达不到效果,我就和三位城主到处邀约天下会治理风沙的大师,碰巧那个时候,他带着驼队而来,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说以前的事,灵剑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的得意,想必财神确实给他们解决了大问题,而看他表情,财神和他走的相对近一些。 封七没有打断他,让他继续说。 “小儿出事的事,想必你知道,我就不瞒你了,当时原本我想去君临的,可老葛说山庄不能无主,就代我去了。那个时候财神再一次来,除了带来丰厚的物资,还有数不尽的财宝,说要帮我们山庄打造的更加完善”。 封七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但又不好开口阻挠,只能继续忍受他的回忆。 顺着对方的讲述,大概了解了一些事情,那就是财神蛊惑三南要壮大,反正现在天下大乱将起,不如先安稳住自己的局势。 那些带来的物资,足够养活数万精兵了,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和游民结盟。那么谁去结盟?不可能是自己变成痴傻的儿子,选来选去,老葛推荐新收的徒弟,这样一来,山庄和游民就结成了同盟。 封七安静的听着,从对方说出的话来,很容易相信这个人确实没多少心机,那些事情似乎都是别人促成的,而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不过这有一点可笑,一个一手打出偌大山庄的庄主会是个白痴?任谁都不会相信,不过有一点可以相信,那个叫财神的人,确实很神秘,就连那副画轴都是财神送给他的,而他作为陪嫁的嫁妆送给了老阿鬼。 二人就这么一路说说笑笑,就不会觉得驾车的枯燥,当天色逐渐变的昏暗时,再不远处看到了有堆篝火,那堆篝火旁还有几个人在谈笑着。 “要不要过去?咱们今夜去那里过夜,有人陪着夜晚就不会觉得孤寂了。”封七嘴里叼着一根杂草,嘟囔道。 “不要了,那是我们这里的风俗,看样子那些人应该来自我们山庄,要是让他们看到我这个庄主给你们驾车,面子上不好看。”灵剑连忙拉住缰绳,把车停在一处靠在树林边的位置上。 “哦?什么习俗?”安静许久的车厢终于打开,尹穆搀扶着蓝慕容从里面走出。 “比如说三南之城,婚嫁当天会有闹新房的习俗,那是会闹一夜的。而游民会彻夜高歌,围着篝火上演又一场的抢亲活动。我们山庄的习俗是找一个离家比较远的地方,偷偷的去过二人世界”。 灵剑说的兴起,继续说:“前面那伙人分明是包含了游民和我们山庄的习俗,如果我没有猜错,肯定是老葛的弟子和族长公子在前面闹腾呢,咱们身为长辈,去了会影响他们的”。 “说起来,他们的婚娶当天我还去了,那个小伙子不错,虽说不是英武,但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很爱二丫的。”尹穆很适宜的说道,不过她的目光没有看封七。 “尹姑娘,竟然也认识二丫,看来二丫在君临城结交了不少好友啊,这可真是她的幸事,如果你想去,不妨和圣子一起去热闹一番,年轻人嘛,开心就好。”灵剑不知其中关系,就开始赶鸭子上架。 “某人可不敢去的,光看一幅画都能哭,可以想象出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重要,一旦他发疯,后果不堪设想。”尹穆继续嘲讽着。 “喂,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你突然就对我这样了?”封七很是不解女人的心思,完全想不明白尹穆内心的想法。 “小七,如果你不想过去,别勉强。”蓝慕容笑道,然后对尹穆绷起脸来说:“不许惹他,我知道你的小心思,你自己过去吧”。 尹穆冷哼一声,头也不转的朝不远处的篝火走去。 封七略感尴尬,不想就这样一直和尹穆冷战,他十分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去参加人家的婚嫁,自己变了性格呢?连忙跟了上去,和尹穆并肩而行。 尹穆没有理他,不过面色稍微好了一些,一丝看不到的笑容一闪而过。 这时的篝火处,十几个年轻男女,围着两个头戴花环的男女正在跳舞,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不时从人群中传出。 “好热闹啊,不介意我们加入吧。”尹穆走进后,轻咳一声,然后大声说道。 游民本就好客,外围男女见又来了新人,连忙空出位置,把他们俩让进来,围着一起舞蹈。 封七和尹穆都不会跳舞,只能随着一起晃动,动作虽难看,但兴致很快就被勾引起来,不过很可惜,没看到新娘的样子,因为在那花环下面的脸,被一张红色盖头挡着。 一曲跳罢,有些喘息的男女才回归到篝火处,几个青年在篝火上架起了支架,一只被剥了皮洗干净的羊就架了上去,另外几个少女从行囊中拿出酒水和零食给众人分了起来。 这时一直被围着的那对男女也坐回了众人当中,不过距离封七有点远,被篝火所挡,对男女的长相还是看不清楚。 “很感谢各位好兄弟参加我和二丫的婚礼,还有这二位新来的朋友,人生啊,难得一痛快,今天的我是人生中最痛快的时刻,我将永远铭记于心。”说完,他深情看着新娘,帮她把花环拿下,又从头上揭下了盖头。 一张红扑扑水灵灵大眼睛的女子就显露出面容。 第十九章良辰美景奈何天 有人说爱笑的女人最美,而能显示出一个人是否真的开心,从她的眼睛中很容易得到答案。 看的出来,她很开心,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眼前人,更是把身子靠在他的肩膀,尽显出爱人的依恋。 “这是你们新婚的习俗吧,能不能讲讲你们这对新人的恋爱史,让我们学学。”尹穆切一块羊肉放入嘴里,轻声的说道。 身边的那些人看到她身边还有一个人男人,很容易猜想到,这一对情侣定是看到人家的甜蜜,有些触景生情,于是纷纷起哄让新人们把恋爱史说出来。 有的时候,特别在某一种情绪的衬托和酒精的麻醉下,很多那些不敢说和不好意思说的话语,都会大胆的说出,更别说是游民了,他们与生俱来的豪爽,这种事情当然要说啊。 那个长相还算俊俏的男子说的很简单,如何的一见钟情,如何的很快坠入爱河,偷尝禁果,最后更是水到渠成的成为眷侣。 随着他的讲述,场中更是不时传来阵阵的欢笑声,那笑声是痛快的,充满认同的。 “对了,你们两位从哪来来,要去哪啊,要知道在往南走,就是极难之地。”欢笑过后,一些在封七身边的青年出于好奇开口问道。 “我们是……” 封七刚想说着什么,尹穆却轻咳一声抢先道:“一辈子总要到处看看外面的景象,这不碰巧遇到了嘛”。 “那你们可是?”一个青年目色一亮,盯着尹穆问,他想要的答案很明显,如果你们不是男女关系,那么他就可以展开攻势。 “我们是情侣。”封七笑道,同时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阿吉,这里又是一对啊,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可都会幸福的。”听闻此言,那青年面色一变,随即大声喊道。 在游民中有着很多的习俗,种类虽繁多,无一不是带着喜庆的,当得知这一对男女也是恋人关系,一阵阵的欢呼声再次响起。 有人又翘起了鼓,拍打着节点,另外一些人把封七二人拽了起来,然后众人围成一个圆,对着他们跳舞,对于游民来说,这是对新人们最好的祝福。 可当二人站在人群中间,没有了火光阻挡,样貌就看的清晰。特别是封七在不经意间和那人的对视,然后慌忙闪躲,而后带着一丝决绝的对望,是那样的明显。 我没有辜负你,我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却成为别人的妻子,对此,我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咱们之间没有海誓山盟,没有所谓的承诺。那一吻虽动情,但心早已改变。 欢呼声,高歌声络绎不绝,没人看到她的黯然伤神,那是转瞬即逝的,很难看到,当注意她的容颜时,那是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不再有别的。 人生,很多时候可能就是如此,你以为所拥有的,未必是你的,失去后,不要去抱怨,只愿他过的比你好吧。 再一曲跳罢,众人再次围坐一圈,开始起哄让封七讲述他们的恋爱史,年轻人对此是乐此不彼。 好似忘记了曾经的恋人,封七双眸很是神情的看着尹穆,不知是酒精的麻醉,还是此情此景所给的陶醉。 他有些忘乎所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如果你是一块冰,我愿意化成水,把你融化。如果你封闭了自己的门,我愿打开你内心的窗子,悄悄的进入。如果我不曾遇到你,我不会有今天的情绪,很感激此刻有你,很感激此刻是你”。 听着他缠绵的话语,尹穆的一滴泪水悄悄的从脸颊滑落,一丝红晕出现,有些害羞的闭上了双眼,迎接她的是一张滚烫的唇。 那唇带着些许的侵略,还有轻微的试探,然后是大胆的进入。 “如果你负我,我定杀了你。”这是她最后的话语,而后融入到他狂风暴雨般的热吻中。 都说游民胆大,可谁见过外来人还有如此豪情,不由得大声叫喊起来,只是没有人发现,只有一个人在笑,她一边笑一边有泪水流下。 你笑着,却哭了,你得意了,却哭了,你拥有了,却哭了。 这一场闹新人并没有维持多久,根据当地的习俗,他们还有下一场要举行,只能对着封七二人挥手告别。 相逢短暂,告别决绝,这一次的分别可能就是再也不见的分手,以后不会再见,再见亦是陌生人。 “你有何感想。”目送着这些年轻人离去,尹穆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 “感觉好极了。”酒精好像没有消失,封七把手搭在她的肩头,微微用力,把她搂入怀中。 “我比你大”。 “我知”。 “我脾气不好,过于偏激”。 “我知”。 “要是知道你除了封灵外还有别的女人,我让你死”。 封七相信她不是在吓唬自己,苦笑道:“亲爱的,除了你我没有别人”。 “那封灵呢?她说你会娶她。”尹穆甩开了他的手,站在他的对面,趁着还未熄灭的篝火,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封七笑了出来,这个可恨的封灵啊。他很想说,它只是一个精灵,是不分男女的,可又如何说的出口。 于是封七做了一个动作,解开他的外衣,右手对着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个切下的动作说:“如果有一天我负了你,你就划开我的胸口,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此言一出,胜过那些千般情话,这一刻,她卸下了所有强势,再次投入到他的怀里,抱的很紧,很久。 封七发出一声长叹,轻缕她的发丝,是那样的柔滑,把目光看向了车辆停靠处。在那里,另外二人正在掩口笑着,憋着不发出声来,静静看着这边的旖旎。 此时此刻,正是良辰美景啊,看着玄月挂在夜空,封七牵着她的手走回车辆旁,对着蓝慕容齐齐跪了下来。 “此生,您对尹穆有恩,那就是对我有恩,她视您为母,那不如进趁今夜,我和她成为夫妻如何?还望您恩准”。 没有酒精的麻醉,没有一时的兴起,只是觉得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时候,应该做这件事,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二十章归去来 谁都不曾想过,自己的婚姻是在如此情景下完成的,二人先是跪拜天地,而后跪拜蓝慕容,最后对拜,礼成后,还是按照未婚男女般的分开入睡。 形式上完成,但缺少了一定的仪式,封七认为要在特定的时刻来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让世间人见证,还有那些自己要好的朋友们来参加。 带着甜蜜的幻想很快进入了梦乡,这次封灵没有出现在他的梦中,睡的特别香。 接下来的路程就有些难熬了,离开了茂密的丛林,一眼望去,尽是无尽的沙海,四人尽量的把口鼻掩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无尽的黄沙。 “老兄,还要多久才能到极南之地,推算日子,离开镇南有些日子了。”封七眯缝着双眼,以防被风吹起的黄沙迷了眼睛,对着灵剑问道。 这段日子的接触,封七那毫无心机的表现,轻而易举的得到灵剑的欢喜,总是拍大腿的后悔,说什么一定要给他在山庄内找几个漂亮的填房丫鬟。 对此,封七不置可否,尹穆却总是怒目而视。 “依照路线来看,最多两日之内就会到达那片神秘区域。”灵剑带着犹豫,不确定的回头看了看车厢,随即摇摇头,实在想不明白军主要去那里做什么。 “小七啊,是不是我眼花了,你看看前面不远处是否站在个人?”其实灵剑的眼力很好,只是在这等地方,不敢相信会有人出现。 封七看着不远处的身形,觉得有些眼熟,连忙挥舞了几下鞭子,催促骆驼快一些走,对着车厢说道:“蓝姐姐,前面有人,看身形有些眼熟”。 “他等我很久了,你当然认识。”蓝慕容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 别看封七和尹穆成婚,但还是各论各的,依然叫蓝慕容为姐姐,要是改口得等真正举办婚礼后再说。 “慕容,你来的有些晚,不过还好,你总算来了。”这声音有些苍老,前面那人在车辆快到身边时转过头来。 怎么是他?封七险些叫出声来,内城副城主温凉玉。 虽不知君临城发生了何等变故,但还是有耳闻内城几位大佬也消失了,如今其中一位出现在这里,还是很明显的等着蓝慕容,这就有趣了。 车辆停了下来,车厢门打开,在尹穆陪同下,蓝慕容走下车,对着温良玉说道:“有些事情耽搁了,抱歉”。 “见过副城主。”尹穆低头施礼道,她辈分与职位低,见到那几位大人物时,还是习惯性的施礼。 “副城主?”灵剑显然没见过这个老人,刚说出一句连忙觉得不对,慌忙施礼。 “这位就是灵剑山庄的灵剑了,不错不错。”温良玉看了看灵剑,点头表示可以平身,然后对着蓝慕容说:“有些事还是要先和你说一下,咱们进去聊吧”。 说着,迈步进入车厢内,蓝慕容看了一眼尹穆,暗示她们离的远一些。 由始至终被当做空气的封七不由得偷着乐,刚才还在想他应该如何施礼呢,可那老家伙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自己。 三人离开车辆远一些后,封七对着尹穆疑问着:“他怎么来了?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啊,你知道多少事,不妨和我说说”。 尹穆白了对方一眼,她开始可是被拒绝跟随的,可能知道多少?这个傻男人,又看看一脸急迫的表情,笑着摇摇头。 “好家伙,没想到他老人家会出现在这里,恐怕不简单呐。”灵剑略有深意的说着。 “不用想那么多,咱都是陪衬,具体还要看他们二人的抉择。”封七耸耸肩,对灵剑说:“你身为三南之地的人,自然清楚极南之地的恐怖,还是和我们说说吧,聊胜于无嘛”。 灵剑别看已经年过四十,身为庄主,现在在封七等人面前是一点尊严都没了,张了几回嘴,楞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不要难为他,极南之地这么多年,很少有人敢去,就比如说你们山庄后面的那个虚幻之地,你不也不知道嘛?”尹穆适当替灵剑解围,说起来,那可是和封家山庄庄主齐名的人物。 “对嘛,小七老弟,你师父都不一定了解虚幻地,我又如何了解极南,我想知道最多的应该是副城主,他来了这么久,那个地方的边境想必是去过多的”。 正当三人闲聊之时,车厢门打开,二人从车厢出来,蓝慕容的脸色很是不好,温良玉则还是那样,看都不看三人,只是盯着那黄沙。 “温老和我说了几件事,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们一声。”蓝慕容的声音带着一些疲惫,看了看三人继续说:“得到君临的消息,确实证实了现在的君临面对着一场危急,本来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回去支持大局,可答应过月无影替她找到骄阳,这是不容妥协的,当下,只希望可以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直到现在,封七才知道此行的目的,那就是为了寻找骄阳,只要骄阳一日找不到,魔宗和部落的战火定然引遍天下,到时候就不止一个君临城面对危机了。 “军主,我不懂,如果就算现在找的骄阳,就能解决君临城的危急了,我认为当下还是赶回君临,把那些叛徒绳之於法,还君临百姓太平。”这是尹穆说的话,她的理由很简单,况且一个魔宗在她眼里本就是敌人,别说骄阳失踪,就算死了,与她毫无关联。 蓝慕容摇摇头,她很清楚魔宗潜在的能力,别说现在君临城的几位高手,就是无故消失的几万弟子,对整个天下来说都是潜在的危急。 一旦魔宗和部落倾巢而出,那这场混战是避免不了。 “已经证实的还有,钟子期带着冷家那丫头回西岭了,我们离开后,他马上就走了,现在的局势不止是魔宗和部落,还有西岭,这一年以来西岭和部落的结盟,还是有些效果的,不要小看那群和尚”。 “蓝姐姐,这些事不要去想,那我们需要做的是什么?”封七有些不解,这种事和自己等人说没什么用啊。 “我还没说完,袁廷合和钱恨少闹独立了,现在君临城已经成为三足鼎立之势。”蓝慕容看着封七的眼神很怪。 这和我有关系?你这样看着我?封七摸了摸脑袋。 “这个时候其实你可以回去,以你和冷文星的交情,我相信他会听你的话,而且我知道你和魔宗月无影有过接触,李锋他们对你印象还不错,如果你回去了,定然会打破这种局面”。 对于封七的身份,也是最近刚刚在三南才表明,蓝慕容的话顿时引的温良玉的侧目,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温老,他就是封七,那夜他没死,有所奇遇。”蓝慕容简短的一句概括,对着温良玉解释着。 现在要我走?早干什么了?现在我有了妻子,定然不能舍她而去。 蓝慕容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如果你要回去,可以带着尹穆,这一次的旅程有你们陪伴我很开心,为了你们以后,还是回去吧”。 选择权这个时候就出来了,走还是留呢?封七把目光停留在尹穆那里,希望得到她的选择。 “军主大人,我说过,无论任何地方,我都会陪您,坚决不走。”尹穆没有去看封七,因为她不敢确定封七对她是否真心。 “那就不走了,咱们刀山火海一起闯喽。”封七笑着,不过有些苦涩,感情比起蓝慕容,自己的分量还是差一点呐。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