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元初太始》 序 晨曦泛起的天边,叠叠薄云半遮霞光,潮湿的地面雾气腾腾,初升的骄阳宛若驾着雾气腾云直上。 “糟糕了,今天又是艳阳天,看来你也不招天待见啊!” 千丈山岭之下,奇石凸显,枯木横卧,夹杂着顶出土壤,三三两两的翠色嫩芽。 一侧大石之下蹲着一人,拍了拍放在阴影中的黑色人形布裹,少年愁眉不展,接连指天长叹。 “我沅湍一生孤苦,不易结识你这般奇人为兄,本以为可以衣食无忧,此生无悔;哪知天做作!逢三去一,看来真是孤星天煞啊!” “贼老天,这也能成命格吗?天生孤独,几人能受,真让我孤寂山岭,又何须降我于世?” 似是诉尽了不甘,少年背负起黑色布裹沿着山岭,三步一望天,两步看四野,左摇右晃地踏上了崎岖的山路。 “沅湍,你能不能好好走,不足百里路硬生生被你走出千里的感觉,再这样赶不到时机,老子缠你一世,做人怕你,做鬼我不怕!” 突兀的话语伴着山风,仿若阴风吹过,让沅湍一激灵,搓了搓一尺长发叹道:“大哥,这是山路啊,再者这不还背着你了吗?我又不是你,飞檐如略平地!” “呸,你也有脸说,我自打和你相识就教你基础密经,助你各种设施,家财几乎散尽,你学到了啥,还不是三天两头睡大觉?” 少年听闻,眼神滴溜溜乱转,一番沉思低下头来,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你会这样啊!早知如此,哪有不练的道理!” “哼,早知你是这命格,别说我会咋样,第一绝对离你十万八千里,哎,我真是糊涂了,学的不精,还做好人,这下我自己搭上了,师门还没去成,就先你一步,真做作。” 少年看了看四周,低笑道:“卧山村十个人九个劝你,你不是不信吗?又何必埋怨呢?再者,你不是可以七日回魂启生吗?怕啥?” “狗屁,回魂启生我就不在是人,不入五行,跳出轮回,此法弊端太多,不用你克说不定哪天就没了,还不如做人实在,少说有百年活头,运气好还能活几百年呢!” 沅湍望了望山腰,看了看远处连绵起伏的大山,郑重其事地说道:“放心,虽然学的不咋样,一日跑个二十里地还是可以的。” “别说大话,你坐车用了三天,离七日之期不远,到了村子还要到九渡渊,路上还需做些准备”。 无形中传出阵阵哀怨语,似是凄美的感触喷发,搅得沅湍内心宛若湘江激涌般崩溃,这种痛无人能懂,也不需要人懂,因为懂的一个个都已离去,留下的再也无法像往常一样,杯酒释怀! 武启六十六年,沅湍降世,他不能语,不能动,因为只是个婴儿,但是他懂得,就像他不是一个孩子,而是转生者。 父母死于新古之乱初,也就是他降生之日,遍地狼烟飘血,兵刃纷飞,饿了半天后,他贪婪地吸饮猩红为食,那是村人夹杂着亲人的血,尝不到味道,只能觉得有些无奈。 半日后他遇到了新的一批人,只见其身着白衣头戴白布,后来他在尸体中被人抱起,不哭不闹,眼神无神。 这一刻他不在信命,不相信天,因为活着才是天命所归,死了一切皆虚妄,这对当时刚刚出世只是孩子的他是一种折磨。 第一批人带着他走过多少路,已是千言万语无法道尽了,他能在出世后会简单思考已是逆天,何德何能能知人世所有。 那一年死了三批人,第一个是抱起他并喂食他三天的一位妇女,第二位是一个瘸腿的老爷爷,第三位是一位中年…… 死人从开始的三天到六天,继而九天,然后到后来三月必死一人,被一位位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人抱起,又无奈地抛弃,直至后来死人日期推迟到三年为界限,他到了卧山村,也就是此次目的地。 带着从婴儿到如今十三岁的记忆,他过的苦活的累,但是从未放弃,因为他不信命,不尊天,生之只为此生孤。 随着长大,他远离了太多人,抛弃了太多,可是终究受不住孤独,一年前吴中道途径卧山村,给了他可以摆脱诅咒的法子,那便是随他入道门,可是命运作祟。 沅湍怕误人性命而不敢轻信,后来吴中道在山中使尽浑身解数了了沅湍疑虑,哪知下山半月不到吴中道就倒下了,变成了布裹背负在身。 沅湍惶恐,刚看见做人的机会,顷刻覆灭,哪知吴中道能在夜间显化,使得希望再次燃起,背尸而行百里。 1:卧山村 临近暮色沉降,沅湍背负黑色布裹已在第二座山腰停住,隔山遥望对山腰,沅湍一阵翻白眼。 “大哥,大爷,我能歇会不,太累了,一口气跑了三十里地,再有十里到卧山村,赶明日天亮备头牛,咋就进九渡渊。” “歇会吧,记着今晚到村子搞点坟头土,必须是百年老坟,一定子时取土。 取土时先将我留你的黄符压在墓的四角,去上半尺土,然后烧些纸钱取半尺以下一尺的土,最后补东南位地表三尺以下半尺土于取土位,继而将取下的半尺坟头土复位,临走时卸掉黄符换白符,白符只用一张,符头朝墓主首位埋在墓碑前,千万别搞错。” 沅湍听的迷迷糊糊,摇了摇头,皱着眉疑惑地问道:“合着让我一个去,这他妈多渗人。” “要是你不怕惹怒墓主,可以背着我的尸体或者带着我的魂木上去,后果你自己担着。” 沅湍听罢,一阵无语,此刻已是戌时,离亥时不远,自己胆小,怕去坟地的路上耽搁,不敢再休息了,背起黑色布裹快速朝山下跑去。 亥时三刻,沅湍背负着黑色布裹靠在一处木桩上,侧身立着一块大石,石上依稀可见写着卧什么二字,第二字太过模糊,可以说看不见了。 沅湍将黑色布裹放在地面,取下背着的大包,从包中带出一紫色的精美葫芦,挨着嘴仰头喝了起来。 “小子,别喝醉了,难受就哭吧,反正你还小,哭哭更健康。” “呸,谁哭了,只是有些闹心罢了,想不到这么快就要面对村人了。” 瞪了一眼地面的黑色布裹,低吼一声,眼角不争气地开始湿润。 “其实他们对我很好的,只是怕我,不敢靠近我罢了,村长爷爷不知道咋样啦?” 说着,目光望向村口一座低矮的木屋,眼神须臾间失去神采,记忆已到儿时,稍稍回味一番,沅湍不知如何面对村人,背着黑色布裹绕过村口,迈步走向村子下的一处小木房。 “吱” 木门被推开,吱呀响个不停,尘土从门框掉落盖了沅湍一脑袋,木屋地面灰尘一片,点点月辉散落,映照着地面。 窗口飘进缕缕微风,荡起沅湍一尺的长发,露出一张稚嫩的脸,配着沧桑的眼神携裹着一股怪异。 “咳咳,吭,今天没吹大风啊,团子门咋开了?” 沅湍犹在出神,门外传来年迈的声音,人还未惊醒,眼角已是超出自身反应溢出泪水。 “爷爷,团子回来了!” 沅湍急忙将黑色布裹甩到木床上,擦干了泪水,喊了一声冲出木门,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人,心中苦涩。 “回来就好,还没吃吧,走,爷爷那有烤好的山鹳。” 老人微笑,牵着沅湍手向村子走去,沅湍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筋骨凸显的双手,一时间百味掺杂,心道:“也许只有爷爷不曾怕过我。” “孩子,这次回来就别走了,爷爷九十多了,没几年活头了,陪陪爷爷,让爷爷走的时候可以看你一眼。” 老人进屋,一边倒腾地上土石围成的墩子,一边点燃柴火添加,叹气挽留。 “嗯,爷爷,不走了,不过这几天我要出去几天,做些事,以后会留在村子。” 沅湍强忍泪水,不知如何给老人解释,顺手在锅里取出一只山鹳,架在火上加热,迎着老人话语答应。 “孩子,是不是那道士让你去做啥的,要是病治不好就别治了,爷爷活多久陪你多久,等爷爷走了让阿黄陪你。” 老人似是看透了沅湍心思,一边说着,一边手指指了指院落一头一丈许的黄牛。 “对了,爷爷,阿黄明天我带上山去,我去打些野味,以后爷爷天天吃肉。” 沅湍说着,撕下一条山鹳腿吃了起来,老头看着直乐,捋着一尺多长的白须望了望阿黄,进屋而去。 未几,老头走出,手中捧着一物,锈迹斑斑,尺许长,呈刀状。 “爷爷,我的砍柴刀您还留着呢?”沅湍一看物件,兴奋跃起接过。 “都存了三十多年了,这才放了半月,我能扔吗?” 说罢,看着沅湍大口吃着山鹳,和蔼地笑着,时不时添些柴火,望望院落。 很快吃完,沅湍望了望天,安抚老人睡着急忙跑到木屋,扛起黑色布裹就往村子上面疾驰。 “小子,你真带我上去啊!” “不是,把你扔在墓地外面,我进去。” 三刻许,沅湍看了看三丈外的大槐树,将黑色布裹放下,望了望十丈后漆黑的山林,喝了一大口烈酒,浑身一颤,迈向黑色深处。 跨过槐树三丈空地,借着月光看了看一里外山下的村子,沅湍紧了紧手中生锈的砍柴刀,拧着布袋走入山林。 只见林中树木皆五丈许,枯枝掺杂,点点月华借着枯枝洒落,林中铺满腐叶枯草,踩着犹如踏着云朵。 望了望近在眼前的百来座丈许小山头,沅湍鸡皮疙瘩起了一堆,舔着干涩的嘴皮咽了咽口水,绕步走向坟地后面几座略高的小山头。 沅湍缓缓迈步,眼神血丝弥漫,当真吓的不轻,临近最高的一座小山头,沅湍望着那小山头上一处处小腿粗的黑洞,尺许枯萎的草木遍布山头,伴着借助枯枝洒落的月华越看越渗人。 手扶额头轻轻拍打一番,平静了烦躁,于布袋中掏出四张黄符挨着山堆丈量一番,然后用土块压在了四角。 “不对啊!道爷不是说百年多的种符会有阻力吗?这座都几百年了,应该阻力更大啊!” 低语一声,也觉得没什么了,爬上小山头,手指量了量,在布袋中掏出两个绳子捆住的小布袋,很快按照吴中道的法子去了土烧了纸钱,可这怪事伴着沅湍脚步迈出坟地取东南角土时发生了。 东南角说不好听的,其实就是出坟地取土,可是东南角刚出坟地是个十丈多深的窟窿,只见其宽有百丈许,沅湍一时犯怵,过去吧,不好过,这窟窿长到没边,几乎隔了断山村所在山脉,遥望了冈奉山。 “反正老吴没说一定取那种土,不过去了吧,取土取窟窿边的得了”。 如是想着,越看窟窿越觉得心理发慌,连忙在裤腰拔出一袋,趴在窟窿边去土,初时没啥,只见土去到一半,窟窿下风声鹤唳,伴着两旁树木瑟瑟发声,沅湍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静待小许,风声渐止,沅湍去掉了地表三尺土,正待取土,只见窟窿下风声又起,此次风声更大,细听又有一丝哀怨音缭绕在风中,沅湍脸都白了,只觉心绪杂乱。 这次无论咋等,风声就是不停,沅湍吓得不轻,艰难取了半尺土,疾跑而归。 沅湍一时忽然觉得那百座山头有些温馨,口中大叫着往回跑,只见突然间明明伸手可触碰到的坟头又远离,忙回首,沅湍差点背过气。 明明步伐在向坟地,只见这会一只脚以触到窟窿上空,一只脚半踩窟窿边。 “救命啊!老吴,救命啊!”沅湍吓得连忙弓腰,双手拼命抱住一侧一颗跟自己差不多生长在窟窿于地面间的大树,连忙呼喊。 “呸,这兔崽子别是搞错步骤得罪啥了,真闹心。” 只见林外树下黑色布裹窸窸窣窣响传出人声,一块黑色,密布血红印迹,层次不齐的朽木掉到地面,一阵烟雾缭绕,一团红光飞速遁入林中而去。 “团子,别叫了,爷来了。” 红光悬在沅湍头顶,一声大喝惊醒吼叫连连的沅湍,继而红光化成人形,只见一位伟岸的青年,横眉倒数,盯着窟窿下出神。 “大哥,你是亲爷,快救我啊,破窟窿扯的我浑身疼啊!” 看着那半影半实的雾状青年,沅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呼喊不停。 “别喊了,先抱住树等会,隔断两山的是九渡渊裂开的缝隙,此风应是下方水流回旋倒灌释放势引起的回旋气流,等会就好。” 沅湍听的晕头转向,也不好反驳,拼命抱着大树,禁闭双目。 2:九渡渊 九山呈七星而卧,摇光开路,天枢锁关,九山之名:猿、景、卧、冈、陵、度、闩、鹤、列,矮者百丈而仰,高者千丈而俯。 摇光位猿啼,天枢位列仙,一山更比一山高,故而人们将最高的山,也就是最后一座山命名列仙,有位列仙班之美称,故而九山之地为渡仙脉,也称仙人渡。 列仙山下雾气缭绕,伴着渊下轰响时起时伏,犹如玄雷倒灌激起层层叠叠腾雾,使人望而生畏,避如蛇蝎。 沅湍矗立列仙山头,侧身望了望其余八山,目光凝视卧山许久,拍了拍带来的黄牛脖颈,攥紧锈迹斑斑的砍柴刀向山下走去。 “你没事非让我带个牛干嘛!九渡渊虽说邻着列仙山,但也只能到列仙山山腰,难不成你还想让牛给咋保驾护航?” 沅湍想起昨夜坟地就一阵哆嗦,这会看着山下雾霭叠叠,声响不绝,心中发怵,实在想不通吴中道为啥非让牵着牛来,同时又怕此去一别不归,连忙盯着牛背上黑色布裹质问。 “不是你说赶个牛代步的吗?这会往我身上赖有意思吗?” “我说赶头牛带路,也没说是爷爷的牛,”沅湍憋屈至极,无奈叹道。 “这你就不懂了,别的牛还真不行,这牛至少也是它的后代了,作用想象不到的!昨夜没吓坏啊!早知不救你,让你抱着树打一夜盹,这会就不烦爷了。” 沅湍听闻气急,心想又不对,昨夜坟地事绝对有蹊跷,复道:“不对啊!坟地没人比我熟悉,我知道那窟窿就十多丈深,你为啥说下面还有啥回旋倒灌来着。”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还是担心一会你敢不敢下去吧。” 这一句可好,直接搞得沅湍火气直冒,心想:“不懂还不能说了”。 伸手作势欲扯黑色布裹,只见道爷立马怂了,连声招呼。 “得,你是爷,我这就说。” “要说九渡渊,你先要知道世人为啥怕它,看你那迷茫的样,九渡渊曾葬了一个时代。” 沅湍听闻脚下一踉跄,忙道:“道爷,等会,啥葬了一个时代,要真葬一个时代,那要多可怕,咱两还是别进去了”,说着,作势牵着黄牛掉头。 “别,咋不是真进去,是在最外围待会。” 沅湍思索片刻,觉得还是听完再说,于是牵着牛靠在一边,死活不走,非让道爷说完。 “因为九渡渊葬了一个时代,其内常年阴气弥漫,忘川和湘川之水无法临近,故而两川之水在九渡渊渊边激荡;昨夜你险些掉进去的窟窿,是两川河流常年冲击九渡渊造成的,九山山腹那种裂缝和窟窿数不胜数,所以世人皆不敢登山”。 “不对啊!真要这样,那卧山村咋来的,还不是住了快百年了。” “别急着插嘴,你能不能听我说?” “得,爷,你说。” “卧山村是曾经守渊人的后代,后来渐渐没落了,也不敢在渊边驻守,才跑到卧山的,现在他们都不知道看守九渡渊的事了。” “昨夜你听见和看见的,都不是我说的那么回事,我那样说是怕你害怕真掉进去,我现在是灵体,你就算真掉下去,也无法施救。” “你们村子唯一知道驻守九渡渊的也许就剩下那浑浑噩噩的阴灵了,昨夜拉你的是阴灵,他打算告诉你驻守九渡渊的事,昨晚被我解释完才放的你。” 沅湍听的头大,急道:“不是,你能不能说详细点,我听的糊里糊涂的。” “详细的你自己进去问他们,我也不知道太多,只是猜测。” 沅湍一时气急,只觉脑门咣当当地响,不时就一阵眩晕,实在接受不了这隔空间断无法联想的故事,喝道:“爷,要是你想我死,可以,但你要让我死明白,这九渡渊既然真如你所说,下去绝对十死无生,不说清楚今天就别下了。” “哎,真没骗你,九渡渊守渊人都是八万年前的事了,最近一次我得到关于九渡渊守渊人记载都是千年前的,后来为了得到证实我才跑来仙人渡的,哪知啥都没证实,把自己搭进去了。” “至于九渡渊到底能不能下去,世人能说清的真不多,我师父当年来过,可惜什么都没探到,还险些丧命,再说,咋们也只是在忘川和湘江汇集的界石处吸收一些阴气,让我能凝聚阴神,得以归尸还魂罢了,至于怕成这样吗?” 沅湍还是不放心,急道:“那你师父当年在哪差点丧命的。” “不知道,他说是亡灵渡,我也不知道在哪,只知道九渡渊下分好多区域,界石只是最外围,进去是阴山,然后是尸渡。” “好吧,反正你也是为救我才这样的,记着,必须是界石之外,要是敢进去我绝对跑路。” “可以。” 一人一尸达成共识,沅湍牵着黄牛沿着树木丛生的斜坡向下而去,时不时望望山下,除了折腾的雾,三丈近前的灌木,其余一切不可见,实在是心胸憋闷,使劲攥着砍柴刀。 夕阳挥洒之下,雾气渐淡,可以看见十丈开外,可是这才是噩梦得开始。 只见雾气隐退不足三刻,周边黑雾腾腾,片刻阴暗席卷而来,哪怕打着火把也不足以看清周身一丈。 “停吧,今天到此为止,别一会搞得掉进九渡渊,那就倒霉透顶了。” 沅湍心慌意乱,双手死死抱着黄牛脖颈,勒住缰绳停下黄牛,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没啥可怕的,这估计到列仙连接九渡渊的断崖了,明天开始白天下去到界石处,赶在夕阳西下上来,问题不大,记着晚上听见什么都不许说话,躺在坟头土上睡觉,然后把牛拴在头部前一丈处,另外贴一张鬼符在额头,脚底涌泉,手部神门处抹些黑鸡血,不然阴气入体会成阴人,会和我一样超出五行。” 沅湍吓得不轻,连连点头,可是头点到一半,突然视野变得清晰异常,从起初目视丈许到十丈,到后来更是看到丝丝黑气萦绕周身,忙道:“爷,估计我已经着道了,都能看清二十丈了,还能看见黑雾往身体里钻。” “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人,不是尸,未到子时阴气不会钻入的,虽说这里是列仙的断崖边,最多也就提前两个时辰,不可能这么快。” “爷,视觉越来越广了,我都能看见深渊了,那是不是九渡渊,还有人影呢!”沅湍大吼大叫,回声未止,只见一道道身影快速朝一人一尸而来。 “被你害惨了,你的命格到底是啥,这他妈比闯进九渡渊还要命,今日你在这别说我借尸还魂,估计自己这尸体都保不住。” 黑色布裹突然腾起白雾,只见一青年成型,望着临近的黑影吼叫不停,而黄牛早已往山上奔跑而去,洒落地表的坟头土顷刻之间化成黑色,鸡血片刻成雾状消散,沅湍取出的符纸也是成片成片化成灰。 一人一尸未及转身回折,只见十几道黑影瞬间钻进沅湍身体,周围阴气黑雾倒灌,拼命往沅湍体内钻。 一旁吴中道魂体起初要逃,哪知片刻就被密密麻麻的黑影冲散,黑色布裹裹缠的尸骨片刻间泛起一层白毛,未几又是腾起一阵白雾,再看时已是红毛覆盖,血水洒了一地。 话说沅湍虽然被诸多黑影击中,但也没出啥大事,可是目视范围一直在扩大,直到后来甚至可以看到无尽黑影钻入身体化掉的种种。 如此一刻许,沅湍背部一阵酸痛,似是骨断接续一般,正待仔细感应,又突兀消失,同时气力大增,双目甚至可以看见周围三丈内树木上的褶皱,以及点点挂在褶皱间的细小尘埃。 如此维持不足三刻,天边云朵起伏,顷刻间漆黑一片,雷声阵阵,直到一刻过,天际乌云转成猩红色,一条条人体粗细的紫色闪电缭绕,盘旋在一人一尸头顶轰响不决。 “这他妈完了,我就算借尸还魂也搞不来万年前消失的闪电啊!你到底做了啥啊!再这样下去绝对无法活了。” 3:一雷印天 沅湍本打算告知吴中道一切,哪知话到嘴边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来,同时手臂骨骼一寸寸开裂,血水萦绕在周身,伴着黑气起伏。 片刻间腿骨断裂,整个人直接倒塌在地面,接着又是身躯垮掉,骨头和血肉往外洒,可是不足眨眼功夫一切都会归来,重组成身体,本是能痛晕痛死的时刻,偏偏头脑清晰无比,无论如何都不曾晕过去。 只有无群疼痛阵阵袭来,沅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听天由命。 天际猩红云层散去,不足片刻又是一层层紫色云层压顶,五色闪电席卷天际。 如此持续有三刻,沅湍肉身重组,目光自然而然向下望去,只见一人盘坐在一处黑雾中,四周荧光点点,不及细看又再度消失,头顶紫色云层已是席卷一万里左右。 最中心是压的人无法透气的三里紫云,其外是十里猩红,除此之外的皆是黑压压的乌云,足足覆盖万里山河。 此刻古国,一片大乱,街道人影幢幢,嘈杂一片,古国大殿大门被一人撞开,此人身着甲胄,慌乱间大吼:“报,吾皇,仙人渡雷海延绵万里,恐万年前镇压的魔族又要出世了。” 大殿主位之人大喝一声:“传,镇天殿殿主。” “不用了,这不是魔族复出,天罡剑未有动静,九幽盘也没有指引,估计是出了异常,是不是当年那个人闹出的动静,先安抚一下平民,静待几日,我去安排镇天殿人手去其他八国走一趟,看看他们的决定,再安排人到仙人渡镇守。” 殿外走进一人,其着黑袍,面带豹纹白色头套,手中握着一三尺大盘,其盘猩红,上有密密麻麻的字体。中有一把尺许短剑,剑尖插在盘心,剑柄顶着一刻圆珠,此人进殿说完,身形直接在大殿之上化成雾状消失。 “怎么会有这种怪事,难不成古书中记载之物真的存在?” “八成是吧,可这也太震撼了,照这样下去,方圆万里岂不是要成为祭土!” “没事,天国一向不信这些,随他们乱,敢扰乱天国,伤天国人,我等定叫他有来无回。” 一处百丈许的高楼之巅,楼顶一片露天花园,园心一透明圆桌,四位老头围坐,目视西方雷海肆掠的天际,议论纷纷。 同时其他七国,到处可见人影幢幢,相聚而谈的景象,只有一些看过古书的人,挂着天塌般的神色奔跑着赶往家中。 “路在何方!在何方……” “醒醒,再这样下去我都成你的粮食了。” 沅湍面色狰狞,瞳孔猩红,痴呆着望着天,口中一直喊着“路在何方……” 与此同时,下方席卷而来的黑雾随着呐喊越聚越多,直到周围一片漆黑,吴中道艰难地重组魂体,拼命呼喊沅湍。 沅湍自打看见雾霭中的身影,一句莫名的哀怨语徘徊脑海,久久不能平息,己身亦是随着哀怨语思索,未曾注意到周身的不同。 吴中道在一旁心急如焚,无论怎么呼唤,沅湍依旧仰头望天,实在无法下,吴中道魂体硬生生挤过诸多阴气化成的魂体黑影,倒头贴在了尸身中。 “轰,咔” 天际突兀地惊雷炸响,同时肆掠的闪电疯狂劈向九渡渊。 “不对啊!这雷没到降的时候啊!再者,不是因团子而起吗?咋又向着九渡渊发威了?” “咻咻” 丝丝缕缕红雾随着吴中道语落,纠缠着黑色魂体弥漫向沅湍,同时荡起一声声诡异的声响,似是在回应着吴中道的话语。 “神啊!地煞至阴之气,还有魂力,这到底要搞哪样?” “我是无辜的啊!” 地煞至阴之气笼罩而来,虽说目标是沅湍,可一旁吴中道亦是着了道,起初只是魂体阻路,不得而出,如今少数煞气入体,直接定死了躯体,嘶吼一声,眼神迷离地望向沅湍。 沅湍初时被煞气入身,肉体寸寸断裂,神智也是随着迷糊,但始终不能彻底沉寂,时刻承受无尽痛苦。 “路在何方……不,疼。” 嘶吼声借着九渡渊断崖渐渐远去,地煞至阴之气愈加浓密,一旁吴中道直接连说话的权利都被覆盖的地煞剥夺。 “额,这躯体在向地尸进化,难道因为地煞之气增进了尸身进化,不对!还有一丝丝紫气,靠,天罡至阳之气,天罡地煞二气同现,这哪有活命之理。” 吴中道内心止不住呐喊,魂体更是缩小,不停冲撞肉体,企图逃出生天。 “小崽子,安心体悟,此等机遇可遇不可求,跳出五行,不在轮回,普通人只能做到人尸,你这次有一丝天尸的机遇,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缥缈至极的语气似是伴着紫色天罡之气而来,警醒了吴中道后又再度消失。 夜色下,一人一尸头顶紫云压顶,丝丝缕缕紫气顺着击落九渡渊下的惊雷而下,攀着沅湍六尺之身而行。 吴中道使尽浑身解数也不得而出其体,又闻莫名声叮嘱,也不敢大意,直接放大魂体于自身切合,接受地煞至阴之气和天罡至阳之气洗礼。 疼痛随着天罡地煞二气穿体而过,险些使得其丧失神智,夜色渐浓,天罡至阳之气接引达到鼎盛,天罡地煞二气穿过其躯之际,更有丝丝魂体泄体而出,向着沅湍所在气团涌去,气的吴中道有口难言。 紫雾缠绕着猩红,搅碎一个个魂体黑影,激荡的四周草木化成了劫灰,土壤亦被掀飞,扬起的尘土随着气团搅动,四周舞起的气团宛若彩色龙卷,腾腾直上,迎击九天炸雷。 吴中道自打沅湍周身气旋增大,尸身随着沅湍周身气旋旋转二行,意识也是渐渐消沉,直至无知无觉。 一人一尸随着气旋扩大,渐渐腾空,列仙山巅风云聚会,不足片刻间,气旋升至千丈,还未来及跑到闩圣山的黄牛亦是被腾卷上天,顷刻间淹没在了彩色气旋。 时有三刻,彩色气旋高过九千丈,与九天垂落的闪电交织,使得气旋流光璀璨;这一切相称天际猩红夹杂漆黑的云层,使得四周格外宁静,仿若一切归结终点。 气旋随着时间推移,愈加辽阔,搅动起湘江忘川交汇的激流,携裹上天;度厄山脉亦是囊括在内,三山两川顿时风起云涌,怪风泠冽。 “爹地,那面是不是鬼风又起了,好可怕。” 湘川支流右侧临近冈奉山,相隔百丈激流的左侧之岸坐落十多户农户,此即众人皆是仰头望天,一道柔声细语打破众人的沉寂。 前排一中年转头抚摸一小女孩秀发,俯首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单薄身形,将其抱起一语不发,似是不愿给其心灵添加不快,又有不舍,低语道:“不是鬼风,是山塌了。” “老头子,是不是湘江也要变成鬼川了?” 一旁老妪拄着黑色木棍,望了望天,看了看湘江左侧上游的主流,眼神湿润,低声询问身前老人。 “不知道,这天太怪了,上月鬼川才起鬼风,按日子没到时辰,这次同时惹了天怒,真不知会是咋般变化”。 老人低头想了许久,再昂首已是眼含泪花,深深地看了一眼忘川,低语一声,回转身形迈步进一处木屋。 “不简单,鬼川几乎一半在囊括在内,还携带了少数湘江,再算上仙人渡三山,足足百里浓雾腾空”。 “不简单啊!明日开始小辈们换个地方吧,这地方太邪了!” 几位老头看了看身后小辈,低语罢,转身进了几处木屋。 4:走尸道 “吾皇,昨夜子时仙人渡雷海突然停息,是不是该请镇天殿禁军去探查探查。” “我镇天殿做事,岂容你小小堂士参议,难不成明光殿也要做镇天殿的主。” 古国大殿,一位身着白衣之人刚刚语毕,被一旁红衣之人顶了,二人一时怒目而视,互不相让。 大殿左侧首位一人看了一眼右侧三人,眼皮微跳,调着笑腔说道:“不敢不敢,我明光殿哪敢替别人做主,只是袁堂士提议而已,要是镇天殿不好出兵,我便让府军前去探路。” 右侧三人闻声气急,居中之人更是横眉怒视左侧主位之人,心道:“镇天殿不敢出兵,你可真会说”。 犹在思量如何坑对面紫袍中年,哪知自己眼前突然雾气腾腾,吓得连忙起身让座,左右二人亦是同时起身。 “侯殿士,你去请周老夫子,就说故人出忘川,想品一番千年的老茶。” 只见来人黑袍加身,戴着豹纹面罩,手中拖着一盘,斜视左侧中位青年,低语一声,望向主位金袍之人,说道:“仙人渡我去了,方圆百里未见人伤亡,九幽盘也不曾出现异常,再者,此次事非凡俗,还请就此作罢,免得惹出太多。” 来人语罢,身影随着雾气消散,大殿一时静了下来,只是众人脸色各异。 “就此退朝,仙人渡既然不是魔族复出,那便不得追查,平民安抚一事,明光殿全权负责。” 主位金袍之人语罢,折身回转,迈入一旁殿门,左侧十多人一时对视良久,相继离去。 话说沅湍,滔天气旋将其席卷升天,连带着吴中道和黄牛亦是着了道,一人一尸一兽皆是昏昏沉沉,随着风旋颠簸在天际。 直到清醒时,只见身侧一汪黑水,周身更是入目狼藉,沅湍一时头大,望了望隔着三百多丈而俯的列仙山,憋闷至极。 正待起身查看,哪知浑身疼痛,无奈之下,目光环视左右,瞥见右侧数丈开外躺着一裸露尸身,细看下顿时大笑。 “吭,嗯哼” 笑声未出,己身已是疼的龇牙咧嘴,无法只得侧躺身形环顾四周,四野墨色矮草密布,时不时窜起一两只花斑蚊虫,吸食草汁。 黑水河死寂一片,只有朝霞扫射印动彩光波澜荡漾,才能发觉黑水的波动。 沅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黑水相隔列仙,是出了名的死水河,但也是最诡异的河,因为他是忘川。 相传曾经整条河都是运尸道,世人谈之色差,倘若此次要想归去卧山,必得绕路湘江,而黑水不止隔了列仙,还断了毒龙岭,一条长达五百里的巨岭。 “想啥呢,起来赶路,此处不可久留。” 沅湍尚在思索何去何存,哪知身后传来声响,转头一看,原是吴中道,听其语罢,缓缓吸气平息,低语道:“我也想起身,可是疼的要命,先歇会吧!” “你启生成了?”望了望其尸体行走在日光下无恙,好奇道。 吴中道黑白相称的眼球转了转,抬手扯了地面黑色矮草遮了遮重要部位,笑道:“何止启生成功,道爷以后定当打出古路,称雄一地!” “呸,死道,你得逞,心如意,老爷我,痛彻心扉,起身都难;你那三寸钉都需遮掩,何不安抚我这幼小心灵一番。” 沅湍怒吼一声,阵阵钻心之痛袭来,不得已,整个人顿时蔫了下来,眼神幽怨至极,宛若深闺不得出的小女孩。 “得,我这就给你挡上。” 吴中道憋嘴,邪魅一笑,蹲身跑到一处花斑虫窝点,抓起一把怪异的虫子放在了沅湍咯吱窝、腹部。 “啪,叭叭,呲呲” 沅湍气急,身欲起,只觉周身疼痛顿时减轻,闻声细看,倒吸冷气不止。 只见花斑虫散落其驱不足片刻,一只只宛若进了火堆,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细看下都已焦糊,有些甚至身躯撕裂,洒落一地。 “不会吧!你这诅咒之力更甚了,连尸腐虫都能克死了?” 吴中道欲要加些虫子,哪知回头吓得不轻,三步并作两步极速后退,边退边惊恐作声。 沅湍自己也是迷糊状态,实在不知为何死的虫子越多,痛苦就渐渐远去,根本忘了一旁吴中道,双手拼命抓起一团团花斑虫,挨个铺遍全身。 如此往复,时有三刻,只见沅湍脚下一尺厚的虫尸,其才方觉浑身舒爽,活动一番筋骨,怒视一旁吴中道。 吴中道此刻已是吓得不轻,再被沅湍注视,只觉浑身不舒服,陪笑道:“我这不是看你周身诅咒之力弥漫,怕背出去祸害他人,用虫子缓解你诅咒之力,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我这尸身刚回魂,你在给搞得魂魄离体,那样就不好了!” “呸,真会给自己贴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回魂启生是什么意思吗?肉体灵魂归一,那还有怕我诅咒之力的理由,怕是你怕沾染我因果,让你劫数剧增吧!” 沅湍闻其语,不紧不慢地接近吴中道,将其逼迫在了黑水边,嬉笑怒骂。 吴中道观其不曾再次逼近,尴笑道:“话虽如此,但我真的不能沾染你的因果,再者你咋知道我回魂启生的状态的?” 沅湍看了看吴中道不堪的样貌,回身踏着墨色草地而去,留下一句,气的吴中道险些掉进黑水。 “山人掐指一算,你的劫难后天将至,还是担心自己吧!” 吴中道明知其避重就轻,不愿谈及己身之密,也不好追问,只得漫步相随而去。 “问心,多年不见,你以修成真身,融入凡尘了” “千年辗转,若是无法修得己身,那我还配称圣吗?倒是恩人您,为何久久不出世了,难不成找到那条路了?” “莫提了,路,有路在,无其匙,无法真正踏足,他日你若看见这人,定要跟随其左右,并且每日以己身问心茶给其洗礼己身,就此别过,他日相见路口。” 一处云端,二人相谈刻许,只见一人化作雾气散去,独留一白发老头矗立云端,只见其眉头一皱,周身变化,顷刻间身处已在一处花园,园中碧色一片,中有一巨树参天,其上橙色叶片繁多。 老人望了望巨树,似有不舍,叹道:“哎,缘由他起,因他而灭,未有不可,只是不曾相见,此生留恨也!” “呵呵,问心,等你懂了,也就可以踏出第一步了!” 老人犹在感慨,一道声响响彻心扉,惊的老人仰头望天。 且说沅湍,其与吴中道自黑水而去,行不足十里,只见前有骷髅阻路,灰褐色枯骨洒落一地,其上各色蚊虫密布,猩风呼啸间,阵阵恶臭扑鼻。 沅湍紧皱眉头,看着四处织网黑斑长毛蜘蛛,心头一阵恶寒,回首问道:“道哥,此处是何地界,尸骨延绵不绝,能不能趟过去。” 吴中道望着蜘蛛蚊虫,黑白色眼球乱蹬,心中顿时发毛,叹道:“随便走,这些东西没敢靠近你的,倒是我有点难,这些蜘蛛是吃腐肉骨头生长的,蚊子是骨头中滋养的,我这尸身有些难过,需要一些你的血,不然走到一半估计就剩不下多少骨肉了。” 沅湍看了一眼黑白眼球乱转的吴中道,顿觉有些不妥,皱眉问道:“我说道爷,你的眼睛难道没法像常人一样吗?你这纯白伴着纯黑的眼球吓人至极,你我还好说,倘若凡人岂不是要吓个半死。” “别想了,此处是当年忘川运尸的走尸道,足足八百多里,尸骨遍地,毒虫肆掠,常人哪敢到此,自身的事等看见人再说吧。” 吴中道无奈地摸着下颚,揉了揉眼睛,长叹一气,说道:“别想了,此处是当年忘川运尸的走尸道,足足八百多里,尸骨遍地,毒虫肆掠,常人哪敢到此,自身的事等看见人再说吧。” 沅湍好奇,虽问道:“何为走尸道?” 吴中道怕其在途中误入险途,故转身盘坐一旁褐色大石上,缓缓诉说起来。 万年前,魔族出,禹州乱,其乱百载,十州七州沦陷,伤亡过十亿;直至后期,魔族更是疯狂攻伐,导致所剩不足千万众独守最后一州—漳州。 千万众为了保住最后的净土漳州,其有八万人拼死闯入断崖,用献血引出弑神器—天煞剑。 后又有百万众用其血肉将弑神器度入九渡渊,使得魔门倒塌,魔族横尸遍野,不得已魔族退兵而归,自此世间安泰。 后来世人为了将散落世间的尸体安葬,只能借助交汇各州的九龙江,起初运尸无恙,后期运尸到芥川,尸祸横起。 残留世间的修士无法镇压,只得借助九幽盘封了芥川,后世人为了永除后患,渐渐将芥川改道通至九渡渊,长年累月,尸体顺着芥川新改之道流入九渡渊,后人将芥川新道谓之忘川,深意繁多。 三千年前开始,忘川开始泛滥黑水,侵袭其所过三州,死伤又是与日俱增。 正逢此即,一人持紫色巨剑降临忘川,一剑出,紫气延绵三千丈,激荡的忘川自此平息。 其语:忘川动荡皆有尸祸扰乱三州龙脉所至,欲止此乱需定龙脉,锁阴气,镇行尸。 修者无奈,只得按其所述,为定三州龙脉,力断七州三巨山—岿、真、幵;将其运往三处龙脉龙头位。 锁阴气之事由巨剑主人一手进行,阴气是借助界石锁在了九渡渊里,后期镇行尸皆是凡人中老辈所做。 行尸者,死而生灵,尸煞至阴之气随行,常人沾之必有生死之灾,修士虽说可解,但也架不住葬了一个时代所形成尸祸的行尸。 修士为保道统,凡人为保家园,后由一些老人组成赶尸队,借着巨剑镇压,将行尸赶至毒龙岭,后由巨剑之主将其剑封入毒龙潭,真正镇压了行尸,让其永封。 走尸道形成是由当年赶尸人为了锁赶尸所留阴煞之气,己身种符镇压而留,尸骸亦是随着时间推移化作枯骨,滋养了大批毒虫。 忘川自此后再也没有黑水泛滥三州,哪怕是比邻之湘江,也不曾跨越,不过每隔百天会升起无数道黑水龙卷席卷忘川水面,世人又称其为鬼川。 5:不灭圣花 沅湍整理一番吴中道话语,深觉其语有些不符实,问道:“既然请出弑神器可以歼灭魔族,为何十州不早早请出,非要等到残留一州才进行仪式?” 吴中道遥望列仙叹道:“此事倒是孤传中有些模糊记载,天煞出,风云乱,棺行过,天地崩。弑神器是剑,扯到棺,谁也不懂当时记载之人是何用意,再者,天煞剑已封印魔门,处在九渡渊下,一切无法得见,知晓那么多徒增烦恼。” 沅湍俯首沉思刻许,将一切抛掷脑后,毕竟当时世人都没计较,自己追究也无法改变曾葬掉的时代,转而望着吴中道,顿觉道爷回魂过头了,骂道:“照你所说,那咋们出了走尸道岂不是进了毒龙岭,这不是赶着投胎吗?” “呸,谁说走尸道尽头是毒龙岭了,再说,毒龙岭给你搭个天梯,你也永远上不去。” 吴中道瞪了一眼沅湍,低吼一声,望着身前爬来几只黑斑蜘蛛一顿踩踏。 沅湍观其脸色,又不觉有假,搞的自己彻底迷糊了,疑惑道:“走尸道尽头不是毒龙岭?那当年那些前辈咋把尸体搞进去的?” 吴中道闻其语,顿时偷笑,起初因为沅湍道出回魂启生之密,己身观念亦是跟着进了死胡同,以为沅湍应该知道了一些啥,可这会不是那么回事了,一时盯着沅湍讲解起来。 “那是当年,自打镇尸后,毒龙岭亦是封印在内,别说你我能不能走进去,就算你和当年那人一样厉害也不行,那是结界,不懂手印进不去,再者,懂了没有对应道行更是望而兴叹。” “道爷,你是不是想追随老前辈而去。” 沅湍突兀一语,气的吴中道脚踩蜘蛛眼球乱转,怪叫:“追随屁,当年道爷没出生呢!这会追随,额,你小子不想解决诅咒了吧,得,那你就留在这陪虫子吧!” 语毕,向着尸骨堆而去,可抬起步伐不及跨出,又无奈收回,黑白眼球努力做着幽怨神色望着沅湍。 沅湍双手叉腰,背靠大石,手中抓着一只早已焦灼的黑斑蜘蛛,笑道:“知道哥厉害了吧!快说此去是用何法解决我身诅咒,不说清楚,你也别想过此道。” 吴中道联想沅湍前后话语,真不明白其心是何用意,回道:“具体我也没法子,只是带你入道门,看看能不能借助修炼而使你诅咒之力缓解。” “那你岂不是并没有法子,让我彻底解除诅咒,”沅湍吼完,整个人蔫了,眼神迷离,靠着大石久久不语,回想九渡渊昏迷后诡异的经历,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曾列仙断崖处,沅湍被哀怨语代入,外加天罡至阳之气冲击,身入气旋之际,自身意识也是随之消沉。 此后,他突然身处一地,只见四野林木参天,身前一人相隔十丈开外,其周身相伴猩红紫黑雾气,步伐稳健地迈向自己,沅湍想让道,同时发现自身不能动,静等身影近前。 哪知一切变化皆在此时浮现,身影触碰沅湍之身,沅湍亦是随其而动,同时周遭事物突变。 山岭巨木褪去,城郭浮现,沅湍不得动,无法左右身躯片刻;入目亦是身影所行所见,自己随其步伐开动,渐渐不知己是己。 紫气缭绕猩红傍身的身影缓缓踱步,行至城门,守军身形扭曲,须臾之间化成干尸,入城而去,更是使得城中众人皆化干尸。 随后其踏城而过,入原野,所过之处草木成灰,异兽成尸,走一步,十丈归寂,随其一路而行,只见身后皆是灰褐色一片,看不清看不透。 不知走了多久,身影止步,回首,只见身后百丈外异兽林立,人影幢幢,一道道兵器极速射向身影,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片尸体倒下。 兵器不及靠近身影已是段成数片,身前人影,随着兵器断裂而身形倒地,异兽随之踏步冲来,不及身影矗立处,便成干尸止步。 身影似是累了,席地盘坐,周遭事物新生,枯寂,不停变迁,宛若过了一个轮回,身影起身,只见其周身黑紫和猩红褪去,天际突然崩塌,一道道金色身影散落。 到处再次延变,尸横遍野,万物凋零,身影望天凝视,冲天而起,沅湍在此即随着身影升空而脱离,缓缓落地。 犹在消化眼前一切,只见此时崩塌的天际缓缓复原,一道道金色身影碎裂成灰,天地再次完整。 “嘭!” 一声巨响响彻天际,震的大地四分五裂,沅湍未及观看身周,只见自身突然出现在一处巨坑中,入目是那道曾冲天的身影。 一截断刀嵌入其腰过半,一杆长枪穿透其眉心,双手已被斩去,双腿摊在地面,可那道身影下半身支撑其矗立,头望天,眼淌血。 沅湍不知是喜是悲,注视身影,看不透,看不真,明明在眼前,却又如隔着千万山,发觉此时己身已是能动,沅湍忍不住上前。 摸了摸其眉心长枪,只见其手穿其而过,沅湍似是不信邪,缓缓抚摸至身影眉心,亦是手指穿过。 沅湍凝望身影许久,想起自身于列仙所吸收的紫色和猩红之气,一时不知此时是在看别人经历,亦或者自己的曾经。 “哎” 短暂的注视,使得沅湍心神险些失守,无奈叹息一声。 “轰,咔咔。” 沅湍正待上前看清身影模糊的脸庞,哪知巨坑轰然倒塌,四周尘土飞扬,吓得沅湍紧抱头颅偏向一旁。 也就是这一躲,天地再次归寂,沅湍身影已是在了大地之上,再看时,天际一把伴着紫黑和猩红的火团降落,直直坠落巨坑。 其入坑不久,天地间剧烈晃动,星辰陨落,丝丝缕缕五色雾气倒旋,撕扯之力使得天地扭曲,缓缓崩塌。 沅湍惊恐万状,连连倒退,只见一朵妖异的九色花逆着扭曲的空间飞向其身。 直到在黑水边惊醒,沅湍也没忘记那段经历,花迎来时携裹着一股无法理解又似亲近的诡异感,同时有种错乱时空无法言喻的缥缈。 低头看了一眼左胸花朵,只见其弥漫出一条条九色线条,爬满周身,只是后来发现吴中道似乎看不见一切,沅湍也不好直接追问,打算以后自己慢慢查找。 可是随着二人远离九渡渊,沅湍身躯的花朵缓缓枯萎,同时一种悲苦油然而生,沅湍不解,虽说不知其利弊,但是从自己醒来后莫名获得的《九煞绝天经》来看,似乎于其花密不可分。 九煞者,以阴灵阴煞之气淬其魂魄肉身,圣花一变方可分魂凝练九煞,圣花者,又名不死花,生在至阴至煞之地,但凡圣花现,皆可载我传承,留待后世有缘人…… 沅湍看完开篇三页小结,整个人犹豫不决,其一述,圣花脱离至阴至煞之地会缓缓枯萎,只有修成第一变白煞,才能借肉身之煞维持圣花生机。 其二述,白煞成,必需修出一煞身,否则以后凝练煞身会极其艰难,甚至会绝灭己身。 沅湍一时不知是离去,还是相伴黑水修炼九煞绝天经了,不得已盘问吴中道所谓的解除诅咒之法。 “道爷,我这到底是啥诅咒,连至阴之地的毒虫都能诅咒致死?”沅湍思索良久,打算问清原有在做去留。 吴中道默默盯着沅湍,观其目露渴求之色,叹道:“我也不知,起初我以为你是自成的孤刹之身,所以打算强行带你离开,引你入道门的。” 孤刹之身,极宜吸收煞气,不入道门,等你自然死去,必然成煞尸祸害凡俗,不得已只能带你而去,可后来种种,推翻了我的见识和理解。 孤刹之身,只有远离煞气之地,会渐渐虚脱,这也是我每天传你真气的原由;一切变故都是在我身排斥魂体之后得出的,我不是死亡,是肉身自行斥出魂体的。 还有回来的路上,你的身躯每到子时,会不由自主吸收些许阴魂灵体,甚至有些时候我的魂体不由自主地会向你靠去。 孤刹之身阴灵都会远离,一些有些道行得妖灵也会感应少许,可结合列仙一事,我更加确定了你不是孤刹之身,因为孤刹之身不会吸收天罡至阳之气。 孤刹之身注定和煞同在,你吸收天罡至阳之气时,形体崩塌的景象说明你是孤刹之身,不容天罡;可后来你又能自我组合肉身,到最后彻底融合天罡至阳之气,你让我如何肯定曾经判断。 听罢吴中道诉说,沅湍也是头大,问道:“照你所说,我体内残留天罡至阳之气灼杀毒虫,至阴之气和至煞之气尚且残留?” “嗯,是也不是!” 6:尸血眼 沅湍看了一眼一旁装着深沉的道爷,生怕自此辞别黑水,导致圣花枯竭,怒道:“到底怎么回事,一次说清楚”。 “这个我真解释不清,那种毒虫地煞至阴之气过甚也会死,至阳之气也会死,你看看这满地虫尸,有的碎裂,有的焦灼,让我如何判断。” 吴中道说完,观其面色不善,唯恐沅湍以此要挟不走走尸道,忙道:“你体内还有至阳至煞之气,最好先出此地,不然等到黑水泛滥,你必阴气缠身无法离开,再者,此次出去,最好离人三丈,不然他人寿元必减,更甚会致其死亡。” 得到肯定答复,沅湍左手摁在一旁碎石上,手掌瞬间开裂,滴出一些血于吴中道手臂,转身向着走尸道踏入。 “等等,爷,这不行,只在手臂,气息太少,还是过不去的。” 吴中道眼看沅湍已进走尸道,连忙追赶嘶吼。 “额,难不成你让我放血把你染了?”沅湍听闻,顿时身形倒退,躲到了吴中道十丈开外,心头疑惑,问道。 二人对视片刻,吴中道揉了揉脑门,苦笑作答:“好歹我是修士,至于吗?” 沅湍深以为然地点着头,吴中道无奈,解释道:“你等等,再给一滴滴到我这玉佩上”,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飞鸟图案的橙色玉佩。 沅湍半信半疑,在手指裂痕处挤出一滴血液,甩了出去,然后转身就走,也不管吴中道接不接的住。 “你,哎。” 吴中道怒火中烧,又恐血中天罡之气散去,叹息一声,双手互扣,食指无名指对压,只见玉佩开始吸收血液,片刻间玉佩由橙色转成淡红色。 吴中道定睛细看一番,确定血液中天罡之气融入玉佩,继而将其挂在腰间,缓缓向着走尸道迈入。 沅湍一边行进,一边观九煞绝天经,经文开篇之后载述各种阴气煞气所形成,以及泛生之地的异状。 其后讲述修炼之法,九煞绝天经,其实最主要的就是九煞,也就是九种借助外界阴煞之气,在体内凝结成煞灵,再借住奇材给其铸就真身,然后在丹田结成对应法阵,九煞之力有多强,决定其主修为。 沅湍整理一番,只觉头大,其中介绍的各种至阴至煞之气种类繁多,其后所述各种材料也是不下三百多种,这还只是修成最简单白煞之一的材料,其后九种白煞材料还必须不能重复。 “小子,快趴下。” 尚在思考去哪搞书籍,弄明白书中所写材料之时,吴中道猛地扑在沅湍身上,二人脚下一空,陷入一旁枯骨堆中,被压了个结实。 “死道……呜呜” 沅湍吆喝一声,吴中道直接双手捂住了其口,眼神死死盯着十丈开外天空,沅湍细看下,只见三只黑***绕着走尸道徐徐往黑水河而去。 一时间搞不懂吴中道是何用意,沅湍拼命将其捂着口的双手拽下,借着透过枯骨的余光瞥见,其双手浸着一层粘稠的黑色物,有些还黏在己身脸上。 沅湍双手开动,好不容易将脸擦干净,顿觉脑袋晕沉,鼻孔发酸,双眼泪如泉涌。 “哇,咳咳。” 约过三刻,身体转好,一股恶臭呛的沅湍趴在枯骨中连连呕吐。 “吴中道,我的老命啊!噗!” 沅湍气急,正待质问,可话到嘴边,被咳嗽生生呛了回去,一时忙乱间,只顾双手抹嘴,未曾想呕吐愈加剧烈。 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起身冲出枯骨堆,拼命呼吸空气;这次沅湍想死的心都有了,刚吸两口空气,眼泪汪汪而下,外面比枯骨堆更臭,连带空气中的恶臭都比先前触碰的粘稠黑色物臭。 一天一夜不曾进食,呕吐许久皆是酸水乱喷,沅湍整个身体不停颤抖,直至软爬在地,再也没有力气起身,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吴中道扯了一下沅湍手臂,观其倒地不起,喝道:“起身,必须尽早出去,罗刹堂的人来了,要是被他们知道九渡渊因你变动,必然生不如死”。 沅湍休息片刻,直至可以适应这股恶臭,有气无力地问道:“比此刻还惨?” “哎,尸血眼的恶臭都比不过罗刹堂的狠毒,更别说这点臭味了,不过这点恶臭比得上刚才过去,那种蝴蝶一半的毒素,你看看是继续走呢?还是在此歇息呢?” 吴中道阴阳怪气地说完,向前而去,沅湍想了想,咽了口唾沫起身,疑惑道:“这不是走尸道吗?咋来的尸血潭?” 吴中道回头,不耐烦地说道:“哎,可怜的娃,咋能出去再说这些吗?在此留的越久,被念蝶感应的越快,到时想走都难!” 沅湍迷惑不解,此去八百里,如何快速出去,叹道:“八百里走尸道,你带我飞啊!还尽快出去!” “呸,都怪我说不清楚,早知道不说了,让你随我走不就完了!”吴中道叹息一声,随之解释起来。 “所谓尸血眼,是当年运尸时,所放的尸血形成的泉眼,每处尸血眼都是一条通路,此路能走出走尸道,现在明白没?” 语毕,看了看尚在思索的沅湍,吴中道快步向前而去。 沅湍看了一眼火急火燎跑向走尸道上坡的吴中道,不得已快步跟随。 走尸道临近忘川,其左右随着日悬中天,水汽弥漫,刻许间遍笼罩了走尸道四周,要不是借助枯骨望清前路,沅湍估计早就崩溃了。 二人顺着走尸道穿行约有两个时辰,视野缓缓开阔,前方一处黑褐色深坑阻路,坑中似有结界,隔绝了水汽逼近。 沅湍上前观望,只见深坑一丈以下泛着绿光,扑鼻恶臭滚滚袭来,连忙双手捂住口鼻,倒退身形。 随着沅湍后退,体表绿光泛起,一侧吴中道看的心急,吼道:“快找白色石碑,那是出路,”语毕,其身沿着深坑极速而行。 沅湍体表绿色光点覆盖,整个人,呕吐连连,哪有力气找石碑,不得已缓缓倒退。 随着恶臭加剧,沅湍脑袋晕沉,身形直接倒地,口中喷着黑褐色唾沫,躯体瑟瑟发抖,意识也是随之迷离。 “咦,没感觉了!” 倒地不足一刻,沅湍疑惑抬头,只见光溜溜的身躯上游走着一条条白色丝线,其所过,残余绿点消失,身体舒泰。 吴中道四处找寻白色石碑,见沅湍不曾跟上,折身回转,恰巧看见其倒地,快步赶至沅湍身侧。 可随着自己接近,沅湍体表绿色光点消散,吴中道疑惑不已,问道:“额,你没事了?” 沅湍昂首,瞪了一眼吴中道,怒道:“有屁不早放,小命差点送在这,还不快去找石碑。” 吴中道气的不轻,心想:这家伙纯属添乱的祸害,一路问个不停,害得自己都忘了交代,骂道:“是你自找的,黑水畔我便打算说来着,被你搅得扯忘了。” 沅湍思索片刻,还真是如此,尴尬地摸了摸头,陪笑道:“爷,咋走,快点离开这鬼地方,一会要是罗刹堂来了,想跑都难了!” 吴中道翻着白眼瞪了一眼沅湍,一时也不好再说啥,毕竟沅湍自小不受待见,心性也是多变,念及此,胸中憋闷尽散,笑道:“石碑就在前方。” 语毕,领着沅湍绕过巨坑,迈向一侧雾霭处。 未几,一块丈许白色石碑出现,其上述写着一些碑文,沅湍看了半天,认不出一字,继而想到,先前能读懂九煞绝天经,为何认不出碑文。 迷惑之际,望着吴中道,又回忆脑中碑文,从中挑选对应文字,说道:“碑文载述咋和此地不符?” “啊!你不是不识字吗?咋能看懂断崖碑文?”吴中道怪叫一声,忙问。 沅湍暗道不妙,说漏嘴了,回道:“我在列仙断崖处做了一梦,知道不多字的意思。” 吴中道不疑有他,说道:“尸血眼指路碑,都是当年取自断崖,并不是述写尸血眼的。” 沅湍听罢,只觉脑海一团乱麻在搅,说道:“断崖是不是列仙那处?” “噗,得,你别问了,出了此地,你想知道啥,我给你给啥,让你看个明白,咋别闹了?”语毕,绕过石碑快步而去。 “咦,等等,不对劲!这有血迹。” 沅湍好奇,一边走,一边回首看了看石碑背面,只见其根部残留着些许血迹,将干未干,一看就是不久前的血迹,连忙叫停吴中道。 二人对视片刻,沿着点点血迹,顺着雾霭钻入一处灌木堆,只见其上躺着十多人,有几人额头滴血。 7:猜疑 “天杀的黑罗刹,凡人也杀,不怕做过了吗?” 吴中道上前扶起几人,只见眉心染血,身躯僵硬,怒骂不已。 “道哥,这几人没事,”沅湍手搭在眉心完好之人鼻尖试了试,觉其鼻息平稳,说道。 “哎,你不知道黑罗刹的作为,这几人纵使活着,也不在是曾经的自己了。” 吴中道叹息一声,盯着几人的目光尽显惆怅,似是做着某种抉择。 “道哥,咋既然遇见他们,就不能见死不救啊!” 沅湍怕吴中道就此撇下几人离去,挡在其身前强势说道。 “黑罗刹修鬼道,念蝶是其鬼气和念力祭养而成,同时念蝶极宜吞噬执念之人的意志,而后自身鹊巢鸠占,控制其身探查消息,没有执念的更加不堪,会被其念力直接左右,救人容易,救真人难!” 吴中道搓叹一声,眼神不忍直视灌木上的十多人。 沅湍观其心不在焉,气愤不已,哼道:“既然念蝶控制了他们,杀了便是,哪来的难与易?” 吴中道看着沅湍愤愤不已之色,苦笑不得,走向眉心染血几人身前,扒拉起其衣服,顺势套在己身,说道:“念蝶即是念力和鬼气祭养,又喜吞噬执念之人的意志,你觉得世人不想除掉吗?只是其身介于虚实之间,根本难伤分毫;再者,被念蝶嫉恨,会种念力锁定其人,引来黑罗刹,没有相应修为抗衡,只得等死。” 沅湍听罢,杵在一旁久久未动,神色犹豫不决,吴中道以为其知不可为,似有不甘,说道:“去吧,解身衣袍加身,早日脱离这是非之地!” 沅湍看着吴中道迈入雾霭,急道:“道爷,我有一法可以坑杀念蝶,就是无法将其引入,你有啥法子没!” “别拿我寻开心,你能有啥法子!”吴中道回身苦笑,拍了拍其瘦小的臂膀,复道:“听哥的,这事咋不参合了。” “你是不是怕了,就你这样,还妄言什么打出古路,称雄一地。” 沅湍不置可否,想起其黑水畔的英雄气概,怒骂一声,自己跑至一旁皱眉沉思。 “我说小团子,不带这样的,这哪叫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深知有性命之忧而赌之,这是愚蠢。” 吴中道倍感无奈,行至沅湍身侧,俯视其盘坐的身形,煞有其事地说道。 “呸,死道,别叫我小名,你不配;窝囊的无名无德之道,只会乘机俯视爷爷装清高,”沅湍怒骂一声,转身盘坐一旁,想着脑中多出的记忆,构思如何引来念蝶。 这一顿臭骂,憋的吴中道无语凝噎,神伤心累。 长出一气,挨着其背蹲坐,问道:“那你啥法子,说来听听,指不定我能给你一条明路呢。” “一边待着去,懒的和你这怂人浪费口舌。” 沅湍瞥了一眼吴中道,低吼一声,起身在一侧画了起来。 吴中道摇头,心道:“这都得罪人,”无奈,起身望着在地面圈圈点点的沅湍,越看越心惊,暗道:“这鳖孙,不会是在列仙断崖得了啥阵道密解了吧!” 如此刻许,一旁道爷实在看不下去了,笑道:“你原谅我吧,我给你教教阵法,虽说学的不精,但也不是你这初次尝试之人可以比拟的。” 沅湍斜视一眼吴中道,将信将疑,说道:“只要你画出阵纹,我就原谅你。” 一听这话,吴中道险些气死,无奈叹道:“这阵纹应该是你在列仙断崖所得,我那知其刻画之道,这不是变相的不能原谅吗?” 沅湍挠了挠头,心道:“也对”;继而问道:“那要你何用”,语毕,再次拿起枯枝在一旁圈圈点点。 “恨啊!我好歹也是金丹后期的大修士,今日居然被你这凡人埋汰了!” 吴中道气急,嘶吼嘶吼连连,于腰间解下一灰色小袋,霹雳哐啷倒出一堆物件,吓得一旁沅湍频频跳脚。 “你说道爷我有没有用,啊呸,道爷是不是能帮你忙?” 吴中道口不对心地说了一通,沅湍像看傻子一样看看地面物件,看看道爷,心中无奈,问道:“你说这些?确定吗?” “啊!啊!……” 一阵鬼叫荡的四处雾霭搅动,沅湍更是双手紧捂双耳,满目无辜地看着道爷,其神色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似是宣泄了心中火气,吴中道看了一眼沅湍,指着地面物件一一详解:“这是凝神丹,是以凝神果混合各种凝神药草熬炼而成,其乃凝神境妖兽,火狼之尾豪炼成的符笔,还有这些石块乃符石,木块乃符木,都是刻阵画阵,结阵之物,那样帮不到你。” 道爷指着物件侃侃而谈,沅湍听的头大,又不好打断,尴尬地盯着地上物件眼皮微跳;等其语毕,沅湍搓着额头问道:“哥,都听你的,你说我该咋做,我就咋做。” 平息一番心绪,吴中道抓起地面一个瓷瓶,拔出瓶塞倒出一颗指甲盖大小丹丸,塞到沅湍手中,说道:“吃下此丹,可以助你凝神,刻画阵纹能事半功倍,额,等等”。 话到一半,吴中道突然夺取沅湍手中丹丸,满脸狐疑之色,复道:“能描述一下你的阵纹或者阵基不,就我已知这世间所有法阵,能控住念力的还真不多,都数七级以上灵阵,你也不可能刻画出那种阵法!” 沅湍疑惑,皱眉问道:“额,啥是阵纹和阵基?”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而且险些入魔,吴中道尴尬不已,只觉沅湍话语宛若晴天霹雳一般炸响脑海,心道:“这王八犊子,还真应验了,照这般下去,他都是我的劫数了,还让不让活了”。 沅湍观其久久不语,回想脑海中记忆,说道:“纹路旁有些注解,其意是引煞气于阵内生灵之身,然后卸掉其体内一切修为,再封印肉身于己用。” 吴中道缓过神来,闻其语,不解道:“额,这能管用吗!生灵,念蝶是生灵吗?它是被人为炼制的。” “你确定你是道士!不是尸体?”沅湍皱眉问了一声,复道:“世间一切存在皆算生灵,哪怕这土地,这天,都是生灵。” 其实有一句沅湍没说,九煞绝天经所述,能炼天地,何况区区鬼气念力祭养之物,但是此即一煞都没有,只能借助走尸道,引忘川之煞结阵,沅湍也是不知能不能覆灭念蝶。 “看来你得到的阵法不简单啊!”吴中道一声长叹,吓得沅湍退后数步。 沅湍自小一人,没到卧山时,九年时日皆是在人情冷暖下度过,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贪婪和无情的栓释。 自从随着道爷出山,沅湍依旧不曾对其放下戒备,更别提道爷突然一语,而且脸色还不是多么自然,沅湍顿觉不妙,身形顺势倒退。 道爷观其样貌,一时气急,怒道:“其他不说,就凭你背着老子走了百里路,无故给老子成全地尸之身,也没害你的理由,”有一语道爷没说,因为没必要。 沅湍列仙时激起的气势太盛,不是道爷能左右的,就算有其心,也没胆,更别说没有害沅湍心思,那会在乎太多,只是此即望着沅湍的目光有些嫉妒,才使得沅湍避如蛇蝎。 想了想沅湍遭遇,吴中道揉了揉双目,复道:“你不信我,总信自己吧!清晨河道畔,我若要害你,是不是易如反掌。” 道爷不说还好,这一说,直接使得沅湍怒目圆睁,双手更是拼命紧攥,身形不停倒退,口中念念有词。 “我说呢,当时只是一句玩笑话,让你给我找些物件遮体,你到好,拿着虫子往我身上撒,是想借虫啃死我,然后好得到我身的九色花吧。” 语毕,观其欲要解释,忙道:“别解释,我不想听,是不是当时你看虫子无法伤我,然后引我进走尸道,再入尸血眼,想借尸毒毒死我,可你再次失败了;就像这本就是曾经走尸道,你一个尸体哪来的怕,还有,为啥你给我说了一堆关于此地的话题,只是想让我分心,不去想你一路的龌龊勾当罢了,要不是刚才你的神色出卖你,是不是想借助我用阵杀念蝶,然后又要借助念蝶之力来杀我。” 吴中道傻眼了,从没想过,一切被沅湍一说,变得合情合理,根本无法反驳,无奈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哈,是不是有一件没说出来,你觉得还有机会让我安心待你?” 沅湍幼稚的脸颊几乎狰狞,吼完复道:“你没害我之心,去列仙前,我不知道你害我有何企图,可是列仙之后,你的企图还少吗?再者,无心害我,那你为何藏着这个破带,直到此时才摆出来,是不是想借助我的好奇,放松对你的戒备,然后挖坑,让我自己跳进去了结自己。” 沅湍句句诛心,呛的吴中道无法作声,理了理沅湍所说,道爷只觉这一路就是一个笑话,不想害人,偏偏所有都指向坏处,一时不知如何诉说。 “无语了,是不是想着如何直接除掉我?”沅湍得理不饶人,盯着道爷说个不停。 “闭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觉得事情有蹊跷,为何咱两进了走尸道看见了念蝶,到了此地就看见了尸体,这一切说不定是携带念蝶之人造成的局,好让你我分散,然后。” 吴中道想说,可是自己实在不太擅长解释,这一说,使得沅湍戒备更重。 “得,别说了,我知道你想干啥,念蝶说的好听是罗刹堂之物,说不好听,是你藏私带中除掉我最后的手段,扯那么多作甚,倘若你无心害我,就让我先走,哪怕踏过着走尸道,我也不想和你同行,就此别过。” 语毕,沅湍眼角泪花点点,实在想不通道爷为何这般做,要是为了九色花,好言好语,沅湍未尝不会给你观看,甚至会将九煞绝天经告知。 可是左思右想之下,一切又有诸多疑点,就像沅湍先前说的,未到列仙时,沅湍除了身体有些弊端,再无外物可让人贪婪。 越想越是杂乱,千万言语不知如何质问,只得一声就此别过,永不相见。 8:黑罗刹 虽说沅湍分析到位,但是其心真无一丝歹意,这使得吴中道愤恨不已,再也不理一旁几人,裹紧衣袍顺着石碑反向而去。 沅湍自打分别吴中道,脑中不停分析吴中道所图,继而顺着走尸道沿途直上,行进不久,饥肠辘辘,暗道不妙。 此去不知何时才能看到尸血眼,更别说到时一路恶臭,指不定会吐几次,本就一天一夜不曾进食,说不定到了尸血眼吐到脱力,自此葬身走尸道,岂不是着了吴中道的局。 如此想罢,心道:“他说只有走尸道可以出去,那么结合之前分析,是不是走尸道两侧也可出去。” 打定主意,沅湍快步向一侧灌木堆迈入,行不久,又怕吴中道尾随而至,折身回转,在进入处抹除脚印,踢乱了枯木,使得一切符合走尸道两侧杂乱的样貌,才转身向里而去。 一路风平浪静,除了不时出没的尸腐虫,再不见他物,心中更是认定吴中道不安好心,又怕其跟来,快步向前跑去。 如此三刻,只见前方百丈外林木参天,鸟叫虫鸣,微风缕缕,顿觉周身舒泰。 “不对啊!这都走一个时辰了,就算再慢也到了啊?” 沅湍行进许久,山林依旧横卧眼际,就是无法接近,不由低语一声,望了望四处雾霭,心道:“许是这稀薄雾霭,使得我放松警惕,走了岔路。” 如此想着,继而双目盯着前方,快步跑向山林。 “嘭,哎呀。” 只顾望着前路,不曾注视脚下,沅湍身形被摔飞出丈许,疼的其哀声连连,起身望了望绊倒之物。 只见其有巴掌大,中有一孔,宛若人耳,沅湍好奇,上前拽着孔洞,拼命往出扯,费劲周身气力,其未拉动分毫。 不甘地挠了挠头,绕着其环视一周,发现其虽在土中,却不占尘土,又不生锈迹,心想此物不凡。 转身从一旁扯出一截枯木,使劲刨起物件下的泥土,可枯木终究是枯木,未曾插入泥土便断裂散落,沅湍无奈,绕着物件周围转了一圈。 只见一侧树下堆着几块黑色枯骨,上前敲打一番,挑出一根略显坚硬的,拿起就往回跑,三两下将物件下的土去了一半。 露出一物,其形若鼎,底有一足,身有各种怪异人影,心想:“果然不是寻常物,这也太寻常了。” “桀桀,不愧是天弃之人,对至阴至煞之物情有独钟!” 沅湍尚在打量物件,突闻其声,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喝声问道:“谁?” “小家伙,不错,不错,真不错”。 沅湍遁声回首,只见身后来路处矗立一人,身处雾霭使得其身模糊一片,隐隐其形略显,沅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错,真不错。” 再闻其语,沅湍心中生出一股寒意,双手抓住一足两耳之物后退;同时异变发生,沅湍未着衣物的身躯传来阵阵绞痛,低头只见九色花妖异,延绵出无尽丝线,扩散向周身。 双目亦在此时隐隐发痛,沅湍不敢大意,直视雾霭中人,才发觉已到己身之侧,慌忙后撤数步。 望向其形,只见来人花白胡须其腰,满头散乱银发轻舞,双目深邃可怕,身侧更是徘徊诸多人影。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沅湍一阵心悸,手足无措间将两耳一足之物甩至来人,其身顺着山林疯狂逃逸。 回想起老人身侧哪些阴魂,沅湍只觉周身阴冷胆寒,回首望了望不曾追来的老人,顿感庆幸。 “嘭” 许是安乐过头,先前尚在身后之人,只是转头间便已在沅湍身前,挡住了去路,心知遇见了高人,问道:“你我不曾相识,何必追着不放?” “真不知你是聪明过头,还是余味无知,先前不就见过吗!” 老头阴恻恻地笑道,同时三只漆黑的蝴蝶从沅湍身后飞起,一只只向着老人头顶飞去,缓缓没入其身消散。 沅湍望着念蝶从自己发间飞出,心中五味成杂,喝道:“你是黑罗刹,吴中道没骗我。” 慌乱间,分不清孰是孰非,后又想起吴中道一路所说所做,质问道:“你两是一起的?” “什么和什么啊!老鬼我再怎么说,也是一堂之主,手下可用之人会少吗?至于和一个半吊子一起合伙吗!只是小东西玩了一会罢了。” 老人说着,左手于腰间取出笛子吹了一声,只见三只念蝶在其身后飞来,临近其头顶后消散。 沅湍一时头大,联想老人所说,心道:“如果此人是黑罗刹,念蝶也是此人祭养,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二人在列仙引动九渡渊变动时,岂不是一切被黑罗刹知晓,然后借助念蝶,让二人进了圈套”。 如是想罢,又觉得有些牵强,复道:“你是不是从列仙一路相随而来。” 老人看了一眼沅湍,神色有些异常的兴奋;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人有个喜好,就是愿意死人做糊涂鬼!” “等等,老道,我有秘密,死了你得不得分毫,且听我说完,你再决定我的生死。” 沅湍语毕,只见老人神色犹豫不决,忙道:“其一,我在九渡渊得了一篇重要经文,其二,我想知道,你我初次见面,就算你弑杀成性,也得给我一个身死的理由吧!” 老人听罢,眼皮跳动不停,问道:“你确定所谓的经文能让我放弃誓言。” 沅湍一听这话,顿觉有戏,九煞绝天经和己身小命抉择,选择了活着,毕竟不明不白死掉,太过憋屈,继而笑道:“我若说此经有绝天之伟力,那你觉得够不够违背誓言放我远去。” 老人摇了摇头,看着一旁镇定自若的沅湍,怕其真有重要经文,一时不好直接出手,皱眉道:“不够,违背誓言是会遭劫的,我不想赌,只是有一点可以商量,你告诉我经文,我告诉你为何要死的理由,让你做个明白鬼,如何。” 沅湍听罢,怒火中烧,这死老头说了等于没说,左右都是要命,无奈道:“那你杀吧,反正不给活路我就不说经文,等我死后你也得不到。” “既然不说,那就是没有喽,我也是老糊涂了,居然被你这小子唬住了!”语罢,其一手端起一旁两耳一足之物,作势欲往沅湍头部砸去。 沅湍也是无奈,他在赌,在赌老人将列仙之事尽知,好求一线生机。 两耳一足之物挨着沅湍头顶停了下来,老人看了一眼沅湍,妥协道:“说吧,活路没有,倒是可以让你做鬼伴在老夫左右,那样老夫也不会违背誓言。” 沅湍从老头停下的杀机看出,赌对了,又怕其直接下杀手,说道:“既然没活路,那你说为啥非要只置我于死地。” “一,你是天弃之人,二,你看见了噬魂盏,三,看见了老夫真面目,有一点就不能留你,何况占了其三,如何放你活路。” 沅湍理了理老头前后话语,望了望其手中之物,心道:“看来此物关系重大,不然不会杀人灭口,至于其三,也许只是分散我思考的借口,其一有些疑点,他口口声声说誓言,定然有些联系。” 如是想着,面色尽显无辜,愤怒不已地说道:“你不让别人知道,我不说就是了,既然誓言重要,那我也发誓不说出今日之事,如此这般,你总可以给条活路了吧?” 语毕,双手指天,发誓道:“吾沅湍,今在此起誓,若此人放我活路;今生今世,做人做鬼,都不会说出此处之事分毫,否则身死此地。” 沅湍搞定誓言,再看老人时,见其阴恻恻地讥笑,不解道:“老人家,不带这样的,我都发誓了,你还不能放过我?” 老头瞪了一眼沅湍,似是被其逗乐了,笑道:“别耍机灵了,你那聪明在老头这不够使,想知道啥直说,你问一句,我便答你一句,同时你也要说出一半经文,不然直接让你做糊涂鬼”。 听其话语,沅湍头大,只得问道:“你为何非要杀我。” 老人看了一眼沅湍,面色阴冷地说道:“这点已经说了,所以你要说出经文。” 沅湍不甘,忙道:“不,刚才不算,你没说清楚,我就算死了,也是糊涂鬼。” 老人猛地瞪大双目,死死盯着沅湍,观其面不改色,回道:“多不能说,只能说一点,我发过誓。遇见天弃之人必杀,至于噬魂盏只能算是意外,轮到你了”。 语毕,指了指沅湍,饶有兴致地靠在了一旁枯树树干。 “你能看见我右侧胸部的九色花不。”沅湍心中思量片刻,如是道。 观其老人摇头,复道:“九色花是一切经文的重点,我说完了,那你为何出现在此地!” “小子,你编故事诓骗老夫,是不是觉得老夫不会立刻治你于死地。” 老人气的眼皮跳动,周身腾起一股黑雾,其中诸多人影舞动,阴森之气瞬间弥漫,将沅湍裹了起来。 9:双双惨死 从其绕过,其三必杀之理避而不谈可看出,老头最看中的是第一点,也就是天弃之人的理由,那么与其如此,让其白白得去经文,不如多套一些有用的信息,说不定到时能从中迂回出一条生路。 这般想着,沅湍借故问老人九色花,寄此推脱经文要义,不曾想,老头直接发难。 被周身黑雾侵袭,肉体传来割裂般的剧痛,疼的沅湍龇牙咧嘴,忙道:“我说,我说。” 观老头收起黑雾,沅湍长出一气,委屈道:“至于吗?等我说完啊!” 语毕,看了一眼老头不耐烦的神色,复道:“九色花说是经文,其实没错。” 一边说着,一边斜眼望着老人神色,只见其目露凶光,急道:“你且听我解释,九色花就是经文,不过只有我能看见,经文目前我也看不懂,只是借助其看见过一人,他打崩了天地,直到自身陨落,然后天降一物,彻底搅碎了天地,最后有一朵九色花出现,隔着时空找到了我。” “小崽子,挺能折腾的,继续编,编不出完好的经文,定让你生不如死!” 老头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完,一把提起沅湍,将其砸落出数丈,沿途枯木腐木横飞,尘土激荡。 “老头,别给脸不要脸,爷爷说的都是实话,是你他妈不知好歹,”沅湍疼的直呼冷气,看着近到身前的老人,怒吼一声,不料换来无尽折磨。 老头贵为罗刹堂之主,杀人灭口之事常做,更别说折磨人了,简直小菜一碟。 沅湍身形每次被抛飞,距离控制皆在数丈内,折腾的其周身骨头断了数处,鼻青脸肿才罢休。 “继续,我打算听完你的故事,然后让你再也无法开口说话时,将你慢慢折磨死。” 老头语罢,将沅湍踹飞数丈,手中噬魂盏更是随其甩出,砸落沅湍腹部。 六尺长噬魂盏,携裹老人甩出的巨力,直接打的沅湍口吐鲜血,肋骨更是嘎嘣嘎嘣接连寸断,疼的其低语一声。 “老匹夫,你杀啊!爷爷就算死也不给你经文,”一边说着,满口喷着鲜血,未几便已进气少出气多。 “让你这般舒服死去,传出去的话,老头子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语毕,手中握着一红色丹丸,掐着沅湍下颚砸了进去,右手更是从一旁捡起一截枯木,封在了沅湍口中。 丹丸入体,一股暖流透体散发,使得疼痛渐渐转轻,沅湍舒缓鼻息,张口就要过过嘴瘾,哪知老头直接一脚将其踢飞。 一时间沅湍被玩弄,每当险些身死,老头会掏出丹丸灌入其口,吊着命折磨。 约有刻许,沅湍只觉周身酸酸麻麻,四肢无法使力,累到虚脱,心想骨骼未余几块完好了! 有气无力地看了看左手抓着己身右肩的老人,沅湍唯一可动的眼球滴溜溜乱转,气的老头反手就是一巴掌,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是说有花吗?我来看看究竟是何物。” 声未止,其右手一动,成爪状,缭绕丝丝黑雾直入沅湍右胸,带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同时其上插着一些碎骨。 “不” 正值此即,老者右手寸寸断裂,粗壮的猩红和赤紫之色弥漫其身,吓得老头怒吼一声,沅湍也是自此断了最后一口气,不过听见老头不甘的嘶吼,心中顿觉安慰,然后身形落地,瘫软成了一堆。 话说老者,被至阳至煞之气袭身,衣物碎裂一地,周身升起一层层九色斑块,血液如泉般顺着斑块裂缝喷涌,染的到处猩红。 不及盏茶光景,只见老头双目无神,周身被斑块覆盖,一道道黑影顺着其右手钻入血红心脏。 犹在此时,刚刚踏出走尸道,迈入一片绿色草地的吴中道突然回首,满目皆是惊恐。 身后石碑碎裂,一块块碎石横飞天际,周遭草地宛若水面般,荡起层层叠叠的波澜,同时先前石碑处黑雾涌动。 片刻间,一股巨力斥的吴中道横飞出数十丈,飞天之际,吴中道眼角余光瞥见,先前在石碑外不能看见的走尸道映入眼帘,心道:“这下坏了,走尸道封印破除,这王八犊子又干了些啥啊!” 怒吼一声,待到身形落地,起身跑向一处山林。 沅湍右胸呈现一拳可入的血淋淋孔洞,其心脏悬停右胸之上,弥漫着滔天猩红和赤紫之色。 四周狂风怒吼,先前沅湍不曾触及的山岭更是呈现眼际,一条条墨色伴着猩红的巨龙风旋由山顶升空。 “吼,嗷” 嘶吼声徘徊天际,使得天空风起云涌,一层层紫色沉云滚滚倒卷而来,与此同时,天际炸响一声,只见忘川之水席卷上天,呈怒龙状遥望山岭之巅的猩风龙卷。 两者嘶吼作罢,双双横空窜入走尸道,四处尸腐虫慌乱翻飞,枯木腐骨再也无法保留其型,散成灰尘镶嵌到了走尸道两侧雾霭之中。 话说两龙进入走尸道,只奔沅湍瘫在灰褐色土层上的肉堆处;同时,双龙盘旋高空怒吼。 随着天际紫色云层迫近,双龙亦是徐徐降落,直至纠缠一体不分彼此;霎时,紫色云层溢出蒙蒙紫气,凝结成花状,后发先至,快速将临在了沅湍胸口心脏之上。 其后只见紫色九瓣之花缓缓融入了心脏,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双色龙卷倾泻而下。 沅湍瘫倒地面的尸身,随着狂风呼啸,渐渐直立成正常身,先前尚在半空悬停的心脏,亦是在此即嵌入其右胸。 随着心脏归位,龙卷中丝丝黑雾,伴着猩红之雾入了沅湍之体,继而龙卷停息,被黑色龙卷携裹而来的黑水洒落一地,冲散了四处枯骨腐木。 虽说沅湍此时身形如常,可望着其右胸狰狞的孔洞,犹能直视其不曾跳动的心脏。 同一时刻,身在一处巨树下的老人抬头,望了望紫色云层汇聚之地,皱眉不已。 凝眉盏茶,老者惊咦一声,双手抖出衣袍,拿着一块五色石,双手划过一道道怪异的痕迹,只见五色石上呈现出走尸道的景象。 虽说能看见走尸道,但是到了沅湍周身十丈,却也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被猩红和黑色雾气缠绕。 老者叹道:“身前身后皆是结界,其形更是无法窥视,而乱象频现,又无法知源处。” 老者语罢,摇头不已,看了看五色石中,观其一旁有道身形矗立,神色犹豫不决,继而掐指交点,手中光晕起伏,待到停歇,自语道:“黑罗刹不在云州待着,跑进走尸道作甚。” 如是想着,老头拖着五色石左看右看,只见黑罗刹矗立在那道模糊之侧,一动不动,一时不知二人所为何事;单从走尸道上尽显邪煞之气,同时乱象横出,可见其又在做着阴暗勾当。 “周老夫子,晚辈有一事相求。” 老者尚在凝神盯着五色石,只见一人跨进正对巨树的大门,同时在门口躬身问候。 老者被惊扰,有些微怒,斜眼瞄了一眼大门口,又慌忙起身,笑道:“贤侄,不可,不可,快快请进。” 一边说着,一边恭迎,来人上前,在巨树下石桌旁端坐。 老者随着起身相迎,看了看走尸道上空一眼只见此际一切汇于平静,又看了一眼一旁豹纹面具之人,说道:“贤侄,你可知走尸道如何突现异象。” 说着,顺势坐在一旁石墩上,神色有些担忧。 “倒是知道一点,走尸道异象和仙人渡雷海极像,定是因一人而起,”豹纹面具之人望了望平息的走尸道上空,拱手答道。 老者怒目,向一侧面具人盘问:“是何人,身出乱像,扰乱我占卜。” 面具人听闻,惊疑一声,复道:“不可能,我入过九渡渊阴山,里面不曾有乱象,倒是在列仙看见过诸多血迹,这才来叨扰先生,打算看看究竟是何许人。” 面具人语罢,怀中托出一盘,其上插着一剑,同时随着其双手挥动,点点血迹溢出盘身。 老者盯着血液,同时双手掐指,不久便变了色,复又掏出五色石,将血抹在石上,随着其手舞动。 五色石中出现人影,同时身伴猩红和黑紫之雾,其形模糊不可观。 老者捋了捋胡须,叹道:“还是这人,无法占卜,灵甲亦是无法显露其形。” 10:毒龙岭现世 面具人收起圆盘,望了望四周,问道:“那先生所谓的乱象是指?” 老者目光如炬,盯着五色石看了片刻,道:“其有二,一为此人,身带乱象,不可推算,二为走尸道,你来之际我曾推算过,走尸道引路碑碎,乱象起在走尸道”。 面具人听罢,霍然起身,焦急道:“糟糕,引路碑牵扯甚广,先生就此别过,”道出一语,面具人跨步向大门走去。 “殿主且慢,老夫也想去看看是何人,能扰乱天机,隔断推算,”老者看了一眼快到大门口的面具人,一语罢,复道:“我这没那么多讲究,走吧。” 闻语,面具人向老者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二人身形化作雾状散去,庄园陷入宁静,巨树叶片漫舞,沙沙细语轻歌。 话说沅湍,心脏复位,尸身横卧一侧;天际浩荡紫云退却,周身被龙卷风旋带来的黑水浇灌,使得本就凌乱的四野腥臭而杂乱。 一侧山岭,巨木连天,碧色遍山,鸟叫虫鸣此起彼伏,徐徐微风穿插,略过叶片,拂过小草,遁入走尸道两侧,掀起沅湍尺长乌发,露出那苦涩带着浅笑的不甘之色。 “怪哉,心脏被人扣出过,其神散乱世间,居然心脏又融入了尸身!” 一缕异于走尸道黑雾的白色雾气,径直由天降落,同时传出惊咦声。 白雾落至沅湍身侧,化作两人,其一白衣银发苍老,其一面带豹纹面具,着黑色长袍遮身。 面具人盯着一侧斑块密布之人看了片刻,目中时露疑惑,时又厌恶,不知作何感想。 “莫看了,他就是黑罗刹,我此前推算此人,观其一侧有人,顺势推算一番,才知是黑罗刹,未曾想作恶多端,便是这种死法。” 老者似是看出面具人心中疑惑,说了一语,又观面具人目露不解,复道:“你也知道黑罗刹为人,更知道其事,你觉得他没死我能推算出吗?” 老者似有微怒,面具人转身看了一眼黑罗刹,继而望向地面的沅湍尸身,说道:“此人不曾修炼,于凡俗无异,为何变故因他而起?”说着,看了一眼老人。 “修界无法解说的事还少吗?” 老者答非所问,只见其双手在沅湍胸前接连舞动,刻许间便是目露惊疑,道:“怪哉,怪哉,身死之地,亦是其再活之地。” 面具人问声,险些暴起,身形来回踱步不已,更是托出一盘,吼道:“不可能,先生,人死神灭,灵亦散,更别说他受伤如此之重,又何来死而复生之理。” 老者看了一眼临近暴躁边缘的面具人,捋了捋胡须,叹道:“能活就好,不然老头子可就不好交差了。” 面具人目露寒光,质问道:“此地引路碑碎裂,使得毒龙岭显出一角,倘若毒龙岭封印再被波及,到时尸祸横行,你如何向世人交代。” 老者瞪了一眼面具人,笑道:“你啊,修了一身好本事,可惜脑子不动;起初我还想着恩师为何找我,如今再看,不找我还真没可选之人!” 面具人听罢,只觉脑海炸裂,忙道:“是我唐突了,恩师何时出现的,为何不曾见我,是不是还在生当年的气。” 一边说着,一边卸下了面具,露出一张英俊的不像话的脸,不过一切都被那满眼的泪花毁的一干二净。 “得,就当我没说。” 老者实在看不过,绕向一侧,打量着黑罗刹斑块密布的尸身。 面具人观其不语,再次戴起面具,说道:“先生就此别过,吾去修炼,等此间事了,还望先生告知恩师去处。” 语罢,身形直飞天际,眨眼便是没入云霄不可见。 “痴儿!” 老者望着面具人冲天而去,低语一声;看着地面上横卧的沅湍,神色无奈至极,叹道:“哎,这让我如何是好!死地亦是生地,想帮无法帮。” 话说沅湍,自打被黑罗刹掏心,只觉浑身火热,又有冰寒刺骨,一时不解,睁开双目,只见入目一片荒芜,到处飞着火团寒冰块。 挠了挠后脑勺,疑惑道:“不是都死了吗?这又是啥鬼地方,”说着,伸手抓来一块冰块。 冰块尚被握住,只见一股股寒气扑面而来,伸出的右手和半边身子被冻了个结实。 沅湍惊恐,一条腿拖着半边身子艰难绕过冰块,略待平复心态,望着一旁诸多火球,目光炯炯有神,心道:“冰块能冻结身躯,是不是火球能解除呢。” 如是想罢,拖着半边冰冻的身躯,向着火球靠了过去。 冰冻的躯体片刻间融化,同时一股火焰攀上其身,顷刻间遍布全身,沅湍疼的嗷嗷直叫,拼命跑向一侧飞过的冰块,抱着其直至火焰消散。 这下倒好,直接被冻在了冰块之上,随其缓缓飞向不知处。 起初被冻,眼球尚可转动,随着时间推移,眼球亦是被冻,只余大脑还能思考,但是随之寒意剧增,沅湍直觉满脑昏沉。 老者身处狼藉之地,看了一眼眼前山岭,接连掐指,双手光晕充斥,眉头一皱,说道:“不对,卦象为何突变,死地化生地,生地又化死地,辗转不停,怪哉,怪哉。” 如此语罢,折身盘坐在沅湍尸身处,盯着其心口看个不停。 老者凝视片刻,手中出现一片金色叶片,只见其将叶片敷在沅湍破损的胸口,又掏出一支瓷瓶,倒出一滴晶莹的碧色水滴。 水滴滴落在沅湍胸口横呈的叶片之上,缓缓融入叶片,与此同时,一阵光晕于叶片上升起,再也无法看清。 约有刻许,光晕散尽,只见沅湍先前破碎的右胸完好如初。 不知何时,沅湍脑袋晕沉的要命,睁眼望了望四周,依旧一片荒芜,抬手揉了揉额头,神色顿时变化不已,怪叫:“我不是被冻住了吗?咋又好了。” 如此想着,再次望向眼前,一片无尽荒芜,再也不见冰块和火球,心中疑惑不已,思绪乱作一团。 “妈呀!” 沅湍思绪翻飞,身形转过,向前而去,脚步刚一踏出,怪叫一声,身形连连倒退。 瞪着双目望望前方,又突然转身,只见身后一片荒芜,心中顿时舒坦,回首看了一眼一望无垠的波涛,转身迈步向着荒芜而去。 “这又是啥鬼地方?” 沅湍气急,明明自己转身向着荒芜而去,再看时,一脚已经迈入汪洋,怪叫一声,身形接连倒退,不料,身前身后皆是血水,再回首,身后依旧荒芜,转身抬起步伐,未曾下落,同时双目死死盯着荒芜之地。 见一切未变,抬起的右脚缓缓落地,突然踩起点点血水横飞。 深吸一气,缓解了心中惶恐,盯着身前血色汪洋,慢慢回头,只见身后又是荒芜一片。 明明向着荒芜前进,可每当脚步落地,皆是踩着汪洋而行,使得沅湍疲惫不已,直接蹲坐水面,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 “哗,轰隆轰隆” 突兀响起声响,沅湍吓得抬头,只见汪洋中一条数丈粗的巨蛇探出头颅,缓缓将身躯舒展出水面,直至盘旋水面。 沅湍望了望数百丈长的巨蛇身躯,联想此地只能向汪洋前进,而不能跑向荒芜,顿时亡魂皆冒,看了看犹在右胸口的九色花,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虽说喊的激烈,可其身形死活不敢动,沅湍憋屈,前进不敢,后退想都不敢想,拼命喊着,将一切寄托在了身前九色花之上。 “闭嘴。” 巨蛇突然开口说话,沅湍顿时停住呼喊,心想:“既然会说话,那么还有活路,”自打被黑罗刹掏心,沅湍不甘至极,如今好不容易看见自己活着,再也不敢拿生命做赌,只好乖乖听话照做。 巨蛇看了一眼静下心来的沅湍,眨巴着比门扇大的眼皮,说道:“冰火狱,永远只有前路,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向前去,二,被我填腹。” 说着,还不忘吐吐蛇杏,沅湍气急,心想:“这他妈有区别,再前进,直接钻入汪洋中,岂不是送自己入蛇腹,不走也是被吃掉。” 如此想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双目死死盯着巨蛇,眼球连连转动。 “看来你是不想前进了?” 巨蛇道出一语,其身摞动,张着血盆大口向沅湍而来。 11:冰火两极狱,一剑噬天地 “去,我去”。 眼看即将被巨蛇果腹,沅湍无奈大喊,似乎用尽了气力,颓然倒地。 巨蛇庞大的身躯止住,门扇似的大眼看了一眼沅湍,蛇杏划过沅湍脸部,阴沉地说道:“速速离去,少给我惹事。” 沅湍平复心境,看了一眼大蛇,迈开脚步向着血色汪洋前进。 脚步跨入血色,行进有十丈,挨着巨蛇身躯只有尺许,沅湍心脏砰砰直跳,一时口干舌燥。 “小子,限你一个时辰跑出本座区域,不然生吞了你。” 大蛇不耐烦,甩起蛇尾,一尾正中沅湍双腿,将沅湍身形抛飞,落到百丈外。 沅湍飞空,脑海皆是巨蛇的怒吼,落水后吓得再也不敢停留,迈开步伐狂奔。 与此同时,沅湍右胸九色花释放出九色,染了血色汪洋,倒映出血色中无尽的尸骨。 吓得沅湍双腿发软,抖动不已,再也无法迈出一步。 巨蛇看了一眼沅湍,身形没入血色汪洋之中。 再现时已在沅湍身前,看着巨蛇缓缓探出血色水面的巨蛇,沅湍眼冒金星,直接晕了过去。 “镪” 一声诡异的出窍声,吓得巨蛇连忙退出数丈,同时,一把血色,夹杂着晕光的长剑,飞速穿过荒芜,横在了巨蛇身侧。 “老友,你真悲哀,甘愿成那人的佩剑;你也不想想,这是冰火两极狱,是老娘的地盘。” 巨蛇盯着长剑嘶吼一声,激荡起血色汪洋,充斥的天地一片猩红。 “奕荒,够了,他还没到走两极狱的时候,等到时,我自会带其而来,今日就让我带他离开。” 一道声响响彻天地,长剑跟着嘶鸣;巨蛇巨大的双目,死死盯着天空一处,喝道:“苟延残喘的卑鄙小人,你也配直呼吾命。” 语毕,蛇尾横扫,荡起滔天的血色巨浪冲向天空一处。 血浪初升,便见血色长剑一横,剑身于高空向着天地一劈。 一道剑气自剑身扩散,顷刻间充斥了天地,血色巨浪随之停歇。 “凌天,你这叛徒,留下此人,让其一路过十狱,早早修成正果,他日你我称雄一地,何必受那小人指使。” 巨蛇心知斗不过长剑,一边谩骂,一边扫出巨尾,将一侧的沅湍死死裹在了身后。 “镪” 长剑临空荡出一道剑气,伴着嘶鸣响彻云霄。 “别逼我杀你,此子必须为人,才能走那条路。” 巨蛇闻声,盯着长剑,眼神惊疑不定,吼道:“人有人道,兽有兽道,你能助人,何不助我。” “你这孽畜,真该在万年前灭了你,如今这等天地,那还分人道和兽道;魔门碎,狱灵身死,路引流落另一面,使得两界屏蔽加剧,若是无人接引出神物,谁也别想踏出那一步。” 一语在天际响起,巨蛇盘卧的身形直起,盯着血色汪洋,深深地看了一眼,吼道:“不可能,要想带他走,踏过我的尸身,不然其他人定将你这叛徒留下。” “动手吧!这群孽畜已经怕了,没必要等到那一天了。” 天际一语罢,长剑嘶鸣声不绝,一道道血色从其剑体溢出,牵引起血色汪洋,同时天地抖擞,阴风阵阵。 “奕荒,放人,如若他日这小人不来此界开路,那便杀到凡界再无人。” 伴着长剑嘶鸣,一道血色身影突现巨蛇身侧,眼神阴冷至极,语罢不见巨蛇理会,双手抓起沅湍,直扔天际一处。 长剑止住躁动剑身,绕着来人飞了一圈,向着沅湍飞去。 话说走尸道,老者静待三个时辰,犹不见沅湍醒转,手指连点,推算片刻,叹道:“卦象都呈生门了,为何还是不见其醒转。” 语毕,起身看向沅湍,只见其双腿青紫,老者皱眉,摸了摸其腿,不曾骨断,神色变化不停。 沅湍被抛出,只见一只大手探出,将其接入掌心,再现时已在一处小石屋。 “是否需要抹除其记忆。” 相随大手而出的血色巨剑,矗立一侧石墩之上,发出锵镪剑鸣,同时一语在石室传开。 只见一人面壁,背着长剑盘坐,闻剑语,道:“没必要,等下次相见,终会谈及此事。这次倒好,不曾看见你我,奕荒也不曾说出太多,就让他真魂入体吧。” 语罢,对着石壁盘坐之人衣袖轻抚,再观时四处一片黑暗,空无一物,更别说先前之人和长剑了。 老者望了望天,看了眼不曾醒转的沅湍,再次上前大量其双腿的淤青。 “妈呀,死老头子,你也跟来了,蛇呢?” 老者正在打量沅湍腿部淤青,闻声抬头,正对沅湍惶恐的面孔,想了想沅湍所说,气的横眉抖擞。 怒道:“你这泼狲,老夫救你一命,不得好处倒还受你谩骂,当罚。” 语毕,一掌正中沅湍挥舞的双手之一,疼的沅湍直呼:“老人家,别,我还以为是黑罗刹跟来了。” 说完,看着四周熟悉的黑色雾霭,又惊疑地看了看眼前的碧色山林,疑惑道:“我不是在水边吗?咋又来这了。” 老者听的头大,微怒道:“你这泼狲,不是一直在这吗!哪来水了,是不是被黑小子打蒙了。” 沅湍闻声,心中更是乱作一团,心道:“我不是被黑罗刹掏心了吗?为啥在血色汪洋中又看见了右胸九色花。” 如是想着,更觉得头大,因为当时看过天,只见一片漆黑,看不透,又如何能看到己身,越想越乱。 沅湍甩了甩头,看了一眼身前老头,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同时问道:“你又是谁?” 老者观沅湍不像先前那般胡言乱语,心想:“看来真魂不曾远离,未曾修炼,要是真魂离去太远;意志也会随之消沉,直至化成游魂,那会醒转还带记忆。” 如此想着,老者面露微笑,更是忘了回话。 观老人浅笑,又从头到尾白的出奇,联想老头说救过自己,沅湍苦恼之色溢于言表,恨道:“是不是黑罗刹死了,跳出一个白罗刹,又想骗我啥?” 老者闻语,气的胡须撒欢舞动,怒道:“你这泼狲,反了天了,一口一个老头,一口一个骗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啥可让我图的。” 老者气愤不过,只见其从怀中掏出一块丈许蓝布,甩向沅湍。 丈长蓝布飞出,随着脱出老者右手,顿时舒展铺开,迎着沅湍飞舞,再看时,沅湍从头到脚被蓝布缠裹。 “老头,老头,死老头子,要杀要剐随你便,爷爷接着。” 沅湍被蓝布捂着的嘴怒骂出声,同时因为蓝布的影响,喊出的声音略带显老,尤其是最后一声爷爷接着,沅湍更是舌头抵着上颚而发,像极了半百老人说话。 一旁老者听闻,满面涨红,双目更是险些喷出火来,吁吁气喘不已,极力克制想把沅湍踢飞的心思,上前一指点在了沅湍眉心。 随着老者指落,沅湍直接瘫倒,老者顺势将其扛起,迈着步子登天而上。 眼看老者指头到了眉心,沅湍心道:“又要完了。” 夕阳西斜,霞光的丝带漫舞天际,和风徐徐,略过山间,漫步草地,一切是那么和谐,安详。 话说老头,伴着夕阳,扛着被蓝布包裹的沅湍,行至一处城郭,迈步入内。 老者入城,看了看满城吆喝不停的贩卖者,有些不耐烦地,向着右手一侧的小胡同跨入。 入得胡同后,老者左顾右盼,只见四处无人,一脚踩在地面,一手抓住被布裹着的沅湍,一下子在胡同里消失了。 再现时,已是身处一处院门外,老者抬头看了看悬挂的门匾,笑道:“老友来访,还不开门见客吗?” “哈哈,你这老树精不会自己进来啊!每次来了吃我的,喝我的,让你给片叶子,你都说这说那的。” 禁闭的院门突然一阵起伏,而后呈现出一张人脸,只见其透着院内景象的嘴开开合合,煞是恐怖。 老者看了看大门,拍了拍手中提着的布裹,说道:“你这泼狲,要装到何时?” 沅湍无奈,只好缩缩脖子,将盖着缠着脸的蓝布滑下一点,憋屈地说道:“老头,我又没骂你,能不一口一个泼狲地叫嘛?” 老者闻语气急,将沅湍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沅湍趴在地面的身子,头对大门,只见大门一侧木桩晃动,然后变软,摸着门上特大号人脸的下巴,说道:“呵呵,这泼狲对我胃口,来,泼狲,我比那老树精好,通人情,快进门来。” 沅湍被变化的木门吓得不轻,蹦跶起身,瞪了一眼身侧老头,微怒道:“听你说话,就知道是老头,你们这些糟老头子坏的紧,没一个安好心,小爷不陪你们耍泼。” 12:丢人丢到真人前 沅湍心想,这老头一路扛着自己来到此处,并未下杀手,定然有所图,或者真像他说那般,是为了救自己,可是无论咋想,自己也不曾识的这般猛人。 如是想着,便开口乱骂,欲以此引起二人不满,对自己心生恼怒,继而脱身离去。 打的如意算盘虽好,可一旁老者早就见怪不怪,神叨叨地对着大门说着啥。 沅湍不信邪,再待开口时,只见大门敞开,一位半百老人跨出,低语一声。 “你这泼狲,吵吵个没完,扰老头子清幽,先且封口。” 随即右手点了一下沅湍所在,到了嘴边的话噎在喉咙,半天吭不出一语,沅湍气急,憋的满脸通红,又无可奈何。 身侧老人浅笑,点指沅湍,再看其神色委屈的涨红脸,才发觉无语可言,只好摇头叹息。 “可算安静了,这泼狲。” 门外老者看了一眼迈出大门的老人,目光狡黠,笑道:“再不请我进去,一会可就不好请喽!” 沅湍被凉在一边,口不能言,看着二老一人白袍,出尘不染,一人灰袍,浪迹俗尘,只觉此俩老头不是好人,再也不敢怒目,安静矗立一旁等待。 灰袍老人驻足,听闻门外白袍老者话语,白眉微皱,继而想到自身居所所在,再看看老头,说道:“请”。 二老入门而去,沅湍看了一眼眼神璀璨白袍老人,不得已跟着跳了进去。 一门之隔,可谓天地之差,先前在门外,沅湍借助大门裂开说话,可以说对门内景物一览无余。 等真正进入,才发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双目望向身前身后,连绵不断的百丈山峰,再打量两侧辽阔的平原;心中泛起诸多疑虑,又不得语,只好紧随二老其后,入得侧身一处数丈方圆的院落。 院中花草遍地,礼让出一条条独行的小道,杂乱而不失格调;色彩斑斓的蝶儿,舞动于艳丽的花丛,清新孕育脱俗;花香,萦绕鼻尖,沁彻心扉,舒畅而神游。 “呔,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沅湍感触良多,身处其中不可自拔,眼神迷茫而陶醉;沉寂在了花海,只觉身躯随着蝴蝶起舞,由上而下,漫舞花丛。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炸响脑海,眼中迷茫之色缓缓褪去,再看时花是花,蝶是蝶,失了一丝妖异,多了一份恬静。 “小蝶,给这泼狲煮杯凝神茶,免得陷入幻境。” 灰袍老人对着正对院门的里屋,喊了一句,回头瞪了一眼沅湍,向着房门入内;一侧白袍老者,摇摇头,苦笑不已,苍老的双手,轻抚花朵,陶醉地入了里屋。 沅湍不知所以然,又看老头不在那般专注自己,心想:“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心中盘算着,步伐慢慢向后退去,随着倒退,只见离着里屋越来越近,沅湍惶恐,突然想起曾在血色汪洋中的场景,再联想二老门前对话,喝道:“死老头子,你这赖皮蛇妖,说好不吃爷爷的,这倒好,请个树精把爷当下酒菜,你老不得好死啊!” 沅湍说到后面,内心苍凉,凄苦不堪,语带哭腔,蹦跶出不紧不松的蓝色布裹,跳着脚,嘶吼不已。 二老入屋不久,相继回首,怒目圆睁,盯着沅湍直出粗气。 “啊!咣当。” 一道尖叫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沅湍回首,只见一八九岁的小女孩,看着脚下洒落一地的茶壶,抬头羞涩地瞪了一眼自己,然后慌乱地别过了头。 看着别过头的小女孩,沅湍心中乐开了花,心想:“反正要死,何不恶心恶心你们。” 如此想着,一时兴起,跳进花丛,笑道:“哈哈哈,爷爷到死恶心死你们,我跳,哈哈哈。” 二老对视一眼,满脸黑线,阴沉地看着疯疯癫癫的沅湍,同声疑惑道:“莫不是这泼狲又入幻境了。” “糟糕,这家伙真魂不稳,许是真魂出了问题。” 二老说罢,白袍老者猛地一步跨出,一手治住了乱跳的沅湍,一手招起挂在花枝的蓝布,将其再次裹起。 沅湍看老头动手,心知不可抗衡,任其用蓝布缠裹己身,眼神凄凉,苦笑问道:“这是打算缠起蒸着吃吗?” 一侧灰袍老人不知所以,一把夺过布裹包着的沅湍,抬手照脸就是一巴掌,然后手扶沅湍额头,泛起一阵白光。继而皱眉道:“真魂很稳啊!为何会出这怪事,莫不是这泼狲,早些就是残智。” 沅湍被老头打的发蒙,又不见二人回话,只问其说自己是残智,怒骂道:“你全家都是,你八辈祖宗都是,到死还给爷爷乱扣屎盆子。” 二老发蒙,这泼样哪像残智,可是又无法解释沅湍眼中,那种不甘夹杂着惶恐的杂乱之色。 白袍老者盯着沅湍看了许久,猛地看了一眼院中,说道:“小子,你是不是去过啥地方,被阵法困过。” 其实问出此语之际,老头已是相到沅湍真魂离体时进入了一些地方,又怕说的太直,被其误会,故此盘问。 看着二人神色,沅湍觉察到不太对劲,如果真是那巨蛇,自己都挑明了,它们自然没有装下去的理由,除非自己昏过去时被发觉了啥,才想演戏给自己看。 相到此处,沅湍心中难过不已,联想到当时误会吴中道的场景,心中凌乱一团,又怕二老真是蛇妖,到时和黑罗刹一样,狠绝起来,自己也不够看。 忙道:“去过,你们想知道也可以,带我入城,来时那座城,我要当着全部凡人面说出来,到时你们反悔,我也好求助。” 沅湍无奈,自己进不进城都无用,这等人物,想如何摆弄自己,全凭意愿,根本不会在乎凡人看法, 沅湍在赌运气,要是二老带着自己去了城中,变相解释了,二人不是蛇妖,反之亦然;还有一点,如果二人是蛇妖,又带着自己入城去述说,那么更麻烦。 所以借此想看看凡人中有没有像吴中道那般,到处游历的,到时直接爆出九色花,以此让天下修士共争,大不了自己被他人挟持,也比落入二老之手好过。 “不可能,凡人能知道有修真者就不错了,要是把这诸多事物都说于凡人,岂不是乱了凡人秩序,你小子,爱说不说,别给我装疯。” 听沅湍说罢,白袍老者抖了抖衣袖,呵斥一声回了里屋。 沅湍闻其语,观老头爱理不理,心想,继续装,气愤地骂道:“噗,感情我想了半天招,你两也对着爷爷使招。” “这泼狲入魔障了,先且封着。” 灰袍老人低语一声,一手按在沅湍头顶,沅湍只觉周身再也无法动弹,更别说开口说话了,只留着一对眼珠滴溜溜乱转。 白袍看着猜到一些,也懒得听沅湍解释,靠座在里屋石墩上,看了一眼灰袍老人,说道:“泼狲消停了,还不把好东西拿出来!” 灰袍老人瞪了一眼白袍,笑道:“先把说好的入门费交了,三片,少一片都不行。” 白袍老人看了看四周,笑道:“我在门外都说清楚了,看来你不欢迎,那我走了。” 灰袍老人气不过,又无法,叹道:“先把三片叶子给我,一会问你一下,给你一片就完了。” “给你,那还能回来吗?” 二老一时之间,斗嘴不停,沅湍听的云里雾里的,心想:“许是这两老头,在门外达成了不为人知的勾当。” “师父,师父,走尸道现世了。” 二老尚在斗着嘴皮,门外闯进一人,衣衫破烂不整,脸上挂着一层尘土,根本看不出人影。 灰袍老人猛地起身,瞪了眼白袍老者,对来人呵斥道:“去洗洗,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要看来人跑入一侧木屋,灰袍老人脸色有些难看,说道:“亏你还坐的住,走尸道现世,必是那石碑易位,封印开裂,到时毒龙岭牵扯入内,岂不是生灵涂炭。” 白袍老者看了一眼灰袍,说道:“我既然从哪里过来,知道肯定比你那徒儿知道的多,毒龙岭虽然出现一角,但是封印不曾受损,走尸道现不现世,作用没多大,世人很少走那条道。” 白袍老者看着灰袍眼神捉摸不定,复道:“你就别那么执着了,这次我倒希望毒龙岭现世。” “此话怎讲,毒龙岭出世,如今没人能一次解决,难不成跟当年一样,龟缩一地,徐徐图之”,灰袍气急,语毕,胡须直抖。 “那一次,昆仑能置身事外,这次可不行,不然发生如此大事,我为何还来此地,找你叙旧。” 二人将沅湍凉在一边闲聊,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这下沅湍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算哪门子理。 明明自己被黑罗刹掏心而死,后来在那个怪异的地方发现自己右胸无事,先前蓝布掉落也看过右胸,这才认定二老是巨蛇联合他人,来坑骗自己的。 可这会听二人所谈,处处为凡人着想,只觉丢人丢到了真人处,还不如一头撞死呢。 13:吴中道 “昆仑,哎,要想将其牵扯进来,谈何容易。” 灰袍双目暗淡,瞪了一眼白袍,坐在一侧思量。 “罗刹堂牵扯进来,昆仑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你切先将此语传入修界,再让修界施压昆仑。” 白袍语毕,掏出一块白色石块,放在了木桌上,灰袍老人拾起,神色捉摸不定,继而笑道:“既然事因黑罗刹而起,那就让昆仑再也别想独善其身。” “无根之笔,吾以己血,付以散灵,此去传信,带其真景,走。” 灰袍起身,抖出笔墨纸砚,执笔断喝,待到书写出一个传字,只见纸张腾起,于空中折叠成剑型,嗖地一声窜出门外,眨眼不见踪迹。 沅湍双目瞪大,想起纸剑擦着己身发髻而过,浑身直冒冷汗,再也不敢给二老脸色看。 “师父,走尸道石碑碎裂,估计不久毒龙岭会现世”。 灰袍老者放下手中之笔,门外闯进一人,紫色长袍加身,尺长赤发垂落身后,水滴不停下落,背部湿透。 “好了,我知道了,此事你就别管了。” 老者看了一眼急匆匆的青年,说了一句,一手扫过桌面,笔墨纸砚消失,多了一些水果和酒杯。 二老相坐而谈,捧着酒杯,说的不亦乐乎,一旁青年不好说啥,只得斜眼看了一眼被蓝布缠裹的沅湍,不知所以然。 青年回头没看出啥,沅湍倒是借助露出蓝布的双目,看的一清二楚。 沅湍自打看见青年面孔,眼球翻着白眼,滴溜溜不停转动,似有话语想问。 青年看了一眼,蓬头垢面,神色杂乱的沅湍,上前扯下了其面部蓝布。 “你,你咋在这?” 青年吃惊,看着沅湍,只见其双目一直在动,右手弹出一道白光,随着白光窜入沅湍身躯,其身顿时跳起,说道:“道爷,我错了,一切都是那黑罗刹搞得鬼。” 二老自打青年解开沅湍定住的身形,齐齐望向二人,同声道:“你两认识。” “师父,他就是我给你飞剑传书的苦命之人,”青年语罢,上前开解沅湍被蓝布缠着身躯。 与此同时,小女孩出现在里屋门外,上前拉住青年手臂往后倒退。 青年不知如何是好,老者端坐的二老,神色有些纠结。 “还是缠着好些。” 沅湍想起先前在院中的丢人场景,尴尬地看了看一侧小女孩,低语一声,再也不敢抬头。 灰袍老人斜视一侧白袍老者,偷偷对着青年眨了眨左眼,笑道:“哈哈,泼狲,真是缘分啊!呵呵,这徒弟我认了。” 白袍老者闻声,猛地直起身子,一把拦在沅湍身前,凝眉道:“夜直肠,人是我带来的,你别想抢人。” “老树精,谁和你抢人了,一年前我就认他当徒弟了,只是山高路远,一时不曾外出,让徒儿先去带着一起历练,他日相见再行师徒之礼。” 灰袍老人说完,指了指青年,得意地看着白袍老者。 白袍老人观三人脸色,只觉不妙,不甘地问道:“你不是说飞剑传书吗?来让我看看,不然门都没有。” “给” 灰袍老人老者一旁不自然的白袍老者,大笑间扔出一张写着传字的白纸,观其接过,说道:“这下认了吧?” 白袍老者细看纸张片刻,点指灰袍老人,喝道:“呸,夜直肠,这上面又没说收徒之事,况且只说有一凄苦之人,如何确定是这泼狲?” 如此一说,顿时噎住了灰袍老者,一旁青年更是脸色苍白,心想:“坏事了,师父当时没回信,千万别怪我啊!” 如此想着,低头看向一侧小女孩,不敢直视二老。 灰袍老者看了一眼低头的青年,低语:“混账东西,没出息。” 呵斥青年一声,转而目视白袍老人,笑道:“你应该只是最近碰到他,而我却是在一年前就知道了,那你觉得这算不算。” “不算。” 白袍老者还未说话,一旁沅湍大喊一声,顿时惹得灰袍老者怒目圆睁,白袍抬手搭在沅湍肩膀拍了拍,满脸尽是欣慰之色。 一侧青年瞪大双目,只觉坏事了,盯着沅湍不停眨眼,不料换来一句。 “你别捣乱了,老子飞黄腾达的机会岂能错过。” 沅湍瞪了一眼青年,说出一语,看二老脸色一阴一阳,笑道:“二老既然无法确定谁能做我师父,那我在此叩拜二位师父。” 一语出,惊的一旁青年险些身形不稳,二老更是面色难看,倒是一旁小女孩倩笑连连。 沅湍跪下不久,不曾听二人说话,抬头看着二老,心道不妙,这下彻底得罪了两个,忙道:“俗话说的好,朋友满天下,世间皆可去;师父有两人,修界称第一。” 语毕,观二老脸色不曾变化,复道:“看来天下真有这般奇人,不想徒儿问鼎绝巅,只愿一路安好;那就不劳二老操心了,小子一人踏绝巅。” 语气激昂,说完更是对着二老抱拳施礼,颇有英雄本色,可是刚跨出里屋房门,其身便是疯跑向院中。 可是乐急生悲,起初以为进来会有影响,出去能更快出去,那曾想,如何卖力奔跑,踏出的步子不足一步,就再次回到原点。 沅湍无奈,回身看着回过神的二老,笑道:“花真香,太美了。”同时优雅地轻抚花瓣,陶醉而不失优雅的神态,看的一侧小女孩绷大了双眼,只有青年手扶额头叹气。 “不错,不错,这泼狲,据我所知,自小孤苦伶仃,为果腹奔波,能有如此学问,可见悟性奇高。” 灰袍老人道出一语,白袍老者浅笑,跟着摇头长叹:“老了,跟不上你们这些小辈,一切依你。” 这一下,三人张口结舌,尤其是沅湍,险些掉落花丛,满脸苦涩。 看沅湍脸色不对,二老对视一眼,笑道:“你且放心踏绝巅,我们二老在后面看着。” 听闻二人话语,沅湍心道:“死老头子,绝对故意的。” “子道,你去买些东西,明日行拜师之礼,”灰袍老人语罢,看了一眼身侧青年,说道。 “二位师父,我和这位道爷有些过节,这般入门不妥吧!不如让我和道爷一起出去,好就此了却不快。” 青年看着沅湍,满脸狐疑之色,实在想不通为何非要扯上自己,生气道:“沅湍,道爷我,在走尸道一别,伤心欲绝;不可能原谅你,入门你也只能是我师弟,而且还要行师长之礼。” 这下轮到了二老发蒙,敢情这两人真有过节,灰袍老人捋了捋胡须,喝道:“何事,如此分清你我,是不是想叛师灭祖。” 青年尚在情绪之中,突闻老人发问,看其脸色,不想装的,顿时憋屈,低语道:“我好歹入门十年余,咋还比不上这负义的无情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二老对视片刻,灰袍老人甩了甩衣袖,看向沅湍,问道:“说,到底所谓何事?” “小子,放心说,要是你和这小子真有不可化解的过节,我收你为徒。” 沅湍观其脸色,就知此老动了真火,整理一番言语,正待解释,突闻脑海响起一道声音,疑惑地看向二老,只见白袍老者点了点头,不明所以然,将尸血眼和吴中道发生不快的过程说了一遍。 青年正是分别一日的吴中道,此刻再次听闻沅湍讲起尸血眼之事,眼神带着一丝忧伤。 “这没错啊!子道,是你不会说话,解释不清楚,才使得你两猜疑的,这是你的错,今晚带他出去,要是回来还有过节,我为你是问。” 灰袍听罢,瞪了一眼一旁吴中道,说了一声。看着一旁脸色不太好的沅湍,复道:“这不就结了吗,你咋还委屈呢?” 沅湍摇头,继而道出,己身入得走尸道一侧后的经过,以及自己的一些分析。这一下,吴中道神色愤恨不已,怒道:“我就说当时为啥有念蝶,缘是这罗刹堂在捣鬼,早晚灭了他。” “好了,事情清楚了,黑罗刹已身死,你两就出去转一圈。” 白袍老者看了一眼,一旁被沅湍第二次解说噎住的灰袍老人,说了一声。 “顺便把小蝶带着,都好久没出去了。” 灰袍老人一扫尴尬之色,指着一旁小女孩说了一声。 “师父不公平,我咋成顺带的了,哼。” 小女孩嘟着嘴说完,兴冲冲跑向院门外,看的沅湍一阵头大,心想:“一窝鬼灵精,这以后咋活。” 沅湍刚要迈步出里屋房门,响起那十多位凡人,复道:“二位师父,还请二老去看看那些凡人,当时走的太急,一时忘了回去看他们了。” “好,我这就去看看,”灰袍老者欣慰地点点头,说了一声。 “师父,我俗尘没了。” 吴中道上前,站在灰袍老人身侧,低语一声。 “得,得,得,这袋妖丹给你,”灰袍随手甩出一袋,说了一语,看向天际。 14:九极阁 沅湍心知无法走出院中花丛,跟着吴中道向外而去,可是随着起步,再次回到里屋门外,回头看了一眼二老。 “呵呵,这是小道,闭着眼向前就能出去。” 白袍老者看着不知所措的沅湍,说了一声。 狐疑地看了一眼二老,沅湍禁闭双目,向着门口走去。 “咣当。” 沅湍闭眼前行,不知前方何物,只听一声脆响,额头撞的生疼,睁眼看了一眼被撞的门环,看着在院门外偷笑的二人,羞怒不已。 看三人离去,灰袍老人回首,问道:“走,一起去看看。” “不用了,都死了。” 白袍老者神色低落,看了一眼天际,道出一语,迈入里屋。 “罗刹堂这毒瘤,早晚要彻底铲除,”灰袍老人说完,双手捏拳,一股无形的气息散开,震荡的院落抖了抖。 话说沅湍三人,小女孩小蝶在前方蹦蹦跳跳带路,二人相随其后。 “以前没见你这么能说啊!”三人行在平原的一条草道上,吴中道回头疑惑地盯着沅湍。 “以前不想说,只是习惯了孤独,说话笨拙,不想讨人嫌,自打经历这些后,才发现,说话也是一件快乐的事,不过更多是,不甘的,心不由衷之言。” 沅湍看了一眼四周,心中掀起层层波涛,回完吴中道言语,问道:“此处是啥地界,为何看的这般缥缈。” “不能说,只有你入门才能说,或者入门后你自己去看。” 小蝶突然转身,指了指要开口说话的吴中道,后者依言转移话题。 “团子,我在赶来师门的路上,看见了那头黄牛,现在寄养在一处农户,等此间事了,我随你走一趟。” 沅湍看了看吴中道,眼神尽是感激之色,叹道:“出来两天了,答应村长爷爷要回去的,那就明天拜师后直奔卧山村吧。” “到了,” 小蝶停住脚步,指着一处平原上的小溪,挡在了二人前。 “好” 吴中道应了一声,掏出一块古朴的令牌,在手中折腾一番,前方一条通道出现。 再次看见,初时借助大门开合看见的院落,沅湍满脸疑惑。 “不能说,一日不如师门,终生不能知道修界之事。” 看了一眼小女孩,沅湍气的发抖,心想:“铁定是老头让其来监察的,”继而看了看摇头的吴中道,一步踏入眼前的泡沫幻影,再现时,已在一处院落。 院中几处低矮房屋,破败的屋门,散落的窗户,只有几株枯木透着些许绿意,坚持凌乱院落最后的生机。 回头看了一眼嘟着嘴的小女孩,沅湍无奈,缓缓跟着二人出的院门。 门外还是那条宽阔的青石路,延绵向街道;远方人影幢幢,喧哗声此起彼伏,极尽热闹。 跟着二人穿过热闹的街头,看着一处处吆喝叫卖的店门,沅湍心中升起一股,无言的快感。 一路而来,所经历一切,历历在目,生死间,怪异频发,神经紧绷,早已失去了那份自小带来的怯弱。 “先找个可以吃饭的地方,这都饿了一夜两天了,再这般下去,我非得饿死不可。” 沅湍看了一眼小女孩打量四周小贩的眼神,摇摇头说了一声,向着前方而去。 “走,我知道一处,省的咋们多跑路。” 吴中道上前,一语出,步伐开动,向着前路而去,沅湍看着吴中道牵着小女孩的手,觉得有些怪异。 想起来路种种,吴中道有意无意,总是避过小女孩的眼神,同时目中隐藏丝丝缕缕的无奈。 拍了拍饿的发晕的额头,跟着二人没入人群。 约有三刻,前方一处数十丈的阁楼出现,高出周围建筑一头,颇有独占鳌头之相。 沅湍粗略看了一眼四周,跟着二人踏上台阶入内,只见跑来一小斯,手指一侧楼梯喊道:“道爷请。” 沅湍讶异,盯着吴中道瞪了一眼,笑道:“看来你常来啊!人人得知你老大名。” 说着,抱手欠腰,恭敬至极,不料换来小女孩偷笑,看了一眼瞪着自己的吴中道,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向着二楼而去。 三人上到二楼,进入一侧包间,吴中道眼神幽怨,瞪着沅湍,说道:“你是我爷,不知道别说,太丢人了,这种楼阁,对凡人叫客官,对修士叫道爷。” 沅湍听罢,有些尴尬,看了看跑出包房的小女孩,问道:“这九极阁,为啥高出别的房屋一大截。” “九极者,说法有三,其一谓之九级循变;其二谓之九大绝酿;其三谓之九大绝味。” 吴中道说完,看着沅湍听的入神,复道:“九级循变一级一变,前提是比俗世楼宇高出一截,然后在其基础上变化;打个比喻来说,城中这座阁楼,如果算最低的,那么,城中另一座会高出这个一截,直到最高一座,会比这座高出一大截;环环相扣,不过小城有三级,大城有六级,终极城才有九级,其二其三,一是美酒,二是美食,不过与之相对,此城只有三种美食和三种美酒,其他只有十年一度的九极盛宴才会出。” 沅湍听的头晕,问道:“此城粗略有百里,这还不是大城?” “你切关心以后如何修炼吧,就我所知,百里只是一偶,千里也不见得是最大。” 吴中道叹息一声,看着沅湍讶异神色,略显得意。 吴中道似是被沅湍勾起回忆,眼神涣散,突然又猛地起身,盯着沅湍看个不停,问道:“不对,你咋知道这是九极阁的,你不是不认识字吗?” 初时,沅湍在院落看见老者所写传字,心中就疑惑不已,以为是老者太厉害,自己跟着沾光了。 后来看见九极阁,心中久久难以平静,打算借此问出,不料又被吴中道绕进胡同里,这会听其问道,想了想说道:“不知道,死了一次,醒来后就能看懂这些字了,而且还能看见字上有缕缕雾气。” “你这莫不是开窍了,等等。” 吴中道怪叫一声,手指微抬,粘着桌上茶水,在桌面写出一字。 沅湍看了片刻,摇了摇头。 “不认识” 吴中道继而又写出一字,沅湍想也没想,说道:“缘。” “看来真的开窍了!” 吴中道抹去桌面字迹,整个人颓然落座,叹息不止。 “大哥,啥是开窍?” “不能说,哼,小屁孩,看我不在又想问啥?” 吴中道正待解释,只见一人跑了进来,直接捂住了吴中道口鼻,瞪着沅湍,气愤地说了一声。 沅湍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小女孩,回瞪一眼,心想:“小屁孩真不知说谁。” 眼看着二人要吵,吴中道忙道:“都开窍了,今日不说,明日还要说,不如说了省的心烦。” “啥,这小屁孩开窍了,呜呜,师父又要嫌弃小蝶了。” 前一刻还气势凌然小家伙,突然搂着吴中道衣袍哭声不止,沅湍只觉头大,盯着神色忧伤的吴中道,不知说啥好。 “师父不会嫌弃的,小蝶最乖了。” 吴中道揉了揉湿润的眼角,拍着小女孩肩膀说了一声,看了一眼沅湍,无奈道:“团子,开窍就像小孩说话一样,有的小孩一两岁就会说话,有的一辈子都不会说话。” “哎,那岂不是说,很多人都开窍了,害我白高兴一场。” 沅湍语毕,心道:早知道是这般容易的事,又何必招惹小女孩。 吴中道被噎的不轻,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旁小女孩倒是不哭了,气道:“这笨蛋那是开窍了,分明是傻啊!” “我解释不清,你明天自己去看看。” 吴中道说了一声,看着小女孩不哭了,再也不提开窍之事。 沅湍无奈,问道:“那俗尘是啥?” 吴中道欲待解释,小女孩一把抓出一个袋子,摇晃着说道:“俗尘是钱啊!就像你这泼狲是猴一样。” 沅湍搓脸,只觉丢人,还是在一个小女孩面前,顿时有些脸红,吼道:“瓜皮,早知道糟老头子没好意,爷爷不是猴。” 突然闯进的小斯,托着圆盘,盘中摆着三个古朴的金色杯子,挨个放在三人面前,口中还念叨着:“道爷,你的猴乳来了。” 沅湍瞪了一眼小斯,看着面前金色杯中的乳白色,顿时苦笑不得,喝道:“去,来坛你们的美酒。” 语毕,将金色杯子放到了小斯盘中,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沅湍看着一旁小女孩,幸灾乐祸的小眼神,气的险些背过气,说道:“饿糊涂了,见啥都流口水,这不是我自愿的。” “道爷,这是本店三种美食之一的配料,不能退的,不然美食也不能上,还请不要为难小的。” 小斯连忙放下金色杯子,说完跑出了包房,沅湍气的脸色涨红,只觉小斯是冲自己来的。 吴中道看着不自然的沅湍,笑道:“喝吧,不然一会你无法吃灵猴菇,那可是九极阁的名菜,来了不吃后悔啊!” 说着,抓起杯子喝了起来,沅湍看的憋屈,将杯子摞了位置,抓起一侧茶壶,咕隆咕隆直灌。 15:契约兽,走火入魔 约有三刻,桌上摆着六道菜,放着三个尺长小坛,一旁沅湍趴在桌边,不停啃着巴掌大的手掌。 一旁小斯数了数桌面菜肴,拿出一块金色直板,放在一侧,看着三人笑道:“道爷,一切备齐,一共四百地精。” “啥,四百地精。” 吴中道啃着一块软块,听见小斯话语,险些咬掉舌头,惊叫一声,说道:“你挨个报一下。” “得嘞,道爷,灵猴菇九极之一,一百地精,猴乳附带,九极佳酿目前断货,只上了百花酿,一坛五十地精,三坛共一百五十地精,朝天掌八十地精,其他小菜共六十地精,合包房十地精,统计共有四百地精。” 听小斯报完,吴中道脸色极差,掏出一袋,说道:“这有两颗凝神境妖丹,合五百地精。” 小斯接过小袋,掏出两颗拇指大的乳白色丹丸,看了片刻说道:“道爷说的对,这是凝神境妖丹,不过,九极阁有规定,收妖丹只能给你算四百八十地精。” 说到此处,小斯看了一眼不自然的吴中道,复道:“若是道爷嫌贵,可以让本店跑腿的去折换,不过跑腿费要十地精。” 沅湍虽有诸多疑问,但也知道问了白问,光看吴中道脸色,就知其又要出血。 “叫跑腿的来。” 吴中道叹息一声,再也吃不下去,看着出了包房的小斯。 摸了摸犹在吃着一种紫色蘑菇的小女孩,瞪了一眼沅湍,说道:“本来在老头那坑来四块妖丹,这一顿,搞得去了两颗,一会买契约兽又要一千地精,还要我掏两颗,你是不是傻,百花酿一坛就够咱两醉十回了,要三坛干甚?” “多出两坛孝敬师父,你的妖丹爷爷以后还你,至于这般计较吗?” 回瞪了一眼吴中道,继续抓起一只手掌啃了起来。 “不知哪位让俺跑路,速速拿出妖丹,爷爷还没吃饭呢!” “嘎嘣。” 包房外突然传来一语,沅湍啃着朝天掌的牙,直接啃空,嗑的脆响,看了一眼门口推开包房门的矮胖子,心想:“咋还有有人比我虎。” “说,那个瘦子要俺跑路。” 不料矮胖子进门,说出更虎的话,一时间包房安静下来。 “道爷,虎爷不懂说话,还望见谅。” 一旁小斯见气氛不对,上前挡在了矮胖子身前,向着三人连连道歉。 “金丹不易,跑来此处混差事,还这脾气,换个人来。” 吴中道直接无视了小斯,拿着袋子对着矮胖子直摇,显然被其话语激怒了。 “爷爷是不易,但是好歹不会为了十地精,找跑腿的,此处今日爷爷轮守,你不给,爷爷还不想跑路呢!” 矮胖子说完,拍了拍屁。股出门了,一时间包房内四人大眼瞪小眼。 “道爷,抱歉,这虎爷有些不知趣,我代道爷跑路。” 小斯吓得冷汗直冒,搓着手咽了咽口水,接过吴中道手中袋子,拔腿就往门外走。 “回来,等等,这是四颗妖丹,一共一千五百地精,你来时顺道买只契约兽,买最好的,折扣算你的。” 吴中道叫停小斯,反手掏出一袋扔了过去,吩咐完继续开吃。 沅湍看了一眼接过袋子出去的小斯,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吴中道问道:“你咋这么大方了?” “吃你的” “就是,吃你的” 沅湍被二人噎的不轻,三两下啃完朝天掌,抱着一侧尺许小坛灌了一口,顿时张口呼气。 “咋这么” 话说到一半,沅湍身躯趴在桌面再也不动,吴中道看的头大,接过酒坛喝了一口,继续吃菜。 半个时辰后,包房门被打开,小斯捧着一只镯子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沅湍,笑道:“道爷,契约兽买到了,不过这几天一元道开门收徒,契约兽有些不够用,只剩一只最好的了,不知道爷看不看的上。” 吴中道接过镯子,倒出一物,只见其一指长,身形细的犹如一根针,若不是浑身一层绿油油的绒毛,根本看不出是啥。 “满意,满意,” 一旁小女孩看了躲出座位,吴中道一边说着,一边大笑,揪起绿虫绒毛收了起来,起身一手扫过一尺许的两个小坛,一把抓过沅湍,带着小女孩出门而去。 不知过去多久,沅湍揉着额头掐着眼窝直起身形,睁眼看了看屋外满院的鲜花,嗅了嗅清香,抬头看了看悬挂的三轮圆形血月,叹道:“又是一年快到了,不同的事,今年我看到了摆脱诅咒的希望。” 说着,双手搓了搓额头,身形盘坐。 “九煞绝天经记载,若想修成一煞,必击天,也就是借助阴气打通心门,心门指右胸心脏位的门户,心门若开,需要在心门中种煞,种煞之后是聚阴煞,等到阴煞积攒够,就可以凝结煞灵。” 沅湍盘坐片刻,梳理了一番〖九煞绝天经〗开篇第一煞,按照书中记载,双腿弯曲蹲着,双手合实放于头顶,脑海幻想心口有一扇门。 “不行了,太疼了。” 沅湍一边叫着,一边缓缓蹲坐床上,揉着疼痛的双腿,龇牙咧嘴,说道:“不对啊!书中说只需片刻,便可一窥门户,我这都三刻了,别说门户,起初的煞引都不曾看见。” 身做开天势,煞引神思动,初窥心门,断神思;明心再窥,牵煞叩门,三窥心门,牵阴入门…… “是不是哪错了,开天势,这个姿势应该可以开天吧,煞引神思动,什么鬼?” 自语一声,继续做着开天势,心中想着有股煞气,可这会更惨,没过一刻便头晕目眩。 “开天,顾名思义,可以破天,心若持恒,亦可开天,我为何非要执迷于书中所述。” 念及此,沅湍闭目盘坐,一心二用,一边想着自己执剑斩天,一边想着一股煞气自体内而行。 “噗,吭吭” 一口鲜血喷出,沅湍双目生痛,摸了摸眼角,只见手中血色一片,艰难地动了一下身子,再也无法修炼九煞绝天经,缓缓靠着墙壁晕了过去。 “团子,师父都等半天了,你在干嘛啊?” 吴中道敲门半天,不见回话,说了一声,附耳贴于房门,里面静悄悄的,疑惑地看了一眼院落,再次敲了两下,屋内依旧如前。 一旁小女孩捏着蝴蝶,跑到门前使劲砸了一下,房门随之打开,惊讶地说道:“不会跑了吧!” 吴中道疑惑不已,探头看了一眼,只见地面一条血线,从床上一路划过,映在对床的墙壁,足足两丈远。 忙往床上一看,只见沅湍靠着墙壁斜躺,嘴角满是血迹,七窍也是挂着血色痕迹,吼道:“你看着他,别动,我去找师父。” 说完,一步踏出,人以跨出院落,向着一处山峰疾驰而去。 “那泼狲呢,难不成跑了?” 约有一刻,吴中道冲上院落后的山峰,看着二老刚要说明缘由,不料二人同声说出一语。 吴中道只觉得有些滑稽,忙道:“没跑,七孔流血,许是走火入魔了。” “啥,走”。 灰袍老者一把抓起吴中道,一步跨出出现在了院落,走入右手一侧的偏房,盯着沅湍看了一眼,上前右手扣住了其手骨,左手泛着白光点向心口。 “嘭!” 灰袍老人随着右手点出,身形腾空飞出,撞穿了身后墙壁,轰隆声不绝。 “别动,有东西在他体内。” 白袍老者正待上前查看,灰袍老人从洞口灰头土脸地迈入屋中,说了一声,脸色发青。 “无碍,是我留在他体内锁魂的本命问心符。” 白袍老者说罢,上前一指点向沅湍眉心,又顺着其躯连拍几下,只见丝丝黑血顺着沅湍口角流出。 “噗,” 随着黑血流出,沅湍身形随之而动,又觉有些周身疼痛,看了一眼屋内几人,张口欲要说话,被一口黑血噎了回去。 “别说话,” 白袍老者语落,右手捏着一颗丹丸,放入沅湍口中,待到其面色好转,问道:“你昨夜修的何法,伤成这般。” 沅湍看着二老神色,心知无法避过,脸色一阵苍白,缓了缓呼吸,又怕以后修炼出弊端,说道:“是在列仙得到的,不知何法,只说有绝天之力。” 灰袍老人瞪了一眼沅湍,不以为然,说道:“若是不可为,以后别修了,不然你拜我二人为师,又有何意义。” “哎,认了吧!夜直肠,就算他拜了你我为师,咱两绝对无法教其修炼。” 白袍老者叹息一声,看着沅湍眼神似有一丝疲惫。 灰袍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白袍指了指一侧吴中道,说道:“他比你那徒弟还严重,一是身死再活,不在轮回,成了尸,还能修尸道。” 语毕,指着沅湍说道:“他虽说为人,却是煞气和阴气,以及天罡之气的容器,灵气入体只会使其经脉寸断,根本无法修行;倒是刚才,其体内隐者一股阴气,又不伤其身,估计是昨夜误打误撞修出的,看来他的法门倒是契合他修炼”。 “仙人渡的事是因他而起,怪不得,怪不得,我说你这老树精为何带人来我这,想必是为了阴坟而来吧。” 灰袍指着沅湍,继而长叹一声,看了看一侧吴中道,说道:“子道,你还记得门规吗?” 吴中道闻言,目露坚毅,上前说道:“记得,徒儿不敢忘,天师门只守三戒律,一为不得滥杀无辜;二为不欺凌弱小,世间各种生灵皆在内;三为入魔斩己身。” “这也是我看你入尸道,不曾斩你的原因,日后修行谨记戒律;你带沅湍走吧,远离世人,莫要误了世人性命。” 16:魂窍,契约兽问道 老者说完,轻抚衣袍迈出房门,满脸惆怅。 “师父,沅湍已开窍,我根本不知开窍的利弊,若是就此离去,白白害了其性命,徒儿岂不是犯了戒律。” 吴中道追出屋门,大喊一声,灰袍老人驻足,猛地转头,看了一眼屋内,问道:“魂窍还是心窍。” “魂窍” 吴中道肯定地答道。 “老友,时也,命也,就此听我一言,若是让二人离去,虽说可以给修界交代,但也过不去己身的心结,再者,我带这泼狲到此,一为求阴坟令牌,二为安排一些后事。” 白袍老人说完,整个人像是散了精气神,惊的灰袍老人直跳眉头,问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何来安排后事之说。” “哎,为了他,也是为了报恩,”白袍老人指了指沅湍,复道:“你我千年交情,不曾送你问心叶,就是怕这缕意身无法长久,今为这泼狲,注定要失去此意身,倘若只留真身,又与死人何异。” 灰袍老人看了一眼沅湍不解的神色,注视白袍老者片刻,说道:“既然问心符都给他用了,又何需散去意身?” “哎,他这症状,若是每日不以问心茶洗礼,让其保住最后一缕心智,早晚会被其修炼之法左右,散去意身也许对我倒是好事,太过执着红尘,倒是耽搁了悟道。” 白袍老人叹息一声,拍了拍沅湍肩膀,说道:“我知你有很多疑问,但是时机不成熟,说的太多,只会让你杂念滋生,对修炼不好,不过有一点还是要让你知道,不然他日莫名身死,老头子我不好交代。” 语毕,老者凝神想了一下,复道:“已死的黑罗刹,只是其修炼到分神期时割裂的意身,并不是真人,他既然要杀你,日后定会再次找你,以后小心,若是他日被罗刹堂追的无处可去,便来云天城卧龙山,我为你挡灾。” “老友,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做强留,小子,你且下的床来,今日把拜师之礼行了,以后随子道踏入修炼之路。” 灰袍老人说罢,双手向前推出,一张大号石桌出现,上面立着一块黑色直尺,萦绕着缕缕黑色丝线。 “此乃吾天师门代代守护的阴坟密令,拜师之礼就是对着密令发下三道戒律誓言,你可有准备。” 灰袍老人断喝一声,看着沅湍问道。 虽说听不懂二人在说啥,但也明白白袍老人对自己所做,需要牺牲太多;联想起被黑罗刹掏心而死,后又完好无损的右胸,定然与其有关。 再想想老者所说,处处为自己着,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实在无法想通,一个因为承诺,要为自己平白付出太多,一个为了誓言,活命的机会都不给。 看了一眼洒脱又无奈的白袍人,说道:“等等,老爷爷,你我认识不足一天,虽说没感情,但也帮我许多,没必要为了失去啥,列仙山发生那么多事,让我身体碎裂再生,我都未死,以后更不会出事。” 语毕,回绝了白袍老者,上前站在了放着阴坟密令的石桌旁,静待灰袍老人安排。 “你不知道你经历的是啥,更不知道你将来要面临的是什么,你以为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吗?再者,一缕意身,舍了就舍了,他日再塑就可,根本没必要在乎。” 白袍老者气不过,瞪着沅湍,身躯抖得厉害;无形中,压抑的气氛扩散,使得一旁逗玩蝴蝶的小女孩停了下来;吴中道更是不敢多言,看着二老一少晃动眼神,思索不停。 沅湍看了看气愤的老人,心知他是为自己好,说道:“小时,随着一个个人离我而去,我孤独,每到夜色低垂,我害怕,黑夜笼罩大地,漆黑中看不到远方,看不透黑暗,哪种孤独,会夹杂着黑暗,不停刺激大脑,让那种本有的害怕,渐渐增巨。” 沅湍说着,身躯随着语气抖动,略显哭腔,长出一气,缓了缓抖动的身躯,复道:“自从随着道爷踏入列仙,以及后来经历种种,那种孤独渐渐远去,那份害怕随之淡没,使得一切变了样,自此,我更加珍惜眼前。” 说完,吼道:“知道吗?你没理由,更没资格,去为我做啥。” 房间陷入了诡异宁静,一时间众人默然,不知说啥。 吴中道看二老闭目沉思,上前拍了拍其肩膀,摇了摇头,说道:“团子,听师伯的。” “是我执着了,我可以不散去意身,但你必须拿着此物。” 白衣老者睁开双目,面色尽显,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块五色石块。 看沅湍半天不曾接过,心知其有所怀疑,说道:“放心收着,此物有看破迷惘之效,又有明心见性之力,若是你收了,我便不散意身了。” 沅湍将信将疑地接过五色石块,只见其巴掌大,入手如同托着羽毛,感受不到丝毫重量。 “别疑神疑鬼的,此物虽说不凡,但也不至于要了树精老命。” 灰袍老人看着沅湍再次狐疑的神色,瞪了一眼,说了一声,理了理衣袍,转身走到石桌一侧,说道:“子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备了没。” 随着灰袍老人问话,白袍老者亦是走到石桌一侧,看向一旁吴中道,等其拿出物件。 “师父,最近一元道收徒,契约兽不足,只有一只好的了。” 吴中道说完,掏出一手镯,只见其手泛乌光划过镯子,一只指长绿毛虫出现在其手心,惹得二老齐齐变色。 “没有就搞个中级的,你这搞个食灵虫干嘛,莫不是修道十载的常识都喂了尸道。” 灰袍老人甩了甩衣袖,气的胡须直抖,白袍老者脸色也是不太自然,看了一眼迷茫的神色,笑道:“食灵虫是契约兽中的极品,遇人问道几乎不会理睬,除非能唤醒其灵识,不然等于问道失败,最近一次食灵虫问道成功,也是百年前的事了。” “这泼狲,本就不容灵气,如何让食灵虫问道,吴中道,你是不是成心想气死为师?” 灰袍老人呵斥一声,瞪了一眼吴中道,抓起食灵虫看个不停,眉宇间满是懊恼之色。 吴中道连忙上前,看着老者脸色,神态慌乱地说道:“师父,徒儿不敢,徒儿只是觉得团子开了魂窍,也许能让食灵虫问道,倒是忘了其不容灵气的事了。” “罢了,罢了,反正无法修灵气,问道成不成不重要,走个形式,让其多份力量,要是无法成,那便算了。” 白袍老人说了一声,看了看沅湍,说道:“我传你一法,你按照法门沟通食灵虫,若是他能认你为主,完成契约,那便再好不过;若是不接受,也无妨”。说着,曲指弹出一道白光,没入沅湍额头。 随着白光入体,沅湍脑海多出一份记忆,抬头看了看二老,得其点头示意,按照法门,上前立于石桌旁。 伏低身躯,使额头靠近绿毛虫所在桌面,然后眉心对着绿毛虫头部,默念道:“以彼之身,问吾之道……以吾之灵,饲汝之躯,言出法随,此时不起,更待何时。” “以彼之身……” “以彼之……” 接连数次尝试,绿毛虫身躯盘实,怡然不动,犹如死物,念完一道法门,沅湍颓然蹲坐;怕伤及绿毛虫,小心翼翼持续躬身半个时辰,实在累的不轻。 “看来无用,其他灵虫,随意法门三两次就可唤醒,我这法门,不到一半就可唤醒,可这食灵虫,如此半个时辰不见苏醒,恐怕无法唤醒了。” 白袍老人说罢,看了一眼失神的沅湍,复道:“莫要灰心,食灵虫一喜灵物,二喜灵气,修界百年也许能有一人契约其种,也许千面不见一人成功,莫要因此失了问道心。” “动了,动了,好可怕啊!” 灰袍老者欲要安慰几句,不料身后传来怯弱的话语,老者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望的地方。 “咕” 夸张地咽了口口水,吃惊道:“居然是紫色。” 听闻灰袍老者说罢,众人看向桌面绿毛虫,只见此时虫身蠕动,绿毛微颤,针尖似的头部微抬,两点紫色异样璀璨。 衬托着蠕动的绿毛,几人看的头皮发麻,小女孩更是吓得跑出屋门。 “不简单,看来魂窍管用了,不然此法纵使有奇效,也无法唤醒紫阶灵虫,更别说还是最难唤醒的食灵虫了。” 白袍老者一语罢,抛出一道白光,将吴中道裹到身后,一指点在了地面,顿时腾起一股白雾,将己身连同身后吴中道隐了起来? 灰袍老人笑着说道:“不简单不是更好吗?呵呵,还好问道成功了。” 语毕,同样点出一指,随后一股雾气将其身形包裹。 17:拜入天师门,食灵虫血契 “老头,你们能不能说些我懂的,开口问道,闭口开窍的,把我当啥了?” 沅湍越听越是头大,满脑子皆是一些奇怪的词,想不通,不知意,在一边猜着二老心思,看二老脸色,到后面,只觉脑袋晕沉,皆是一些不懂,哼哼一声,看着二老皱眉。 “也对,倒是我二人疏忽了,将一切用道语述说,忘了你是凡人。” 白袍老者叹息一声,复道:“夜直肠,既然问道已成,就让他拜入天师门,然后传其各种法典,让他自己去理。” “好” 灰袍老人应了一声,盯着沅湍说道:“上前跪下,起誓。” 语毕,老者转身,双手弓腰作揖于石桌前,说道:“吾,天师门第四十三代掌门,叶云天在此收徒,徒名沅湍,号子真,今于令前立誓,拜入天师门。” 沅湍蒙了,不带这样的,虽说戒律听吴中道吼过一次,但是该咋说呢。 想了片刻,无辙,上前站在石桌正前,说道:“吾沅湍,今入天师门,得师赐号子真,定尊师门戒律,不杀无辜,不欺弱小,不入魔。” “好了,形式完毕,赶快收起密令,这这虫子要彻底苏醒了。” 白袍老人叮嘱一声,灰袍老人卷起黑色密令,身形连忙隐到雾中,同时不忘一指点向沅湍。 一道白光迎上额头,沅湍直翻白眼,险些晕死过去。 待有刻许,长出一气缓了缓大脑疼痛,整理多出的记忆。 人有一道二窍三宫,人有道心,灵有感,人灵相契为问道;二窍乃身之神藏,分魂窍和心窍,魂窍使人能懂道文,心窍使人悟道;三宫为天宫,地宫,神宫,天宫者,修者魂,地宫者,修者之丹田,神宫者,修者之身。 然后就是一些对问道和开窍的解释,以及自己想知道的各种修者常识。 理完这些,沅湍有些发蒙,感情自己曾走过的地界,都是修界,想到此处,看了一眼被白袍老人隐入雾中的吴中道,心中有些低落;凡人修真起步为练气,其次是筑基,再者金丹;凡人之后是入道,入道有元婴分神等。 再联想有个分神的怪物对自己虎视眈眈,顿时有些发怵,不看不知道,一看可谓灭了心中志。 “啊!” 前一刻,还在整理各种稀奇古怪的修者常识,下一刻,只觉右手猛地一痛,低头只见一只绿色丝线咬破了己身手掌,沿着己身血液从手臂到了肩部,沅湍惶恐,怪叫一声。 右臂随着绿色丝线往肩膀前行,肉体撕裂般的疼痛弥漫散开,沅湍疼的只冒冷汗,不时就汗如雨下,连忙抬起左手摁在肩膀处,拼命捶打绿色丝线。 突兀的惊叫声,响彻院落,同时二老身形从雾中走出,神色略带吃惊。 “别阻挡,让它走。” 二老看着沅湍举动,其声断喝,身形向前一步,一左一右拉住了沅湍身形,任由绿色丝线绕体而行。 愤恨地看了一眼二老,沅湍再也无法承受疼痛,直接晕倒过去。 “有些怪,血契千年不出一回,咋被这泼狲应了。” 灰袍老人怪声怪气地说完,看着沅湍皱眉不已。 “无妨,血契虽说有蚀骨灼心之痛,但也有诸多好处,怪就怪在,食灵虫喜食灵物和灵气,为何选了沅湍,还偏偏结了血契。” 白袍老人道出一语,神色有些捉摸不定。 “子道,今在此,我所述,你必须谨记,若有半点违反,我便亲手将你二人斩灭。” 灰袍老人闭目沉思片刻,猛地睁开双目,低沉地说了一声。 盯着吴中道,脸色有些不舍,叹道:“子真血契成功,他日其身其虫皆会带有煞气,子道本身还好,有老树精的给的宝物,可以使其保持清醒,哪怕真有一天,煞气无法控制,也有办法挽回,可这虫子,有些难以控制,再加上你的尸煞之气,小蝶心窍有些堵塞,你明白我要说什么吗?” 吴中道看了一眼倒地的沅湍,望了望屋外在花丛中追着蝴蝶的小女孩,应道:“弟子明白。” “那就好,即刻启程,阴坟密令涉及太多,无法交于你,不过此物乃是我从九渡渊带出的,同样可以规避一些阴气,你带着此物,他日有用之日。” 灰袍老人掏出一块白色石块,郑重其事地说完,双手接连摆动,一道门户出现在了屋中。 “师父,徒儿定会克制住煞气,等到那日,徒儿再来跟随师父。” 吴中道背起倒地的沅湍,跨入了门户,门中传出一声不甘的话语,二老齐齐大笑。 “哈哈哈,可算圆满了。” 二人笑罢,灰袍老人挥了挥衣袖,院落消散,墙壁倒塌,院中鲜花枯萎,小女孩身影渐渐散去,不舍地看了一眼此处,说道:“这法子比你的种心术管用吧。” 白袍老人看了一眼周围变迁的院落,摇了摇头,叹道:“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我留了一手。” “什么,难道非要如此吗?” 灰袍老人吃惊,怒吼一声,盯着白袍人,苦涩地笑了笑,叹道:“既然你选择了,我也不做强留,祝你早日悟成正果。” “一具意身,散了就散了,他日修成,再塑一道完美的,到时依旧可以踏红尘。” 白袍老人说罢,身形化作点点光雨,从脚部开始消失,直至头部,目露浅笑,叹道:“千年相识,老友有些过意不去,特此留了三片,还望不要见怪。” 灰袍老人看着白袍老者消散,神情略显失落,抓起随着光雨淡去出现的三片紫色叶子,席地而坐。 老者盘坐不足片刻,一口大锅出现,不知从何处牵引来一道细流,注入锅中,随手将叶片撒入锅中,掏出瓶瓶罐罐十几个,各种奇异花朵和果实也是不下五十数。 一边笑着,一边抓起悬空的果实和花朵,放入锅中,神色开朗的像个孩子,再无一丝失落。 话说吴中道,出了屋内门户,现身一处山岭,望了望四野参天之木,踩了踩脚下黑色土地,脸色发青,怒吼道:“不会吧,驼子岭,这让我如何给沅湍交代。” 说完,看了一眼背部身形,将其放于一边,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丸,掐着其下巴灌了进去。 “额” 时有三刻,沅湍醒转,看着眼前的参天树木,不知所以然,轻疑一声。 “你醒啦” 道出一语,吴中道再也说不出话语,神色有些疲惫。 瞪了一眼吴中道,笑骂道:“死师父了,至于板着脸吗!这是哪,不是在屋中吗?咋来这地方了。” “呸,亏你拜师了,张口闭口没一句敬言。” 吴中道骂了一声,突然神情恍惚,低语一声。 “咋这是被抛弃了啊!” 看了一眼吴中道,沅湍双目盯着山岭查看刻许,再联想其话语,一时气急,吼道:“我的俗尘啊!” “都啥时候了,还说不着边的事,你能不能正常点。” 吴中道叹息,回瞪一眼沅湍,呵斥一声。 “道爷,你还当小爷是曾经的那个,不知世故,不明所以得小孩啊!” 沅湍怪叫一声,叹道:“你是尸,我自己是啥都搞不清楚,你想想修界,又有几人能容忍咱两这祸害,被抛弃是迟早的事,你且安心吧,只要活着就行!” “呸,不是这么回事,我说抛弃,是给你听的,又没说师父真不要了。” “不管如何,你我存身之处,除了那三州,还有啥地方欢迎,尸和人不同,要是入了城中,伤己无辜,牵扯进来太多,小命不保,咱两这般,也许倒是好事”。 听沅湍说完,吴中道神色暗淡,叹道:“说不过你,可是此地位于玄州之北,要想去仙人渡,没有一年是不可能的。” “啥,你飞的啊,从逸天城到玄州之北,足足十万里河山呐。” 沅湍拍了拍额头,联想脑中记忆,只觉气息紊乱,大喝一声,继而哭丧着脸,问道:“等等,我昏迷多久了”。 “前后三刻多。” 回完,看了一眼沅湍不信的眼神,复道:“是师父开的基门送过来的,我也不知会来此处啊!” 基门,一种元婴境修士跨州而行的法门,想到此处,沅湍有些无奈,心中直呼:“糟老头子没一个好的,再也不上当了。” 吴中道看了一眼沅湍,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去哪都可修行,就怕你一时回不去仙人渡,惹的老人伤悲。” “无妨,回去又如何,我现在这状况,去了反倒害了村长爷爷。就此一路修行,到了仙人渡,再去看看,要是能求到引气丹,助爷爷改变一些体质,那就再好不过了。” 沅湍叹息一声,仰躺看天,无奈中带着欣慰之色。 “哎,引气丹无用,最少要筑基丹,人老气渐散,引气丹只会补些灵气,对身体无大功效,筑基丹能帮修士筑基,也可帮凡人守元,能有些功效。” 吴中道语毕,看着沅湍满脸的渴求之色,叹道:“别看我,金丹期的丹药我有一些,金丹以下的没有;此去千里有处丹谷,要想要,自己去搞。” “没地精啊,以前不知道,但是知道后还是觉得不知道好!” 18:契约,入门一精断长志 想起自己刚刚结束拜师,被一阵疼痛折磨至昏迷,眼角更是瞥见石桌上的绿毛虫消失了,而手臂上出现的丝线亦是绿色的,怯声问道:“我是不是被那只虫子搞昏迷的?” 观吴中道点头,再通过老头传于自身的诸多书籍,明白是被虫子强行血契了,一时间不明所以。 谈到契约,必说资质,再论机缘,资质者:从灵气感应和灵气等级,分上中下三种。 上者,灵气感应超出中级太多,同时提炼的灵气纯度极高;中者,灵气感应一般,提炼灵气纯度一般;下者,所指皆是灵气感应微乎其微,无法提炼灵气的一类人,谓之双凡,一凡凡人,二凡修界中的凡人。 机缘者,一论后天机缘,是步入修途因自身运气,获得的各种资源和奇遇,其类繁杂,无法概述;二论先天机缘,指契约的灵虫和异兽等级。 灵虫和异兽亦分上中下三种,是从对灵气感应来论,和修士对灵气感应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三种划分,为天地人,此类主为虫看眼,兽看环;虫看眼,其眼红黄绿三色为人级,青蓝紫为地级,金黑白为天级;兽看环,兽环在兽魂中,这个需要达成契约,或者元婴期老怪才能看到。 其上种种,只是《契约诡道》的开篇,等级篇,其后讲述一些灵虫异兽进阶之事,以及需要之物,还有各种等等;看到此处,沅湍脑中昏沉,有些力不从心,转而看契约篇。 书中有三种契约问道,其一是平等契约,也就是世人常说的契约;当人和灵虫异兽的资质持平,或者虫和异兽愿意,既可以达成平等契约。 其二是不平等契约,说法有二,一是被灵虫或者异兽强行签订主仆契约,此类是以异兽或者灵虫为主,多发生在资质为下级的人和灵虫异兽之间。 二是人与异兽和灵虫强行签订主仆契约,这种以人为主,其类大多是一些资质奇高之人,问道时看清灵虫异兽等级,然后在等级间挑选合适的,或者日后修炼有成,自身去降服。 其三为血契,第一种平等契约,契约或者被契约者身死,另一方可以选择放弃契约;第二种不平等契约,主人身死,仆从能活;而血契,一方死,另一方陪葬。 陪葬虽说不好听,但也有一线生机,如果血契是主仆血契,那么主人身死,仆从有一线生机,反之亦然。 签约血契者,大多都是修为高出灵虫异兽太多的修士,被强行签约,只有少数是被灵虫异兽强行契约,而这种,又分不平等和平等两种,与上述同理。 看了看平等和不平等血契,沅湍险些气死,血契虽说种类和前两种契约差不多,但是血契如果不是平等的,那么虫子可以控制自己,如果是平等的,那么自己可以控制虫子。 想到此处,沅湍惶恐,若是平等契约还好,要是不平等,继而不敢再乱想,翻到了最后一页,只见其上有诸多看不懂的,一时气急,不敢再联想,急忙在脑海中翻到一份记述地精的。 地精,一种修士之间的钱币,如同凡俗金银,而地精获得,路径繁多,其中猎杀妖兽是最快捷的一途,而天师门的戒律,其中有一条是不得欺负弱小,万灵皆在内,这可难倒了沅湍。 虽说当时发誓只说了不欺负弱小,这会也不好直接去欺负弱小,就算真去了,自己也干不过老虎啊。 想要地精,必须是开窍期的妖兽材料,或者用凡兽皮毛换取地精碎块,而地精碎块,百块才换一块地精,就算干这行当一年,也得不到十块地精,再联想一颗筑基丹需要五十地精,沅湍只觉修士难做。 看完《修者杂序》中对地精的介绍,沅湍头大,叹道:“不入真门觅真门,入门一精断长志。且看群书字若海,已读不足万中一。真门水深啊!” 吴中道看了一眼叹息不止的沅湍,苦笑道:“安心修炼吧,当年我和你差不多,后来渐渐明白,才解了心结。” 沅湍被拉出思绪,闻声好奇,问道:“如何明白的?” “哎,丹药破开屏障虽好,但弊端却能葬送修途。” 观沅湍不解,复道:“打个比喻,你用引气丹增进灵气感悟,同时透支了身体潜能,日后破关筑基会有难度,也就是说,你用引气丹破入练气境,练气要破入筑基,将要花费别人十倍的筑基丹,同理,若是破金丹入元婴,将需百倍,甚至千倍,再往上就不可推算了。” 想起九极阁的跑腿矮胖子,沅湍有些搞不懂,问道:“既然修到金丹不易,那为啥金丹期给九极阁跑腿?” “你是不是傻,都说了有弊端了,那人肯定是吃药破的金丹,所以跑到九极阁谋差事,以待他日出头。” 吴中道说完,看着沅湍又要问,不耐烦地说道:“我知你要筑基丹不是自己用,你也别问了,筑基丹的事就到这了,说说你以后的打算,别搞得以后又说我这不对那不对了。” 沅湍羞愧不已,一路上还真是这样,每次问东问西的,搞得有时候自己进了死胡同,对事件疑神疑鬼,到最后发现只是一种事实。 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无关紧要的,毕竟人活着,是不断在学习的,更何况是修士,不学如何多活几年,念到此处,又想起两老头对话中那句千面老友,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再也不敢思绪纷飞了。 “今日且在此山休息一晚吧,明日出山沿路往仙人渡行进。” 沅湍低语一声,看了看天际高悬的三轮红日,还好这世间建了城池,不让俗人在世间行走,不然能被烤成人棍。 想到此处,看了看己身也不曾受伤,心中疑问重重,问道:“我说师兄,师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告知。” “说” 吴中道听沅湍想在此处过夜,想也不想地盘膝打坐,不料刚清净,又闻其声,气不过,低吼一声。 “世间每三月,白天一次三阳裂空,夜间一次三月染血;夜间还好说,白天凡人可以借助城躲避,那么像仙人渡那些地方,凡人为啥无恙,咱两也不见得有事?” 问完,静等吴中道回答,还不时看看天际三日。 “师父不会老糊涂了吧,把《十世劫》没给你?” 吴中道错愕,看沅湍摇头,说道:“《十世劫》没给你,那《禁忌》肯定没给你,完了,日后没清净了。” 念及此,看了一眼抓耳捞腮的沅湍,苦笑道:“有些世人在城外居住,并不是不怕,而是十世劫中的三身劫被破了;这些具体如何,我也不知,书中只说三身劫是禁忌九渡渊破的,还有一些传说,说是曾经的仙,洒了血于大地,使得三身劫无法摧毁大地,也无法伤己万灵,你觉得咱两为啥没事?” 沅湍听的入神,被吴中道突然问一声,随口说道:“不就是三身劫失去威力了吗!你至于说这么多吗?” 语毕,直接忽视了吴中道,望了望天,自语道:“要是三身劫还在,又会咋样?” 沅湍的脑回路有些刚猛,吴中道只觉周身犹如五雷轰顶,平复片刻心神,打坐盘膝于一处,再也不理沅湍。 回看了一眼静坐一旁的吴中道,想了想还有一位黑罗刹在等着自己,一时百感交集,运用起九煞绝天经所述姿势,幻想心门出的门户。 初时只觉周身舒泰,可未过多久,胸闷气短,喉咙犹如火烧,心中紊乱,各种思绪飘飞。 连忙停下修炼,睁眼正好看见吴中道注视己身,再看他修炼的状况,只觉自己在耍猴,一时间尴尬不已。 “有你这样的吗?当初教你密经,你不学,有了修炼之法又修密经,你能不能搞清楚啥叫修炼。” 瞪了一眼沅湍,道爷只觉心中添堵,怒火中烧,说了一声,又有些质疑,叹道:“师父不会连修炼基本都没传你吧!” 闻声,沅湍有些头大,根据老头传的各种书籍,其中真无一点提到修炼该如何,但看吴中道神色和姿态,定然不需搞啥开天之态。 念及此,心知说了他也不会信,说道:“这是我独特的修炼之法,不是你那密经记载的锻体之法。” 吴中道摇摇头,心想:“还好这次没问自己,照这架势,问了更是答不出来。” 如此一想,盘坐一旁再也不没事搭沅湍话语。 接连数次做着同样姿态,从心口幻想一口阴气,再到从各个部位幻想有股阴气,结果都是己身被折磨,心神临近崩溃。 19:食灵虫引道,心门现 经过多次尝试,心门不见,阴气不出,身心疲惫之余,抬头望着天空,心中有些低落。 “小子,就你这德行,动不动丧失志气,还想修《九煞绝天经》。” 一道犹如隔着高山,借助回音传来的话语,响在脑海,沅湍惊醒,茫然地望向四周,甩了甩头,继续思考九煞绝天经的步骤。 “小子,要想修炼九煞绝天经,必须有那股绝心和斗志,不然一切妄想。” 许是被沅湍的无视激怒了,那道声音再次传来,隐隐中有些呵斥之意。 初时,沅湍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再次听闻,看了一眼打坐的吴中道,心想见鬼了,低语道:“你是谁?” “真不知你小子是何异类,这般愚蠢,哎,说愚蠢都抬举你了,你简直是无知加不思进取。” 又是那道声音,不同的是,这次充满质疑,许是太过直接,呛的沅湍无语凌噎,嘀咕一声:“我招谁惹谁了,何时得罪如此泼狲,训起小爷一套一套的。” “气煞我也,原以为你是那种圣体,不料是个废物,而且不听本圣真言,不懂修者常识,气煞我也。” 沅湍思量片刻,不见其回答,直接忽视,歇了片刻,继续按照九煞绝天经修炼。 “哎,是我要求高了,本以为后世会有圣体,哪知变迁如此之快,连那个境界都无法存在了。” “噗” 突然被莫名声音扰乱,沅湍张口喷出一道鲜血,胸口起伏不定。 “团子,修炼是循序渐进的,别太过刚猛,容易走岔路。” 吴中道睁眼,看了一眼沅湍,见其除了吐血,不曾昏迷,掏出一粒丹丸扔了过去,继而再次打坐。 抓住丹丸吞服,缓了缓气息,沅湍不敢再修炼,盯着四周看个不停,问道:“你到底是何物,出来一见。” 刚闭目凝神,被沅湍一语惊醒,吴中道连忙打量四周,紧张地问道:“师弟,莫不是有人在与你说话,扰乱了你修行?”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搞得我也很迷糊,你说会不会是灵识传音?”沅湍问完,看吴中道点头,一时间戒备起来。 灵识传音最少要金丹期,看来来人与吴中道差不多,或者超出了,二人神色紧绷,不停扫视四周。 “两个无知之徒。” 这次声音响起,吴中道猛地跳起,三两下蹬上一颗高有二十多丈的树木,目光炯炯,盯着四处查看。 “那个金丹的,你是不是白修了?” 话语再次响起,吴中道神色有些慌乱,盯着一处大喊“团子,快跑,在你背后。” 可是这会,沅湍那还有心思跑,一张脸早就绿了,吓得浑身直哆嗦。 从吴中道上树查看,沅湍就不停地在四处寻找来人踪迹;不料声音再次响起,遁声望向左侧,空无一物。 也就是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一只浑身绿毛的丝线虫趴在自己肩膀的衣物上,听闻吴中道喊话,心中扉腹不已,“明明在身上,偏说身后,成心气人的吧。” 盯着正对自己的紫色双目,沅湍只觉头皮发麻,身体直哆嗦,张口想叫吴中道下来,可是话到嘴边,半天吭不出一语。 “瞧你那怂样,还想修炼。” 虽然看不见绿色虫子说话,但沅湍愈加肯定,一切都是虫子在作祟,强做镇定,说道:“爷,你能下来说话不,这样太难受了。” 说到底,沅湍并不是怕它,毕竟契约了血契,料想此物不会伤及自己,就是被一只浑身绿毛的细长虫子趴在肩头,换谁都不好受。 一边说着,一边低垂左肩,使得绿色虫子离脸远了一些。 “咻”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肩膀上的绿虫消失,再见时,其已在一颗巨树的缝隙中,俯视着围过来的二人。 “堂堂金丹,居然不知血契能意识传音,还有那小子,你一天到晚想这想哪的,是不是想知道一切,然后直接放弃修行。” 被一只虫子呵斥,二人有点想吐血,吴中道脸色苍白,说道:“灵识传音和意识传音我都知道,可是你这能说话的却是第一次见!” 似乎被吴中道之言说到了痛处,虫子半天不语,继而飞回沅湍肩膀,顺着左胸没入。 眼睁睁看着虫子钻入身体,那种无可奈何的滋味,沅湍想想都害怕,心中问道:“你咋这么随意,进进出出的。” “小子,别不识抬举,我选中你才是倒了血霉了,谁在乎你的生死,一只蝼蚁。” 被呛的不轻,看了一眼吴中道疑惑不解的神色,叹息一气,仰躺树下说不出话语。 “哎,你的记忆太过杂乱,而且小时的记忆对你影响太大了,有时候质疑人没错,但是疑心太重,反倒使得一切变了味,容易让你有火入魔。” 修炼不得门路,神伤心累,沅湍理了理思路,心想,反正无法赶出一条虫子,倒不如睡觉,省的心烦。 “小子,你无法看见深层意识,我能看见,你在不该相见的时机,见了不该出现的人,使得你意识有些混乱,同时还有各种负面影响。” 沅湍猛地起身,回想起卧山之前,那时除了想解除诅咒外,不曾有其他想法,如今,对很多事物都有疑心,甚至有时想各种不着边际的事物。 初时以为自己是在小时候,被一些人世所见所闻潜移默化了,可这会听虫子所言,再联想那列仙的诸般奇异,以及后来被掏心,甚至突然陷入的荒芜和血海,也许真被虫子说中了,一切都是因看见不该看见的,从而使得自身跟着猜想,将一切忽略了最初目标。 想起白袍老人的交代,叹道:“一切外人都已看透,为何不说?” “说了反倒害你,自己看不破,别人说破,目前不会使你咋滴,日后悟道会有很多心魔,到时有火入魔就成家常便饭了,你觉得对你好,会真心说吗?” “我说破,是怕你连行进的勇气都没有,深层意识残留的记忆,我目前无法给你好的建议,不过你真实见到的,我倒是有法子让你明心见性。” 虫子说完,沅湍想了想,问道:“何法?” “法子多的是,不过以你目前的凡人之躯,只能等踏入修炼之后,最少达到筑基,才能得到那些药物,不过你藏在衣物中的物件,也可以起到部分效果,只是无法根除,所以不用为妙。” 听虫子说话,沅湍摸了摸藏在怀中的五色石,看了一眼吴中道,叹道:“修炼太难了,我这都试了不下百次了,每次都是伤痕累累,只怕再继续下去,未等修炼成,自身就先废了。” “九煞绝天经,你看不出其奥妙,无论修炼多久,都不会入门。” “既然九煞绝天经开篇为开天,借助阴气引出心门,继而攻破心门,在门内种煞;凡人被阴气入体会丧失理智,你觉得没勇气和决心能成吗?” 虫子钻出沅湍左胸,看了一眼其在思考,继续说道:“九煞绝天经开天之意,有妖修的开窍之妙,所谓开天,其一是勇气,决心,斗志,其二是九煞绝天经的各种奥妙体法,这些体法不仅可以助你修成第一煞,还能增强肉身之力。” “先开始给你灌输其一,盘膝而坐,顺着我的思维走。” 沅湍闻声,起身盘坐,虫子看了一眼,说道:“你且看一眼这天,然后闭目,心中想你与天相比,犹如蝼蚁,如何开天,如何登天,要是你能在其种悟出一法,便是养成了斗之心,再由斗之心泛生己身之决心和勇气。” 入目山川大泽,闭目锁了一方景于脑海,沅湍看着心中的一片天,身心顿时低落,且不说天有多高,地有多大;光是身前的巨木,就超出己身太多,以前只是带着欣赏和好奇,如今真要去争,如何斗。 想到此处,沅湍看着映入脑海的天,看着地,猛然惊醒,说道:“草有大小,树有高低,世间一切皆是由弱增强,目前我如何斗天,只需打开心门,脚踏实地,他日必可斗天,又何需争一时而忽略过程。” “对,先前让你泛生斗之心,是给你误区,影响你思考,同时给你说妖修,又让你看一眼这方天地,提示和干扰都告诉了你,只是看你如何悟,既然悟出,我便教你如何开天。” 沅湍听罢,摇了摇头,说道:“等等,我没想到你说的这些啊!” “不用,你悟出了就是悟出了,要是不信,你可看看妖修的介绍,那个不是十年百年甚至千年才开窍的,既然你悟出了根本,又何需在乎他们的过程,你是要走自己的路,看透就行。” 观沅湍点头,绿虫窜下沅湍肩膀,爬到沅湍所靠的树干,说道:“你现在再摆出哪种姿势。” 闻声,沅湍脚踏地弯曲,双手直伸,缓缓往两方舒展。 “不对,这不是开天之势,你要脚踏地,身挺直,头望天,意争天,从而慢慢养成可斗天的决心。” 看了一眼沅湍身形挺直,望天之态,复道:“意想身中有气,待到气显,让其绕周身血脉行进,三圈以后引其至心脏处,看心脏一刻,再运气行周身九次,复看心脏处,然后散去再绕体三次,以此类推,三为一周天,九为一周天。” 顺着其思绪,沅湍心想一股气在体中走,如此过了三刻,胸口有些憋闷,一股灰色雾气若隐若现,犹如自身能看见一般,心想这可能是那股气。 如此想着,心中想着灰色雾气沿着血液流动,灰色雾气动了,直接窜入心脏,沿着血液行进,沅湍激动不已。 气顺着心脏中流出的血液移动,转了右边身子,又跑到左边身子,最后没入心脏,继续顺着右边身子而去。 如此三圈,沅湍牵引出灰色雾气,立于心脏处注视跳动的心脏,如此一刻,再次引灰色雾气入了心脏,让其顺着身体血液行进,九圈以后,再次显于心脏处,复一刻。 如此接连数十次,等一次三圈完结,灰色雾气刚刚立于心脏处,心脏上一处灰色门户出现。 20:《契约诡道》,一拳之力 “看见心门了?” 沅湍兴奋,大喊一声,继续运行灰色雾气行于身体,待到三圈后停息,笑道:“原是我先前不懂运气,才不能得见心门啊!” 绿毛虫摇了摇只有针头一般的头颅,说道:“不是,运气是一回事,更多的是九煞绝天经体法的奥妙。” 看着沅湍满脸不解之色,绿毛虫复道:“运气过程,是不是一直有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却不会像你初时摸索那般难受?” 观沅湍点头,绿毛虫说道:“九煞绝天经一煞有一体法,以你目前状态,只能做到运气,体法最少要你能感应到气行的奥妙,才能适时做出体法。” “不对,世人契约灵虫异兽,只是为了更好地感应灵气,你这都能教团子修炼了,你到底是何物?” 沅湍正待询问绿毛虫,该如何悟出体法,不料一旁吴中道抢先问出一语,顿时惊醒,老头子度入脑中诸多书籍,其中有介绍灵虫异兽问道的,《契约诡道》中更是提到,资质为上者,修炼初很少契约灵虫异兽,只有资质中和下者会契约,是为了增进灵气感应,以求修炼顺利,破关容易的。想到此处,沅湍皱眉不已。 绿毛虫趴在褶皱的树皮缝隙,看了看二人,叹道:“《契约诡道》之所以谓之诡道,是因为下卷,讲述灵虫异兽的种种好处,以及换命改运之法,你得契约诡道有一页是封印的,那一页应该讲述了换命之法。” 二人听闻,瞳孔一阵收缩,吃惊不已,沅湍初入门,对修士可谓一无所知,有此神态可以理解,瞪了一眼吴中道,笑道:“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这绿毛说的吧?” 摇了摇头,算是默认了,盯着虫子问道:“我曾看过《契约诡道》,其上不曾有封印的页面,更别说诡道之论了?” 绿毛虫在树皮褶皱间活动一番,犹如来回踱步,继而说道:“《契约诡道》下卷,等缘分到了,你们自然能见,其中有灵虫异兽的等级介绍,以及各种改变灵虫异兽等级的神物记载,灵虫异兽等级有八阶,进化有天地人三种,其在上卷有记载,进化分类有九种,以兽看环,虫看眼来定。” 看了看听的入神的二人,绿虫复道:“灵虫异兽达到四阶就可开口说话,如同兽修成元神可说话一样,不过我是七阶地级紫灵虫,你可以想象一下,要是我不能说话,不能教人修炼,那么天资为上者不选低级灵虫异兽,以及你们所谓的高级灵虫异兽,又是为何?” 沅湍想起昨日夜间,吴中道让小斯买最好的灵虫,也就是说灵虫只有天地人三种划分是错的,上卷记载不全,二人对视,眼神中那份璀璨的神采,显然都看出了彼此的心思。 “哎,看来我资质真的一般,不然师父也不会让我契约飞甲虫!”吴中道神情低落,道出一语,似是费尽了周身气力,眼神尽是忧伤之色。 “你的资质还算可以,中偏上,让你契约飞甲虫,估计是怕你日后无法降服高级灵虫异兽的缘故!” 沅湍拍了拍其肩膀,心知四阶灵虫异兽相当于有元神的兽修,也就是相当于修士元婴了,谁能降服,又有几人有自己这般运气,安慰一番吴中道,心思辗转,又觉有些不对,问道:“不对啊,那有那么多紫眼灵虫,是不是都是七阶的?” “呸,摊上你这蠢货,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闻声,沅湍想笑,心道:“你倒是呸出来啊,”又觉有些失礼,毕竟是七阶灵虫,鬼知道相当于修士何等境界了,要是得罪跑了,日后想哭都没地方,连忙低头等其训话。 看沅湍态度还算好,绿虫趴在树皮褶皱间说道:“有一阶紫眼,也有二阶紫眼,三阶金眼,这会明白没?” “明白了。” 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继而想到还是修炼重要,问道:“该如何才能感应到体法?” “算你识趣,” 绿虫吭了一声,复道:“感应体法,就像妖兽开窍一样,循序渐进,等机缘。” 沅湍憋嘴,这跟没说有啥区别,妖兽开窍动不动十年百年,千年都有,自己能活百岁就撑死了,那敢想。念及此,继续引气行身。 周而复始,气行不止,如此待到天黑,腹部难受至极,起身看着打坐的吴中道,笑道:“师兄,今天吃啥?” “额!” 吴中道轻咦一声,看了一眼沅湍,手中出现一粒白色丹丸,说道:“吃这个撑撑吧,这荒郊野外的,除了一些野兽,没妖兽,我不好犯戒。” 沅湍无奈,嗑了药丸继续站立望天,运气行身,待到一个九圈完结,问道:“哎,绿虫,心门越来越清晰了,能不能破门而入种煞?” “别想了,体法未通,破开心门只会让你心脏碎裂,安心引气吧!” 闻言,无奈,继续引气行身,如此,不知过去多久,沅湍迷糊中睡了过去。 流转身形的气却依旧运行,时有半刻,呼噜声阵阵,吴中道半开眼皮看了一眼站立睡着的沅湍,心道:“牛皮,一会摔倒看你醒不醒!”摇摇头继续打坐。 吴中道话音刚落,沅湍右脚微抬,左手屈伸,脖子转动,须臾间便将头挨在了右肩,绿虫被惊醒,瞪大双眼,死死盯着一侧的心脏,只见其上一朵宛若虚无的花朵在转动,叹道:“妙哉,居然自主进入意动之境。”说完,继续趴在一条肋骨上睡着。 “噗,呲呲,沙沙” 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吴中道睁眼,顿时瞳孔微缩,直呼粗气,怪叫道:“又搞啥鬼。” 说着,上前看着头着地,双脚于半空摆出各种姿势的沅湍,心中气急,怒道:“睡觉都不安稳。” 说罢,回身,又猛地转头,脖子扯动的咔嚓嚓响,唾沫狂咽,心道:“这家伙连密令的锻体法都无法做出,更不可能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必是修炼到了关键点,悟出了体法。” 再联想绿虫的所说,心道:“暗含在经文中的体法,又需绿虫指导才能运行法门,定然不是凡物!” 想到此处,双眼顿时冒绿光,连忙学着沅湍动作开始变化。 “我的脖子啊!有完没完了,连续头着地,一直变化四肢,这是要折磨死的节奏啊!” 接连三刻,一直头着地变换四肢,吴中道只觉脖子抽搐,双目充血,低吼一声,又有不甘,继续做着动作。 复三刻,沅湍双腿缓缓从空中绕到背后落地,头部慢慢抬起,直到站立,再次头靠右肩,四肢开动,左肩换右肩,右脚换左脚,时而腾空一跳,时而仰躺地面,一旁吴中道学的叫苦连天,又不舍放弃。 如此又三刻,沅湍身形动作再变,细微到每个动作每个指头变化不同,吴中道无奈,生怕错过啥细节,起身脱掉沅湍所穿的鞋,果然脚指头都有变化,怪不得学了半天没感觉。 寄此复三刻,沅湍再次头着地,重复先前动作,速度快了一倍,吴中道心中嘶吼一声,跟着其动。 由头着地到脚着地,身形快到渐渐带起风声,沅湍倒地,呼噜声阵阵,吴中道累的险些断气,艰难地再次运行一番动作,痴痴地眨巴眨巴嘴唇,哈哈大笑。 “果然有用,周身弥漫的阴气少了些许,肉身阴气也凝练的几分,肉身更是比先前更加有力。” 说罢,不甘地看了一眼沅湍,心道:“若是先前脚指头的变化也看见,绝对比这更好,”无奈作声,走到一侧盘膝而坐。 待到天明,红霞映天,鸟语虫鸣,沅湍睁眼看了一眼四周,只觉周身散了架,不能动弹分毫,哭着脸,咧了咧嘴,看着一旁吴中道,骂道:“道爷,你我无冤无仇,至于一颗丹药把师弟害这么惨吗?” “呸,别怨道爷我,是你自己折腾的。” 吴中道骂了一声,将昨夜种种道出,沅湍气的直翻白眼,继而又大笑。 声未发出,扯得周身疼痛,心道:“还好不是醒着,不然骨头早就散架了!” 一边思索,一边查看脑海记忆,片刻间,看了一眼吴中道,双目冒光,笑道:“师兄,给颗散痛丹呗。” 吴中道笑了笑,掏出一粒白色丹丸,递到了沅湍右手。 沅湍恨不得大骂,可惜又怕扯动身躯牵动疼痛,不得已,张着嘴缓缓偏头,右手抖动地慢慢屈伸,一颗丹药愣是费了半刻才放入嘴中,艰难地咽了下去。 时有刻许,身躯疼痛渐去,起身瞪了一眼吴中道,握了握双手,只觉有使不完的气力,对着一旁大树一拳。 拳入树一尺,树身震动不息,腐叶飘飞,遮了二人一脸,树上鸟飞虫落,洒了一地绿色甲壳虫。 “能不能安静会,满地虫子,你不恶心吗?” 被吴中道训斥,尴尬地摸摸头,心中乐开了花,不足十四岁,就这一股巨力,打头老虎都不在话下了,以后可以打野味吃了,再也不用箭了。 21:攻成下山,崩飞吽熊 吴中道嘴上虽在呵斥,但心中也是吓得不轻,沅湍刚才打出的力量,已经超过密经的力量了。 密经是凡俗人强身健体,打猎猛禽的必备,密经修到极致有三层力,一层力可碎一尺石,以此类推,三层力可破三尺石。再看看沅湍,随意一拳穿树一尺,绝对超过了密经的极限。 再者,石于木不可相比,若是一拳可破三尺石,那么打沅湍刚穿透的一丈宽的巨树,最多入木一尺,因为树中的树脂会挡住大部分力量。 想到此处,回想昨夜自己,忙了一晚上,除了体表阴气淡化和体内阴气凝练外,肉身之力增加可以忽略不计。 “团子,你现在的力量低于练气境不多,如果练气境不用灵气攻击,徒手相搏,你绝对占据优势;修炼不是一撮而就的,今日下山,赶到深夜进驼山城,想办法搞头代步的妖兽,不然此去太远,一路耽搁太久,对你修炼不利。” 吴中道说了一声,开始向山下走去。修士筑基最好的岁月在十岁,其次是十二岁,再者是十四岁,每多两年,筑基后修炼,灵气对身体排斥会增大,只有筑基成功才能保持灵气和身体的契合度。 沅湍看了看脑中密密麻麻的书籍,觉得这一刻道爷挺关心自己的,随后跟着一起向山下而去。 驼子领的树木,一路皆是丈许粗壮,高有数丈数十丈者,二人迈入其中,随着渐渐向山岭下行去;曾在山顶可见的大泽,天空,都被茂盛的枝叶遮挡,零星散落的朝霞,透过枝叶掀起缕缕晕光。 二人一路直下,山岭低伏处,随着朝霞映射,雾气腾腾,茂密的山林被遮裹,顿时一片灿白,若不是山路有着缓坡,二人早就不知如何迈步了。 沅湍昨日听闻吴中道说此山是驼子岭,专门看了一遍驼子岭介绍,更是对十大州的山岭认知提高,十大州只要不是城郭附近的山岭,其表树木参天,硕壮无比。 地底却是常年洪水倒灌出的地下鬼道,阴冷至极,毒虫密布,体表巨木的根茎盘绕,哪怕元婴掉进去,都有生命危险。 因为地底毒虫中有妖兽,其毒能毒死元婴甚至分神的肉体,有些对魂体也有伤害,一般元婴分神之人陷入,都会在第一时间轰穿地表,借此逃遁。 “道爷,这样走,要是掉入大窟窿,咱两都要完蛋。” 想到二人最高不过金丹,沅湍急呼一声,扯住了吴中道。 “没事,那种地下鬼道,最少要千斤巨力才会撞开,薄弱的咋两没那么倒霉;此去驼山城,有一处低谷,谷中有大泽,紧挨驼山城,大泽之南是一处小山,叫驼山,山上有只金丹期的吽熊,其下子孙无数,经常出没驼子岭,都不曾掉入地下鬼道,你就安心跟着吧!” 吴中道回头说了一声,继续向前跑去,沅湍有些质疑,上前扯住了吴中道,摇头道:“道爷,你就听我的,驼子岭有千里之广,你说的吽熊又能走出多远,咱两还是小心为妙。” 沅湍话落,问吴中道要了一根数十丈的绳子,相继绑在腰间,自己在前方开路,后方吴中道紧跟。 如此三个时辰,沅湍累的不行,驻足要了一颗白色丹丸,吞服后正待赶路,却见道爷拿出一葫芦,让自己喝。 奔跑至今,真有些口渴,仰头直灌,待到葫芦喝空,沅湍皱眉,以为是酒,不料是苦涩至极的茶水,连忙还了葫芦,一边跑一边接连呼气。 跑了越有三刻,口中苦涩之感淡去,一股香甜涌上喉咙,搞得沅湍有些发蒙。 “小子,这是元圣道树的叶子泡的茶,以后想办法,从那小子手中多搞一些,这对明心见性有好处,同时能减少一些你的负面情绪,日后修炼能避免入魔。” 听着熟悉话语,遁声看了一眼肩膀,只见绿虫爬在肩膀,不时地抬起身子,浑身一层鸡皮疙瘩无缘升起,说不出的难受。 “小爷,你每次出来换个地方行吗?”无奈嘀咕一声,向前奔跑而去。 “吽吽,轰轰。” 话音初落,一阵怪异的牛叫声于身前传来,惊疑间,沅湍缓缓驻足,不料地面震动,吓得其连忙闪身一侧。 这一闪,只见团丈许嗯黑影迎面而来,沅湍惶恐,抬起右手轰出一拳。 一声巨响响起,只觉手骨快断了,看了看流血不止的右手拳头,直视前方被轰飞的丈许黑团。 黑团落地不久,再次猛冲而来,沅湍大吼:“道爷,快来救小爷。” 声落之际,黑影已到,不得已,再次抬起左手,侧身避过黑影正面,一拳轰出,这次一声脆响炸响。 吓得沅湍连忙看了看左手,未见有血迹,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黑影,上前细看下,倒吸凉气。 黑影四肢粗壮,黑毛密布,头部顶着一颗硕大的牛头,两只尖角盘旋,狰狞可怖,脖颈一处深陷,口中血水横流。 沅湍倒退两步,瞪了一眼迟来的吴中道,道:“有你这样的师兄吗?都被我干倒了,才现身。” “这只是一只普通吽熊,让你练练手而已,不会出事的。” 吴中道看了一眼倒地的黑影,摊摊手,无所谓地说了一声,不料一只拳头正中面门,顿时鲜血下来了,身躯气的抖擞,欲要大骂,又一只拳头出现,正待躲闪,只见其停在眼前,拳头骨肉清晰可见。 “这叫没事,要是再猛一些,我这手都废了,快来颗丹药。” 沅湍气急,吆喝一声,松开握着的右手,顿时龇牙咧嘴。 揉了揉流血的鼻孔,见血流止住,吴中道气的脸色苍白,吼道:“谁让你打牛头的,没把你浑身骨头撞碎算好的了。” 说完,揉了揉发痛的鼻梁,扔出一瓷瓶,沅湍接过,倒出一堆粘稠的液体,皱眉道:“爷,给颗丹药不行吗,这药膏能管用吗?” 说着,左手握着药膏,慢慢将脱离指骨的血手复位,开始涂抹药膏。 “以后没丹药了,遇见你,每次都是赔本的,上次在卧山,十颗妖丹换了一堆丹药,让你白吃了,密经没练成,还有九极阁,几颗妖丹换了一顿果腹之物,这一路,被你磕掉三刻丹药了,这次没了,要想要,自己去搞。” 吴中道愤恨不已,说完,瞪了一眼沅湍,抬手划出一道灰色光线,再见时,黑影的前面两掌被砍了下来。 “我的十块地精碎片啊!” 沅湍处理好右手,连忙跳到黑影一旁,鬼叫一声,抬手一拳打向吴中道。 霹雳哐啷几声响,沅湍脑脸淤青,跳着腿坐在了黑影的大角上,时不时地嘘嘘气喘。 “先前偷袭成功,你还打上瘾了!” 吴中道理了理散乱的衣袍,哼了一声,盘膝而坐,一手指向身前大树,哗啦一声掉下一截干枯的树枝。 只见其三两下搞了一团火,时有半刻便是肉香四散,沅湍虽恨,但也止不住肉香,添着嘴唇向火堆靠近,嬉笑道:“师兄,刚才是师弟莽撞了。” “搞你的吽熊皮去。” 吴中道笑了笑,一手指向一侧黑影,哼了一声。 无奈,转身开始剥皮,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火堆上的两只大熊掌,口水止不住横流。 约有三刻,艰难地扯掉熊皮,更是两两只大角连着半截黑皮缠在腰间,靠近火堆,抢过一只熊掌,跑到一处吃了起来。 “师兄也是不得已,就你这泼狲养,早晚要吃亏,今日给你一个教训,以后收敛点。” 语罢,看着狼吞虎咽的沅湍,笑骂道:“要是不让你吃,你使尽气力也无法抢去,过来这边,一会估计有其他野兽,嗅到血腥寻来。” 沅湍起身盘坐火堆旁,观其脸色不是多么难看,啃掉熊掌,随手一扔,看着皮骨长好的右手,抓着大角抚摸不停。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别打驼子山的主意,那头吽熊虽是凝神境妖兽,但其肉身一般金丹破不开,我曾也在其角吃过亏,不能莽撞。”吴中道笑骂一声,眉宇间满是愁容。 “那就搞开窍和通明的吽熊,总不能来都来了,还不带走一点吧,再说,咱两很穷啊!” 沅湍苦笑作声,盯着一侧吽熊骨肉,不甘地摇头。 “开窍和通明的最少有三百头,我要是闯进去,再被凝神吽熊盯住,绝对出不来,再者,开窍和通明的妖兽,皮毛也就一颗地精,其角最多一颗半,很多人都能搞到,价格起伏不定,没必要涉险。” 吴中道摇头否决,沉思片刻,笑道:“千里驼子岭,有一半被凝神境吽熊霸占,必然有不少药草和宝物,这倒是可以干一场。” 语毕,观其又摇头点头的,沅湍气的不轻,问道:“到底干不干,一头妖兽,它还能翻天不成!” “哎,上次我路径此地,吽熊外出去大泽,与大泽中玄龟斗法,我借此机会盗了吽熊老巢,被其追出驼子岭,估计这几年吽熊都不曾远离老巢,你让我咋去冒险。” 听其语罢,沅湍苦笑,感情师兄做过如此勾当,怪不得左一句推辞,右一句危险的。 22:种种前后因,昙花一现果之引魂香 “那只吽熊金角半开,快成兽王了,别说一般金丹,就是一般的元婴也很难奈何!” 似是看透了沅湍心思,吴中道话落,挂着愁容没入了雾霭。 兽带角的看角,不带的看毛色,一旦角或者毛发带些许金色,那就是半开兽王之势,也就是处在凝神境后期圆满,离修士元婴不远。 自打看过老头所给书籍,也算是明白了修士和妖兽的划分,联想到道爷在金丹中期,还不是圆满,惹了吽熊能脱身,真是不易,连忙跟进,笑道:“那就不搞了,等你哪天入了金丹圆满再来。” 口中如此说,心中却是怕自己跟着丢了性命。 “小子,你要转变,这种性格如何开心门。” 看了一眼右肩的绿虫,沅湍无奈,自己何尝不想去大干一场,可是如今要修为没修为,要宝物没宝物,去了只会送死。 想到此处,细品一番自身的想法,确实有点怕死,很怪异,自己是如何长大的,心中跟明镜似的。 曾只为吃饱喝饱,根本不知何为怕死,只求一日有一餐饱饭,可是自打被黑罗刹掏心后,心中莫名有种担忧和恐慌,时不时所说所做都是有点怕。 思索片刻,想不通的太多,搅得脑中乱作一团,心慌更甚,不得已,只好长出一气舒缓片刻,跟着吴中道向山下而去。 “吽吽……” 行进一个时辰左右,周围低沉的牛叫声密集,二人迫不得已驻足。 吴中道看了看四周,皱眉道:“这会估计离驼山不远了,咱两被雾气扰乱了,走错方向了。” 闻言,沅湍侧目,堂堂金丹的师兄居然会被雾气扰乱,心中暗笑不已。 “小子,这雾气起于地表,地底是地下鬼道,又有毒虫密布,估计带有毒气,能扰乱心神,你目前境界不够,无法确切感应到。” 绿虫说完,尖尖的头颅转动,盯着四野雾气看个不停。 闻声,二人对视,心中明了,虫子所说不无道理,可如今已离驼山不远,要想改道,需绕过驼山进入大泽,方可入城。 若是入大泽,泽中妖兽也是不少,吴中道一人还好说,自己就费劲了。 绕路更难,驼子岭一路而下少见妖兽,都是因为山顶芙种木,其木能乱妖兽灵智;绕路必然走驼子岭低谷,妖兽肯定不少,其难度于走大泽没区别。 再看吴中道满脸愁容,定是想到了这些,叹道:“道爷,要不咱两上山,一城相隔百里有截岗,等找到截岗再等商队路过,随商队入城。” 截岗,一种小型的镇子,多有修士拦截妖兽,防止其破坏大路,断两城来往,同时截岗所在,也就是两城之间的大路两侧,种有芙种木,能一定程度干扰低阶妖兽。 “行,那就去截岗。” 吴中道思索片刻,应了一声,向山上而去,沅湍紧随其后。 来路迷雾重重,根本无法寻觅,虽说是在往上行,可终究无法确定前路,捆绑在二人间的绳子也不曾解去。 如此串连着,行走三个时辰左右,只见四周一片狼藉,腥臭之味弥漫。 沅湍紧了紧手中绳索,绳子一头传来拉扯之力,心想道爷在呢,有啥可怕的,随即向前跑去。 “糟糕,这是引魂香。” 绿虫叫了一声,窜出沅湍肩膀,散发着绿光横在了沅湍头部,沅湍痴傻的笑容散去,双目焕发瞳光,盯着额前绿虫,连忙退后,吼道:“虫子,得寸进尺了,有你这样吓人的吗?” “别不知好歹,快离开这地方,前方引魂香阻路,再走必然中招,丢失魂魄。” 闻声,沅湍脸色发黑,急忙后退,继而向山下跑去,却见前路皆是迷雾,枯木横卧,巨树拦折,花草低垂,贴伏于地,流着丝丝绿汁。 “停下,不管用了,已经深入了。” 语落,绿虫窜起,散发绿光更甚。 沅湍猛地驻足,望了望四周,脸色顿时发青,先前虽说处在狼藉一片间,但也没此刻这般破败。 “完了,彻底完了,前路不见,引魂香咋会生在此山,不是说都在至毒至恶之地吗?” “别想太多,很紧我,出去再说。” 绿虫断喝一声,细小的躯体间散发一阵波动,两只薄如蝉翼的细小翅膀出现,向前方飞行。 其所过,周遭雾霭退避,腥臭淡去,沅湍双目瞪大,吃惊不已,只见先前狼藉之地换了模样,再次出现在了山腰,细看下差点气死。 身上所带吽熊皮不知去向,连带着其大角也不知所踪。 “都啥时候了,乱想一通。” “那可是半颗地精啊!” 想到半颗地精莫名丢失,心中不甘,嘶吼一声,看着晴朗的天际,开阔的四野,不见雾霭,左右看了看,心中疑惑泛生。 “地精,满嘴地精,根本没在驼子岭出现过,哪来的吽熊,一切都是引魂香造成的幻象。” 绿虫说完,翼翅收拢,趴在沅湍肩头,身躯盘起。 “那道爷呢?” 沅湍怪叫一声,继而神色紧绷,身躯僵硬,看着肩头盘卧的绿虫,干涩地问道:“不会连你也是假的吧。” 语落,只见肩头绿虫抖擞不已,一道声响突起,震的沅湍双耳发疼。 “泼狲,泼狲,无耻啊!” 看着愤怒不甘的绿虫,沅湍不知说啥,太多事,太多理,看似都清晰,可终究有些无法理解。 就如身死再活,太过缥缈,更别说莫名拜师了,虽然其中很多都符合常理,可是绿虫的出现太过神异,一个远远高于元婴的物种,随意与己身契约。 联想到身死后经历的一切,以及太多转折凸显,心中乱作一团。 “这鬼地方,万年了,就不能让我离开吗?” 绿虫再次发声,沅湍猛地站起,惊疑地看了一眼四周,盯着一处枯骨之地凝神片刻,鬼叫道:“这是走尸道?” “呸,这是毒龙岭,走尸道是结界。” 沅湍恨欲狂,自己身死走尸道,又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那处曾无法走入的山岭。 “小子,你是不是与我经历的不同啊!” 似是看穿了沅湍内心的挣扎,绿虫声渐平缓,疑惑道。 沅湍闻声,将自己从所有经历都说了一通,甚至连各个时间段的对话和四处景物都说了。 山野顿时宁静,一人一虫彼此相望,一尊三脚烂鼎横陈一侧,少许的黑土嵌入其曲折的人形纹路,诡异而阴森。 “错了,错了,万般皆是命,我从开始就以为你脱离了引魂香,一切都错了,现在咱两绝对还在引魂香干扰内。” 绿虫一语打破宁静,只是其语惊的沅湍不轻,忙道:“此话何解?” “这次不简单,引魂香牵引进来的人太多,而且真人不少,连我都无法脱离了。” 绿虫叹息一声,而后将所有道出,沅湍只觉头大,感情自己根本没身死,因为一直追着往绿色树林跑,故而着了道。 而且黑罗刹确实出现过,不过是沅湍陷入引魂香空间后出现的,同时又出现了一老头,也就是自己拜的树精师父。 同时,吴中道也不曾走出走尸道,不知是不是怕自己一去不回,在石碑处徘徊,亦是渐渐中了引魂香的道。 依绿虫所言,引魂香涉及到了三个真人,算上己身和虫子,更是四人一虫,而引魂香每涉及到一个真实生灵,其空间就越加真实,影响随之变得更强。 自己知道的这些,都是绿虫所为,它以为只有自己被困,便传了各种书籍于脑海,同时迫不得已完成了血契,为了能唤醒己身,然后脱离此地。 可是随着自己道出经历,绿虫才发觉一切变了样,血契也是白定了。 “那如何,既然目前看到也是假的,那么我先前修炼看到的心门也是假的喽?” “也不绝对,虽然这次引魂香涉及进来人很多,只要没真真牵入引魂香的真身地,一切还有转机。” 绿虫道出一语,针尖似的双目激射绿光,扫视四周。 “果然如此,这两小子都打起来了,怪不得,怪不得,还好离得不远。” 绿虫语毕,震动出双翅,沅湍只觉一阵眩晕,再现时,只见前方黑色身影密布,白光璀璨。 每当一缕白光划过黑影,黑影顿时扭曲,继而消散,白光随之淡化,周围百里随之震动,层层叠叠的气浪翻滚,伴着一道道黑白相间的气旋。 未几,处被夷为平地,交战的二人停息,沅湍瞪大了双目,一是那树精师父,一是曾在引魂香空间中掏己心的黑罗刹。 看了一眼绿虫,再看了看两白发苍苍的老头,顿时倒吸冷气,绿虫将两老人喊作小子,那它不会真存在万年了吧。 想到此处,沅湍正待发问,只见眼前一亮,两道身形出现在了身前十丈,连忙止住好奇,盯着百里眨眼就到的二人。 “打个屁,小子,瞪啥眼,身在引魂香结界,还给爷爷摆谱,小心一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袍老人,也就是黑罗刹,斗大的双目,配合那一丝不屑,确如绿虫所言,像极了瞪目。 看了一眼二老各异的神色,想起虫子来去自如,盯着黑罗刹发怒生红的脸,直接笑出了声。 “一只蝼蚁,一个凡人,你两真是吃了龙胆了,扰爷爷清神,灭你。” 黑袍大骂一声,一指点出,未到一人一虫身前,就被一道白光梗阻,同时白袍老人上前一步,笑道:“道友既然知道引魂香,那么定然能找到出路,我说黑罗刹,引魂香不是凡物,等出去后你想想干啥都行,但是想阻我出此地,小心老朽舍了这身,将你元神打残。” “舍就舍,又不止你一人是意身,何来如此大话。” 23:真假相间,死亡即是接引 眼看二人要再次相斗,沅湍急得不行,可无实力阻止,忙向一侧绿虫递去求助的眼神。 “你两以为引魂香只是简单的阴魂和铸造结界空间吗?” 嘲讽二人一语,绿虫抖了抖身躯双翅,喝道:“其能造结界空间,是为锁魂,你两舍去意身,一缕元神被困此地,以后别想入那个境界。” 二老闻声,止住了抬起的双手,盯着绿虫看个不停,搞得沅湍满脸尴尬,偏了偏头颅,将肩头绿虫突显出来,笑道:“老爷爷别打了,咋们也算认识,等出了此地,我再和二老叙旧。” 话一出口,沅湍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虽说曾在幻境拜了白衣老头为师,但从其刚才话语,就知此老两不相帮,更别说一直没有好感的黑罗刹了。 话以出口,无法反驳,只好嬉笑作声,眼神乱转,看着四周,避过二老狐疑的双目。 “引魂香谁也不曾见过,只有传言香引魂断,仙人止步。这世道,哪有仙,还不是一群无知之辈闯入引魂香结界,吓破狗胆后传的谣言。” 黑罗刹叫骂一声,抖着袖口,一股黑雾突袭向沅湍。 引魂香具体有何威力,沅湍也是不知,只在书中了解到,其香之地,万里结界,灵入结界变,一灵一变,万灵万变,若是多人误入,永生不出,直到身死。 被黑罗刹一说,沅湍思索之际,不料黑罗刹突袭,根本没来及反应,就见眼前一阵波澜,在现时已在一处云巅,下方皆是火海。 “还好跑的快,要是晚点,估计咱两要完蛋。” 绿虫语罢,看着沅湍神色慌张地盯着下方,笑道:“引魂香出自九绝之地,其内景大多是按照九绝之地幻化的,还有部分是根据进入灵物脑中记忆幻化,不过也有诸般弊端,比如此火界,万灵入内,只会停留在高空,而无法落地,因为地面火焰徒具其表。” 闻声,沅湍猛地转头,盯着绿虫注视良久,问道:“你对引魂香了解这么透彻,是不是能找到出路。” “能出去,不过要集齐这里所有灵与魂的些许魂力,以魂力布阵,进行结界对撞,借助其力干扰,直冲高天,方可脱困。” 闻言,沅湍气急,引魂香,既然有其名,定然引来魂魄不止十个百个,如何去收集如此多的魂力。 “小子,万年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我既然能在此地活万年,那会不去收集魂力,只是每当可以结阵之际,总有新的魂魄或者灵物入内,阵法威力不足,无法脱离,可这次不同,依你所言,外界很少有人闯走尸道两侧,那么只有些许游魂会荡游此地,还怕出不去吗?” 绿虫语毕,翼翅煽动,火海消失,再显时出现在了一处深渊,深渊上当一人盘坐于一块浮空的碎石上瑟瑟发抖,神色慌张地看着四周。 “沅湍,你这祸害,这又是啥地方?” 沅湍看着盘坐碎石上发抖的吴中道,大笑一声,迈开步子朝着吴中道所在碎石走去。 “啊!” 脚步刚一摞动,脚下碎石边角破裂数块,直直落下深渊,沅湍吓得怪叫一声,连忙伏身,趴在浮空之石上,不敢再动分毫。 “小子,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虽说引魂香幻化的结界有弊端,那是相对外围说的,此地深渊之下就是引魂之地,结界岂有不真实的。” 绿虫瞪了一眼沅湍,语毕,泛着绿光的头颅趴在沅湍头顶,看着深渊瑟瑟发抖。 看着一人一虫出现,吴中道颤抖的身躯略显稳健,瑟声问道:“咋不是在驼子岭吗?咋来这地方的?” 这一问,一人一虫皆是瞪大双目,死死盯着吴中道,沅湍疯狂咽了咽口水,使得干涩的喉咙舒缓一份,将头顶绿虫抓到手中,注视其身,问道:“驼子岭是不是你也在,还有拜师时,九极阁吃饭,等等,是不是你都看见了,还有,你是被小斯买来的,他是如何带你到九极阁的。” 问完,再次发觉引魂香的厉害,将一切造的如此之像,让人难以分清真假,若是吴中道和自身在驼子岭出现过,绿虫也在场,那么拜师之事可能也是真的,可这般不是幻觉吗,为何一切都又能与各自记忆对应。 “你说的地方,我肯定在啊,不过有一点,我是在一处院落醒来的,之前在这深渊之下,我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院落,直至和你签订血契,才发觉你是真人,不是魂体,再者,你在院落根本没和人在一起啊!” 绿虫语毕,轮到二人发呆了,沅湍起初推论被推翻,如果绿虫没有看见任何一人,那么是自己在幻境,还是绿虫在幻境,一切都很难说。 无论哪一方是幻境中出现的,都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引魂香可以干扰一个人的意志,绿虫打算借助阵法再造结界对抗引魂香结界,此过程必然不短,要是被引魂香干扰,那么出路也许会成思路。 想到此处,沅湍觉得头大,恨恨地看了看深渊,说道:“先带道爷离开这里,找刚才那白衣老头问问。” “不用问了,这小子肉身魂体合一,不在轮回,不在五行,不容此天地,更不可能受幻境影响,他说的是对的,驼子岭也许真的出现过,不过不是在玄州之北,而是在死亡之山。” 绿虫说着,头部指向吴中道,继而煽动翼翅,再现时,二人一虫已在一处漆黑的大山,山野枯木成堆,兽吼连连,细听下,其中有数道牛叫声,二人脸色顿时苍白。 这一切不都是驼子岭山下的发生的吗?此地为何也有。 似是看懂二人神情,绿虫说道:“这次出不去了,少说要百年。” 二人不知何解,看向绿虫,其复道:“先前我庆幸万年来很少有人入内,但是少说了一点,那就是死亡之山复活。” 绿虫细小的躯体,在沅湍肩头盘起,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通,二人顿觉生而无望。 按绿虫所言,深渊下是引魂地,而其形成,是一块游走九绝之地的万灵石造成的,其石内负传承,曰灵藏,需要切合的生灵,或者魂体才能修炼,而当那个生灵或者魂体出现,接引之山会复活,引万灵入内,铸造其修炼之人一举修成灵藏,而接引之山就是死亡之山。 二人听罢,回想片刻,又觉漏洞百出,问道:“既然深渊下是引魂地,你进去又如何出来的,再者,这不是毒龙岭吗?九绝之地又在那,何来的引魂香。” “深渊下是引魂地,但是不是真真的引魂地,真的引魂地进去根本出不来,万年前部分记载,有仙陨落在了引魂地,其魂每当血月横空,就会牵引星辰血月精华,欲破引魂地,那时引魂地在云州的万恶灵池。谁也不曾想,那仙破出后,直入玄州,遁入了九渡渊,其后再也不见,我所知,是其曾留在深渊下的佩剑残识所述,具体也是不得而知。” 绿虫述完,二人顿时沉默,且不说引魂地和死亡之山的可怕,就连仙都不曾见,更何况曾经的仙为了破引魂地,牵引血月星辰之力才破开,别说二人了,恐怕入内之后,几万个自己都无法破出。 再联想此地,要想收集到新入的所有生灵魂力的部分,少说要百年,顿觉头大,沅湍揉了揉额头,问道:“那断剑残识有没有提到,需要怎样的生灵或者魂体才能得到传承,要是提到了,咋们直接找到那人,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你想多了,这法子我早就想过,不过否决了,既然那人需要万灵修炼成灵藏,又岂会再乎咋们死活,要是去了,只有一死。再者,那种人不可能出现,最多是魂体,魂体的话,更难受,他必然会夺舍,再造肉身的。” 语毕,绿虫象征性地摇了摇头,再也不说一语。 沅湍无奈,观一侧吴中道默不出声,问道:“我当时拜师时,你有没有看到你师父。” “一切都在,师父,师妹,还有师伯,以及师伯交付的任务。” 似是说漏嘴了,吴中道连忙摇头,说道:“咋们走吧,赶在那人得到传承之前,收集到魂力,不然真要身死此地了。” 沅湍点点头,又觉不对,既然绿虫说吴中道不在轮回,不在五行,不容于世,也不受幻境影响,那么其所言,是不是跟自己看到的一样。 若是这般,那两老头都在,而且还收了自己做徒弟,为何先前碰到的老人又一副两不相帮的脸色,难不成是说给黑罗刹听的。 想到此处,再联想自己曾在不知这是幻境时,给二老说过,黑罗刹要治己身于死地,心中更是确信了先前推想。 继而折身向死亡之山迈入,二人随着前进,黑色山脉不断变化,时而天际乌云密布,时而山野兽吼加剧。 漆黑的山岭,枯木纵横,夹杂着兽吼,显得有些诡异,乱石横陈,是不是荡起的声浪,压抑至极。 24:结界现滔天魔影乱,传承出一切归一 看着眼前壮阔而阴森的大山,想到要深入此山,沅湍心中一阵恶寒,抖了抖衣袍,向着山坡而去。 山间阵阵间断的牛叫,混合死亡之山横陈的枯木,黝黑积水的阴森,使人望之心畏,更遑论深入此山了。 不知过去多久,二人一虫临近山腰,枯木中掺杂丝丝绿意,山野不在一片荒芜、枯寂。 “此地咋和山下不同?” 沅湍问出一语,整个人身躯一阵后退,看着一人一虫迈入在绿意点点的山野,一时不知所以然,伸手摸了摸眼前。 双手触碰处,传来阵阵涟漪,无论如何使力,都若打在虚无中一般,上前行进,身躯又被弹回。 此即,吴中道和绿虫相继回首,神色诧异地望着不停折腾的沅湍,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观一人一虫慢慢向自己而来,莫名心中一紧,沅湍疯狂退后。 只见此即,天际黑雾缭绕,山野起伏,死亡之山首峰巨大的圆石炸起,一道声响咆哮而出。 “可恶,可恶,卑微的蝼蚁,卑微的蝼蚁。” 只闻此声息,不再有一言,而天际黑雾却席卷而来,临近沅湍之际,被身前先前阻拦己身的涟漪格挡,激荡的纹路宛若煮沸的水,跳动不止。 沅湍连忙低头,身前先前处在涟漪里的一人一虫早已不见踪迹,不知是被那股怪异之力撕扯了,还是本就不存在。 心中惶恐不已,昂首望天倒退,这一退,山野寂静,天际黑雾平息,只见一人横于天宇,一手抓起一只数丈许的蛮牛,隔空裂碎,吸引着其血肉没入己身。 与此同时,一道淡薄的蛮牛身影在血肉中浮现,缓缓没入此人身躯。 一时之间,一切仿佛打开了地狱之门,只见身影不停摆手,一道道兽影冲天,不待沅湍细看,已化成血肉洒落地面。 瞠目结舌地看了一眼淹没己身的血肉,沅湍不停倒退。 随着倒退,天际那人不在吸引兽影,沅湍顿觉身心疲惫,双腿发软,不争气地蹲坐地面。 “不,我的孩子。” “啊,恶魔,你是恶魔。” “跑啊!” …… 被一阵阵嘶吼惊醒,沅湍猛地抬头望天,只见天际那人,抓起一道道人影,进行着先前抹杀各兽的手段。 不知多久,沅湍看的早已麻木,身影停下了猎杀,滴着血水的双手隔空遥指沅湍。 看着己身缓缓临近魔影,沅湍来不及嘶吼,就被此人面容惊呆。 深深注视一番魔影面容,僵硬地伸手摸了摸己身脸颊,顿时双目瞪大。 “不,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不” 最后喊出一语,沅湍低头,只见地面不在是那死亡之山,而是一座大到无边的城,一道道血肉凌乱,横于屋顶树梢,血水淹没了城池。 “啊!” 怒吼一声,沅湍似是疯了,一把扯下了双耳,同时挥动双手,拼命砸向双眼,不久便双目滴血。 抬头看了一眼那道魔影,只见其不曾有丝毫受损。 无奈的沅湍,低垂双手,忍着撕裂双耳的剧痛,注视魔影。 “你是谁,为何杀这些人?” 良久的对视,问出一语,沅湍顿觉身心不由自主,左手横空,一指点向魔影。 平平淡淡的一指,不见丝毫神异,不料此指未到魔影身前,魔影已是扭曲,继而膨胀,炸裂成点点碎末。 讶异地注视左手片刻,沅湍猛地低头,只见地面城池散去,一切归于原点。 看了一眼身前不停动荡的涟漪,望了望身侧一人一虫,再看天际黑雾,顿觉身心俱疲,狂吸一气,缓缓退后几步。 不料一切再次突起,先前种种再现,沅湍吓得险些心神失守。 不过有了先前经历,这次有了些许准备,一手向前点出。 那种神力不再出现,魔影依旧横空猎杀,不知过去多久,种种不甘的嘶吼,愤怒的呐喊,此起彼伏,萦绕在心头,充斥双耳。 这次不待魔影前来,沅湍一头撞向一侧大树,顿闻头骨脆响,阵阵疼痛弥漫。 等到一切平静,昂首,天际黑雾依旧,一切似是再次归一,沅湍无奈,不知这些所谓何故。 “既然不能退,又不让进,莫不是要我驻足此地。” 盯着身前涟漪捶打片刻,不见有丝毫破裂,叹息一声,盘坐于一处枯木之侧,回想着先前种种。 “小子,快进来。” 闻声,看了一眼在涟漪之中的一人一虫,这时天际已无黑雾,一切像是回到了初时触碰涟漪之时。 看了一眼眼前一人一虫,沅湍苦笑不得,绿虫说己身先前一切皆是幻境,后来又说有些是真实发生过的,引魂香借此发难,让一切变得真假难辨。 可在此即,再联想先前种种,何尝不是身处幻境。 突现的绿虫,还有那荒芜一片的大地,血水交织的怪异血海,狰狞庞大的巨蛇,莫名的拜师,怪异的引魂香。 想到此处,沅湍分不清真实虚假,无论一人一虫如何言语,只一人盘坐,静等,不知会等到什么,至少不会再次看见那可怕的杀戮,至少不会再深陷幻境。 “哈哈哈,蝼蚁终究还是蝼蚁。” 闻声,昂首,只见天际黑雾又起,沅湍顿觉头大,先前退后,造成的景象实在无法入目,再闻此音。 沅湍气急,吼道:“我是蝼蚁,你又是何物,藏头露尾,制造幻境扰乱爷爷心神,真不见得蝼蚁是谁!” 天际黑雾缭绕,兽影翻飞,黑影不在言语,重复一遍又一遍的先前景,沅湍无语,心道许是入了啥幻境,只得闭目,盘坐枯木一侧,不再言语。 待到己身再次被拉至高空,瞪了一眼和己身面容一至的魔影,继续闭目盘坐,不再理会。 不知过去多久,魔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现,沅湍睁眼,只见满头白发,延绵出数丈,胡须随着魔影拉扯己身升空,纠缠于长发之间,不分彼此。 “魔由心生,你是我的魔,我无力斩你,无法阻止一切,可是幻象终究是幻象,多么逼真都不能扰我,你就此作罢吧,陪你这般久,快身死了,何必执意如此。” 叹息一声,不再理会,等一切再次回归原点,理了理胡须,将其舒展。 摸了摸脸庞上的褶皱,揉了揉枯瘦,筋骨突现的双手,沅湍和蔼一笑。 盘坐的身形渐渐拉直,横躺于地面,缓缓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沅湍睁开双目,只见四周一片荒芜,巨蛇梗阻身前,天际一道巨剑拦斩而下,一剑劈向巨蛇。 画面突转,眼前一块灰色石块横陈,一只绿虫盘坐其上,针尖似的紫色双目直视己身。 “绿虫,这一切都是假,对吗?你也是假!” 摸了摸脸颊,皱纹已去,看了一眼双手,稚嫩中又显脆弱,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过,叹息一声,望着眼前腾腾的白雾,思绪翻飞。 “一切都真实了,你算有了资格,九煞绝天经出,灵藏现,若你不能过己身魔关,灵藏隐,九煞齐出,会将你生魂斩灭,不予轮回。” “不过也有一点,你没有彻底看透魔性,所以现在身躯不能正常克制魔性。” 闻声,沅湍讶异,看了看身下散落的灰烬,注视一旁昏迷的吴中道片刻,摇了摇头,叹道:“何为魔,我不知,可是这一切难道不是另类的幻境?” 绿虫伸展薄翼,飞到沅湍肩膀,答道:“何为魔,何为幻境,但凡被万灵石关照,真没几人能看透,虽说是低级幻境,可你不曾修炼,意志终究有些脆弱,想知道前因后果,你切握住万灵石,心中想你所要知道的一切,皆会慢慢浮现心头。” 沅湍拾起脚边的砍柴刀,看了一眼昏沉的吴中道,听着列仙断崖下激荡的轰响,抬头望天,天际一片苍蓝。 伸手拂过一旁焦灼的枯木,回想列仙的雷海,长叹道:“一切如今才归一,亏我以为一切都是真实。” 话落,抓起灰色石块,心中回想黑水畔到死亡之山的种种。 前传:万载悠悠 “无极当道,都无法阻挡太始之地进犯,该当如何,难不成真要等再出一位那种存在吗?” “主人,莫要伤感,仙胎帝兵快出世了,你也悟道千万载,估计也能跻身那种存在的行列,没必要在乎这一时半刻,我去拖住太始一族,你慢慢悟道。” 少年身旁伴着老人,二人交谈片刻,老人决然起身,被少年摁住了肩膀。 “太始之地这次进犯是有预谋的,元初不见帝身前来,可见都参战去了,这具皮囊舍了就舍了。” “主人,你身死无法再活,怎能说舍就舍。” 少年摇摇头,喝道:“灵王听命,立刻带众仙王撤离此地。” 老人看了一眼少年,抹着眼泪离去,一道道流光飞起,相继离去。 “灵王,若有来世,照顾一下仙胎。 “吾等谨遵仙帝法旨。” 待到所有流光远去,少年微微一笑,一指点出,身前出现一道门户,门后一片大陆,一道道黑色身影矗立,高者百丈,矮者十丈,少年一边向门户走去。你便双手翻飞。 只听一声炸响,身后海水荡起百万丈,浪卷云纵,海兽翻飞。 “哎,此一战,仙域又少一片疆域。” 随着少年跨入门户,三丈高白色门户关闭,门外海浪消退,只见门户飞起,落到一处海岸,天空哀鸣,大道降下一道道赤雷,攻击门户,与此同时,门户下一片大陆出现,一直蔓延到海岸万里外的一处大陆。 门户随着赤雷落下,渐渐连接一体,形成了一道无边无际的雷网,梗阻于大陆海水之间。 随着门户下生成大陆和万里外大陆连接,整片大陆突然消失,海水汹涌,一条条数百丈海兽腾起,哀鸣,似是奏着悲歌。 随之大陆消失,一位老人出现,手中托着一颗方圆千万里的巨石,随之抛出,飞于高空,投射出一道道剑气,覆盖无边海域。 “仙胎,你且孕育吧,待我斩魔归来,送你成神。” 少年说完,身躯微阵,一朵九色花瓣包裹的丈许花朵自背后而出。 花朵飞出,少年脚底黑红雾气腾飞,头顶一座天宫出现,八十一座九色宫殿排列成九宫之局,霞光溢散,壮丽非凡。 天宫落地,砸的地面晃动,紧接着,少年胸口飞出一座黑色宫殿,模样与先前天宫差不多,不过这座宫殿只有一座,其上牌匾写着道宫二字。 道宫飞出,托着少年,不曾落地,少年理了理衣装,掏出铜镜看了一眼,随之丢弃铜镜。 铜镜落下,少年身躯破裂,一道青年钻出少年肉身,浑身散发出一道道黑红之气,黑红二气四处流窜,穿过青年身下一道道大小魔影。 随着气体穿过越来越多魔影,惨叫声震荡寰宇,天黑了,一道道五色雷光穿透云层砸落,纵横交错,四处纷飞。 “既然尔等不想降临,待我助尔等一臂之力。” 随着青年大喊出声,青年肉体破裂,一位老人探出头,痴痴地笑着,嘶吼道:“哈哈哈,魔族的祭品,我喜欢。” 随之说完,老人跨出青年肉体,老人身躯伸展一番,身前炸响,一道巨大的门户出现,一只只巨型黑影从门户跳出。 同一时间,地面诸多魔影渐渐凝实,一道道魔影腾空而起,冲向老人。 “一群伪仙王,做祭品最是适合。” 老人语落,张口,喷出一口猩红之气,气体出口,极速散向四周,眨眼遍布整片大陆。 “嘭,嘭……” 无尽的破裂声响起,腾空的巨型魔身破裂,顷刻间化成枯骨,血水肉块涌入老人口中,老人呆呆地咽了一口。 “杀,祭天门,待到我可以过去,斩其头颅祭我太始神域。” “哈哈哈,小家伙,你比这些好吃,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老人说完,一步迈入身前门户,走着走着又退出了门户,老人皱眉,喷出一口猩红之气没入门户,只见其入内不久,又出现在了门户外。 “哈哈哈,小小仙帝,也敢闯我天门,不知死活,尔等还不入门祭奠天门。” 随着门户中一颗巨头开口,一道道魔身跨入门户,老人舔了舔嘴唇,身躯猛地放大,脚踩地,双手扣住门户,张口含住门户,一道道魔身跨入老人口中,化成枯骨,散落一地,眨眼堆积其一座万里高山。 这还未止,老人一脚踢开脚下枯骨堆,时不时反手挠挠头,吃的不亦乐乎。 如此三天三夜,整片大陆枯骨遍地,天门内不再走出魔影。 “不错,你倒是让我有点惜才了,若是让你吃太初之地哪些所谓的仙,估计会更好玩,不过你惹怒我了。” 天门中巨大头颅大喝一声,一只数百丈的大手探出天门,抓住了老人,将之提起,一道万丈魔身缓缓走出天门。 随之走出,天门落地,只听一声巨响,将魔影身下大陆砸开,渐渐地,大陆向两侧分开,魔影脚下枯骨流入大陆裂缝处的海水中,传来声声悲鸣。 “咔嚓,咔” 一声声清脆的碎骨声盖过魔影身下悲鸣,老人身子被魔影捏的寸寸骨折,老人口中血水横流,痴痴地傻笑,大口开合,拼命想咬提着自己的魔影。 似是不知伤痛,老人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动作。 “不错,你捏碎我的煞体,我也能真正出世,不过你这具魔身就没必要存在了。” 一道声音自老人体内传来,只见老人眉心裂开,一把长枪飞出,钉在了巨大魔身眉心,接着,老人胸口破裂,一道道剑光飞出,将魔身砍的血肉模糊,随之,一位青年踏出老人肉体,老人到死,大口开合,不停撕咬,可惜再也咬不到任何魔身。 “不错,哈哈哈,若是我身死拼死你这个怪胎,倒也值得,可惜你不配。” “你永远也无法明白吾等天地初生生灵的可怕,哈哈哈” 魔影大笑,一把抓住了青年,瞬间捏爆,不料此时,一颗巨大的九色花出现在了青年身后,吸收了青年血肉,九色花枯萎,一把赤红之剑窜出,剑身轻颤,剑鸣阵阵,犹如无尽厉鬼嘶吼,地面一具具魔身骷髅颤动,起身,向着巨大魔身而来。 “不,不可能,正主没到境界,一把剑如何能到,不可能。” 随着巨大魔身喊完,只见其肉身碎开,血水飞到高空,又落地,满天下起血雨,一具具骷髅倒地,天空飘来五朵巨大的五色雷云,眨眼到了巨剑上空。 “玖儿,你碎去把,打开冥门,部下太初神阵,将我的煞身封印进去,你把魔族魔性锁入仙胎,让煞身吸收。” 地面上宫殿升起,一道淡薄的少年跨出天宫大门,说完言语,对着已经碎成三段的剑身摇头,复道:“你斩掉了孬魔分身,也伤了本体意识,散去剑身是最好的选择。” “铮” “我知道你没后悔碎去剑身。” 少年说完,笑了笑,一手伸出,天宫抖了一下,身前出现一面镜子,周围龙形图案密布,中间一只黑色花朵,花瓣上出现一道少年身影,面部被黑色雾气遮掩。 “答应我,永远要让他过完童年,别像我一样,天宫我就带走了,道宫你留下镇压己身吧!” 少年言尽,天宫破碎,消失,少年也是跟着破碎。 “百万里仙土,此一战,仙气散去,枯骨成山,玖儿,记得将道宫传承留与世间,以后让着点灵王,他背负着我的使命。” 缥缈之声响彻九霄,天空五色雷海终究不曾降落,轰响片刻,不甘地散去,天空飘落一颗颗人头大的冰块,于高空碰撞,擦出一片片雪花。 大雪冰雹下了一年,百万里大陆变成了万里高的雪原。 断成三节的剑身被冰雪覆盖,丝丝哀鸣传出,震荡九天,这一年,天落冰雪,却无一云来扰,这一年,百万里雪原造就,不落一粒尘埃,这一年,天殇曲响,风儿绕过,海水退避,地定格。 “铮铮” 万年后,雪山崩塌,三节剑身飞出,于高空飞旋,刻出十四大字 万载曲一首,寄君闻,不问曲终聚散。 剑飞去,字悲鸣,一座黑色宫殿升起,十四大字落下,砸入道宫门前,道宫跟着哀鸣,奏响离歌。 2:天生魂窍 看着青年手指山顶,少年挠了挠头,说道:“不是黑雾,是那个大块头,很可怕,眼睛红红的,身子灰色的,看着好吓人啊,小牛牛,你也看见了。” 青年闻声,脸色猛地苍白,吼道:“这他娘那是念灵,这都成厉灵了,不行,让我在此,只会害了这众人。” 青年语落,大步迈至院中,手中凭空捏出一张白纸,三两下折叠成了纸鹤样貌,只见纸鹤悬空,煽动翅膀。 “师父,此念灵已跻身入厉灵境,目前还在加强,还望师父速速前来,不然此地百里必然万灵伏诛,还有,魂窍之人找到了,而且是天生魂窍,要是师父三日内无法赶到,徒儿定带着这些人远离此地,不然魂窍遗失,他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寻觅。” 青年语落,只见纸鹤微微点头,同时,青年手中出现一只两指宽的毛笔,其笔尖泛起丝丝白光。 “无根之笔,吾以己血,付以散灵,此去传信,带其真景,走。” 青年道出一语,手指划过左手手掌,左手手心割裂开,笔尖粘着手心血液,对着山顶一点,又绕着少年周身转了一圈,最后一笔点在了纸鹤背部,只见一个传字出现,继而,纸鹤腾空,尖叫一声,眨眼已是不见踪迹。 纸鹤声呖四野,回音阵阵,惊的院外众人齐齐变色,同时,只见院外百丈敞地处,一处处门户大开,一道道身影跨出,向着老人院落而来。 “团子说的怪兽不会出现了吧!” “一定的,快,连夜离开这里,” “……” 吵闹声此起彼伏,淳朴的众人脸色苍白,低声交流。 “小家伙,刚才咋回事。” 老人向后看了看,摇了摇头,见众人不在言语,连忙上前,跨入院落,看着青年问道。 青年尴尬至极,自己一时情急,忘了身在此地,看众人神色紧张,解释道:“老丈,不知你们可曾听闻过修真者。” 青年语落,众人面面相觑,一看这情形,青年摇了摇头,心道不妙。 “我说小哥,啥是修真者。” 一位中年汉子上前,问出一语,众人跟着点头,青年一看,一时解释不清,料想此后师父前来,定然会与山顶厉灵战一番。 想到此处,青年一手横于胸前,双手变化结印,随着结印,青年手中一团火苗,缓缓壮大,而其手臂无恙,同时,青年身形腾空,紫色长剑出鞘,在天空飞舞。 一侧团子看的目瞪口呆,哇哇怪叫个不停,众人也是吃惊不已。 “好了,小家伙,知道了,停下吧。” 老人语落,青年落地,众人吃惊片刻,一人笑道:“原来是仙人啊,还说啥修真者,这把我们给忽悠的。” “哈哈哈,真的仙人啊!” “咋们村子那书上也写着仙人的一些事迹,可惜了,咋们没能看懂的。” “是啊,是啊,多亏了曜叔了,不然咋们还不知道仙人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青年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额头。 “小家伙,是不是真有怪兽。” 老人安抚一番众人,看青年不语,继而又问了一声。 青年皱眉,思索不已,心道:“哎,纸鹤是我放的,说没怪兽吧,山顶又有厉灵虎视眈眈,早晚凝结真身,说有吧,又怕这些人连夜下山,不说吧,要是这些人上山,被阴气袭身,也不好。” 思索片刻,青年看众人见自己半天不语,脸色难看,忙道:“有是有,不过不打紧,我已经通知师父了,刚才的声响就是我搞出来的,这几天还请诸位不要再上山了,怪兽就在山顶。” 看众人有些将信将疑,青年正待解释,不料一侧少年嚷嚷道:“是的,小牛牛刚才变了一个鸟,飞到了天上,然后没了。” 说着,少年低垂额头,手指不停扣着,又不时抬头看着青年。 “完了,我家大牛还在山上。” 一位四十左右的妇女,喊了一声大牛,青年脸上不自然起来,搞不懂妇人说的是人还是牛,只见妇人猛地挤出人群,哭喊着,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跪倒在青年年前,哭道:“小牛牛仙人啊,你可要救救俺家大牛啊!” 青年被妇人一句小牛牛,脸色涨成了猪肝色,看妇人哭啼不止,难道:“大娘,快快起身,使不得,使不得,我一定救。” “起来吧,园子他娘,仙人肯定会救的。” 老人帮着安抚一番妇人,看妇人起身,青年揉了揉额头,问道:“大娘,能具体说说吗?不然这山太大,我也一时无法找到。” 闻声,妇人顾不得擦干眼泪,说道:“我家那园子昨夜嚷嚷着要吃指头果,俺家大牛答应了,清早就上山了,到午饭时也不曾下来,起初我以为孩子他爹是没找到,还在找,走的时候带了干粮,我也没当回事,可听你说山上有怪兽,我这才想起,哎呀,大牛啊!你一走,我这孤儿寡母的。” “你这婆娘,别吵了,爷不是还活着呢吗?” 妇人刚要哭闹,只见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挤进人群,喊了一声。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汉子肩头背着一人,此人印堂黑紫一片,双手皆是血痂,细看下,其指甲盖都脱落了,双手更是布满层层黑色斑块。 “我的儿啊,那个天杀的干的啊!” 汉子刚出来,只见一位六十多的老妇哭喊一声,身体直接仰倒。 青年眼疾手快,不待老人倒地,已是反手拖住,随即一指点向其眉心,手中一颗丹丸浮现,直接递入老妇口中。 “快将她抬到屋内,此人阴气入体严重,必须尽快救治。” 青年指了指老妇,继而一手抓起汉子背后的青年,不待众人反应,青年一手抓起牛栏上一块木板,随手扔到院落外的一处敞地,将青年安放木板之上。 拔出背部长剑,一剑挑下青年身上衣物,众多妇人低哼一声,齐齐回头,老人连忙让众多妇女带着孩子进入院落,不禁允许不得出来,继而让几个汉子上前,等候青年发话。 木板上黑色斑块密布的人,自打衣服去掉,只见一些蚊虫蛆虫爬满其身,双腿之上皮肉掉了一半,虫尸镶嵌其上。 青年持剑,剑尖向下而刺,没入黑斑之人胸口,只见黑血顺着剑身喷洒,一位汉子向前,看了一眼板上之人,倒退数步,不停呕吐,几人回头,原来是先前背着黑斑人的大汉,众人看了看黑斑人,只觉胃部翻滚,连连回头,不敢再看。 青年不曾理会后面众人情绪,一剑刺入黑斑人胸口后,拔剑将剑甩至一旁,手中突现一颗红色丹丸,直直逼入黑斑人胸口,继而手捏指印,对着其身不停拍打。 拍打完前身,一手将其拖起,继而拍打后身,一切做完,青年一指点向黑斑人眉心,白色雾气腾腾而起,顷刻间覆盖黑斑人。 待到雾气散去,众人只见黑斑人全身不曾变化,依旧是一片黑紫。 “小家伙,救不来了吗?” 老人上前,眼中湿润,说完,抓着青年手臂,不停摇头。 “救不了,只能自救,阴气入体太多,更何况他是小阴体,吸收阴气更是常人数倍,我若贸然出手去了阴气,他也活不过今晚。” 青年语落,凝眉看了看山顶,心中疑惑不已,叹道:“小小一个村子,人不足百,却出现一个小阴体和天生魂窍,真是怪哉。” “将他抬进去,我今夜守着他,你们记住,万不敢给其进食,同时不能碰他肉身,熬过今夜就没事了。” 青年说完,随着众人迈入老人院落,看了一眼院落众人,青年叹道:“你们将大娘带回家中吧,今夜留个人照看一下,我已封了大娘周身穴位,明天午时才能醒转,到时让她来看她儿子即可。” 语落,观众人已去忙碌,对着一侧先前背过黑斑人的汉子说道:“你随我来。” 刚跨入门户,青年猛地转头,复道:“来两人,去一个把黄牛迁出院落,留一个守夜,这院落周围,三丈内女性不能靠近,属蛇,虎,龙,牛,鸡,羊,马,麒麟,真武的不能靠近。” 交代完,带着那汉子入内。 “仙人,先前我问了他们,知道你是仙人,小的不敢唐突,我是属真武的,我就不进去了。” 汉子说完,连忙退出屋,向着院外走去,青年皱眉,一旁老人摇了摇头,叹道:“我带团子走了,我是麒麟,团子是虎,都留不得。” 看几人出去,青年眉头皱的更甚,心道:“麒麟,朱雀,真武,这三种属相凡俗很少出现,今日一个村子出现两个,怪哉。” 青年念叨完,神色猛地变化,喝道:“谁是朱雀。” “我。” 青年气的眉毛直抖,看着一旁被自己安排去守周围三丈的大汉,心道:“这他娘见鬼了,男的属相朱雀,怪哉怪哉。” 接连叹息几声,摇摇头,念叨,还好多问了一句,不然玩大发了,继而望向大汉:“你去找个属猪的来。” 青年跟着背黑斑人的大汉出了院落,手中出现三根金针,对着大汉点点头。 3:师父现,念灵出 “你今日背小阴体,那人真魂已是半步入黄泉,尸气也不小,伤了你周身气血和元精,我需要封住你三大主脉,卸去阴气和尸气,你可挺住了,一会别动弹,不然针扎错了,容易伤身。” 青年说完,看大汉坚定地点了点头,二指夹着一根金针度入了其百汇,大汉疼的冷汗直冒,青年转身至大汉身后,一针扎入其后背脊骨正中,继而绕到身前,只见大汉双目赤红,血丝密布,再抬手,一针扎入胸口下一寸处。 一切做完,大汉双目血丝散去,汗水湿透了粗布衣。 “等等。” 眼看大汉要走,青年喊住,摇了摇,复道:“还没说完呢,别急,这金针,三十日后,会自动消散,溶于你体内,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百日内不能吃肉,不能粘酒,更不能同房,还有,不能杀生,不然金针会自动退出你的身躯,到时就和你背来那人一般了,所以这段时间该咋做,你自己衡量。” 青年说完,不顾一旁冷汗直冒的大汉,向着院内而去。 “仙人留步,仙人留步。” 青年回首,只见先前派去喊人的大汉去而复回,疑惑间,问道:“何事。” “仙人,我转了一圈,没有一人是属猪的。” 闻声,青年汗颜,叹道:“没有就算了,你去告诉众人,不许任何人踏入此木桩半步。” 青年语落,抓起一侧树干,甩出去直直钉在院落三丈外。 交代完一切,青年回到院落,看了看西斜的三颗大日,望了一眼山顶,直直迈入一侧偏屋,看了一眼黑斑人。 观其面色平静,青年将屋门敞开,盘坐于门外,掏出一颗赤色果实,一口吞食,手指结印。 时有三刻,青年睁眼,低语道:“很好,一颗赤蛇果,灵丹增长了半圈,余下两颗皆服,估计离突破元婴不远矣。” “哎,你这,这境界,三颗足以突破了,可惜了,你这体质不行。” 突兀的话语,使得青年猛地转身,只见屋内黑斑人床前矗立一老头,头发花白,胡须尺许。 “师父,徒儿技艺不精,无法彻底救得了此人,还请师父出手。” 青年对着老者抱拳,语落入屋,恭候其身后。 “不错了,这人没法救了,要是真的救了,也不好交代。” 老者语毕,观青年皱眉,复道:“山顶念灵,因欲道清守渊之责而被迫化真身,被九渡渊阴气入体,如今成了厉灵,照着趋势,成怨灵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只能趁其还未达到不可控的阶段,让其自动放弃才是上上之策,而这一切,必然要有人去守九渡渊,才能解决,所以这人必须修炼,因此没必要彻底救他,只让他自救即可。” “是,师父,徒儿明白。” 青年应声,不解道:“可咋们不修阴气,如何让此人修炼,这也是一道难题,而且此村子众人,能修炼之人比比皆是,这又如何安置。” “罢了,一切交给念灵去做,哎,可惜了,要不是守渊人隔代相传,也不至于这般。”老者语罢,闭目凝神,手指不停掐算。 时有三刻,观老人掐算罢了,青年上前,犹豫片刻,道:“师父,这村子怪异至极,小阴体大多是女子,而这男的却是小阴体,真是头一回听说,更甚的是,有一人是男的,属相是朱雀,这些相对天生魂窍,反而天生魂窍的出现,不足为怪了。” “呼” 老人长出一气,半睁眼皮,摇了摇头,道:“你恰恰说反了。” “天生魂窍者不易,千万人也许有一人,或者千千万人不见一人,一切皆看缘。而这村子这些状况,你是不知道曾经的守渊一脉,不然绝不会觉得怪异。” 老人言尽,缓缓道出一言,惊的青年眼皮直跳。 “万载之前的守渊人,有些是大阴体,专借助九渡渊阴煞之气修炼,有些是四灵血脉,还有各种灵体,其中最厉害的一人,是麒麟血脉,一身血气释放,千里皆是血海,自成一片结界,更别说那人修为了,三言两语道不尽,你日后修为上去了,慢慢接触的多了,也就了解了。” 老人说完,睁眼,左手微抬,一道微弱的白光冲破屋顶,直直没入山顶,继而喝道:“大阴体有天生有后期,无论那种,不分性别,两位大阴体结合,诞生之后无论男女,皆为小阴体,四灵血脉亦是如此,唯有麒麟血脉需要血脉灌顶。” 言尽,老者一步跨出,身子向山顶而去,身后叠影重重,随着其上山,山顶黑雾滚动,咆哮连连,似雷音,若山崩,夹杂愤怒。 声响遍山,雾气升腾间,一黑色腐烂头颅探出,其眼孔红光森森,大口开合间,灰色死气外溢,一只硕大的手掌探出黑雾,径直落入村子。 老者驻足,看了一眼身前念灵,身后腾起一层层紫雾,旋转,扭曲,叠成一片漩涡,绕着黑手死气臂膀而下。 紫雾漩涡所过,黑色巨手臂膀消散,大手破灭,黑雾中咆哮更甚,一团团人头大的黑色,灰色雾球,冲出黑雾,向着老人滚滚而来。 “哎” 老人叹息一声,双手托举至头顶,一层层紫色雾气漩涡,自山下而起,奔腾向山顶,片刻便至山腰,仿佛万丈高山不存在一般。 紫雾漩涡随之上升,一颗颗黑色,灰色的雾球,缓缓荡灭,山顶黑雾也是随之滚动。 眨眼间,巨大的紫雾漩涡已到山顶,与黑雾纠缠,撕扯,黑紫灰三色雾气碰撞,激起排排气浪,搅得山头灰尘飞舞,树木横空。 时有一刻,山顶灰尘弥漫而起,遮了山顶,碎木向四处飞散,紫灰黑三雾碰撞更甚,山顶轰响声蹙起。 一道道紫色雷光浮现,炸响,将三色雾气气旋搅散,一波气浪由山顶,四散而开,随其向下,山岭树木寸寸断裂,一排排向山下而来。 青年一步登天,手持紫剑一划,甩出紫剑,飞出的紫剑,落至村子上方,轻轻一颤,紫剑虚幻,再看时,一排排,一层层,相同的剑,形成层层剑墙,梗阻村子上空,挡下了山顶冲袭而来的气浪。 “噗,咳咳。” 青年咳血,脸色灰白一片,眼中血丝弥漫,浑身衣裳寸断,长发飘飘,双手血水流淌,好不凄惨。 再看山顶气浪袭击的四周,只见天空云层空出十里晴空,比邻两山灰尘飞舞,细看下,两山被气浪冲击处,一排排臂膀宽的深痕,处处看见,右侧千丈石山,自山腰而上,被气浪冲击的侧面,三分之一被切除,凭空消散,不知去向,左侧亦然。 而卧山山顶,可谓惨不忍睹,先前万丈高山,这会已是不足九千丈,整整千丈山头消失,青年骇然。 “还好,一击之力大多在上空和四周,不然光靠我,绝没可能挡下。” 青年说了一声,口吐鲜血不止,连忙盘膝,手捏指印,缓缓调息。 话说老者,自气浪散开,目光凝视山顶炸裂开的平地,久久不曾摞动。 等山顶灰尘散去,只见一十丈左右黑灰色身形,矗立山顶,横空在三百多丈宽的平地上空。 其人头大的眼孔,猩红之色闪烁,四肢低垂,口中喷着缕缕灰色雾气。 “桀桀,磕磕。” 随着黑灰色身形张口,灰色雾气喷洒而出,发出怪异的声音,灰色气体流窜,碰撞,声响不断。 “这就是怪兽吗?” “园子他爹,我看咋们下山吧,这也太可怕了。” 一妇女说完,看着身旁大汉道出一语。 其余四周,人影重重,皆被先前气浪撞击声吵醒,缓缓出门,待到看清数人目光注视之地,随之望去,面色齐齐苍白。 众人一时间交头接耳,论着山顶黑影,话里话外,皆是讨论下山之事,谁也不曾注意,此刻山下,已是一片黑雾,一道道雾气身形缓缓跳动,向山顶而来。 “仙人啊!你这是咋了。” 几人说着,目光看向盘坐敞地的青年,上前问道。 被称作曜叔的老人,上前拦下众人,说道:“等等,小家伙在调息,不可惊扰。” “不碍事。” 正值此即,青年结印,一边说着,一边散去手印,起身注视老人一眼,心道:“这老人不简单,连修士调息都知道。” 如此想着,继而看向众人,听着众人一心议论下山,摇了摇头,轻咳一声,观众人望来,说道:“此刻不可下山,你等在一起,我尚能护住一二,再不济也有师父。” 边说,边指了指山顶,众人望之,只见白袍老者此即,已是落在山顶炸开的平地,黑影巨大,众人先前忽略了,这时看见,相互对视,不知作何感想。 青年观众人不言语,复道:“下山容易,就怕下山后,念灵随之一一袭击,到时伤亡绝不止数人,还请各位再此等候。” “怪兽来了。” “啊” “鬼啊!” …… 青年语落,众人齐齐色变,手指青年身后,尖叫不已,曜叔也是色变,整个人瘫软,青年连忙扶住老人,回首一看,面色亦是苍白。 4:万里雷海猩红遍,天道之下皆蝼蚁 “这是人尸六境的阴尸,结合进阶的念灵,厉灵之魂,这已不是我一人可挡,你且去阻击上来的鬼魂,我去布九极伏魔阵。” 青年惊魂未定,只闻身侧传来低吼,侧目,发觉师父不知何时下山而来,应了一声,一剑刺出,覆灭身前鬼影,一步踏至敞地边缘,紫剑竖立。 剑身轻颤,一排排紫剑顺着剑身而出,绕了一圈,将百丈敞地囊括,鬼影触及,顷刻间炸裂,每炸裂一道,青年周身衣物破碎一道口子,身躯之上同时印上一道黑色细线。 老者此即,双手不断捏印,排排气浪荡开,同时甩出一道道指长金色人形,接连九道。 待到九道金色小人落于百丈敞地四周,形成圆形,老者弹破手指,甩出九滴血液,齐齐印到金色人形眉心。 “今,天师门三十六代掌教,借天威布九极伏魔阵,速令九天玄雷倒灌。” 老者轻喝一声,凭空显出一把黑色木剑,一剑指天,唱道:“周天之术,雷霆之力,玄雷之威,起。” 语落,老者大喝一声起,木剑指天,丝丝紫色雾气凝聚成丝,接连向天,待到紫色丝线升空,渐渐不可见。 “轰,隆隆,嚓” 天际一声炸响,乌云滚滚而来,轰响不绝,紫色闪电纠缠乌云间,穿插不止,照亮了卧山,以仙人渡为中心,千里高空乌云沸腾。 只见雷海炸响,一道道紫色惊雷落地,席卷向九道金色人形,与此同时,金色人形迎风见长,直达三丈许。 随之扩大,金色人形双腿开合蹲坐,双手十指对合,继而交差握实,身躯随之转过,齐齐反转,四周自山下而来的鬼影,纷纷绕过村子众人,向山顶而去。 “夜直肠,恐只布九极伏魔阵不够,你且再布一道七七锁阴阵。” 老者闻声,回首,只见一人穿戴蓝色长袍,面部叠着层层皮肤碎皮,宛若鱼鳞,随风而动,其样貌渗人至极。 来人苍老之色尽显,身处鬼影之中,被一道道鬼影穿体而过,仿佛随时会消散一般。 “不用布置,有此一阵足以,若是还挡不住这九渡渊阴灵,只得跑路了,话说老树精,你不在天机山悟道,跑到此处作甚。” 老者对着老人摇摇头,道出一语。 “哎。” 来人叹息一声,一步跨出,越过身前一尊三丈金色人形,步入阵中,说道:“自打给你疾书一份,今日午时本尊落泪,枝干枯萎三节,特又算了片刻,才知仙人渡出世六境人尸,特来相助。” 老者闻言,吃惊不小,问道:“什么,你本尊枯萎三节,这是大凶啊!可此地这般,尚不及其一二,何故枯萎三节。” “哎,我也不知,才跑来一探究竟。”蓝袍老人道出一语,继而望天,满目皆是惊恐,后者望之,亦是如此,一旁青年卸去紫剑,回首之际,吓得瘫座于地。 “轰,呜呜,桀桀。” 天际轰响加急,乌云延绵万里,中心千里紫色雷电夹杂红色雷光,顷刻间,百里雷海正中,猛地炸响一声,自乌云后,涌出百里血红云层,赤色闪电密密麻麻,交差而下。 与此同时,万里云层下的地面,风声鹤唳,呜呜声不绝,而正对百里猩云下的仙人渡,鬼影叠叠,延绵不尽。 二老对视一眼,看着九山上奔腾的鬼影,惊的说不出话,只觉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 “轰” 一声炸响,大过先前所有雷声,村中多人直接倒地,口鼻间血水流出,进气少出气多,更有数人,七窍流血,呼吸断绝,勉强撑着的,也是面色红润,口吐鲜血。 “结,起。” 只见蓝袍老人道出二字,村子之上,九道三丈金色人形上空,弥漫出一层绿色树根,盘旋纠缠,撑在金色人形上空。 “师父,师伯,这几人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被巨响伤己了真魂。” 青年上前看了一眼倒地的数人,对着二老说了一声,继而掏出数颗丹丸,挨个喂食。 “子道,你且留下安抚众人,我和你师伯,上山除了这祸害。” 老人看了看惊慌失措的众人,叹息一声,道出一语,对着蓝袍老人点点头,一步跨出,穿过头顶绿色树根屏障,又不由驻足。 只见此刻,先前还百里的猩红云层,此刻已是覆盖万里乌云,猩红万里,渗人至极。 蓝袍老人盯着山顶注视片刻,只见此刻,一道道人形黑影,像是行尸一般,缓缓沿着卧山山下而上,绕过九道金色人形布成的九极伏魔阵,接连行至卧山山顶。那紫灰黑三色雾气搅动,炸出的三百丈凹凸不平的敞地,不由疑惑道:“不妙啊!九渡渊阴灵涌出数百万之多,皆往上头而去,按理说山头早已容不下这般多的阴灵了,为何只见阴灵涌入,不见人尸变化。” 青年师父闻声,侧目卧山之下,仰视片刻卧山往北的六座山峰,看着一条条黑色阴灵行进而来,脸色惨白,颤声道:“恐怕你本尊枯萎三节,许是九渡渊涌出阴灵形成。” 老者语罢,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作势吞咽数口唾沫,复道:“九渡渊涌出将近千万阴灵,八千里仙人渡,临近九渡渊的鬼湘两川,亦是囊括,被万里猩红笼罩,看这雷动,不知何时降落,这会想跑都来不及了,这可是天罚刑雷中排第十位的血海真雷啊!” 蓝袍老人闻言,面色亦是极差,片刻不曾呼吸,宛若被万里猩红压的无法喘息一般。 “杀杀杀,杀杀杀。” 二老尚在思索,只见天际猩红云层滚动,一道道臂膀粗的红色闪电乱窜,纠缠于卧山之巅的敞地。 与此同时,随着雷电萦绕山巅上空,天际雷声大作,隐约间嘶吼着杀字,细听又仿佛是一只野兽在哀吼,分不清音符。 也就是此刻,二老齐齐色变,脸色更加苍白,嘴角溢出血丝,眉心青紫一片,眉心青紫,像是突兀出现一般,二老根本不曾理会。 “完了,大道天音之杀字神禁,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引来如此可怕之异象。” 蓝袍老人怪叫一声,额头青紫溢出血水,缓缓流下,黏在眼皮上,老人吃痛,摸了一把额头,疼的低吼一声。 “哼” 青年师父闻声,回首望来,看见蓝袍老人额头巴掌大的青紫,顺势摸了摸额头,带下一把血水。 脸色发青,嘴皮颤动,低语道:“师弟,不可看了,想办法离开此地,大道天音降世,已经在警醒吾等了,若看了真主,今日老命休矣。” “你负责起阵,我负责托这村子,三刻之内能逃出这血海雷云,今日尚能保命,若是无法逃出,拼的此意身破碎,我也会助你带众人脱困。” 蓝袍老人一边说着,一手画圆,片刻间,身前就出现一道巴掌大绿色圆圈,随之双手舞动,圆圈缓缓增大,直到丈许。 绿色圆圈达到丈许,一根根树根自圈内而出,宛若钢筋铁骨一般,扎入下方敞地,金色人形身前一丈。 地面一阵轰响,摇晃不已,随之缓缓升空,离地丈许。 青年师父也是不停叩印,随着指印打出,九极伏魔阵转动,九道金色人形张口,口中喷出一道道赤光,赤光成丝,绕于九道金身之上。 随之一切结束,阵中敞地拔高一丈,蓝袍老人跨出一步,敞地随其移动十丈。 待到二老跨出百步,敞地移出有千丈,恰恰降临卧山山脚,不过横空有百丈高,看着犹如二老一前一后,提着一个巨大的树篮。 二老托着百丈敞地,不敢直接登山而行,向着卧山山脚十里外的大川而去,很快便到了川边。 “子道,你上来作甚,快下去。” 刚到川边,青年穿过头顶树根屏障,越过赤色丝线网,出现在二老正中,还未待开口说话,一口鲜血喷出,胸腔塌陷,背部弯弓,长剑破碎,双眼突出,血水横流。 一侧蓝袍老人瞪了一眼,一掌拍出,数十根臂膀粗树根弥漫向青年,直至包裹,又将青年扔入赤色巨网下的屏障内。 做完一切,回首盯着对面老人说了一声,“夜直肠,你去看看你的好徒弟,别给一命呜呼了。” 闻声,老者点点头,皱眉道:“你一人能撑住不,九道金身足足百万斤,哎,罢了。” 老人语毕,观蓝袍老者微怒,叹息一声,一手甩出一道白色人影,只见与自身一模一样。 “你,你的意身还未成熟,贸然如此,只会荡灭天道下。”蓝袍老人怒吼一声,气的胡须直抖。 “无妨,留着也是无用。” 对面老者叹息,闭目。 这时,只见那道与青年师父相同样貌的老人,迈入屏障,对着被树根裹住的青年一指,树根缓缓脱落。 随即,老人一手掏出一颗红色丹丸,没入青年口中,只见其依旧不醒。 可是此即,老者却是眉头皱的老高,喝道:“你说什么,有人丢了。” “仙人啊!我那娃半年前嚷嚷着山上有怪兽,自打那后,天天伴着黄牛,赖在曜叔家。” 妇女哭泣,不停诉说,不过一旁老人再也听不进去了,因为来时,青年说过关于天生魂窍的事,这会联想起来,只觉头皮发麻,好不容易找到魂窍,还给丢了。 5:一吼崩散万里红,逝去的时光 老人目光泠冽,直直望向山顶,天罚刑雷之力弥漫,天际猩红云层翻滚,九山地表阴灵奔腾,鬼气森森,遮掩了仙人渡上空三千丈,雷海降落,没入阴气鬼雾不见。 一旁妇人还在不停说着,可惜老者不闻不问,看的众人心中苦涩。 只有浑身伤痕,血水湿透的青年知道,大道之下,一切皆浮云,哪怕师父分神临近合道,面对大道,也只能望而兴叹,毕竟那是仙的领域,更遑论还是天道中惩罚逆天之物的十大刑雷。 “哎,咳咳” 轻叹一声,青年看着为救自己,舍去意身的老人,心头压抑,微微一咳,口中血水冒出,掺杂点点黑色脓血,还有不少内脏碎末。 青年闭目,时有一刻,其身周血水结痂,缓缓脱落,青年掏出一丹丸磕下,看了看沮丧的老人,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老人回望青年,默默摇头,不再理会一旁众人,身子渐渐变淡。 “噗,离开吧!还是错过了。” 只见此即,绿色树藤上方,赤色丝线网之上,分出意身的老人咳血,神色颓废,低语一声,双手挥动,向奔腾的大川而去。 “叶师弟,你就放宽心吧,蝶儿福缘深厚,终有一日会转好。” 蓝袍老人掌控树藤,自然知道内中发生种种,道出一语,只见先前老人已是迈入大川,摇了摇头,回望一眼山顶,相随而去。 三个时辰之后,百丈的敞地,被树藤圈绕,托离仙人渡,迈过忘川,只看见巴掌大黑点,缓缓消失在了朝阳尽头。 “吼” 话说二老带着众人离去,只见天际猩红翻涌,一声巨吼穿破云霄,天际猩红缓缓退却。 仙人渡九山,阴气倒回向那百里之巨的大山,也就是仙人渡最后一山—列仙,列仙之下为九渡渊。 阴气倒旋而归,黑色雾气人影继续向山头而去,一面是三千丈回归的黑色阴气,一面是密密麻麻涌向卧山之巅的阴灵。 约有三刻,阴气散去,阴灵皆是没入卧山之巅,只见赤色玄雷,径直降落卧山山顶,一道接一道,直到九道过后,天际恢复原貌,青蓝一片,三道大日下的山巅,照的透亮,那道夜间显化的黑灰魔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单薄的身影,其面孔十岁左右,稚嫩之相尽显。 “怪兽,怪兽,别吃我。” 一声惊叫,打破这天罚过后的平静山巅,少年也是随之跳起,迷茫地环顾四周,跺跺脚,脚下百丈敞地,其上石地坑坑洼洼,呈赤色,缕缕黑烟,随着微风乱窜。 少年皱眉,跑到敞地边缘,一目望去,山下村子不见,卧山上的树木,皆成了灰烬,浓烟滚滚。 “爹,娘,爹……” 少年颓然倒地,不停哭喊,哀涕不已,向山下奔去,时不时被碎石绊倒,沾染一身灰烬,继续向山下跑去。 一边跑,一边嘶吼,声声嘶吼,不知过去多久,少年开口,早已说不出一语,只见丝丝血水溢出嘴角,双手不停抓着,抓着地面碎石,缓缓向山下爬去。 眼中村子的平地,随着少年爬滚,渐渐映入眼帘,可惜少年早已力竭,不待观望,向前伸着的双手,拼命抓着碎石,头埋入了灰烬之中,晕了过去。 “杀杀杀” “路在何方,路在何方” “此人必须留下,必须留下。” “啊……你这叛徒,叛徒,九幽之主不会放过你的。” ………… 似是梦中,恍若现实,一道道声音自耳际传来,一幅幅画面呈现,有猩红云层降落的赤色玄雷,有伴着玄雷而来的杀意。 有看不清的身影,有数千丈不止的大蛇,等等。 “啊” 一声沙哑的低吼,自卧山响起,其音缭绕山际,回音阵阵,少年抬头,只见天际三轮残月高悬,风声鹤唳,灰烬纷飞。 少年起身,迈步向那片村子曾坐落的平地,面露难色,眼神发直,不知不觉间,少年走向前方一处水潭,无力地趴下,艰难地吸了两口污水,只觉火辣辣的喉咙得已缓解,眼皮微抬,看着水中那个模糊的自己,干咳两声,向着敞地而去。 随着向敞地而去,地面很多凹凸不平的小坑出现,其内水溢满,少年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只见曾经村子靠着的山崖比以前高了三丈,三丈以上,更有一些虫子老鼠打出的小洞。 “不对,这里倒向是连地扒皮了,不像是地面塌陷,不知道父母现在在哪,我不能这般低沉下去”。 心中如是想着,少年连忙跑到敞地边缘,只见先前立在村子往外四丈外的石块依旧矗立,不过这时离敞地只有一丈,少年更是确信心中想法,折回慢跑。 待到来到一处微微清澈的水潭,狂喝几口,搅得水潭四周泥土游动,将水潭搞得浑浊起来。 就在水潭要被浑浊的泥土淹没时,少年看见水面上一张面孔,胡须有一节指头长,面貌也是有些沮丧。 “不可能,不可能。” 少年怪叫两声,不停向后退去,双手摸着脸庞,只觉满手都是指节一般长的胡须,扎的心窝难受。 “不会的,怎么可能。” 少年再次疯癫,痴痴地喊着,过了许久,少年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爬向一处水潭,只见水中人脸沮丧,胡须遭遭。 “爷爷,爷爷,母亲经常说完小,不懂事,给爷爷添麻烦,爷爷啥时候就长大了。” 一位八岁左右少年,缀着老人身后衣袍,不停追问,惹得一些小孩大人哄笑,少年转头,对着众人,稚嫩的双手扯着眼皮扣着嘴角,向众人做了一下鬼脸,又跑去追问老人,惹得众人嗤笑。 “团子乖,爷爷走不动了,来前面拉着爷爷走。” 老人看着缀着自己衣袍的少年,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了一声。 “不嘛,不嘛,爷爷先说。” 少年摇晃老人衣袍,执着地说着相同话语。 “乖,团子乖,你把爷爷拉着走,爷爷偷偷告诉你,别人知道也就长大了。” 老人说完,少年猛地回头看向众人,继而慢慢移步到老人身前,拉着老人气血衰败的双手,向前走去,时不时回首注视。 “嫂子,你家团子又被老头子拐跑了,呵呵。” “大嘴巴,团子没被你家小不点拐跑就不错了,免得以后生个小嘴巴。” 众人中两位妇女斗嘴,众人看着偷笑,几个小孩来回窜跑,绕着一位位大人,拉的众人东摇西斜,笑声不止。 “爷爷,现在说嘛,他们听不见了。” 少年拉着老人走出人群,倒退着问老人,满脸期待。 “等你长胡子就长大了,那时候你有十五岁了。” 老人说完,神色暗淡,低语道:“哎,没几年活头了,不能看着团子长大,不知团子看不见我会不会伤心。” 老人低语,少年未曾听清,拉着老人向一处破败的院墙而去。 少年揉了揉湿润的双目,眼前画面渐渐模糊,叹道:“明明只过去一夜,我却如同过了几年,心中所想相差过去老远,难道真像曾经爷爷说的那般,有胡子就长大了,会想事情了,懂事了?” 言尽,少年望向几处水潭,继而起身,向水潭而去,看着水中倒影,摇了摇头,嗤笑道:“长大不长大,我还是我,真是可笑,为啥初次看到,莫名有些心酸,是不是我害怕长大,哈哈哈。” 少年大笑,向着敞地边缘而去,待到敞地边缘,少年席地而坐,望着山下焦灼的树木,看着那片波光粼粼的水面,喊道。 “我长大了。” “我长大了。” …… 喊了不知多久,少年猛地皱眉,心道:“不对啊!我明明记得只过了一天,咋突然像是过了好多年,那这些消失的时间,我做了什么,村子莫名没了,连带地面三丈土地消失,以及山顶秃了,是不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啥!” 如是想着,少年疑惑不已,继而转身,一处处慢慢地查看,待到走了有一半的敞地,也未曾看出啥,一时间对村子旧址失去兴趣,向山顶而去,所见除了枯败的树木灰烬,碎石林立,再也不见他物,心中不解。 待到来到山顶,此刻已到黄昏,山顶除了一片敞地,其上零星碎石,点点火星散布,坑坑洼洼的,犹如被什么砸过,再也看不出异常。 少年徘徊良久,眉目微皱,转到敞地边缘向下看去,六百丈外的山腰,一处敞地横卧,对应山顶敞地,也是看不出所以然,少年皱眉,低头沉思。 “你若是能看懂,那你就不是凡人了。” 突兀的话语传来,少年猛地回头,四周还是先前模样,不曾变化,少年皱眉,仔细打量左右,心中疑惑,再次回头看向山下。 “小家伙,看来你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了,也罢,要是记着,对你倒没好处。”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少年回首,瞪大双目向四周张望。 “来,你慢慢找,要是找到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要是找不到,我自己出来,你就什么都别想知道了。” 6:执念,万灵石 少年闻声,眉头一皱,心道:“接连数次,这声音来的突兀,话里话外似是与自己相识,更何况此人还知道一些所谓的秘密。” 念及此,少年起身,向四处查看,时有三刻,山顶敞地看遍,连带敞地边缘都检查一番,依旧不见说话之人,少年皱眉,问道:“你到底在哪?” “天快黑了,再给你三刻,若是还找不到,那我自己出来,到时候你可什么也不能问,只能听我安排。” 闻声,少年侧目环顾,依旧不见他物,摇摇头,叹道:“你出来吧!我找不到。” 随着少年语落,少年脚下碎石翻涌,眨眼间,一颗巴掌大石块钻出,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四周,又盯着少年看。 只见石块上是一张人脸,少年吓得不轻,向后倒退数步,待到稳住身形,惊疑一声,连忙向山下跑去。 随着少年奔跑,石头一时未反应过来,少年已是跑出数十丈,石头砸起,喝道:“小崽子,你跑甚。” 语落,少年跑的更快,边跑边回头注视身后,只见石块滚来,少年骇然,猛地加快脚步,转眼跑到一侧敞地边缘,看了一眼山下,顺势跳下。 山坡坡度陡峭,少年没跑两步就摔倒在地,向着山下滚去,随着滚动,少年周身伤痕密布,疼的龇牙咧嘴,哀吼连连。 “小崽子,你不要命了,我又不会吃你。” 少年闻声,借着翻滚看了一眼身后,只见石块于身后一丈外紧跟,心头大骇,卷缩身子,极速向山下滚去。 “吼” 石头还在紧跟,只听前方一阵巨吼,遁声看去,一颗巨大的黑色雾球在翻滚,一边滚动一边嘶吼,声浪排斥的四周石块飞舞,跟着的石块被碎石砸中,飞速倒飞而归。 “呸,又把这破崽子放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只见巴掌大石块开口说话,继而一阵白烟腾起,化作一位青年,一把抓住了巴掌大石块,一步踏出,白雾缭绕,极速前进,再看时,向山下滚去的黑雾停住,前方一片白雾阻挡,缓缓化成人形。 “你早就身死,不该回来了,执念永恒,又岂能真的复活,念在多年相伴,你自己退出此人体外,等我动手,小心你十不从一” 白雾中显出的人影说完,一手按向黑雾,只听其嘶吼剧烈,黑雾翻涌,片刻间席卷四周,黑雾化作一道百丈巨人,随着哀吼,四处沙石飞天,斜坡顿时降下去数丈,声浪散开,天际云海避退,气浪腾腾。 “小石头,你借着那条路而来,真身未曾凝实,口气倒是不小,我今日就要彻底掌控这具肉身,看你如何阻挡!” 白雾化成的人形皱眉,捏了捏虚幻的右手,嘴角翘起,放声大笑,喝道:“我是不曾凝实,但你也好不到哪去,受天罚之一的血海真雷,以及杀之神禁两大天罚绞杀,你还有多少余力可挡我。” 随着青年大喝,双手推出,黑雾缓缓缩小,黑雾中少年出现,眼看黑雾就要收缩消失,少年嘴角上扬,邪邪一笑,一手点出,速度极快。 一指正中青年眉心,青年像皮球一样收缩,眨眼钻入到了巴掌大石块中。 “啊,不,不,可恶。” 随着青年消失,少年面孔狰狞,嘶吼几声,再也说不出话语,只见少年身上黑雾窜出,席卷向胸口,一朵九色之花溢出,吞噬黑雾,待到一切结束,九色花再次回归少年胸口。 一切平息,石块晃动一番,青年再次出现,不过此时,身躯更加虚淡,青年行至少年身侧,一手弹开少年衣物,只见一朵九色花烙印于少年胸口,缓缓消散。 “还好,看来它还没有真的散去,能护住这一世,可惜了,天道压不住了,不知他日此物出世,又有多少人遭殃。” 青年语落,收缩进了石块,掉落少年胸前,再也不动分毫。 天色阴沉,云海翻腾而回,遮掩住了仙人渡,闷雷阵阵,响彻山间,未过几时,天际雨水洒落,渐渐变大,犹如大海倒灌,雨水冲刷的四周山石叮叮作响。 时有一刻,少年身下大坑被雨水填满,将少年身躯推出深坑,随着水流向山下滚去。 “咳咳,吭。” 不知过去多久,少年只觉周身冰冷,浑身浮肿,艰难地张开口,只觉口中很快灌满水,猛地闭口,忍者剧痛睁开眼皮,只见一块巴掌大石块趴在胸前,四周到处都是污泥和洪水,己身身前是一处大江,水声涛涛,震耳欲聋。 少年艰难起身,看了看浮肿的双手,摸了摸胀痛的身躯,胸前石块不曾掉落,少年无语,心道:“看来这东西真不会害我,可而今,我周身疼痛,四野大雨倾盆,如何离去。” “小子,你可算醒了,再不醒就进江了!” 闻声,少年看了一眼胸口石块,瞪了一眼那睁着石皮眼帘,张着石口的怪石,问道:“怪石头,你能下来不,压的我胸口疼。” 说完,石块掉了下来,好巧不巧地砸到了少年脚面,少年疼的直咧嘴,可惜身子肿胀,无法揉捏,气的瞪了一眼石块。 “小子,失误,失误。” 石块连忙道歉,探头看了一眼少年,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赶快离开此地,赶到天亮找个城池,二,留在此地,等天亮后再等天黑。” “那你背着我,我走不动。” 少年语落,看了一眼四处的洪水沙石,艰难地迈向一侧一棵大树,长呼一气,周身疼痛席卷,眯着肿胀的眼皮看了看天空,靠着树干闭目。 “哎,欠你的。” 石块说了一声,再次跳到了少年胸前,少年气急,正要大骂,又觉浑身疼痛缓解,细看下,石块溢出丝丝白雾,钻入己身体内,肿胀的双手缓解。 时有三刻,周身疼痛散去,身子也不再肿胀,少年讶异,盯着石头看了片刻,问道:“厉害,你先前说我不可能看懂,不知你指的是不是我村子哪些人?” “我说过,你不能问,你就安心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他们都活着,至于去了何处,等你有元婴境修为再说,从今开始,我不想说的,你最好别问,不然我会直接封印你的记忆,甚至封印你这人。” 石块说完,掉落地面,再次砸到少年脚面,少年捂着疼痛的左脚,向发作,又想起石头恩德,按耐下心中怒火,侧头看向洪水,不再理会石块。 石块观少年不语,喝道:“小子,别装死,刚才两个选择选一个,不然小心小命不保。” 闻声,少年揉了揉脚面,问道:“有区别吗?出去又能干甚,留下又有何不可。” “文绉绉的,看来你小子真的长大了。” 石头说完,少年脸色涨红,气的不轻,喝道:“其他不说,那你用该告诉我逝去的时间我做了什么吧?” “现在的你不配。” 闻言,少年气结,摇了摇头,将石块凉到一边,心道:“以前我没这么会说,这次随着逝去那段时间,我年龄增长,莫名能说会道,是不是与那位小哥说的魂窍有关。” 念及此,少年又心情低落,如今村人去向不知,更别说哪位仙人了,石头可能知道一些,又不说,如今之际,就算出了仙人渡,也不一定能问道什么,要是不出去,卧山被毁的不像山样,吃食又是困难。 “哎” 轻叹一声,少年看着那块巴掌大的灰色石块,好奇道:“小石头,我要是不出去,你能不能变些吃的?” “不能,快选择,如今已到子时,天亮之前你若找不到城池,你就饿死烧死去吧。” 石头低语一声,少年不解,看石头模样,就算问了,也得不到啥有用的消息,只得起身,步入洪水,一步步向隔壁山脚而去。 三个时辰后,少年望了望东面赤红的天空,摇了摇头,看着脚下石块,说道:“怪石头,这山路难走,估计想穿过这大山,还要两个时辰,我先找些吃的,再这样走下去,早晚累死。” 言尽,少年起身向山上而去,左顾右盼,寻找果实。 “怪石头,你别跟着啊!去找啊!” “我不叫怪石头,叫我万灵。” 石头不耐烦地说了一声,看了看回首木然的少年,气道:“今天出不去了,等天黑吧,你先往前走百丈,又往左走十丈,有灵果树,还有几颗小的赤蛇果。” 闻声,少年皱眉,嘲笑道:“白天不走,晚上走,你是不是饿晕头了。” “呸,小子,白天你敢出去试试,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7:万物有灵 石头说完,又觉不对,忙转头,不敢对视少年目光。 少年闻言轻笑,邪邪地看向石块,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只要白天出去,你就告诉我一切。” 念及此,少年都没心思去找吃的了,转身向山下走去。 “小子,回来,别,等等。” 石块眼看叫不住少年,滚去砸到少年腿上,待到少年停下,石块中溢出丝丝雾气,一块小石头被托起,少年以为石头要砸自己,怒气冲冲地瞪着石块。 “嗖” 只见石块托着小石子抛到空中,眨眼已是飞出数十丈,少年痴痴地望着,不料小石子猛地碎裂,转眼间碎成粉沫状掉落,随着其碎沫落地,山间巨树树叶擦出丝丝火花。 少年吓得不轻,看了一眼石块,又往山上走去,心中苦涩,待到走了有一刻,到了石块所说的灵果树前,想吃又没心情,问道:“万灵,能说说吗?” 石块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少年,摇摇头,说道:“哎,这事牵连太广,我长话短说,你出去这山后,白天别出来,这片大陆不像你想的一般。” 石块说到这,沉思片刻,复道:“仙人渡被仙魔神三者的血洗过,九山之中树木成精,大多吸收了魔血,邪恶异常,不过看此处症状,卧山以北二山以及卧山以南三山,皆被人以大法力镇压了魔树,致使魔树无法残害众人,你们因此才能在这里生存。” “目前封印魔树的封印在削弱,估计要不了多久,这里魔树会复活,到时元婴以下就无法在这里存活了,魔树魔性压制过久,估计会变得更强,现在明白为啥让你离开了吧?” 闻声,少年点点头,继而皱眉,问道:“仙人渡不是共有九山吗?你说卧山以北二山,是不是算错了。” 看到石头瞪眼,少年气急,复道:“村长爷爷博学多才,经常给我们讲述九山和仙人渡事迹,其中我最清楚的就是九山,九山之名:猿、景、卧、冈、陵、度、闩、鹤、列,矮者百丈而仰,高者千丈而俯,且九山呈七星而卧,摇光开路,天枢锁关。摇光位猿啼,天枢位列仙,一山更比一山高,故而人们将最高的山,也就是最后一座山命名列仙,有位列仙班之美称,故而九山之地为渡仙脉,也称仙人渡。” 少年一口气说完,累的气喘吁吁,石块皱眉不已,思索片刻,笑道:“哈哈哈,妙哉,来时过急,倒忘了细看了,听你说完,我才恍然大悟,仙人渡看来最大的是九山,而又说呈七星而卧,那么问题来了,七星最多代表七山,但是根据仙的定义,七星其实代表九山,其中两山与七山中的两山有牵扯,故名七星,相对星宿来说,九星中两星是凡人看不到的,只能仙望,因为这两星暗含诸多变化。” 念及此,石块闭口不谈,将听的津津有味的少年撇下,回头盯着南面阵阵出神,心道:“哎,纵使九山形成的仙阵,携带其余小山的阵法,借来冥之力,也无法使得此片大陆长存,看来我不能真身降临了,不然仙人渡碎开,到时想挽回也无能为力了。” 石头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少年,说道:“你别想太多,仙人渡可以说是九山,也可以说是无穷山,这些等你修炼有成才能看透,先吃些灵果吧,等到天黑就出去找城池。” 说道此处,石头跳起,喝道:“小子,给你说正事呢,你这一绕,咋说起山来了?” 少年皱眉,想起自己原先打算问小石头化成灰烬的事,不料被石头一句封印扯到了仙人渡,聊着聊着忘了关键点,忙道:“是有点绕,你继续说吧!” 万灵斜眼瞪了一眼少年,叙说起来,“仙人渡山岭和树木都被仙魔神的血洗过,树木成精,自带魔性,三阳之力无法毁灭这些,但是出了此地,凡人若是踏足山野定然烧成一堆灰烬,这般说,你估计有些质疑,既然三阳之力如此厉害,为何凡人还能存活,嘿嘿,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出去慢慢看吧!” 闻言,少年气的直哆嗦,侧头思索片刻,也懒得多想,将一切归结日后出去再看,继而走向身前三丈高的红色小树。 说是小树,其实一点也不小,但是相对周围十丈的巨树,只能排入小树行列。 红色小树枝繁叶茂,铺张开的枝叶占方圆二丈,其上橙色果实数百颗,还有一些橙中带白的,有些直接是白色,少年舔了舔嘴唇,正要上前,又突然止住,盯着地面上一颗颗的赤色果实和黑色果实阵阵出神。 万灵瞪了一眼少年,继而目光呆呆地看向前方小树,跳起砸了少年几下,待到少年反应过来,石头喝道:“小子,别吃,这玩意有用,你要是吃了,以后想找到这宝物,不知要多久。” 闻言,少年气急,骂道:“爷爷吃着这玩意长大的,你少来,躲开。” 说着,一脚踢开石头,抓起一颗赤色果实就要开吃,突然四肢不听使唤,身子随之飘起,被压在一棵巨树树干上,死活不能动弹。 “以前是你不懂,现在开始,你要听我的,不然我就封印你,当初你答应听我的,若是反抗,先扔你上天,尝尝三阳之力。” 石头说完,绕着红色小树转圈,嘟囔道:“还好,有这棵灵果树,说不定能养出灵丹,但是省了一番折腾。” 少年无奈,被摁在树干上动弹不得,看着红色小树直流口水。 石头看了一眼双目发光的少年,摇摇头,复道:“正因为以前你吃过育灵果和赤蛇果,所以更不能吃,再者你在卧山被补的厉害,若是再吃这些果实,只会爆体而亡,我先教你修炼之法,你将体内补过头的灵气化掉,方可继续吃。” 看了一眼地面发着白光的小红树和赤蛇果花朵,少年舔了舔嘴唇,不甘地说道:“那行吧,听你的。” 石头瞪了一眼不甘的少年,叹道:“你啊!想的太简单了,以前你是不是能看见很多发光的光点,但从你突然长大后又看不清楚了,以至于你现在看这树,光晕都弱了几分。” 说完,观少年点头,复道:“你以前能看见,是因为你只吃灵果,纵使补过头,也不会伤身,可是这次,你吸收的东西不是你能控制的,自然而然地,会伤到身体,若是你不修炼,以后只会啥也看不见,直到变成瞎子,然后肉身腐烂,而且是很快哪种。” 少年咽了咽口水,对石头的话恍若未闻,面带不悦之色,石头眨了眨眼,气的直呼长气。 约有三刻,一人一石僵持,石头无奈叹息一声,说道:“那你不想想,为何你会出现在山顶,而村子人都没了,就你活着吗?” 品了一番石头言语,少年猛然变色,想起曾经卧山山顶的巨大怪兽,再联想自己出现在山顶,一时间脸色苍白,弱弱地问道:“你是说那个怪兽住在我体内?” 石头微微点头,少年险些背过气,石头看少年吓得不轻,复道:“你说错了,那鬼物还没那能力,估计跑了,但是你体内确实住着一个魔鬼,比那鬼物强了不知多少,世间能克制它的,也只有你这肉身,若是你不听我的,我只好将你打死,再来一次,不然那家伙出来,危害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了。” “听你的,都听你的,快教我修炼。” 少年嘶吼一声,挣扎不休,牙齿打颤,口音杂乱无章。 石头看了一眼慌乱的少年,邪邪一笑,收了白雾,少年掉落地面。 “要想修炼,你要先明白修炼的重要性和需要注意的弊端,其中弊端是最大的。” 说完,石头中一道白光窜出,遁入少年眉心,少年摇了摇晕沉的脑门,顿觉脑中信息良多,一时间头晕目眩。 “你先缕缕思路,先看弊端和重点,其余都是技巧,可有可无。” 石头说完,静等起来,待到日上中天,少年抬头,对着石头点点头,说道:“弊端就是筑基不稳,对后期修炼的影响,重点就是修炼要规避的风险。” 石头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对也不对,这只是筑基篇,后面的更是弊端良多,你也没必要知道,只需要将筑基期的了解就行。” 闻言,少年似懂非懂,只得点头,石头看了一眼少年,翻了翻眼皮,说道:“修炼的要素你已经知道,我不强调太多,我要告诉你的,是最重要的,以后不能在世人面前诉说,更不能在世人面前修炼,这是灵藏的最大忌讳。” 石头说完,一道白光飞出,窜入少年额头,不再理会头晕目眩的少年,说道:“你自己结合灵藏修炼功法,对照修炼,要是有不懂的,再问我。” 世间万物,生生不息,是为灵,曰万物有灵。 藏者,是为葬万灵于己身,孕真灵,开灵道仙胎。 8:灵藏,意识 葬万灵于己身,是为灵葬,又曰灵藏,藏者,分存灵、养灵、祭灵,存者,需断万灵生机,是为葬,葬之己身,次之则养,养之大,需祭…… 灵藏,先灵后葬,而灵者,灵气与之万灵也,灵气为根…… 欲修灵藏,先结葬灵之所,是为灵丹,灵丹成方行葬之礼…… 少年看完脑中记忆,脑门疼痛难忍,揉了揉额头,不敢再看脑中记忆。 “大道符文不是你能看的,可以了,灵藏之篇你若是无法看懂,修不出灵丹,到时只能杀你了。” 少年听罢石头言语,心乱如麻,继续查看脑中记忆,这次坚持了有三刻,脑门传来阵阵疼痛,双目有些干涩,耳鸣阵阵,听不见丝毫风声,哪怕大风吹的衣袍舞动,双目宛若失聪一般。 少年摇摇头,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漆黑,心头大震,联想到石头言语,又不得不继续翻看记忆。 如此一刻,脸部湿润,少年摸了摸,放到鼻尖嗅,又闻不到味道,心想估计是血,又怕石块威胁,不在查看记忆。 “既然灵藏需要先修出灵丹,那我便不看其他,先修灵丹,毕竟灵丹是唯一看全的。” 少年听不见,只能说出,主要是告诉石头,我能看懂,不被石头抹杀。 “石头最先给我的记忆,是说世人修炼的,世人修炼需要先感应灵气,继而用灵气洗练肉身,继而增进灵气感应,好调动灵气,而灵藏注重自身,是用灵果之类的灵物吸收灵气,前提是吞吃灵物,借助肉身吸收灵气,然后再提炼肉身中灵气,汇聚丹田,形成灵丹。” “丹田又称体内周天,人的生机在于心脏,而其他诸多器官也对生机有莫大影响,是而,体内周天为大周天,大周天以下又有三小周天,世人谓之丹田,第一座位于灵台,第二座位于心门,第三座位于神宫,这三丹田遥相呼应,需激活第一座,凝结出灵丹,存万灵后才能激活第二座。” 想到此处,少年不敢再想,连忙找起灵台所处位置。 “哎,这泼狲,原以为无法看懂,不料是去看灵丹以后得境界了,怪不得整成这般模样,是我疏忽了。” 石头低语一声,观少年面带苦色,摇了摇头,笑骂道:“让你贪,灵台篇都没看,何谈修炼,哎,还好有万灵石,不然灵台归隐,让你吃尽苦头。” 少年不知石头言语,一心只想找到灵台,然后按照修炼灵台之法将意识遁入灵台,操纵灵台吸收体内灵气。 如此想着,一边催动秘法内视己身,一边一寸寸血肉查看,如此三刻,待到心脏处时,少年皱眉,因为心脏处有一朵指甲盖大的九色花旋转。 一时间,少年不知所以然,想催动意识前去查看,突然又觉周身疼痛,连忙停下意识,将意识后退,疼痛散去。 少年意识后退之际,石块跳起,落于少年肚脐位置,少年意识突然壮大,吓得意识一阵紊乱。 待到意识稳住,少年向下看去,只见一团白光刺眼,控制意识向下而去,眼看白光犹在眼前,可向着前去,又发现如同隔着数万重大山,久久无法到达。 “哎,为啥到不了,这应该就是灵台啊,灵藏中说,三丹田就是三道人体太阳,一座照肉身阴处,一座照肉身阳处,一座照灵魂,是为道种,可惜为何无法近前。” 石块气结,怒骂道:“笨蛋,将化出意识的秘法倒着催动,同时一心二用,顺着催动秘法,才能保住意识不乱,也能向灵台前进,而且灵台出现只有三刻,若是你无法到达灵台,只能说你不适合修炼灵藏。” 少年催动意识向前,突然一道声音灌入脑中,心知是万灵石,连忙倒着催动秘法,继而又顺着催动秘法。 刚倒着催动秘法,少年只觉眼前光彖透亮,缓缓变大,意识却是渐渐衰弱,连忙顺着催动秘法,意识渐渐扩大。 如此一刻,少年终于可以一心二用,意识越来越接近光团,与此同时,少年看向四周,只见四周一团团白丝缠绕的团状物,少年连连惊叹。 “小子,别看了,那是你的意识形态,不好,快,赶快催动秘法冲入灵台,那执念出来了。” 少年脑中刚响起惊恐声,顿觉意识渐渐远离光团,连忙回首,只见一把剑竖立于心脏处的九色花之上,拉扯着意识向后退去。 “快,我给你挡着,只有一刻,速度进入灵台。” 脑中再次传来石头声音,少年快速催动秘法,只见那把剑柄处出现一刻乳白色石块,与石头一般模样,将剑缓缓压入了九色花,剑在哀鸣。 少年只觉脑中炸响,又怕一刻时间过去,连连催动秘法,眼看就要进入灵台白色光团,石块消散,剑猛然窜出九色花,一道剑气冲向意识团。 少年拼命催动秘法,在剑气迎来之际遁入了光团,与此同时,光团消散,剑气随之消散。 少年遁入光团,只觉周身疼痛,突然痛觉又消失不见,意识团向光团内看去,只见此处约有一丈方圆,一块白色光团矗立正中,四面是一个白光罩子,少年惊讶莫名。 时有一刻,打量一番四周,少年控制意识团向白光而去,缓缓没入白光。 随着意识团没入白光,一阵天摇地晃传来,随即,少年眼前一切变化,意识团缓缓分解,变成一道人形,于己身一模一样,同一时间,先前一丈的敞地变化,包裹着白光的罩子也随之变化。 等流动的光彩消散,少年看见一片敞地出现,前有一棵红色小树,少年伸手,向小红树抓去,却怎么也无法触及。 “笨蛋,这是灵藏的好处,你想抓住那果实,需要走到你身前镜面之前,才能摘下。” 少年闻声,笨拙地向前走去,待到来到身前果树旁,伸手摘下果实,捏在手中犹如虚幻,少年向口中放去,发现眼前出现一道波纹,细看下是一张人脸,是自己的面孔,少年将果实放入口中,却没敢吃下。 因为石块曾警告过自己,再者,也看到了九色花上的剑,自然不敢乱吃了。 “小子,这就是灵藏的好处,现在就算是我,也不能杀你,除非我本尊前来,将你灵台于无尽黑暗中拉出,才能灭杀你的意识,你现在记住,永远别让意识出来,不然你体内那家伙会将你意识抹杀。” 石块说完,观少年面露难色,笑道:“我知道你想的啥,别怕,等你真正熟悉了灵台,你也就可以向以前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同时,你真正熟悉后,等你感觉到身体时,意识会沉睡灵台中,你的意念就会回归肉身,那时候,你只要动个念头,意念就会回归意识本体,谁也无法奈何你。” 少年皱眉,问道:“那我会不会死掉,别说啥意识了。” 石头闻言,沉思良久,说道:“不会,你不会死,也就是说,你的灵魂被人灭了,肉身被人碎了,你的意识也不会死,还是保留着肉身活着时候的记忆,不过你的意识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中了,活着相当于死了。” 闻声,少年气结,骂道:“那有个屁用,还不是会死,要是那把剑把我肉体砍碎,把我灵魂灭了,那我找谁评理去。” 少年却是不曾注意到,他意识体面部变化,外面少年面部也是跟着变化,一旁石头看着偷笑,只见一阵白光划过,石块中一道青年人影踏入少年肚脐。 少年看了一眼石块,皱眉不已,正要四处查看,只见一道身形出现在了眼前,少年吓得连连后退。 “哥,哥,爷,你绕了我吧,我全听你的。” 少年一边说一边后退,眼看青年手举起了,忙道:“别杀我。” 时有一刻,少年痴痴地抬头,只见青年手臂穿过己身,邪笑地看着自己。 “我说过,我本体不来,是杀不掉你的,不过那把剑也无法杀你的意识,因为它的本体也没来,哦错了,我的本体能来,它的本体想来来不了,而斩你肉身碎灵魂的事,他能做到,不过不敢做,若是你意识没进入灵台,它杀你也就杀了,但是你意识进了灵台,它杀了你反而无法达到目的了,以后你只需要意识不出灵台,它拿你没辙,最多杀杀人,我也不用担心了,你很好。” 青年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复道:“我给你演示一下意识和肉体达到最高境界的配合,你没必要学会,只要能控制自如就行。” 语落,只见青年漫步,外面石头跑去一棵大树底下,砸树干,而青年漫步中双手飞动,画了一副外面的场景图。 少年呆呆看了片刻,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青年轻笑一声,说道:“明白了吗?” “嗯” 少年应了一声,叹道:“厉害,能同时做两件事,而相互不干扰,我估计不行,受教了。” 青年摇摇头,笑道:“别急,这只是最高境界最简单的一种,你没必要在乎什么,只需要慢慢熟悉,日久自然能达到随心所欲,此时说不行,只会添加心理负担。” 少年闻言,长出一气,笑道:“多谢指教,初时小子懵懂,不知大哥还有人身,故未曾报出名姓,今知大哥真身,若是小子再做作,只会被世人嗤笑。” 少年说完,看了一眼青年,正色道:“小子叫团子,爷爷说面团子能伸能屈,百变而能归一,故此命名团子。” 9:灵藏奥妙之灵宫 团子说完,只见青年连连摇头,不解道:“兄台是不是觉得叫团子不好”。 青年再次点头,团子变色,气的身躯抖动,从小到大,没人嫌弃过自己名字,不料这石头接连摇头,实在气的不轻。 “你不叫团子,不过这个名字确实很有深意,那你以后小名叫团子,大名叫沅湍吧,总不能有名而无姓吧!” “不,就算要姓,也是随我父亲的姓,那有你说话就是啥的?”团子说完,不在理会青年。 “也对,反正在我眼里,你姓啥都无所谓,既然你自己不反对,那就随你叫啥。”青年不耐烦地说了一声,复道:“你修炼吧,别去看筑基后面境界,你修为没到,看了只会让你暴毙而亡,大道铭刻的符文不是那么好看的。” 闻声,团子点点头,继而意识控制身躯,摸了摸双目,摊开双手,只见粘稠的血液沾满手指。 “哥,能不能把我伤治好,这样流血早晚会肉身生机泯灭的,到时候岂不是死翘翘了。” “无妨,外伤我已经治好了,不会那么容易死,不过道伤需要你自己治,要是你三年无法孕育出灵丹,道伤留下的符文会破灭你的生机,而且道伤每隔十天爆发一次,每十次一次大爆发,会伤己灵魂,你自己看着办,这一次,是你不会疗伤,我才帮忙的,以后别想了。” 看了一眼省的淡漠的青年,团子只好先修炼,毕竟青年与自己没多大关系,一路帮忙不少,也不好强求。 “哎,不行,灵藏筑基只看了意识遁入灵台之法,还未看到其他,先看看再说,要是再受道伤,那我只能等日后修炼了。” 念及此,团子瞥了一眼青年,查看脑中记忆。 “哦,对了,有一点忘了给你说了,你目前意识还做不到不死不灭,因为在剧烈的疼痛下,你的意识会渐渐涣散,到时候回归本体,还是有生死的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磨炼意志,让意识可以在灵台沉睡。” 团子看的出神,突闻脑中声音,向一旁看去,早已不见青年身影,轻哼一声,继续查看记忆。 说来奇妙,意识没有遁入灵台之时,想看脑中记忆,只能慢慢回忆,而当意识遁入灵台,想看之际,面前所有身在场景变化消失,灵台四周浮现出一篇篇符文。 这些符文有大有小,有浓有淡,端的是诡异了得,团子身前符文虽然不停变化,但也能看清看懂,回首看去,身后符文一片迷雾似有大恐怖孕育,看一眼周身疼痛。 “小子,别乱看,你身前是能看懂的,等你筑基成功,灵丹之法自然会跑到前面,筑基之法会被大道遮掩,若是你执意看大道遮掩的符文,只会让肉身不堪重负,凡事三思而行。” 闻言,团子不再看身后,一心一意看起前面符文,从开篇看起。 每当看懂一个符文,符文会随之变淡,直到符文彻底消失,团子意识人形身躯之上,会浮现出一个对应符文,再慢慢变淡消失。 如此过去良久,身前符文消失大半,意识空间传来石头言语,无非就是天黑了,需不需要赶路,石头喊了几声,被团子回绝。 如此一天一夜,意识空间再次传来声音,“小子,你别光顾着看,修炼一下,别把肉身累垮,到时候死的更惨。” “也对,好。” 应了一声,团子皱眉沉思,低语:“灵藏筑基相对世间修炼法而言,两者恰恰相反,又有不同,灵藏先找到灵台,意识遁入,而世间法,却是一步步修炼,于分神期炼出一道元神分身,将之遁入灵台,借助灵台化出一缕意识,凝练肉身,磨砺意识,等到悟道有成,合道之际,碎去意身,再将意识遁入灵台,释放出原先遁入灵台的元神,凝练出元神分身。” 两种修炼之法虽然大同小异,却也涉及太多,比如世间法,分七个境界,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合道,渡劫,而灵藏法,是从合道往前修,少了一个练气,而筑基后,一切又回到了世间法的轨迹,一步步往上修炼。 这些先且不论,团子看了一天一夜的符文,悟透一半,却也得到了如何淬炼肉身中灵气的秘法。 这次不像先前初次看的时候,是彻底懂了,哎先前体悟更加精妙,同时,团子有些明白了为何灵藏法先遁入意识于意识空间,这些都是为了更好地悟透灵藏符文。 才看了一半符文,团子得到的认知超过了以前跟着村长爷爷学习,比如其中灵藏介绍的灵台,意识空间,各个修炼境界,还有各种涉猎到的,对修炼有辅助效果的灵物,宝物,虽然未曾见过,倒也增长了见识。 言尽于此,回归正传,引出肉身灵气之法叫引灵诀,同时有个别名叫霸体诀,因为引灵诀运行,会到引出肉体灵气,于灵台所在意识空间之外铸造灵宫。 这灵宫构建,可谓是千奇百怪,重要一点是蕴含意识空间的奥妙,遁于意识空间中,一种不同于现实空间的空间。 这点能做到到,需要构建灵宫,而灵宫构建全凭自身见识,灵藏中没有过多解释,不过灵宫构建不可怕,可怕的是搭建领梯,一种自灵宫延伸到肉身神阙穴的灵气梯子,这里灵气是固体化灵气,并不是气态,神阙穴:(别名脐中、气舍、气合、环谷、维会、命蒂。——①) 灵梯搭建成功,需要在神阙穴位搭建出宫门,连接灵台所在意识空间外的灵宫,以及灵梯。 等到这三体合一,到了关键点,构建灵宫与意识空间的连接,这里就用到了灵宫意识化的奥妙。 这点以后,再来讲引灵诀为何别尘霸体诀,肉身灵气被压榨,再到修满,是对肉体的一种修炼,随着灵宫宫门灵梯搭建完成,肉体也会经历五种变化,又名天地人,其种人最弱,又名灵体造化,以后为地灵体和天灵体。 三种灵体变化,只是筑基期的变化,还有筑基之后灵丹的变化,灵藏中未曾越境显露,团子头疼,又觉苦恼,光是筑基灵宫构建,估计自身数十年都不能完成,别说三年了,再想到一个灵宫放到现实中有八百丈才算低级,九千丈才算中级,团子险些晕厥。 “石头,你确定没坑我,八百丈的灵宫,而且不是最好的,别说八百丈,就算一尺,我都要压缩数千万颗这种育灵果,你先前说的用这点灵果养出灵丹,没开玩笑吧?” 问完,团子都觉得自己有些被卖的感觉,可是如今意识遁入灵台,出去有被剑斩杀的分险,一时间做左右为难。 “小子,我陪你一天一夜了,到现在,你都没看完灵藏筑基篇吗?嗯!” 闻声,团子苦涩,骂道:“越到后面越难,半天参不透一个符文,你让我咋办。” “厉害,感情你在参悟灵宫构建图,哎,哪些为时尚早,看了就行,不用执着,灵宫构建,是看等级的,你构建的灵宫整体完美,释放之后占据方圆最大,而完美有又很多注意细节,不是现在的你能搞懂的,再者,建造灵宫要有灵气供应,你不构建灵丹,哪来灵气供应,肉身那点,别说灵宫,你连你一个指甲壳都无法构建。” 闻言,团子思索片刻,疑惑道:“你的意思是看灵藏和世间法一样,先看后面,再看前面,中间留着。” “对,聪明。” “放屁,我看完的符文都消失了,还看个屁,分那么多步骤,到时候啥也看不懂。” 石头被骂的哑口无言,呆立许久后,只听呼吸急促,笑道:“别急,你这情况不能先构造灵丹,你要先构造灵宫,不过灵气将是最大的弊端。” 说完,石头来回滚动,嚷嚷道:“这可如何是好,该咋办,带着他回去,不行,那条路只能走灵体,肉身无法过来,更别说肉身过去,难啊,本尊也过不了啊。” 嘟囔完,石头猛地驻足,邪笑道:“难不成助这执念出世,让他打劫,不行,打劫虽然宝物灵物来的快,也会被追的走投无路。” “石头,他是不是有希望?” 突兀的声音出现,团子在意识空间呆住,石头也是吓了一跳,继而笑道:“希望比你大,回去,别没事就跑出来,小心镇压了你。” “不,若是他有希望,那我会帮他,若是没希望,我会占据这具肉身,将他意识破灭,不过就算有希望,我也会破灭他意识,除非他别出来。” 闻言,石头皱眉,笑骂道:“你如今都这样了,如何帮他,别逗了,回去吧。” “杀恶除了不会被追杀,还会得到好处,你想想吧,若是需要帮忙,我可以帮,毕竟长大的是他,不是我,你也明白其种奥妙。” ①神阙,经穴名。出自《针灸甲乙经》。 10:千万年前的秘辛 “小子,别受他鼓舞,这执念邪恶异常,再者,修炼是靠自身,如果你靠执念帮助修炼,哪怕建出灵宫,也会对你修炼有弊端,毕竟不是你一步步走上来的。” 闻言,团子点点头,说道:“这家伙在外面守着我,也不是办法,你动不动就想封印灭杀我,你有没有法子封印这执念?” 石头转了一圈,再次化出一道白雾钻入团子体内,出现在了意识空间。 “能封印,不过要用到一些东西,可惜如今根本找不到哪些东西。” 团子皱眉,思索片刻说道:“你不是说七星中有两星是给仙看的吗?既然那两星只有仙能望,是不是仙人渡的九山可以镇压住那执念?” “话虽如此,可是仙人渡不是镇压仙的,贸然动用这股封印,只会破坏封印,到时就不仅仅是执念的问题了!” 团子看出石头的为难,一时间拿不定注意,毕竟自己没那个能力。 “要不你先在这等等,我去九渡渊看看,若是调用封印之力不会伤到原有封印,倒是可以调用。” 看了一眼连连点头的团子,石头飞起,眨眼不见踪迹,待到日上三竿,石头再次出现,只见此时石头红彤彤的,完全褪去了灰色石壳,小了一大圈。 团子哑然,看着石头分出一道雾气来到意识空间,差点笑出声,此时的青年,全身破烂,意识周身都是伤口,一道比一道大。 “可以调用,倒是忘了这茬了,他是二者兼修,哪有仙不仙的说法。” 青年说完,仰躺于意识空间,休息了有一日,周身伤痕散去,缓缓直起身子,皱眉问道:“你又一天一夜没睡觉?” “想睡也要敢睡啊!我现在没法确定睡着后意识会不会回归肉身,你又不在,要是被执念突袭,岂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闻言,石头摇摇头,说道:“今夜出山吧,这执念早就封印了,是我眼拙,没看出来。” 团子瞪大眼,看着石头呆了片刻,纵使很想骂,却又不好发作,毕竟人家也说了理由。 念及此,团子伸出双手,脱下衣袍,将小红树上各色的果实和地面赤色的果实包起,向着山下跑去,时不时地身子不受控制,直接摔倒。 团子的意识传来阵阵疼感,又不敢在山上待,只得缓缓走向山下。 “可恶,我借助天罚卸去封印之力,你又释放,真以为我不敢闯入这小子意识空间。” 一声怒吼过后,一把长剑钻入团子意识空间,穿过青年意识而过,直指向团子眉心,剑气在意识空间搅动,团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剑气冲飞,身躯被砍下一截。 同一时间,意识空间传来龟裂声,意识空间一颗颗符文出现,被雾气遮挡之地一股金光喷出,卷着巨剑消失。 “嘿嘿,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留了一手,却不知道我也留了一手,早就知道你不甘,若是任你在外,我确实拿你没辙,不过进了意识空间,你是仙也要给我乖乖的,安心在符文中歇息吧”! “可恶,你跑去九渡渊抛了爷爷真身,不就是逼着我进入意识空间吗?你说他有希望,是怕封印破了,我会得到自由,可恶,可恶,奸诈的灵王。” 巨剑意识被拉入符文,巨剑不甘地嘶吼,震荡的意识空间剧烈颤抖。 团子不明所以,将断成两节的意识身躯合拢,看着青年,总觉得一石一剑不太靠谱,缓缓退后。 “来,转世者,这下安静了,让我来驾驭这仙魔身,迎接神族降临。” 青年面目狰狞,随着其向前,身躯变化,缓缓化成黑色,一张丑陋,鼻子朝天长,眼睛在嘴巴处的脸,出现,蠕动,那身躯,上长下短,似是手臂和腿部倒换一般,身子枯瘦如柴,头比身躯都大,随着其开口,腥风扑鼻。 团子后退两步,察觉到周身吹来的气息,身子不停后退,又发现那可怕的身影,在缓缓到来,惊的想吓晕过去,才想起来,这是意识,根本无法吓晕。 “畜生,你这畜生,灵王怎么了?灵王。” 就在团子身躯颤抖之际,一截剑尖自团子体内而过,怒吼着,带动幽光掀飞了黑色身形,一道道剑光不停劈砍。 “千万年了,你倒是不错,千万年前斩我肉身,千万年后斩我意识,不过你终究没达到境界,这样也好,哈哈哈,把你煞身借我,再借助这仙魔胎,我族定能降临。” 黑色身形起身,随着说话,身躯平整地裂成两半,继而蠕动,出现两具一模一样的黑色身形,缓缓向剑尖而来,一手弹开剑尖,一手抓起团子身躯。 团子彻底傻眼,自从在山顶醒来,莫名长大,失去了三年时间,到后来种种,可谓是摸不着头脑,这会又被黑色身形惊吓,早已没了思考能力,看着那张口向自己咬来,团子只觉意识浑浊,仿佛即刻就要睡去一般。 “轰” 一声巨响惊醒团子,只见自己又恢复了,眼前两道黑影消失了,团子慌忙四顾,眼角余光瞥见一座宫殿群,有巴掌大,落在自己脚下。 “混账,无心,你敢镇压我,不怕我真身前来吗?” 一声怒喝响起,团子只觉双耳传来钻心之痛,许是肉身又被伤到了,又怕怒喝声音的主人,又慌忙向四周看去。 这一看,意识空间震动,仿佛就要碎开,随即,团子看见脚下宫殿群放大,转眼于意识空间等同,慌忙看去,只见己身身处一座宫殿,殿中三座巴掌大的宫殿,其下压着两道黑色身形,还有一把巨剑钉住了两个黑影,使其动弹不得。 “若是你真身能来,也不会耽搁千万载,别费力了,你真身只有元神,意识在此,他能知道,也来不了,毕竟这早已不是仙土,来了只会将你逼入意识世界,到时你有天大本事,也无法再次回到太始。” 随着话音,团子回首,身后一位少年走来,与自己相仿,对着他笑了笑,一手挥出,眼前宫殿消失。 “啊,混蛋,你把我封印在意识边缘,不,不!” 不甘的嘶吼渐渐远去,团子看了一眼回到意识空间的自己,怔怔地注视与自己相仿的少年,弱弱地问道: “你是我吗?” “孩子,别怕,我不是你,但是可以告诉你所有事情,因为你是另一个应劫者。” 听少年说完,团子恍惚,问道:“应劫者是什么,什么是劫?” “哈哈哈” 少年大笑,好像很久没笑了,笑时脸皮不动,团看的尴尬,联想先前发生种种,又不敢作声。 过去片刻,少年笑声止,说道:“告诉你是怕你乱想,不是所有都告诉你,纵然我将一切说了,你意识太弱,也无法理解,应劫者就不谈了,给你说说失去的三年,和你的来历吧。” “说道你,其实与我有很大关联,千万年前,我与魔族仙战,肉身碎去,借助天宫遁入了意识世界,实则是为了暗算先前魔族,说太多,你也无法理解,我演化当年仙战,以及后来种种,你慢慢看,有不懂的问我,至于你不能知道的,我只字不提。” 随着少年说完,少年双手舞动,整片意识空间颤动,意识空间面,投射出画面。 一处巨大的陆地,少年身在数万里高空,地面尽皆都是先前黑色的身形,有些数十丈,有些数百丈不止,团子惊恐,望向天空少年。 少年将胸口撕开,一位青年走出,地面魔族身死,惨叫,随之,青年撕开肉身,一位老人走出,地面上虚化的魔族实化,不过都以身死。 老人身前出现一座门户,地面尸体都变成了枯骨,团子咽了咽口水,只见老人猛地变大,身化数万里,张着口含住了巨大门户,接着,一具具骷髅从老人嘴角掉落,眨眼淹没了巨人老者的身躯,只见老人摆手,骷髅飞向四面八方,随着挠头,似是很惬意。 团子摸了摸僵硬的脖子,打着冷颤,继续看去,三天三夜后,地面枯骨如山,到处都是,老人也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没过多久,老人肉体裂开,一道魔身走出,与先前捏住自己的黑色身形一般,团子退后数步,又见一道青年走出老人肉体,再次被大手抓住,不过这次不同。 一颗巨大的九色花朵,立于青年身后,随着魔影用力,青年被捏爆,血肉融入进了九色花,花瓣开裂,一把巨剑飞出,一剑穿过魔身,魔影碎裂,血水冲天而上,未久就下起了血雨。 巨剑随之飞回,一座宫殿群飞起,一位少年走出,双手舞动,一个画面定格,那是团子在老人院中牵着牛,抱着牛嘴扣牛口中草料的画面。 “明白没?” 团子闻声,尴尬地摸了摸头,被画面中那个少年扣牛嘴憋的面红耳赤,感觉到少年目光,团子点点头。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