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异界的一百万种死法》 第0001章公子卿 仍然在幻想、仍然在做梦、仍然在迷惑、仍然在那里、仍然还是仍然…… “…请你一定要帮我。”倏忽间一个清冽柔美的声音传来,像剥去耀眼的阳光一样,我的眼前缓缓展现出一个男装丽人,肤如凝脂、眸若星辰、身姿绰约、款款动人,一身男装不显英气,反衬风情,“拜托了。”缓缓下腰一礼,尽显身段风流。 “好…”不自觉的嘴唇发干、口中泌液、喉间发痒,脱口而出。 咔啦,一声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稍稍惊醒痴茫的我,心中一动,伸手去扶。 噌,一柄长刀横在了我的面前,一股寒意顺着我离刀一分的手传遍全身,瞬间打了个寒颤,我彻底惊醒了过来。 我在哪里?我在干嘛?她是谁? 顺着刀身看过去,一只粗茧大手,肤纹纵横,稳如磐石,而有着这一双手的人是一个白脸大汉,眉如刀锋、发髻高耸、阔耳均脸、眸光如刃,一身赭衣,脚上黑靴一尘不染:“留步。”缓缓收刀抱拳向那位丽人:“公子,请三思,此人无端出现,不知底细,如此要事托付于他,恐有虞。” “请公子三思。”周围有数声附和,抬眼望去周围有数人如赭衣大汉装扮,于数步握刀立于左近,远处前后四十步路口各有一人,似是警戒。 放眼再看,我所处一山腰空地,背后一大槐遮日,隐约可见山头,周围灌木丛生,左右两侧有一隐约一人通行小路,视线阻挡看不清全貌,再远薄雾中隐约见山层峦叠嶂。 “伯夷可记得临行前大祭司所做预言,是否应了此时?”女子一手背后一手握着腰间玉佩,缓缓对大汉说到。 “自然知道,可此时此人是否彼时彼人?难以论断,此时托付,恐大不妥!”名为伯夷的男子说道。 “在大祭司预言时,我曾问过预者何人?如何寻觅,伯夷可忘大祭司语。” “不曾忘。”男子抱拳说道,“可是…” “大祭司说,见之即明。”女子转头眸光如水蕴来,“见之~即明!” 大汉伯夷欲语不言皱眉望来。 我脸稍红,学他们不伦不类的抱拳一礼:“请问,大哥大姐,你们在拍电影吗?摄像机呢?其他工作人员呢?麻烦指一下路,我还要去上班呢,迟了这个月绩效奖金就没了。” 女子、男子眼中奇光一闪同时说道: “何谓电影?” “请叫公子!” 我一蒙:“什么公子?她难道不是女的。”说着我瞟了一眼女人胸部嘀咕道,“那么大!难道是伪娘?” “你说什么?”又是异口同声,不过男人的怒吼加刀光,“住手!”却是女子连声的急叫。 在我不明所以的时候,只发现那刀已在我的后颈上,心中一吓一怒:“干嘛,想打人啊,不就问个路吗,小心我报警。” 男子似乎呼吸一滞,缓缓呼出一口气,刀瞬间归鞘,向女子道:“公子可还确认是这个疯子吗?” 女子望着我微一停顿,缓缓而坚定的点头。 “既然如此,我等自然追随公子,但是此人可疑,亦无武力在身,胡言乱语!吾等实难以接受此人。”男子制止女子欲辩,“除非他能证明自己!” “你待如何?” “公子可记得我等为何躲此山中?” “那些毛贼?” “不错,公子有怜悯之心,又不便暴??露,此时正是一个机会,即证其能,又践公子之悯,一举两得。”伯夷大汉说道。 女子犹豫片刻看了看我又望了望被树丛挡住的山前,回首一抿,如幽兰暗香:“公子可愿助我?”恰如似远还近的一瞬,旭阳微温,至亲耳蕴,旧时回响,似梦非梦。 “愿意!”脱口而出,心中一动,似有一股电流穿过。 女子笑颜渐开,如牡丹青荷,雍容典雅,我怔愣中只听一声冷“哼”,清醒过来,摇摇有些眩晕的脑袋,净净神,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 “此地乃朱雀帝国青鹭府武义城南50里处,吾等是朱雀帝国青鸾人,是…”女子正在叙说,伯夷“咳咳”两声打断,抬眼望去,伯夷抬头望天,似是无意。 “你们不是在骗我吧?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心中一慌,完全不在意她未尽之语,只想知道真假。 “我所言皆实,只因有难言之隐,不能细说,还请见谅…” “我呢,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好像在车上…”比起其他我更着急我莫名其妙怎么到了这里,绑架? “我等方到此处,发现先生晕光站在此处,冒然打扰。” 我心中一动跑向山边,拨开灌木丛,向远处看去,此时山下雾气渐散,隐约可见山下村庄,远远看去应有二三十栋房屋,可见青瓦或茅草屋顶,依稀可辨房屋墙壁土色,村落房屋约成“品”字,更远处沿村边一条3、4米宽土路向远处蜿蜒,其中有数人骑马奔走。现代社会有这样的房屋和路吗?电杆呢?公路呢?铁塔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手机,对了我的手机,我忙摸兜里手机,没有?上衣兜后裤兜都没有,甚至干干净净一片纸都没有。我到底怎么了?难道在做梦?狠狠掐了自己大腿内侧一把,疼的我差点叫出来,不是做梦!怎么回事啊?我转头看向这些人,迷茫却不知如何开口。 女子似乎有些担忧之色望向我,却又欲言又止。 “小子!你以为在做梦吗?”伯夷一副鄙夷之色望着我道。 我看向他:“大哥,这是何地?” 伯夷似扭头不想说,却看女子向他瞪了一眼又转回头来:“此地青鹭府武义城南50里,恩……”伯夷停顿了一下,望了望山下,“且叫泥头村处吧。” “你们是什么人?” “我等青鸾人,这位我家公子,我等十五人追随公子,敝人公子伯夷!” “公子伯夷?”我低声嘀咕了一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 “你们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站在这里?” 伯夷嗤了一声:“是,痴痴傻傻,若不是公子,你早已身首异处。” 我呆了,这难道是穿越?不会唬我呢吧?可我又有什么值得唬的?素人整蛊?我心中一动,突然望向数步之外另一人:“大哥,几点了?” 那人疑问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伯夷,没有动作。 其他人也疑问的看向我,我尴尬的说:“我是想问现在一天中的什么时候了?” “什么时辰?”见我点头,伯夷看看天空说道,“约未时3刻。” 午未、午未,下午快2点?时间对不上啊我一点半还在车上。“现在是哪一年?” 伯夷微愕:“黄日历353年。” “黄日历?”我喃喃,“难道现在一切是真的?” “婆妈,什么真真假假?” “我刚才听,说要我帮忙?是什么意思?”我问到。 “我们公子会和你细说吧。”伯夷抱拳转向那位“公子”,“请公子思量仔细。”伯夷缓步退出几步一摆手,其他人同时退出20步。 我一愣转向这位“公子”:“请问…请问如何称呼?” 女子微微一笑:“在下公子卿,先生可之呼在下名字。” “公子是姓?” “是姓亦是号。” “卿”叫出这个字心中一阵古怪,怎么感觉像个网商卖家,“冒昧问一句……”我偷偷瞟了眼伯夷,“你…应该是个女子吧?!” 公子卿脸色微暗:“公子之族,何谓男女?”然后一脸肃穆:“吾谓公子,不分男女!” 我心里一阵茫然,到底啥意思,但看看几步外同样一脸冷硬肃然的伯夷,终究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问下去,“你刚才说让我帮你,我不觉得我可以帮到你,我对这里可是一点也不熟,而且比起他们可差远了。”我指指外边这些人说道。 公子卿微微一笑:“先生如何称呼?” 靠,别笑了好吗,你不知道你的笑杀伤力多大,心里嘀咕,微微侧侧头,不敢直视:“我叫…我叫…我是…”心中莫名一慌,我他妈是谁来着? 第0002章顺便做做本行的快乐 “驾,驾驾”数十骑黑衣、灰衣从官道风驰而来,瞬间接近村庄,村口闲谈的村民望向这群风尘仆仆的不明来客,见他们并未顺路而去,而是直奔村庄,估摸着这些人是要打个尖。 “石娘子,生意上门啰?” “这么多男人你吃的消么?” “要不要我们几个帮帮忙啊?” “只要一杯钵中仙和着你那八两豆腐就伺候的好好的”村口几个闲汉起哄调侃着这位半年多前突来此地说是已离家十年的石家小名换作石头的媳妇儿,石家几代都是单个小子,十年前石家老子上山打猎喂了狼,石小子无依无靠,跟着村里几个流子,卖了家中物什,独留一栋老屋,去了武义城胡混。 半年多前石娘子来到此地,说自己是石头妻,石头在城里胡混,打伤了官家的人,提领着没进衙门直接扔牢里打了个半死,不到一月便充军安义塞,九死无生,石娘子在城里也不能呆了,只能回到石头老家。 听人说,石娘子见石头进了牢,卖了城中的家当,理都没理牢里的小石头,当夜就跑出了城。 石娘子来到这,不知给里正使的什么法子,里正鼓捣着帮忙收回了流浪儿占住的宅子,又帮衬着叫人再建了两座大房,堂而皇之做起了过路的买卖。村里人暗地里埋汰,看石娘子这骚样绝对给里正那老货睡了,不然能这样尽心,还有一副尝到甜头的谄媚相! 要说这石头小子真是有福气,这石娘子长得水灵,从里到外透出一股骚劲,身段柔的跟猫似的,说起话来来搔的人心里直痒痒,而且还烧的一手好菜,吃过的人都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这也是这些闲人没事聚在这的原因,只是这石小子无福消受了。 “去,老娘什么阵仗没见过,对付不了几个臭男人,再在这胡混小心你家母老虎回去拔了你的皮…”石娘子笑着回这些闲汉的话,同时眼中微眯看了眼快到近前的这帮骑者。 所有人都盯着已到近前的骑者,石娘子微微招手,一个清秀的小厮过来,轻声叮嘱几句,小厮看看她看看外边,点头进入后屋。 “二当家…” “嗯~”领头的男子不悦的哼了声。 “嘿,二哥,二哥,兄弟们有些手痒,前边的都没动,这里也该兄弟们过过手瘾了。”一身黑衣,襟口露红,头髻歪斜、发须皆乱、横眉竖目,阔口鹰鼻的丑汉向一位面白无须、长脸挺鼻、发衣整洁的灰衣男子说道。 “说过多少次了,这次出来不是做贼!是有要事要办,收起你那些心思,办砸了小心你养在美人窟的那个小美人也性命不保!”男子斥责着这丑汉,皱眉看了看他:“去把你收拾收拾,跟头猪似的!”说完冷漠的看向这个村庄看着那群村民,“这趟事要是办好了,你我一辈子吃喝无忧,荣华富贵,光宗耀祖!” “哈哈,二哥,我省得了。”丑汉呲牙一笑。“兄弟们,慎行。”后一句却是吼出来的。 “蓬莱食逸”?好大的口气,敢称蓬莱,所谓二哥心中冷哼一声,缓缓走向这所食店。 “老板,好酒好菜上来些,备些草料,喂饱我等的马儿。”丑汉吆喝着,“丁三,你看着马,好肉好酒亏不了你!” “放心吧,五哥!”丁三应到。 “客官请进请进…”一穿灰黑色衣物须发花白的老者点头哈腰的迎向这伙人,“愣娃子,赶紧去给爷整些好草料,喂好了爷的马!” “爷们,先整点牛肉垫垫,菜马上就上。”老者低头哈腰说道。 “爷要酒,你这最好的酒!”丑汉吼道。 “好的,好的!”老者应着,“石一,上酒,石二上肉!”说着转向原先坐这闲说看热闹的,“去去去,不吃饭赶紧滚蛋,没看忙呢么!” 闲汉们原来看见凶神恶煞的这帮人正低声私语,听了老头的话顿时不乐意了,“老木头,你什么意思?石娘子都不赶我们,你敢赶,石娘子哪去了?石娘子不在你反了天了啊!” 鼓噪声起,白面二哥顿时眉头一皱,丑汉见状,刀往桌上一拍,“老板,干什么呢,吵什么吵?” 闲汉一看顿时一静,老木头赶忙过来作揖道:“那是些村里闲汉,没事就在这闲聊扯淡,小老儿怕各位坐的不舒坦,影响各位爷吃饭,想赶走他们,没成想打扰各位,恕罪恕罪!” “一句恕罪就完了…”丑汉作势抽刀。 白面二哥按住丑汉,微扯嘴角:“不必老板费心,我等兄弟三十人坐的下。”瞟了一眼那帮闲汉,悠悠说道,“正好过会我还有些问题请教,麻烦老板告诉他们一定要留在这里!”说完坐在门口的几个黑衣人看似无意的抽出腰间的刀拍在桌子上。 闲汉们一看情况,顿生逃意,但看着门口桌上大刀,又心虚的坐下围成一圈,切切私语,互相怂恿起来。 白面二哥却不在乎这些,悠悠的夹起一块刚切好的牛肉送进嘴里,丑汉狞笑一声抢过石一拿过来的酒壶,一口闷进口里。白面二哥见状微微一笑,摇摇头,却是忽然一愣,丑汉也是笑容一滞,眼神微眯,顷刻,二人几乎同时脱口: “好酒!” “好肉!” 二人闻言,同时一怔,丑汉叫道,“二当家,我从来没喝过如此好喝的酒。”说着递过酒壶。 “老板,酒来。”白面二哥向老木头说道,转过头向丑汉说道,“你尝尝这肉!” “好吃,好吃。”说话间丑汉已吃掉大半。 “如此美味,让你吃真是牛嚼牡丹,”白面二哥笑着夹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明明是一道再平常不过的卤牛肉,颜色平平,亦无佐料相配,偏偏入口香醇,不散不硬,筋酥齐备,唇齿留香!接过老木头拿过的酒自斟一杯,微抿一口,入口绵柔,与齿间牛肉留香混合,竟似有酸甜苦辣人生百味,缓缓入腹,却有一股温意直涌而上经胸腔直冲头顶,朦朦胧胧犹如置身云霄! 白面二哥目光闪烁打量了这家店铺,并无奇异之处,只是这酒这肉就是在那位那里也未曾尝过,难道这蓬莱… “菜来了!”从院内走进一个伙计开始上菜,“各位爷慢用,后边还在备着。” 白面二哥期待着夹了口菜,送进口中,一愣,怎么味道如此一般?倒不是难吃,甚至比起大部分酒楼菜肴更为美味,但比起这酒这肉,却差之甚远。白面二哥又吃了几口菜,喝了点酒,看向老木头:“老板,这酒极好,不知有何名头?” 老木头正帮着上菜,闻言忙笑到:“爷可喝的开心,实话说,小老儿也不清楚,这是敝店老板所出,名为钵中仙,不知何家所产!” “哦~,那么这肉呢?”白面二哥挑挑眉。 “肉是陌外角牛肉,敝家秘制而成。”老木头回到。 “角牛肉坚硬如铁,连陌外人都不吃,你家老板真是非比寻常啊。”白面二哥放下筷子,“可能见你家老板一面啊?” “我家老板外出采购,还未归来,客官恕罪。”老木头瞟了一眼那对闲汉,抱拳回道。 “哦~,那到可惜。”说完,一指闲汉中一人,“你,过来!” 指中之人左右看看,还在犹豫,唰得被两个黑衣人抓住肩膀提到白面二哥面前,这人看着刀光,吓得瘫坐在地,一个劲的说:“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我只是想问句话而已,你们怎么这般粗鲁,吓着这位大哥。”白面二哥说着,丑汉在边上狰狞的大嚼饭菜。 这人一听,忙道:“这家老板是石娘子,石娘子刚才还在,对,就在后院,就在后院!” 闻言,闲汉那帮人小声骂道,“真他妈软骨头……” 店伙计闻言对其怒目而视,老木头呸的向他吐了口唾沫。 白面二哥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后说道:“我不是问这个,放心我从来不会随便伤害人的,听好了,最近半个月可有二十左右的外地人路过此地?” “外地人?不知可有啥特征?”这人神色稍定说道,看这位爷面色不悦,忙道:“此处虽不是大官道,却也是府内要道,每日过路者甚多?就您所说二十人的队伍半个月也有那么四五队。” “他们应该是武者,带有武器,为首一人与众不同,可有类似?” “这这”这人见白面二哥脸色一寒,叫道,“有有有,昨天过的这,顺着官道走了。” “呵呵,说谎!” 唰,没等这人辩驳,丑汉一刀凌顶而下,劈成两半,血液四溅,吓懵了店内一帮闲汉。“敢骗咱,该杀。”闲汉们清醒过来,哄闹着求饶的,说知道的,要回家喊成一团。丑汉跃身而过随手抓过一个人,一拳把他的脑袋砸成烂西瓜,“吵什么吵,听二当家问话!”扔下尸体吼道。 店内为之一静,“刚才你知道,过来说说。”白面二哥指着刚才人群里的一个人说道。 其他人瞬间让开,暴露出他一个站在当中,腿脚发抖,战战兢兢:“我我……” “说!”丑汉吼道。 这人吓得跪倒在地,结结巴巴:“七天前,有一队约二十人骑马路过,顺路而去,看这像东南方人。” 白面二哥沉吟了下:“继续说。” 这人定定神:“他们为首一人,是个公子哥,腰间挂着老大的环佩。” “还有吗?” “没没了,他们没在这停,直接走了!” “丁九,你去传信。”一个黑衣人抱拳转身而去,“看看你干的这事,哎,本来就想问个话的。”白面二哥似是埋怨的对丑汉说道,“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兄弟们,干活了。”丑汉大声笑到,顺手劈了还跪在地上的那人,黑衣人们露出兴奋的笑容,堂中除白面二哥外留下四人,其他三三两两一组散入村中。 “多留几个,我还要问话。”远远的白面二哥坐在堂中轻声笑道,“老头儿,现在请你家老板出来可好?” 第0003章一如既往浑浑噩噩过着的每一天会有奇迹吗 不知为何每天总会被自己惊醒,明明还很困倦,明明时间还来得及,明明身体告诉我必须休息,可是就是难以再次入眠。看了看手机才不到6点,虽说每周的一次例行会议就在上午,我必须按时参会,可是就是不想现在起床精精致致的收拾下自己。我独居在城北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里,这是我曾经的梦想,现在却像牢笼一样,让人煎熬却又心甘情愿的接受,这里曾经会是我的幸福,现在却像持续不断嘲笑的小丑,让我想挣扎却又甘愿受到惩罚。 时间在思绪中一点一滴流逝,我不想理会手机,也不想理会时钟,这些东西总会把我拉回现实,然后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可笑,时间已经过了,手机也已经换了。我就想在被窝里安静的躲藏着,这是我现在唯一觉得温和的地方,可是总有些东西是难以隐藏的,比如咳嗽,比如每天都要排泄出去的废物,很奇怪,抛弃往往是在早晨。 起床,意味着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又迟到了吧!”同期进入公司的老马嘲笑。 “准时好不好!” “每周就一天来公司,不,半天,你都不好好表现表现。”比我早进两年的老李说道。 “9点半例会汇报,你可机灵点,别又被训了。”刚进公司时跟的前辈**叮嘱着。 “我那是实话实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光想着自己,哪管我们的死活!” “小声点。”**过来轻轻一巴掌。“你忘了上次的事了?” “烦!” “烦什么,等会开会,上周的纪要你们都收到了吧,注意汇报。”助理小何叮嘱着,“别胡说,特别是你,别再给我们部门惹麻烦。” “什么我?” “你的报告,我修改过了,你等会汇报用这个。”小何瞪了一眼,扔了一份文件过来。 “谢谢啊,正好我什么也没带。” “你们也说说他,什么人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说说他,何助理你去忙吧。”**、老李、老马附和着。 “一个大男人,别扭那样,破事还没过啊。”**特看不惯眼。 “既然还在这工作,还是得遵循,咱们公司待遇还是不错的。”老李说道。 “你还没完了啊,晚上有空,一起过来喝酒,正好有人给我送了一箱飞天!”老马低声说道。 “嘘”往边上看看没人注意,“上边正打击这事呢,你还顶风作案啊!” “屁事,他们坐着闲指江山,业绩还不是靠我们这些人?”老马咂着嘴说道。“喝口酒咋了?” “小声,这事在公司就别说了。” “了解。”会心一笑。 翻开何助理给的报告,扫了一眼,不错啊,把原来的报告,增增减减修改了一通,语气不卑不亢,流畅自然,调理清晰,还修改了好几个懒的改的错别字。 到了开会时间,整个会议室陆陆续续大大小小坐了有30几号人,总经理说回忆议程,总公司传达的精神,经理各级开始汇报成绩,接着下一级分管开始汇报,提问,总结,下一步工作安排,重点等等。 在何助理严密瞪视下,好好的读完报告,这小姑娘也不容易。 完会,已12点过,懒的在公司食堂吃,和**、老马、老李在外边随便找了个馆子一人吃了碗面,整了个凉菜,约好一起喝酒的时间。便各自散去,到各自的负责的项目。 仍然是坐公交,中午果然好一点,最起码可以做到座位,不想坐地铁,总觉得没有公交舒服,要去的是北郊,公交得一个小时,正好睡会儿。 一路晃悠,却没有睡着,看会手机,却突觉无味。愣愣的看会车外的车水马龙,就这么平凡的度过今天、明天、一年、一辈子么,曾经的快乐,曾经的梦想,曾经的誓言,好似前世。曾经那般坚定,那么自信,何等无畏。一定要走出自己的路,让那些人刮目相看,而如今呢,看不见曾经的路,却只是巡着前人的路,不经意间,却也变成了他们。终于成为了一个庸庸碌碌世俗无知的曾经讨厌成为的那种人,他们是不是也是一副了然的笑容:看吧,这才是你该走的路,何苦走那弯路,现在,迟了吧。 迟了吧! 迟了吗? 喃喃低语。 公交吭的一下越过减速带,进入地下涵洞,瞬间一暗,一股晕车欲呕的感觉袭来,恍惚间极度不适,几欲发狂却不能动作,“嗡”瞬间失聪,目不能视,脑中一片空白。 …………………… 这里自古便称神州,循历3千3百年,自有书文记载两千四百年,载历所经大朝至今4代,口传难考大朝两代,其间加缠乱世争雄各有数百年,至今朝历16帝已黄日353年,当今圣?上宣帝朱启,已在位30年有余。 神州大地历史变迁各有变化,至今朝开国元帝统一诸国,盛世武帝异军平乱、横扫蛮夷,中兴文帝德被四海,形成如今之一统。 治下七府六洲附属五国,东邻东海,南至南海,北去极寒不毛之地,西走异域他国。 疆内大河三条,一去东海之冠曰闵,一去东海之尾曰沧凌,一经南越去之南海曰汩罗。域内四湖,勃湖、梧海、棋水、曲汀。 青鹭府位于疆域中部偏西位置,治下三城五郡十八县,是为中西部大省,人口在各府州前三甲的位置,是重要的人口“粮仓”。 第0004章好戏开场了 “我、我…”我叫什么来着,我努力回想,明明之前的事还历历在目,还记得跟**、老李、老马约好了喝酒,为什么一想到自己,就朦朦胧胧,一点也想不起来、看不清楚。 “先生可是不愿。”公子卿看我呆立喃喃,似是难言,略有失望的问。 我惊醒过来,苦笑的看着她:“我,我忘了自己叫什么了。” 公子卿神色一奇,忽又一喜,甚至走前两步:“先生当真想不起来。” 我深深的吸口气,一股淡香,如兰似麝:“我记不起来,你也不用这么高兴吧!” 公子卿白皙的脸蛋微微一红,如天际微霞、清荷微绽、月晕沾星:“在下孟浪,还请恕罪。”抱拳又是一深躬。 这次可没有人挡着我了,我悄悄瞄了眼那位伯夷,伸手扶向公子卿的手臂,触之衣物微凉丝滑,臂柔若无物、顺滑如脂,缓缓扶起、娇不受力,玉指芊芊、粉敷莹玉,皓腕微露如天边新月:“我可碰到你了。”我开玩笑的说道。 公子卿脸颊又是一红,后眉头微微一蹙,向后退了一步:“先生自重。” 我脸一红,有些尴尬的望了下天,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开玩笑的。” 公子卿微整颜色:“先生可知在下何故一喜?” “为什么?” “我等方才所言,想必先生有听,吾人中有一先知所预,吾此次出行会遇一贵人,可助吾人之大事。” “这个人是我?” “十之八九。” “你怎么知道就是我?” “先知预言,无知、无名!” “无名?无知?”我看看四周,想想自己,“还真的像。” “先生可认了?”公子卿喜上眉梢。 “不对!”我看她脸色微僵,如早霜过花,急忙道:“你开始叫我帮忙的时候,还没和我说话,怎么就知道我是你要找的无知无名之人?” “青。” “qing?” “本朝尊神鸟,凤凰题首,朱雀铭尊,鸾鸟环宇。”公子卿昂首远望又低头拿起腰间玉佩,微微抚摸。 我这才注意到,她腰间玉佩上云纹系首中间是一只类似孔雀又像如传说中的凤凰一样,只不过尾羽只有数根。 “青之一字别有含义,各府州避于凰首雀尊,禁于神鸟,又屑于凡鸟,本朝尚青,诸府州以青字为名着甚多。” “我记得你说你们是青鸾人?” “武帝恩宠。”公子卿向天抱拳说道,“但成也此,败也此,声名累人。”公子卿一声长叹。 我却心想,看来他们家实力不错,瞬间有点踏实了。 “我等大事也于此相关。”我竖起耳朵倾听,她却没有继续,“先知卜测也是青字。初生大地、混沌丹蕴,色韵将成,草木之中。” “…不懂。”我沉吟半晌道。 突然,山下隐隐传来嘶喊声,公子卿有些焦急的说道:“山下龊贼肆掠,百姓性命堪忧,先生可愿助我灭此山下之贼?” “刚才所说之事,事必细谈如何?”她又说道。 “对对,这事要紧。”我醒悟到,“可是我要怎么帮你,我什么都不会啊,刚才远望,看着人不少呢?” “我等不便露面。” “为什么?”我打断她的话。 “如若露面,可保存这一村人,却会有更多人死去。”公子卿面露戚色:“若是如此,不如舍离。” “那那些人就…”我一惊,真的么? 公子卿咬唇缓缓点头,抬眼望来:“先生可愿救这一村人性命?” “你都这样说了。”我苦笑道,“我能见死不救吗?可是,就如刚才所说,我孤身一人,又不是神仙,怎么救?” “先生宅心仁厚,我等当然不会让你白白送死。”公子卿远远招手伯夷过来。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嘟囔道,其实我巴不得你们不管呢。 伯夷走了过来,看都没看我一眼:“公子有何吩咐?” “速速安排人与…这位。”突然发现还不知道称呼,“这位先生下山救人。” 伯夷表情一怒:“名字都不能告知?如此欺人?” 公子卿忙安抚:“先生是不记得了,非是不尊。” 我到无所谓:“既然你刚才说青字,那我就先取个名字,也方便称呼,嗯,就叫青鱼吧,鱼跃龙门,也挺好。” 两人闻言同时一怔,似是不可思议,公子卿说道:“如取青鱼,请莫多说,不然…”却没有说下去。 “又有什么问题?”我一惊,“要不,我重新取个?” “先生,言出,则即行,无可改。”公子卿有些苦笑不得。 什么情况?我道:“那就青鱼。”总觉得念出来怪怪的,为什么我会脱口而出这么个名字? “公子可要派人与此人下山灭贼?”伯夷不耐烦了。 “不错。” “公子要派几人?” “越多越好,最好全去。”我抢着插嘴道。 伯夷不理,看着公子卿。 “你的身份多有不便,除你所有。”公子卿点头说道。 “不行。”伯夷斩钉截铁的说道,“公子安危为要,以防万一,只与五人。” 看我神色焦急,公子卿向我微笑安抚:“有伯夷在此,何惧危险,更何况我等一路小心,疑踪甚密,安全无虞。”看伯夷仍脸色严峻,“何况,如去的人少,不能尽灭,传扬出去,岂不惹人怀疑?” “所以,最好别管他人死活!”伯夷却说。 公子卿脸色一肃:“汝是公子伯夷否?” 伯夷脸色一肃,抱拳躬身:“是。” “伯夷请想,若是我今日放弃,他日,会否放弃更多,我不想失去本心,若事事皆躲,何能成事。此事我能救,也需要去救,也有信心去救。”说完看向了我。 那一脸自信与坚定像一只孔雀傲立枝头,昂扬美丽,可是,大姐,你为啥要看我,虽然你一副很诱人且对我无限信心的样子,但我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伯夷如有所思看看公子卿,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我,眼中跟我一样失望。可能这是我们见面为止唯一一次想法相同。 “伯夷可记得,大祭司卜我一路有惊无险,嘱我随心?”公子卿又劝道。 “十人,不能再多了。”伯夷终于还是松口,“再多恕我等不能从命。公子放心,这些护卫久经战阵,善于配合,个个以一当十,灭二三十毛贼,易如反掌。” 就这样我第一次领了一伙人要去杀另一伙人,心里话,感觉有点刺激。同时,在问自己为什么最终都没有拒绝?为什么呢? 第0005章果然还是不行啊 我带领着伯夷挑给我的十人,回味着公子卿送我时的殷殷切切,想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带着人沿小路下山,小路仅一人可以通行,两侧都是灌木间或杂树,极为旺盛,完全可以挡住我们的身影,小路出口位于村东约180米处,出口外是一带二三十米宽不等的槐林,槐林前面是大片的农田。 我们完全可以下到山边然后沿着槐林内侧快速接近村庄,打那些毛贼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这十人,想起伯夷临走所说,这十人弩刀皆精,近战远攻无往不利。同时还有他临行的私语和眼中的寒光,此战必须全歼,否则…。看他那意思,如果办不到,估计我吃不了兜着走。 “嗨,你叫什么?”我对身后的人说道,我本来想走最后的,他们非让我站中间。 身后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人,长相极为普通,“青先生,噤声,小心被贼人发现,功亏一篑。”这人语气带着奇妙的韵律似与山风相和低声说道。 我只能把话咽到肚子里,现在已渐渐接近村庄,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轻,似乎整个林间只有我一个的脚步,我想放轻脚步,却因路途崎岖,声音更响,前面走的突然停下脚步,身体微蹲:“上来!”我正愣神,后边两只手已经把我驾到了前人的背上。 须臾间我们已经到了村后,只隔了二三十米的林子,村中的声音也清晰可闻。听着传来的男人的惨叫、女人的哭叫、孩子的嘶喊,我有些发愣,这些我只在电影里听过,这么真实的还是第一次。 “请先生事下!”有人突然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吓得我差点叫出来,幸亏及时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们,他们却像石头一样面无表情看着我,我定了定神,然后随便指了指两人和他们腰间的弓弩,用手势示意他们不用管其他,绕道村口,防止有贼逃离,又一圈其他人,冲出去快速杀掉村里的毛贼。 然后发现,一群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在那瞎比划啥,我比划的应该很清楚啊,我又快速比划了一下,并在重点处还着重比划了两次,然而他们的眼神告诉我,我跟个白痴一样。 “先生有何想法请直说。”是我背后那小子。 “叫他们两个不用理会其他,直接去村口埋伏,射杀逃走的人,其他人一起冲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清剿村里的毛贼。” “可行。”那小子看来是这几个人的领头,“你们两个从村外绕路,速去村口埋伏,注意别露行踪。”他指了另外两人吩咐道,“其他人三人一组从村东、村西、村直三向并进,速杀贼人!”最后看向我,“先生和我一组。”正是我下山的前后两人。 “不去行不行,我可不懂兵器。”我商量的问到。 “杀个人就会了。”说着塞给我一把刀,连柄约有一米,重十几斤。我正想反驳,他已经用一块布把我的手和刀柄绑在一起,“这样刀不易脱手,手不易受伤。” “不不,我连鸡都没杀过,土豆一刀都切不到底…”我还想说服他。 “先生不想我家公子失望吧。” 我突一想,她要是看我这么怂,那…我看着他,“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先生放心死不了的。到时请跟紧在下,我会让先生多砍几个,也好交差。” 感觉他话里有话,但我也没心思细想:“好。” “走!”说话间其他人已各自去了,只剩我们中间一组三人,两人走的极快,我一路小跑勉强跟上,他们一路毫不犹豫,一瞬冲进村内大路,隐隐间能听到东西传来的金铁交鸣和惨叫声。 这时道旁东一户正有一黑衣人手提血刀迈出门来,看见我们:“尔等…”话音未落,一箭临门,连人钉在了门上,我看的一愣,那血顺着箭簇缓缓流出,那人眼睛大睁,似是不敢相信,手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惊着怔愣的我,胃中好似有什么要冲喉而出,忙捂住嘴。 这时,又有另一人提着一妇女从临户大笑拖拽而出,看见我们,脱口大喊:“有…”“敌”敌字确是从别处传来,因这人也跟刚才的一个下场,一箭穿心。 “我的儿呀,还我儿命来。”却是那妇人见贼已死,挣脱出来,拍打着贼人尸体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儿呀?” 听着她悲痛欲绝的哭声,瞬间觉得这些人该死。 “有敌、有敌”从另一户传来一个声音高声吼道,“兄弟们注意,他们有弩手!”登一箭过去,吓得那人声音一滞。 我身边两人收弩换刀,疾走几步门口稍停,一人一刀如电般砍向门后,另一人一个矮身翻入门内,看也不看反手一刀,门后那人反应都没有已被两刀一从肩膀一从肋下砍成近乎两半。我不敢多看,只看向院内,院内七八具尸体,老人、妇女、甚至还有两三岁的孩子。 “弟兄们,村中集合,共抗敌人!”村子中央传来一声大吼,村内各处响应,惨叫声逐渐变少。 “全力截杀!”身边的人吼道,又低声道,“还有一半。”一箭射向西户一翻墙贼人,这贼人似有防备,一刀挑落了弩箭,但也被弩箭的力道撞翻下来。 身边另一人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刀砍向正在下落的贼人,贼人慌忙在空中旋身,手中刀勉强一格,被一刀劈入墙角,忙勉励站起,扬起手中刀颤巍巍指向我们:“尔等何人,竟敢杀我疾风众?”原来他虎口已裂,内府已伤,血顺着嘴角,刀柄下流。 “疾风?”两位兄弟脸色微变即消,“不过如此!”一刀砍向这贼人,贼人毫无反抗之力,刀甚至都没举起来,已跪倒在地。 “你来杀他。”却是领头对我说的,我仔细看去,发现贼人手脚皆软,手脚腕处隐隐有血痕。 “我?”我惊讶又恐惧的拒绝道:“不不不,我杀不了,我晕血,我杀不了!” “快点,我们时间不多了,后面有一场硬仗要打,如果到时你仍然是一个累赘,我等不会顾你。” “那让我走,让我走。” “可以,就只怕你走不出这个村,随处都可能有贼人。” “我我……”我被一吓,心慌意乱。 “先生,如果还想活着回去,让公子青眼相看,请你冷静。” 公子卿?一怔,不知为何想起她,心中竟慢慢平静下来:若事事皆躲,何能成事。我以前是不是也像这样,躲避,放弃,找理由,得过且过,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厌恶的自己? 握了握手中的刀,我不想再那样继续下去了,我要改变,看向眼前之人:他是该杀之人,他是山贼、是强盗,他杀人越货、草菅人命,他该死。 我努力回想刚才看见的妇女的哭泣、院中老小的尸体,村中的哭泣嘶喊,双手举起刀,举到与手臂相平、与眼前人头相平,手颤颤微微却怎么也举不起来。 “汝等敢辱我!”地上之人,怒吼一声向我扑来。 噗呲,我脑中瞬间一阵空白,眼前光明急剧收缩,耳朵嗡嗡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得温热的液体直冲到我的手上脸上,我茫茫然看向自己的手,习惯性的抬了一下右手,没抬起来,换成左手僵直的抬起来慢慢的摸了把脸,和手上一样的红色:这是什么?视力慢慢恢复顺着右手,顺着右手的刀看去,一个红色的人。这是我杀的?这一刀直直刺进贼人的胸膛,血液汩汩的往下流,细看那贼人还没死,双目怒瞪、面目狰狞,嘴里喝喝地叫着,身外的声音瞬间冲进我的耳中,而我却不自觉地跪倒在地,嗷嗷的干呕起来。 “死了。”身边传来声响,有人扶我起来,帮我把刀拽了出来,“先生,镇静!”,我茫茫然望向领头的年轻人,他的眼中有着兴奋的光芒,“好戏才要开场呢!” 但是,不对,这些事并不是让人兴奋的事。 第0006章小村激战 现在,我这个小队斩杀4人,若其他两个小队也能斩杀三四人,那么这伙疾风贼应该还有一半约莫十八九人,若我方无伤亡,以刚才的战斗能力来说,10对19,应该是比较轻松的。 可是,他们两人却谨慎起来,爬上房顶小心的观望起来,只见他们小声交谈几句,领头那人跳下屋顶来到我面前:“疾风众聚齐已有15人,暂不知还有无其他隐藏,我等三队方才奇袭剿敌11人,无人伤亡。” “那还行啊,我们汇集一起跟他们刚正面就行,让那两个埋伏的兄弟伺机而动以防不测。”我乐观的说道。 领头人却脸上有些严峻:“青先生有所不知,如这伙人真是疾风众,这场仗有的打。” “疾风众很厉害?”我奇道。 “疾风众是近十年在北方三府州肆掠的一伙强盗,三府多山,许多官道、府道依山而走,其匿于崇山峻岭之中,时常劫道过往客商,甚至劫掠附近村庄,但最有名的一次确是348年劫了北府青鹤侯的车舆,此车舆所载之物乃圣上所赐,青鹤侯也极为重视,用北府精兵百人运送,却在路过当狼山官道时被劫。当时朝野震动,圣上震怒,青鹤侯更不必说,一惊之下竟用调边军2万剿贼,此贼确如风般消失在了山岭间。而匈人却趁此突然袭边,幸是边军英勇,几场战役,数万伤亡,边境无碍。但青鹤侯也做到了头了。后虽有几次剿贼,却也未能伤贼根本,反而越见势大。其作案如风,无人能见,故称疾风。” “这么厉害啊。”我一乍舌,“那刚才看他们战斗力也不怎样啊?” “可能是他们大意了,还有我等也不是吃素的,我等10人仍可强斩此贼众。”领头人自傲的说道,“还有,你一会紧跟我背后,不要擅离,以防不测。” 我忙点头,说的这样厉害,我完全是盘菜,谁都能吃。 “对方有数面藤盾,弩箭作用奇微,你拿上这把以防万一。”说着把弩箭给我,交了我用法。 他正要转身,我忙问到,“喂,你们叫什么?” 他转回来昂首道:“我等青鸾鸾羽子队子羽,他是子威。”说完转身向前,“跟上,鸾羽荣耀。”后边四字如口号一般却是低声。 我忙跟在他背后,右手拖刀,左手擎弩,拐入正路,向五六十米外的贼人走去。 贼人看见我们,并未一拥而上,而是原地静待,外围有三五人持藤盾以防弩箭,正中却有一丑汉坐一骏马上,无任何遮挡,我小心的用弩箭瞄了瞄,却不敢射出去。 约近30步,只听那丑汉大吼:“尔等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杀我疾风兄弟?” “路见不平人人踩,你等杀人越货,天下见而诛之。”子羽淡然说道。 “你这孬货,好胆,爷爷乃原霸天,今天定要用你等人头做壶祭我兄弟之灵。”丑汉原霸天提出马侧巨斧吼道。 “你就是疾风众五部疯虎原霸天?不过如此吗!”子羽看似不屑的说道,“凭你?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我一人足矣。”疯虎原霸天闻言哇哇大叫,“何烦劳我二哥。” 子羽闻言确实脸色微沉,口中却道:“我怕你二哥要替你收尸。” “哇哇,气煞我也,我定要取你狗头。”原霸天吼叫着举起巨斧冲了过来。 “计划有变。”子羽低声说道,“我去迎他,其他人全力绞杀,子威保护好先生。”说完长刀一扬,迎了上去。 “当啷”一声大响,随着刀斧相撞,战斗拉开了帷幕,将帅相对,15对7加我一个累赘。 子羽与原霸天对刀却是子羽力气稍弱,被逼退一步,子羽索性再退,把原霸天拉出战团,刀转轻灵迅速,瞬间在原霸天背上开了几个口子,原霸天虽是鲁莽,但对敌丰富,迅速调整,斧子抡的如风车一般,旁人难以靠近,偶或伺机一斧,却差点另子羽受伤,辛而子羽也不差,刀光连点,化解了此招。 在看这边七人围成尖刀直刺敌阵,敌以五人藤盾抗冲,五人其后出刀挥砍,另有四人至此左手,一人右侧持刀远观,伺机而动。七人瞬间变阵五人向前,两人左侧,第一轮刀兵相碰,谁都没占到便宜,敌右侧一人确倏忽持剑直刺向我而来,正在我不知所措,不能动弹时,前方右侧一人倏尔退后一步一刀如闪电劈出,那人虽有防备,退后格刀,仍是不及,被快刀划破小臂。同时前方因人减少,却是我们的人也受了伤。 “镇静!”却是子威向我说的,“别忘了你的弩与刀!” “退”“右”却是子威在指挥,在对方持盾不便之时瞬间变阵集火左侧,前方2人抵御,左侧五人狂攻,瞬间杀死两贼,前方贼人见状,扔盾十人冲来,右侧贼人见险也扬剑直刺,左侧不及杀死剩余两人急忙回护前方,终是及时,却听右侧传来一声痛呼,确是前方右侧见我有险,不及抽刀,以身挡剑,血染前襟。其他人坚若磐石抵御攻击,子威转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不想死就用起你手里的刀。”我羞愧难言,看着已经萎顿在地的救命恩人,心中悲愤欲哭,恨贼更恨自己,这是第一次有人用他的命换我的命,我怎么这样无能。 子羽与原霸天还在僵持,子羽本欲耗些原霸天力气,待其气弱,一举歼敌,但原霸天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巨斧挥舞仍不见疲态,却见另一边自己一方折损一人,却是得速战速决。 我要振作起来,紧紧手中的刀和弩,想了想,又扔掉手上的刀,比起他们,论力气远远不如,论刀法一丝不会,不如全力用箭,只要抓紧时机,保命拖时应该可以。 须臾,敌贼正面十人,左侧右侧三人汇集一处掠阵,伺机骚扰。子威领5人全力攻前,须臾间敌竟有两人重伤,我方却只有一人右臂被废,其余轻伤,暂无影响。敌方对掠阵三人使了个眼色,狂攻上来,那三人得令冲我而来,我手中箭弩疾射,幸亏距离较近,几不用瞄准,虽对方格箭轻易,确也耽搁了对方片吸,可让子威反身来救,瞬间又格杀一人,同时,我方人员伤口也越来越多,加之力气消耗甚巨,不及敌方灵便。 疾风贼不再骚扰,全力围杀,甚至开始不计代价,以命换命,顷刻间,疾风又去4人,我方死一人,重伤一人,而我终于有点用处,重伤这一位未死便是我弩箭立功,但也不敢乱射,如此距离恐射伤自己人。 另一边,子羽也拼着一臂,引原霸天出斧,却是不管不顾,手拍斧背,另一刀如羚羊挂角从肋下反手刺出,穿进原霸天腹部,原霸天一声怒吼,斧中用力,震断了子羽手臂,子羽忍痛后撤,又蓄力一砍,原霸天仰面喷血,几刀下去再也支撑不住,子羽正要一刀结果了他,远处两箭射来,却是敌人埋伏了两个弓手,此刻见原霸天生命堪忧,终于出手来救。子羽只能后撤暂避其锋,错过斩杀时机,不过原霸天已然重伤,没有了威胁。 而此时我们埋伏的两人也行动起来,对上贼人弓手。子羽向我们奔来,准备支援我们歼灭敌方,却有一人如风般掠来,迎上子羽,子羽仓促不及,竟被来人一掌击飞出去,再看子羽捂住胸口,半响说不出话。 来人并不理他,直奔我们而来,我忙一弩射出,来人如拂轻风,一点威胁也无,子威等人本已受伤,此人来袭不得不分出两人对敌,两人全不是对手,不几招已萎顿在地,生死不知,子威等人不管不顾硬是拼伤杀死重伤对方四人。至此场中我方也只有子威、我、子羽三人,对方有新出现的这个敌人,和剩余两人,三对三? 子羽、子威都受伤看情形都受伤颇重,我几无用处,对方其他人等不足为虑,这刚出现的确如此厉害,也许能等到埋伏的那两个兄弟解决弓手赶来,可能有一线生机。 第0007章活过来了 “你是什么人?”我看见白脸灰衣的男子转身走向缓缓而来的子羽,急声问到。 灰衣人停下来,好整以暇的转过身,饶有趣味的看着我:“你又是谁?本以为你是那人,却看你如此无用,倒也不像。” “我就是那人!”我说道,不管怎样先拖时间。 “如果你真是他,那到省了我功夫。可是以我的听闻你绝不可能是他,他们的风骨天地可鉴,你,不行。”灰衣人说道,“是不是?不知你是羽军那一支的羽首。”后边一句却是对已走近的子羽说的。 “对于第一次来说,你表现不错。”子羽先对我说了这句,让我瞬间竟有些激动,嘴里喏诺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阁下可是疾风八部的云中鹤云不凡。” “不错。”云不凡道,“今日能见到闻名天下的鸾羽军,真是荣幸之至,但可惜你们都要死了。” “杀”确是子羽先动的手,只见远处倏忽间两箭齐射,冲着云不凡而来,子羽子威一前一后刀光如电直击还活着的那两名贼人,云不凡击落双箭已是不及救助那两人,索性直奔我而来,数步外一掌向我拍来,我感觉有一风压袭来,呼吸都不顺畅,手里弩箭也不受了控制。眼看我就要引颈而死,身前瞬间出现一人,确是子羽回转一刀劈出,云不凡招数微变,灵活的在刀背上轻拍数下,化解攻势,另一手如电击中子羽胸膛,子羽低哼一声,被击退数步,我忙用手去接,触及子羽背部却被震的胳膊剧痛,退后几步,差的跌倒。 另一边弩手转火配合子威杀掉剩余两名贼人,现在我们是5对1,然而却丝毫没有胜算的感觉,如果敌人想走,我们可也拦不住。 好在这云不凡没想跑,他看出我们虽增加两名生力军,却身手一般,而身手不错的两位子羽子威却是强弩之末。 “来人!”却是云不凡高声叫道。 我们一惊,他还有人?望向酒肆方向,一人持刀挟持两个村人缓缓从酒肆走出。 “传羽军正直果敢,能否看在这两人性命的份上放下武器?” “阁下认错了人。”子羽平静否认。 “羽军威名赫赫,护疆卫土、坚毅勇猛。你等藏头露尾,确实有辱羽军威名。”云不凡笑到,“那便不是吧,丁一,杀了。” 远处两声惨叫,那两村人已身首异处。 “有些事情吧,你不认也没用,你们出现在这里,我已经得到我想得到的了。”云不凡悠悠的说道。 “杀”子羽脸色微沉,低声喝到。 同时两箭如连珠一般向云不凡射去,我也不自觉地一弩射出,子羽子威全力向云不凡攻去,云不凡虽有提防,仍被打了个手忙脚乱,堪堪稳住确也受了几处擦伤。 云不凡怒吼一声,“好胆”但是在子羽等人配合下一时间也不能冲出重围,外围箭手箭如连珠、百发百中,不会威胁战团中的自己人,反而配合无间,给云不凡造成极大压力。 那名叫丁一的贼人,并未前来支援,而是巡着箭手而去,不一会,左侧弓手已无剪枝射来,云不凡虽经一轮猛攻,身上有数处伤口,却完全不影响行动。而我方,子羽子威本就受伤极重,一轮猛攻,又耗力甚巨,此时又少一弓手支援,已有捉襟见肘之势。而我仍一丝忙都帮不上,只能退后几步,也不敢远离。 “啊”忽听远处一声惨叫,是谁?我们的人仍没有箭射过来,我心里一阵沉重,我们的人。 难道真的要死?我看看远处酒肆还有其他人,心中一动,如果能说动店里的人,就只是骚扰,装装样子也行,想着我已经跑了过去,酒肆里有六人,三人一老两少看穿着,应是店里的人,看着还算镇静;其余三人三四十岁,在门口往外张望瑟瑟发抖。 “大家,快去帮忙,如果我们敌不过,你们也活不了,村里人都快被他们杀光了。”一老两少看着外边不为所动,另三人发抖着到是说话了。 “他们会武,我们打不过,上去就是死。”三人吵吵着。 “他们只剩一个人了,还有我们的人在,再加上我们这么多人,不用怕他?”看他们犹豫,“再不抓紧就迟了,等会错失良机,想活命就难了。” 一老两少看了看门内仍没说话,倒是那三人终于意动,交耳了几句,对我说:“我们跟你去。”我欣喜的道,“好好好!”转头问另三人,“你们呢?”“我们唯老板马首,恕罪。”却是老头开口拒绝了。我看那边紧急也不再劝说对另三人道,“我们快走。”转身带着他们回转混战处,捡起地上的刀说,“注意别伤着自己人。” 突然,子羽子威朝我的方向叫道“小心”,忽觉大腿一痛,我不可置信的向身后看去,只见带回来的三人其中一人一刀插进我的大腿,另两人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们干什么?”我比起大腿的痛,心中愤怒更甚。 “我们想活命。”他们说道,“住手,不然我们杀了他!” 子羽子威无奈速拼一记,又添新伤,还好云不凡并未继续,而是饶有兴趣的看过来。 “大爷,我们帮你,制住对方,可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却是三人对这云不凡说的。 “你们看不出来他们是强盗吗,村里人若不是我们,早就被杀光了,你们懂是非、懂善恶、懂恩仇吗?你们他妈的还是人吗?”我悲愤的叫道。 三人有些羞愧不敢看我,但刀并未放下。 “只要你们杀了他,我就放过你们。”云不凡说道。 三人一听顿时将羞愧抛到了九霄云外,表情一狠,正要下刀,却听远处传来一声:“住手” 远远看去,却是我们的弩手挟住了丁一,“住手,不然他就没命了。” “动手,不然你们待会就没命了。”云不凡淡定的对三人说道。 “三位三思,这贼人连自己人性命都不顾,会放过你们的性命吗?”子羽说道。 三人举起的刀又犹豫起来,互看一眼:“你能保证我们活命吗?”对云不凡说道。 “我云某人言出必行。” “哈哈”我却觉得有点可笑,我莫名其妙来的这,莫名其妙的参合进这场战斗,现在却要莫名其妙去死,上天真他妈会开玩笑。 其他人却不知我在笑什么,惊异的看向我。 “你笑什么?”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问到。 “我只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有些不真实罢了,我本来就不是这的人,只是恰逢其时救救你们这些人而已,没想到到头却被要被你们所杀。”我怔愣了一下,声音渐低:“动手吧,希望我能魂归故乡。” 三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又有些犹豫。 “动手。”确是云不凡等不及了。 “住手。”子羽想过来救,子威挡住云不凡,云不凡确早有准备,越过子威,挡住了子羽去路。远处弩手见情势紧张,威胁毫无用处,索性杀了丁一,快步奔来。 “还要不要杀?”“他们说的也对,他们是来救我们的,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地道”“事情已到这个地步,我们还能回头吗?”“不如…” “我来!”却是那个砍我大腿的人夺过架在我脖子上的刀,狠狠砍将下去。 “啊~”我以为在这种地步会坦然,然而终究是恐惧的,在刀刃临身的瞬间,不觉闭眼惨叫出声。 ………… “后边叫什么呢,怎么了?”传入我耳中的确是这些询问声,我张眼望去,公交缓缓穿出涵洞,外边的光芒,车声、人声瞬间冲塞着我的耳朵,我有些怔愣,怎么回事,做梦吗? “喂,你没事吧?”边上一个大爷拍了下我的肩膀问道。 我清醒过来,看看周围乘客都一副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刚才,鬼叫鬼叫的,差点吓得我心脏病都出来了?”又一个老太太说道。 我尴尬的笑到:“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事,没事。”连忙道歉和回应。 车上再也呆不下去,过了涵洞一百多米,正好有一站,立马下了车。 没再继续等下一辆,而是慢慢向前走着,想着刚才那个梦,梦里的人和事那么清晰、那么真实、历历在目,那真的是梦吗?看看自己的双手,很干净,全没有梦中血垢的黏腻感,大腿也好好的,没有那半掌大的伤口。 但一个五六十米的涵洞能让我做这么长时间的梦吗?真的是梦吗?但,心里却很庆幸: 我活过来了,我没死! 第0008章我办对了吗 那件事过去也将一年了,现在想来甚至有些朦胧不清,却也归功于这一年的昏昏度日,自大学毕业至今也有四五年了。从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爬到现在可以独当一面,其中有苦有泪也有笑,而现在却只剩空虚,下一步怎么走,去干什么却完全没有了方向,只是在顺波逐流,唯一做的有乐趣的事就是因着自己对公司还有用,没事就给他们添添堵。 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对他们来说,不过分,有利益,都能忍。时间一长,我也只是个笑柄而已。 不知她过的怎样了?曾经那么好,喜欢一类的电影、喜欢小动物、喜欢煮饭、喜欢做梦、喜欢彼此的喜欢,挤在一个小屋里唯一的一座小沙发上一起看喜欢的电影,聊过去、聊工作、聊理想,聊、聊以后的生活,点点滴滴,真实而又幸福…现在,她过的还好吗?不自觉的想着这些,痛一点一滴袭来,感觉自己像沉入了水中,手脚无力,窒息欲死。 “滴”手机的急促的震动惊醒了我,也把我从窒息感中拉了出来。拿起一看,是施工单位的郭经理:“喂,是燕总吗?”不知道为什么被管的都喜欢叫管他的什么总,我的公司职位说起来应该是主任,公司委派全权管理项目建设事宜,除了钱的事。“不错,我是燕返。” “工地上出事了!”郭经理急切的道,“2号商务楼北侧脚手架倒塌,有几个工人在上边干活,现在伤亡情况不明。” 我心里咯噔一下,深吸口气:“启动安全事故应急预案,疏散现场,防止二次事故,招工头弄清楚现场有几个人,设备机械调到现场准备救援,把总工、安全工程师叫道现场评估现场情况。向消防和医院打电话,配合救援和治疗。”我说道。“还有向上边报告吧。” “现场我基本已经按你的意思吩咐下去了,人员情况还在统计,现场的吊车、挖机、铲车正在往过调,医院也打了电话,救护车随时过来。”郭经理沉默了一下说,“这件事能不能我们自己消化了,向上报,不说现场责任如何,就是其间耽搁的工期,你们的建设计划都是一笔巨大的损失,我已经让人把工地周边封锁起来了。” “人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我气道,同时心中若有电流穿过‘人命,他们……’:“安全事故不报瞒报可是违法行为,你以为你不报就没人知道了?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如果坦然还好,如果像你那样做,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那就报?” “报。”我命令道,“积极应对,救人为先。” “好。”郭经理声音有点黯然。我知道,如果最终这次事件定性严重,他作为第一责任人可能这后半辈子就难了。可我何尝不是呢,哎,我也给公司汇报吧。 “喂,是刘总吗?我是燕返,我负责的栖梧苑项目发生脚手架坍塌事故,现象伤亡情况不明,我已……”对面的刘总声音严峻的打断了我:“全力准备救援…”后边一堆类似的话语,“你先现场看着,我们马上就到,别…”说着正好一辆出租停在我面前,后面半句没听清楚那边以及挂了电话,我也着急就没在打过去,只催着师傅快点。心中有些沉重,如果让人知道出事故时我不在工地?出了事故迟迟赶不来,那我就… 车上,我继续给总监打电话,让他稳定现场,又给郭经理打电话问汇报情况如何?现场自己留影像,别让人随意拍照,防止流到网上,引起不必要的流言。注意安全,查看隐患,速度救援。心里安慰自己,这2号商务楼是只有三层,救援相对容易。 谢天谢地,今天竟没怎么堵车,15分钟我赶到了现场,好在工地周边有两米三高的围墙,外边看不见里边,郭经理照我的吩咐,驱散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留了些工人现场配合救援,周围钢管散落一地,隐约看见钢管之间有人我忙道:“赶紧救人啊!” “我让人从楼顶进去在固定周边的脚架。”郭经理指着吊车说道,“现在人不敢进去,怕立的这几根或者周边再垮,设备也不敢用,怕伤着里边的人。” “让人叫几声,看里边的人还有没有意识。”我说道。 “好。”郭经理应一声,向旁边的工头说道,“你认识叫几声,看还有有意识的没?” “老李、老王…” 我一边看着一边问:“问清楚几个人了吗?” “问清楚了,一班8个人,两人在2楼平台上,问题不大,只是轻伤,两人在3楼平台,看见脚手架倾斜,用手拉,被抡了下来,四人在脚手架2楼至三楼间,跟着脚手架一起下来了。” “哎嗨嗨”叫声中从脚手架中传来微弱的**,“还有人活着。”周围叫道。 “过一会叫一下。”我说道,“谈总,现在工地上发生事故,咱们该准备什么资料,走什么程序你先想想,等人救出来尽快安排。” “好,我已经交代监理部的小刘去准备了,一会回去我再具体完善一下,向你汇报。” “小孙,你去把咱们初步的事故报告写出来,实事求是,写好发我手机上,我看过,发公司。”我对我在现场的直属下属说道。 “好。”小孙跑向办公室。 “有些慢,能不能再派几个人去固定,以现在这速度,等你干完,下边的人都等不住了。”我对郭经理说道。 “只有一个吊车,也不能及,怕又出现其他安全事故。我让尽快吧。” “消防的人呢?你通知了吗?” “没有。” “消防上救人专业,你为什么不叫,怕事情闹大?”我气道,“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人命关天。”我拿起手机给消防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现场情况。 半个小时过去了,脚架初步固定完成,消防、救护也到了现场,开始在消防官兵的指挥下小心搬动钢管,随着钢管的清理,下边的人逐渐露了出来,两个离外缘较远的应该是3楼平台的,甩了出来,胳膊已经完全变了形,下身都是血,明显已经死亡。还有四人互相距离不远在墙根附近,主要是摔下被砸,刚才**的就在四个人中。 “燕返,你过来!”正在一起救人的我被远处声音叫住,原来是公司刘总和市安委会的人来了。 “燕返,这位是安委会的领导,你汇报下事故情况。”刘总说道。 “各位领导好,我汇报一下这次安全事故至现在为止的情况…”我实事的汇报了今天事故发生的情况,“现伤亡6人,具体情况还待医院检查。” “嗯,这次事故,你们还算应急及时,没有打马虎眼。”安委会的领导说道,“但后续善后事宜,以及事故调查要抓紧,严格执行安全事故的四不放过原则,查原因,纠责任,后续我们会对你们的安全责任安全措施执行情况进行审查,你们做好准备。现在,你们项目就先停了,等事故调查完成,酌情开工。” 要停工了,预料之中的事。看着刘总瞪了我一眼,然后拉着领导去边上在说什么。我回转到现场,这会四个人都抬了出来,初步看一个人还有意识,三个人事不省,医生给紧急处理,都拉上救护车向医院去了。 我向苦笑的郭经理说道:“通知他们家里人了吗?找几个性格好的接待,尽量稳住别闹事。赔偿问题好好去谈,别亏待人。” 郭经理轻声应是。 “刚才安委会的让停工了,你让人在把现场加固加固,就再别动了,会有很多人来调查现场的。”我说。 “嗯。” “燕返。”却是刘总在叫我,我走过去,他把我拉到一边,训到:“是谁让你把事情闹这么大的,我们自己关起门来处理就好了,你给上边捅什么,你不知道这一停,我们至少损失上千万。” “可是人命关天,也压不住。”我辩称道。 “四五个人,你不报就能压住,你报了,他们就职责所在。”刘总狠狠的望着我。“几个人赔偿再多,也比损失少的多。” “可是我们得遵纪守法…”我低声道。 “法规,我们当然遵守,我们会跟家属达成协议,家属不闹,辖区事故频率低,我们正常施工,只不过是稍稍变通一下而已,各家欢喜。”刘总道,“而你办的这事?走了程序,上边不豫,家属拿到的钱少,我们损失更多。还有那个郭经理,这口锅他得牢牢背着,可能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我远远看了看忧心忡忡的郭经理。 “你觉得你办对了吗?” 我办对了吗? “你最近积极配合安全事故调查吧,等调查结束公司会对你有相应的处分,你做好心里准备,善始善终吧!”刘总拍拍我的肩膀说完带上笑容向领导走去。 我远远看着天边的如火的晚霞在各姿百态的人脸上映出的不同颜色,心中一叹: 哎,这一天,真累。 第0009章哪个世界 昨天,安排完一系列的应付上级检查的事宜,晚上又跑去了医院一趟,正式确认5死一重伤,定性较大安全事故。给公司汇报完,已经深夜,郭经理派车把我送回了家,混乱洗漱了下,跌倒就睡。 一大早,电话就打来了,家属到了,我让郭经理先安抚住,别再闹出事,我随后就到。洗了把脸,在公交站买了个早点,趁着等公交囫囵着吃了,公交上,我在想我要不要见这些家属,还是让郭经理他们放手处理就好,去了肯定会直面家属的悲痛与愤怒。更何况现场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查看现场,脚手架材料取样,脚手架专项施工方案的编制、审查、执行合规核查等等,也都是重要的事。 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的到了昨天做梦的那个涵洞门口,公车在减速带上一阵熟悉的颠簸,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定睛一看,这个地方…车已经开始钻进涵洞,随着外围光线的淹没,我的视觉、听觉也随之淹没,一阵欲呕的晕车感。 “请你一定要帮我…”又是那种拨去艳阳的熟悉的美好声音,像一股清甜的泉水汩汩的流过我的心田,冲刷掉我胃中和心中的不适,仿佛昨日不在,昔日梦好,竟有些治愈。 “拜托了。”熟识的一幕缓缓展开,弯腰一辑的风情还是那么妩媚,让人神往。 我却没有再去唐突,欣喜中心里又有些发苦:我又回来了。 “我可不可以不答应。”我苦笑道。 公子卿缓缓起身,正待说话。旁边的伯夷已抢先叱道:“公子下贤,何等荣幸,尔等鄙人,胆敢推辞。”又转头对公子卿抱拳道:“公子,此人粗鄙,实非能托之人。” 公子卿:“伯夷,可信我?” “自然相信,可是…”伯夷皱眉看着我。 公子卿正想劝说,我却不想等了:“我帮你,现在先说下边强贼的事吧!” 伯夷脸上微变:“你怎知山下有贼?”手已扣到刀上。 “美女,你可千万别让他把我不小心劈了。”我调侃说道,“我可是你的命运之人。” “大胆!”伯夷刀已如长虹般的劈下来。 “住手!”公子卿正略有羞涩,却被伯夷出刀一惊,忙喝道。 刀刃如此的相似,停在了我的脖颈上方。 “住手!”公子卿肃容道,“伯夷听令,无我允许,不得对先生随意用刀。” 伯夷收刀抱拳:“遵令。” “先生自可勿忧。”公子卿抱拳一礼,直身肃容道,“先生行谈,望请自重。在下公子卿,先生呼名即可。”又好奇问到:“先生何知我在找你?” “此事容后再说。”我没有再和她扯这些,“我们还是商量商量如何救人吧?”这次我想救人,不想看见母亲的哭泣、稚子的尸体,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敌情。 “好,事不宜迟,先生孤身,又无武器傍身,不知救人可需帮助?”公子卿也不废话。 “人越多越好,最好都去…”我话音未落救被伯夷打断:“不能救,公子可忘我等此行目的?”话音刚落,不等公子卿回应,我道:“听公子命令!” “你!”伯夷对我怒目而视,一手紧紧握住刀把。公子卿欲言已被我打断,看此情况,只好顺着我的话道:“伯夷听令,配合先生救人!” 伯夷抱歉望向公子卿,公子卿坚定而坚持的望向他:“伯夷遵令。” “先说说山下情况。”我道,“山下贼人31人,两名头领,自称疾风众,头领云中鹤云不凡,疯虎原霸天。”我话音刚落。 伯夷已脸色严峻:“竟是疾风众,公子三思,疾风众自诞生以来战力强悍,来去如风,极难对付,其战法经议研究颇近军中战法,不是一般山贼。公子此次出行事关重大,还请三思。其两位头领云不凡、原霸天也武功不凡,极难对付。” “我亦在军中听闻过。”公子卿也是脸色严肃,“疾风众果真如此厉害?比我羽军如何?” “以一对一,完胜,以一对二,可胜,以一对三,能胜。” “云不凡、原霸天武功如何?” “据听闻来看,不在子羽之下!” “15人,对其三十一人,你我不能出面,即便能胜,也是惨胜。”公子卿沉吟片刻道,“如此代价…” “若除过云不凡、原霸天,胜率,损失如何?” “若除过这两人,有子羽在,15对29比可大胜,除非子羽失误,不会有人死。”伯夷在公子卿的逼视下只得回道。 “那便好了,你们是要干大事的人,如果现在这小小事情都瞻前顾后,以后大事怎么办?”我看他们还有犹豫,说道。 “在下受教了!先生说的极是。”公子卿又是一辑。 “我再说说敌情,你们参考参考。”说着,我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村中大概,说明云不凡、原霸天大概位置,“云不凡在这间酒肆内,身边应还有一人,酒肆房屋除窗户外都是土墙,原霸天在外随其他匪徒村中分散肆掠。敌人在明我们在暗,我们绕过村庄擒贼先擒王,给云不凡来个瓮中捉鳖,云不凡死了,其他也容易了。” “不错,酒肆内可派三五人围杀,窗口各埋伏两人,防其逃跑,再伏弩手在外,近防云不凡逃跑,远可阻止他人来救,顺可围点打援。”伯夷听完我的话,补充的说道。 “那就这样办。”公子卿说道。 “我虽遵令,但仍以公子为重,宁牺牲数人,也要留人护公子于万一。”伯夷说道。 公子卿道:“可派几人?” “十人,子羽领队。”伯夷说道,“情报无误,十人足矣。” “你看我干嘛?我这情报可是拿命换来的,千真万确。”我看伯夷怀疑的看着我,怒道。 公子卿和伯夷虽不知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却也相信了我所说。 “伯夷,你去安排。”公子卿决心以下:“先生似乎不会武艺?” “不会。” “那先生还是和我呆在这里,静待佳音为是,也防异变,保全性命。”公子卿提议道。 “不,我要去。你让他们好好执行计划,不要管我。” “先生高义,在下佩服,我会让子羽照顾与你。”公子卿一副钦佩的样子。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还有,今天这是我的事,我,想救他们,救回来。 这时,伯夷那边已安排就绪,回禀可以出发,听闻我竟要去,一阵惊诧,并了一个送死的眼神给我,还是听公子卿吩咐,嘱子羽照顾与我。 一路,我主动站在他们中间,路上,我问子羽:“站在子威前边的兄弟叫什么?”他是第一个为我而死的人。 “子奇。” “子奇。”我小声地叫了一声,子奇耳朵微动,却没有回头:“谢谢。” 子威倒是回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子羽也是奇怪,却未多问,看我脚步沉重,刻意小声,对我道:“先生,我这里有个呼吸的法门,可声从风,步从云,利于潜行,方便我等下山行事。” 我听了喜道:“好好,快教我!”心想,武功也,梦想中的东西。 子羽小声说了口诀,又告诉我几个相关穴位,走姿呼吸方法,注意的点。我按他所说仔细练习,直到山下接近村庄,已有点模样,感觉脚步轻了许多。 村外槐林,已可听到村内喧闹嘶喊声音,现在应比前次早到许多,没时间看真麻烦啊。 子羽招呼大家过来,准备潜入路线事宜,人员一起目标太大,子羽先派两名好手先行潜入做掉地方埋伏放哨之人,此事在一个巧子,既要干净利落,又要几近同时,防止敌人发现预警,若被发现,此次计划就已失败。还在好在我知道大概位置,减少了他们寻找之险。 不多时,他们已发来信息,是一个飞行的纸鸢,约小半个巴掌大小,落入子羽手中,子羽看罢:“暗哨已经解决,快速潜入。互应机变。” “是”众人应道。 这一次一定可以!我想。 第0010章近在咫尺 因为已经观察过村中结构,村边地形,酒肆靠在村子最南方,村庄中心道路以西,村庄西侧种了一大片玉米有近一人高,绵延到村南大路,从这侧潜入,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到敌人眼皮底下。子羽专门让我跟在他左近,有他这个十人中武功最高的人一路扶持,我这个累赘也不会因为没有任何经验而被敌方发现。 须臾,我们已经绕到酒肆墙下,酒肆和另两间房坐落在一个院子的北东南侧,西侧是围墙,云不凡就在那南侧的酒肆里。 子羽按计划安排三人待命等其他人进入后,迅速封锁正门。子羽查看院中无人,决定从西墙墙角翻入,而且也因为西墙与酒肆有一个夹角,不易被屋内发现,也可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房内。 其他人有序进入,子羽对我小声说:“先生进去之后在院中稍待,等我等绞杀贼人,你再进去。”我点头称是,子羽一托把我送上墙头,那边已有人小心的把我接入院中,子羽同时已经站在了最前方,正打算直奔院门而去。突然,酒肆内走出一人,几人同时一静,子羽等人便想拔刀,我却看清楚这人正是店家那老头,不是疾风一伙。我忙向老头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听房内传来云不凡的声音:“你这老板听来不是凡人,望他尽快能出来一见,不然,这房中之人,可不知道几人能见到明天的日头了。” “老朽去请。”老头瞅了我们一眼,没有多说,穿过院落向内屋走去。 子羽轻嘘口气,低喝一声:“上。”五人瞬间一体,鱼贯而入,直奔那房中话音之处举刀袭去。 只听里边“何人?”一声,武器相撞的乒乒乓乓已经响了起来,间或夹杂着几声大叫或几声闷哼。我小心的朝内看去,只见房内桌椅几倾,酒罐碗碟乒乓碎了一地,四五个村民样的人抱着头躲在柜台后边面带恐惧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地上还躺着几具尸首,还有两个年轻的店员靠墙小心向房门方向移动,怕惊扰了屋中大战,死于非命。 再向屋内站团细瞧,心中微微一沉,屋内除了云不凡与丁一,对方竟还有三人。这屋内除云不凡竟有四名贼人,而冲进去的子羽等人也只有5人,人数相平。计划中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异变,仔细想来,这是我的失误,是我看见只有云不凡和丁一从酒肆走出,便臆断房内只有他们两人,没想过也许正是我们上一次的正面作战,让云不凡提前让酒肆内的人出去帮忙,毫无战斗力的村民并不至于让疾风众倾巢而出。 “尔等何人,敢袭我疾风众。”云不凡一边应付子羽子威的狂风骤雨,一边叫道,其他三人抵挡这另外四名贼人。 “废话少说,你等草菅人命,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子羽说完,一刀如羚羊挂角袭向云不凡灵活的左脚,却是子羽看见云不凡右脚即将落在一片残羹之上,势必地盘不稳。好个云不凡,右脚踩下微滑,身形一滞,眼看子羽一刀临脚攻下,子威一刀当头攻上,脚下索性顺势一划,身形一横,一脚上扬侧踢子威临头一刀,借力一掌,顺势化解子羽攻下之刀。 “这么几人,也想取我性命?”云不凡站稳脚跟,小心的周旋,顺便拨开脚下杂物,高声喝到:“来人,敌袭!”却是在呼叫外援。 子羽子威对视一眼,如风般不要命的向云不凡攻去,云不凡一时也被压制的左支右绌,只听云不凡大喝一声:“啊”脚下连蹬数步,双手风般舞动,堪堪逼退子羽子威,只是身上多了几处伤口,子羽子威虽无外伤,却气喘如牛,显然消耗颇具。 “哦,我知道了,哈哈我果然没有追错。”云不凡看向子羽子威,一副恍然而大喜的模样。 突然,另外一站团和外边几乎同时传来一声惨叫,原来羽军三人以斩杀一名敌人,而外边也开始阻截来援。子羽子威表情虽无变化,眼神却愈加狠戾,又是一刀闪电般的从左右两侧配合而去,云不凡虽死一人,又听来援被阻,表情却未有变化。 我心中暗思,如今拖的越久对我方越不力,若等外边疯虎原霸天进前,对方前后夹击,我方危矣。正心急如焚中,身旁互传来一阵异香,一个软糯的声音娇娇的传来:“这位相公在这做甚?” 我心中一惊,抬眼望去,只见身旁婷婷立着一个蜂腰腴体,青衫玉披,云髻稍显凌乱用一根银簪束着,发鬓不是那么齐整,一长一短,一多一少,媚眼闲睁,手中一块粉色丝帕,微掩小口,隐隐可见如火红唇,鬓发因螓首微低,垂如溪瀑,一手微挽发丝耳后,粉耳莹莹,透光如玉,胸前春衫微开,隐隐露出半片白皙,脚上箕着一双绣花鞋,一股微醺的香味飘来,就如海棠春醒般站在我面前。 我瞧得有些目眩神迷,女子确是格格一笑:“这位相公怎么这般看人家。”如铃的笑神伴随着身体的微颤,如雨后花枝滴露,芳艳不凡。 “啊”屋内一声惨叫,惊醒了我,忙看去,原来贼人又死一人,心中一喜。 “咦”却是身边美人小声讶异。 我忙到:“姑娘不用怕,我的这几个兄弟专为灭这伙穷凶极恶的疾风众而来。”有些目迷的看着她笑意盈盈的弯眉,大气凛然的站起来说道,“姑娘还是躲一躲,免得伤了你冰肌玉骨。” 女子又是一声轻笑,还未说话,一片碎屑被激战所碍,向我们飞来,“噔”得一声钉在我脑袋一侧的门框上,吓得我大叫一声,抱头躲在了女子身后,屋内人因视线原因并未看清门外,以为有变,子羽急问:“先生,无恙否?” 我迎着女子好笑的目光,不好意思的高声回道:“没事,你们赶紧杀了那云很烦云小凡的,我们在这里给你们掠阵。” 屋内打斗继续,也越加激烈,子羽子威一刀一刀如狂风骤雨向云不凡攻去,云不凡一退再退,灵活的步法已开始凌乱,身上不时有新伤加身,口中连连怒喝,房子另一边也开始传来原霸天的呼和之声,显然前方也开始正面战斗了。这个云不凡必得以最快的速度除掉,不然拖的时间再长,后果难料。 “你们这些人再这么下去好像危险了欧。”女子瞧了一眼,向我笑到。 “怎么会,我这些人个个以一当十,子羽武功高强,哪是一伙龊贼能比的,我们必胜。”我虽心有担心,表面上却一副极有信心的样子,“倒是姑娘你如此美貌,来这里干啥,这里刀枪无眼的还不赶紧躲起来,免得被贼人所掳。” “奴家为何不能在此,此处食邑正是奴家所设。”女子仍然秀帕倚香唇,“奴家这食邑可是好不容易建起来的,让你们这等来了,乒乓嗵嗵一顿打砸,说来,还得找你们赔偿呢。” “我们可是好人,杀的这伙贼人可是穷凶极恶,我们可是为民除害,姑娘应该支持。”我说道,“再说,不就是个餐馆嘛,我以后赔你一座大十倍的。” “公子可要守信啊,陪我一座大十倍的食邑。”女子又是一声娇笑,“到时公子可别糊弄我,须要那繁华之地,一般地段我可不认啊。” 身体被她一笑有如一股电流穿过:“那是当然。”不过一听她叫我公子,总一阵别扭,公子卿也是公子,话说回来,公子卿也是一个大美女啊。 “公子贵名可否相告?”却是女子问到。 “我叫青鱼!”?不对,我怎么说我叫青鱼了,我不是叫…叫什么来着? “青鱼?”女子笑容微窒,又恢复笑颜如花。我注意到了,这个名字难道真有什么事?“那姑娘芳名可愿告知?” “这里的人都称奴家石娘子。” “石娘子?你结婚了?”我问到。 “婚不婚配青公子也在意吗?”石娘子一副目光微炫的模样。 “当然不在意。”我道,“不过像你这样的美人谁能配做你的夫婿。” “他啊,早死了。”石娘子说道,“公子可是看不起我这样的寡妇?”说着甚至有泪珠滚落脸颊。 “怎么会?”我忙道,“像你这样,可怜还来不及,怎么会看不起。” “真的?”如梨花带雨,雨后新花。 我忙点头:“真的,你别叫我公子了,听着别扭,就直呼我名就行了。”话音刚落忽闻屋内连声惨叫,忙扭头去看,却是我方一人重伤倒地,好在敌方两人伏诛。 此时屋内贼人只余云不凡一人。 第0011章漩涡 “看起来你们的人要赢了啊!”石娘子笑到。 “那是自然,只要那疯虎原霸天盏茶功夫不进来,这云不凡必死无疑。”我得意的说道。 “看起来你是胜券在握了?”石娘子眉毛一挑,眼中泛着笑意道:“只是那原霸天领着二十几人却冲不进你们几人的封锁,也是奇怪。” “那是当然,我们的人厉害嘛。”我继续得意,带点调笑的道,“娘子不懂武功战阵情有可原。” 石娘子格格笑着用掩面的那攥帕的手轻轻打我肩膀一拳,闻着随丝帕扬来的香风,我浑身骨头都轻了几分:“青鱼公子真会笑话奴家。”又看着屋中说道,“公子如此笃定,奴家倒也有些别的看法?” “娘子还懂武功嘛?”我奇道。 “奴家在这江湖道上做生意,些许眼力还是有的。” “愿闻其详。” “先说那原霸天,江湖传言,悍勇无匹,加之二十几悍匪配合,这么长时间不能突破,要么你们外边那几人人人与其武功相当,要么…”我看着她明媚的笑脸,不自觉的问出:“要么什么?”“那原霸天怕是有些别的心思也说不定哦。”“别的心思?”突然想起前次,原霸天重伤垂危,云不凡才出现,难道这疾风众内部也… “那还有呢?” “就说这屋内,你们的人武功路数似乎军中一脉,都是些横劈直斩类的简单招数练到极致,以快狠准为脉,以命搏命,虽杀伤力惊人,却消耗极大,破绽极多。” “不一定吧,军中武功要是耐力不强,战场上没打几下不是就要玩完?”我质疑道。 “战场杀人不同于江湖比武,战场之上首重势,以势杀人,江湖斗殴重气,气脉悠长者占优。战场势去则兵败,江湖气悠则命长。” 我听的似懂非懂,不过心里却有些明白,这石娘子怕非一般人。 “你再看屋内,有何发现?” 我看向屋内,子羽等四人人数占优,看战况也占优,逼得云不凡左支右绌,不停逃窜,但仔细看去,云不凡虽然狼狈,时有新伤加身,却暂时并无生命危险,且神情沉静,反观子羽四人除子羽其他三人久攻不下已急躁异常,甚至间或有几次被云不凡险些重伤,辛亏子羽看起来还算清醒:“镇静!”子羽喝到指挥。 “你说的还真有些门道,那就你所说,我们会输?” “那到不见得,你看那云不凡方位,就看公子的人的应变了。” 我仔细一看,确是,云不凡有意无意躲到了柜台附近,而那里有那几个村民,他难道想利用他们?我不急细想,忙向子羽喊道:“小心,他要利用村民。” 子羽等人闻声一变,攻势一紧,变幻身位,把云不凡逼退开来。 “公子还应细看,云不凡真的只是想挟持几人吗?”我一讶:“难道不是?”“他真的会相信挟持几人就能活命,一个亡命之徒会如此天真?” “那你的意思是…”我看着屋里情形,问道。石娘子却没有说话,只能觉得她好像在直直的看着我。 我看着屋里方位情形,云不凡本来一直处于房屋南侧,以便被人接应,子羽等人也把他压制在那一侧,子羽等人清楚北侧无人埋伏。但自原霸天迟迟不进,云不凡可能心中也觉不对,开始有意识的引导他们走向村民,却是一个声东击西之计,他此时已背向房屋北门,也就是说,他想从我这逃走? 我一惊,连忙:“他要逃!”子羽等人虽有意识,却不敌形势,只见云不凡拼命一般双脚如风,双掌连出,拼着右臂献血淋漓,逼开子羽等人一步,如风般向门口冲来,眼看就要跃门逃之夭夭。 忽的,一个身影站在门前,手按腰间,挡住云不凡去路,我定睛一看却是石娘子,她神色冷冽,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衣带被云不凡带起的掌风所袭,飘飘欲仙,如云中仙子,美丽极了。 说时迟那时快,云不凡眼中狠意如狂,还完好的左臂鼓起全身力气誓杀眼前挡他之人,眼看掌风临身,石娘子毫不躲闪,我心中一急,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子已经自己挡在了石娘子身前。 “不”不知道谁的呐喊,我只觉全身剧痛,嘴里喷出鲜红的液体,向后飞去,撞在了一个柔软的怀里,朦胧中看见眼前云不凡大瞪着眼睛,似乎不可置信,眉间绽开一朵梅花,如我一般缓缓向后倒去,只不过我倒在一个人的怀里,我想努力去看,却视线渐渐模糊,只隐隐感觉有两点如玉般的荧光闪烁。 我努力睁大双眼,光明逐渐充满我的眼睛,耳中开始传来嘈杂的人声,身体的不适也逐渐消失,随着双眼的适应,我渐渐看清周围,我还在公交车上,那个涵洞也渐渐抛到了身后,我怔怔愣愣有些不知身在何方。 又是一场梦吗?梦中,梦中真让人感觉放松啊,虽然好像面临着危险与死亡,但那些美好的却更令人向往,最主要的是—感觉自由。 “噔噔噔…”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我忙拿起一看,确是刘总的电话。我忙接起来:“喂,刘总,我是燕返。” “你现在在哪里?”刘总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我在公交上,马上到豪庭酒店,见见工人家属…” 我还没说完,刘总就打断道,“去那干嘛,那边让乙方自己处理,你的首要任务是去项目上把相关资料准备齐全,现场收拾干净,安全措施检查一遍,落实到位,迎接上级检查。” “这些我昨天都交代了,除了出事现场,其他部位都和总监、安全工程师严格的检查了一遍,不足的连夜处理。” “你要盯着,不要再在这个节骨眼出其他事了,最主要的是资料,项目我也呆过,安全资料能那么正规细致?不可能的。项目其他部位安全检查只是连带,并不会多严格,事故现场、资料才是重中之重。” “好,我马上过去。”我转过话头,不想多说。 “…事故现场你们有分析问题出在哪吗?”刘总沉默了一下在我怀疑他忘了挂电话时,却开口问道。 “我们有查看现场以及之前照片初步分析,应该是脚手架与墙的连接件设置不足,搭设的时候用了柔性连接件弥补,恰好有两处在主要受力节点上,还有就是所用的钢管和扣件都是相对旧一点。具体还得分析。” “这么重要的问题,你们验收的时候是干什么吃的。”刘总叱道,“你看那节点连接头能不能处理一下,换成刚性的。钢管捡不好的换了。” 我一惊,“那要破坏墙壁?”这要做假? “一两天你们搞得定吗?还有你的车呢?坐公交不耽搁事嘛!” “这样不好吧?要是被查出来?”我担心的说道。“车,卖了。” “你放心,这边我来周旋,给你们两天时间。”刘总说道。“这两天公司给你派辆车,方便工作。” 我心中确充满担忧,拒绝道:“这事我不会做的,要做您自己去。”说完,挂了电话,他又打了过来,我摁了拒接,他就不在打来,估计这样配车也泡汤了吧?这时我已经快到项目部了。 终究如他所说,今天调查检查的并没有来,我也终究没去看死伤者家属,今天最多的工作就是补各种安全资料,签字签字签字。到最后我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名字了。 一天繁忙至晚,晃晃悠悠回家,打开冰箱,冰箱里除了几罐啤酒什么也没有,叹口气,拿了瓶啤酒打开喝了一口,一股苦涩的味道就如我的心情,窝在沙发上正准备叫个外卖,电话却响了起来,是家里的。 我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来,“喂” 那边传来温柔的母亲的声音:“吃了没?” “吃了。” “一个人在外注意身体。平时多喝水。” “嗯,喝着呢,倒是你跟我爸最近身体还好吗?你两个平时都不咋喝水,也要多喝些水。” “喝着呢,最近也没什么事,都好着呢,家里早苹果快下来了,你啥时候有空回来带些。” “哦,最近有些事有的忙,过些天吧。” “那行,你注意着,屋里空调不要开的太冷,里外温差大,容易生病。” “嗯,没事,我注意着呢。” “还有…”母亲沉吟了一下,“你女朋友谈的咋样了?” 我心想,来了来了,尬笑道:“没谈啊。” “你都多大了,还没有女朋友,以后咋办啊?” “你不用操心,城里和我一样大或比我大的没结婚的多的是。没事的。” “咋没事,你看村里…”我拿开电话不想听这些唠叨。 等了有好一会,模模糊糊听到电话里传来,“听到了没?”忙接耳边:“听到了听到了。” 电话那边:“让你爸给你说。”电话转到了我爸手上。“你最近好着吗?” “好着呢,你呢?” “我和你妈也好着呢。” “那就好。” 我爸沉默了下说道:“有这么个事,村里你许姨给你介绍了个女孩,是她老家自家人,叫个许晴,在市里上班呢,你跟见一见。” 相亲。我苦笑。 “听说那女孩比你小一岁,长得也不错,你去跟见一见。” “好!” “我把联系方式给你,你到时跟她约一下,主动些。” “好。”我说道。 “那就这样。”爸在电话里说道,半晌挂掉电话。 第0012章再见 “噔噔噔…”一大早,睡梦中被熟悉的电话铃声吵醒,烦躁的拿起一看,是个没显示姓名的本地号码,心想,肯定又是骚扰电话,不是卖房就是贷款要么就是保险,瞟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摁了电话继续埋头睡。 但手机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一看还是那个号码,摁了。“噔噔…”又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接通:“有完没完,一大早就骚扰,我不卖房也不贷款更不想买保险。”狠劲的挂掉,手机安静了一会,又突然响了起来。 正想扔掉却扫到是老马的电话,只好接起来:“喂…”刚说了一个字对面就传来老马的叫骂:“他妈的你犯什么毛病,知道你最近事烦,也不用拿个小姑娘撒气,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 我被他劈头盖脸骂得一通莫名其妙,心中也火了,“你他妈骂谁他妈的呢,别以为关系好不打你,你丫要是站我面前我保证大耳刮子抽你个傻逼。” “你来啊,就你那小身板干的过我,别他妈的自取其辱。” “妈的,有种过来试试,撂不到你也要让你掉几斤肥肉。” “切,就你这战五渣,我怕你那小骨头挨不住。草,我跟你扯什么呢,你拿个小姑娘撒什么气?” “什么撒气,小姑娘的,压根不知道你说什么玩意,睡的好好的被你叫起来一顿臭骂,我他妈才火呢。” “你不清楚?” “啥东西清不清楚的,我最近事虽多,但也不是没记性。” “何羽薇打你电话,被你莫名其妙臭骂一通,你忘了?” “何羽薇是谁?”我确实有些迷茫。 “…”那边好像被噎到了,“你又在这装呢不是?她进公司小半年了,你少说也见了十几二十来次了,不认识?” “小半年?谁啊?何羽薇?没听过啊!” “你牛,你特么真牛!”那边又是一阵气,“何羽薇,小何,何助理,我们部门的经理助理,他妈的你知道了吗?” “哦”我恍然道,“原来是她啊,她原来叫何羽薇啊,名字挺好听嘛。” “我他妈有点脑溢血,要是我被你气死了你得负责。” “放心,我会记得献上个花圈的。” “…说正事,她刚给你打电话,你拒接也就算了,接了还把人家臭骂一顿,赶紧打回去给人家道个歉,何羽薇刚才都哭了都。” “行了,知道了!”我语气低沉的道,“哎,不知道又是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打电话问我你的地址,说是工作需要,刚才,打电话说你不接电话还莫名其妙骂她,让我打个电话问问。”老马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顿了一下:“你那出事公司内部都传开了,你没事吧?” “好着呢,不劳费心,只要不随随便便一大早扰人清梦就更好了。” “嗯,没事就好。大男人怕个球。周末过来喝酒。” “好,惦记着你那一箱罪恶着呢。” “还有,赶紧给人家回个电话。” “诶,马上就回,你这么着劲,是不是对人家小姑娘又啥想法啊?”我笑道。 “胡说什么,赶紧的。”挂了电话。这小子有点心虚啊。 我找了一下最近通话,拨了回去,好一会,那边传来娇娇的声音“喂” “何助理啊,实在不好意思,我没睡醒,以为是骚扰电话呢,对不起啊,我骂的是那些骚扰电话,不是你,多多包涵。” “没事。”那边声音有些低沉,“你没我电话?我给你打过好几次呢?” “可能忘了存?”我不好意思的道,好像她确实之前催报表之类的资料给我打过电话。 “你…”似乎有些生气,“你赶紧起床,我就在你小区门口。” “什么?”我一阵惊讶,“你在我小区门口干啥?” “你忘了刘总说要给你配车了?” “是有这么回事,昨天我…我以为没戏了呢?” “刘总给我们经理交代你最近事情紧急,需要代步车辆,让给你解决。” “你就是?” “是的,经理让我过来当你司机。”隔着手机都能感觉那边气嘟嘟的。 “噢~” “赶紧下来。” “哦,马上!” 哎,起床吧,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下自己。下了楼,直奔小区门口,远远就看见一辆淡蓝色的甲壳虫,停在门口马路边,门口保安正在跟一个穿职业装的长直发说着什么,周围有几个人在围观。我也没太在意,这种没素质的随随便便停在门口的时有看见,反正跟我无关。心里想着,便张望这傻姑娘在哪呢?却听一个声音从人堆里传来:“燕返,这里!”我一懵,那人群里不会是她吧,定睛一看,还真是她,穿一身粉色束腰小西装,黑色及膝修身套裙,脚上一双莹白中跟系带凉鞋,长发黑直,大早上戴着一副墨镜,遮了小半张脸,只能觉得珊瑚红的唇色配着她现在有些窘迫微红的颊靥很是娇俏又带点滑稽感。 “怎么了,怎么了?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我不由分说的拨开人群说道。 “没欺负,她把车停门口影响进出,说是等人一会就走,这都好半天了。”保安解释道。 “还不是因为你,我等你老半天了,害得被一群人围观。还说我没素质。”我还没说话,却被旁边的姑娘一阵抢白。 我脸稍红,“那没事了,她等的人来了”不管别人什么反应拉开副驾门坐了进去,然后对何羽薇说:“走啊,还呆着干啥?” 何羽薇有些生气的拉开驾驶门坐进去狠劲的摔上,我正说,“小心车门”她一脚油门冲了出去,险些吓得后车撞上中间绿化带,也远远把门口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甩在了身后。 “小心些,小心些。我还在车上呢?” “哼,还不是因为你?” “还生气呢,刚才是我不对,不该电话里不分青红皂白吼你,对不起,要不你也骂我一顿?” “稀罕?要不是你,我一个经理助理能给开车。” “那咋了,怎么说我大大小小也算个主任,论起职位还比你高半级呢。” “是啊,燕主任,像你这样的主任公司没有30也有25?” “哟,刚才不是委屈的都哭了么,这会这么厉害了?” “谁哭了?听马胖子胡说。” “马胖子?哈哈哈,叫的好!” “切”何羽薇脸颊泛红不屑一声。 “哎,你这车不错啊,这配置怎么也得小30万呢?男朋友给买的?” “什么男朋友这么难听,这姑奶奶自己的。” 正想说我不信,突然发现走错路了,给东走,走南边去了,“姑奶奶,你认识路吗。” 何羽薇一怔,恼羞成怒的道:“还不是你害的,快说目的地。”我说了个地名,她打开导航开始跟着导航走。 “你对我姑娘,哎、喂的,你不知道我名字么?” “知道啊,何助理呗。” 只听她咬牙切齿的道:“你才叫何助理,你全家都叫何助理。” “好了你骂过我了,我们扯平了。” “你,你真可恶。”她怒瞪了我一眼。 “哎哎哎,前边看着。”只听腾的一声,车子磕在减速带上,车子一个小跳,两人车内也腾起来,头顶撞在车顶,两人一阵呼痛,车子也顺势滑进涵洞里,眼前一黑,熟悉的分离感,随着呼喝声入耳,眼前光芒渐聚。 “公子可要守信哦,赔我一座大十倍的食邑。不是那繁华地段我可不依哦。”那有点熟悉的柔美声音娇笑的说道。 我又到了另一个世界。 第0013章联手 “那是当然。”我笑着答应,看了看屋内战局,抱拳一礼,“娘子可愿帮我?” “阁下怎知我石娘子?”石娘子妩媚的杏眼里弱水藏刃。 “我不只知道你是石娘子,还知道你是个寡妇,还知道你对阵搏杀很有眼力。” “你还知道什么?”石娘子眨着眼睛笑意绵绵。 “我还知道你会武功,而且应该比这里所有人都厉害。”我笑着说。 “是么?你怎么知道的?”石娘子越发笑意颜颜,手无意般的摸着腰间。 “因为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傻子,竟妄想给你挡刀。”我哈哈笑到。 “真有这么个傻子吗?”石娘子微微一滞,摸着腰间的手自然的回拢鬓侧的短垂,见我点头,“那还真有趣啊。” “娘子可愿帮我?”我又到。 “哎呀,奴家手无缚鸡之力,看见那利器就害怕,恐怕有负公子所托。”石娘子捂唇巧笑。 “娘子又装样,不说这屋里兵凶战急,血溅当堂,娘子都笑意绵绵。”我瞅着她的腰间,“就是娘子这身上,说不定也利器满藏呢?” “公子真会说笑。”石娘子有意无意的摇了摇娇俏的***,笑着说。 “石娘子,我也不说什么大义所向,也不说唇亡齿寒,只想请你帮我救人。”我正言道。 “公子可知我这可是食邑,没有白吃的午餐哦?”石娘子说。 “那是当然,事后你也可以要我帮你一次,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背良心道义都可。”我道。 石娘子闻言白了我一眼,“公子这样说,可能帮我什么?” “不是吧,你们这里都喜欢打打杀杀的吗?”我道,“那行,如果是该杀之人,我也帮忙。” 石娘子眉毛一挑却没有再说帮忙具体,而是问道:“不知公子贵姓尊名?” “怎么?怕我赖帐?”我笑道,“我叫青鱼。”心中一动:又是这样。 “青鱼?”石娘子嘴中微念,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就说好了,我帮你,你也要帮我件事。” 我忙点头,这名字真有什么特殊意义? “公子可是要我帮忙除掉云不凡、原霸天一伙疾风众?” “正是。”我点头。 只见石娘子微微挥手,老木头包括那两个刚才还在店内的伙计出现在了面前,“把椿玉香点上,外边麻烦你们去吧,后边的事不用你们管了。” “是,老板。”老木头带着两人,向后院走去,没入侧房,没了生息。 我却一脸迷茫,“娘子,不拿刀剑一起上去砍了他们吗?” 石娘子好笑的看着我,“青公子不是不杀人吗,为何对这山贼却如此粗鲁。”边说边从袖里掏出小指般如绿玉的东西,“青公子,我给你看个好玩的?” “这是什么?”一边问,一边瞄着她洁白的玉腕,“那些山贼,杀人如麻,连女人小孩都不放过,竟还灭人满门,杀子辱妇,人人得而诛之。” 只见她手指微弹,那节东西竟冒起淡淡的烟来,石娘子弯腰小心的插在门角的缝隙里,站起身,似是笑着我偷看她刚刚因弯腰隆起的臀部,“山贼盗匪不都是这样吗,杀人越货,都是该死。若说杀人,就是这老实巴交的村人,为了苟且也能昧心举刀。” “那是什么?”我苦笑,随及尴尬而好奇的问到,“那也有那种侠盗吧,劫富济贫,除暴安良!” “原来青公子向往费玉之流啊?”石娘子似笑非笑,“此乃椿玉,生于终南山深处,树身如墨,花开如荼,实如翠玉,燃有淡香,十里香传。” “是迷香?”我高兴而好奇的问,“费玉他们是谁?” “就是公子所好的侠匪之流。”石娘子道,“次非迷香,单独焚烧也只是一种香料而已。” “不是所好,只是有些敬佩而已。”我道,“你说单独,那能跟什么配合变成迷香?” “公子聪明,吸入迷香的要是吃些角牛肉就昏昏欲睡了。”说着石娘子指着屋内,“西北荒漠,角牛身如坚铁,力大无穷,捕获难如登天,有人发现椿玉香竟可令角牛闻之不醒。” 我顺着她的青葱玉白的手指看向屋内,两名贼人已脚步凌乱,手渐无力,须臾变魂归天外,只余云不凡苦苦支撑,但也脚步渐沉,节节败退。 我心中一喜,细听屋外,人声稍稀,惊喜的望向石娘子。 “公子现在可要小心,有人拼命。”石娘子笑着对我说道。 “你是说?”转头望去,只见云不凡怒吼一声:“卑鄙。”趁着疼痛刺激的一瞬间的清晰,状若疯虎般,拼尽全身力气,不顾腹背伤痕,竟被他硬生生从子羽等人的包围中冲了出来,向我和石娘子方向奔来。 我这此可没在逞强,早早的让了开来,对石娘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石娘子白了我一眼手扣腰间,“公子可别忘了要帮我的忙,此间事了,即刻出发。” “啊,这么快?”我正惊讶问,却见石娘子手中微抖一柄如水软剑出现手中,手腕微提,细剑如灵蛇吐蕊,疏忽而逝,再看时,奔到门前的云不凡一脸惊讶,嘴中蹦出:“你是…”便倒地身亡。 外边传来一声汇报:“统领,有人帮助,除原霸天外尽已伏诛。”子羽等人一喜一惊,绝不能让这原霸天跑了。除子威外尽皆奔出门去。 子威缓缓走来,看着门外的我们,抱拳一礼:“谢谢夫人相助,敢问夫人姓名,何门何派?贵相助之德,我等必报之。” 石娘子斜睨着子威,“这里人都叫我石娘子,是这里的老板,至于回报那到不必,已经有人付过了。” 子威惊奇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抱拳一礼,立于一侧。 我却瞧着那椿玉香,小心的拿起了,问:“这个东西怎么熄灭?” “公子只需手捂其尖,隔绝空气,片刻即灭。”石娘子说道。 “不烫手吗?”我问。 “公子可试试便知。”石娘子捂唇笑道。 我小心翼翼的把手贴上去,随着接近,却没有一丝烫感,甚至有一丝凉意,我放心捂住,不一会已无淡烟冒出,揭开手问道:“这就好了?” 见石娘子点头,忙把椿玉香装进自己兜里。 石娘子见状一愣,嘻嘻笑出了声。 子威见状,抬头望天,似乎感觉有些丢脸。 这时有人进来报:贼已伏诛,只有原霸天望风而遁,好在其已中箭,子羽等人正在追逐,诛其应无碍。 “公子可满意了?”石娘子问道。 “等那原霸天伏诛就满意了。”我道。 石娘子却不在意打量了我一下说道:“公子这身衣服标新立异,甚是奇特,但行走江湖恐有不妥,不如换件时令的衣服为好。” 我一看,确实我还穿着早上换的休闲装,确实有些异类:“好啊,娘子这里有吗?” “公子稍待,我去找找。”石娘子转身走向内屋。 我正看着她飘逸的身型,身边却传来子威的劝告:“先生,我们的人打听到,此妇人半年前莫名到此,自称此地村民石头之夫人,但观其形容举止武功绝非一般人,与其接触恐有不妥。” “你的意思她是装的,不是寡妇?”我惊喜的道。 “先生,我的意思是,我等不知其底细,恐有危险。” “没事,有事也是我有事,她又不会找你们。”我不在意的道。 子威正想再劝,外边来报:原霸天已被一掌击毙…… 那边石娘子拿着一件白衣向我招手:“青公子,过来试试这件衣服可好?” “来了。”我对石娘子说道,转头又向子威道,“我去换衣服,你们赶紧善后吧。” “公子小心,如果有诈,高声呼喊,我等在此严阵以待。”子威见我坚持,只好说道。 “放心吧,没事!”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然后转身向石娘子走去。 石娘子引我进了屋,拿起手中白色长衫,说:“这件如何?” 我无所谓的道:“可以。”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两下脱的只剩一条内裤,对石娘子说道,“我不会穿这种衣服,娘子帮我。” 石娘子脸色红润,微微别开眼睛,啐道:“公子怎么这么不知廉耻,在我一个女子面前随意坦胸露?体。”说着把衣服扔了过来:“公子自重,还请自己穿衣。”说完转过了身。 我是真的不会穿,我拿过衣服,材质柔软如丝,光滑中有些丝凉,翻开里边还有一套棉质衬衣,我抽出衬衣好不容易系上系带,却系的乱七八糟,然后套上外衣,却不知这扣子怎扣,系带怎系,摸摸索索搞了半天还没搞好。 只听那边石娘子似乎有些着急,问道:“公子可换好了衣服?” “没呢?这扣子怎么回事这么难扣,这系带…”我在那嘟嘟朗朗半天,说道:“好了。” 石娘子转身正想说什么,一看我却格格笑出来声,我懊恼的道:“我就说我不会穿吗。”好好的一套士服,硬是让我穿的像个乞丐。 石娘子渐渐止住笑,走过来,解开我瞎绑瞎扣,顺便把我内里系带系好,外里衣裳相交,系带相随,衣扣整齐,这才像个样了。 “不错。”石娘子大量了我一下说道,“就是这头发有些不伦不类的。” “那也没办法,这会儿也长不起来。”我摸摸头说道。 “公子,准备好了么?”石娘子望着我问道。 “准备什么?”我不解的道。 “你忘了答应我的事了?” “现在?”我犹豫道,“可是我也答应别人帮忙了。” “我不管,你答应我就要办我的。”石娘子任性的道。 “要不,我这个事办完马上来找你?”我商量的说。 “不行,晚了。”石娘子像小狐狸一眼笑着对我说,“你准备好了吗?” “没……有。”随着我一声大叫,脚下一空,已滑了进去,石娘子也随着跳了进来,上边洞口一暗,已经关上,隐隐听见子威等人的声音。 第0014章另一条路 “啊~”我因下落惊恐的叫出声,可刚喊出口,便因身型一滞,惨叫跟着一滞,细眼去看,微弱的光线中原来是那三个店员接着了我,在往上看去一个黑影轻盈的下落,如翩翩花舞落在了我身侧,上方隐隐传来子威的声音,正想喊叫,一只小手捂着了我的嘴巴,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公子可要享受捆绑塞口的滋味?”说完又对那三人说:“木叔,麻烦了你们了。” 说着,我还未说话,那两个年轻以架着我顺洞快步而走,石娘子在我我们身后跟着,木叔确落在最后,我正在奇怪,却觉后边传来一阵闷响,确是木叔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毁坏了山洞,上边的人找到洞口也进不来了。 “不会还有皮鞭蜡烛吧?”我道。 此言一出两名架我的年轻人身型同时一滞,后边木叔也“嘿”出声。 “什么皮鞭蜡烛?”石娘子有些莫名而好奇的问道。 “咳咳”木叔咳嗽了两声似是被尘土呛到。 我却明白这估计再提醒我,没想到石娘子看着烟视媚行的原来也单纯,倒是这几个看着正经的手下清清楚楚。我道:“没什么,你这是要绑架我吗?” 石娘子看我们这反应估计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没在追问,“公子说什么话,你是我的贵客,我怎么会绑架你呢。”娇娇的笑道。 我正想说话,却是已出了地底山洞,这地底隧道估计也就一里到两里的样子,并不长。我闭上眼睛慢慢适应阳光,向四周看去,眼前一片槐林带,一侧靠山,灌木遮挡,看不见任何东西,我恍然,那条隧道通向山边。 “这两个是我的手下石大、石二,公子有什么事尽可吩咐他俩。”石娘子走道我们侧方指着两人说道,又指着周围不知道干着啥的木叔说,“这位是我老家人,你和我一样叫他木叔就行。” “木叔好,两位大哥好?”我脚不着地,向他们抱拳道。 “公子安康。”木叔也是抱拳回我,“只要公子尽心帮助我家小姐,我等必会尽心回报公子。” “公子言重。”石大石二点头慌道,仍然向西疾行。 “你们都说帮忙,而我是真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我有些苦恼的道,“我一不会武二不懂谋三不通文,不知道你们看中了啥,觉得我能帮?” “公子谦虚了。”石娘子道,“公子身份特异,乃天选之人,只是暂时未能显现出来。” “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自信,你也是,她也是。”我苦笑。 “谁也说过?”石娘子惊异的问。 “她…”我犹豫,公子卿好像有难言之隐,不想暴露行踪,现在说给别人听似乎不好。 石娘子见我犹豫,却没有追问下去,反而有点高兴,眼角都完成了月芽儿,总有一股得意的意味。 约莫又走了四五里路,已越过山脚,到了一处山坳处,这里有一辆两马拉着的方顶马车,马车边有一年轻人牵着一匹马。 “这是木雨,也是我的手下。”石娘子指着年轻人说道,“现在请公子在马车上暂时委屈一下,等到了丰仪地界就好了。”说完不等我说话,便在我身上点了几下,脖子像是被蚊子咬了一下,然后我发现我动不了了,能看能听,不能开口不能动。这是什么?点穴? 我被架进车内,石娘子进来在我脸上涂了点什么,一顶纱帽戴在了我头上,阻挡了我的视线,又在我的手脚上戴了什么。她在干什么? “公子先委屈一下,做些伪装,方便路上行事。”石娘子说道。然后在一边悉悉索索不知道在干嘛,只觉得有一股迷人的香味传来,闻着有些心痒痒。 不一会,石娘子下了车,问:“木叔,处理好了吗?” “好了,小姐,我们的踪迹清理干净了,保证没人可以从这里追着我们的踪迹。” “那就好,你也改扮一下,我们出发。”说完有一盏茶功夫,车开始动了,颠簸了约有一分钟,然后逐渐平稳。 马车安静的行驶着,约有3、5分钟,远远有马蹄声接近,不一会马蹄声到了马车附近。 “前面留步!”是子威的声音,话音刚落,马已越过马车到了前方,马车也慢慢停了下来。 “汝等何人,意欲何为?”一个略有熟悉的中性嗓音响起。 “尊驾请了,敝先生被人绑架,尊驾一路可有见的什么异常?”子威问道。 “汝等所说异常,吾却未看见,木叔,你们有看见吗?”那个中性嗓音说道。 “大官人,我等也没看见!”确是木叔和石娘子几个属下的声音。 咦,石娘子呢,我正奇怪。只听子威问道:“尊驾是几时上的路,我等刚在前边村子呆了半天,未曾见人经过。” “尊驾不知,我等晌餐完毕从前村蓬莱食邑出发,但未行几里,日头太烈,内眷身体不适,歇了不少时候,这才续走不多时。”越听这声音越熟悉。 “这马车之中是尊驾内眷?”子威问道。 “不错!”我成了夫人? “不知尊内可否一见?”子威问道。 “放肆!”木叔道,“武皇大令,汝等敢违?” “木叔。”那个熟悉的声音制止道:“倒不是不可见,只是内人身体欠佳,我等正是往丰仪城求医而去。” “尊驾恕罪,我这被绑的先生对我家公子极为重要,不容有失,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请尊内现身一见。”子威坚持道。 “哼,汝等刀枪随身,如不同意,是否逼我就范?” “得罪。”子威说道。 “哼,汝等行径我必上报官府。”说完,我感觉眼前微亮,是马车的车帘掀了开来,“看是否有汝等要找之人?我夫人可不能见风。” “可否摘下尊夫面纱?”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个熟悉的嗓音因愤怒一尖,竟有些像石娘子的声音。“我要报官,对汝等施大令。” “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子威一边抱歉,一边突然喊道:“青先生?” 我躺在那因为动不了没有任何动作,不过这也太假了吧,子威难道看不出我的身型,看不出我是个男人,在那犹豫什么? “阁下不看是否不走了?”像石娘子的声音说道。 “得罪!”子威说道。 “大官人,太欺负人了,跟他们拼了。”木叔和石家兄弟喊道。 那“大官人”似乎在犹豫,一会没出声。突然惊叫出声,“你干什么?” 我确眼前一亮,面纱裂为两半,从车门望去,子威站在最前手中持刀,看着我有些发愣和失望。身后是一个儒衫男装丽人,**敷面,眼若辰星,眼角的那丝风情确又点像石娘子,这不会是石娘子易容的吧,仔细看去,她改了男装,头发半束,青衣对襟,腰间束带配玉,脸部棱角微变,显些阳刚之气,但怎么看都说女人,胸口那两坨大咧咧在那隆起的,是人都看的出来吧,再往他们身后两名羽军持刀挡住木叔几人。 “今日得罪了,我等日后必有一报。”子威长刀入鞘,抱拳低身一礼。得,我也易容了,他没认出来。 远处又有一骑奔来,远远道:“公子令,未找到便不用再找,先生福寿齐天,必会无恙,公子已另有安排。” 子威闻言,四周抱拳一礼,“恕罪。” “哼!”石娘子道,“吾必报官,尔等等着。”说完钻进车厢温柔的向我道:“小君可好,没吓着你吧?”在没人看见的脸上表情净是得意。 我想砸砸嘴,表示不屑,可是一个表情都做不出来。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窘境,捂嘴轻生笑道,“小君稍待,奴家一会再给你解开腧元锁。”说完又噗嗤笑了一声,甚至在我颊侧轻滑了几下,手指软软滑滑,带着点凉凉的暖意,“乖哦,小君。”脸颊微红的下了车,拉下了门帘。 “我们走吧。”随着马蹄声远去,石娘子恢复了本来声音,马车开始移动起来。 我确总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诡异感,哪里不对? 第0015章夜路 马车自子威走后重新出发约30分钟,我在车内已经无聊的受不了了,不能动不能说,除了定定的看着车厢,数清车厢内部纹饰的数量,什么也做不了。 “木叔,你看着。”石娘子的声音在外边吩咐,接着眼前一亮,石娘子掀开厢帘坐了进来,“公子恕罪,奴家这就给你解开。”只见她扶我坐起,一手虚握,虚贴着我的脖颈,只见她脸色严肃,衣物无风自动,约有三十秒,她轻嘘口气,手中一根银针一闪须臾便消失无踪,接着她又扶我躺倒,两只手在我胸腹和四肢处按摩起来。 “公子你现在已经可以说话了,至于行动,还得等奴家按摩完几处穴道,身体无碍方可。”石娘子道。 “你这什么腧元锁,又是针又是点穴的,这么麻烦?不是穴道上点两下,就可以了吗?”我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 “穴道上点两下就可以?那是什么功夫?奴家却未曾听说过。”石娘子奇怪道:“我这腧元锁乃师门秘传,只需气点大椎、肩俞、风市、关元四穴,便可让人不言不动,天下能比者寥寥。” “四个穴位,不怎么样吗?”我嘀咕道。 “公子见过其他锁穴之术?”石娘子问。 “没有没有,我瞎说的。”我道,“不是四个穴道吗,你怎么解那么长时间?” “虽是四穴,但公子被锁已有半个多时辰,此术施身,阻隔血脉,时间越久越伤身,奴家此时为公子推功过穴,免得经脉暗藏隐患。” “那你可得给我好好按摩一下。”我忙道,不知她按的太舒服还是确是困了,我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醒来,感觉在什么上晃晃悠悠的,揉了揉眼睛,四周看去,一片黑暗,只窗门处隐隐透过来暗淡光线,外边传来马蹄的得得声,心中一阵迷蒙:我在哪?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这是什么?随着眼睛的逐渐适应,逐渐看清这是一个车厢,也想起了睡前石娘子再给我按摩。 我坐起身,伸手掀起门帘向外看去,侧前方石娘子星光下美妙的剪影袅娜多姿,又娴静如水。在我呆呆望着她时,车辕上坐着的木叔嘿的一笑:“公子,休息可好?” 我脸一红,看见石娘子转过脸来,繁星洒满她的脸旁,如皎月一般迷人:“还好,还好。” “公子醒啦?”石娘子声音带着笑意说道,“此时天色已晚,酉时有六,公子可想吃点东西?” 8点半?一觉察确实有点肚饿,“是有点饿了,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吗?” “晌午走的有些仓促,只有些饼子和牛肉,公子可将就些。”石娘子稍带歉意的说道。 “都行、都行。”我无所谓的道。 “那我们在这块休息下吧,都吃点东西。”石娘子指着道边一块空地说道。 木叔从车厢里拽出个包袱,把车停在道旁,我也跟着跳下车,伸展伸展身体,石大石二接过马匹拉到旁边草地上喂着马,木雨过来拿了块饼子坐在道旁的一块石头上望着路。 “公子尝尝,这是我家小姐秘制的牛肉。”木叔早已清出一块空地把包袱打开有两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一块打开是饼子,一块打开是牛肉。 “饮食单薄,公子赎罪。”石娘子说道。 “闻着挺香啊!”我拿起一块饼子掰了小块尝了一口,软香筋道,面粉的香甜恰到好处,饼子外黄微焦,内白千层,我沿着缝掰开,捻起几块牛肉夹进饼里,大口一咬,饼的筋香与肉的酥香相结合,冲淡面的单调和肉的甜腻,只觉口齿生香,美味非常,连忙几大口下肚,最后一下却噎住了,正要打嗝。 “咦,公子吃法甚是独特。”石娘子见我如此吃法,很是高兴的问道,“公子如此吃法可有说法?” “…水…水…呃!”我抚着胸口,打着嗝急道。 石娘子见状,忙递过水壶,见我喝水,手轻轻的舒缓抚摸着我的背部。 不一会,我已经缓过劲来:“就是有点干,如果能加点肉汁和辣味就更好了。” “这种吃法到有趣。”石娘子道。木叔闻言已按我的吃法整了一个咬了一口,瞧了我一眼道:“不错。” “娘子也可试试。”我笑道。 石娘子瞪了我一眼,按我的做法,先掐了一小块吃掉,然后掰开饼子夹了几块牛肉,小口轻轻咬了一口,缓缓咀嚼,在我吃第三个时,说道,“不错,如此吃法,淡了饼的素,肉的荤,两厢和,味道比原来更盛一筹。” “公子刚才说,可灌入肉汁辣味更好是吗?” “是啊,我喜欢面食带点辣味。” “肉汤可中和饼与肉的干硬,些许的辣味,刺激味蕾,令人食欲…,妙啊!”石娘子顺着我的话自言自语。 “你那个还吃不吃?”我看她只顾思考自语,手上那个也不吃,便问道。 “不吃,我晚上不吃饭。”石娘子还在想什么,顺口说道。 “那你手里的给我吃吧。”我道。 “给。”其他人闻言一愣,我已喜不自胜的拿了过来咬了一大口。 “啊,不…”石娘子如梦初醒般的叫道,我不解的看着她满面通红着似乎急哭了的看着我。 我不解的看着她,不就吃了个你的剩饭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都没嫌弃你。 正在我不知所谓时,来路远远传来一群马蹄声,闻声望去,照着星光远远看见数把火炬飘摇而近,数秒已到了我们歇息的大路上,我趁着火光看着这七八骑,领头一白色武士衫公子骑一枣红骏马,后跟几骑黄棕马,色泽看起来极为统一,在我看他们时,他们也在看我们,就在错身而过时,有人轻“咦”出声。 他们越过数十步突然停下,调转马头缓缓走过来,木叔见状忙示意小心警惕。 “停!”在要进入我们所呆着的空地边缘时,在外的木雨喝到,“阁下有何贵干?” “敢挡我的路!”武士衫公子笑怒一喝,手中马鞭顺势一抽。 木雨扬手似慢实快,后发先至,抓向马鞭,武衫公子一声轻咦,手腕一抖,鞭梢一收一啄如灵蛇出洞点在了木雨手上,木雨闷哼一声,身子一晃。 “咦,武功不错。”武衫公子夸赞道,“如此星撒旷野,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夏某是否有荣幸认识一下贵等?” “阁下好意,但荒郊野外,不知底细,不便结交。”木叔站起来说道。 “可惜可惜!”姓夏的公子看看身后静静矗立的随从,“若不是夏某有急事赶往边关,定要好好结交结交。” 我只是好奇的看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这人不停的瞟着这边,莫不是贪图石娘子的美色?心中念头一起,一阵不爽,看着他极为厌烦。 “伊人奇哉,若绸若云,伊人美哉,若颦若黛,伊人质哉,若轩若曲。”姓夏的看着这边莫名的吟哦着,“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我不等别人说,看着他不停的瞅石娘子,心中怒道,“没人想认识你,赶紧走!” “在下夏厢西,见过佳人。”夏厢西马上抱拳微躬一礼,“不知佳人芳名若何,家住何方?” “什么芳名家何的,和你没关系。”我边说边伸手一搂石娘子,趾高气昂的看着他,搂着的手却有点微微发抖。 “原来如此,可惜可惜。”夏厢西看着略带遗憾的叹息道,他稍一沉吟,从怀里掏出个木牌来,“我对佳人一片赤诚,望可相交,这块东西容请贵收,他日或若有缘。”说完抛了过来。 我怕石娘子收了,自己忙抢前一步把牌子拿到手,手触到牌子,有四分之一手掌大小,却入手极沉,有若有若无的香味,一抚摸上边还刻着什么图案,这玩意应该能卖钱。 “走!”夏厢西恋恋不舍的看着这边,最后终于一调马头风驰而去。 “呸”我悻悻的唾了一口,看向石娘子,却见她看着我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看的我极不自在。 第0016章行路 “哈哈,今天的星星好多啊。”我被她看的一阵尴尬,我刚才的表现一定很逊。 “确实很多,很好看。”石娘子顺着我的话头说道,“公子可餐必了?” “我吃饱了,吃的很好”我摸摸肚子道。 “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吧!”石娘子说道。 “赶路,这大晚上的还要走啊?不休息一下,明天在出发吗?”我苦道。 “公子见谅,此行路途遥远,马车一日最多两百里路,就是从此地日夜不停赶到丰仪城,也得一天一夜。丰仪城再去阳关1000里路,路上连歇带行怎么也得10天半个月的。”石娘子道。 1000多里路,10天。我暗暗乍舌,果然交通能力太差么。 石娘子看我脸色发苦,笑道:“公子不用担心,明天到了丰仪城,可以休整一天,之后行路也是昼行夜伏。” “好吧,娘子把我绑到这里,可要负起责任。”我嘴上说道,心里确想,石娘子虽然不错,但谁知道她想找我干什么,既然来的这里,不如好好玩玩逛逛,明天到了那什么丰仪城,偷偷溜走不更好。 “这丰仪城有多大?有什么好玩的吗?” “丰仪城是青鹭府第二大城,城郭占地一万三千亩,城四面由城墙围绕,墙高10米,墙宽12—14米,城内住人50万,算朝内繁华之地。”石娘子说道。 “才50万?人也不多啊。”我自语道。 “不多?公子何出此言,要知整个青鹭府四城十三县总人口五百余万,一个城区便占了十分之一,加上丰仪辖区人口逾百万,全天下比之也不多。”木叔说道。 “没事、没事,我瞎说的。”我朝石娘子吐吐舌头道。“娘子,休息好了,我们该上路了吧!”说着有意无意去拉她的手。石娘子笑着不着痕迹的撩着头发躲过我的手,“公子歇好了那就走吧。” 那边石家兄弟,木雨已经牵回马匹,准备好马车在路边等着了。“公子可会骑马?”石娘子边走边问。 “不会,可能只会被骑。”我道。 木叔斜眼看了我一眼。 “如公子不嫌弃,明日我让木雨教你。”石娘子道。 “我想让你教。”我道。 “我教?”石娘子笑道,“我可是很严厉的哦。” “严师出高徒吗,我就喜欢严厉的!”我高兴的道。说完在木雨帮助下上了马车,没有进车里,跟木叔一样坐在车辕上。 “公子不休息吗?” “刚才都睡那么长时间了,正精神呢,何况这才几点啊,平时都半夜才睡。”我道。“我就坐这看看风景,跟木叔学学驾车。” “公子倒是无所禁忌啊?”石娘子道。 “公子要跟老儿学车,那可仔细看好了,极是简单。”木叔说着一甩马缰,轻喝一声“驾”马车动了起来,侧边马鞭啪的一声空打,马车拐到路中,又是马鞭一声空打,马车开始加速。我看着有意思,央着木叔把鞭子给我,学着他马后打一下,马加速,侧边打一下,差点拐到沟里,幸亏,木叔掌着缰绳,没出什么事,在木叔的指导下逐渐熟练,赶了又有30分钟,就觉得没意思了,把鞭子还给木叔。“木叔,你老家哪里的?” “老家哪里?去日经年,已不记得了。”木叔看了眼石娘子道。 “那您怎么跟着着她啊?听着说您还是她家里人?”我问。 “什么家里人?那是主人恩德,小姐抬举。”木叔向天抱一拳道。 “木叔,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你就是我们的家里人。”石娘子听着我们说话,闻言马稍稍减速,走在车侧。 “嘿”木叔一笑没有说话。 “那你们家现在在哪?”我问。 木叔看了眼石娘子没有说话,石娘子接过话头,“家?谁稀罕,哼,我……一定要让他们刮目相看。”咬牙恨恨的样子。 “你刚才小声说什么?”看来有事啊,不过她刚才好像小声说了什么。 “公子家在哪里?”石娘子没有回复,确问道。 “我家?”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家啊,我不知道怎么说,她看我面有难色,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不再追问。 “木雨今年多大了?”我看着木雨精明干练的样子问道。 “木雨,你自己说。”石娘子道。 “是,属下今年二十一岁?”木雨回道。 “二十一?这么年轻啊?”我惊讶道。“你跟石大石二谁武功高?” “属下略胜一筹。”看石家兄弟不反驳,看来没错。 “你们练的什么武功,好学吗?”我来劲的问,“能飞檐走壁,隔空伤人吗?” “属下资质粗浅,武功不入流。”木雨回道。 “公子想学武功?”石娘子听出我的意思。 “是啊,好不好学?”我一想,石娘子不是很厉害吗,“娘子能教我武功吗?”想想以后可以当一个来去无踪,惩奸除恶的大侠,这不是小时的梦吗。 “据我观察,公子筋骨已经定型,不论外功内功,现在修习,成就实为有限。”石娘子说道。 “这样啊。”虽然很失望,但心里其实早有准备,“娘子武功有多高,算哪个层级?”我话头一转,好奇的问道。 “多高不敢说,不过同辈里我自认不输任何人。”石娘子自傲的说道。 “其实我挺好奇,我这么没用,你还叫我跟你去干嘛?”这是我一直好奇的问题。 “有用无用,公子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公子以后自知。”石娘子不肯透露,“我倒是想起一件,公子跟我去的那个地方,也许可以让公子学到一身武功也说不定。” “真的?”有这好事?要不要打消逃跑的念头呢? “那是自然,若说天下武功典籍,奇功异法,此地无出其右。”看她那自信满满地样子应该不是说谎。 又行了不知多久。我打了个哈切,不知现在几点了,有点困了。 “公子困了就进车休息吧!”石娘子劝道。 “那你们呢?要不你也进来休息吧。”我说。 “公子还是自己休息吧,我等身有武功,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无碍。”石娘子道。 “这么厉害?”我钻进车厢,暗想这武功还真是个好东西。在车厢的摇晃下渐渐进入梦乡。 不知几点睡,不知几点醒,本来以为在生人他地,又不像昨天下午疲累交加,马车行在这并不平坦的土路上,以为会睡不踏实,没想还睡的挺熟,眼一睁,天光已亮,马车也停了下来,路边传来些许嘈杂声,我推开车帘向外看去,却到了一处小村,与泥头村类似,木叔和石家兄弟正在吃早点,木雨照顾着马车,石娘子却不知哪里去了,我跳下车,揉揉脸蛋,深吸一口气,深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小雨啊,石娘子呢?” 木雨表情怪异回道:“小姐,去洗漱了。” “洗漱?哪里,我也要洗漱一下,你们这有牙刷吗?” “牙刷?公子说的可是牙具?小姐已命小人备好了。”说着递给我一一个巴掌大小荷包,荷包有三层,两层装着粉状物,一层斜放着一牙刷状的东西,我掏出一看确是一截树枝,枝尖被劈成絮状,“这是牙刷?这两粉末是什么?”我看着一边略带黄色一边略带绿色的粉末问道。 “公子未曾用过?”木雨奇道,“淡黄为牙粉,淡绿为漱粉。” “第一次用这个,我们那里…”我一停顿,“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在哪洗漱?” “公子请跟我来。”我跟着木雨指引来到餐店后院,这里有专门两间供客人临时洗漱歇脚的地方,一文洗漱,两文歇一天,是个好生意。 这树枝刷齿还是第一次,粘了点黄色粉末,有点松脂还有点茯苓以及树枝的味道,有点怪,我草草了事,粘了点绿色粉末入口,却是盐咸和茶苦,这个还可以,就多漱了几次口。 洗漱完毕出了门,石娘子已经坐在了木叔旁边的桌子边,脸上蒙着一层纱巾掩着下半张脸。看见我出来,像我招了招手。我马上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有什么吃的?” “只有米粥、包子、和小菜,公子将就着吃些吧。”石娘子轻声说道。 “那不错了。”我正说着,一三十来岁的店家已端上来热腾腾的包子、米粥、和小菜来。米粥是大米,小菜是一盘绿色像苋菜的野菜,一份咸菜,包子咬了一口,里边是菌类和绿色的菜,已搅合在一起,看不清晰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味道不错很清新。 第0017章丰仪城 店家门口摆着六七张桌子,这会虽是早饭期间,人却不多,出了我们几人占了两桌,另一桌是一队行脚的,四五个人,肤色黄黑,旁边几头骡子应该是他们的。最里面一桌坐着一老者,须发皆白,头发简单的挽着,一身洗的泛白的儒衫,旁边坐着一玲珑可爱梳着两个丫髻的小姑娘,吃着包子,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瞧着周围,看我看向她,向我做了个鬼脸,我也笑着回了她一个,惹得她清脆的格格一笑。 “噗嗤”却是身边石娘子也看见了,笑出声来。 我忙填了口包子掩饰,又噎着了,脸涨得通红,石娘子憋着笑,赶紧把米粥递给我,喝了一口,那边厢小姑娘已经乐不可支了,她身边的老者见状皱眉看着她,字正腔圆的教道:“食不言、寝不语!”小姑娘闻言忙规规矩矩坐好,低着头开始吃饭,但从她抖动的肩膀看,她还在笑。 “嘿嘿。这包子不错。”我顺口气说道。 “嗯”石娘子鼻子轻应一声,似乎瞧不起。 等我吃喝完,那对脚夫赶着骡子已经上路了,那对祖孙也牵着一辆牛车先一步向丰仪城走去。 “这离丰仪城还有多远?”我坐在车辕上问。 “还有120里路,估摸半下午就能到。”木叔回道。 “石娘子,你怎么带起了面纱?” “江湖路上,人多眼杂,只是为了躲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就知道长得太漂亮准没好事。” “公子好像很懂啊。”石娘子闻言笑到。 马车行了不一会,赶上了正襟危坐赶车的老者和那个机灵的小姑娘,车上扬了扬手,问:“老先生也是去丰仪城吗?” 老先生看了我一眼,并未说话,倒是旁边小姑娘憋不住,清脆悦耳的声音喊到:“你们也是去么?” “是啊、是啊。”我忙点头,“小姑娘多大了,长的真可爱。” “呸”小姑娘脸红的向我呸了一声,没有说话,那老先生转过头怒瞪着我。 “老先生见谅,我这内人不通事务,还请恕罪。”石娘子在边上连忙抱拳说道。 “哼”老先生不搭理我们。 我在边上莫名其妙不就是问了下年龄夸了句吗,有什么问题? 石娘子一使眼色,木叔等人加快速度,向前行去,我再向后看,老者两人已经被远远甩在了身后。我向前边马上的石娘子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石娘子转头瞪了我一眼,不再理我,让我讨了个没趣,想问的第二个问题也问不出口,回首看木叔,木叔对我嘿嘿一笑也不说话,觉得郁闷干脆进车里晨睡起来。 一路树影匆匆,转眼已过中午,外边的村镇逐渐密集起来,午饭随意找了个小店买回来垫了点肚子继续赶路,约下午四点便到了丰仪城外,我打眼看去,城墙全部由大青砖砌成,向两侧延伸看不到头,城上一座飞檐楼台,极是气势雄壮,大门约有5米高,8米宽,上书两个大字“丰仪”门边站着一对卫兵,金戈铁甲极是威武。 我好奇的问木叔:“这进城需要盘查吗?” “一般不需要,除非是边关或者有什么大事发生。”木叔回答道。 我们车顺着人流队伍缓缓进城,进城门的时候我盯着那兵士猛看,这种活的古士兵可是第一次见啊。进了城沿着街道往前走,近前有两家出口行,几匹骡子和脚夫正在装货,再是一家茶馆一家酒店,茶馆吃茶人多,不时传来喝彩声,似乎有说书的,旁边一家酒店,因还未到晚饭时间,略有冷清;再过去却是一个算命摊,一中年男子满面愁容的看着算命先生掐指;边上一挑担的壮年男子正在跟包点店的老板谈着什么;往后有摆摊卖刀、剪刀的,有卖小饰品、小食品的,再过一条街口,店铺明显高了一个档次,有布匹成衣水粉珍宝,酒店也越显高档,还有一家医馆,等等等等,看的不亦乐乎,那种模样真像乡巴佬进城,整的坐在我身边的木叔也有点不自在了,石娘子更不需说,本来在侧边的马已离的远远的,仿佛不认识。再看了一会没了新意,便觉肚子有点饿了,向前边的石娘子喊道:“娘子,我饿了,到哪吃饭?”刚喊完,便发现附近的几人惊异的看着我。 石娘子那边一个停顿,迅速拨转马头向我我而来,走到近前,低声狠道:“不许叫我娘子,进去。”一手轻轻一拨,被推进了车内。我正想钻出来,石娘子又说:“你先安静一会,马上有好吃的,不然…”似乎是威胁。 想到自己身无分文,还要蹭石娘子的饭票,还是老实一会吧,便没有钻出去,只扬起车帘一块向外看,直走再有两条路口,向右拐进已幽静巷道,向里过了有七八户,早已进城的木雨和一四十岁的中年人还有几个婆子丫头在门口等着,上头一块门匾,书:顾宅。 “恭迎小姐,恭迎木先生!”中年男子躬身道,“宅子已收拾妥当,请屈尊入内。” 石娘子看都不看这人一眼,翻身下马,径自向内行去。 “小红、小绿,伺候着小姐!”中年男子赶忙吩咐道,两个丫头忙跟上前去。 中年人这边躬身给木叔一搭手,木叔下了车:“好好伺候着,别管闲事。” “是。”中年人腰弯的更低。 木雨这边接过马车,掀开车帘,不知道是不是让我下去,正在犹豫,石娘子已迈上门槛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对我喊道:“愣着干吗,赶紧进来呀,你不是刚才就喊着饿了么。” 我忙跳下车,对那中年人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不等那人回话,石娘子等在那里不耐烦的说道:“理他干嘛。”但又向那人问道:“饭菜准备好了吗?” 中年人谦恭谨慎眼中却难掩惊异的道:“回小姐,已经准备好了,怕您吃不惯,专门请了买了怡闲居肖大厨亲自做的菜,刚刚送到。” “嗯,你有心了。”石娘子淡漠的回道,“走了,乱瞅个什么。”后边确实对探头探脑打量那两个十来岁的丫头的我说的。 “没见过这么真实的,看看都不行吗?”我嘟囔道。 “还吃不吃饭了?”石娘子无语的气道。 “吃吃吃。”我忙跟着她向内走去。 进门一回廊向两侧延伸,回廊两侧各有花树星点布置,花丛郁郁,淡香宜人。中庭一带池假山矗立,沿回廊绕过假山便进入正厅,入厅绕过后屏向右手通廊进入一侧肩房,里边已桌椅齐备,桌上扣着七八个碟碗,红绿二婢子赶忙上前揭开,拉开椅子,伺候我们上坐。 中午本来就是垫垫肚子,没吃多少,进城的时候约莫四点,这会估计最少七点了,早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狼吞虎咽起来,石娘子去了面纱坐在我身边拿起筷子小吃了几口,然后笑意盈盈的看着我,间或看我噎着,急忙拍着我的背,那着茶水寄给我。 终于,觉得有个七分饱了,在看满桌的狼藉,以及石娘子好笑的表情及两个丫鬟在边上憋笑的脸,脸上发红的道:“这菜味道很不错啊!” “肖大厨的厨艺确实还可以,只是今天这菜虽是现做急送,但已粘了市井气息,加之菜肴时间已长渐冷,又盖起来闷着,早已失了味道。” 我乍舌,“有这讲究?” “民以食为天,吃可是很美味的一门学问。”石娘子道。 “你看起来很有研究啊?” “那是自然,这厨艺之学,不输天下任何人。”石娘子自豪的道。 “对了木叔他们呢?我光顾着吃了,都没给他们留。” “无事,他们在东厢吃呢。” “噢,那就好。”我道,“不知什么时候能吃娘子亲自做的饭呢?” 石娘子闻言一笑,盯着我看。 看的我脸上发红:“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是有花。”石娘子格格笑道。 我摸摸脸也跟着笑起来,调侃我,哼! 第0018章丰仪城2 吃完饭,石娘子安排好房间。我俩都在西厢两间房里,嘱咐二婢伺候我,自己径自回了房休息。 这一路上我是一直休息一直在睡,加之这会刚吃完饭,正精神,便想出去逛逛,拿起准备好的新衣正打算换,旁边两个小婢忙上来伺候,我见状吓了一跳,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 “公子,我们身为婢女,给您换衣是奴婢的本分。”小婢低眉顺眼的说道。 “不用,真不用,两位小姑娘你们先在外边等着。”我看她们还在犹豫,忙把她们推出门,栅上门。赶紧脱掉身上的衣服,给我准备的是一身青衫,衫上淡淡几笔青竹极为神韵雅致,因为已有一次经验,内衣穿好,绑好系带,披上长衫,没想到还挺合身,不过外衣的腰带就不好搞了,系了几次都不好看,只好叫开门让两个丫鬟进来帮我系好。自己上下打量一下,感觉有点佳公子的感觉,让丫鬟把铜镜拿来一看,却是一惊:原来的短发莫名其妙怎么变长了,头发在头顶用一根簪子竖着,眉心点着一个红色鱼形花钿,眼角两旁也描着红色的月形斜红,眉毛好像也被描成小山眉,脸上好像也敷过粉,只是因为梳洗,粉色淡淡。这完全是另一个人,我用手搓搓脸上的东西,却没什么用,不知到用什么画上去的,不用说肯定是石娘子干的。还有一个问题,我看着比之前年轻了,皮肤也非常好,脸虽然还是我那张脸,但却变得更匀称,整体上看去,竟有些-—美丽。心中本想找石娘子,却心思一转,既然别人觉得没什么,我自己激动个什么劲,而且看着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出去逛逛,心里想着,就往外走,两个丫鬟亦步亦趋的跟着,到了正厅,木雨在那站着,却没见其他人。 “公子可要出去?”木雨道,“木叔吩咐让我跟着好照应公子。” “好啊!”我道,“你们知道这里哪里有好玩的吗?” “此时天色已晚,公子若想出去转转,可往西市一去,那里是商业区,晚间还算热闹。”婢子说道。 “那好,就去那里。”我对木雨说道。 “我跟着公子,你们不用跟了。”木雨对丫鬟说道。 出了门沿着巷口出去,顺路向西行去,一路上,看着也没人对我的装束露出奇怪的表情,可能我这样的妆容在这边挺常见。一路看着感兴趣的小摊小店进去瞧瞧,一会买个小东西,还未到西市,我手里木雨手里已经拿了一大堆小吃小玩意,木雨已面有苦色,见我又走向一个卖泥人的小摊,忙上前对我说道,“公子逛累了吧,那边有间茶馆不错,公子可边喝茶听曲吃点小吃。” “好啊。”我见他面色发苦,便同意的走向茶馆,走进正好传来一声喝彩,却是一楼再说书,在小二的引领下上了二楼临窗。 楼下堂中立着一个中年书生,一手执扇,一手按着惊堂木,身前一方书桌,口中正说道: 却说那南越夷将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眼若铜铃,手持一对西瓜鎏金大铜锤,有些客官奇怪了,这南夷土著何以有如此精致的武器,却是那夷将斩杀小李李锐锋所得,李锐锋谁也?武帝座下双李飞将之一的小李,大小李北宁一战,一双板斧一对铁锤领千人破万人,便靠这大小李勇猛之功。未想这小李却折在这南夷小地,连兵器都送了人家…… 木雨向我解释,楼下在说着武帝南征的故事,其实说是南征,其实是侵略,传说一次南越上京进贡,武帝竟说,原来还有这么个属国,见了来使,觉得碍眼,命人砍了使臣,发兵南越,至于什么大小李飞将,就是个抢功的先锋百夫长而已,都是说书的杜撰。 这武帝性格还真是怪异,听了木雨的话,本来听着挺有趣的说书也没了兴致,便从二楼向街外看去,这会天色已晚,除了这条街灯火还算通明,远望别处除了一面灯火辉煌,其余皆是星星点点。 再向街内看,楼下摆摊的已静开始收摊了,街上行人也陆陆续续往外走,除了酒肆仍然热闹,其他已开始冷清打烊了,正打算叫着木雨回去,却发现一些衣饰讲究的公子哥带着仆役逆流而行,向街内尽头走去,远远看去,尽头一座小楼灯火旖旎,人流涌动,隐隐有嬉笑丝竹之声传来。 “那是什么地方?”我拉住木雨问。 木雨抬头远望,回头道:“公子还是不去的为好。” “为什么?那里感觉挺好玩的。”我道。 “那等烟花之地,小姐若是知道小人带你去那等地方,小人怕是性命不保。”木雨道。 “烟花之地?”那不是青楼吗,“走走走,怕什么,你我不说不是行了吗,到时就算被发现,有我给你挡着,怕什么。再说,我也是去见识见识。不会有什么事。”我兴奋的向木雨打着保票,一边推着他向那边走去。木雨没办法,只能苦笑的向那边而去。 还未到门口里边的嬉笑声便清晰可闻了,楼有两层,飞檐画栋,彩旗招展,宫灯暧昧,门楼上书一飞挑阁名:怡春。再至门前,已有门童引路,如得门内,便有一中年美?妇笑语迎来:“好个俊俏的公子,以前未曾见过。” 只见她罗衫半披,酥?胸微露,行若蒲柳,艳若桃李,笑语先闻,妖娆的过来便要扶我。 我正不自然打算让开,木雨已先一步挡在前面:“我家公子想找一清净处,听听曲子,请老板安排。”说完一锭金子递了过去。 “公子当真只是打算听听小曲吗?”老板不以为意,让身边小厮收了金子。 “确是如此,请姐姐安排。”我小小一礼算是赔罪。 “公子当真是个有趣的人,奴家安娘,可当不起公子的姐姐。”安娘笑道,“带公子去雀语居,叫袭人姑娘过来。”后边确是向身边小厮吩咐。 “安娘,贵客盈门,还不来接?”门口处传来一个笑叫。 “原来是余公子大驾光临,还不快伺候着。”石娘子笑着迎去。 我和木雨便跟着小厮向里边行去,大厅里也是人声沸沸,一些或劲装或锦衣或布衣的小聚一桌边有姑娘作陪,喝酒谈笑,二楼上是一些单独的房间。我们却是向内直走,正走,边上一个醉汉伸来一只手,“小佳人,来陪大爷玩玩。”还未碰到我,早已被木雨一掌砍在腕上,那人一声惨叫捂着手腕坐倒在地,边上跟他一起的人闻言起身围了上来:“干什么的,敢惹吴爷的朋友?” “你们欺人在先,他是咎由自取而已。”木雨立在前面不卑不亢的说道。 “什么欺人在先,你无故动手伤人,我等亲眼所见,还敢狡辩。” “是的,是的,我就是问个茅厕在哪,就被打倒在地,我的手断了。”地上那人嘶喊道。 “哼,信口雌黄的鼠辈有何资格让我动手。”木雨说道。 “我原以为你人猥琐,没想到是高估了你,也污辱了猥琐这个词!”心里想着,吗的这还有gay?吓得我一身冷汗,看着他们的对话,感叹道。 周围注意到这边情况的一阵哄笑,地上的人和他的朋友被笑声一激,恼羞成怒,便要动拳脚。 “怎么回事?”却是安娘注意到这边骚动过来问道。 地上那人便按刚才的说辞,自己只是想问小厮茅厕,不想醉酒误问了他人,却被无故一顿打,不但不赔礼,还辱骂他,他边上的加油添醋说着这位公子侍力欺人等等,直说的凄惨兮兮。本来将信将疑的人,也有激动的在外边叫道,公子哥了不起啊,打回来,打出去等等,甚至一些这小公子这么漂亮不会是和他这位壮实的下人私奔的吧等等猥琐的话。我听的目瞪口呆,群众的跟风能力和想象能力果然不凡啊。 “胡说八到!”木雨怒喝道,就想动手打地上造谣之人。 我忙拦住,指指安娘,安娘已向小厮了解完情况,安娘回头看向我,我向她一笑,示意请。 安娘见状一愣,宛然一笑,对地上那人说道:“若奴家没记错的话,这位爷可是这月第四次来了,不知楼里茅厕却是稀奇?” 周围人一听,这月也才刚半,常来的有几位一看确有印象。在听有一小厮“上次是奴引着这位爷去的茅厕。”这话。便更为确信。 “哟,这不是四爷么,靠了大靠山,还回味你这坑拐的伎俩呢。”有一人在人群中说道。 “走!”地上的那人看事已败,恨恨的看了我们一眼,灰溜溜的向门口走去。 “别忘了结账?欢迎下次再来。”安娘说道。 “不就是一卖肉的,嚣张什么?”那四爷闻言狠狠的道。 安娘脸上虽仍笑容满面,却有些僵硬。 “理他干嘛,姐姐的人格胜他一万倍。”我道。 安娘闻言回头展演一笑,“公子的情话还真是特别。” “什么情话?我说的是事实。” “那倒是我误解公子了。”安娘道,“公子这么肯定我能处理此事?” “我不肯定啊,我只是觉得姐姐一定会向着我公正解决。” “向着你怎么就是公正了?我要是解决不了呢?” “对我来说就是,我相信姐姐。” 安娘深深看了我一眼:“公子可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需知感觉这东西真的虚无缥缈。” “姐姐教诲的极是。”我一礼,“只是那样活的太累,我只是想随心而已。” 安娘笑容渐收,沉默一会,门口传来声响惊醒她:“公子灵惠,只是万事随心真的会比随波逐流轻松吗?”安娘向我微微一笑,如春风拂水,月影清波,惊艳异常。 在我一愣的当,安娘转身娇笑的向门口迎去。 第0019章怡春阁 一路顺利穿过大堂进入内院雀语居,路上都在回味这安娘的临走一笑,良久,直至屋内突然传来一个清灵的声音:“公子有礼,不知想听何曲?” 张眼去望,便见房内桌华椅丽,灯火明媚,墙上挂着一副“美人图”、几副字联,珍馐满桌,酒澄琥珀,对面立着一宫装丽人,发如飞云,眉毛高远,妆容清丽,鼻挺唇红,脸颊微削,一双眼睛平静如水。 这样真不像一个青楼工作者,想着之前安娘的话,“你就是袭人?” “不是!”女子回到。 “安娘不是安排的袭人姑娘吗?” “公子可是对我不满意?”她眼神微闪,盯着我道。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而已?”我看着她闻言好像有一丝失望闪过,“莫非像那些故事里的,袭人本来要过来的,半路被那个大家公子截了?” “公子猜的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 “兰鹊。” “蓝色的宫殿?这名字取得不好。” 兰鹊闻言瞪大眼睛,似乎觉得不可置信,咬牙道:“兰是兰花的兰,鹊是鹊桥的鹊!” “哦,是兰鹊啊。”我恍然道,“咦,我记得你们,咳,本朝尊鸟,你怎么名字中带有鸟名?” “本朝尊鸟不错,可尊的却是高高在上的神鸟,至于这世间碌碌凡鸟何须尊崇。”兰鹊说道。 “你说的倒也不错。”我道,“那兰鹊姑娘,可会什么曲?” “公子想听什么曲?” “我?”我怎么知道?“咦,木雨呢?”我这才发现木雨不在房内。 “公子,我在门外,有事您吩咐。”木雨在门外道。 “你进来啊,站门外干嘛?” “这是属下的本分,请公子自便。”木雨道。 “什么意思,真搞不懂这些人。”我转头对兰鹊说道,“你就唱你觉得自己唱的好听的吧。” 兰鹊微愣了一下,也不说话,手指微微一拨琴弦,琵琶的声音一起调,开始清唱起来。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庭槐寒影疏,邻杵夜声急。堂去旷何许!望望空伫立” 声音婉转动听,闻之有淡淡哀愁与孤独,乐声渐消,我愣了片刻:“兰鹊姑娘唱的可真好听。” 兰鹊表情淡淡,似神思不属又似毫不在意。 “兰鹊姑娘?”我叫道,看她抬眼看我,“不知可否唱个欢快的,刚才的虽然好听,也太伤怀了些。” 兰鹊闻言唱了一首曲调欢快的,但总感觉少了点味道,“看来你不适合唱这种,还是唱首你拿手的吧。”我道。 “古台摇落后,秋日望乡心。野寺来人少,云端隔水深。夕阳依旧垒,寒磬满空林。惆怅前朝事,凌江独自今。” 虽也有味,但总觉比第一首差了少许,正打算说话,外边传来一声男子长音:“妙啊,怡春阁来了这么多次,今次才知道,原来阁中除了袭人还有这么美妙的歌声。不知是阁中哪位佳人,可否现身一见?” 兰鹊闻言眉头一皱,似乎不愿现身。 “怎么了,这人谁啊,这么没礼貌?”我问。 “此人丰仪城主二公子朱孝维。”兰鹊道。 “哟,***啊。”我感叹道,“当今皇帝好像也姓朱?” “确是皇家远支。” “那还是皇亲国戚啊!”我感叹道。 “皇亲国戚?”兰鹊嘴角一撇,“凭他们?” “难道不是?”我奇道。 “朱家建国353年,朱氏子弟遍及天下,要说这亲疏,白日摆摊卖草鞋朱玄都比之亲近。”兰鹊说完,又直视我道,“公子难道不晓得吗?” 我正不知怎么回答,门外传来木雨:“请各位留步。” “你是谁啊,敢挡朱公子的道,快点让开!” “仔细你的腿,赶紧让里边的姑娘出来” …… 确是一群嘈杂声音呵斥着木雨。木雨:“我家公子在内,请各位自重。” “在丰仪城敢在朱公子面前称公子,不识好歹。” “上去打断他的腿!” 我忙起身往外走,只听外边几声哎吆之声,打开房门一看,木雨立于门前毫发无伤,倒是对面几名仆役装扮的人哎吆哎吆滚了一地。 “住手!”确是一开始的那个朱校维的声音,“这是干什么,我们丰仪已礼敬天下,如今何成仗势欺人、夺人所好之辈,端的为人所耻笑。”余人尽皆喏喏,他便转头向我一抱拳,“这位公子恕罪,我等朋友言行无状,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无事,他们冒犯,仆役替主人受了教训,就此揭过便罢。”我看着眼前这位长身而立,面如满月的朱公子,心想终于不是我一个人抹粉画面了,再看他的周围几位,也是粉面桃腮,女式装扮。但也只有几个,其余站在其后的面部虽有装饰,但也只是独一的纹面贴黄之类。“你打扰了我听曲的雅兴那又怎么算。” “倒是在下孟浪了,只是在下闻曲犹如天籁,情不自禁,得罪之处还望海涵。”朱校维长楫一礼。 “这就算了?”我道,“那我踢你一脚,说声对不起,是不是也就算了?”说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兰鹊抓了我一把小声道提醒:“这可是他的地盘,别多事!”我一笑,轻声道,“最讨厌这种装逼的公子了。” “什么装逼?” “公子说的确有道理,不知公子贵姓何名,仙乡何处?” “我姓青,至于名字不说也罢,家乡吗,四处为家。” “原来是青公子啊。”他闻言看看左右,刚才听我为难朱校维,周围一片义愤,被朱校维制止后,看他眼询,皆摇头。 “公子贵姓青?”从朱校维身后一间曰百灵闺的房间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似男似女,人群让开,一个丰神玉面,锦衣夜行,身高似乎比我还高半头的男子,他眉描柳叶,脸颊清丽,靥点红,额贴艳,脸侧斜红如弓,真真的一股中性美,既有男性的俊,又有女性的柔,要不是他胸部平平,真以为他女扮男装呢。身边跟着一个彩衣女子,靥娇眉青,身型柔美,两人同伴,竟难分谁美。 “不错,这位是?”我问。 “在问别人姓名前,是不是先报上自己的?”他在朱校维身边站定,互看一眼道。 “那也不错,我是青…”突然想起,我的名字好像不对,该说叫什么呢,腰间兰鹊抓我的手还在那里,心中一动:“我是青兰。” “青公子的名字当真有意思,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一声笑语与身边女子相伴,“在下青冷,原是青公子的本家呢!” “这么巧吗?”这货肯定骗我,“那我还要称一声冷弟了。” “哈哈,是的,兰哥。” “弟啊,这朱公子欺负哥哥,你可要为哥哥做主啊?” “哦,竟有此事?”青冷闻言似乎不知道的问,“朱兄今日宴请为弟到此,为人娴雅豪逸,似乎做不出无故欺人之事。” “弟原来在此啊,可是掉进了温柔乡,便难闻窗外事了。” “哥哥说的是极,这怡春袭人的美妙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哥哥是否也被这春意所怡,忘乎所以否?” “弟啊,哥哥可没你那么好命,刚听了一手小曲,手都还没来的及摸,便被扫了兴,哪像弟弟你软玉温香。” “哦,是谁这么扫兴,敢扰哥哥雅兴?” “你说呢?” “原来是青先生的本家哥哥,朱某冒犯之处还望海涵。”朱校维再一次长楫,却未起身。 “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哥哥你然是否?”见我不置可否,便轻拍身边女子,“即扰哥哥雅兴,这位怡春花魁让与哥哥算是赔罪如何?” “让与我?”我笑道,“弟可知这袭人却是哥哥让与你们的?” “这是何意?” “弟问问袭人姑娘便知。” “原来如此,确是弟的不是,夺人所好,扰人所喜。确是大大的不该。” “所以呢?” “这个是弟从家里带来的小玩意,请兄笑纳。”说完抛过来一个物什,却速如疾风,木雨抢前一步,双手虚抱,回环卸力,闷哼一声,把那东西接到手里,缓缓递到我手里,却是一个水晶般剔透的小鱼,触之微暖,在灯火的照耀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兄可满意?” 我虽极为心动,却不满刚才的方式,手中把玩着那枚东西,也不说话,朱校维还在那里弓着,其他人摸不清情况也不敢多话,一时僵持住了。 “哎吆,各位公子爷站这干嘛呢,今个又不是十五,可弄不了这诗酒舞月的雅事。”却是这当口,安娘来了。 第0020章怡春阁2 场中气氛因之一松,安娘摇曳进场,扶起朱校维,“朱公子,还真性情。”安娘微瞪了我一眼道,“青公子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了真了。” “是朱某的不是,理应赔罪。”朱校维顺着安娘掺扶起身微笑道,“今日已无赔罪之物,即扰了青公子雅兴,便以红袖赔礼,青公子可说个地儿,明日送上刚得的姬妾。” “安娘说的不错,只是被人扰了兴,开开玩笑而已,朱兄倒是当了真了。”我道,“倒是有一句,君子不夺人所好,朱兄如此说法,莫不是看不起在下。” “公子高义,倒是在下莽撞了。”朱校维说道。 “在我们怡春阁说着别的姑娘,难道我们阁里的姑娘不漂亮不诱人吗?”安娘道。 “我倒是觉得安娘你更诱人。”我道。背后小手一拧,差点疼出声。 “呸,奴家都人老珠黄了,公子还取笑奴家。”安娘给我一个媚眼娇道。 “原来哥哥喜欢这种类型啊。”清冷一副恍然的样子,“我到知道一处妙处,都是些徐娘**,保证哥哥满意。” “有这样的地方?”清冷一副凿凿的模样,“弟这么了解,可是尝过个中滋味?” “只是有几个朋友说过而已,弟还是喜欢这种青春的女人。”说完搂搂怀里的袭人。 “哎吆,各位公子可别在话里埋汰我了。”安娘道,“还不给各位公子换些酒菜。”转头对我们娇笑道,“各位公子,可别站在这庭里喝风了,进房让姑娘们暖暖酒多好。” “不知青公子可否赏脸,让朱某陪酒一杯?”朱校维说道。 “哥哥,你我兄弟今日相认,能不共饮一杯?”清冷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看他们都看过来,“不过,安娘可得陪着。” 周围人一笑,安娘一副娇羞样的瞪了我一眼,“果然如此,安娘,可要陪好青公子。” 我、青冷、朱校维、安娘、袭人、兰鹊一起进了他们那一间,至于其他人也识趣的各寻去处。屋里桌上饭菜早已换了一桌,两个清丽的女子在桌前站立伺候着。 众人落座,我在正东位,清冷南首,朱校维西首,我两侧安娘和兰鹊,清冷身边袭人,朱校维身边也坐着一女子。 各酒斟满,朱校维先说话,“青公子,一杯陪在下冒犯之罪,还请海涵。”说完一口干了。 “这杯陪扰兴之罪。”又一口干了。 “这杯陪大量之德。” “且慢!”我道,“你这一杯接一杯的都把我整蒙了。这一杯我陪你,事已过,休再提,谁提便罚一杯。”互碰同饮。 “那是在下的不是了,这杯敬冷公子。”说完与清冷一碰,一饮而尽。 “各位公子相识即是有缘,安娘借此敬各位人中龙凤一杯。”安娘端起酒杯。 “安娘谬赞了,请。” 酒过几巡,互相也放开了些,“这位姑娘未曾见过,却歌声绕梁,不知是何时被安娘慧眼识人引进阁中?”朱校维问着兰鹊。 “也未有多少时日,只是还未**好,今个才是第一次见客。” “那倒是青公子的幸运,兰鹊姑娘的不幸了。” “何出此言。” “谁都知道哥哥喜欢安娘,可不是兰鹊姑娘的不幸?” “我是喜欢安娘,可我也没说不喜欢兰鹊啊,我可是个博爱的人。”我伸手去环两侧人,腰间同时一痛,酒都醒了几分。 “哥哥果然风流,哈哈。” “彼此彼此!” “哼,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兰鹊边上哼道。 “妹妹这样说是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几个有些莫名的男人听袭人如此揶揄兰鹊,同时大笑起来。 “哼!”兰鹊正想说话,被安娘狠狠瞪了一眼,只哼了一声。 “那不是说,兰鹊姑娘还是个清倌人,哥哥今日有福了。” “那还不是托弟弟与朱公子的福。” “哪里,应该是托安娘的福。”“今日哥哥看来可以花开两支了。” “公子们就会作贱我们女子。” 笑声中,又是数杯,听听兰鹊袭人的小曲,听听清冷、朱校维的风流韵事,以及诡俗怪闻,到也有趣,只要说道我便顾左右而言他,说说安娘风韵佳、袭人名字秒、兰鹊有性格,一会又吵朱校维送红颜、清冷别忘了请客,似醉非醉。 众人都醉意朦胧,便各自由女伴掺扶着入房,我一副站不起来的模样,由说好的安娘、兰鹊扶入一间房内,躺在床上,“来喝,我还没醉。” “死猪一样,还没醉,喝死你。” “说什么呢,来帮我。” “臭男人!”我的鞋被拖了下来,之后有一双手在我快速的摸了一遍。 “公子?”木雨的声音刚想起,一个东西快速的塞在了我怀里。 “你家公子醉了,一时半会酒是醒不了了。” “这可如何是好?”木雨道,“不行,我要带公子回去。” “哎,这是为何,这三更半夜的,如何能行路。”安娘道。 “就是,别看你家公子跟人家称兄道弟,把酒言欢,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我都想打一顿。”兰鹊道。 “确是如此,更何况,进来时还得罪了那帮地痞。有道是鸣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你还带着你家公子。”安娘劝道,“我们这还算安全,还有人伺候着,总比外边强。” “公子?”木雨闻言又叫了我几声,见我醉酒胡话,只能哀叹。 “这里有我们照顾着,这位壮士可去临房休息。”安娘道。 “不用,我就在门外。劳请两位照顾我家公子。”木雨说完转身出门。 一时屋里寂静无声,良久,“别说,这公子长得还真俏。”却是兰鹊说道。“他如果都是现在这么安静就好了。”一只手摸在了我脸上。 “噗嗤!”确是安娘的笑声,“没想道你也开始思春了呢?” “呸,什么思春,难听死了。”兰鹊顿了一下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对他有点与众不同。” “什么与众不同,我对待客人不都是一样吗?”安娘道。 “哼,是谁身子都贴上去了,是谁在帮着挡酒,是谁每次帮着岔开话题,不然…” “是吗?我到没注意。” “你可别忘了…” “你也别忘了。” 一阵沉默,只觉得两双目光在我身上,良久,“我去准备醒酒汤,给各位公子送去。你在这里照看着。”说完安娘转身离去。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无声,除了我的呼吸声,外边的渐沉的喧闹声,好似着房里只有我一个人了一般,“唉”坐在床边的兰鹊轻叹一声起身,不一会拿着一个热毛巾擦着我的脸、脖子和手。“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吱”门声响起,“你在说什么”安娘走了进来。 “没什么,倒是你挺快的。”兰鹊道。 “扶他起来。”一只手轻揉的扶我起来,令一只手,扶着我的头,就要喂我醒酒汤,只是我牙关紧咬,几次都没喝进去。 “喝不了,要不算了?”兰鹊道。 “这酒后劲足,他又喝了不少,恐怕有几天头疼、体乏,他又身无武功,可能还会伤了内府。” “你这汤里加了料?” “嗯”又是一会沉默,“你来!”却是异口同声。 “你来吧,我已经老了!” “你来吧,我年岁还小!” 又是一阵沉默,一个温柔甜美柔软的触感接触了我的嘴唇,一股苦涩的液体进入了我的口腔,接着是第二口,缓缓的度入我的嘴里,一些未进嘴里的从唇缝沿着下巴流进衣领里,痒痒的感觉,不禁打了颤。 “你没醉?”却是异口同声说道。 我继续装着,一会,却感觉鼻子被捏住,然后在张嘴的同时,一碗苦涩的醒酒汤灌了进来,呛的我不由自主的连连咳嗽。这下再也装不了睡。 “我睡的好好的,什么东西这么苦?”我看着她们生气的模样继续装样。 “你听见了?”安娘问。 “你刚才没醉?”兰鹊问? “听见什么?我都醉成那样了,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道。 “真不知道?”兰鹊问。 “知道什么?”我问。 “…”兰鹊一愣,“不知最好!” “…我走了”兰鹊带道。 “呃…”我也不知说什么,看着她缓缓走了出去。 “公子不管是真还是假,请为我们保密。”安娘看着兰鹊走出去,表情微暗的请求道。 “…好。”本想继续狡辩,但看着安娘暗淡的确认真的表情,答应道。 “公子好好休息,安娘告退。”安娘说完向门口走去。 “…安娘。”我看着她要出门,不自觉的叫道。 “公子,何事?”安娘回头道。 “…需要我帮忙吗?”我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用!”安娘展颜一笑,如清风拂月,款款近人。 第0021章变化 “木雨。”我高声叫道。 “公子。”木雨进门奇道,“您没醉?” “切,那点酒度数又低,算个屁啊,哪比得上公司的应酬?”我道。 “公子叫我干嘛?”木雨虽听不懂后面我在说啥,但也明白我酒量极好,便不担心。 “我们还是溜吧!”我瞅瞅门外,低声说道。 “溜?”木雨不解。 “这里不能久呆,我怕你家小姐担心。”我道。 “哦!”木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去看看门外有人吗?”我道,“我收拾一下。” “是。” 我用床边的毛巾擦擦脸脖,穿上鞋子,整整衣服,摸了摸腰间,原来是那块清冷给的鱼形水晶,不过一起放着的还有一块手帕,帕角秀着一只鸟,帕上写着一行小字:“速离此地!”这却不知道是谁放在我这的,是安娘还是兰鹊?难道今天这里要发生什么事? 那我是走还是不走?心里犹豫,可我在这好像也做不了任何事啊,正在纠结,木雨翻身道:“公子,外边没人!” 闻言看去,木雨表情却带着些凝重,外边声音仿佛从更远的地方传来,显得周边有些寂静。 “怎么了?”我道。 “无事!”木雨道,“公子我们还是呆在房内,明日再走吧!” “为何?不怕石娘子了?”我道。 “公子,我们还是…”木雨正打算说话,外边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我们尽快离开这!”木雨斩钉截铁不由分说,拉着我向门外走去。我连反抗都做不到。 “干…” “噤声!”木雨低喝。拉着我快步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厅,走出门去,直出有几百米已经走到了街尽头。 “怎么回事?”我实在忍不住问道,不会那里真会出事吧,那还有安娘、兰鹊,还有刚才把酒言欢的朱校维和清冷呢。 “公子,我们还是尽快回去为好!”木雨表情仍未放松,仍驾着我向回走。 “究竟怎么回事?” “公子难道没察觉不对劲吗?那里作为欢场,怎会突然如此寂静?” “是有些怪,不过你刚才不是在外边吗,就没看见什么?” 木雨脸上微红:“我刚才太困睡着了。请公子恕罪!” “哼,果然如此,你如此惫懒,如何能保护主人?” “公子教训的极是。”木雨愧色上脸,倏的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向另一手掌砍去。 “住手!”我一惊忙用手去挡。 木雨见此,手中刀不急撤,在我手背点了一个血口,“公子!” “我就跟你开个玩笑,至于这么认真吗?”我抽着气道。 “属下失职,陷公子于险境,自当受罚。”木雨道。 “你已经很尽责了,你这几天都没睡觉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又不是机器人,困乏都是人之常情。”我道。 “属下失职在前,又伤公子在后,罪无可恕,待今日事必自当领罪。”木雨道。 “你怎么说不通呢,今日要怪也是怪我,是我要去那里,又是我挤兑你自残,这都是我咎由自取,与你无关。”我道。 “公子不必多说,属下自会向小姐领罪。”木雨道。 “你…”我正想说话,边上蹦出来十来个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就是这小子打得人是吧,兄弟们上,干死丫的!”“留下那个贱人,爷们还要享用享用!”一群人提着棍棒冲了过来。 “公子退后!”木雨把我挡在身后,扬刀对敌。 “那么多人,你行吗?” “乌合之众而已!”话音刚落,一脚飞出,踢到两三个,一刀横劈又是两三个哎哎叫着倒地。 “操,还是个练家子,这四崽子不地道啊。”“兄弟们小心,围起来一起上,别顾忌旁边那个贱人。” 靠,那领头的贱人贱人的说的他妈的我吗?一股火气上来,捡起脚边一根对方掉落的木棒,对着木雨刀砍的人就是一棍,直打的那人脸上开花,“打死那嘴贱的。”抡起木棒见人就打,木雨见我如此,有意识的配合我,先解除近前的攻击能力,然后任我棒锤,正打得尽兴,地上哀叫遍地,马上就能让那贱嘴领头尝尝血的滋味,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一阵火光蓬的爆了出来,照的嘴贱领头惊讶惊恐的脸。 转头望去,远处怡春阁火光漫天,喊杀声也是从那里传来的。 “操,不是只去教训教训那嚣张的安娘,怎么就放起火来了?” 我向木雨使个眼神,木雨心领神会一把抓住这人,刀子堵在他脖子上。 “饶命!” “说,怎么回事?” “小的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贵人饶命!” “谁问你这个了,那边怎么回事?” “小的只是在接这活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苟四说怡春阁的安娘得罪了他,今晚一定趁机教训教训她之类。其他没敢细听。” “还听到什么?为什么不听下去?” “不敢听了,因为那是城守的一处私院,有人看守。” “城守的私院你怎么知道?凭你这种货色也能进去?” “小人虽小,但这城中地痞流氓都吃的开,一些小道消息还是有的,告诉您个秘密,那处私宅里边城守笼络了一些亡命的江湖人,今天那搞事的苟四就是牵头人!” “城守为何私下秘密招揽江湖人?” “谁知道呢,反正城里都知,守将与城主不和,也许想杀城主也不一定。” “我看这丰仪城繁华平乐,怎么城主和城守还有仇?” “那就不是小人清楚的了。” “那苟四明知我这边有习武之人,为何还冒险找你们这些废物?” “小人不知!” “这位公子果然聪慧!”角落黑暗处,缓缓走出一个人影,仿佛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一样,蒙着面,声音沙哑的说道。 “阁下是谁?”木雨凝重的喝到。 “等你们死了问阎王去吧!”说完一摆架势就要冲过来。 “且慢!”我大声道。 那人一停,“公子有何遗言?” “我只是好奇,刚才我们打起来的时候你不出来,我问话的时候你不出来,为何现在才出来?” “看公子佳人,我就破例解释一下,正如公子所说,这伙人是一群垃圾,与他们联手,端的辱没了我。至于让你问话,我喜欢在别人胜券在握的时候出现,同时也是可惜你这么个人儿,想让你做个明白鬼。” “操,又是个玻璃!”我一脸嫌弃的骂道。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你让我生气了,我会让你慢慢享受死亡的。”说完一个健步,便到了我们面前,抓如鹰勾,一手木雨,一手地痞,木雨扬刀直砍,如羚羊挂角,刀芒一闪,火花四溅,与那人铁抓硬拼一记,而那混混头顶几个血窟窿,已是气绝。 “断桥相望?断门刀法?” “公子,我来挡他,你快走!”木雨沉声说道,“鹰探?铁爪鹰,你不是被辣手阎罗通缉了吗,还敢出现在此处。” “哼,辣手阎罗,我必让他付出代价!”铁爪鹰恨恨说道,“至于你,这断门刀法至断门刀神亡故,便被凰芷宫御收藏,你是何处得到?” “什么断门刀法,能敌你就行。” “哼,敌我?凭你这半吊子刀法?管你什么刀法,今日你必死。” “少说废话,杀!”木雨刀如劈风,瞬间刀影如幕,与铁爪鹰一片阴森爪影,叮叮响成一团。木雨刀影减弱的瞬档,一个爪影撕开刀幕,一爪向木雨抓去,木雨刀影却不急回防,只能一手去挡,蓬的一声,木雨向后飞去。再看,手掌献血淋漓。“公子怎么还不走?”木雨看我还在边上,气道。 “我怎么能扔下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看不出,你倒是对属下有情有义啊!” “公子不走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看出来了,问题是,我不认识路啊!” …… “哈哈”铁爪鹰闻言哈哈大笑。木雨趁机又攻了上去嘴上说道,“不管哪里,快走!” 走?走到哪里去?我可不想木雨死在这?但这人武功这么高强,怡春阁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走了他们怎么办?我要再死一次吗?这次我死又会从哪里醒来? 第0022章纠结 不管如何,先跑吧,铁爪鹰绝不想让我溜掉,趁他分心说不定木雨还有机会。夜晚除了远处怡春阁的喊杀声,四周一片寂静,因为来时尽兴的玩,这会完全不记得回去的路,心里祈祷着他们平安无事,向着怡春阁反方向跑去,跑了半条街,远远向后望去,木雨还在力拼铁爪鹰,铁爪鹰看我跑远也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模样。 再向前,正好越过街口,一根长箭从远处突射而来,眼看我躲避不及就要中箭而亡,一个人影从道边巷口倏忽而至,一把把我拽着吊在旁边屋角檐下。 “先生,别说话,有人来了。”我惊喜的发现竟然是子羽的声音。不一会,远处小心翼翼走来4、5个士兵模样的人,手持长刀,在周围巡视了一遍,未发现我们,一个打头的道,“那边看看。”向着木雨来的小巷子而去。 良久,木雨确定无人,把我放下,又往怡春阁方向走了几步,道:“子羽未保护好先生,害先生沦落至此。” “这都小事,你怎么找到这的?”我刚问完,远处传来木雨的嘶吼,我一惊忙道,“那是我朋友,快去帮忙。” “是!”子羽道,握刀拉着我向那边急奔,我叫道,“那人是什么铁爪鹰,一对爪子极为厉害,你要小心。” 子羽在边上放我下来,一刀如电毫无花俏砍向铁爪鹰即将抓在木雨胸口的致命一爪,接着仍是全力,一刀又一刀砍向铁爪鹰,铁爪鹰双爪连挡,不住后退。再看木雨一臂软趴趴的流着血,腿也有些跛,背上胸前衣服已烂,隐隐可见爪痕血口。 “啊!”铁爪鹰一声长叫,双爪连连挥舞,总算格开子羽的连绵刀法,细看,铁爪鹰也付出了代价,双臂隐现血渍,“军武?军武能练到你这种地步,着实不易。可惜啊可惜,你们今天都要死在此地。”铁爪鹰狠戾的说道。 “我拖住他,你带公子(先生)先走!”木雨、子羽同时说道。 我一愣,正打算说话,“谁也别想走,守军已封锁周边各处交通,还有江湖好手掠阵,想走,哼,你们插翅难飞。” 怪不得,刚才他不着急,原来早就布下天罗地网,防止有人逃跑。 我和木雨、子羽互看一眼,他们两同时扬刀向铁爪鹰攻去,子羽刀法大开大合,一往无前,木雨刀法绵密如网,连绵不绝,一时配合无间,竟攻了铁爪鹰一个手忙脚乱,身上连连添彩,我却不太乐观,木雨子羽武功都在铁爪鹰之下,两人联手估计也堪堪能拼,此时两人配合虽有奇效,但木雨伤重,不知能坚持几时,一旦木雨势弱,配合立破,那时我们危矣。他们也都清楚此事,铁爪鹰勉励坚持,木雨狠命狂攻,不要命一般,完全不顾自身性命,子羽见此也是不顾生死,以命搏命,他们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铁爪鹰被两人不要命的打法,惊的气势一滞,虽每一爪可能都能杀死一人,却不敢随意去杀,怕掉入子羽木雨死亡陷阱,畏首畏尾起来,越发打不过拼命的两人,若不是武功高强,几次都有性命之忧。 但此时也是极为危险,生死几乎都是在一瞬之间,看是木雨坚持不住,还是铁爪鹰沉不住气。正在这关键时候,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一把抓住我的脖子:“早就知道你这只笨鸟智商低,没想道如此弱智,被两个小辈杀的毫无反手之力!” “杜妖妇,赶紧救我!”铁爪鹰闻言叫道。 “这位小哥好俊的人品。”杜妖妇抓着我拉到她面前,只见这妇人像三十岁又似四十岁,眼角微纹,皮肤发亮,眼睛略带绿色,瞳孔竖向椭圆。她一手挑着我的下巴舌头如蛇一般细长而冰冷的在我脸上从腮边一直划到眉梢,滑滑腻腻不禁让我打了个寒战。 “咯咯咯”杜妖妇看我反应不禁笑道,“你可真可人,我都有点不忍心杀你。” “这位姐姐真是爱说笑,你这么美丽温柔,怎么会杀人呢?”我强忍着战栗道。 “嘴儿真甜,格格,让姐姐尝尝,说不定姐姐就不杀你了?” “姐姐说笑了,你这么青春雅致,我怎么敢冒犯!” “格格,真会说话,姐姐真不忍心杀你了呢,乖,张开你的小嘴,让姐姐尝尝你的甜嘴儿。”说完她细长的舌头伸出足有一掌长,向我嘴中伸来,我被她捏住脖子,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她的舌头缓缓伸入我的嘴里,如面条般卷着我的舌头,尖如蛇信子的舌尖在我口腔里划弄着,嘴也对着了我的嘴唇,舌苔抖动着一股股的唾液顺着舌头送入我的口中又与我的唾液融合,反送进她的口中,本来有些恐惧和恶心的感觉逐渐不见,并且吮吸着她凉丝丝的舌头和唾液,只觉得如坠云端,飘飘呼呼。耳边似乎传来木雨子羽的叫声,想回应却又一直想吮吸着那个销魂的舌头。 “叮”一阵清脆的铃音如暮鼓晨钟钻入我的脑袋,让我神志为之一清,忙想离开杜妖妇的嘴,却被她舌头缠住,怎么也拔不脱,她的舌尖甚至穿过我的喉咙向里探去。 “叮”又是一阵铃音,杜妖妇闷哼一声,嘴里渡过来一股咸腥的液体,顺着我打开的喉咙直入胃里,如火烧一般,杜妖妇也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舌头和嘴。 “师姐,不会又是抢了你的情郎吧,怎么这般杀气?” “杜芸娘,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杀孽太重,痴欲缠身,随我回去修形褪去一身罪孽,不枉付上天之德。”铁爪鹰已不知去向,木雨摇摇欲坠与子羽并对着杜芸娘,守在一边。另一边,站着一位身着青纱的光头女尼,素面朝天,却又容颜清丽,约莫三十多岁,手中掌着一个巴掌大的铜铃,刚才就是她让我清醒的? 不过,大姐你这全身只着一层轻纱,内里真容若隐若现,仔细看脚处,这里竟然有高跟鞋,而且还是十几公分,脚都要踮直了那种,脚脖子上还有一对铁链相连的镣铐,这是什么装扮,刚被强吻,现在又看见这种情趣内衣似的,刺激的旗杆高树,幸亏杜芸娘抓着我在她身边,别人也不会注意到,只不过我正好侧对着她的屁股,软软的,让我一阵冲动,忍不住顶了她一下。 杜芸娘正根那女尼说话,感到我的动作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师姐说我痴,你这一身装扮又何尝不是痴与贪,为破情道,竟走欲道。” “万法归宗,师妹你还是这般痴愚!”女尼淡淡的道。 “哼,我要是不呢!” “师姐不想伤你!” “我手里这人,师姐还要逼我吗?” “阿弥陀佛,我这师妹作恶多端,为了天下无数人,只能委屈施主了。” “虚伪,嘴里说的真是冠冕堂皇,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还不是不顾人命,害一人与杀数人都是致人死命,又有何区别?” “施主若死,贫尼必立牌诵经为施主往生祈福。” “如果我因此死了,我向你提个条件可以吧?”我闻言也有些生气,对那女尼说道。 “公子(先生)!”木雨、子羽现在也不知该对付谁了。我对他们使个眼神色,示意别轻举妄动。 “公子尽可提,只要不伤天害理、杀人越货者,皆可!” “绝不伤天害理,也不是杀人盗物之事,只是我向你个人提出的一个请求。” “公子请说?” “既然是尼,那就没有家室,我要做你的郎君,我死了你要承认我是你的亡夫!”我揶揄的说道。 杜芸娘一愣,格格笑的不停,木雨、子羽也无语掩面! 倒是那女尼古井无波,回道:“公子有用之命换我之无用名节,公子确定只需如此?” 所有人都一愣,我更是觉得如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闷难平。 “不曾想师姐已修到这等明镜照水,清澈澄明的地步,师妹真是佩服佩服!”杜芸娘说道。 第0023章天明 “师妹若能放下屠刀,亦能明澈归一。”那女尼说道。 “我就不相信你这佛门翘楚,能不顾他人生死?”杜芸娘说着,那只掐着我脖子的手顺着我的脊椎下移,狠狠在我腰眼上一点,痛呼的瞬间,我的旗杆一下子软了下来。别人却只以为杜芸娘向我做了什么手脚。 “何谓他人,我既答应施主,施主便是贫尼夫婿,乃是一体之人,即如舍我囚魔。”女尼道。 “我是看出来了,你师妹的命比我重要啊?” “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妹呢,你这外人怎可了解?”杜芸娘道。 “那你们怎么现在会这样?”我好奇的道。 “时过境迁,以前之事已随风而去,师妹何苦不放?” “放?像你一样吗?做这破欲之修?”杜芸娘狠声道。 “人生疾苦,莫若无痴。破欲即破痴。” “佛家言三苦:贪嗔痴。师姐只是迷于痴吗?破欲之道,非是佛家正统,师姐入了佛门就只学了这偏修吗?” “大道无极,空色无相,皮囊亦不过一象,何必痴从。” “师姐真的修开了呢,然这世间皆是表象为一,你不为意,师门不为意,佛门不为意,众生不为意,这位公子也不为意?” “那你为意吗?”我问。 “为意!”杜芸娘严肃的说道,旋儿格格一笑:“开玩笑的啦。我亦不为己为意。” “我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这么巧,不如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秉烛夜谈,你是我老婆,你是我小姨子。大家一起欢欢乐乐多好!”我道。 “呸,你的脸皮到厚。”杜芸娘道。 “夫君,说的也不错,师妹何不与我离开此地?”女尼说道。 “这么快就夫唱妇随了?刚才还不是要破情破痴吗?” “是啊,难道不是吗?” 杜芸娘一愣,“师姐真的心如止水么?” “我还未修到,今日为意为贪。” “师姐果然明澈,师妹佩服!”杜芸娘说道,“不过今日师姐想拿我却是失了机会。” “师妹说的有理!”说完女尼脚下链声一动已是到了我们面前,一掌直袭我前胸而来,木雨子羽呼喝来救,确是不及。 “师姐既然这么想要,那就给你吧!”杜芸娘笑着大力托着我的腰急送向女尼,正在我心想死了死了,触到女尼手掌却是一股棉柔的力道,卸着杜芸娘的掌力,我也不由自主的扑倒了女尼怀里,因为她的高跟,竟比我还高了一截。 因为我这一阻,杜芸娘已笑着向后飘去,“恭祝二位举案齐眉,师妹就不打扰二位的洞房花烛了。格格” “你叫什么名字?”我正被女尼接在怀里,享受着她的檀香与丰满,她把我推在一边就要去追杜芸娘,我扑过来的时候正好踩住她脚上的链子,这时脚上不放松,狠狠踩住问道。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女尼问道。 “你现在可是我妻子,你说什么意思?” “在下佛门中人,公子何必当真?” “我管你哪里人,说话要算数!” “贫尼是为救公子而已。” “救个屁,我又死不了,快说,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公子以为能阻止贫尼吗?”说完,不见什么动作,只觉脚下一滑,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那女尼已向杜芸娘方向追去。 “哎哟,疼死我了。” 女尼闻言,回头看我在地上嗷嗷叫,露齿一笑,“给公子些教训,好叫公子知道,天下女子不是能任人欺负的!” “什么欺负,我只欺负了你一个好不?” “公子如此性格,我才不信。”女尼说完便走,在即将隐去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初镜。” 初镜?这是她的名字还是法号?我大声道:“以后别里边不穿内衣就出来了,你现在可是我老婆!” 木雨子羽这时已站在我边上,手中兵器闻言乒乓落地,良久才勉力道,“公子(先生)可无恙?” “你们没事吧?” “我等无事?” “木雨,你的伤还好吗?没有什么金创药什么的吗?” “金创药?公子可说的伤药?我已用内劲闭住伤口,并不碍事。” “那子羽你先照顾着木雨,我们走!” “回去吗?” “不,去怡春阁!”我指着怡春阁已渐渐平息的声音说道。 “公子三思,今日城中巨变,怡春阁似乎正是冲突的重点。我们武功一般,又重伤一人。去那里极为危险,此时还是躲避为妙,等天大亮,再出来。” “我意已决,我们一起过去。”我任性道。 子羽木雨对视一眼,想架起我躲避,我早就防着,一边闪着,一边道:“你们再这样我要大叫了啊。” “公子何苦自找麻烦,去冒生命之险。”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的。”我充满信心的道。 两人相视苦笑道,“我等誓死保卫公子(先生)安全。” “好了,别那么誓死如归的,我们只是悄悄过去看看情况,看见不对就跑。” 两人还是苦笑着和我一起向怡春阁走去。 “你们听过初镜这个名字吗?” “公子问这做什么,不会…”木雨警惕般的问。 “那当然了,她可是我第一个婚约的人。” “咳咳”木雨子羽似乎同时被呛到了,良久说道,“公子(先生),您别忘了答应我们小姐(公子)的。” “我答应她们什么了?”我问。 两人同时一愣,“总之,您别忘了。” “到时再说!”我无所谓的道,“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刚才那女尼若法号初镜,那可能是近十年异峰突起的佛门之秀,修行于迦陵频伽庙,三大佛门之一,俗谓妙音庵,佛法武功高深,传言会是下一代庵主。” “那看起来挺厉害啊,听她跟杜芸娘师姐妹相称,杜芸娘那样的也是佛门弟子?” “杜芸娘并非佛门弟子,她也是近十年左右突然出现,武术诡异,动厮取人性命,而且几乎都是男人的性命,加之她返祖异相,江湖上就有了妖女的说法。” “至于两人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却不是我等能知道的了。” 这时距离怡春阁大约还有两百多米,子羽木雨停下脚步道:“先生你们躲在这里稍等,等我过去探一探,没有危险再过来。” “那你小心,情况不对马上返回。”我道。 子羽帮我和木雨躲在旁边的屋顶上,子羽便顺着屋顶向怡春阁潜行而去。 怡春阁火光漫天,却又寂静无人声,我心中很是担忧安娘和兰鹊两人,虽然她们两人似乎也不简单;也有些担心冷清和朱校维,毕竟他们是我在这里第一顿酒肉朋友。 只见子羽,伏若壁虎,贴屋而行,须臾间已接近怡春阁,只见他小心张望片刻,向我们挥挥手示意过来。木雨带着我便接近怡春阁,此时的怡春阁屋檩几乎已经被烧断,因是木质结构,院内火势甚凶,院内隐约可见若干男女尸体,却无其他打斗人声,我长眼望去,透过火势,什么也看不分明,也不知道我所关心的那几人状况如何,有心想下去一探,却又不忍子羽木雨受累,他们已为我做的太多。 凝视良久,也未看到熟悉的身影,正打算和木雨子羽离去,却听子羽说道:“那有个活人。” “哪?”我忙问。 子羽指着一处,原来是院中一个小假山处,一个女子样人在假山前的血水里挣扎。我虽不知是谁,但既然看见,却不能见死不救,“救她!” 子羽似乎知道我会这样说,早找到一件长袍掩住口鼻,闻言飞身而下,越过火焰朝天的厢房,落在院中,用衣服困住还在挣扎的那个女子,占着小池里的水,从侧面火最薄处在木雨的接应下冲了上来。 “你没事吧?”我看着上来的木雨无事,向女子问道。 “多谢相救,小女子无事!”女人身子一颤低着头说道。 “没事就好,里边发生了什么?”我问。 “不知,只是突然间一伙蒙面人冲进来四处杀人放火,我当时正好在假山处,吓晕在水里,什么也不知道了。”女子压低声音说道。 “那也是你的造化,你知道你们阁里老板安娘,兰鹊怎么样了吗?”我问道。 “我当时昏迷过去,并不知安娘和兰鹊如何了。”女子答道。 我听着她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便道:“你抬起头来!” 女子闻言似乎不愿意般,但最终还是抬起用衣服裹起的脸,这张脸却没那么好看,虽然她说在火焰之前失去了意识,但这张脸却是被火焰扭曲了皮肤,脸上红赤水泡遍布,完全一个恐怖的面相,我看的牙龈都是一冷,不忍再看。 东方的天空开始发亮,逼视着火光也开始暗淡,女子眼中带着莫名的情感,掩住自己的面貌,远处人声也开始嘈杂起来。 终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0024章争执 远处开始有军队模样的靠近这里,我们四人悄悄走远点,躲起来看着外边的情况,那些军队到了怡春阁附近,开始接水龙探入水井抽水灭火,这火也烧了小半夜,早就奄奄一息了,不多时,火已大灭,只有零星几处还有一丝火焰,完全不影响周围,军队在外围设栅,完全不允许别人入内,他们在里边翻找着什么,一会开始一具一具往外搬尸体。 “嘤咛”却是身边传来声响,回首一看,那女子双眼紧闭向后晕倒,子羽扶住了她,“她晕了,可能因为烧伤。” “那你尽快找个大夫帮她看看,现在已无危险,我和木雨一会过去看看。”我道,看子羽欲言又止,“等你忙完,来城东富贵巷顾府找我。” “是,先生小心。我安置好这位姑娘,尽快与先生汇合。”子羽道。 等子羽抱着那女人翻墙而走,回头再看时,怡春阁已围了一大帮人,士兵一个一个往外抬着尸体,“走,过去看看!”说完整整衣服,悠悠然走过去。 老远就听见士兵的呵斥:退后退后!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胡乱臆测着阁里发生的灾难:一会说是天火夜袭,一会又是江洋大盗,有人说昨夜听见了喊杀声是有人寻仇,各种声音,各种论调。 我们走近去看,那些尸体已被移到门前,有男有女,约有二十具,大部分都已被烧的面目全非,个别几个看清面貌的也是不认识的,我仔细辨认那些面目全非的体型、身高和衣着,和我关心的那几人相似度并不高,心中稍安,他们最少应该没死。 这时似乎有认出尸体的来,大呼小叫的去报信,我和木雨转身就走,在即将走出这条街道的时候,迎面几匹马上载着衙门衣着的人,领头的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梳着男人发髻,风驰电掣的从我身边飞驰而去,吓我一跳。正呸了一声不打算计较,却听身后“嘘律律”一声,“站住!”确是刚过去的打头的马匹返回过来,马上的人声音发出之后,拦在了我们面前。 “为何拦住我?”我仰头望着马上的人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地,你的属下为何受伤,看你衣着,明显一夜未换,有房檐屋顶的泥土味道,以及烟味,而且,昨夜此街发生命案,别人皆是往里走,只有你们往外,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和命案有关。”女子连珠炮般的盯着我说道。 我听的目瞪口呆,向四周一看,也确实如她所说,只有我在逆行,跟她一起的人闻言也围了过来,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要说,昨夜这有许多见证的事,要说,还真有一点点关系。 “我家公子,昨日访友与友人玩笑,今晨闻听此地出事,路过顺便来看看,又想起家中夫人挂念,故此逆行。”木雨道。 “是吗,你又为何受伤,而且依我之见,却是昨日受伤?” “昨夜公子友人圈养的铁鹰发疯,我被袭击,所以受伤。”木雨亮出一个伤口,确像鹰抓。 “你以为你巧舌如簧我便相信了吗,此街只有这一出口,要是过去又回来,未免去的太早也太巧,更何况有些味道骗不了人,除了泥土,比如这位公子身上的脂粉味,比如你身上没有任何鸟兽的味道,又很巧,我正是听说此处出现通缉犯铁爪鹰的踪迹,来到此地。如此多的疑点与巧合,足以抓你们回去。”女子一声厉喝,“拿下!”周围数名捕快闻言向我们扑去。 “住手!”在木雨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围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丁零零几声兵刃对拼,场中已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石娘子。 “你怎么来了?”我惊喜的看着男装打扮的她,跟我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发髻,一样的脸妆,却是更加娇媚。 她回头看我,严肃的脸忽然忍俊不禁,“你怎么搞成这样,怪不得人家当你是犯人。”她不管不顾的从腰间掏出手帕擦着我的脸,擦的我脸生疼,“你轻点,疼疼疼。” “还知道疼啊,叫你出来鬼混!惹事了吧。” “我也不想的啊!”我脸一红道,“也没鬼混,不信你问木雨。” “小姐!”木雨脸色一苦,抱拳一躬。 “回去在跟你们算帐。”石娘子瞪了木雨一眼对我们说道,拿开手帕,上边确是灰尘满满。 “你好大胆?为何阻拦我等办案?”那女子扶起七零八落倒在地上的同人,拔出背后短枪,警惕的说道。 “你们无故污人,野蛮办案,为何不能阻拦。”石娘子稍带满意的看了看我的脸,转身面向那女子说道。 那女子看着我们一愣,“你们是谁?”随即又说道,“我拿人有理有据,倒是这位公子和随从不能自圆其说,公子不介意吗?”语气比起刚才却轻柔起来,脸色也缓和起来,还带着一点红润。 “这位公人,你觉得他有我,还会找去那些烟花柳巷?”石娘子回首又瞪了我一眼,我讪讪笑着。 “你说的有理,可是这位公子身上确实有别的香味,且不止一个,而且…”女子看着石娘子犹豫再三并没有说下去。 石娘子这时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看着我,让我手足无措:“怪不得你身上有泥土,又有火腥味,原来真是找她们去了,你不是说再也不去了吗,就因为他们能陪你玩闹,给你做饭吗?”石娘子说着甚至有泪水流下来。 我看的心中一酸,似乎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公子止住,划不来为这种人哭,不如我帮你拿了他见官。”女子收起兵器,走进两步,红着脸瞪了我一眼,安慰着做戏的石娘子。 “公人说哪里话,他再怎么混账,也是我家里人。”石娘子道。 “公子武功如此高强,又貌美如花,为何找了这么个人?不如把他交给我,也好让你脱离苦海!”女子说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如此,也不必多说!”石娘子道。 “我只是为你好。”女子似乎委屈的说道。边上的人向她请示那边命案催促,又问还拿不拿这几人?女子咬牙说道,“你,你们家住何处,我后边还有案情问你们?” “城东复兴寨!”石娘子随意的说道。 “好,我会去找你们的。”然后上马,几步一回头,在催促下而去。 “你还挺会演啊!”我看着远去的官差,说道。刚说完,石娘子已捏着我的耳朵咬牙切齿的道:“你真行啊,刚进城就跑来鬼混,还是好几个?” “疼疼疼,轻点轻点,要掉了!”我求饶道。 “这会知道疼了,鬼混的时候舒服了?” “舒服什么,压根没有的事,倒是命差点丢了。”我赶紧道。 石娘子闻言手一松,看了看旁边的木雨,“你们没事吧,昨夜发生了何事?”低声道,看看周围,“走,回去再说。”手却还在我耳朵上。 “别扯了,疼。我保证我守身如玉,没有被玷污。”我道。 “呸,无赖。”石娘子终于放过了我的耳朵。 “你这一身真俊啊,我们都像孪生兄弟了。”我看着她一身赞道。 “要你说,快走。”转过一条巷子,木叔和马车在那候着,石娘子把我塞进马车,随后也钻进来,木雨跟着坐在车辕上,车子向前驶去。 第0025章过客 “老实交代,昨夜出了什么事?”石娘子坐在我对面盯着我问道。 “哪有什么事?我和木雨出来玩,错过了时间,被人围在里边打了一顿,幸好有人帮助,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我避重就轻的说道。 “你没事吧?谁敢伤你?”石娘子怒道。 “我没事,倒是木雨伤的不轻,得赶紧给他看看!”我急忙道。 “我还没跟他算帐呢,竟敢带着你去鬼混?”石娘子说完向外吩咐,“木叔,帮木雨看看!” “嘿,木雨所受之伤乃铁鹰爪功,虽然伤势颇重,但并无性命之忧,小姐放心!”木叔在外道。 “放心个屁,我还没治他的罪呢!”石娘子道,“让你不严不实的,等木雨疗完伤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木雨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啊。”我不甘地叫道。 “那你说说他不知道什么?”石娘子笑着问。 我一愣,想着反正木雨迟早会给她说,不如自己说了,省的她瞎猜,正这样想,石娘子又道:“你可别以为我想管你,只是你们一夜未归,你们所去的地方又发生了如此大事,为防惹入别人的事端,你说出来我还能帮你参谋参谋,不然你们这么个幸存者,说不定就被人盯上了呢!” “我跟你开玩笑,我能不给你说吗,你可是我的大靠山。”我道,然后把昨夜发生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中间忽略了一些私密和丢人的事。石娘子又问了一些我见的那些人的样貌、衣着的细节,我哪记得那么清楚。 “你的心思怕都在别处了吧,女人记得这么清楚,男人的什么都记不住。”石娘子狠狠的点了下我的额头。 “我不是记你更清楚,昨夜早早就想回,不是被拦住了吗。”我讪笑道。 “不过我还是挺高兴!” “是吧,我可是把你当家人的!” “什么家人?我只是更肯定你绝对是我要找的人!” “不会吧,你就高兴这个?我对你说的这个一点信心都没有,不知你哪来的信心?” “那是你不知道你昨夜所历有多让人惊奇,而且现在你还完好无损的坐在这。” “昨夜什么情况,你给我说说?”我来劲的问道。 “你一夜未睡,不累吗?” “前面路上都睡饱了,你快给我分析分析昨晚的事。” “那好,昨夜以你所说我所知,就是一起争权夺利的事而已,丰仪城这些年发展全靠册封的老城主左右逢缘尽心经营,在青鹭乃至朝廷都极有影响力,但城主年迈,其子如今却亲近某位皇子,那丰仪城守军参将却是青鹭总督的人,以前城主不结党还好,如今这继承者却有了其他心思,这总督急于动手,怕是有些事。那清冷说不得是哪位皇子的亲信!” “听那地痞和铁爪鹰所说,守参将一直在收买一些江湖人帮他们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能招来铁爪鹰、杜芸娘等人,这后边的势力实力不可小觑,绝不是一个参将能做到的。” “这么玄啊!” “这怡春阁之主,估计也不是平凡人物,江湖上也有几家以青楼做掩护的门派,不知她们是哪一家?” “那么说她们没事?” “有事没事说不了,但她们绝对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是一定的,就不知她们是哪一方的。” “真的吗?那你说清冷等人有无事?” “既然现场不见,那么无非两种情况,要么被抓,要么逃了。如果逃了,那就有趣了!” “车上什么人?下来!”正想说话,外边传来叫喝声,接着是木叔的声音,“车上是敝主人夫妇,兵大哥要看吗?” “当然,奉城主令,昨夜城中出现江洋大盗,过往车辆人等皆要盘查!” “怎么到城门了?”我急问到,我还让子羽去宅子等我呢,这怎么要出城门了? 石娘子未说话,掀起车帘,让车外的卫军查看车内,直至未发现可疑情况,又被木叔塞了几两银子,便放我们过去了。 “怎么?城内还有你的相好?”石娘子回首道。 “什么相好,是子羽,你见过的,昨晚还多亏了他。”我道。 “他啊!” “什么他啊,我们等等他。”我道。 “走!” “怎么就走了?最不济也得给他留个信啊。”我急道。 “我就不!”石娘子哼道。 “你怎么能这样?”我愣道。 “我就这样怎么了?”石娘子道。 我愣了半晌,瞅瞅外边,生气的扭身躺下睡起觉来,心想,子羽也不会出什么事,不过石娘子真气人。想着想着可能真是一夜未睡,本来是赌气的行为,没几分钟竟真的睡着了。 ……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我,我不由的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看着旁边不可芳物的盘腿闭目的石娘子道:“娘子,几点了?外边怎么了?” 石娘子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分开长长的睫毛,露出星光璀璨的双瞳,道:“巳时四刻,刚才不是生气了吗,现在怎么又跟我说话了?” “是哦,睡了一觉怎么忘了?”我道,“我在生气,不要和我说话。” “小姐,前边发生了什么事?走不过去了。”马车停下,木叔在外边说道。 “什么事?去看看?” “我也去。”说着撩起门帘下车,向外看去,吓,前边好大一帮人不知道围着什么指手画脚的说些什么。 “让让,让让。”“挤什么挤!”在旁人的谩骂声中,我跟着木叔挤了进去,一看却是一个卖身葬祖的破木板,上边土黄色的字,字体清秀有力,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姑娘瘦瘦小小,一头乱发上插着根稻草,低着头呆呆的看着着地上被一袭破席盖着的人体。 “好可怜,这么小,要不你买了吧。” “你怎么不买,给你家小子当个童养媳也好。” “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买,更何况听人说这小姑娘和老汉得罪了许院外,谁敢买?” “许员外?怎么会惹着他?” “谁知道呢?” “让开让开!”人群外传来几声大叫,接着围观的人被一群人豁开,中间走出来个二十来岁的穿着华贵的胖子,手上拿着一块鸡腿大嚼,含混不清的说道,“这干什么呢,敢挡少爷的路?” “少爷,这有人卖身葬祖。” “有这事?”那少爷来了兴致,挥着手里的鸡腿,“小姑娘,抬起头来!”见少女不搭理他,便用鸡翅伸到女孩下巴硬支起她的头来,女孩脸上泪水尘土相和,哭的抓花,依稀觉得有点熟悉。 “这么脏?”说着一只油手在女孩脸上抹了一把,抓得一脸油腻,尘土也被捋下一些,“长得还不错,少爷买了,掏钱。” “是的,少爷。”旁边伺候的从怀里掏出两锭约有2、3两银子寄给女孩,就要摘女孩头上的草束。 “不够!”少女让开那只手道。 “什么?” “你给的钱不够。”女孩接着道。 “三两银子还不够?” “不够。”女孩扳着指头,“把爷爷运回家要4两,修墓地要2两,墓碑1两,请锁喇1两,丧葬品2两,谢帮2两,总共要12两。” “哟,小姑娘挺会算帐啊,不错。”那少爷说道,说完给伺候的使个眼色。 “小姑娘误会了,这银子是少爷给你的,至于这丧葬另算,由我亲自去办,选块风水宝地,保证吹拉弹唱一条龙办的风风光光的让你爷爷安然下葬,到时你过来送个葬磕个头就行。” 女孩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们,有些犹豫,那少爷等的不耐,伸手去拔女孩头上的稻草。 “且慢。”我叫道,这小女孩我见过,在去丰仪城的路上吃包子的铺里见过,听到周围人对这少爷的低评,好吃小气又纨绔,家里一大堆小女孩,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心中想着女孩当时的明媚,不禁阻止。 人群向我看来,那位胖少爷狠狠的瞪着阻止他的人,小女孩也闻言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我不管其他,一步跨过去,抢在那少爷之前拔走了那根草:“她,我要了。” 第0026章诸云清 “大胆,这是我家少爷先买的。”边上的狗腿子说道。 “先买?你看见这是什么了吗?”我拿着那根草,把小女孩拦在身后,“谁拿到算谁的。” “你可知道我家少爷是谁?敢和我家少爷抢人?” “不就是个龌龊胖子么!” “我最恨两件事:第一是骂我胖,第二是抢我的东西,你这两样都占全了,别以为你画了个官妆我就不敢惹你,给我…”胖子少爷正打算下令,边上一个贼眉鼠眼眼有贼光的手下对那少爷耳语了什么。胖子少爷闻言一喜,盯着我嘿嘿冷笑:“你买了,好,我让给你了,你可要满足这小丫头的要求,大家伙都看着呢。” 我闻言一愣,有些尴尬,我确实身无分文,忙看向木叔的方向,却不见踪影,再向外张望,人群阻隔,也看不见石娘子他们,正要高声呼喊他们。 边上起哄道:“拿钱来、拿钱来。” 我窘迫的看看身后,看着小姑娘疑惑的眼神有些尴尬。 “你要是拿不出来,刚才摘草可就不算数了,不但不算数,还要禀明衙门治你诽谤之罪,治你欺诈之罪。”胖公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谁说我拿不出来?木叔木叔!”我向外叫道。 “什么木叔木叔的,你叫姨都没用,赶紧掏钱,要是拿不出来,先拿你见官。” 我不理他们,高声又叫:“石娘子、石娘子?”见还是无人答应,就想拨开人群出去找他们。 “他想跑,拦住他。”却被他们拦了回来。 “我是出去拿钱,我的同伴在外边。”我气道。 “什么同伴?就是想落跑,我家少爷多可怜,路过此处大发善心想帮这丫头,被你搅活不说,还遭了顿辱,这小丫头更可怜,刚死了爷爷,又要被你这骗子骗,怕不是个空手套白狼的人贩子吧。”胖子身边的人信口胡诌。周围的人虽不待见这胖少爷,但也不见得对我这忽然冒出来的‘公子’友好,顿时周围一阵群情涌动。 我一看,心想,绝对是石娘子故意不帮我,想看我笑话,但这人信口雌黄激起民愤,而我也确实身无分文有口莫辨,不禁被他们逼退几步,撞到身后一个小小的身子,往后一看是刚才我拔标顺便拉起的小丫头,她的脸上沾满泥污、泪痕、油渍,曾干净的衣服也脏污破烂,她刚刚没了自己的亲人,本该是最无助最可怜的境地,但她一眨一眨的眼睛里却是那么如水清澈,倒映着我那张干净而窘迫的脸,真有点讽刺。 我心中一震,我是谁?我怕什么? 不理周围的声音,缓缓蹲下,在小姑娘好奇的眼神中,扯着脸做了一个那时吃包子的鬼脸,小姑娘毫无防备被逗得一笑,又觉不和时宜,忙咬唇忍住,边上看着我的胖少爷也是一愣,不知我搞什么鬼。 “小妹妹,我现在身上确实没钱,但我保证按你的要求帮你把爷爷风风光光的葬了。”边上喧嚣着‘没钱你说什么,赶紧让开,果然是个骗子等等’,我不理,继续道:“我没钱,他有钱,但我的承诺一定做到!请相信我。” “他都没钱承诺个屁,哪有这真金白银实在。”胖公子掏出几锭金子道。 小姑娘看看我又看看他,看着还躺在地上的爷爷,犹豫的抬起手伸向那几锭金子。 “你能相信我吗?”我大声而严肃的道。 小姑娘手停在半空,转首看我,良久,就在边上有人喝骂要拉我起来送官的时候,“我信!”小姑娘点头对我说,“我信你。”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一把甩开抓我的人。 “愿意。”小姑娘放下手,“你说话要算数!” “当然!” “不能当我是奴隶。” “当然,你以后就是我妹妹。” “要帮我报仇。” “当然…”不等我说完。小女孩手和我一握:“生意达成!”我愣愣的握住她的小小的手,感觉好像掉进圈套里一样。 “妈的,这小贱货敢诓我?给钱不要,倒贴小白脸的小**!”胖少恼羞成怒的骂道。 “谁稀罕你这恶心的肥猪?”小姑娘骂道。 “骂的好,这种一猪脑猥琐思想的草包。”我附和道。 …胖少闻言气的面红耳赤,哼哧哼哧喘着大气咬牙道:“给我打死他们。”那些狗腿子向我们扑来,又听那胖少接着道,“留下那小贱货,少爷我要让她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我忙一把护住小女孩,眼看那些面目狰狞挥着老拳就要打在我身上,我吓的眼睛一闭,大叫道:“娘子救命!” 哎吆、吆赫,数声叫喊,周围为之一静,我小心的睁眼一看,石娘子没好气的看着我,周围躺着那几个胖少狗腿,在地上哎哎叫着,胖少站在那里目瞪口呆似乎被吓住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娘子最好了。”我讪讪的看着她恭维道。 “收起你的俏皮话,你呀,就知道惹麻烦,早晚出事。”石娘子瞪着我道。 “不是还有你吗?”我舔着脸道。 “我又不是万能的。” “你对我来说就是万能的!”我道。 “这是你娘子吗?”小姑娘看着石娘子拉拉我问道。 “那是当然!”我得意的道。 “呸,谁是你娘子,不知羞耻!”石娘子呸道。 “夫人,安好!”小姑娘一时弄不清我们的关系,但见我们说话这么亲密,就问候道。 石娘子脸上一红:“不要瞎叫,谁是夫人?”然后脸色一整,“小妹妹到有些心思啊!” 小姑娘脸色一戚,向我身后一躲,我忙道:“别吓着小孩子。” 石娘子闻言露出一丝苦笑,正要说话,身后传来胖少的声音:“美女,只要你跟了我,保你吃香喝辣,一世荣华,把我那几个小妾休…”胖少还没说完,石娘子厌恶的头也没回,飞起一脚,“滚!”踢的胖少飞出好几米,撞在旁边房屋的墙角不见动静。 “快看看少爷。”地上跟班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喊疼了,忙跑过去查看胖少的情况,似乎还好,只是晕了过去,跟班们那边撂了句狠话,灰溜溜的架着胖少走了。 周围见无热闹可看,又见石娘子武功高强,怕殃及池鱼,顿作鸟兽散。 “你打算怎么办?”石娘子问。 “当然是先帮她葬了爷爷,可是答应过她的。”我道。 小姑娘现在看着地上逝去的爷爷,满面凄然,石娘子看着欲言又止,看我一脸坚持只能点头。 “就知道你最好了。”我高兴的抱抱她的肩膀,然后帮着小姑娘收拾起地上的东西,顺便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出此变故。 小姑娘名叫诸云清,爷爷诸海能,具体情况小姑娘也不清楚,只知爷爷早上安顿好她在一食店等他,他去找个人,约有一个时辰,爷爷脸色铁青,拉着她就要回去,结果刚走出门便喷血倒地,嘴里最后对她说的是:“别哭,去京城,找云离…”便撒手人寰了,小姑娘不知如何是好,又身无分文,以前听的故事里有卖身葬父这个段子,便拿来用了。 我仔细检查了她爷爷的鼻息、心跳,确实已经死了,这时木叔也过来,摸摸她爷爷的脖颈、脉络,又有限的摸了摸老爷子身体各处,然后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石娘子道:“没有外伤,也无中毒痕迹,吐血到像极怒引发旧疾,不治而殁。” 诸云清看见爷爷青厉的脸,忍不住悲上心来,嘤嘤哭了起来,我忙安慰着她。 这时,苏醒的木雨已又架来一辆马车,几人帮着把老爷子抬到车上,诸云清也止住哭泣,我问:“你们家在哪,我们送你爷爷回去下葬。” “我们没有家。”小姑娘道,“我一直和爷爷四处漂泊,最近这半年多,一直住在东县相家村。” “那你其他家人呢?”我问。 “不知道,我问爷爷他一直摇头不说。” “那他最后留的一句话可能就是你家人的线索。” “谁稀罕,你现在可不能不管我。”诸云清道。 “那现在怎么办?把你爷爷就埋在这里吗?”我问。 诸云清咬了咬嘴唇瞄了眼旁边的石娘子道:“我听你的。” 我转脸对石娘子满脸堆笑的道:“你看…” 石娘子道:“知道了,大少爷!”示意木雨去办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诸云清,对我说:“你呀,就会惹麻烦。” 第0027章天为山脉 在木雨的操办下,租了灵堂,雇了哭丧,找了锁喇,买了丧服,置了墓地,效率极高,在这县上呆了一天,第二天便把老爷子下了葬,可能是气氛所致,也许哭丧的专业,可能她也明白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见,诸云清哭的嘶声裂肺,几度晕厥,我也在老爷子坟前承诺一定会照顾好诸云清。 到下午终于一切事必,石娘子也不知从哪里回来,一行人多了一个诸云清三步一回头的坐上马车向北行去。 石娘子上路后仍然把车厢让给我和诸云清,诸云清一路心情低落,我逗了几下,她无精打采,我也不敢过度逗她,索然无味中,不觉有些困了,车厢一趴,熟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中觉得鼻子痒痒,忍不住用手抓抓,没事了又继续睡,不一会又觉得发痒,抓了一把,翻身继续睡,又过了一会,又有感觉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彻底睡不了了,揉揉鼻子,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看见旁边诸云清一脸严肃的看着前面,听到我起身,小耳朵动了动,却没回头继续装深沉,只是手中把玩的发丝有些别的意味,想起刚才鼻子发痒,绝对是她的恶作剧。 “是谁刚才打扰我睡觉啊?”我肃容道。 “没有人打扰!”诸云清发梢把玩的更急了。 “是吗?是谁用发梢搔我的鼻子了?”我道。 “你怎么知道?”诸云清局促的回头低头道。 “搔了我那么多次,发丝都快被你弄断了,哪里感觉不到。”我道。 诸云清闻言伸出白嫩的小手,咬着下唇,怯怯的看着我。 “干吗?”我好奇的问。 “你要怎么惩罚我。”诸云清咬着嘴唇道。 “我干嘛要惩罚你?不就是个恶作剧吗,你可是我妹妹,妹妹逗哥哥不是很正常吗!”我放开表情,笑着道。 诸云清闻言一笑,“总算你还说话算话,人家正伤心,你睡的跟…,怎么都叫不醒。” “我说话当然算话,倒是你真是个小狡猾。”我道。 “哪有?人家是真的害怕。”小姑娘情绪低落的道。 “好了好了,你现在就是我妹妹,你怎么哥哥都没事,只要别把我卖了。”我道。 诸云清闻言直勾勾的盯住我的眼睛,搞的我也有些尴尬:“对了,你叫我醒干嘛?” 诸云清闻言扭捏起来,脸色有些羞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啊。”我看的着急,以为有什么大事,“是身体哪里不适吗?生病了?” “没生病,只是,只是…”见她扭捏的说不出话,仔细看她一手还捂着下腹,心中有些恍然,“你来初潮了?”话音刚落,车外传来好几声咳嗽。 “什么是初潮?”诸云清好奇的问。 “就是你们女生的那啥,月事啊。”我道。 “啊!”诸云清小声惊呼一声,脸色瞬间通红,不敢看我。 我见她如此反应,也恍然自己搞错了:“不好意思,说错了,那你?” “我想尿尿!”诸云清捂着脸小声道。 不等我说话,车唰的停下,车帘掀起来,石娘子一把拉出诸云清,“我帮你把风。”说完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风一般拉着诸云清而去。 木叔在车辕上对着我嘿嘿直笑,我也嘿嘿一笑,下了车道:“我也撒个尿。”看着边上骑马的木雨问道:“一起不?” 木雨一愣:“不、不,公子,你请!” 良久,我尿完都采了两捧野花了,石娘子和诸云清才说笑着从树丛里走了出来,我把一捧野花塞进诸云清手里,另一捧递给石娘子道:“送给两位美丽的小姐。”见石娘子犹豫,“以后可别随便偷听别人说话,小心噎着!” 石娘子一把抓过花,揉了一把:“对个小姑娘说那种话,下流。” “什么话?” “就是…下流!” “那就下流了?”我纳闷道,随即又一笑,“那对你说可以吧。” “下流。”石娘子用手中的花在我胸前轻轻抽了一下,“下次再胡说,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又转头对诸云清道:“云清,你可要注意,别让他胡来。” “是,姐姐!”诸云清捧着花低眉顺眼的应道。 一路无话,诸云清自从跟石娘子回来之后这会儿,低眉顺眼安静了许多,仿佛一直都挺安静。 晚上路过一小镇,找了个客栈,行了一天,也都累了,店里也没几个客人,石娘子拉着诸云清一间,我自己一间,木叔、木雨住在隔壁,对付了一夜。这样走了几天,日出而行,日落随镇乡而歇,渐渐越走人烟越稀少,昨日到晌午便在一处山镇休息,准备物资,因为进入山区便无补给,要有好几天在野外露宿了。 “石娘子这是什么地儿?”看着车外山恋叠嶂,树木葱葱,山间河水奔流不息,打着哈切问道。 “让你晚上不知道在那捣鼓啥?这会又困了?” “不是我睡的晚,是你们起的太早了,天还没亮就叫云清把我叫起来了。”我冤枉的道。 “你还有理了?你看云清个小孩子都起那么早,你羞不羞。” “云清那是迫于你的淫威。” “羞羞!”诸云清在边上嬉笑的划着脸。 “艾艾,我向你话呢。” “这是青鹭省与青鹤省交界的天为山脉,绵延百里,奇峰绝谷极多,因山势险峻,此前并无路,青鹭要去青鹤只能向东或向西绕道千里才可,武帝年间,由武帝圣令,百年方成这百里天为山脉第一道。” “你连这都不知道么,果然还不如一个小孩子呢。”诸云清嘲笑道。 “我不知道很正常,不信你问你石姐姐,小叛徒!”我说这趁诸云清不注意,狠狠的揪了一下她的鼻子。 “啊啊,疼死了,大坏蛋。”诸云清叫着打开我的手,捂着鼻子骂到。 “哼,叫你总怼我!”我得意的道。 诸云清拿起车中一面小铜镜,看着自己通红的鼻子,张牙舞爪的要扑上来揪我的鼻子,我赶紧双手连挡,阻止她靠近,两人在车上的打闹使马车剧烈的晃动起来,忽然,吭的一声,车轮顶到一块石头,车子向一侧斜去,正好我和诸云清也闹到那一侧,车子在几方力量的作用下向悬崖那方倒去,虽可能不会在三四米宽的道路上滚落山崖,但也极为危险,在我和诸云清惊恐的叫声中,石娘子瞬间出现在车倒的那一侧,木叔驾车一声轻喝,把住车辕,不见动手,车子忽地回落回去。 “小姐不用担心,是我走神了。”木叔道。 “木叔要不休息休息,让木雨过来换你。”石娘子复归马上,关心的道。 “无事,老奴还算精神!”木叔道。 “你们两个别闹了,在闹不用你们掉下去,我先把你们扔下去。”石娘子对还在车厢里的我们说道。 我和诸云清惊神未定的一看,诸云清整个窝在我怀里,环保着我,想起刚才的打闹,这会大眼瞪小眼,渐渐诸云清脸色有些发红,缓缓放开我,掀起车帘道:“姐姐,我不会了!” “扔在这,你舍得吗?”我嬉笑的对石娘子道。 “我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石娘子气道。 这一路也算清净,路上行人并不多,沿路多有险峻只容一车所过之距,几处路面下方已被水流掏空,凶险异常,非是胆大之人不能行。此路所走之人不多,路过多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背着包袱的或两手空空的江湖人,路上也有一些恶客见我们一行富足,心生歹意,皆被石娘子打发了。 此路武帝始建,文帝大用,之后渐渐失修,路也越窄越险,人也越来越少。 这日,天已见晚,在一处山间有来往过客经常歇脚的大片平坦空地,空地上已有几帮两三堆的江湖客架火食饭,时不时有搭话声,似乎彼此确认身份,拉拉关系。木雨向里约百米多找了一处凹进去的山岩,我们越过这些人,向内行去,这些人一路行来,或前或后,对我们所行皆有所闻,也没人过来造次,有些还主动让出通路方便我们进入。等我们渐远,随风飘来他们淡淡的猜测。 靠近山崖,一看,山岩覆住一大片空地,形成不规则的半葫芦形,崖顶长着一颗参天大树,树根环抱岩石,别处早已塌方,这处竟被保护下来,树根两边横披下来,可挡雨遮风,内里空间约有一百多平,似乎经常有人清理,颇为整洁,还有形似的石椅石床石灶,甚至还有一堆干柴火,内里这时已有两帮人,已各自占据了一块地儿,留下左侧约三十平的地方,这处应该是作为我们今天晚上过夜的地方了。 第0028章小憩纪事 木雨已升好火,整理了几块石墩子过来围在火边,山间夜晚森冷,虫兽觅食,火是最好的御寒御兽的方法。我和诸云清下了车,车上虽然挡风,但夜晚的寒意早就侵透全身,加上山间潮湿,越加觉得阴冷,他们都有神功护体,不怎么觉得,甚至连诸云清小姑娘也不怎么觉得冷,就只有我每到夜晚必拿出车上随便她们谁的衣物包裹全身,在她们斥骂声中巍然不动,冷死了都,按理现在还是夏天啊。 我下了车,正给火边走,边上人群传来几声低笑,我本来冷的头脑麻木,不想侧目,但又一声笑声传来,似山间的清风,清晰又自然,像河边的溪流,微小又沁人,如夜间的火光,温暖又独特。不由自主的向右侧望去,一双似弯非弯的美目倒映着火光,闪闪发亮,面纱敷面,青丝如云,一身清翠齐腰襦裙,并腿坐在石椅上,看我看她,忙侧过头去。再往她周围一看,一个气如山河的长须中年人和一个青色长衫青年,一个半老徐娘的妇人。在她们另一侧是三五个道士样的人,有几声笑声确是从道士那边传来的,妇人见我望向这边,瞪了少女一眼,歉意的向我笑笑,我点点头,示意无事。 “嘶”突觉腰下一疼,我回首左右一看,石娘子掏出一些简单的干货和调料,正打算烹饪,木叔在闭目养神,木雨在处理中午撞到的一只野兔,诸云清看着柴火,都在忙碌,不知道是谁刚才掐的我。 她们各司其职,没我什么事,也不敢帮忙,想起上次帮忙的事就伤心,差点晚饭没得吃,还是别笨手笨脚的给她们添乱了。这时火烤的身上也热乎起来,剥去几层衣服,活动活动手脚。 远远又向那两堆人瞅去,远处那堆道士由一四十多岁的道士领头,周围四个二十来岁的小道士,聚在火边吃着干粮,几个年轻道士时不时瞟着这边,中间那一堆似乎猎到一只小鹿,正在火上烤着,香味飘溢出来,似乎已经熟了,忍不住咽口唾沫,就要过去搭话。 “干什么去?”石娘子拉住要起身的我。 “搭个话,要点肉吃。”我知道这些人都武功高强,轻声咬着耳朵说道。 石娘子闻言狠狠瞪了我一眼,“要肉是假,搭话才是真吧!” “放心放心!”我嬉笑道,就站起来要过去。 “别胡来!”石娘子叮嘱道,我点点头向中间走去。 中间这几人,除那年长的男子,其余见我过来,刚才虽有友好的眼神,这时也开始警惕起来:“公子何为?”却是那青年男子忍不住先问道。 我抱拳一礼,说道:“在下青兰,这厢有礼了。” “我等似乎不识公子,不知公子有何指教?”中年女子说道。 “是在下莽撞了!”我又陪礼一辑,道,“在下行路多时,至此地已久未进食,而食亦远也,此远得尊等烤鹿之香,闻香而来,尽情赎罪。” “噗嗤!”那年轻女子闻听我话,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中年妇人闻言也是一笑:“公子须知江湖险恶,公子怎知我这鹿中无虞,我等有怎知公子闻鹿有心?” “这位姐姐说的有理,只是我见各位器宇不凡,气质高洁,侠气四溢,非像那恶徒小人,故此心喜想结识一番!”我道。 “公子倒是会说话,可是这江湖,面上正气凛然,背里龌龊肮脏之人也是不少。”妇人说道。 “姐姐说的有理,可这些人绝对不会是威武不凡的这位大叔,也不会是温柔可亲的姐姐你,更不会是这位器宇轩昂的大哥,更不说这位美若嫡仙、纯洁可爱的姑娘了!”我道。 妇人一笑正打算说话,那中年人睁开眼睛,双目如电,盯着我道:“公子如此恭维我等,有何目的?” 我被他锃亮的目光瞪的一讪:“目的吗?”看他们都盯着我,我吐出两个字:“鹿肉!” 中年人听之一愣:“只是如此?” “不然呢?”我问。 “昊然,给这位公子割一块!” “是,师傅!”年轻男子拿起短刀,一刀如水,一只鹿腿齐齐的落在手上,内里的蒸汽这时唰的冒出来,香味四溢,我忙要接过男子手中的鹿腿,那男子也寄给我。 “昊然!”中年男子一喝,一把抓住年轻男子手臂,把鹿腿递到我手里,“此事先记着,回到师门自己去后山思过吧。” “是!师傅。”年轻男子低头道。 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估计也跟我有关,也不在意,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该走了:“谢谢款待,各位回见!”看了眼在安慰年轻男子的年轻女子,转身就走。 “哼,恬不知耻!”边上传来一声嘲讽。 我一回头,看见那侧一个年轻道士盯着我道,“这位道长可是说我吗?” “阁下觉得呢?”年轻道士说道,“一表人材确行乞儿之事。” “道长这句说的有意思,若是我无此行,道长就觉得我高尚了吗?” “阁下应有君子之为!” “道长修道是为何?” “行侠寻道。” “我有违天道还是有违侠义?” “这?”那道士一愣道,“有损义礼!若非阁下之行,怎会有这位仁兄之苦。” 正幸灾乐祸看我和道士争辩的年轻人见道士把话题又引到自己身上,不悦的道:“道长,你这多管闲事了吧,我们愿意给谁给谁,和你又有何关系。” 那年轻道长一噎,接着怒道:“贫道为阁下打抱不平还错了吗?” “我自己的事自由自己,道长操的什么心。”年轻男子说道,男子的师傅做回位子后又在闭目养神,对发生的事不闻不问,那妇人也笑着和女子边说着话,边分起鹿肉来。 “那倒是贫道的不是了。”那年轻道长说道,年老的道长闭目打坐不闻不问,其他几个道士也只是看着,“阁下刚才割肉送人也不见得光明,如此一丘之貉,确是贫道多言了。” “什么意思?”我听着这话里有话问道。 年轻男子闷哼一声并不多说,那道士却道:“肉里藏刀,欲暗于人,非侠义道所为。” “原来你有这种心思?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实施暗算,阁下可真行。”我道。 年轻男子闻言脸色通红,半晌站起身,抱拳道:“今日得罪之处,他日必有一报!” “道长身为出家人,这长舌挑拨之能比起村妇也不遑多让啊。真乃侠义道的义礼风范。”我道。 “阁下巧舌令色,也非君子文人所为。” “谁告诉你我是君子文人的?”我哼道,“我要做的只有我自己而已,善恶?礼义?这种东西和我有关系吗?” “阁下此言到有快意之感!”年轻男子道。 “你可拉倒吧,刚才还想害我呢,要是她夸我还差不多。”我点头示意了下在他身边的年轻女子,年轻女子闻言,怒瞪我一眼,被年轻男子挡在身后,“至于你的一报,呶,这块鹿腿足矣。” “在下说话算话,别打我师妹的主意!” “打你师妹主意?”我笑道,“暂时还没这想法,只是觉得她声音好听,过来瞧瞧而已。”说着看他们包括道士都瞪过来,拍拍头,回头偷偷望了眼正在烤兔的石娘子,“遭,怎么把实话说了出来。” “阁下口出此言,还说不是?” “我看这位仁兄是想和你同逐这鹿啊!”年轻道长嘲道。 “道长如此上心,也想来插一手?”我道。 “混账!”却出于几口。 “汝等如此羞辱我女儿,欺人太甚。”中年男子睁开眼睛开口道。 不知为何,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我竟有一种胸闷喘不过气的感觉,那边,那中年道士也睁开了眼睛,双目炯炯,衣服无风自动。 那年轻女子刚听我们如此比她,眼睛微红,有泫然欲泣之像,虽蒙面,却自有一股楚楚动人之像,妇人在边轻轻安慰,年轻男子一副抓耳挠腮既羞又恨之像。 “姑娘赎罪,在下口无遮拦,惹的姑娘心哀,得罪之处,万死难咎。”我艰难的道,“姑娘天仙化人,为凡俗污语所扰,在下之弥天罪,请姑娘责罚!”我就要弯腰一辑,“滋”一声轻响,一股清淡的肉香随风飘进,各人不约而同一嗅,场内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滞,那种香味绵绵不觉,如山野的草清扑鼻,一盘久违野味在了久未食的人面前,撩拨着你的味蕾。 第0029章小憩2 这是什么?似乎有人问。 我却知道,石娘子在烤肉了,这种香味明显是在提醒我该回去了,我草草对他们一抱拳,“今日抱歉,日后必有一报。”便跑了回去。他们回过神时,我已经跑了回去。 “呶,这块肉给你。”我把手上要来的鹿肉扔给诸云清,一手向烤肉的青石上伸去。 “啪”石娘子一个叶扇打在我手背上,“急什么急,还没好呢。”随眼看了眼切语张望这边的那两组人,瞪了我一眼,“这下闹够了?美女看好了?” “什么美女?哪有你好看,我是给你要点鹿肉去了。”说着,抢过诸云清拿在手里打量的鹿腿,递到石娘子面前说道,“你看。” “你以为我们是聋子啊!”诸云清不屑的道。 “你不聋,你傻!” “你才傻呢,大傻瓜!”诸云清叫道。 “别闹了,闹的还不够吗?这会出去又惹了两拨人。你可真能惹事儿!”石娘子叱道。 “嘿嘿,我也不想啊,这不是有人挑事吗。作为你最亲密的人,能给你丢人吗?”我道。 “呸,不知羞。” “我到觉得人家说你说的没错。” “是是是,没说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腆着脸道。 石娘子瞪了我一眼,专心看着石上的肉,那是一块椭圆的青石,被山泉冲刷的极为干净清亮,石娘子用剥下的兔皮内皮把石头打磨油滑,挑出兔子腔中的极薄的一层脂肪,在青石烤热的时候,放在上面,炸出油脂,放上整好的兔肉片,去掉木柴,只用火渣保温炙烤,小心的翻弄,粉红的兔肉渐渐变得深红到暗红,一股原始的肉香扑鼻而来,那边一堆火渣上架着一个丝网,丝网里锥形铺着几层卵心形的野芋叶子,里边加水煮着剔不净的兔骨,熬着汤,味道绵延,勾引的我口水直流。 “娘子这手艺真的没得说!谁要是娶了你,一辈子口福不断。” “姐姐这手艺,世上难寻!”诸云清羡慕的道,“姐姐,你要教我。” “那是自然,你想学可要准备好吃苦啊!”石娘子自傲的道。 “姐姐肯教,我一定努力学习。” “我看好你,云清。”我道,“不过,娘子,这肉好了吧,快馋死我了。” “呐”石娘子几片肉翻了个个,撒上自制的调料,鲜香扑鼻而来,须臾,肉便吸收了调料,石娘子夹起一块,用一橡树叶乘着递给我,“试试!” 我忙接过来,不管肉还烫着,一口填进嘴里,呲溜着气,嚼着兔肉,鲜美异常,不见寻常野味肉质的干涩,只觉肉质细腻,汁味恰到好处,丝丝分明,丝丝美味,“好吃好吃。” 石娘子递了一块给诸云清,诸云清忙道:“谢谢姐姐。”,小心的接到手里,小口一咬,也一副陶醉的样子。木叔、木雨道了声小姐辛苦,小心的夹了一块,坐回会自己的地方。 石娘子也夹起一块,小手撕了一块递进嘴里,尝了尝:“火候还是有点不对,肉质有点老,青石杂质太多,味道、火候不够均匀。”自语完,把手中的肉随手塞进眼巴巴看着她的我的嘴里。 “好吃!娘子,你的要求太高了,这已经是人间美味了。”我咬着嘴里的肉含混不清的说道。 “你一向吃东西不都是牛嚼牡丹吗,对我来说还不够。”石娘子道,开始继续下一轮的烤肉。 如此两次,一只兔子也已经没了,总共也就十块左右的肉,让我一人吃掉一半,木雨拿来干粮,和着熬好的兔骨汤,填填未饱的肚子。 石娘子这时拿过我要来的鹿腿,一只鹿腿都快相当于一兔子了,石娘子继续把鹿肉剔出薄片来,在剩余兔骨汤里过了一遍,滤掉汤渣,丝网展平,在火渣上烤干水分,撒上椒盐,也极为美味。“肉质已定,如此也好”。 “来而不往非礼也!”石娘子看着我道,“这几块鹿肉麻烦你再送回去!” 我一愣,看了眼那边正在吃鹿的一伙人:“这不好吧,拿过来的再拿回去,要拿也是刚才的兔肉回礼才好。” “你不是无谓善恶、礼义吗,这点小事又算什么。” “你不怕我过去又惹事吗?”我道。 “已经惹了的何必再又?” 我磨磨蹭蹭的不动,石娘子眼睛一瞪:“去不去?不去今天可就是你吃的我做的最后一顿饭。” “去去去!当然去!”我闻言忙道,站起用芋叶端着鹿肉,看着那边迟迟迈不动脚。 “姐姐,公子他脚下生根了。”诸云清幸灾乐祸的道。 我看了眼石娘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瞪了眼诸云清,狠狠的道:“回来找你算帐。”向中间走去。 中间等人看我走近,年轻男子警惕的看着我,却未说话,“各位这厢又礼了。”我尴尬的扬手打了个招呼。 “公子此时,意欲何为?”中年女子问道。 “姐姐语气为何如此冷漠,刚才我们不是聊的很友好吗。”不等他们说话,接着道:“刚才无理分食各位一块鹿肉,现是为赔礼而来。”说着把手中的鹿肉捧了过去。 “阁下心思到好,只是我等从不吃陌生之人拿来的东西。” “不吃陌生人端来的东西?我看绝对了吧,难道各位去饭店吃饭也不吃店里上的菜?”我笑着道。 “阁下巧言,确是领教,着山野郊外,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惜可惜。”我说着从捧着的鹿肉里拈起一片,吃进嘴里,“可惜这美味的鹿肉了。” “这是鹿肉?”几乎四人同时问道。 “是啊,经大厨手笔重制,绝对美味哦,姑娘要不要尝尝?”我不管他人,对着开口的那年轻女子说道。 “争鹿还鹿,阁下可是辱我?”中年男子沉声问道。不知为何这次道士那边只是看着,并未再插话。 “绝无此意。”我忙道,“只是好心。” “如此好心,倒也难见。”中年男子道,“我不杀手无反抗之人,叫你后边的人过来。” “鹿肉之多,何必单纠一盘?”我闻言指着他们还有一半的鹿肉道,“不如换换口味如何?” “阁下再胡言,我虽不违承诺,但只教训教训你,看指使你的人现不现身?”中年男子道。 “大家都是文明人,打打杀杀多煞风景,也有违各位侠义道的形象不是?”我劝道。 中年男子闻言眉头一束,似乎要有所行动,一侧年轻女子突然一筷子夹起我捧着的一块鹿肉,半掀面纱,露出精致的下巴,把鹿肉放进小巧的嘴里,“我来尝尝,不好吃要你好看!” “住手!” “月凝!?” 几声关心的急怒声中,年轻女子咽下口中的鹿肉,一副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几人。 “女儿,你没事吧?”中年女子说着一手搭上女子脉搏。 中年男子转过头凝视着我,不,我的身后,然后盯着我的眼睛道:“若我女儿有任何事,我要你尸骨无存。” “说的那么吓人干嘛,我保你女儿无事,长命百岁。”我说完,又吃了一口鹿肉,味道真不错。 “哼,阁下现在是有恃无恐吧!”中年男子怒道。 “我杀了他。”年轻男子叫道。 “住手!”中年女子喝道,“凝儿无事!” “江湖中人,脾气都这么大吗?”我吓道。 “公子若识趣,还请回吧!”中年女子不客气的道。 “好,回见!”我说着就要走回去。 “传闻有一种七巧毒,食之不能察觉,随时间越久,与体液混合,毒性渐显渐烈,最后无药可除!”又是那个道士挑拨。 “拿解药来!”年轻男子闻言拔出兵刃指着我道。 “有这种毒药?”我并不担心,只是好奇,“真想瞧瞧。” “昊然不要冲动,七巧之毒乃百多年前毒圣所制,今早已失传不说,就是传到今日,以此毒之珍贵,何必浪费在我们身上。”中年女子道。 “姐姐果然聪慧,佩服佩服。”我拱手一礼。 第0030章异变 “阁下缪赞,还请自回!”中年女子道。 “我最后一个问题。”我道,不等他们允与不允,“那些道士干嘛的?为什么跟我们过不去的样子?” “阁下还是自己去问吧!” “好吧!”我放弃道,看着被那名叫昊然的年轻男子挡在身后的女子,“谢谢你呀。” 女子闻言,微微一躲,昊然闻言怒道,“看刀!”就要动兵器。 “住手!”中年男子霍然起身,拦住昊然,向远方看去,“不对劲!” “什么?”我以及昊然一愣问道。接着见到那边道士也站了起来,看向远方。 “看那边!”耳边传来石娘子严峻的声音,顺着她的目光向前方路口方向看去,那边是天为山脉唯一的道路,如今年久失修,也只有艺高人胆大的江湖人不畏险阻,从此横穿山脉。 这时天色极暗,天上无星也无月,远远有山中兽吼虫鸣传来,除此之外,便只有身边火堆里树枝被烧断的咔咔声。 “外边那些人怎么没声音了?” “可能睡着了吧,嘿。”却没人为这句似乎玩笑的话语所动,远处那里本来有一大伙人,现在望去,寂无人声,隐隐看见一两朵暗淡的火苗仿佛随时会熄灭。 “他们走了?” “夜晚行路,光线不足,极易失足踏空,加之山间兽虫夜晚出没,今夜又无星无月,若不是万不得以,没人会以身犯险。”中年男子道。 “他们还在那边吗?” “火边无人。”石娘子道。 “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若真发生了事,我等竟毫无所觉,此地甚危。”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却是那老道士。 “要不要过去看看?”我问。 众人一滞,互望一眼,没人做声,这会所有人已聚在岩下中心,中年人一伙身边,年青人互相打量一眼,看向自己方的领头人。 我看向石娘子,石娘子也在看我,诸云清紧紧的跟在石娘子身后,木雨站在前方,木叔隐在后面。 “你想过去?”石娘子似乎确定我想过去。 “你不想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发生了,那我们肯定也在这范围内,不可能忽略我们。”我道。 “不错,但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如此贸然过去,不会正好中计么?” “若是如此,不如在此以不变应万变,我们这么多人,谁来都得好好掂量掂量。等到天亮,便可无事。” “但若有人可以在我们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外头那些草莽。又怎么知道他们没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留下我们?” 讨论进入僵局,是走是留,顾虑重重。 “不管如何,我们所有人要在一起。”我道。 “凭什么?” “因为分开易被个个击破。” 远处突然那两缕火苗熄灭了,天地间的声音似乎也为之一滞,虫鸣兽吼也渐不可闻,我们宛若被黑暗囚禁在这里,周围只听见呼吸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只要一开口,这天地黑暗中便有一头凶兽饕餮噬来。 我虽也恐惧,但心态也平和,听见身边似乎有牙关打架的声音,低头一看,诸云清微微又些发抖,靠在我和石娘子中间,我扯出个笑容,拍拍她的头,她被我拍的一抖,接着看向我,我一笑,看着她和看向我们的石娘子,坚定的道,“安心,我不会让你们出任何事的。” 石娘子闻言一愣,接着轻舒口气,瞪了我一眼,诸云清闻言也向我翻了个白眼,却没离开我的手。 “阁下这笑话真好笑!”有人听见我说话,嘲笑道。却没有人附和,自己一个人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尴尬又刮躁。 “阁下笑着这么开心,难道是内鬼?”我道。 “你血口喷人!”那人看着别人怀疑的眼神,怒道。 “我开玩笑而已,阁下何必动怒。” “阁下可知有些玩笑开不得。” “那阁下就别开玩笑!” “这位…青公子,之前多有不虞,请谅我爱女之心,万勿挂怀。”中年女子说道。 “夫人客气了,是我一直骚扰各位,需原谅的是我。”我道。 “你虽身无武功,一身气度确是不凡。”中年男子道,“只是把那歪心思用在正道才好。” “大叔说笑了,我有什么气度,而且我会把我的心思一直放在我的道上。”我道。 “师父,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昊然说道。 “你呀,武功虽比他强,但这处事风范比他差的还远。” “徒有其表而已,还不是银洋腊枪头,顶不了任何事。” “徒有其表没错,但后边这句就不同意了,我可是金刚钻,很能顶事的。”我道。 “这些闲话还是以后再讨论吧,贫道无忧山之一观景平子,这四个乃贫道师侄,各位何门何派,可否告知,以便今日同舟共济?”中年道士景平子说道。 “原来是无忧山的道友,在下贤和庄陆丰礼,这位内子及两个小辈。”中年男子陆丰礼道。说完同时两伙人看向我们这一帮人。 我和石娘子互看一眼,我道:“我乃丰仪城空虚公子,这几位是我家人。”我道。 “空虚公子?”他们互看一眼,一副疑惑的样子。 “什么空虚公子,没听说过,该不是你瞎编的吧?” “这位姑娘不知师从何派?”陆丰礼对着石娘子问到。 “什么门派的,我只是公子的一房同幽。”石娘子微带笑意的道。 同幽?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石娘子,却也没不识趣的问出来。 “藏头露尾,什么空虚,我看是心虚吧。” “不错,为何刚才这位公子不断挑衅,引得大家注意,怕是有别有用心吧!” “别有用心?却有用心,却不是各位想的那么复杂,也不是各位想的那么简单。” “果然如此吧!”这句出来一众人等都有一股怀疑的眼神向我们瞧来。 “若是对各位不利,何必跟你们站在一起,若是对你们不利,你们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可能是等待时机或者还有其他阴谋。” “我只有一句话,若真对付你们,至于这么麻烦吗?”我说完,不理这些七嘴八舌的人,“娘子可愿跟我出去看看。” “公子想去,妾自跟随。”石娘子展颜一笑道。 说完几人就要离群而去,“小心”“慢着”年轻道士一剑刺来,隐在身后的木叔空手一爪抓在剑身,只听一声脆响,剑身断成两节,那道士口中吐血向后退去,那句“小心”却是一声女声。 “好胆,竟敢伤人?”几个相随的年轻道士就要冲上来,中年道士脸色阴沉的喝止:“住手,阁下一双铁掌功力不凡,江湖上知名掌法并不多,不知阁下所属哪派?” “什么掌法门派的,我只是伺候公子小姐的奴才而已,其他事与我无关。”木叔道。 “你们还要拦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各自落在领头的人身上,中年道士景平子一手搭在年轻道士身后,脸色阴沉不发一言,倒是陆丰礼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既然无人再拦,我与石娘子等也向外走去,木鱼拿着火把在前,石娘子、我、诸云清在中,木叔垫后向外走去。 “且慢。”身后传来一声。 我回头一看是陆丰礼,本不想理,但看见他身边的那位陆月凝姑娘,眼神幽幽,似乎想表述什么,想起她刚才的好心,便道:“阁下还有何事?” “公子不是说,我等最好一起,以防被个个击破吗,怎么转眼之间就忘了?” “那你的意思是?” “公子之气度刚刚已有领教,公子不嫌弃我等再领教领教!”陆丰礼道。 “可是想一起?那便来吧。”我道。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瞬间给他身边三人使个眼色,自己向前走去,“夫人请与老先生垫后,若各位不嫌弃,由我打头。”说着自己已似慢实快的越众站在了我们前面,木雨身后,陆月凝和昊然站在我们身后,陆夫人与木叔站在最后。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在下如此安排也是示以诚意,姑娘以为然否?”陆丰礼道。 “陆先生这手迷踪步果然不凡。”石娘子偏头往后看了眼笑道,“这手棋下的也很是有趣。” “姑娘缪赞了,微末之计,何能入眼,倒是以姑娘小小年纪,却有如此惊人修为,怕是名家之后吧。”陆丰礼道。 我看了眼石娘子跟陆丰礼谈话,自己向后悄悄看向在身后和昊然默默走着的陆月凝。 第0031章入阵 只见她轻纱敷面,步影摇婀,两只眸子在暗淡的火光中,深邃而又明亮,正向前望着我们,见我回头,微微抬目一躲,又似觉不对,回过眼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这时我们已走出岩下数步,那道士等人见状,也不发一言跟在队后。 “谢谢月凝姑娘……”我刚说完,身边牵着的两人狠狠在我手心掐了一下,让我后边的话没有说出来,反而看见旁边昊然恶狠狠的瞪着我,吓我一跳。 “不用你谢……”陆月凝小声哼道。 “月凝,跟这位石姑娘好好交流交流,说说话,也请是姑娘教教我女儿。”陆丰礼道。 陆月凝闻言看了眼回头看她的石娘子,“是,爹爹。”说完上前一步,对着石娘子道:“石姐姐,请指教。” 石娘子看着她,道:“妹妹,你这面纱掩面,不知是仙容月貌怕人看见,还是难言之隐,怕人看见?” “姐姐难道不知吗?这女子于江湖,难免惹人非议,一纱掩面半决是非,姐姐如此风姿难道不觉得么?”陆月凝道。 “姐姐哪有妹妹如此好命,可江湖游弋,姐姐出门便遇着这无情郎,一体同行,已是那黄花昨日。妹妹却正是花容正绽,何不显露风情,若等那黄昏花后,怕是无人欣赏了。”石娘子说着看了我一眼,我闻言也盯着陆月凝,想看看她取下面纱的样子。 “姐姐谦虚了,妹妹容颜虽不辱人,比起姐姐风姿却是难望项背。”陆月凝说着,看着我们道,“姐姐既然想看,妹妹一面之羞却也无谓,只烦姐姐不要笑话妹妹才好!”说着眼额带晕一手搭在耳上就要解开面纱,我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她。 “到了!”一声沉喝打断了她的动作,我不禁不悦的向前看去,一愣,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到了那些人落脚的地方,木雨、昊然和几个道士分别点燃了场间已灭的火堆,周围渐渐明亮起来,我们看向四处,却又是一愣:这里竟真的空无一人,既无尸体也无活人,好像从来没有过人一样,如果没有那些还算整齐的行李和武器的话;地面没有任何明显打斗的痕迹,火堆是无人加柴自然熄灭的,一切那么宁静,安然,却又那么诡异。 “他们人呢?”有人问。 这是我们都想知道的答案。他们人呢,好像一瞬间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痕迹,如果不是余温的火堆和行李,完全看不出来这里刚才还有人在。 “不知各位有何发现?”陆丰礼道。 “没有任何痕迹,宛若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世间谁能做到这点?”景平子道。 “如果时间充裕,也许很多人都可以做到,但时间这么短,又是在我们眼皮底下,世间也许只有一个地方能做到,但他们反而是最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人。”陆丰礼道。 “陆先生说的可是那……”景平子没有说下去。 “不错!”陆丰礼却知道他指的什么。 我跟着石娘子和诸云清,陆月凝也跟着,在这营地转了一圈,听见他们谈话,问到:“他们说的是谁?” “说了你也不知道。”石娘子道,“有什么发现吗?” “没,你们都没发现什么,我哪能发现?”我道。 “姐姐,我到发现了一桩奇事。”诸云清道。 “你发现了什么?”石娘子问。 “小孩子能发现什么,准是瞎说。”我道。 “哼!”诸云清对我哼了一声道,“我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留下的兵刃刃尖都朝着一个方向。”闻言我们都朝地上的刀剑棍钩等兵刃看去,虽位置四散刃尖确如诸云清所说朝着中心一向。 有一人正想动地上兵刃,但闻听诸云清所言的人都觉兵刃所向一向绝对有问题,不约而同喝道:“别动。” “若没猜错,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准备好的陷阱。”石娘子道。 “什么陷阱?”我问。 “阁下引我们进来,难道此时还装吗?”那道士道。 “惭愧,枉我研习阵法多年,经你们一提醒,才发现这是一个阵法。”陆丰礼道。 “阵法?” “不错,器为金、地为土、燃为火,”石娘子指着孤零零几棵树道:“树为木、若没猜错的话,这些行李中藏着水,这是一个五行阵。” “姑娘说的极是!现在所有人都站在自己位置,别动一草一木。”陆丰礼道。 “土为棋盘、为牢笼,金从号令、从杀伐,木火相生,水藏与内,离火南向……”陆丰礼看着地面四周,喃喃自语着。 “他在说什么?”我问。 “爹爹在推演阵法!”陆月凝道。 “这真是个阵法?”我四处看着兴奋的问。 “是一个五行阵,不过却是一个缺了主位的废阵而已。”石娘子道。 “姑娘这是何意?”陆丰礼闻言一愣道。 “看我给你变个戏法。”石娘子对我道,不见动作,一剑在众人不及反应中飞在众刃尖指向的中心,直直的插在那里,倏忽间场地外兽吼虫鸣戛然而止,场地内众人的声音竟只看见人在吼叫,却声如蚊呐,空气中似乎有一光影闪耀成幕,又似水纹渐隐,我不自觉的想去摸一下,手刚抬起来,边上一只手抓住我的手,“你想死么?”却是陆月凝的声音,转头一看,身边只有陆月凝一人,原来在身边的石娘子和诸云清竟不见了踪影。 “咦,她们人呢?”我问。 “谁知道,你不是跟她一伙的吗?她启动阵法难道不带着你。”陆月凝语气有些恼怒的道。 “她刚才说了在变戏法啊,这阵法绝不是我们布的,估计她只是觉得好玩吧。”我道。 “好玩?”陆月凝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 我点点头。 “那她为了玩,不管别人死活,也不管你了吗?”陆月凝质疑道。 “就像我说的我不会让她有事一样,她也不会让我有事?”我道。 “你们感情这么好么?”陆月凝一滞,喃喃问到。 “或许吧,是不是感情谁又知道。”我有些苦笑的道。 “什么意思?”陆月凝追问。 咦,我看着周围道:“你有没有发现周围好像起雾了。”周围没有刚才看着清晰了,原来还能看见几个其他人这会也完全看不见了,只隐隐约约有呼喝和兵刃声传来。 “你注意脚下!”陆月凝道。 我闻言低头,脚下雾气明显较厚,这雾竟是从脚下飞腾起来的,并且越来越浓,渐渐淹没脚面,“怎么办?” 陆月凝望着我,眼中也有着无助,好像我曾经也有过的这样的无助眼神,那是什么时候的呢?现在却不是细想的时候,只觉手里一紧,原来陆月凝刚才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松开。 “没事,我们现在就站在这里,不要分开,我听人说,阵法再怎么也是死的,要人去触发,不触发便无事。”我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 她似乎现在反应过来她的手还握着我的手,便想抽回,我紧紧的握着,“小心触发了阵法。”她闻言一愣,手却不敢再有动作。 “你放开我。”她道。 “明明是你抓的我,为什么要我放开你?”我逗着她道,见她眉梢有些恼怒,急忙道:“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你丢了!” “早知道就不该帮你。”陆月凝嘟囔道。 “谢你帮我三次之恩。”我握握她柔软的小手道。 “什么三次?瞎说。”陆月凝眼睑望地低声道。 我呵呵一笑,却没说话,另一只手却向前伸去,想握住她另一只小手,渐渐伸到她手的位置,这时雾气已经到了半身腰,加之光线越加暗淡,凭着感觉握向她的手,却是一股冰凉的触感,似乎上边还有汗水流淌,心想,原来她这么害怕啊。 “你在想什么?”陆月凝一只手在我眼前微微晃了晃,问到。 我正想逗她,却看见她另一只手在我眼前,那我手里握的是什么?缓缓抬起手,拿到眼前一看,却是一个半截的人手,上边我自以为的汗水原来是还未凝结的血液,断臂处白骨嶙峋,血肉模糊,心脏顿时一紧。陆月凝也注意到我不对劲,朝我视线方向一看,正好看到我举起来的残臂,顿时惊叫一声:“什么东西,快扔掉快扔掉。” 我又看了一眼扔到一边,却不知触发了什么,数缕劲风穿雾向我们袭来,而陆月凝这时正恐惧慌乱,完全没有察觉,而我一直盯着扔过去的地方,察觉声音不对,见雾气翻涌,便身体一侧挡在陆月凝身前。 第0032章疗伤 只觉背部犹如针扎,又如重拳突擂,闷哼一声,口头一甜,向前扑去。 “你怎么了?”陆月凝毕竟自幼习武,被我一撞却也清醒过来,惊疑的问道。 我苦笑道:“我可能触发阵法了。”嘴里甘甜因说话而向外流出。 “啊,你流血了?”陆月凝惊道。话音未落,我只觉上身剧痛,浑身无力,直要溜下地去。陆月凝忙抱住我,惊慌道:“你没事吧,怎么办怎么办?” 我见她如此惊慌,自己虽然痛的要死,但忍不住安慰道:“没事没事,死不了的。” “呸,乌鸦嘴,什么死不死的。”陆月凝怒道,说完似乎冷静了一些,一手环抱住我,一手贴着我的背部,一股暖烘烘的热气从她的手心在我的背部蒸蕴。疼痛减轻了些。 “这是你的内功吗?”我好奇的问。 “嗯。”陆月凝轻应一声,继续施为,不到展茶功夫,身上便香汗淋漓,衣服,面纱都贴在了皮肤上,却还在努力坚持。 “你歇歇吧。”我笑着道,“我死不了的!”见她倔强的还不停手,“你要再不停手别怪我不客气了。”陆月凝虽然疲累,却眼神倔强,似乎在说,你现在这样能不客气什么? 我扬起头:“我真不客气了啊。”缓慢的靠近已被汗液淋湿,轮廓分明的樱桃小唇,陆月凝见此惊怒的瞪着我,手上劲力慢慢消失,我见奏效,便停住动作,陆月凝见此,轻舒一口气,眼神惊怒渐去,手也从我背后渐渐离开,脚下不稳,向后倒去,我忙忍痛用手一抱,她的头不由自主的靠近我,我的嘴吻到了她的唇。 我们两都是一惊,一迷,有些愕然,眼睛看着彼此,她的眼神逐渐从迷茫到羞涩再到恼怒,最后不明,眼睛里开始有水雾弥漫。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道。 陆月凝闻言,如受惊的兔子般,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我,“没干什么!没干什么!” 我闷哼一声没有站住,倒向身后,身后之人哎呀一声,却是倒在了她身上,“你干什么,重死了!”说着就要推开我。 陆月凝闻言,看着眼前情形,忙到:“别动他,他受了重伤。” 身后的诸云清闻言,推我的手,缓缓环保住我,“怎么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内腑受伤,背部骨折。”陆月凝道。 诸云清闻言高声叫道,“姐姐,公子受伤了。”又对陆月凝道,“还不快来帮我!” “哦哦”陆月凝闻言忙走过来,帮诸云清扶着我。 “怎么回事?”石娘子倏忽间就出现在了我的身侧,一手搭在我的脉搏上,一股气流瞬间流遍全身,喃喃自语,“怎么伤的这般重?”说完从腰间掏出一粒药丸,喂到我嘴边,“吃下去。” “这什么?”一边问着,一边舔着她的手心,把药丸吃下去,入口苦涩,皱着眉头,困难的咽了下去,到了胃中后感觉到一股热流散到四肢百骸,胸腔的积闷和背部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好些了吗?”石娘子问。 “好多了,感觉不怎么疼了,只是这会有点想睡觉。”疼痛减轻之后,一股困意袭来。 “嗯,你睡吧,有我在呢。”石娘子从诸、陆二人手里接过我,轻声道。 “小心些……”我说着眼皮开始打架,一句话也没说完。 “流云丹?你难道是……”睡着的瞬间,耳中隐隐传来一声惊异的叫声。 …… 一夜,如在温泉中泡着温暖一般,腹中的饥饿感一阵阵袭来,让仍然困乏的我忍不住睁开眼睛,眼前一张美丽的脸颊,斜红映影、眉峰含黛、唇丽鼻巧,额上微蹙,使得火鸟跃跃欲飞,忍不住屏住呼吸,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景像。 良久,眼前人长睫微颤,眼睛缓缓睁开,若星辰一般直透人心,见我盯着她,宛然一笑,“觉得如何?” “美呆了,要是有相机就好了。”我可惜道。 “我是说你身体感觉如何?说这些有的没得。”石娘子轻碎一口道,“相机又是什么东西?”说着坐起身来,并小心的扶我起来。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背部牢牢的固定着一块木板,身子极不方便,坐起身,周围还是昨天呆的那块岩下,木雨在外边警戒,顺便料理着野味,木叔睡在一边,诸云清睡在我身后不远处,日头已经高高升起,估计怎么也10点多了。 周围除了我们,其他人却已经不见了,略有失望的看看陆月凝曾经在的那个地方:“怎么只剩我们了?” “怎么?舍不得你的月凝妹妹了?”石娘子道。 “怎么会?只是有些奇怪我睡着后发生了什么,怎么他们都走了。”我道。 “一个空阵,破了就回来了。至于他们,昨晚事情如此诡异,天一亮,不走还等什么,还想再历昨晚的事吗?”石娘子道。 “那倒也是!”我道。 “你感觉怎么样?内腑的伤已经稳住,只是这背上肋骨骨折,确是个问题。得好好将养一些时日。”石娘子道。 “还行。”我活动了一下手臂,背部有些刺痛。 “你最近还是好好养着,让云清伺候你。”石娘子道。 “那多不好,我还是自己来吧。”我道。 “这只是药丸和疗伤所致,觉起来好,内里差的还远。再说云清你买来不就是干这个的吗。”石娘子道。 “云清是我妹妹。”我小声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怜香惜玉,但也得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石娘子道,“昨夜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石娘子闻言,“是我昨日莽撞了,看来昨天阵中要不有内鬼,要不阵法发动时,有外人入阵。” “那那人为何不杀了我们?”我疑问。 “目的不明,自你睡着阵破,再也没发生其他事!”石娘子道。 “那可有其他发现?”我问。 “他们天明又查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石娘子道。 跟石娘子说话这阵功夫,似乎药效渐去,疼痛感缓缓袭来,让我一阵难受,不想说话,石娘子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情况,扶我趴在她蜷着的膝上,一股芳香的味道,和柔软的触感,忍不住用脑袋拱了拱,“谢谢你替我疗伤。” 石娘子沉默了一会,手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后脑,低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我不会让你有事。” “我也不会让你有事!”我忍着背部的疼痛,一字一字说道。 “我知道。” “嗯。” …… “他怎么样?”诸云清小声的问。 “没大碍,只是得好好修养。这一路上要靠你多照顾了。”石娘子道。 “嗯。”诸云清道,“他睡着了?” “没!”不等石娘子说,我有气无力的道,“疼。” “姐姐,没什么方法止疼吗?”诸云清问。 “有到是有,只是他身体羸弱,服药虽可缓一时之痛,对身体却是极为不利。”石娘子道。 “饿。”我道。 “木雨把汤端过来。”石娘子道,“你现在先吃点流食,这汤里加了有助恢复的草药,有些辛苦,你忍着点。” 石娘子和诸云清扶我半坐起来,硬是灌了我两碗苦涩的汤汁。 不知是汤药里里有助眠还是镇痛的药,入口不多久,竟昏昏起来。 中间几次醒来,木雨帮着我上厕所,或吃饭,或喃喃和他们说几句,浑浑噩噩在这里又呆了一天一夜。睡梦中扔不时有若泡温泉一般都感觉。 第0033章药浴 随着一天两夜的疗伤和恢复,第二天天明,清醒过来时,已觉得没那么疼了,脑子也不再像昨天那么昏沉,看着被我折腾的还在睡的诸云清,没敢叫醒她。 我一醒来,边上的石娘子也睁开了眼睛,脸色有些暗淡,有些疲惫感,我忍不住张开双臂轻轻搂住她,在她严厉的眼神中坚持着。 最后莫可奈何,“再休息会。”我道。她无奈的缓缓闭上双眼,不一会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我看着她美丽的面庞,忍不住想吻她已不那么红艳却因疲倦更加动人的嘴唇,头缓缓靠近过去,慢慢的慢慢的,只差两根手指的距离,石娘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我,似乎再问:你在干嘛? 我看着她剔透的双眸,心中发虚,忍不住移开直视的目光,但余光仍然撇见她在盯着我,良久,她轻舒一口气,似乎轻叹了一声,微一低头,缓缓闭上了双眼,我回过眼睛楞楞的盯着她,心中想不着处。 …… “姐姐,公子恢复的怎样?今天真的可以出发吗?”诸云清问。 “这山郊野外,怎么也不安全,我已经看过了,只要注意颠簸别影响伤处,就无事。”石娘子道,“你把我们所有的衣物铺在车中一处。” “是,姐姐。”诸云清道。 “你不嫌我硬要让你上路吧?”石娘子问木雨陪着上完厕所的我。 “哪会嫌弃,这里这么潮湿,我自己都呆着烦。”我道,“要嫌,也是嫌你不陪我上厕所,让这么个大老爷们伺候我,怎么想怎么吃亏。” “去,没个正经。”石娘子呸道,然后一起把我扶上诸云清已铺好的马车上。 一路小心翼翼的走着,遇上不平或坑洼,还得等上一会,让木雨稍稍处理,行路极慢,一天时间竟只走了之前四分之一的路程,路上因着墨迹,也跟行路的起了几场冲突。 就这样,日行几里,至夜则歇,原来只剩四天的路硬生生走了十天,我的伤情虽有好转,却因行路恢复缓慢,还好已经走出了天为山脉,可以观望人烟了,道路也平整起来。 寻一村庄过了一夜,第二天下午便进入了青鹤府天为县内,总算有一家像样的客栈休息洗漱,洗去这十数日山间的阴郁和污浊,大家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饭了,虽没有石娘子做的珍馐美味,但对山间里特别是我,喝了各种野味加草药的伤员来说,这种一般简直是救命美味。 也是在酒足饭饱之后,看着收拾碗筷的小二嫌弃的眼神,才感觉到十天没洗澡,整个人一股馊味,怪不得吃饭的时候都离得远远的,“我要洗澡!”我自己静下心都感觉自己有点恶心,“我可不要木雨帮我洗。”我杜绝着石娘子的安排,“要么伤势复发,要么我忍着,看你们忍不忍的了。” “姐姐?”诸云清闻言可怜巴巴的望着石娘子,怕派她去。 石娘子瞪了我一眼,“放心,今天我帮你洗,保证你洗的终身难忘!” “好啊好啊。”我高兴的道,但同时看着石娘子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有些嘀咕,真的帮我洗澡? “你先歇会,这会木雨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去准备准备。云清等会扶他过来。”石娘子说完转身出门到了隔壁我的房间,只隐隐听见水声和低语,良久,隔壁传来石娘子叫声:“扶过来吧。” 诸云清搀扶着我缓缓走入隔壁房间,房内已支起一个大桶,底下一层简易土灶,灶坑里还有着火红的木炭,木桶蒸汽缭绕,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着整个房间。 “这是什么?药浴?”我问。 “不错,正是药浴,活血化瘀、祛湿排毒、促进断骨接合。”石娘子道。 “可以洗正常的澡不?”我苦笑。 “不行,你伤势拖地已经太久,又在山间侵染湿寒,若不尽早,以后可能落下病根,逢天阴雨湿,疼痛难忍。”石娘子严肃道。 我苦笑,就知道反抗没用。 “云清,帮他脱衣服。”石娘子道。 “姐姐……”诸云清不好意思的叫道。 “怎么了?你一个丫头还有什么其他想法不成。”石娘子严厉的说。 我见状忙道:“没事没事,我自己来。云清你出去吧。”说着便推了推诸云清,然后自解腰间腰带,不知是手指不灵活还是腰带系的太好,半天解不开来。一双小手伸了过来,把我的手打开,一言不发的开始解开腰带,帮我褪去外衫,扶我坐到床上,脱掉鞋子,解去衬衣,我几次想说话,都被诸云清的目光瞪了回去,最后只剩一个亵裤,诸云清正要去扒,我忙一手抓住:“好了好了,别再脱了。”诸云清却不管,一手抓住要和我夺。 “好了,扶过来吧!”石娘子开口道。 诸云清不再坚持,扶起光溜溜的我,走上木桶边上的脚凳,我看着水汽缭绕的水迟迟不敢下去,总感觉好烫啊。 “放心,不烫的。”石娘子道。 “怎么看都很烫。”我说。 “进去吧。”我还没反应过来,已被石娘子拖进了水桶里,一股烫热瞬间袭击皮肤,烫的一片赤红,我惨叫着道:“说好的不烫呢?” “忍一忍,对你伤有好处。”石娘子也被热气熏得脸颊通红,“云清看着火,不能再大,我说加火的时候,你再加。” 石娘子手按着我的背,一股略带清凉的气流顺着背部引导着桶里热气流进我的四肢百骸,全身为止一暖,然后重点盘旋在胸间、背部受伤的部位,只觉又痒又涨又疼,直想把自己的胸背挖开,“忍着!”石娘子似乎也知道我难受,低喝道。 我也明白这是关键时刻,强忍着生不如死不知过了多久,痒涨疼感慢慢减轻,“加碳……停。”不一会随着水温上升,又一阵生不如死的感觉袭来,幸好我此时真的精疲力尽,如此反复尝着体内被猫挠一般的痛苦,不知多少次,房间里的药味渐渐稀疏,“差不多了!”恍惚中石娘子疲累的声音响起,我被从水中架了出来,有人帮我擦着身体,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啊,自然的醒来,伸了个懒腰,才觉背部传来一丝疼痛,全身却是一片轻松,好像卸掉了千斤重担一样,虽还感有疼痛,但整个人的思维却无比的清晰。 身上衣物已经换好,门口走进个人影,是云清端着饭菜,“饿了吧,先吃饭?” “哦,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张口吃着诸云清喂着的饭菜。 “快午时了,姐姐说,今天在这歇一天,巩固巩固伤势,明天赶路,争取赶晚到琦玉城。”诸云清说道。 似乎,昨夜忙了大半个晚上,大家都挺累,一日无话。 琦玉距此200里路,一日尽快才能赶到,琦玉北临沧凌江,江靠巫山,不能直翻,欲在琦玉稍歇然后乘船向东,到北宇再折向西北去往阳关。所以一大早便被叫起动身了。 伤势虽好过前一天,但如此长途跋涉,难免疲累,到黄昏进城时,感觉已是去了半条命了,昏昏沉沉连城景都懒得看,进了客栈连晚饭都不想吃便大睡特睡。 “小姐,北宇即将举办龙舟大赛,各地客商蜂蛹而去,琦玉客船紧张,早无专船,只能勉强找了一客船。”木雨对石娘子说道。 “哦,路上不知日月,已快到7月中旬了呀。”石娘子道,“既然如此也无它法,就将就着吧。” “小姐放心,船是双轨大船,足有三层,我多使了银子,要了三间上房。”木雨道。 “什么时候出发?”石娘子道。 “过了晌午就走。” 第0034章行船 晌午,我们一行五人到了琦玉码头,看见了那艘大船,是一座双轨楼船,足有四十多米,船上三层,宽有十多米,还算九成新。 船主人是个和蔼可亲的胖子,常在苍凌江沿岸跑生意,这次也是恰逢其会,从琦玉顺流返航一路向东,路过北宇。船主人也是个精明人,见龙舟会将办,船只紧张,正好顺便做做这客船生意。 楼船船舱及一层庐里存储货物,只有二层飞庐和三层爵室有客,而我们就在二层飞庐,飞庐一层前后二十多米,宽八九米,首尾一间大室,中间两分四间小室,我们所租乃船尾一大间,紧挨左侧一小间,另一间却在挨着船首的大间右侧。 石娘子严厉的看着低头惭愧的木雨,正想训斥,那老板打了个哈哈,“诸位公子小姐气质卓绝,真乃人间龙凤,鄙人王德发,欢迎诸位光临陋船,若是往时,王某真该扫榻相迎。可叹正值北宇龙舟,蔽船空位也无,这江面上近半个月的客船也早已售罄,昨个这位小爷寻遍了琦玉码头、船行,我都看在眼里。”老板王德发说道,“就是我这,这位小爷都跑了三五回。也是这位小爷运气好,昨个有一苦曹本来在我这半月前就定了房间,准备携着家眷老小北宇踏风,不想昨日得了喜讯,调任天为县衙,今个已走马上任去了,才腾出这几间房。” “若不是这银钱使力,我等不见得有幸见房吧?”石娘子道。 “小姐说哪里话,这出外皆朋友,也是结个善缘、结个善缘。”王老板嘿嘿笑着道。 “哼,老板自请吧。”石娘子下了逐客。 老板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告辞离去。木雨理所当然分到船首那一间,里边也就一床一椅一画,别无它物。倒是船尾大房还算不错,内里双床两向,中间一副桌椅,后窗还可推开欣赏大江美景,甚是不错。 这会船將出发,外头码头嘈杂烦乱,各户住客或在甲板临风,或关门拒燥。诸云清收拾了一下房间,不多时,起锚的号子声起,船开始慢慢驶离码头,缓缓进入河道,顺流向东而行。 推窗向外望去,只见江上水汽氤氲,江面极广,水流看着极为平缓,水声却湍湍极为浩大,江水两岸一侧城池渐远隐没,一侧巫山壁立绵延,山茂水长,猿声呜啼。 因着河事,江上船只颇多,后边远远大小船只三五艘,或随或竞,人声隐隐。 “小姐,茶来了!”正在欣赏船外美景,木雨敲门捧茶而入。 石娘子瞧也不瞧一眼,我道:“你放桌上先下去吧。”木雨闻言倒好茶水,小心退去。“等等,扶我出去转转。”我叫住他道。 木雨停下脚步望向石娘子,“你伤还没好,又想出去惹祸?”石娘子道。 “这什么话,整得我一惹祸精似的。”我不乐意了。 “出去。”石娘子对木雨说道,木雨闻言迅速退了出去并关上门,“什么似的,你可不就是,这两天好好养伤。” “你要闷死我啊?”我抗议道。 “这不是还有我们俩陪着你么,你还可以看看外边的风景。”石娘子道。 “我还是欣赏屋内的风景吧。”我苦笑道,端起诸云清递过来的茶一口而尽。 此去东行北宇水路500里,明日午时可达,晚上需在船上休息一夜,我和石娘子诸云清一间,石娘子夜里打坐练功,将床让给了诸云清,我卧另一床上在船只晃动下沉沉睡去。 “抓贼啊、抓贼啊……”睡得正香,被一阵阵叫喊吵醒,接着外边传来敲门声,“公子、小姐,对不住了……”是老板的声音,话还没说完,木雨的声音打断道:“你们干什么?” “上层爵室一位尊客宝物被盗,可否让人查看一番,有无可疑藏匿?”老板言语恭谦的道。 “这是我家小姐寝第,哪是你们想查就查的?赶紧滚一边去。”木雨厉喝道。 “哟呵,敢在我们面前装大爷,知道我们爷是谁吗,今天我们还就要查了,不但要查,还要查个底儿朝天。”外边另一个男声说道。 “再敢放肆,休怪无情。”木雨道。 “还敢放厥,给我闯!”那个男声趾高气扬的道。 “放肆!” “住手!” 两声同时的喝声响起,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公子失物,汝等如此作为,还想公子失德不成?” “先生恕罪,我等鲁莽,却也是为了公子,急切中有失得体,还请先生向公子说明。”一开始嚣张的男声说道。 “此事记下。”那陌生声音说道,“老先生请了,劳烦通报一下贵主人,允我等查看一番。” “嘿,我家小姐的房间岂是你等想看便看得的?”木叔说道。 门外正不可开交,吵的房内我们也早已清醒,我听着门外对话,说:“这可不是我找事,别人都找上门来了,不如我们出去看看是何方神圣,敢拂你石大女侠的虎须。” “想凑热闹就直说。”石娘子道,“既然别人都惹上门了,不出去岂不对不起对方美意?” “这才是我认识的石娘子吗!”我高兴的道。 石娘子瞪了我一眼,帮我整整衣服,抹抹脸颊:“不许胡来,你伤还未复。云清,开门。” 这时外边也是剑拔弩张,对方那位先生好说歹说,木叔油盐不进,一开始的嚣张男声已经开始嚷嚷要打进去了,门外一片嘈杂。 诸云清闻言拉开门闩,缓缓打开房门,立在门侧,船外夜气茫茫,火光缥缈,石娘子携我从房内缓缓而出,衣装相如,身形相似,若双子临世。门外本还吵闹的声音看着屋内缓缓走出的我们,为之一静。 走出门外,木叔、木雨立于门外,对面站着一个中年文士,身后三五劲装汉子,再远却是其他房间的旅客,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三三两两看着热闹。 “吓,这么多人?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开会么?”我说道。 “小姐,公子!”木雨低头一礼。 “在下李荀世,冒昧打扰公子、小姐。”中年文士李荀世拱手一揖,“尊上御宝午夜被盗,盗匪十有八九还在此船之上,可否容在下入内查看一番?” “可以……是可以。”我中间停顿一下,见他们欣然,“不过我这房中放着一颗拇指大的钻石,家传千年,若是尔等入房之后不见,你当如何?” “公子说笑了。不说我等皆是守法规矩之人,而今又是众目睽睽,那里敢动公子宝物。再说……”李荀世微一停顿,“再说公子口中空言所谓钻石,真的有吗?” “李兄所言极是,这也正是我想问的?”我道。 “公子所言在理,公子怕是不知我家公子何人,绝不允许做那信口开河之人。”李荀世道。 “哦?我这人恰恰相反,总想做那信口开河之事!”我道。 “公子贵族何地?”李荀世问。 “李兄,何出此言,若不是想以身世尊卑论贼寇?”我道。 “公子严重了,贼匪狡猾,盗物是盗,盗色是盗,盗言也是盗!”李荀世说道。 我闻言一愣,瞧着石娘子不禁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李兄此言深得我心,小盗得财,大盗得义,盗巨便封,盗无言圣,李兄可知我想得什么盗?” “莫不是那**小盗?”李荀世抚着短须嘲道。 “哈哈,李兄果然知我!”我不在意的道。 “脸皮真厚!”众人似乎被我恬不知耻一震,石娘子小声笑骂。 “多谢夸奖。”我得意洋洋的拱手谢道,却无意触发伤痛,紧接着“哎吆”一声惊醒众人。 “好一个**小盗,好一个大盗巨盗。”一个络腮大汉,毛发微卷,捧酒醉喝,“小公所言洒然,吾甚佩矣。” “这位大叔缪赞了,要知知难行易,只是口嗨而已。”我道。 “大叔?”络腮胡闻言一愣,“我看着很老吗?” 第0035章船上事 “堂皇称盗,阁下若不是盗?也必与盗相关。”李荀世说道。 “先生,与这人废什么话,先拿下再说?”李荀世身后的劲装汉子鼓噪道。 “哈哈哈!”我闻言大笑。 “阁下为何发笑?”李荀世道。 “娘子,你说这人好不好笑,刚才还一副家誉有德,守礼尊法的模样,转眼便做出一言断人,逆法拿人的事来。”我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世家惯常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别人顺着他,是礼法,稍有不顺,便拿出做派,以势压人,还要做出一副假惺惺的嘴脸。”石娘子道。 “好!”人群外传来一阵喝彩。 “汝等果然一丘之貉,徒然牙尖嘴厉,若心里无鬼,何惧我等查看?”李荀世道。 “不是不可,不知若无你们所找,李兄又当如何?”我道。 “若是冤枉了阁下,在下磕头赔罪。”李荀世昂然道。 “看来李兄势在必得了。”我嘲道,我示意了下石娘子,侧面让开,“木雨,你跟着他们。”石娘子吩咐道。 李荀世身后几人入内查看,屋内并无多物,即无藏物亦无他痕。两件女儿家衣服的行李,但这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碰的,“这些是你们能碰的么?给我把手拿开。”诸云清见其中一人要动叫道。 “此中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石娘子肃然道,“若你们碰了,小心你们的手。” “小姐如此说法,可不是里边真有什么?”李荀世打着哈哈说道。 “是不是有什么,你们可以试试。”石娘子嫣然笑道。 “李兄别多想,她只是觉得你们脏而已。”我道。 李荀世盯着石娘子良久,躬身一礼,“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小姐贵姓?”语毕示意房内的人撤出来。 “你还不配知道。”木叔道。 石娘子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出来的汉子对李荀世摇头并未发现疑际,李荀世闻言抱拳道:“既然无甚发现,请恕告辞。”便要转身。 “慢来。”我叫住他们,“李兄忘了刚才的话了吗?” “什么话?”李荀世装糊涂道。 “磕头赔罪啊。”诸云清抢着道。 “磕头。”人群外也鼓噪着,李荀世身后的汉子闻言狠狠向后一瞪,人声渐止。 “我敬诸位,未再行查看,如此各退一步可好?”李荀世道。 “也未尝不可,不过此后请李兄勿以家礼自恃。”我道。 李荀世闻言眉头一皱,良久,“家誉不可辱,在下便践行赔礼。”说着就要下跪。他身后的汉子忙扯住他,“先生不可。”打头的那个张狂汉子对我们说道:“你们可携有一鱼型水晶?那便是我家公子遗失的御赐宝物。” “住口!”李荀世闻言怒斥道。 我闻言一愣,拿出一直在腰间青冷赔给我的那块鱼型水晶,“确有一块,乃在下义弟所贈,莫非你们想要的就是这个?”我拿在手里把玩着,所有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先生快看,果然在他手中。”张狂汉子喜道。 李荀世脸色微沉,看了眼张狂汉子,沉声说道:“失物已现,阁下还有何话可说?” “哦,李兄张口便来,莫非早有准备?”我一直放在腰间,偶尔拿出来把玩,并未看出有特别之处。石娘子曾对我说这东西就是个噱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等与阁下并不认识,亦无冤仇,何况天下皆知此宝,我等何必做态。”李李荀世道。 “哦,此宝有何名堂,李兄可否告知一二?”我好奇的问。 李荀世似乎也不着急,缓缓说道,“黄日历214年,黄党作乱,社稷崩裂,府州佣兵自重,战事频频,民不聊生,先圣文帝于棋水斩鳖启事,光复我朝,乃一代明君,开我朝中兴盛世。此宝便是那鳖腹中所得,文帝得尊后,赏赐与大将军东郭晓夫妇。后世东郭一族犯忌,合帝收回此宝供与祖庙,至今朝大帝封赏与人。” “什么封赏,不过是道听途说,搜寻无果,掩人耳目而已。”石娘子道。 “哦,这难道还有什么秘密?”我奇道。 “传闻双鱼水晶有夺天之造化,才能助文帝一扫天下,又使东郭一族权倾朝野,传得有模有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如何神奇的传闻也都不攻自破,如今也只是一副文帝掌过得东西而已。”石娘子道。 “小姐说的是,不过不管如何,毕竟乃圣上所赐,小兄弟既一无所知,我等也不会追究,还请归还。”李荀世道。 “慢来,这水晶是一只还是两个。”我问。 “两个一对,据我所知,三年前,因西北战事顺利,圣上龙颜大悦,双鱼一只封赏前线退敌功臣魏将军之家,一只封赏户部侍郎云家表其后务之功。”石娘子问道,“不知你家公子是这哪一家?” “我等只是要回宝物,小姐又何必多问?”李荀世道。 “当然要问清楚,若不是你家那一只,如此巧取豪夺,可知是犯了忌讳,若是报与圣上,恐怕家主好不容易赚了的那点荣光都要消散吧?”石娘子道。 李荀世闻言冷汗津津,半晌才道:“小姐提醒的极是,不过我家公子确在此地丢失此物,此物又刚好现身这位公子身上。如此巧合,也是万中无一。” “既然如此,你们可能说出此物特点?” “如此宝物,在下无缘过手,须请敝家公子。”李荀世说道,接着示意那张狂汉子回去禀报。“诸位稍候。” 似乎天色已晚,似乎有些忌讳,看热闹的人,有部分返回房间,那位开口的毛脸大汉还在靠着栏杆喝着酒。见我看向他,呲牙一笑,捧酒敬饮。 上层爵室传来几声怒喝,接着一行四五人,从二楼缓步下楼,走在前方的两人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左侧一人,一身玄衣,挽髻如锤,长脸挺鼻,红唇粗眉,眼泛寒星,眉间点痣,昂身而行,右侧一人稍逊,但也形貌不差,微慢半步走在稍后,眼中隐有杂气。 “公子,御物便在那人手中。”李荀世垂手行礼道。 “哼,区区一件小事,让你办成这样,还要在这丢人吗?下去!”右侧公子说道。 “属下无能。”李荀世说完,退到一侧。 “便是你偷走了我的东西吗?”右侧公子看见我们眼前微亮,既而斜睨着我道。 “你便是那个想强抢他人财物的公子哥吗?”我道。 “强抢?你是贼喊捉贼了?”右侧公子笑道,“给我拿下,偷盗圣上御赐宝物,死罪难逃,拿了到北宇送官查办。” “是!”开始在这的连后边跟着他们而来都的手下应声就要拿人。 “你们这些公子哥真他妈胡作非为!”毛脸汉子抹着嘴巴就要冲过来。 木雨已站在最前面摆开架势全身戒备,木叔嘿嘿一笑,也站在边上。 “住手!”左侧那位公子突然道,众人闻言一愣,只见那位公子轻声笑道:“这位可是顾家姐姐?小弟文远见过世姐。”说着行了一礼。 木叔闻言一抿,靠回船壁,右侧那位公子虽不知情况,也一摆手让手下退下,稍安勿躁。 “什么顾家弃家的,文远又是什么东西?”石娘子道。 右侧公子闻言一愣,眼中泛些怒气,却又闻文远笑道:“小弟不是什么东西,顾家姐姐人中龙凤,自然不记得我这小家子弟。”右侧公子眼中惊愕难以掩藏。 “既然有自知之明,还在这里作甚?”石娘子道。 “今日此地能见,真乃三生有幸,不易打扰,还望恕罪。”文远闻言,并不生气,告罪一声,示意右侧公子带人离去。右侧公子虽不解,但也依言而行,带着手下返回,只剩文远与一随从。 “小弟外出游历,将往北宇观赏龙舟赛,不期而遇。顾家姐姐怎么住在此等地,不若我在上间腾出一间供顾家姐姐暂歇?” “不必,请回吧。”石娘子生硬的道,“你那位姐姐还在青冥吗?” “顾家姐姐又不是不知,火舞姐一向瞧不起家中子弟,更何况我这家中废柴?”文远苦笑,“若说亲近,顾家姐姐与她姐妹这么多年,不是更为熟悉,更为了解么。” “哼,别的不知如何,这文家的藏拙到学了个十成十,她就嫌得是这种德性,据她所说,年轻一辈尤你最甚。”石娘子道。 “火舞姐真是这么说的吗?真是多谢夸奖。”文远叹道。 “既然无事,快些滚吧!”石娘子道。 “顾家姐姐恕罪。”文远抱歉一句,然后看着我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没你的事,走!”石娘子打断我将要开的口,逐客道。 “那小弟先告退了。”文远说完就要走,又转身回首道:“小弟不知各位姐姐有何隐秘?似乎半月前火舞姐也带了一个陌生男子离开青冥。” “真是此事?”石娘子惊道。 第0036章顾雨词 “顾家姐姐也明白我等世家,虽各位姐姐托于隐秘,但毕竟各家凤首,有些事家里还是很关心的。”文远说道。 石娘子看了眼木雨和木叔道:“你到知道的不少?” “只是皮毛、皮毛而已。”文远讪讪一笑。 “你是不是想在我这打听些什么?”石娘子道。 “小弟岂敢,只是担心各位姐姐而已,担心而已。”文远道。 “你如果可以多说点火舞的事我或许可以说点你想知道的。”石娘子道。 “姐姐这是什么话,我们几家同气连枝,姐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小弟知无不言。”文远道。 “这些场面话还是别说了。火舞几时离开青冥?去向哪里?和谁一起?一起的人何等形貌?”石娘子问。 “火舞姐半月前离开青冥境内,一路向西,随行一二十出头男子,长相不明。”文远说道。 “只有这些吗?”石娘子道。 “顾家姐姐又不是不清楚,火舞姐最烦人跟她,如今又学了一身本事,刻意躲避,我们哪能有更多的消息。”文远苦笑道。 石娘子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既然再无消息,那你走吧。” 文远闻言一愣,“顾家姐姐不是说……” “你给我多少,我便说与你多少,现今你看到的可比你说的只多不少。”石娘子道。 文远闻言苦笑,看了我一眼,“小弟告辞,姐姐保重。”说完转身而去。 看着文远身影渐渐消失,此事也渐渐消停,走廊只剩那毛脸大汉还在酌酒,“多谢兄弟仗义!”我远远谢道。 “哼,一丘之貉!”大汉闻言却没好脸色,进房关门。 “嘿,顾家姐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回首看着脸色有些沉郁的石娘子说道。 “怎么?嫌我没告诉你真名吗?”石娘子抬首道。 “陪你这么长时间出生入死,连个姓名都不告诉我。”我佯怒道。 “我以为你喜欢我那个名字呢?”石娘子闻言笑道。 “我只喜欢叫你那个名儿。”我笑道。 “呸!”石娘子碎了一口,接着脸色一沉对木雨和木叔说,“家里是不是知道了?” 木雨低首不言,木叔沉默一下道:“小姐放心,该说的会说,不该说的我们也不会多嘴。” “什么不该说的?没有什么不该说的,有什么你就说什么。”石娘子说完挽着我返回屋里,一把关上门,又觉不对,拉开门,一把把诸云清拉进来,“嘭”的关上门。 我一看她生气了,也不好在问,看她坐在床沿,不知想着什么,我和诸云清坐在另一张床上面面相觑。良久,我和云清都困了,两人打着盹,头一点一点,慢慢的靠在一起,正迷糊,石娘子突然道:“我叫顾雨词。” 我迷迷糊糊的道:“哦,原来你叫雨词啊,雨词,云清,雨词云清,云雨啊,嘿嘿。” 一股气流袭身,可是我已经困得受不了了,隐约间听见一声叹息,窝在了床上。 …… 第二天一早,被云清叫起来,船主已早早备好早饭和一些时令水果赔罪,石娘子已梳洗完毕,吃着水果,云清帮我整好发髻,不知什么原因,二十天时间,我原来的头发竟也长长了不少,已经可以扎起来了,不过还是用着石娘子的易容。 “是不是心虚了?”我坐着边吃边看着有些神思不属的石娘子道。 “什么?”石娘子一愣。 “虽然不知具体情况,但我想,跟我有关系吧?我又没什么能力,你是不是心虚了,不确定了。”我道。 石娘子沉吟一下,“昨天文远所说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你也太小瞧我顾雨词了,既然认定了你,何须后悔,就算你真没什么用,又有何妨,我也自有能力达到我的目的。” “听你此言,我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了。”我道。 石娘子嫣然一笑,“你要乖乖的哦,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把你抛却了。” “哈哈”我一笑毫不在意,继续吃着饭:我也决不会让你离开。 石娘子表情放松下来,也跟着吃了几口饭。 “顾雨词。” “嗯?” “顾雨词。” “嗯!” “很好听。” 诸云清边上听着我们的话眼睛一转没有说话。 顾雨词闻言,张口想说什么,外边传来木雨的请示:“小姐,上边送来东西说是赔礼,小姐要不要看看?” “我是什么样人,木雨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还不了解吗?”顾雨词沉声说道。 “小姐恕罪,只是文少爷亲自送来,说是务必请小姐过目再说,小的才特来请示。”木雨低言请示。 “你最近是越来越自以为是了,你是谁家的奴才,自己理清楚。”顾雨词道。 “别赌气了,消消气。”我对顾雨词说道,“让木雨拿来看看,既然需你亲自过目,那就是有些蹊跷的东西了。” 顾雨词闻言瞪了我一眼,轻道“要你多嘴。”然后让木雨把东西拿进来。 木雨端进来一个锦盒,打开里边几件女儿家首饰,金钗玉簪极为华美,纹饰考究,一柄短匕,约巴掌长短,凡不惊人,匕首出鞘却寒光四射,匕首背部简简单单一个钩型印记。内里还有一小锦盒,打开竟是一鱼型水晶,跟我那一模一样。其他还好,看见这个东西却都是一愣,昨夜冲突皆因此物而起,遗失夺物等等,今天此物竟被送来给我们,他们是什么意思? 我拿出我身上的那颗和这块对比,肉眼看去竟觉丝毫不差,吩咐云清拿个茶杯和清水过来,然后仔细对比,迎着从门缝照进的朝阳,光芒透过,竟若无物,心想这怎么可能,再怎么也应该有些许折射,不过透过光线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同,两颗鱼眼一颗暗点一颗白点。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和顾雨词边观察这个东西边说。顾雨词拿在手里微微运功,没有任何变化。云清拿过水来,我让她倒上半杯做好标记,然后把一块放入水里,做好标记,重倒一杯到第一次标记的位置再放入另一块,水痕一模一样,双鱼大小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想扔掉这个烫手山芋吧。”顾雨词看着我的实验。 “为何?他们昨天不是很想要吗?还有他们怎么知道我有另一块。”我倒掉水,重接一碗,双鱼同时放入,看有没有什么情况,可惜如死一般沉入碗底。 “此物如此敏感,他们昨日所行这船上人多嘴杂,说不得这消息已经飞到有心人耳里,不如退一步,送给我们,一是赔礼,觉得我们也不会拒绝,二是你手里确有一块,只要你不两枚同时拿出,也无人怀疑,三是既然已说遗失,不如将错就错,免得以后拿出来落人口实。”顾雨词缓缓道,“至于说他们怎么知道你手里有,也许是他们中有人见过你拿这东西。” 听着顾雨词的分析,不自觉的给她伸个大拇指,道:“我自得到,除了在你们面前拿出来过,就是当时在丰仪城怡春楼有旁人见过,如此说来,他们中有当时怡春楼亲历者?” 顾雨词瞪了我一眼,道:“不一定是亲历后边的事,也许只是看到前边赠予你的过程。” “这么说来,那青冷就是魏家或者云家之人了?”我道。 “就算不是,那与他们的关系也不浅。”顾雨词道。 “这些东西收不收?”我问。 “收,干嘛不收,这首饰云清你拿着吧,这匕首也是名家所冶,吹毛断发,你拿着防身正好。”顾雨词说着把匕首拔出来对着桌角轻轻一划,如切豆腐一般,没有一点凝滞,然后归鞘递与我。 我拿到手里爱不释手,虽匕首外观朴实无华,但却是属于我第一件兵器,自然非同一般。 “这双鱼水晶你收好,别再被人无端端惦记了。”顾雨词也没研究个所以然来,递给我说道。 “我哪能收的好,不如这样,你拿一个,以防万一。”我道。 第0037章三族 午时,船已开始缓缓驶入北宇城南码头,北宇临河而建,码头附近船流如织,有不少货运的船只,但这时节更多是却是客运。河道一侧已被围起来,有数架龙舟正在并架而驰,锣鼓喧天,却是赛前演练,不时传来吆喝及喝彩声。 船只出入码头大小繁多,只能缓缓排队进入,趁这机会正好远远眺望几眼龙舟竟演。船只进入码头,顾雨词先前安排北宇小憩一晚,但如今以师门急事为由安排木雨购买代步工具,木雨询问船主人,正好有认识的车马行,早早乘着河间拉生意的灵活扁舟去了。 等船靠岸,木雨已备好马车骏马,在码头外候着了,我们自顾下船,并不理会昨夜人等,只是在看见昨晚那仗义直言的毛脸汉子时,正想打招呼,却被他无视而去。下了船,回首看见文远还在顶层正向船下张望,见我回头,微笑抱拳一礼,我也微笑向他摆摆手。 渐渐远离码头,乘车的乘车骑马的骑马,在艰难的穿过北宇城繁华的街道,西出城门,行路终于顺畅起来。此去西北阳关约600里,一路相对平缓,偶有几座山丘也不高耸,总体路途却是一路爬高,只是道路平顺,感觉不显。 行了五日,身上伤也终于好的差不多了,背、臂活动也感觉不到疼痛了,顾雨词说骨肌已长接好,只要不做大的动作,应是无碍。此已进入阳关地界。 阳关西邻棋水,北望清河,阳关两侧山势崇峻,巍峨绵延,只一小道西望夕阳得名阳关,阳关两侧山势突起,绵延百余里,亦越远越险,山岭以阳关道划分北为关北、南为关南。 这一日便到了阳关关到城,城市依山而建,嵌在两山之间,城高墙厚,以前是防御西北外族入侵的重要屏障,因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布置三五百人便可拒敌数万,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此关不失,中原可高枕无忧,近朝鼎盛,西北边域扩张千余里,此关已失军事作用再无兵甲森严,却因此地为中部地区直去西北最近的道路,反而是商贾云集,不见要塞之森严,确有江南之繁华。 城内多有毛发各异,形象不同、语言难辨的各地人种,互相交谈生意,从青鹭一路而行,虽也见许多发色各异之人,却仍是凤毛麟角,可能与中原战乱以及混居时间已久有关,已渐同化,像那些远古纯种裔族也是极少的了,只有这临近边远,才因交通闭塞,传统未能改变,多有少数族裔保持原生。 当今朝野尊奉神鸟,以青鸟为贵,却也是远古三裔有羽后裔,传闻远古时期有羽一族制霸天空,身后生翅能翔于长空,利于捕狩避险,族人不断壮大,高处食物的匮乏逐渐逼迫有羽一族一步一步降落地面,随着时代变迁,有羽一族,身后羽翅终成为传说,只有背上翅型纹身似乎在说着他们曾经天际遨游。 如今神州有羽一族当政,兽裔族众渐被欺压,兽裔族众几无位高权重之人,更多是贩夫走卒之辈。此也是因兽裔有羽两族交替改朝换代所致,今朝兽裔下朝有羽,神州大地3000年,未曾改变。 另一族水裔却神秘难测,每逢天地有变,便出来兴风作浪,国泰民安又隐与世间。 国内万民无外乎这远古三裔分化百族,又因杂居,各有参差。 顾雨词便是这有羽一族,有羽一族身形苗条纤细,发色以棕黑为主,瞳色多为黄褐色、棕褐色。顾雨词便是棕黑色头发、棕褐色瞳孔,因颜色较深,不仔细观察只觉她也是黑发黑瞳。 诸云清发色却没有那么黑,棕色居多,瞳色也浅一些,也是典型的羽族特征。 兽裔相对体型高大,其中部分族众体型健硕异于常人,因此也行貌相比羽族之间对比夸张。有部分和羽族体貌无异,有部分毛发旺盛犹如兽类,又有部分身高体壮犹如巨人等等。他们发色多样、瞳色多样,如城内这发色各异之人,大多兽裔为祖。 城内顾雨词有一栋宅院,入城之后就歇于这里,顾雨词一进城就神情严肃,叮嘱我在车内不要露面,直入宅院后,严肃的叮嘱我暂时不要出门,让木叔等人好好照顾与我,便自出门而去,至第二天晚间才回来。 一反常态,顾雨词没有做一有闲暇便亲自动手的烹饪,竟和我们一起吃着外边饭店买来的饭菜,竟也未对饭菜例行的品头论足,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晚饭罢后,诸云清帮着木雨收拾了碗筷,我和顾雨词坐在院中小亭里,喝着云清斟的茶水,我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顾雨词闻言良久回头盯着我半晌才道:“你是那个人吗?” 我闻言一愣,却也不知道我到底算是什么人,正打算开口说话。顾雨词抬首望着天空道:“我虽未说过,想必你也有所猜测,我家世不错,自小便被给予厚望,选入宫御肩负重任,御内竞争激烈,我从来都是落后的那个,内功不及,招数不及,文事不及,谋略不及……” “你……”我还未说出口,顾雨词便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是不是?和家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连一个兽类都不如,枉然家族投入。” “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是不是?”顾雨词连声问道,“一年前,师傅招我们四人寻找观星测算的有缘人,只能大约测算四个方位,她们竟然叫我先选,竟让我先选,我偏不如她们的意,我就要选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我不相信我运气也差。我一定会证明给她们看。” “你真的觉得我是谁重要吗?”我道,却不等她回答,“我还是喜欢那个自信,可爱,陪我玩闹,烹饪时整个人都在发光的石娘子。” “可我不是石娘子。”顾雨词闻言良久叹道。 一拔腰间的软剑,便在院中练起剑法,一刻不停约有一个时辰,额头汗湿津津,也不停止。我心想心情不好让她如此发泄发泄也好,而且还可以欣赏真正的剑法武功,见她如天上惊鸿倏忽如电,突又蝴蝶翩然起舞绚丽,很是赏心悦目。但随着时间推移,剑法逐渐失了章法,有力未尽,该收未收,汗湿背胛,**嘘嘘,显然不对劲。 我忙让诸云清去叫木叔过来,诸云清不一会过来,却只叫来了木雨,木叔自饭后,出门不知去办何事,至今未归。只能问木雨顾雨词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姐此时心浮气躁,再不停息,轻则力竭,重则有走火入魔之险。”木雨听到我的述说,在看场中情况严峻的说道。 “有什么后果?”我问。 “力竭还好,休息几日便好,若走火入魔,轻则大病一场,武功倒退,重则有生命之险。”木雨道。 “那还不赶紧叫住她。”我闻言着急道,“雨词、顾雨词……”顾雨词没听到般继续挥剑如故。 “公子,小姐此时已是忘我之境,已难闻难听身外之事,现在只能找一武功高手,以无上功法强行制止小姐!”木雨道。 “那你赶快去找啊!”我急道。 “小的武功低微,这就去找木叔。”木雨转身要走又回首道,“公子千万别靠近小姐,若是常人靠近激发小姐视听,只会迎来小姐心血一击。”说完疾步向外走去。 再有半个小时,木雨还未回来,顾雨词剑法脚步也渐渐凌乱,脸颊炽红,眼中隐隐犯赤,气吸短促如断。 我稍稍走进大声呼喊:“雨词、顾雨词……”不停的转到她的正面大声呼喊,诸云清也与我一起呼叫,“顾雨词……姐姐……”确如木雨所言,顾雨词看不到听不到。 我再走进几步呼喊,仍不见效,再想走近,顾雨词一剑划过,剑法虽乱,剑风极利,吓得我退后几步,再看胸前,衣物已被剑风划破,诸云清正在呼喊,看见也是吓得一跳,忙拽住我,看我胸前有没有事,见我只是衣服划破,战战兢兢的抚着我的胸前说:“还好还好。”使劲抱住我,怎么也不让我上前了。 我看着脚步凌乱似乎随时会跌倒的顾雨词,说道:“这样不行,她根本听不到,看不到。” “公子还是不要涉险,姐姐看情形已快力竭,你我都不会武功,若是此时强行去救,恐怕你我三人都有生命之险,还是待力竭之后再行救助为好。”诸云清道。 我闻言,也觉有理,正想答应,却发现顾雨词此时不止脚下虚浮,摇摇欲坠,“快看,雨词嘴角流血了。”说着就要向前。 诸云清使劲拦抱住我:“你要干什么?” “我过去看看。”我被她吼的一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救她。”诸云清紧紧抱着我,不让我动一步。 “你到明白。她毕竟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姐姐啊!”我道。 “她不是我的姐姐,也不当你是朋友,她只是想利用你。”诸云清道。 “你怎么说这种话,我们这一路走来,能是假的吗?是谁帮你葬的家人,是谁给你衣食,是谁一路保护着你,是谁把你带在身边一路陪伴,难道你忘了吗?”我有些生气。 “是你,从始至终只有你把我当人看。”诸云清轻声道。 “我哪里照顾你了,倒是你照顾我是真。”我闻言一愣,“说起来是我不对,说是要当你哥哥,却从未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我们生而为人,当知恩图报,顾雨词从来没欠过我什么,反而是我来这里一直承她照顾,你是我的妹妹,你我两人一直承她照顾。她遇险我们怎能不帮她。” “我不管,我要你好好的!”诸云清埋着头说道。 我摸着她的脑袋,轻轻道:“放心放心,我会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你哪次不是冲动行事,之前还有顾雨词帮你撑腰,这会她自身难保,谁来救你?”诸云清道。 “乖,我是冲动,但我有我的理由,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让我过去。”我道。 “什么理由?”诸云清忽的扬起头,脸上都是泪水,“什么理由,不就是喜欢她吗?你为了一个想利用你的人难道真的要去死吗?” 我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心中一颤,“喜欢也许是一种理由,但也不仅仅是,我有万无一失的办法,我不会死的。”我笃定的道。 “我不!”诸云清仍然抱着我不松手。 我眼看着顾雨词嘴角血越流越多,心中一急厉声道:“云清,听话,让我过去。”云清狠狠盯着我就是不放松,“要是你不让我过去,你就别认我这个哥哥。” 诸云清闻言一怔,手脚微微放松:“你说什么……你……你要离开我吗?”神情黯淡。 我掰开她的手,轻声说道:“乖,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说完摸摸她低垂的脑袋,向顾雨词身边走去。 第0038章去疾 我缓缓靠近顾雨词,这时她已近力竭,脚下似跌非跌,执剑难稳,似乎随时跌倒、利剑脱手。原来剑风凌厉两丈不能近身,这会我已可走进她三米以内了,仍不敢过于惊扰她,不断轻声呼唤着她“顾雨词、雨词……”她似乎也察觉有人靠近,剑尖向我方向刺来,却斜斜落地,她已是力竭的尽头了,心中略微一松,再向里走了一小步,小声呼唤,她的软剑抬起,似乎又想划断这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却因无力,剑尖错了一尺又缓缓落地,我瞅准机会,猛然向她落在地上的剑尖踩去,实实在在踩住了软剑,心中高兴,只要她失了利器,就是有什么意外也杀伤有限。 却突觉脚下一股大力传来,惊心去看,顾雨词脸上血色上涌,双目赤红,手中软剑一甩,一股大力使我身形不稳,剑尖一收如灵蛇一般向我心口刺来,心惊:要死。 身侧一股大力撞来,一个娇小的身子,把我撞偏半尺,却是云清,脸上带着决绝而又莫名的颜色,迎上了剑尖,我惊的魂飞魄散,大吼一声:“石娘子!”手臂全力一张硬是环住云清侧身借力向外倒去,只觉腰间一痛,剑尖顺着肋下斜向上钻去,剑气已先一步直冲内府,口中忍不住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同时似已离开剑气范围,我跌撞在地面上,又是难以遏制地一声痛呼,嘴中又喷出一口鲜血。 “哥哥!”诸云清凄然喊道。 我想知道顾雨词如何了,向她望去,顾雨词这时已经停止了动作,剑尖外指,剑上有着一寸血液,顾雨词似乎从魔障里挣脱出来,怔怔望着剑尖上的血液,好像仍未回过神来,我忍痛喊道:“顾雨词?”声如蚊呐。 “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还念着她。”诸云清带着哭腔说道。 顾雨词似被我们惊醒,顺着剑尖望向倒在地上的我们,懵懵懂懂的问:“怎么了?你们怎么在地上?” 看她神智已回,心中一宽,总算没白费力气,不过想着下次也许还要救,心中又有些惨然。 “你杀了他,你杀了他!”诸云清厉声叫道。 “我杀了他?”顾雨词闻言似乎被惊醒般,“我杀了谁?我杀了……他?”顾雨词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诸云清怀抱里的满嘴鲜血的我,不可置信的向前走了一步,却因无力摔倒在地,她不管不顾,扔掉手中剑,双手并用一丝一丝爬过来。 “你还要害他吗?”诸云清说着就捡起顾雨词扔在一边的剑,扬起来要一剑砍下去,而顾雨词没看见一样,咬着嘴唇直直的盯着我,向我爬来。 “不要!”我一惊,发声阻止,嘴里又涌出一股鲜血,而诸云清的剑已直直的砍了下去,只差毫许顾雨词就要香消玉殒。 “住手!”远处传来一声怒叫,伴随着剑刃“叮”的一声,被一粒花生蹦出丈外,眨眼间身边出现一人却是木叔,只见他怒如金刚毫不容情举掌向诸云清天灵盖打去,我这时已迷迷糊糊了,却胆战心惊,“住手!”不知有没有喊出,还是听闻别人喊出,我便沉入深渊,不知不觉了。 …… “我们走到这一步,只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只是我嫌贫爱富?呵、呵呵。” “难道不是吗?他是谁?他是谁?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自己扪心问问,是谁是谁造成了现在这一切?你是知道的,他是你介绍我认识的,你当然知道。” “我的错、我的错,我就不该让你过来,你就不该认识他。” “那只是因为我认识他吗?我为什么会过去,你知道吗?你自己的事我为什么要过去,我为什么要掺和你的事,你知道吗?” “不是你自己要过来?你打电话问我在哪?你要过来,你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认识他?” “你冷静点,我为什么要过去,你说我为什么要过去,我们在一个城市,可是我们当时有一个月没见面了,你知道吗?我们认识6年,相恋4年,我一直在等你,可你却让我觉得我和你很遥远。” “不,不,就因为这个?你……我还不是为了我们为了未来,我为什么那么拼,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看这是房产证,我贷款买的房子,我们有自己的房子了,上边是我们的名字,你看……” “燕子,冷静,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还有挽回的余地吗,没有了,跟着你太累、太冷了……” “累?冷?我们有自己的家,有自己休憩的地方、遮风挡雨的地方了,以后我会每天回家陪着你,你回来吧!求……” “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这房子不属于我,你还是去掉我的名字吧。” “你是看他有钱就傍上了吧,别人一点殷勤,你就贴上去了吧,你怎么这么贱,你怎么这么……” “啪”一击重响抽在我的脸上,让我痛醒过来,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只觉浑身都疼,逐渐习惯眼前的亮光,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大,眼前是一个柔软而带着清香的床铺,床前站着一个犹如仙人一般的少女,衣袂飘飘,那种美无法形容,可能只有曹植赋中的洛神能比其一二吧。 少女眼中波光流转,一手执着银针,另一手微扬,看我醒来,收敛手中动作,轻言天籁:“公子可觉哪里不舒服?” “难道我真的死了?你是仙女吗?”我目眩神迷的喃喃道。 “公子受伤虽重,但也不致与命,我更非那阶上之人。”少女淡淡的道。 “哦,我还没死啊。”我恍然一悟,“姑娘你真漂亮,跟仙女一样,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哪里?” 少女眉头微颦,但又松平:“我名御绾禾,这是本门凰御!” “是顾雨词的师门吗?她带我来的?”我自语道,心里又是一紧,“她怎么样了?” “顾师姐走火入魔,疏导虽迟,但还好只是伤了内府,修养些时日自无大碍。”御绾禾清淡的道。 “那就好。”我松口气,心思又转到御绾禾身上,“你是顾雨词的师妹?那就是我的师妹了,师妹我身体好不舒服。” “公子请自重,勿乱称呼。”御绾禾道,“公子哪里不舒服。” “这里。”手臂连着身体疼痛,只能用下巴指着前胸。 御绾禾闻言伸出白玉一般的青葱小手,轻轻按压我的右胸,问:“这里吗?”连她的手都有不与尘世的美。 “左边。” “这里?” “在左边点,上边点,对、对就是这!” 御绾禾轻轻按压一股温和的细流缓缓由胸口而入,心中瞬间一片平和,连伤痛都减轻了些:“这里并无问题?”御绾禾疑惑的声音传来。 “有,当然有。”我回过神来,“自从看见你,我这里就堵的慌,还扑通扑通乱跳,我觉得我要死了!” “你心脏全无问题,怎么会堵,难道经脉被剑气所侵?我没查到?”御绾禾皱眉疑惑道。 “不是被剑气所侵,而是我的心房被你所侵,若是离开了你我就要死了!”我直勾勾的盯着御绾禾说道。 御绾禾闻言一愣,手倏地收回,“无耻的登徒子!” “顾厨子找这人果然不同凡响啊,连我们内门仙子也敢调戏!”门口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御绾禾闻听来声,玉面瞬间平复无情,缓缓转身,淡然道:“不知师姐为何而来?” “我与顾厨子一向交好,听闻她男人重伤,怎么也得尽尽姐妹之义,过来看望看望,不过未曾想看到这么一出好戏!”不知语带兴奋的说道。 “师姐有心了,这事间多是庸人自扰,师姐多虑了。”御绾禾淡然一笑。 “师妹果然门中翘楚,仙气怡然。”不知缓缓步入房内,一身火红,犹如一朵跳动的火焰,灼人而又靓丽,她直直的盯着床上的我,“师妹圣手门中一绝,顾厨子竟能请到不问如仙的师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 “只是尊奉师命,为此人疗伤,其他事等与我何关。”御绾禾道。 “竟然搬动师尊?”不知似乎不可置信,眼神闪烁的盯着我,“不知顾厨子这男人伤情如何?” “剑气入体,内府受创,加之背肋旧伤未愈,伤上加伤,不过已经稳固,生命无碍。”御绾禾道。 “真是命大啊。”不知感叹道,似又自言自语叹道,“为何不死呢?” 御绾禾闻言不自觉的侧了侧身,如有若无的挡着不知所有进犯之路,不知也有所觉,“格格”娇笑道,“师妹可真有意思!” “我觉得你也很有意思啊,美女。”我在床上道。 “美女?我喜欢你这个称呼,这位哥哥,你抛了顾厨子,跟妹妹走可好?”不知嗲声嗲气的娇道。 第0039章不知歌 “你这模样也不错。”我道,“不过,雨词做的饭菜好吃,要真的跟了你,以后吃饭都没了味道,总觉得不划算。” “好吃的还不简单,不管是宫廷御厨还是江湖膳夫,不管家常小菜还是珍馐佳肴,任你挑选。”不知微哂说道。 “听起来很诱人,那也得有美人陪我吃饭才好。” “那还不简单,只要你想,保证每天陪吃的美人都不带重的。” “不知那些人也有不知你的风情吗?没有可就算了。”我道。 “虽不近,也不远矣,就是我,只要公子有意,也不是不可以哦。” “我倒是有一个人,非常想和她吃一辈子饭,不知不知你可能帮忙?” “哦,难道是公子的意中人吗?不知这位是谁?” “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而已,不知不知你可会帮忙?” 不知眼珠一转,望着身前神情淡然的御绾禾,“公子不会说的我这仙子妹妹吧?” “吓,你怎么知道?完了,我的心事完全被你们知晓了。还是在绾禾边上。”我装羞道。 “公子这想法我却无能为力,不过你可以问问顾厨子,说不定她能办到,这不,都能指派来给你疗伤了。”不知道。 “你们自说,这些事与我如风尘。”御绾禾说着从床边走到下手桌边,自顾看起书来。 不知嘻嘻一笑,跳到我的床前,一手亮刃,作势欲刺,“师妹真的不管他的死活吗?” 御绾禾无动于衷,我看着那锋锐的寒光吓了一跳,“喂,美女,有话好好说,干嘛动刀动枪的,绾禾,她要杀我。” “是啊,我要杀你,看刺!”不知说完手中锋刃直刺而下,我吓得一闭眼睛,大声叫道:“救命,御绾禾,御……咦?”良久,并未感觉疼痛,睁眼一看,不知正用着手中锋锐剔着漂亮的指甲,御绾禾无动于衷,只有我在那傻瓜一样叫喊着。 “吓我一跳,不是要杀我吗?”我道,“喂,不知,你叫什么?你的手指头真好看。” “你现在可是门中的宝贝,哪敢真杀,最少也等弄清楚后再杀。”不知道,“我以为顾厨子早在你面前说了我一百道坏话了呢,原来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啊?” “瞎说,雨词哪会如长舌妇一般埋汰别人,到是有些人……” “看你这意思是说我是那长舌妇了?” “不知道,没见过你的舌头,哪知道长不长?” “那你想不想看看?”不知说着似乎张嘴要伸舌头。 “切,你以为我没见过长舌的?”虽然口中说着,但眼睛睁大了瞧着不知的粉唇。 “我才不如你的意呢,我是不知歌,不知公子姓名可否洗耳?”不知歌敛住红唇说道。 “我叫青鱼!”我道。 “青鱼,你还是一道菜啊?”不知歌笑嘻嘻的道,“青鱼,青鱼?”重复后笑容微敛。 “你说你叫青鱼?”御绾禾突然开口问。 “不错,不知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我也有些好奇的问。 “无事!”御绾禾与不知歌互望一眼,不知歌道。 房间良久静悄悄,她们似乎都在想些什么,怔怔出神,而我说了会话,这会也有些累了,也想休息休息,直到我的肚子咕咕一响,原来,疼痛会影响饿感啊,不过这声虽小,也惊醒了各自思索的人。 我尴尬的道:“好像饿了,有没有什么东西吃?” “噗嗤,刚才还说吃饭,这会就饿了,而且还有两个大美人陪你哦,你真是打的好算盘哟。”不知歌笑道。 “是我倏忽了,暂待!”御绾禾说完,桌上茶杯跳出几滴水,御绾禾手掌一罩,犹如花般绽开,水珠变成一只透明的鸟儿,倏忽飞出门去。 “这是什么东西?功夫?魔法?”我好奇的问。 “一种气御之术罢了,把所要传达的信息刻画进所借之物,运气变化所借之物的形状,传达给所要传达之人,在那人手里即可显现信息。” “这么厉害?那不是可以传递情报、书信之类?” “并不能,其一此法只有特殊体质的人才能学习,其二,此法传递信息有限,其三,距离极短,多则两百步而已。” “这样啊,那确实用处不大,还不如千里传音呢。”我道。 “千里传音是什么?” “咦,你们这里没有吗?”我奇道,“就是相隔距离很远的两人可凭功力把话语聚成一束,传给对方,而外人却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这倒有意思!”御绾禾闻言眼睛一亮。 “真有这种功法?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不知歌怀疑道。 “小说里边看来的。”我道。 “小说?师妹,这家伙瞎说,你可别被他误导了。”不知歌不知是气还是笑的说道。 “秉师姐,粥来了。”外边一个清脆的嗓音轻声请示。 “端进来吧,喂他吃。” “是,师姐。”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端着托盘上边一小碗稀饭走近我的床铺,“公子小心。”扶我轻靠起来,勺子小舀一勺,递到我的嘴边。 我这会也感觉饿极了,张嘴就吃,也不管外人,不一会碗已见底,“真好吃,小妹妹你多大了?怎么来的这里工作啊?” “你赶紧吃,问那么多干嘛?”不知歌不耐烦的道。 “问问不行啊,我这无聊,总得说说话吧。”我委屈的道。 “那你说吧,说死你,师妹,我先走了!”说完不知歌便向外走去。 “这就走了?有空多来!”我向不知歌道。 “你就不怕顾厨子吃醋吗?不嫌打扰你和师妹的二人世界吗?”不知歌回首戏谑的问道。 “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你的姐妹?”我道。 不知歌一愣,旋即笑道:“你还真有趣啊!”转身出门而去。 “这一碗太少了,能不能再来一碗?”我给准备拾碗而去的小姑娘询问道。 小姑娘闻言看向御绾禾,御绾禾道:“你身体虚弱,一餐不能多食。” “可是我很饿呀?吃了这么点,越发觉得饿了。”我委屈的请求道,“你就让我在吃点嘛,一小碗?半碗也行啊。” “乙儿,再去乘上半碗。”御绾禾道。 “是。”乙儿轻声应了,出门而去。 “御绾禾,我们聊聊天啊,我现在觉得好空虚啊,你几岁了?”我无聊的问。然而御绾禾并不理我,我继续道,“你应该没多大吧,成年了吗?有十八岁吗?”“不能引诱未成年啊,不过看你身材,发育不错啊,你有多高啊,我现在也站不起来,不然倒是可以比比。”“御绾禾、御绾禾……真的听不见吗?真羡慕你们这些会武功的,想不听见就可以听不见。”“那我岂不是可以随便说说,反正你听不见。”“御绾禾,你真是我见过最具仙气的女子,以前听人形容仙女,只觉烟雾缭绕,完全不能想象那是何种仪态,但今天看到你,才心中恍然,所谓仙人神女就该是你这样的,纯洁淡然,典雅缥缈,简直就是我午夜梦回中的人儿,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样子,你的背影,你的声音了,你已经占据了我的脑我的心我的一切,你就是我的……啊,饭来了,小乙,快来,快喂我。” 乙儿出现在门口,我看见忙叫着她,她跨过门槛,一抬头,看着面相门口的御绾禾,脸上一阵诧异之色,又赶忙低下头,快步越过,走到床边喂我饭来。 “我去门外走走,乙儿你不要多嘴。”御绾禾说完不等别人回应,瞬间移动般消失在了身影。 我看得一愣,“御绾禾武功这么厉害的吗?” 乙儿谨遵御绾禾吩咐,并不说话,只是边喂我,又有些好奇的盯着我。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是我脸上有花还是你喜欢我?”我滑稽的问。 乙儿脸色微红并不说话。 “这么听话的吗?这样吧,御绾禾只说不让你说话,没说不让你动作呀。我问你你就点头摇头好了,你说好不好,可爱的小姑娘。”我道。 乙儿考虑了一下,看了眼外面,微微点头。我很高兴:“这粥是你做的吗?”乙儿摇头,“那是谁做的?”乙儿眨眨眼不说话,“哦,我问的有问题,御绾禾有18岁?”摇头,“19到20?”摇头,“15至16?”摇头,“20到30?不会比我年龄还大吧?”摇头,“难道15岁以下?”摇头,“怎么什么都摇头,她难道还能是老妖婆不成?”摇头,“没问你。”我有气无力的道,“难道,你不知道?”点头。我一阵牙疼。 第0040章莫千山 “你是被家人送来这里学艺的吗?”乙儿摇头,“那是自小就在这里?”乙儿歪歪头,点点头。我有些可怜的看着她,原来是个孤儿呀。 “这是在阳关山上吗?”乙儿点头,“北山?”乙儿点头,“你们这里有多少人?”乙儿摇头,“是不知道?”乙儿点头。 “顾雨词没事吧?”乙儿点点头,又摇摇头,“什么意思,她到底有事没事?”我见此一怔,急迫的问。乙儿被我问的一愣,不知如何动作,“你说话啊,请你告诉我,雨词有没有事?她在哪里?”我挣扎的抬起手想抓住乙儿,乙儿被我的动作一吓,扑棱向后退去,我抓之不着,扑倒了床边的碗,碗啪的摔在地上碎成数块,发出一串极为清脆的响声。 御绾禾可能听到声响,倏地出现在门口,正好看见在门口踌躇的乙儿,和房内的状况,“发生了何事?” “他……我……”乙儿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侮辱了你?”御绾禾语气虽然仍然淡雅,但却有丝丝冷意。 乙儿赶忙摇头,“那就是你的问题了?”御绾禾问。 “不关乙儿的事。”我气喘吁吁的道,“是我非要问她问题,吓着她了。”御绾禾缓步进屋走到床前,手中虚托,未挨着我身体,就让我平躺下来了。手徐放在我胸前运气帮我调理了一番刚才翻涌的气血。 乙儿这时也进来,收拾地上碎碗,收拾完后,立在一旁,等御绾禾运气完毕,小声上前叙说刚才情况,然后走了出去。 御绾禾闻言微微点头,对着已有些迷糊的我说道:“顾雨词无事,你放心休息吧,说不定你下次醒来就可以见到她了!” “那就好。替我向小乙说声抱歉啊。”我闻言说道,不知是不是她的治疗有助眠作用,这会已开始眼皮打架只想睡去,又忍不住心里发骚,“我喜欢你,御绾禾。” “你胡说什么……”然而我已经昏睡过去了,后边御绾禾到底说了什么话我也无从知晓。 …… “求你回来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如果你不在了,我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的努力,我的奋斗,我熬夜加班,我风雨无阻,这个房子,这个城市,有什么意义……,呜呜呜呜呜。” “清醒点,你在这样你要废了你知不知道,不就是个女人吗?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谁离了谁不能活啊?” “你不懂,你不懂,我爱了她6年4个月32天,她就这样走了,这样走了,跟了别的男人,还是我介绍认识的男人。呵呵呵呵。” “你可拉到吧,还32天,一个月有他妈32天吗?不就个女人吗,你至于在这寻死觅活的,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你不是我,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我的这些这些都是给你的,我现在有能力在这个城市养活你了,能了,能了。” “滚!什么东西,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对一个变心的女人你瞎糟践自己值个屁啊,你再这样我可抽你了啊。” “你抽我,你打死我算了,我就是要她,你一定要帮我,明天我们去抢婚,抢婚!” “草,别吐我身上啊,我的衣服,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我们的爱情靠的那么近,我可以为你对抗全世界……”我高声唱着。 胸中忽然一阵难受,从无觉的梦中醒了过来,朦朦胧胧中眼前似乎有一股雾气阻挡,透过水雾一个人影儿,扬着手帮我拨开眼前的迷雾,是御绾禾。 “你觉得如何?”御绾禾淡然的轻声中有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有你在身边,一切都好。”我刚醒看见她就忍不住口花花起来。 御绾禾脸色却平淡起来,“那就好!”说完坐回房中椅子上。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问。 “辰时了,你可是想吃饭了?” “我睡了多久?” “这次还是上次?” “总有多久?” “从你受伤至今有五天了。” “五天?这么长时间?我一直躺在床上?你在照顾我?” “我只帮你疗伤,自有人照看与你。” “还好,还好,吓我一跳,若是让天仙如你照顾,简直是我莫大的罪过。” “你……”御绾禾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吃过饭,终于见到了伺候我的两个仆妇,四五十岁,死板着脸,困窘中一点心思都没有。 不知道是都有事还是怎么着,一整天除了送饭伺候能喊来人,其他时候一个人也没有,御绾禾不知去了哪里?顾雨词身体如何了也不见人影?我又只能躺在那里,憋闷到死。 如此约有三四天,这天吃过早饭,正在无聊的瞎想,门口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外面的光线,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在下莫千山,特来拜访。” “快进来、快进来……”我听见有人拜访,终于觉得有事干了,连声请道。 “那在下冒昧打扰了。”门口之人一抱拳跨门而入,只见个长身耸立,锦袍玉质,俊逸非凡,玉面微妆的雅逸青年缓缓而来。 “哥们,看见你才明白别人说文质风流、俊彩飞驰是怎么回事儿,你这帅的都快赶上我了。”我夸道。 莫千山闻言一愣,笑道:“兄台缪赞了,吾不及兄台风采之万一。” “别掉文了,快坐下陪我说说话,我天天躺在这都快无聊死了。”我道。 “青兄身体可好?” “还凑合,只是天天躺着,没病都被躺出病来了。” “吾闻青兄之高义,实乃万分敬佩,情之深切,死之无畏,性情让吾高仰难及。” “兄弟不用佩服,咱们男人,从来都是下半身决定脑袋,美女那么美妙的事物,就应该呵护到底,若是能亲近亲近,那真是死了也值。” “青兄风流潇洒,令人羡慕,此等惜花之语,吾是不及万一。” “你可拉到吧,就你这帅的掉渣的模样,我就不信没有美人青睐,怕是早就尝遍了个中滋味了吧?” “青兄说笑了,吾哪有如此福分,自小家中规矩甚严,还未有那中意的女子。” “这个我懂,你看看我,我也是规矩的受害者,既然你都说了,不怕告诉你,在这里,我也还是个处。” “处?哦,青兄思维果然清奇,看青兄风流倜傥,不知青兄家在何处,为何也家规严厉?” “莫兄弟,也不是我不想说,藏着掖着,是我来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像我也不知道我到的这地方怎么说一样?” “既然青兄有难言之隐,吾也不便多问了,青兄不知智于何等学科?” “学科?专业是吧,我是学建筑的,出来也是打工搬砖瞎混,赚不了几个。” “建筑,可是工学?”莫千山微微皱眉道。 “算是工科,兄弟你是做什么的?咦,这山上除了我还有男人啊?我这几天一个男人没见还以为没有呢?” “在下也非此门中人,只是有幸经朋友引荐拜访几日而已,家学经、法,略略入门。” “那你岂不是在这呆了好几天了,腿脚又好,是不是这园中的花朵被你赏了个遍,怎么样,有没有特别姣美不凡的?” “园中奇花异草都是不凡,也有几珠曾所未见的,正直花期,熠熠芳华。” “哪个哪个?叫什么名字?” “兄台恕罪,在下对花草并无研究,待问过主人,再转告青兄。” “谁问你真的花了,我是说这的美女、美女!” “哦,此是他门重地,吾也未能见过几个,就所见来看,这御中人皆仙葩玉质,姿意不凡,若说有特别的几个,便是外门四大弟子诗词歌赋四人,内门仙子御绾禾等人最是突出。” “御绾禾我知道,诗词歌赋?都是哪几人?” “吾也只见过诗词歌赋中的两人,“诗”乃大弟子诗诗,“词”青兄熟识乃是顾雨词,“歌”兄台也应见过,为不知歌,排最后的一位名为鱼不赋。” “你都见过?那两人长得如何?” “吾也未曾见过,只是听人说起,那两人在江湖游历,御中选人皆是资质非凡,容貌过人之材,想必那两位与词歌齐名,也必是同材良质。” “搞了半天你也跟我没什么差别啊。”闻言顿时有些失望,又惊醒般道:“你可别打御绾禾的主意,顾雨词更不行,要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你可别做那不仁不义之辈。” 莫千山闻言苦笑:“在下有自知之名,绝无此等冒昧想法,青兄尽可放心。” “那你可记住今天所说,大男人可要一言九鼎。”我不放心的道。 第41-42章夜·初 莫千山的来访终于使我不那么无聊了,有个同性同龄之人瞎扯几句也颇解烦闷,何况莫千山温文尔雅,脾气极好,胡扯调侃也不生气,聊的甚是投机,有两三日,莫千山都来与我聊天。 这天上午,御绾禾终于在我再三肯求下,允我稍动,下午在莫千山的帮助下扶入门外准备好的长椅上,这也是受伤后第一次出门,心中快意难以言表。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小院落,若有三间房屋,一侧开门,院落里几束花草生长,别无它物装饰,远处山恋叠嶂雾气缭绕,看不真切,东侧有不少飞檐在葱郁树叶中隐隐浮现。 莫千山谈起去岁年关南方青广民乱爆发,朝廷数次围剿,首脑伏诛应已消弭。未想近日又有死灰复燃之态,其中从发事至如今皆有江湖客蛊惑游说,致使民乱不息:“所谓侠以武犯禁,此役雷同,乱局必用重法,所犯者全部诛杀,必要时株连以儆效尤,令江湖不敢妄入政事,令民不敢妄反。” “你文质彬彬不想竟是个鹰派啊,如此重法,不怕激起同仇敌忾之心,兔死狐悲之愤么?”我道。 “鹰派何意?”莫千山疑惑的问,“重其首脑,破其渊源,随者依理或斩或充,其地其人等分散迁入各府,断其根本,不然乱民扰政,国心危矣。” “鹰派即是激进派,千山可知民为何有反心,冒着生命之险,可纠其根本?” “别有用心之人蛊惑愚民愚夫,愚人不知礼法故而会反。” “千山可学历史?历史上那些朝野危机或是改朝换代可是何种原因?” “青兄的意思是?”莫千山略一思索,“青兄是说,民遇不得不反之事,非是蛊惑之功?” “历代改朝大都前朝腐朽,横征暴敛、欺压百姓,以致民不聊生,活着都不能保证,还怕死吗?”我道。 “青兄提醒了我,民乱爆发前,当地有田产三年遭灾颗粒无收之事。不过朝廷也已发放了足够的赈灾粮款,青广任上总督清名极显,按理不会有如此大的民怨。”莫千山道。 “这就不是我们外人能知道的了,我只知道,人再愚昧也不是傻子,不会莫名其妙冒着杀头的风险干一些毫无利益的事。”我道。我们又随意讨论了些青广叛乱之事。 “多谢青兄教诲,在下收获良多。”莫千山最后抱拳一礼道。 晒的昏昏欲睡,背部又因伤口愈合发痒难忍,只好在莫千山的帮助下又回了房间。 夜晚不知多晚,外边隐隐传来嘈杂之声,因为睡的太多,睡意极浅,便被惊醒过来,门窗处隐隐可见远处的火照灯明,正好奇外面发生了何事,突觉不对,这间房子我这些天不知看了多少遍,几乎每一尺每一寸都能背下来,而今天房间黑暗处有个地方不对,虽然黑暗,虽然处于光影照不到的地方,在房间的角落那里绝对多了一个“东西”。 “谁?”我不禁喊道,刚出口就想打自己嘴巴子,安静的山门里突然有嘈杂灯光,从顾雨词等人武功可以看出,此地武功高强者不在少数,而能让这里发生骚乱,引范之人绝不是等闲之辈,而我这里多出来的“东西”极可能是武功高强引发骚乱的那个人,我此时贸然戳破,不是羊入虎口吗。 一个黑影倏然间从角落直扑我的床前,手中利刃反射着寒光如流星向我刺来,眼看就要命丧当场,外边突然传来顾雨词的询问:“青……你还好吗?”语气似乎有些犹疑。 黑影剑尖搭在我的脖子上,寒气侵的我全身发冷,蒙面的脸上只留着一双充满寒光的眼睛,警告我不要乱说话。 “青青?”顾雨词敲门问到。 “青青?雨词,这是谁给我起的名字,叫的我牙齿发酸。” “你管我,你还好吗?伤势怎么样了?”顾雨词问道。 “你不会进来看看,这么多天也不见你人。”我抱怨着,黑衣人闻言却是一惊,剑刃又往下压了一些,眼见就要划破皮肤出血,我忙眨眼使尽眼色求情。 “……不了,最近师门有些事情,我明天再来看你,刚刚有贼人闯进来,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顾雨词道。 “那你倒是进来看啊,说不定我这就藏着一个贼人呢?”边说我边向黑衣人使眼色求情。 “你这般说话我倒是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过来看你。”顾雨词说道,“我先走了。” “雨词、雨词……”我叫了几声,顾雨词没有回应,看来真的走了,我现在又要心惊胆颤的面对这个不知道要怎样的黑衣人。 “大侠,看在我没暴露你,看在我都是个废人、看在我连一丝武功都没的份上,能不能绕我一命?”我恳求道。 “放心,我不会乱杀无辜。”一个沙哑的女性嗓音从黑衣人蒙面的嘴里传来。 “谢谢女侠,你只要不杀我,尽可躲在这里,这里偏僻,刚又有人来过了,绝对没有人发现你,我也会收口如瓶。”我连忙说。 “嗯!”女黑衣人轻应一声,剑并未收回,本来不可闻的呼吸声,渐渐可闻,并且不能停歇。 “女侠,你能把剑挪开吗,这玩意儿跟我不对付。”我心惊的说道。 “哼,卑鄙!”女黑衣人低骂一声,剑收回,然后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便说不了话了,心中一惊,腧元锁?不对,腧元锁是顾雨词师门秘术,怎么可能这贼人也会,估计是类似的法门吧。 女黑衣人再不管我,轻轻走到门边向外张望一会,急促呼吸声我在床上都能隐约听到,她退回房间,站立在房中,运气疗身,但数吸皆无用处,反而呼吸声越显急促,她转身面向我的方向不知道想些什么,若有盏茶时间,她缓缓向我走来,眼睛定定的盯着我的脸,不知道想些什么。 门外狂风忽起,吹的树枝嘎吱嘎吱直响,树枝打在房檐屋柱上,噼啪噼啪,门窗也被流风扰动,吱吱呀呀作响,来山上几日还从未遇见这么大的风。 屋内黑衣蒙面女子似乎也被门外风打之声所惊,停止了动作,因为风起,山上的火把灯光摇曳中逐渐暗淡,夜无星月,房内越发暗淡,刚才还能一撇的靓丽也不见踪影,只可隐隐看见前面有个身影。 屋外的风嚣,屋内寂静。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因为黑暗,我看不清任何东西,整个房间里唯一可闻的就是她的呼吸声。 她似乎也反应过来我被点穴道,她的手在我脖颈后轻轻一点,一股热流入体:“现在你能说话了,不过别想求救,别说无耻的话。” “啊呀~。”我试着小声叫了几声,确定能说话了,“女侠,你到底想干嘛?” “你别管。”她怒道。 “你不会是采花贼吧?”我惨道。 “你在侮辱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女子怒道,“我只是被人施了暗算。不得不如此?” “你不会此后要杀我灭口吧?” “现在死还是之后死?你自己选!”女子怒道。 “那还是一会吧。”我道。 “继续刚才的问题。” “事先声明,我很正常。”我道,又小心的说,“只是可能受伤久了,又受了惊吓,又被你点了穴道。” “你说!” “让我……?” “休想,让你开口已是最大限度。” “那只能你来了。” “说!” “先摸摸我的脸。”我说着,女子没有拒绝,似乎还松了口气,伸出一直手,摸着我的左脸,……。 “快点!”她喝道。 “急什么。”我开口说道…… 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行,换一个。” “姐啊……” “我杀了你。”女子闻言怒道。 “那还是想办法吧。那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我道。…… “你这种色胚,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子。”女子语气愤怒又低落的说道。 “我哪里祸害了,算上前世,你是第二个,只说今生,你是第一个,却是个连长相、年龄、姓名、感情通通不知道的人。”我怒道。 “你以为我不是吗?”女子低声怒喝一声。…… “你疯了吗?”我叫道。…… 突然,一声霹雳,惊的两人一滞,一道闪光如约而至,照的屋内舜如白昼。 借着这抹稍纵即逝的闪光,我看清楚了我的眼前,一个蒙面的只漏出鼻梁以上,脸色红润如玉,眸含秋水的女人。 又是一道响雷,她已不在被雷声影响,光芒乍亮,她的眼睛里有着朦胧的雾气,像是天池上的雾霭,梦幻迷离。 稀疏纵横的草丛上露珠莹莹,一只可爱的小动物若隐若现。 剑客见此情形,不觉一震,剑终于出鞘了,呼应着狂风,寻找草丛间隐藏的猎物,在潮热的空气中忍受着紧张的汗湿,务必要一击即中。 咫尺之地,小兽惊醒,无处躲避,惊声尖叫,喷出一口毒液,欲拒敌与外。剑客不及躲避,被毒液淋体,身体迅速肿胀,怒气冲冲,要寻小兽报此大意之仇。 狂雷再起,大地颤动,闪电若约而至,草丛已一片泥泞,剑客仍然怒剑扬天,小兽喜见毒液建功,不禁怒张小口,似乎恐吓。 突然,天外传来一掌,不耐烦他们的试探,让不敢轻举妄动的对峙双方,极速靠近,双方皆不想被外物操控,竭力避让,却不敌天外神力,在用力反抗中逼至涎液肆意,最终,剑客碰到了小兽,似乎命中注定,上天让他们必须此时此刻伤害彼此,他们仍然在极力反抗命运,剑与兽的几个回合,并未让天外称心如意,正在高兴的涕泪横流觉得命运可期时,雷电突同,双方一惊,剑及于履,终于还是没有逃过,在进入兽体之后,仍然做着最后的挣扎,却也无所大用,微一凝滞,便深入兽尾。 正忧心小兽生命,不想小兽虽小却可饕餮万物,啃噬吞咬入口之物,剑客见此,心中不禁欣喜,既然无事,那便宿命对决来战三百回合。 双方战至酣处,若旗鼓相当,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大汗淋漓,筋疲力尽仍不稍歇。终于招数用尽,两方尽瘫,小兽给出解药,剑客还兵入鞘,一息尽欢。 稍歇,暴雨终于在雷声中降了下来,新的一轮风雨又开始了,剑客与小兽惺惺相惜,雨骤风狂,直至相濡以沫。 第0043章雨过天晴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稍歇,房间里只有微微的呼吸声,对于初次的经历来说,余韵稍长。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头发披散开来,洒了我一脸一胸,鼻中忍不住痒痒:“阿嚏!”强忍着还是没忍住打出个喷嚏来,她似乎也被这喷嚏惊醒,脸部微抬,似在直盯着我看,久久没有动作。 “能把你的头发,理一理吗,骚着我的鼻子,太痒了。”我忍不住说道。 她没有说话,撑起胳膊,扬了扬头,把秀发甩向脑后。 对于不能动的我来说时间没有概念的长久,想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渐渐的竟有些困了,眼皮打着架,迷迷糊糊就要睡去,忽然暖暖软软的身上一冷,“被子”不见了。…… 她移坐在一边。良久,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之后她挪到床沿,缓缓下床站好,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手里拿着那把寒光四溢的剑,直直的面对我。 又是许久的沉默,“你要杀就杀,何苦这样让我担惊受怕。” “你……你还知道害怕,你刚才作恶时,又怎得不知害怕。”女子磁性慵懒的声音传来明显的恼怒,让我不禁一震。 “大姐,我一个伤病的无武人士,哪有能力向你作恶……” “你还说,是想死吗?”女子扬起了剑。 “我只是说我也不想的,我也是受害者。”我道。 女子沉默起来,门缝被风雨所侵,一股冷风随着一道无声的闪电倏忽而至,我本来复杂的心不禁一滞,她泪眼婆娑,刘海凌乱,微风拂来,本来已松乱的面巾扬起一角,露出嘴角一颗美人痣,只能看见的半边红唇紧紧的咬在嘴里。 光没倏逝,我怔愣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说话气你,既然污了姑娘清白,姑娘请动手杀了我吧。” “你……你真的让我杀你?”女子语带惊疑的问。 “动手吧,杀了我,就没第二人知道了。”我道。 “你……你……”女子怔住,良久低叹,“是没别人知道,但我知道啊!” “姑娘如果现在不杀,以后便再也杀不成了,姑娘可要想清楚。”我道。 “再也杀不成了?”女子喃喃道。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是我此世第一个女人,若我不死,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你又不知我是谁?你也不知我是否有夫家,你凭什么这么说,何况你个病体无武之人?” “我确如你所言,比起你们来说,身体脆弱,可这世间并非武强者的世界。我告诉你,我会找到你,也能找到你,就算你有夫家,我也会把你抢过来。” 女子闻言一愣,似乎重新认识我一般,直盯着我看了半晌:“我不知道你的信心从何而来,你也不明白我的事有多复杂,我也许真该杀了你。”女子话语一停,“突然觉得你会成为我以后路上的绊脚石。” “再复杂的事也经不起百理千顺。”我道,“所以,女人!你想清楚了没有?杀我还是成为我的女人?” 女子深吸口气,语气也平稳下来,“想让我成为你的女人,你,现在还不够资格。等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我,能真正折服我的时候再说吧。而不是如今的装腔作势。”她磁性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娇媚,“现在,你还在我手里,虽然不杀你,但不对你做点什么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想干嘛?不会又要吧?这个真有点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受伤了,这会真不行了。”我忙认怂道。 “呸,谁说的那个?” “那是哪个?” “说起来跟那个也有点关系,就是有点那个,到时你那个真会那个。”说着她弹了一下手中的剑刃向我下身指去。 “不要啊。”我吓得惨叫一声,只觉她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我便昏昏欲睡起来,挣扎的想睁开疲惫的双眼,隐隐看见她俯身在我面前,喊道,“别跑……”却犹如蚊吶。 “你倒自在……”女子声音传来,迷糊中已不真切,最后的脑子里只余她百转千回的一声轻叹。 …… “燕子,你看,你看,那朵好漂亮啊。” “嗯,是很漂亮。” “它漂亮还是我漂亮?” “当然是它漂亮了。” “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朵花啊,我生气了。” “当然了,你在我心里哪是一朵花可比的,你就是我最美最可爱的宝贝,漂亮可太低级了。” “肉麻死了,算你识相。” “你干嘛?有人看着呢。” “你脸颊比那俗艳的花朵可好看多了,我怎么看都看不够,总想捧在怀里,不让别人看到。”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 “那是因为你的青睐,从前只能远远的仰望,现在,你看着我,我把这所有的都可给你了。” “你现在又没什么,有人看着呢,放开我的手……” “放开我的手。青公子,请放开老奴的手。”一个苍老呆板的女声叫道。 “不,我不放!”我还余梦未醒,闻言口中不觉叫道,叫完心中一清,手里忽觉握着鸡爪一般的东西,忙甩了出去,睁眼一看,天已大亮,眼前站着的正是平时伺候我的两个老妪。 想起刚才的情况,心中不由一怵,还好被叫醒了。这时两人正帮我收拾床铺,准备帮我换衣起床,心中又是一惊,别被她们发现昨晚的事,赶紧去看,舒了口气。我已穿戴整齐,床铺也很整洁,若不是亵裤颜色不对,床铺仍有潮意,我几乎以为昨晚只是我的一场春梦。 在两位老妪的掺扶下洗漱换衣,扶我于软榻休息,之后她们开始收拾床铺。 “咦,这里怎么有血迹?” “青公子,你伤势反复了吗?这可得赶紧报上去。” 我抬眼一看,却是下身方位,心中一震,她真是初次?我无事的道:“哦,昨晚流鼻血了,流在了床上,麻烦两位收拾了。” “青公子没事就好,昨夜有贼人闯山,我俩奉命照顾公子,要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老奴也难交差。” “贼人?怪不得昨夜听着外边那么热闹呢,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闯御宫,人抓住了吗?” “听闻没有,昨夜风雷突起,掩了贼人的踪迹。” 闻言,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那人是谁,是男是女?” “老奴地位卑微,这个不是我等能知晓的了。” “那那人做了什么?”我问。 “有说是闯了后山禁地,具体如何,老奴并不清楚。公子可以问问词使。”老妪向门口行了一礼道。 我闻言惊喜往门口看去,一个靓丽姣美身姿,带着微媚的笑靥出现在门口,默默的望着我,如当时初见。 “你来了。”我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只说了一句。 “嗯,你身体可还好?”顾雨词轻声问到。 “我还好,你呢?”我道,又惊醒般,对着两个老妪说道,“床铺收拾完赶紧走吧,其他之后再说。” 老妪听从我的吩咐,铺好新拿出来的被褥,把脏旧的一卷拿了出去。 顾雨词缓缓走近,任两老妪谦恭离去,也不多话,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了。 第0044章起来 “我扶你。”顾雨词见我想坐起来,忙上前扶住我的身子。 “你身体好些了吗?”我看着她靓丽的脸颊,问道。 “我无碍。你,以后可别做这么傻的事了。”顾雨词温柔的说道。 “放心,我有把握的。”我笑着道,又小心翼翼的看着顾雨词,“云清还好吧。”这是我很关心的一件事。 顾雨词似笑非笑的道:“放心,她怎么说也是你认的妹妹,我不会害她的。” “她现在在哪?”我小心的问。 “你放心,我安排她去学武了。”顾雨词道。 “她?去学武?”我有些怀疑的看着顾雨词。 “这可不是我强迫的,是她自己要求的,以你救我的恩情。”顾雨词道,“所以,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你明白吗?” “呵呵。”我闻言无奈苦笑。 “我们不在,都不好好收拾下自己。”顾雨词看着我,挑起那双灵巧的手,打理起我长长的真发,随后从怀中取出胭脂水粉就要给我上妆。 我忙道:“可不可以不化妆。” “不行!”顾雨词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让人知道我顾雨词的人也是绝世而独立。”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男人了?”我闻言忍不住嬉笑道。 “别人都说,你不是也是了。”顾雨词在我脸上抹抹画画。 “什么人说的?” “比如不知火舞,什么御绾禾了?还有那些多嘴的奴才。”顾雨词道。 “说起来,好几天都没见到她们了。”我闻言一笑。 “你就这么想见她们吗?好色之徒。”顾雨词点着我的额头说道,“不错。”看着我的脸满意的道。 “又被你祸害的不知什么样了,跟个娘娘腔一样。”我叹道,“我是怎样你最清楚。你还要我做你的人嘛?” 顾雨词深深的看着我道:“以前还在犹疑,现在知道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又是预言吗?” 顾雨词闻言轻笑,若有不屑。 “青兄,顾姑娘,在下没有打扰二位吧?”门外一声高叫,却是莫千山。 “当然打扰了,莫弟可知罪?”我佯怒道。 “莫公子来此有何贵干?”顾雨词冷着脸问。 “两位还请恕罪,昨夜风骤雨急,加之御内发生一些小变故,在下这几日与青兄颇为投机,心中担忧青兄景况,特来看望。不意冒犯打扰,恕罪、恕罪。”莫千山行了一礼。 “昨夜御中有变故?什么情况?”我好奇的看了眼顾雨词冷着的脸庞,好奇的问。 莫千山看了眼顾雨词,尴尬一笑:“我与青兄类同,皆是御中外客,哪知其中情境,只是看山门嘈杂,火龙人声不绝,猜测有事发生。” “你也不知道啊?”我闻言有些失望。 “若说了解,想必顾仙子知道。”莫千山瞄了眼顾雨词道。 “我是知道一些,不过不知歌难道就没给你说些什么?”顾雨词见我望向她,对莫千山说道。 “顾小姐弄错了,在下今天还未曾见过歌小姐,何况这是贵御私事,哪是我等外人冒昧打听的。”莫千山道。 “莫兄弟,今天怎么这么不干脆,不像平时的你啊。”我道。 莫千山闻言苦笑,正想说话。顾雨词道:“口是心非,你想见不知歌还不容易。”顾雨词向外喝道:“还不出来,看笑话吗?” “咯咯咯”门外一串笑声传来,不知歌倏然跳入屋内,“哟,不得了哦,不曾想入了次魔怔,顾厨子耳力见长啊。” “你若再叫我厨子,信不信我撕烂你那张能说会唱的嘴。”顾雨词斥道。 “没问题,顾厨子!”不知歌仍然调戏着,见顾雨词就要动手,忙道,“哟,这不是青大官人吗,几天不见,越加俊逸动人了,我看了都忍不住想投怀送抱了,更不说头脑发热的某人了。” “想投怀送抱,我随时欢迎啊。”我说着张开怀抱。 “我倒是想,只怕某人又要杀我了。”不知歌作势欲扑,却瞧着顾雨词说道。 顾雨词闻言微微一笑:“谁要杀你啊,不继续吗?是不敢还是怕人误会啊?”顾雨词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莫千山。 “我有什么可怕的,该怕的是你吧?”不知歌笑道,“就怕有人喜新厌旧,旧人哭幽怨。” “你可以试一试。”顾雨词笑着道,“说不定真的会让我哭出来。” “你就这么相信他?”不知歌有些惊疑。 顾雨词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青兄,今日感觉身体可强了些?”莫千山在旁解围道。 “本来还不错,只不过昨夜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休息不妥,有些许难受。”我道,“不过看了各位美女,已经被涤荡的精神焕发,病立马好了不少。” “就你嘴贫。”顾雨词本来有些担心,正想搭脉,却听我后面所言,捶打了我一下。 “顾雨词,你确实有些不同了。”不知歌看着她突然叹道。 “是吗?”顾雨词眼波流转,淡淡道。 “是啊,不过你是否考虑过老家那边……”不知歌正说,却被顾雨词的笑声打断,恼羞成怒的道:“你笑什么?” “小鸽子啊小鸽子,你不是连姓都改了吗?结果,原来……”顾雨词笑道。 不知歌闻言一怒,既而又一笑:“说的不错,既然改名,也能改命,而且,顾厨子,以你现在的景况,看来毫无悬念了。” “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又忘了吗?”顾雨词眼中寒芒一闪道。 “哟,想动手么,两个病秧子,咯咯咯……”不知歌道。 顾雨词也不说话,手里软剑一扬,挑向不知歌面门,不知歌早有预料般,身形后仰,脚尖挑向顾雨词执剑的手腕,一手如花绽,连弹如蛇一般随靥而噬的剑尖,一手撑地,如舞蹈一般,弓身翻了个花,脱开顾雨词的剑势,手中匕首一闪,出现在顾雨词胸前,顾雨词连退数步,而那匕首却似跗骨之俎紧紧相随,未收回的软剑灵动一挑,却是指向扎在匕首后的一根绸带,绸带的另一头,就在不知歌的手中,不知歌手腕巧震,匕首回身与软剑撞了个正着,剑被荡开,匕首却反作用向顾雨词飞去,顾雨词却不管不顾,荡出去的软剑蓦然伸长一节,向不知歌袭去,眼看两人都要受伤。 “小心!”我不禁叫道。 “叮叮”两声,两人的兵刃突地失了方向,我忙松了口气。 “多谢御师妹相救。”顾雨词、不知歌望着门口道。 “两位师姐还是别再做戏的好,以防有人当真。”门口一个声音说道,却是御绾禾。 我惊疑又惊喜的望向门口,晨光中,一习仙姿驾临,素雅白衣为她而配,不似凡人。 “师妹又是给这人看病吗?”不知歌收起兵刃说道。 “多谢御师妹援手,师姐感激不尽。”顾雨词恍然的行了一礼谢道。 “师姐言重了,我只因师命而已。”御绾禾淡然说道,“把他扶到床上。” “我来吧,我来吧!”刚才因为打架把我掺到一边躲避的莫千山闻言,不等其他人动作,忙道。 “你可记得你的承诺啊!”我狠狠的盯着莫千山小声道。 “什么承诺?”房内皆是耳聪目明之人,我虽声小,却也阻止不了别人听见,不知歌闻言好奇的问。 “没什么、没什么。”莫千山连连说道,“青兄跟我开玩笑呢。”又背对众人向我投了个求饶的眼神。 “先看病吧。” 御绾禾走近床边,例行银针刺穴,平时无甚感觉,今天却有点酸痛,特别腰腹之处,御绾禾似乎也觉察到了,轻咦一声,银针起出,搭于脉上。 “他怎样了?”顾雨词闻看不由紧张,问道。见御绾禾号脉已止,不禁自己就要去试。 御绾禾似无所觉,把我胳臂挑回身侧,银针继续施为,却比前次刺穴更少:“无事,只是未想到他能恢复的如此快而已。” 顾雨词闻言松了口气,也不必想去号脉。 “我怎么有点瞌睡?”我打着哈欠问。 “今天对症与别次治疗不同,会让你有些嗜睡。”御绾禾解释道,“各位还是别打扰病人休息为好。”说着收起银针向外走去。不知歌与莫千山闻言也出了门。 “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顾雨词道。 “你要多来啊,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无聊孤独死了。”我打着哈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嗯,你睡吧!”顾雨词轻声极为温柔。 “我睡着了你再走。”我迷糊的拉着顾雨词的手道。 “嗯。” 第0045章伤愈 忽然,一股刺痛袭来,让我从睡中痛醒,“谁扎我?”我怒道。睁眼一看床前站着的是御绾禾,她的脸色难得的有些异样。 “咦,我睡了一天么,怎么一醒来又看见了仙子?”我道。 “没有,你只睡了半个时辰。”御绾禾道。 “半个时辰,你不是说……”我兴奋的道,“哦,我知道了,你想单独和我说话。” “我确实有问题想问你。”御绾禾道。 “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绝对知无不言。”我道。 “昨夜发生了何事?致使你气虚神亏?” “昨夜?无事发生啊,可能是没休息好。”我脑海出现昨夜那一幕,心脏急跳,打着哈哈道。 “只是没休息好吗?以我来看你昨夜恐与女子相合。”御绾禾说道。 “相合,是什么?”我装作无知的问她。 “不如我把此事告与顾雨词,不知会有什么结果?”御绾禾说道。 “你是仙子,怎么能做这种威胁人的事?”我羞恼道。 “谁说我是仙子了?”御绾禾道,“又有谁规定仙子不能说实话了?” “你?”我一滞,赌气道,“我不知道,爱说不说。” “你不知道?”御绾禾淡然的眸子盯着我,让我有无地自容之感,“江湖上有一些邪派会修一类采补之法,专害那些好色之徒。” “采补?”我怀疑道,“你不会是诓我吧?” “你这倒也不像,内里突如其来多了一股温和阴柔之气,不过你不会武功,又有伤势在身,只怕这股气息在体内有害无益。” “那怎么办?” “我可以帮你化解,不过你要说实话,你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如何来的?” “我不知道啊。”我睁大双眼,装着无辜的说。 御绾禾盯着我半晌:“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我仍然会帮你化解。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之后,必要的时候一定要说与我。” “好,一定!”我闻言尴尬,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也认真的回应,刚说完她便开始,银针入体,不禁打了个颤。 这一次,她用的银针比以前都多,从头顶到脚底板整个刺成一个刺猬,我这时也不那么清醒了,只恍惚看见她的手中似有光影流动,觉得身上一会暖一会凉,一会鼓胀一会空虚,惶惶然不知多久,身体蒸热一阵然后迅速降温,精神也回归了身体。 缓缓张开眼睛,御绾禾微微看着我,额上隐有虚汗,“感觉如何?”她问。 “从未感觉这么轻松。似乎伤都好了。”我感觉了一下道。 “我把那股气散入你的百骸,锤炼你的身体,对你的体魄有所增益。”御绾禾说道。 “辛苦你了!”我倾慕而又不好意思的说道。 “治病救人,忠人之事。”御绾禾说道。 “嘴硬。”我撇嘴说道,“我看你是怕我有事,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话音刚落,银针闪电般的刺在我胸口,看着眼前的晃动的银针,感受着胸口一阵阵令我头皮发麻的刺痛,“你……你干嘛?” “这里还没调理好,调理一下。”御绾禾手指捻着银针,微微笑着,“你要说什么?继续说。” “我……”我看着胸前的银针,说不出话来,“仙子怎么能用针扎人?” “谁说仙子不能扎人了?”御绾禾笑着道。 “嘿嘿。”我心里一横,“我喜欢你。”看着她恼怒的神情,以及手中银针作势使力,我一把握住她的手,在她以为我要阻止她时,顺着她的力道狠狠向下按去,“我喜欢你,我要让你做我的妻子。” “你干什么?”御绾禾觉得我手里发力不对,赶忙制止,并恼怒的喝道。 “我想这样把你捧在手心,永远永远。”我用另一只手包裹住她的手说道。 御绾禾挣了一挣,没抽出去:“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然后偏着头道,“你不怕顾雨词知道吗?” “我……”我正打算说话,门外传来敲门声。 “青公子,该用晚膳了!”门外是个陌生的中年女声。御绾禾倏然抽出自己的手,瞬移般坐到桌前椅上,低头若养神。 “进来。”我道。一个陌生的中年女子推门而入,看见御绾禾坐在桌前,不由一愣,行礼道:“御仙子安好。” “怎么是你来了?”御绾禾见来人也不由一怔。 “回御仙子,先前两位嬷嬷年老思乡情切,玉护法已同意其回家,此处无人照料,怕怠慢客人,特派我先来伺候。”中年女子说道。 “哦。”御绾禾似有疑惑,但未多问。 “御仙子在此是?”中年女子问到。 “奉命每日例行治伤。今日已必。”御绾禾说完就往外走去,在门口又回过身来,朝我道,“这位是本御护法近人武娘娘。你可收起你那性子,别瞎了眼。还有,不要多言,小心吃亏。”转身而去。 “青公子和我门仙子关系似乎不错?”武娘娘笑道。 “是吗?”我装糊涂的道,“也许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吧,就容易聊几句。” “那倒也是。像青公子这等俊彦,我都愿意多说几句呢。”武娘娘笑着坐到床边,端起碗便要喂我。 “怎敢劳烦武姐。”嘴上说着,却不客气的张嘴嚼住。这武娘娘虽然看着有四十多了,但有些保养风韵之态,并不像之前两位嬷嬷死鱼脸,满脸的纹路。 “青公子嘴可真甜,我都可以做你阿姨了。”武娘娘说着执筷的手有意无意掠过我的胸口、手臂,然后继续喂我饭菜。 “武姐看着只有三十,怎么能做我阿姨?不是埋汰你吗。”我道。 武娘娘格格一笑:“公子可真会说话,不知公子甜言蜜语骗了几家小姐。” “别提了,一个都没,还把自己整成这般模样了。”我道,“对了,你那个玉护法长得好看吗?” 武娘娘原来笑意盈盈的脸突的一滞,然后又继续笑道,“玉护法之前可是江湖有名的美人。引无数英雄显贵竞折腰。” “老了啊,那她跟哪位英雄有感情纠葛、爱恨情仇?我最喜欢这种英雄美人的故事了。”我道。 “那些凡夫俗子如何能配得上玉护法。”武娘娘不屑的道。 “不会吧,这不是说,玉护法还是……”我道,怜悯的看着武娘娘,“我理解你,这样的人是不好伺候。” 武娘娘的笑容有些僵硬,深吸口气加快了喂饭的速度让我没有说话的空虞,然后行云流水一收碗筷,道声:“安歇。”关门而去。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有许多话要说呢,老姑婆我又不歧视,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自己觉得好就好,管别人说什么。”我自语道,“哎,又无聊了。” 也许是御绾禾医术高明,也许是顾雨词每日身边心神喜乐,也许是这几天说话的人多了不是那么无聊了,也许还有其他原因,短短三天我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不注意看不出来有什么妨碍。 这天,顾雨词来时告诉我,御中掌门从山外归来,明日要接见我,让我做好准备,别胡说八道,要谦恭有理,不求有什么发挥,但求无过……叮嘱了我半天,我听的耳朵茧子都要出来了,渐渐左耳进右耳出,她看出我心不在焉,直扭我的耳朵,我也不甘示弱,骚她的胳肢窝,她便送开了手,我便顺势抱住她,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情不自禁想亲吻她,却被她阻止,我懊恼的看着她,她道:“你明天不出差错,我就给你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我瞬间一酥急切地问到。 “别问,反正是好处。”顾雨词气恼的道,“你别跟那个莫千山来往,小心点他。” “为什么,老莫挺好个人。”我道。 “我找的是你,不知歌找的是他,你说呢?” “这怎么了?” “笨,你们说不定就是死敌啊。” “我看你和不知歌是死敌吧。”我笑道。 顾雨词气恼的拧了我一下,“总之小心他。” “好好好。”我不以为然的应道。 “还有,御绾禾怎么三天两头往你这跑?”顾雨词怀疑的凝视我。 我有些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睛:“还不是治病吗?她可是你们御中仙子,和我们这种凡人有什么关系?” 顾雨词把我的头掰过来,盯着我的眼睛:“什么仙子不仙子的,我倒是希望你真能与她有点什么。” “你不是再说反话吧。”我闻言怀疑的盯着她。 “呸。” 第0046章御宫 凰芷宫御,由千年前黄龙王朝皇族公主凰霓所创,其因故独出宫门,取宫中收集之武功宝典,于阳关深山潜修,又貌美绝伦,见者魂丧,时有慕名者或求或友,一时汇聚天下英才,傲者切磋冲突在所难免,凰霓本来天才籍此机遇迅速成长,渐逐于顶级高手之列,又因其身份尊贵无匹,江湖公子、达官贵胄皆难入眼,最终可叹寄情山水武功,及至天人之境。凰霓性情慈和,富有侠义,常救人与水火,对女子多有怜悯,以致不少女子仰慕,投奔者数,加之阳关处于西北战线,多有贫贱孤女,女子怜悯,时有收养,山门渐渐成了气候。 现在的凰芷宫御就是曾经的沿袭,本代御长名曰宫夙,下有两方护法,六大长老,干事若干,又分内门外门,内门循传承,外门通天下,顾雨词、不知歌等都是外门弟子,御绾禾乃内门传人。 这天,御长宫夙召见,一大早,顾雨词便来寻我,亲自动手装扮一新,挑了几次妆容,换了数套衣服,总算让她满意,饭还没吃几口便被她拉出了门。 我所在的院子在整个山门的东南角,因为是山中,房屋宫殿依山势而建,我住的这正好在最低处,这要上到山上中央大殿,还有不少距离,道路虽经几百年休整,极为平缓齐整,但毕竟一路上坡,加之伤势初愈,走的极慢。 沿路行来,御中人所见不多,路上只遇了几对或中年或少年的侍女,看见顾雨词皆弯腰行礼,顾雨词不理不睬,只管带着我前行。 约走了二十分钟,走到一处青瓦拱门,上书凰宫,顾雨词对我说:“进去别乱说乱看,这里往内便是真正的御中了,里边奇人怪异极多,小心犯了忌讳,我也难保你。” “那外边的是?”我不由低声问到。 “外边都是外客、仆役,犯禁门人等的居所。”顾雨词道。 进入门内,建筑明显密集了些,也更加恢宏气派,有些建筑与其他建筑风格迥异,竟有现代方正建筑的风格,行了展茶功夫,人烟未见,只远远有闻鸟语剑鸣之音,再走几步,穿过一栋门墙,绕过一尊两米多高的香炉,穿过一座古朴的钟楼,便走进了一个广场,广场上有不少少女由人指导练武。四周环卫,苍山飞雾,翠揽朝霞,犹若清境。除了这些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广场中心那座十多米高的塑像,全身用青白二色石料所雕,一个高贵女子扬首远望,面目姣好,凤冠云披,衣带飘飘,似欲乘风而去。 “这是谁?”我低声问。 “这便是创派祖师凰霓公主。”顾雨词道,“你是外人,第一次来,注意行礼。”顾雨词说着对那名教习行了一礼,不等我学她,疾步向前。 “哦,哦”我忙应道,走近塑像距有三米,缓缓躬身一礼,低头瞬间,却看见底座上一行如刀刻般歪歪扭扭的字:什么霓凰,明明绿茶。后边似还有一小撇。我心中巨震,猛抬起头,脸上可能还有不可置信的表情。 顾雨词一惊,问到:“怎么了?” 我左右看看,只有二十多米外,一骨架极大极为壮硕的红发中年女子在教那些小孩武功,有些好奇的看了我们一眼,便被中年女子一竹篾狠狠教训一下:“这句话是谁写的?”我问。 “听闻乃先皇武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山上所书。”顾雨词道。 “那你知道这话的意思吗?”我问道。 “听闻武帝刻完大笑不止,但也无人敢问,想必是夸赞凰霓公主,如日月明辉,伴绿水青山,如茶淡宜又轻人生百味吧。” 我闻言不由龇牙。 “怎么?”顾雨词奇怪的看着我。 “没有,这个解释挺好。”我道,要是有人知道我认为的那种意思,估计这些人要气疯。 顾雨词拉着我绕过雕像,我正要走过,突然瞄到一个东西,雕像的手腕上,之前远看以为是个手环,这时才发现是个手表,并且雕刻极为细腻,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的字母,竟然是劳力士,只把我惊的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顾雨词一把拉住我,左右环顾:“怎么了?” “没事。”我道,这凰霓、武帝到底是什么人? “你昨天可答应过的,别胡来。”顾雨词怀疑的看着我,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走吧,走吧。”又往前走了数步,便到了一座恢宏的西式宫殿型建筑—石制穹顶尖塔型建筑。我们沿着白色的石阶拾级而上,门口有两个佩剑女武士,一位看见我们过来,敲了一下门环,对我们说:“顾师妹与客先进去稍待,御长随后便来。” 顾雨词回礼道:“谢谢师姐。”等我也学她行礼后,向内走去,内里穹顶极高,隐隐有光透露下来,石柱如卫,雕刻着极美的花纹,两侧墙壁上悬置着不少山水、仕女画和书画,墙侧或置或饰着一些金银铜玉古玩奇物。一廊向前约四十米,有一玉色宝座,座前下首放置着两具白色椅子,再下,两排对放着数把红木椅子,这时白色椅子上坐了一个女人,在下的两排椅子也有几人在座。 我与顾雨词渐渐走近,白椅上闲坐着的女人雍容华贵,飞云而髻,缀着琉璃金饰,额侧一缕倦丝曲垂,看着年龄像是二十又似四十,玉手轻支臻首,一双眼睛玩味的看着我们。下手最外坐着不知歌、莫千山两人,不知歌仍是那种戏谑的笑容,莫千山倒是对我轻轻点头以作招呼,另一侧坐着三位女士,年龄大看起来有五十岁,小点也有三十,不知歌上首只坐着御绾禾一人,见我们进来,撇了一眼,回过头继续静如坐禅一般。 顾雨词拉了我一把,抱拳一拜:“见过玉护法,各位长老。”见她们颔首,便指着我道,“这位便是弟子引荐之人,名曰青鱼。”然后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会意,学着她向这个我曾经评价过是老姑婆的美丽女人行礼道:“在下青鱼,见过玉护法。”又转头对那些长老一拜,“见过各位长老。” “青公子不要客气,你远来是客,在御中这么些时日,招待不周,公子不要怪罪才好。”长老中坐在上首的一个四十多岁表情温和的女人说道。 走近过程中顾雨词已经把几位长老排位姓氏告知与我,这时闻言回道:“乐长老说哪里话,我在此这么多时日多亏宫御照拂,感激还来不及,哪有怪罪的道理。” “青公子看来不懂武功,不知致何学问,师从哪位大家?”年龄最小的哪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冷冷的问。 “回书长老,在下所学颇杂,也极浅,即无名师也无著作。”我道。 “看着小公子模样可人,不想却是个银样镴枪头啊。”年龄比较大的那位长老说道。 “数长老教训的是。”我回道,然后看了眼顾雨词意思:看吧我不给你惹事。顾雨词狠狠瞪了我一眼。 其他人闻言也看了我一眼,一些人眼中掠过一些果然的失望或者嘲意。倒是那位玉护法仍然绕有兴致的看着我,我看着她的笑容也不由朝她一笑。 “青鱼公子是吧?不知前几日御中有乱可曾打搅。”玉护法清澈带着一丝磁性的嗓音如山间清泉缓缓滑过被打磨了一万道的青石,柔顺而沁人。 “还好,只是没睡好。”我眨眨眼说道。 “只是没睡好吗?”玉护法说道,御绾禾似乎耳朵微动。 玉护法眼神里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之意,她难道知道些什么,“不然还有什么,难道玉护法知道?那到奇了。” “青公子刚才到说的轻巧,说着没什么抱怨,据我所知你可是抱怨这御中都是面无表情的老姑婆啊。”玉护法说完,周围特别是对我印象并不怎样的几位长老看向我的眼神越加冰冷。 “护法、长老,青鱼绝对没说过,我敢保证。”顾雨词的说道,“一定是有人搬弄是非,故意栽赃。”顾雨词瞟着不知歌说道。 “顾雨词,你指谁呢?”不知歌道。 “你说呢,那人心虚,一定会自己急的跳出来。”顾雨词说道。 “你血口喷人,我跟你没完。”不知歌怒道。 “来就来,我怕你啊。”顾雨词道。 “住口。”乐长老喝止,“客人见笑了。” 然而我和莫千山两位外人哪会说什么,何况还是与我们有关的。 “对于我的问题,还没听青公子的回答呢?”玉护法说道。 顾雨词给我使着眼色示意我小心回答,我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玉护法说的……不错,我确实说过这句话。”看着顾雨词本已松弛的神情又变得懊恼,各位长老眼神愈加冰冷,不知歌戏谑的笑容,“不过……” 第0048章雨词因辞欲词别墅寻姝谈书 “你刚才什么意思?之前见过师傅?”顾雨词走出殿门问我。 “没有,只是觉得眼熟,所以问问。”我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顾雨词,“今天可不像你啊,宫御长指派那么多任务,你也不争。” 顾雨词微微一笑,温柔地望着我不说话,我看着一怔,既而又有些恍然的不确定,心里有一股难以遏制喷涌而出的情绪,想说些什么。 “青兄,我们可以结伴而行,共报国恩,可是一件快事啊。”边上莫千山突然插话进来,打断了我们。 “不错,不知师妹和莫先生可要多多照拂我们啊。”顾雨词转头笑道。 “哟,顾师姐会说人话了啊,让师妹照拂,也不嫌害臊?”不知歌冷嘲道。 “谁叫师妹武功高强,人脉宽广,莫先生也是才高八斗呢,当然能者多劳,我们打打下手就好。”顾雨词道,我也在边上点头。 “你会这么好心?”不知歌闻言奇怪,“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魏将军可是跟你们家是一系的,要说人脉,你可当仁不让。” “什么一系的,要知当今圣上最烦结党,家里怎会明知故犯,再说那魏将军这几年战功赫赫,乃是圣上倚重的军职红人,哪是我们这个没落家族能比的,也只是同朝为官而已。”顾雨词说道。 “哼,我不管你搞什么鬼,这次边城之功我势在必得,你可别给我整什么绊子,不然我对你们不会客气。”不知歌拿不定顾雨词什么意思,只能先声夺人。 “师妹放心,我们会乖乖的,等你凯旋。”顾雨词道。 不知歌气的不知如何是好,深吸一口气:“那好,你就等着瞧吧,莫千山,我们走。”说完转身而去。莫千山抱拳歉意一笑跟随而去。 我奇怪的看着顾雨词,觉得她今天似乎真的有所不同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顾雨词笑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美。”我道。 “难道我以前不美吗?”顾雨词闻言一撩耳侧头发,风情万种。 “以前也很美,不过现在却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温和而又怡人。”我道。 “什么味道?净瞎说。”顾雨词道,“也许是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吧。” “什么事情?”我好奇的道。 顾雨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秘密。” “切!” …… 第二天便开始准备,其实也没我什么事,顾雨词安排,由御中专人办理。我无所事事,心思因为伤愈活跃起来,想着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御绾禾又要去琅环,这一别不知何日能再见,便趁着顾雨词忙着没时间管我,偷偷溜出住所,问了一个仆役,大略知道御绾禾居处在御中什么位置,便向那里摸去。御绾禾所在御中东侧边角一个清净院落中,也正好偏僻,一路也没遇到什么人,渐渐靠近御绾禾的住所,心中不由有些激动。 “咦,这不是青公子吗?”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过来,我转头一看原来是武娘娘。 “是武姐啊,你在这里干嘛?”我道。 “哟,我还没问公子,公子到问起我来了,御小姐第一次出山历练,玉护法不是担心吗?让我送几粒疗伤丹药来。”武娘娘道。 “哦,玉护法有没有提起我啊,我也是第一次耶。”我笑着道。 “那倒没听说,要不公子自己去问问?”武娘娘好笑的看着我。 “那好啊,我正想拜访玉护法,只是苦于找不到地方。这会可算找到向导了。”我道。 “你真要去啊?”武娘娘一怔,见我点头,略一犹豫,便说道,“那你等我一等,我把这盒丹药送与御小姐便带你过去。” 我忙应是,看着她敲响我打算敲得那扇门,门无风自开,武娘娘没入门内,有盏茶功夫,武娘娘便推门而出,也不见御绾禾人影。 “武姐,你好歹也是玉护法身边人,今日又是送心意,这御绾禾也不出来送送你。”我道。 “瞎说什么,御小姐礼仪周到,已托我谢谢主子,再说,哪有主人送奴婢的道理。”武娘娘道。 我闻言总觉得有些奇怪,但也说不出来,只能看了看那扇门,先跟着武娘娘去拜访拜访那玉护法。 往西走也不太远,路上还碰到昨天广场上红发壮女,转过几条小道,到了一处比较大的院落,进门里间也是一小院,三五间房子,院子一座小亭,一溪小塘,塘中几片残荷,亭中正做着一个玉人,不是玉护法是谁。 “小姐,青鱼公子来访。”武娘娘远远就道。 “哦,过来吧。”玉护法说道。 “冒昧叨扰,没打搅玉护法雅兴吧?”我缓缓走近说道。 “我若说打搅了,你待如何?”玉护法背对着我,我走到她的侧面落座,她把原来的石凳换成靠背椅子,正在那看书,我以为是什么武功秘籍,一瞄书页,角上印着“西厢记”,看那样子竟是在看言情小说。 “那只能惩罚我陪玉护法说说话了。”我道。 “你倒是赖皮。”玉护法放下书,对我说道,“今日拜访,有何事啊?”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护法吗?”我道,“主要也是昨日一见护法惊为天人,想想这几日就要离开,万分不舍,特来一探。” “哦,既然见了,那就走吧。”玉护法道。 “我才刚来啊。”我道,“你不会真赶我走吧?” “你说呢,我作为御中护法,向来说一不二,宫夙也得让我三分。你觉得我说的是假的吗?”玉护法冷然道。 我一愣,接着又宽心下来,我还怕你不成,我就赖这了,抓起桌上她放下的书看起来,然而书是从右往左竖向书写,又跟古文一样半白半文,多是繁体,看得脑袋发疼。 终于,玉护法说话了,“怎么还不走吗?” “嗯,坐这挺舒服,多坐会,玉护法不会介意吧。”我放下书道。 “这书如何?”玉护法问到。 “不错,纸质不错,印刷也清晰,就是字体如果能简化点就更好了。”我道。 “简化字体,为何?自古以来文字先贤创立,会意形型皆有其意,若是简化,不是失了传承。”玉护法道。 “此言我却不赞同,先贤创造文字,为的是有理有规记载记录,让更多的后人,可阅读理解前人思想、各项事物。既然是功能性的东西,为何不能简化,让更多的人更容易的读懂文字,想必创字的先贤也会赞同吧。”我道。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是若想学字,繁体不是理由吧,不然天下读书人何其多,又有几人怪字繁琐,简体怕不是懒惰的理由吧。”玉护法道。 “懒惰是人的天性,玉护法以为然否?既然是天性,只是有些人可以克服,有些人却会顺从天性,玉护法以为顺天者多还是逆天者多?”我道。 “什么顺天逆天?就以此事来看,我以为顺从者可能多些。” “这不就是了,既然改变不了人的天性,不如简化事物的形态,不需要他追本溯源,只需要他知道,玉护法以为此法可行吗?”我道。 “你的歪理到不少,不过简化到什么地步才好呢?不怕失其形乱其意?正如你刚才所说,懒惰是天性,只怕久了,人人皆认简体,古籍一字不识。” “这就不是我来操心的了,只要不失其形,文字总会追本溯源,现今的文字跟千年前一样吗?也不见得吧?”我道。 玉护法略一想,笑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故事如何?” “故事?不就是郎才女貌鸳鸯配吗,有什么稀奇。”我道。 “郎才女貌的爱情被你说的这么俗呢?你有什么好故事?”玉护法道。 “要我说,嗯。”我瞅着玉护法说道,“玉护法跟我配才叫稀奇,绝对惊爆眼球。” “是吗,听着确实惊爆眼球,我真有点想打爆你的眼球呢。”玉护法娇声道。 “问你个严肃的问题?”我表情一肃。 玉护法一愣,“什么问题?” “你今年到底十八岁还是二十八岁?我怎么都猜不到。”我道。 “咯咯咯,不知你今年几岁啊,小弟弟?”玉护法道。 “我啊,今年可能二十二岁吧。”鉴于我在这边变得年轻,自然的把我年龄说小了一点。 “二十二啊,那也不小了。” “总不会比你小吧?” “哈哈,小子,你这性子,我很看好你哦。”玉护法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别这样做啊,搞得好像你是我长辈一样?”我埋怨的道。 “难道不是吗?雨词可是我的师侄,也在我身边学过些东西,也能算半个师傅。”玉长老道。 “师徒这种关系,还不是分分钟破掉的,再说她跟你的关系与我也无关啊。”我道。 “你呀你,总有一天会因为这张嘴出事的。”玉长老道。 “禀报主人,御长派人请你去大殿议事。”正要说话,武娘娘从门外进来请示道。 “好,说我随后就到。”玉护法道,转首道,“好了你也该走了。” “行,走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 “敢问姑娘芳名?在下青鱼洗耳恭听。”我伏身一礼道。 玉护法闻言并不答话,向外走去,我忙起身,“喂,就算不说,把你那丹药给我一些呀。” “脸皮真厚,不过那些丹药对你无用,我会给你一件好东西的,你等着吧。”说完出了门。 “我不用,别人也能用啊,好东西和药我都要啊。”我喊道。 “青公子请吧。”武娘娘一招手,开始赶人了,我有些意犹未尽,拿起桌上的书,轻嗅一口,似乎上边还有玉护法身上的芬芳,便高兴的拿了出了门。 第0049章小孩子 出门原路返回,却走岔了路,刚好又见到那位红发女教习花满衣,壮硕的块头像健身教练,骨架极大,身高足有两米,让她当那些小孩的教习,我敢打赌绝对没有小孩敢调皮捣蛋。听顾雨词说,她是兽裔一族,一身横练功夫极为厉害,也极为适合基础锻炼教习。 此时她正在小径深处一个小亭里,和一个褐色短发姑娘对面而立,看架势是在训责,那姑娘身上衣衫尽是泥土,有几处还破了口,一头短发也乱糟糟的。 “不是告诉过你,别打架、别打架,怎么又范了,是不是上次的禁闭还不够?”教习花满衣说道。那姑娘也不说话,直墩墩的低头站着。 “看你一身弄得脏兮兮的,同门师姐妹要相亲相爱,若是下次再看见你打架,你知道后果。”花满衣皱眉说,“你是我带上来的,我不希望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 “说话啊。”那姑娘还是不说话,花满衣生气的道。 “她们先说我的,下次说还要打!”那姑娘声音有点奶气,倔强的语气让人想笑。 “敢情我说了半天都白说了?”花满衣怒道,手扬起来却没落下去。 “她们又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喜欢她们,赶我我也要说。”那姑娘倔强地道。 “好好,那你就……”花满衣突然看见我话语一顿。 “花教习这是在干什么,在下路过此地没有打搅你们吧?”我打招呼道。 “原来是青公子啊,这里无事,青公子要去哪里?可是迷了路?宫御范围青公子最好不要乱走,小心犯了忌讳。”花满衣说道。那个姑娘听见男人的声音不由好奇的看了过来,却是一张娃娃脸。 “有劳费心了”我闻言谢道,“这位姑娘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我看着那姑娘倔强、清澈的眼神心里一动却不想走了。 “无事,小孩子打闹,我教训几句。”花满衣道。 “小孩子?”我好奇的道。 “哦,别看她长得高,其实今年才8岁,还是个小孩子。”花满衣说道。 这姑娘看着都快一米六了,才8岁啊,难道跟花满衣一样是兽裔?“小孩子啊,你看这孩子都成什么样了,真可怜。” “这是我们的事,青公子还是做好客人该做的事。”花满衣闻言不悦的道。 “不要你管!”小女孩凶狠的瞪着我。 “小妹妹,不会是经常吃亏吧?”我好笑的看着她。 “谁说的,要不是她们人多,我一个打不过,三四个保准打的她们满地找牙。”小女孩不服气的道。 “胡说什么?你惹得事还不够吗?跟我走!”花满衣恼怒,就要拉她走。 “花教习,我可否再说几句?”我出言拦道。 “青公子,你只是客而已,这御中之事还轮不到你说话。”花满衣不悦,拉着也是瞪着我的小女孩走出亭外。 “自卑吗?”我开口道。 花满衣与小女孩同时一顿,语气寒冷:“你说什么?” “在下听闻花教习一身横练功夫炉火纯青,论功力绝对是御中前列,但最终却只做了一个小学老师,不觉得可惜么?”我道。 “你是什么意思?”花满衣冷静下来,冷冷的问道。 “不许你说花姨!”小女孩却很敏感,愤怒的叫道,像一头小牛犊一般冲了过来。眼看两只拳头如石头一般就要落在我身上,花满衣伸手一抓,把小女孩提到半空然后拉了回去,身形纹丝不动。 “这么暴躁,看来是你的教育水平有问题啊,那天看你教习,好像很多孩子都怕你啊,却未必有其他情感,比如师徒之宜?可惜啊可惜。”我摇头嘲笑道。 “青公子,你只是个外人而已,小心祸从口出。”花满衣道。 “花姨,我要打他,打他!”小女孩挣扎着要扑过来,幸而花满衣牢牢抓着她。 “你看这小孩,多没教养,我也没说什么就要打我打我,一看就是个野孩子……”我还没说完,一个硕大的拳头已经到了我的面门,拳风完全堵住了我的嘴,让我说不出话。 “青公子,这是警告,别逼我动手,就算你是贵客,就算受罚,也休想轻贱花骨朵。”花满衣挪开拳头缓缓说道。 我揉了揉脸,说:“这就对了吗,该打就打,顾忌什么?” 花满衣和花骨朵闻言都是一愣,花满衣说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个小妹妹打我很对,我轻视你花姨,我觉得花教习你也应该打我一拳,我说了很伤孩子的话。”我道。 两人惊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在搞什么花样。 “受了委屈,凭什么要忍气吞声?就该讨回来,要回来。你主动欺负人了吗?是你犯错在先吗?”我说道,“如果受了伤还得忍让,还得受到责罚,我想谁都不愿意,谁都觉得委屈的。特别是亲近的人之间,也许受伤的时候,别人无所谓,伤口无所谓,疼痛无所谓,唯一在意的就是在意的那个人怎么看吧。” 花满衣闻言愣了许久,缓缓抱拳,我正心里得意,突然她给了我一拳,锤的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恼怒的道:“你干嘛,干嘛打我?” “花满衣正是听先生所言,给你这一拳,以解心头之气。”花满衣刚说完,我正想反驳,小女孩突然冲过来也给了我一拳,小孩出手没轻重,打在我肚子上,疼的我抱着肚子半晌直不起腰,咬牙哭丧着脸道:“你又干嘛?” “我也是!”小女孩花骨朵骄傲的说道。 我忍不住给自己一嘴巴,“扶我坐一下,疼死了,你们就不会轻点啊。”花满衣闻言赶紧把我扶到亭中石凳上坐下。 “青公子,你这身子骨也太娇气了,跟个娘儿们似的。” “什么娘们,连个娘们都不如,不对,连个女孩儿都不如。”奶声奶气的让人生不起气来。 “你们俩至于这么埋汰我吗,我又不跟你们一样,自幼习武。”我说道。 “你这虚弱劲儿,以后娶媳妇都抱不动吧,什么时候得空,我来好好练练你,保准让你有个强壮的体魄,抱的动媳妇儿。”花满衣说道。 “得,你是锻炼人上瘾了吧。你还是祸害那些小孩子吧,别找我。”我敬谢不敏。 “多谢青公子提点!”花满衣闻言一笑后道。 “提点什么,只是点经验之谈而已。小孩子要健康成长,做长辈的言行很重要。特别是一些特殊的环境特殊的情况,得注意好教育方法,能成长为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三观正常的孩子很不容易。”我道。 “看来你以后一定是个好长辈。” “得了吧,我是典型的眼高手低怕麻烦,估摸着我以后会成为最差的榜样也不是没可能。”我呵呵笑道。 “我觉得你很好,你跟别人不一样。”花骨朵认真地说道。 我摸摸她的脑袋说道:“我们才刚见面,你怎么就能认定我好呢,又怎知我不是故意为之,想讨你们好意?坏想法可从来不会写在脸上。” “我不管,你就是好。”花骨朵说道,顿了一下,眼睛发亮道,“你有妻子吗?” 我闻言一愣,这小孩想干嘛:“暂时还没有。” “那你不如和不赋姐姐成亲吧,她是这里除了花姨对我最好的人,而且长得好漂亮。” “小孩子瞎说什么?”花满衣斥道,然后对我说,“小孩子胡乱说话,青公子切勿多想。” “没事,童言无忌嘛?”我却抹汗想走,怕再有什么惊人之语,要知这里可是御中,谁知道有哪个耳聪目明的经过,要是传到顾雨词或御绾禾耳中…… 花满衣也看出我想告辞,便拉着嘟哝着的花骨朵先一步告辞,说拉着她再去收拾收拾,但看她眼神,是不可能太严厉了,不过到底如何谁又知道呢。 我坐在亭中,揉了半天肚子,要说这傻孩子劲儿真大,这会还一抽一抽的疼呢。坐了良久,见了几个丫鬟仆役过去,要说这地儿还可以,树荫草木遮挡,没几个人看到我。 隐隐听见丫鬟们路过低声谈论,什么护法被人打伤,正在救治什么的,似乎因为抢夺什么东西,被人围攻等等也听不明晰,忍不住感叹,这是多事之秋啊!还没感叹完又听到几个路过年轻弟子谈论什么青鱼公子至情至性,长得也风流俊逸,为了心爱的人明知会死也不惜自己的命如何如何的,听着我自己都脸红,这是谁传出去的。正感叹一片青翠的树叶从树上落下,缓缓飘在石桌上,原来还真的入秋了啊! 来这里已有一月有余了,期间也认识了不少人,见了不少事,那个世界现在想来就像在梦里一样,午夜梦回,时常梦里经历,梦醒时分,总有些真幻难辨,要不是这边没有之前的记忆的话,也许真会以为那边是梦。 拿起那片秋叶,夹进玉护法的西厢记里,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肚子,起身而去。 第0050章秋叶 鬼鬼祟祟的靠近御绾禾的院子,看了眼周围无人,轻轻的敲了敲门,没人应声,推门,没锁,应声而开,我便走了进去。 门内一个小院,干净简单,两间素房:“御绾禾,你在吗?”我叫道,却无人应答,人不在?我推门而入,内里素雅芳淡,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些书籍样的东西,推开另一间房,也是一样,只不过这间是卧房,那边是书房吧。 我忍不住走到御绾禾的床前,她可是睡在这的,禁不住躺了上去,冰凉无一丝熟悉的感觉,心中奇怪,难道她已经很久没在这里睡了?心中一动,返回书房,因为书房里还有一小榻,上边铺着软褥,她不会在那休息吧。 果然,挨近的一瞬间,那种淡雅的感觉便侵体而来,是她的味道。躺了许久,也未见回来,桌上武娘娘拿来的药盒还在那里,那时应该是在的,想起刚才隐约听见的丫鬟谈论,也许真的是出事了。 想走,却又觉得,这样走了太不甘心,拿件东西?心思一泛起来,便向四周看去,屋里洁净,没什么私人物品,书倒是不少,可我已经拿了一本了。去到另一间,还好,衣柜里有些衣物之类,不过拿什么?拿件衣服?长衫、裤子还是亵衣?笑容逐渐猥琐,然后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小巴掌。 连个手帕都没有吗?看见衣橱里的剪刀,突然眼前一亮,拿起来就向隔壁书房走去,刚才躺着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褥子素雅的青白面料里有一块地方比别处凹了一点,御绾禾绝对是经常坐在那里打坐所致,若是我把那一块……想着这些,不由笑的更加猥琐。 兴冲冲的冲过去,瞄准那块面料把它剪出来,心满意足的折好放入怀中。正打算走,又觉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得留点什么: 秋意随风青禾叶,素锦贴身半尺欢。 行将两别千万舍,相看寄语夜惜圆。 好不容易用她的毛笔歪歪扭扭在“西厢记”第一页空白处写完,把那片叶子夹入其中露出一角,反转书面放在塌上剪去的那个位置,然后得意地出门而去。 回去也未见到顾雨词身影,也好,藏好自己偷来的那片布,心里偷笑不已,不知道御绾禾看见那种情况不知是何种表情。 晚间,顾雨词安排送饭的丫鬟稍话给我,让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明天一大早就下山。 天还未亮,门上就传来顾雨词的叫门声:“青青,起床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顾雨词给我有了这个昵称,我说你叫我名字吧,她觉得不好,叫鱼儿之类好像更不舒服,让她叫我哥,她到嫌弃的不愿意,我的一切抗议都没效果,就是要叫这个。 每次听到这个昵称我都汗毛竖起,浑身感觉难言,这不,本来想赖床的我,听到她的呼叫,瞬间一个激灵,清醒的不能再醒了。无奈的起身穿上衣服,赶紧开了门,怕她还在门外不停地叫那个称呼。 “就知道你起不来,来洗漱洗漱。”顾雨词让丫鬟把洗漱用具等端进房里,等着我洗漱完毕,准备给我梳头上妆,我就知道是这样,也不敢拒绝,拒绝起来她比你话还多,只是在上妆的时候不停提醒她淡一点淡一点。 她今天也换上了一身男子装束,妆容与给我画的也极为类似,我不禁豪气干云地道:“雨词,我们绝代双骄又可以一起闯荡江湖了。” “什么绝代双娇,闯荡江湖的,你知道江湖门朝那边开吗?”顾雨词笑着道。 “江湖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嘻嘻。”我瞎说道。 “嗯,也不错。那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吧。”顾雨词笑道。 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我身上就一对顾雨词上山后帮我保管的水晶鱼、一把匕首、那块布,再无它物。顾雨词身上也只有一个小包,向山门行去。 “不和师门长辈辞别一下吗?还有御绾禾、不知歌她们呢?不是也下山吗?”我问。 顾雨词盯着我半晌才道:“昨夜已经辞别过了,至于御绾禾不知歌她们,一路遥远,事情紧急,昨夜她们已经下山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昨夜走?”我奇道。 “你说呢,她们都是身怀武功之辈,走这山路如履平地,只有你身无一点武功,伤势未愈,也只能白天出发了。”顾雨词道。 “哦。”我闻言心情有些低落,感觉自己是个累赘了一般。 “不会武功又如何,这天下又有那一样是光凭武力能解决的,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又有那一样跟武功高低有关。”顾雨词说道。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累赘啊,而且我觉得我的智商也不高。”我嘟囔道。 “你还知道你智商不高啊,以后就乖乖听我的,别搞乱七八糟的事,还有,我一点也不嫌弃你这个累赘,我希望你这个累赘一直在我身边。”顾雨词略带羞涩的说道。 我闻言精神一震,忍不住牵住顾雨词的手:“那我就一直做你的累赘。” 携手向山下走去,出了山门,往山下关到城还有十几里山路,因要照顾我,我们走的极慢,这里山高水长,初秋的风轻浮的吹着,带来些凉意。 还好一路下坡,并不累人,山间鸟虫花蚁都是我好奇的对象,一会摘朵没见过的花献给顾雨词,在顾雨词接过花的时候,揭开藏在花下的虫蚁吓顾雨词一跳,顾雨词生气的追打我,一路热闹也不累,不过本来她们这些武功高强只需半个时辰的路,平常人只需两个时辰的路,硬是被我们走了足足四个时辰,中午怕遇到进山的御中同门就在远离山路处野餐了一顿。 终于在傍晚到了关到城门,木雨牵着马车早在门口侯着了,我们走了一天也累了,互相问候一声,便一起舒舒服服上了马车,木雨赶着向城内居所而去。 “小姐,木叔送诸云清到百花谷,还未归来。家中有几封传书送来,已放到您房中,小姐昨夜的传书我也连夜传回家里。”木雨汇报着一些事情。 顾雨词闻言应了一声,我听见说起诸云清,不禁叹道:“云清不知怎么样了?” “放心吧,百花谷与我们御中都是名门正派,而且也都只收女子,只是百花谷仅仅只是江湖门派而已,也不用担心她学不到东西,百花谷身为女子门派,能在这江湖立足数百年,自有独到之处,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危,而且那里有一个从小长大的朋友在那里帮着照拂,也不会受到欺负。”顾雨词说道。 我心里还是有些想念,毕竟诸云清是我这里认的亲人,一路上打打闹闹也有感情。 进了居所,木雨把我安排进原来住的屋子,顾雨词进屋忙着看那些传书的东西,再未出门,我不由走到院中,看着曾经发生事情的地方,愣愣出神。 ………… 第二天一早,在顾雨词的安排下,木雨牵了匹马过来教我骑马,木雨牵着,指导我在院中溜了几圈,慢慢放开看着我熟悉,时不时提醒一下如何指挥加速如何减速,渐渐的中午我就可以顺畅的骑起来了。 顾雨词忙着自己的事,间或过来看一下我的学习情况,为了能更快赶到边塞,骑马是最好的选择,马车太慢了。 到晚上我已经可以很熟练的骑乘了,但也因为一整天都训练,累到不行,吃过饭,本来要和顾雨词说说话,却回到房间跌倒就睡了过去。 天明,一切准备就绪,轻装简行,我、顾雨词、木雨三人三骑出了关到城,顺着阳关小路一路向西北行去,道路狭窄,路边山体壁立,行人车辆颇多,在阳关道里行进并不快,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才出了阳关,到了关阳境内,出来便是康庄大道,一路向前,晚上便在关阳边城歇了一宿第二天继续赶路。 关阳州,州内以丘陵、戈壁、草原三分,地势平缓,风沙较大,进入这里好些关内人都不习惯,需围上面巾或带上帽子,所以路上面巾带帽的,大多数都是关内人等,我们需要横穿关阳,到边境域西府边境第一大城威天城。 第0051章情势 穿过关阳界,便进入域西。经过几日磨合,以及顾雨词早有准备的擦伤“神药”,首日大腿摩擦马鞍出现的破伤已近好。此到域西首府还有800里路,官道上出现成群结队的士兵,这是应对边城战事而在调兵遣将。 这日,到了域西首府伊瑞尔,赶路多日,人困马乏,顾雨词便说在此休整一日,也可 在入威天边关前收集些情报以便后事。 城内人大多与关内面相不同,一幅异域高鼻深眼眶的模样,城内虽比起阳关之内戒备森严,但仍有些歌舞升平怡然泰安模样,似乎并未有太多人在意威天边关之事。 掌灯时分,顾雨词见我要外出,拉着我坐到院内草亭,述说这些时日收集到的情报,却只是不想让我出去,一副出去了绝对没有好事的样子。只好随她,正好我也想听听。 胡人由原来西北匈、羌、狄等族组成,数千年来一直骚扰侵犯中原边境,阳关曾因地势原因成为拒北第一关,阳关西北曾皆属胡人,直到两百年前武帝横空出世,重用有志之士,屯粮练兵,十年便驱胡虏千余里,将疆域向西北扩展千里。胡人并不死心,每隔数年或十年,必发兵来犯,誓要夺回失地,攻入中原。 当代胡人以地域分属两国称空、夜煞,而域西面对的就是西方空国,“空”寓意胡人信仰的长生天愿望国家宽广宏大久远。当代大汗名末惠,身世可追溯千百年前草原强族匈奴,传言此人果敢狠厉,五岁猎豹、十岁骑虎,至现今三十余岁正值壮年便一扫西域乱局成就如今一统,国土绵延数千里。三年前空国举兵犯境,被魏不关拒于国门之外,外人都觉是天朝雄狮,败胡易如反掌,却不知空国之兵刚刚统一境内,又与北方苦寒之地的“兄弟”之族夜煞国打了一仗,人困马乏给养不足,魏不关以逸待劳,采取拖延战术,成功拖垮空国给养,才胜了此战。敌兵虽败,却是久战之兵,狠辣无畏,魏不关以二十万四倍之兵杀敌五千自损一万,也是惨胜。 今次,夜煞国在北地被定北军绊住,空国几年修养,给养兵源俱足,而守帅大将军魏不关此时却被刺重伤,至今生死不明,边城军心震动,士气低迷,人心涣散。朝廷为此战虽说又在南地调来五万士兵,但南方士兵一时适应不了西北苦寒风沙,时有水土不服相互传染,战力如何难以预料。 顾雨词介绍了她知道和打听到的军情状况,眉头紧皱,临阵失帅,士气低迷,敌方又是虎狼之师,怎么听都胜算不高。 “这些都是战事,你我个人也决定不了,我们所要做的是扫平后方别有用心之恶徒,查明内应,破坏九赦阴谋,找到刺杀魏不关真凶。”顾雨词说着一顿,看了我一眼道,“查清青鸾鸾羽军来此的目的。” “鸾羽军?”我心想,公子卿、子羽他们不是鸾羽军吗,公子卿所托之事与这有关吗?难道公子卿就在边关威天城?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激动,公子卿可是我来这里第一个看到认识有好感的人,想起她,就有一种拨去阴霾,披光戴月之感。 “不错,你可熟悉?那时在泥头村那些军中武人,似乎有些传说中鸾羽军的意味。”顾雨词意味深长的盯着我说道。 “我不知道唉,那天我也是刚到那里,认识他们也和认识你一样,就像那时我还以为你是风流的俏寡妇石娘子。”我道装傻的道。 “呸,什么风流寡妇,和你说正经的呢。”顾雨词没在纠结这个问题,“内应之事极为隐秘,只能相情而动,九赦天使,是一帮狂教徒,自谓天之使者,代天行事,这些人邪恶鬼魅,令人厌恶,他们的武功除了顶尖几个天使,其余教众只是三四流水准,但这些人武功诡异又悍不畏死极难应付。” “天使?天使?这名字……”当时在宫御大殿并未理解宫夙所说,这时听顾雨词说起来,莫非这些是这个世界西边过来的传教变种? “原来并非天使称谓,却是当年武帝所封,武帝夺得天下,几乎俱靠九赦之人,只是登上大宝后,九赦人等行事乖戾骄傲,渐渐为武帝不喜,疏远夺功,慢慢回归江湖或是变成些江湖帮派兴风作浪。” “据我得到的情报,边城威天不止有九赦天使,还有九赦混元门的人,这混元门招收天下恶徒,内里鱼龙混杂,什么玩意都有,就像你上次丰仪遇到的铁爪鹰、杜云娘都是他们的人。丰仪城时他们就兴风作乱,不知这次来这里又要搞什么隐秘。” “还有查清魏不关遇刺真相,这件事极为重要,事关宫御清誉,以及三族较量,鱼不赋的风凌刀竟然出现在刺杀现场,就算不是鱼不赋动手,鱼不赋也一定与此有莫大关联,她作为和我们同列的本御外门四大弟子,又不是我们有羽一族。”顾雨词看着我说道,“而且她还姓鱼,青鱼的鱼。” “我的鱼?”我听的一愣,又恍然,“她是水裔?我是水裔吗?” “你是不是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却知道鱼不赋并非水裔,也非兽系。”我听着有些奇怪,都不是那她是哪一族,“她是纯正的兽系水裔混血,关于她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纯正的兽系水裔混血?岂不是说她的父母绝对的血统纯正?一直以来听他们说,如今百族混居,血统纯正只能是那些远古家族之人,何况以凰芷宫御招收外门弟子的标准,一般人绝难进入,这鱼不赋难道还有什么特殊身份? “除了这些,也有一些其他势力介入其中,踪迹隐秘,诡秘莫测。”顾雨词说道,然后严肃的看着我,“说这么多,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这次事情极为凶险,而不知歌极难合作,若是你不想去,我们这就回头。” 我闻言一怔,仔细看着顾雨词认真而担忧的脸,以及眼中那缕血丝,她肯定考虑纠结了许久了,若是只有她,也许并不会怕,并不会担心纠结,我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答应你的事还没做到,怎么会在这里退缩呢。” 我的话仿佛坚定了顾雨词的决心:“走吧,我和你回中原,一起过那逍遥日子,你不是一直想闯荡江湖吗,我们一起结伴看看那江湖风雨,岂不快哉。” 我看着顾雨词似乎向往的脸:“我也很想和你一起闯荡江湖,笑看烟雨风云,但现在不行,我来这里并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那些小看你的人,我会告诉他们你的选择没有错,我也一定会帮你办到你想办到的事情,我会安安全全的活着和你一起。你能相信我吗?” 顾雨词看着我认真的脸,脸上的纠结与焦虑缓缓消散,露出一个淡雅的微笑:“相信,自那日关到城那个小院里,我就相信。” 我看着她唯美又坚定的脸庞,有一丝感动无限放大,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搂住顾雨词,顾雨词脸颊微红,并未抵抗,任我搂住她,我闻着她的发香,不觉想说点什么或者吻她。 突然,木雨闯了进来:“小姐,有人……”但乍然看见我们抱在一起不由一愣,赶紧退出门去。 顾雨词闻言,有些羞恼地推开我,在我惋惜的目光下,叫木雨进来,询问何事。 “有两位青公子故人拜访,我来请示小姐是否请他们进来?”木雨低头说道。 “故人?谁啊?”顾雨词斜看了我一眼道。 “是丰仪城那晚的那位义士以及从那里救出来的那位姑娘。”木雨说道。 “哦~”顾雨词眼睛微眯,“那倒要见一见,请他们进来吧。” 木雨出门带进来两个人,那个男性果然是子羽,子羽看见我也如释重负,俯首一礼道:“见过先生,不知先生可还安好?” “还好,还好。”我也高兴的道,“上次丰仪真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直接出发,害你扑了个空。” “先生言重了。这是子羽的失职,与人无干。”子羽看了眼顾雨词道,“参见顾小姐。” 顾雨词轻嗯了一声算是应答,然后看着子羽半步之后一个面带黑纱,身材婀娜的女子问道:“不知这位是?” “蒲柳仇晓,见过救命恩人,见过顾小姐。”仇晓盈盈一礼尽显身段。 “为何带纱?”顾雨词问。 “奴家面部受伤奇丑无比,不敢污公子小姐眼睛。”仇晓说道。 “是吗?面纱取下来,我看看。”顾雨词有些不近人情的道。 “顾小姐,这是否有些强人所难?”木雨看着犹豫的仇晓说道。 “是啊,雨词,别人都那样了,这么做是否有些……”我也劝道,当时烧伤的时候我可是见过的,看了第一遍绝不想看第二次。   第0052章丑女仇晓 顾雨词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插嘴,想起刚才还在柔情蜜意,这会儿便反对她着实不好,便无奈的耸耸肩。 “不敢让恩人为难,奴家此次跟随子羽千里追寻,便是打算以此残生报答救命之恩,顾小姐为恩人知己,若是要看,奴家自然从命,只怕污了恩人、小姐眼睛。”仇晓说道。 “顾小姐……”子羽正打算争辩,被仇晓拉了一下,只能皱眉停止,侧首一边。 我闻言不禁又看向顾雨词,她直视仇晓并不睬我,等着仇晓拉下面纱,仇晓伸手缓缓拉下面纱,同时泪水从眼中划落,露出星星点点红痕,半边脸上坑洼纠结,已然面目全非,泪水充填沟壑竟比当日更显恐怖,还平添凄凉。 “姑娘可以了,赶紧护上吧,这事我给你陪个不是,是我们唐突了。”我歉然说道,仇晓闻言看了眼顾雨词见她点头,回身抹去泪水,重新戴好面纱,我续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恩公严重了,恩公纵是要奴家性命,奴家也绝不推辞。”仇晓道,“奴家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听说你被救是在怡春院?”顾雨词问。 “不错,奴家正是怡春院中人。”仇晓顿了一下继续道,“确是一青楼女子,若恩人嫌弃,奴只能一死了之。” “这……”我目瞪口呆,不由看向顾雨词。 “我做主,你若真是想报恩,找个容身之所,我们也不会轻贱你的出身。你也需做好你的本分,若是有其他想法,别怪我无情。” “谢谢顾小姐、恩人收留,奴必尽心伺候,不负救命容身之恩。”仇晓闻言泣谢道。 “那你现在是什么?”顾雨词逼视仇晓。 仇晓一愣,接着跪下道:“奴婢给顾小姐、青少爷请安。” “今天是第一次,你需要服侍奉主的是少爷,不是我。你可清楚?”顾雨词面上严厉。 “奴婢该死,谢青少爷顾小姐收留。”仇晓连忙改口。 “起来吧,起来吧,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大家都是朋友,别搞这些,我也不需要别人伺候。”我见事了,欣喜的道。 “谁说不需要,你呀,自己不知道吗,冒冒失失,什么都不懂,正是最需要这么个人的。”顾雨词无奈的看着我道,她做了半天势,被我一句话打去大半,恼怒的瞪了我一眼,“就这样吧,木雨,去安排他们休息。” 见他们被木雨领着进入各自的厢房,我也腆着脸对顾雨词说道:“我们也该休息了。” “你去找你的奴婢吧。回见。”顾雨词说着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啪”地关上了门。 我无奈的摸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明一早,还正在被窝迷糊,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少爷,该起床了,顾小姐吩咐,今日要赶往边城威天。少爷、少爷?” 这声音是?迷糊中恍然想起,这是仇晓?“起了,起了,告诉雨词一声,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说着便起身准备穿衣。 门“吱呀”一声打开,仇晓衣着齐整端着脸盆走了进来,我这时除了下身一条亵裤,再无其它,看人进来,不由条件反射的用被子挡住,又好笑自己,我怕什么:“你怎么进来了?” “奴是少爷的奴婢,自然是要伺候少爷的。”仇晓把盥洗用具放于几上,走近床边,伸手自然地拉我的被子:“请让奴婢服侍少爷穿衣。”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抓住被子连声说道。 “少爷不用怕,伺候您是奴婢本分,也是顾小姐同意的,少爷完全可以放心,也可以放心我。”仇晓忍不住轻笑。 “谁怕了?”我恼羞道,“我不是说了吗,不用你当我的婢子,大家交个朋友就好。” “做不做是奴婢的事。”仇晓敛住轻笑,“若非朋友不可,便不敢叨扰,奴家就在这边境虎地自生自灭算了。” “你……”我正不知说什么,手中一松,被子被拽了出去。 “少爷请下床。”不等我反应过来,仇晓已经把被子扔到一边,把衣服撑在了手中,我也不好再坚持,只得下床,先把衣服穿好再说。 穿好衣服,仇晓又伺候我洗漱完毕,帮我束发描妆,妆容清淡自然,也还不错。 “少爷可还满意。”仇晓问到。 “还不错。”我左右瞧瞧道。 “请少爷多提意见,奴婢也好改进,饭已备好,少爷过去用餐吧。” “可以了,我没那么多讲究。”我无所谓。 “那怎么行,少爷丰仪不凡,必是人中之魁,哪能随意。”仇晓不服道。 “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我闻言苦笑,走出外面吃早餐。 木雨、子羽早已将行囊马匹准备妥当,他们有共同对敌之宜,相交非常融洽,直至出城我才发现,就我马术粗糙,仇晓都比我强的多,马力赶路,怕是有一半耽搁在我身上。 虽然不好意思,但也没人会因此说我如何,我便想问子羽的事:“子羽,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回先生,我把仇姑娘送到医馆疗伤,去到你说的顾家宅子拜访,你们那时已经出城了,有心想去追,又怕仇姑娘出事,便呆了几日。”子羽说道 “是我听说子羽要去找少爷,硬拉着他,威胁他,如果不带我去找恩人,我便死在那里,子羽因此才耽搁了几日。”仇晓插嘴道。 “之后,一路打听,也走了不少弯路,好在先生和顾小姐人中龙凤,在哪都是鹤立群鸡的人中之魁,一路幸未失去踪迹,直到前几日到了阳关却怎么也找不到先生,关内关外找寻打听了无数,日前打听形似先生样人,便连忙启程连路打听到了伊瑞尔城,总算没有错过。”子羽说道。 “那这么说,你们也走过天为山脉?”我见子羽点头,好奇的问,“那你们有没有遇见什么怪事?” “怪事没有遇见,倒是看见一件惨事。”子羽说道。 “说来听听。” “约是季夏秋分过了三日许,我们已经过了天为山脉中段,傍晚间正打算于附近山间修整,却见空地上横七竖八约莫二三十具尸身,看穿着都是过路的江湖人士。” 我和顾雨词互看一眼,都发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子羽说的那些尸身极有可能是我们当时遇到的那伙凭空消失的江湖人:“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见野兽逐食,心中不忍,在赶跑野兽时略作查看。那些人衣物几乎完好,包裹齐整,兵器都在身边,死法都是一击致命,没有挣扎迹象,没有中毒的迹象,致死伤口应是三种,一种是割伤,一种砍伤,最后一种是刺伤。” “三种伤口?三种兵器?难道是三个人所为?” “上月秋分后三日?我们那时还未出天为山脉。就在我们之后四五天,不知道是不是那里?” “怎么?先生也见到了?” “我们当夜在那里休息时,有二十多江湖客也在距我们不远处,却莫名失踪,而我们毫无察觉,并且怪就怪在,对方并未对我们孤注一掷,赶尽杀绝。” “当时阵法里受伤的只有你,我们除了破阵毫无所觉。”顾雨词说道,“也许对方也只是试探我们,如果我们真被阵法困住,也许那些尸体里就有我们。” “那后来呢?”我问子羽。 “没有什么发现,似乎只是为杀而杀,现在倒不确定了,我不忍见他们暴尸荒野,整理好尸身和他们的随身物品,把他们都葬了,在那里耽搁了三天,如果没耽误,说不得早就追上先生了。” “路过的其他人看见都跑了,奴婢叫他也别管,看着都要吓死了,谁知道那些杀人魔会不会还来,或者干脆一把火烧了,把随身物品寄回他们老家也行啊。”仇晓说的一抖,仿佛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这会儿还在害怕。 我和顾雨词互望一眼,实在猜不出那些杀人者到底是为何,以子羽他们的经历来看,也就是我们到那的前后一两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似乎那些杀人者就离开了。 怎么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致命伤口,江湖上能造成那些伤口的兵器多不胜数,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也推测不出,子羽对刀剑斧钺等兵器了解,其他就不在行了。 第0053章边城威天 沿路可见越来越频繁的兵马调动,看着整齐肃然的军队,锃亮耀眼的兵刃,寒光肆意的盔甲,不禁觉得顾雨词所说战力不及,也许不实,如此威风凛凛、气势赳赳的军队会打不过胡人? 路上时不时还能看见胡装的牧羊、牧牛人,看着我们这些中原人一副冷漠的样子。晚上找了看起来和善的牧民帐篷给了几两银子休息,子羽、木雨轮流值夜,夜间迷糊间听见兵刃响声,以为是他俩切磋,第二天起床才听伺候我的仇晓说是有牧民想抢劫,被子羽木雨打发了去,我听得一叹,看来这边的情况真不乐观啊。 傍晚时分,我们便到了威天城,这里因为战事频繁,一片荒漠,只有一座雄伟坚城高高矗立着,城市北侧与阔连山脉相连,南侧是碧绿的万顷湖水连接着另一座山脉,与阳关类似,这里也是兵家必夺之咽喉。威天城外并非国境线,只是因为此地有天险可守,真正意义上的边城是再西去一百里的千里原,那里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也无任何经济价值,胡人每次攻打,一扫而过,若是攻不下威天,也是向草原深处退去,不会驻守千里原。 缓缓靠近城墙,一些士兵在盘查记录进出人员,这些自有木雨打点。这城墙比见过的丰仪城、关到城更加雄伟,城墙更高更厚,巨大的铁包厚重木门上仔细看去还有一些凹陷,城墙上的砖也有部分与原来颜色不一,缓缓进入城内,城内明显比较萧瑟,商家虽然开着门,但并没任何叫卖招揽之声,居民也都轻声细语,每隔两条街道必会遇见一队巡逻士兵。 “这城内气氛已经如此紧张了吗?”我轻声说道。 “少爷说的不错,这里比起伊瑞尔城明显气氛压抑,民心忧恐,怕是胡人没来,城里的人都要跑光了。”仇晓赞同道。 “不然。”子羽摇头道,“威天乃是边城战事频发,守卫森严也在情理之中,你们看,那些商户和居民虽然轻声细语,但表情未见多么紧张恐惧,显然习以为常了。”。 “小声。”顾雨词见一队士兵临近提醒道。“先到我们租住的宅院再说。” 一行人向城西方向行去,沿路房屋井然,街道齐整,色调威重。向西远远望见一座巨大高阁,比之刚刚经过的东门还高耸,一开始还以为是西城门,问过才知,这竟然是一座高耸独立建筑,名曰观天台,听说是当年营造威天时,武帝亲自设计监造,是城内最大最高的单体建筑,但就我看来也是最无用的建筑。听顾雨词说,这观天台还有一支千人部队专门值守,而且直属朝廷,不听威天知府、大将军调令。 顾雨词租住的院子在城西北,如果发生战争,城西离得最近,也最先遭殃,所以有不少宅院出售或者出租,价钱都极为便宜,木雨置办的就在那里,听说原主是一位做羊皮生意的中原商人。院子分有前后院共七八间房,家具什么都是现成的,购置被褥便可入住。如此,我与顾雨词、仇晓住在后院,子羽、木雨住在前院,前院正中一座大堂可做会客之用。 一夜无话。 “今日有何行程?”吃饭的时候我问顾雨词。子羽一早就出门不知去向了,顾雨词也不理会。 顾雨词微微一笑:“没有任何行程。” 我一怔,奇道:“那我们干嘛?” “等!” “等?”顾雨词点头,我奇道,“等什么?” “等人或者等事。” “不主动去查吗?” “主动去查?怎么查,现在城内戒严,看着风平浪静,但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谁若不知趣,定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得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会吧,现在城内这种情况?那那些人怎么捣乱?” “所以说,总有人沉不住气,会做出头鸟的。”顾雨词慢悠悠仿佛不在意的道。 “那我可以出去逛逛?”我腆着脸问。 “你觉得呢?”顾雨词好笑的看着我。 “那就是不能了。”我脸上一垮。 顾雨词在我脸上摸了一下,笑道:“别丧气嘛,我陪着你好好过着几天,后面也许就是腥风血雨了。”顾雨词脸上现场点担忧与恐惧。 我不禁抱她入怀:“那我就好好陪你几天,腥风血雨来了,也不能伤你分毫。”顾雨词柔软的身体温顺的依偎在我怀里,让我心里不禁一股暖流流过。边上伺候的仇晓知趣的掩门而去。 “净瞎说,你怎么可能保证我分毫不伤,到时若事有变,你一定要跑的远远的,越远越好。”顾雨词任我抚摸着她的发鬓耳垂,眼睛微眯的说。 我微微一笑,不以为然,想低头亲吻顾雨词光洁的额头。 “我已经安排好了,木雨到时会全权负责你的安全,一切事宜皆不用管,一旦发生意外,会有城中接应帮你们掩藏行迹送出城去,木叔也会赶来接应,绝无问题。”顾雨词似乎感觉到我要亲她,呼吸微微急促的向我交代,“到时,你可别任性,你又没有武功,还爱出风头,又没有保护你的部下,到时让你走,你就走,别犹豫作女儿态……”顾雨词唠叨的交代我。 我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眯着眼睛温柔带着些担忧的表情,心中无限感动,也许不作为也是她想保护我的手段吧,我也决不会让这样为我着想的人儿出事。我低头本来想吻顾雨词的额头,突然看见她美丽的眼睫微微颤动极是可爱,便轻吻下去,柔软的眼盖上可以清晰感觉到她眼珠的颤动,颇为灵致。 顾雨词的话语也因此停了下来,沉在我怀里,安静的像个睡美人一般,仿佛期待我把她吻醒,我沿着鼻梁下移,渐渐到了她的嘴角,轻轻一印,顾雨词红晕上脸,呼吸急促的吹在我的嘴角,让我一阵心痒,不由一只手伸向顾雨词的怀前高耸处,刚抓住那堆弹性十足的柔软,嘴还没完全印在顾雨词漂亮的唇彩上,顾雨词忽然推开我,脸上红晕如霞:“碗筷要收拾了,要是人来会失了礼数。” “哪会有什么人来,雨词……”我还未说完,顾雨词便说着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安排,飞也似的走了,临走还叮嘱院中的仇晓死也要看住我。 我心想,不至于吧,她在做石娘子的时候不是挺放的开的吗,怎么就摸了下胸就受不了了。 仇晓笑着,虽然看不清脸,但从她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在笑:“少爷何必心急,肉在锅里,还能跑了不成。” “我到是不怕,只是怕她瞎想。”我委屈道。 “奴看是少爷最会瞎想吧。”仇晓反笑道。 我一愣,也笑出声来:“你说的不错,也许是我的错。”我不再说这个话题,看着仇晓收拾碗筷,身形也算窈窕,拂柳柔姿,若是脸不毁,也是个美女,“这里最近不会太平,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若还是早离此地,以防危难。” 仇晓弯腰挺翘的身形一顿:“少爷在哪里,奴便在哪,若说危难,奴这条命也是少爷捡回来的,若是此次能还少爷,仇晓无憾。”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救你是我和子、木三人一起救得,我们不为回报,你也不要有什么报恩的想法……” “奴是为何得救,奴早问过子羽,少爷不用多说,若是少爷不愿看见仇晓,仇晓这就出城赴死,也许还能落个为国的贱名。”仇晓眼睛发红的说道。 “算了算了,你愿意跟就跟吧,只是想让你为自己的安全也能多想想,也没必要为奴为婢什么的。”我见仇晓似乎又要说什么,“就当我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你按你的想法来吧。” “谢谢少爷体察。”仇晓福了一礼,收拾碗筷走向了厨房。 两天时间,不能出门,虽说有顾雨词帮着解闷,并且偶尔耳鬓厮磨占占便宜也很快乐,但总是浅尝辄止,弄得我也心里痒痒,很不得劲,恨不得能就地正法顾雨词。同时发现了一个自己最大的可恨弱点:没武功。她们真要反抗,我还真是毫无办法。怏怏的情绪甚至连傍晚回来的子羽木雨等人都有所察觉。 终于,到了第三天,有情报传来,其实并不算情报,是已经全城皆知的事情了,胡人先锋部队已于边境集结,昨日晚间奔袭千里原后又退至边境。若说之前战事将起还是推测,现在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第0054章来访 顾雨词脸色严峻,虽然只是先锋部队压境,突袭早已保守退居威天的一座空城千里原。但是这正是顾雨词之前所说的事临,现在也许整个威天乃至域西明的暗的已经开始在沸腾了。 木雨今天也未出门,顾雨词看着木雨问到:“木叔何时能到,城中可安排妥当了?” “回小姐,木叔还得十天才能过来,若是事变,退路也已经安排妥当,有家中隐卫帮衬绝无问题,不过……”木雨皱眉小心的看着顾雨词道。这边动用家中隐卫,已经全力运作起来,一些情报和探查的隐秘近日也会陆续传递过来, “继续说。”顾雨词神色凛然。 “不过隐卫只提供后路保护,情报和命令一概不提供不执行……” “混账,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你没告诉我是谁?”顾雨词怒道。 “他们说是家里的吩咐。”木雨小声道 “家里?”顾雨词愤怒的脸上有些许疑惑,“如此之时,家里为何下此命令?” “小人也不知,只是言明这是太老爷亲自下的令。” “太爷?”顾雨词闻言一愣,脸有不解。木雨伫立等待。 “哼,这些隐卫怕是也靠不住,这样,你去替我拜访三姨夫,能多一条退路就多一条。”顾雨词肃然道,“今天城内有何动静?” “早上,大将军府毫无动静,仿佛魏将军伤重,无法行令一般,有不少牛鬼蛇神出没在将军府周围,其他还有一件,昨夜东门失火,但被迅速扑灭。”木雨道。 “兵临城下,毫无作为,这魏将军到底想干什么?就不怕京中来人革了他的职吗?” “也许他也是在等有人沉不住气,引蛇出洞也说不定?”我道。 “他不怕聪明反被聪明误吗?有些事就怕他能等,有人可等不起。”顾雨词道,“还有你说东门失火,具体情况如何?” “军队严守,不知内里情况如何。倒是征调的南方军统将何怀几次进城欲访大将军府,反被拦住,非常恼怒。” “那是必然,若是战败责任重大,他也得担着些。只是把他拦在城外,倒是别有些意味啊。”顾雨词道。 “报先生、顾小姐,有客人来访!”子羽从外院进来报道。 来了。我和顾雨词互看一眼,心道。 “来访者谁?” “说是丰仪故人,姓夏,名厢西。” “夏厢西?谁啊?”我有些迷茫。 “夏厢西?原来是他。”顾雨词闻言一愣,然后看着我一笑,让我莫名其妙,“你忘了你身上那块木牌了吗?” 我恍然想起,在去丰仪城路上,见过的一队人马,领头的一人窥伺顾雨词美色,走的时候还扔了一块雕着菊花的木牌:“不见,不见,见他干什么。”我立即反应到,这人可能会成为我的情敌。 “怎么能不见,等了几天,等的就是现在。”顾雨词向我暧昧地笑道,“请夏公子进来。” 子羽前去通报,我们也从内院出来到前院大堂见客,我不禁埋怨顾雨词干嘛要见这人,其他谁都行,就他不行。然而顾雨词笑嘻嘻的硬拉着我过去。 刚落座,夏厢西便疾步踏门而入,看着坐在主位的一脸笑意的顾雨词和一脸不悦的我。 “美哉若何,幸甚至哉。今日有缘重会佳人,在下三生曳福,不知如今可否敬闻佳人姓名?”夏厢西一进来看着我们就问到。 “不知名号,便来拜访,你有何居心。”我厌恶的道。 “青鸢夏家夏厢西冒昧造访,顾世妹可还安好?”夏厢西表情一暗重又一肃抱拳说道。 “夏世兄多礼了,木雨还不给世兄擎椅倒茶。”顾雨词微微一笑并不起身说。 夏厢西落座之后,仇晓奉了杯茶,夏厢西道:“谢过世妹,上次路途相遇不相识,真是遗憾,不知这位是……” “我与世兄从未见过,路途相介,情有可原,这不是又见面了吗?至于这位,名曰青鱼。”顾雨词悠悠说道,一副大家小姐模样。 “得识青兄,幸甚幸甚。”夏厢西喜意上脸的说。 “得了吧,我可不觉得荣幸,你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走人。”我看着就烦。 夏厢西脸色一暗,顾雨词微瞪我一眼,让我心里一阵别扭:“夏兄勿怪,青青性格乖戾,为人却是极好的。不过边城战事一触即发,城内乱向已现,不知夏世兄此时到访,有何见教啊?” 夏厢西看了我一眼,脸色稍缓:“世妹说的不错,兄确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世妹想必对城中事物有所了解,可谓危机四伏。我此次来,是寻求帮助而来。” “求助?这是为何?世兄与这边城何时有了关系,世兄难道不是为游山玩水?以你的家世,谁敢惹你?” “世妹说笑了,我家世如何能及得上世妹。此次也并非为游山玩水而来。如今这种情况,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夏厢西说着看了看门口的木雨。 顾雨词明白他的意思:“木雨,门外看着,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世兄请说。” “我们各家什么情况,想必世妹也明白,不然我也不会贸然打扰,只是觉得以世妹的家世,世妹的师门,还有世妹家中态度,不会不管边城事宜,边城若出事,几家数年付出皆归尘埃。我想这不是所有人想看到的。” “夏兄既然已说到这里,我也不拐弯抹角,我此次来,确实带有目的,世兄若想合作,是否能表些诚意?” “那是自然,此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吾家从一江湖隐处得到情报,暗处有人谋划综合外族、江湖人等要对魏不关魏大将军不利,得此消息,虽不知真假,但魏家与我家交往甚深,一面查探虚实,一面于魏叔送信,一面又派我前来亲自面见。当时丰仪路上我便是急着赶往这里,才未能好好结交。” “世兄可见到魏将军遇刺情况?” “不错,当时我刚赶到第二天,述说了这个消息,魏将军也收到传书,却不以为意,那日南方军正好到达城东驻扎,魏将军例行巡视接待接收军队,过程并无问题,魏将军虽说不以为意,仍然随带百十近卫,在返程即将进入城门时,被毒水突袭,接着有数十武功高强之辈从左近人群及桥下杀出,近卫虽被突袭,但久经战阵并不慌乱,稳步护着魏大将军向着城门而去,袭击者虽武功高强,却冲不破千锤百炼的战阵配合,双方极为惨烈,各有死伤数十。这时魏将军也到了城门里,自有守军接应,以为毫无问题时,但守军中竟又杀出几人,武功比起一开始袭击的更是高出一个级数,魏将军不幸中了对方一记暗器,但幸无大碍。” “听闻魏将军伤在一把风凌刀下,此时魏将军应该是没有大碍,刺客也没讨得了好处吧。” “不错,守卫将领黄功身手了得,极速反应,只在数步之外保护,清查军中生面,一律格杀,配合近卫让那些刺客两死三逃。一路风平浪静,回到大将军府,却在门口檐下,被不知何时躲藏的刺客从房檐顶上居高一击,于众人松懈之时,直袭魏大将军,将军当场重伤,卫队拼死相抗,刺客武功虽强,但此时所有护卫拼死相护,刺客见再无机会,在大军赶来时,受伤而遁,留下一把刺杀用的风凌刀。” “大将军现在如何了?” “大将军入府医治,重兵把手,任何人都不见,我也不知具体如何。”夏厢西说道。 “如今大兵压境,大将军毫无反应,怕是不太乐观。” “这正是我所担忧,所以今日来拜访世妹,以求联盟。” “夏兄,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有将军府的意思在里面?” “只是我的意思,和将军府无关。”夏厢西说道。 “那么夏世兄想让我们做什么?夏兄应当也知道我的身份,不可能能调动家中多少力量,若是说求医、保护、上战场之类的事,更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魏大将军不出面,很多事情名不正言不顺,极难正面处置。”顾雨词道。 “世妹不用忧心,我也不可能做那无凭之事,只是今日来访,互知根底,结盟以便后续事物产生矛盾,我想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并且可能有些一致,只是希望有些事情可以合作,或者互助一二。”夏厢西说道。 “那到不错,那么今日我们可算是结盟了,一些情报事物上,可不能藏着掖着,若有什么事情,互相通气为好。”顾雨词笑道。 夏厢西也是一笑:“那就如此说定了。” 第0055章酒楼风云 夏厢西寒暄了几句,恋恋不舍的走后,我一直心情不虞,顾雨词好笑的看着我:“我都没生气,你怎么生气了?” “我当然生气了,你看他看你的眼神,你还跟他和颜悦色说那么多话,我哪能不生气,气死我了。” “嘻嘻。”顾雨词忍俊不禁,看我瞪着她,忙又忍住笑,像只偷到东西的小狐狸,“好了好了,我们今天出去转转,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 “真的?”我一阵惊喜,旋即又是表情一整,佯道,“稀罕。” “走了,走了,我的大少爷。”顾雨词转头对木雨吩咐,“你办好自己的事,不用跟着了。”拉着装别扭的我向外走去。 到了门口子羽现身说道:“先生出门哪能没有使唤的,我跟着也好有一份力量保护先生。” “也好,走吧。” 我们住所在城西南角距西南城墙各两三百米,商贾士绅多在此置宅,相对雅致平静。这条街道算上我们有七八家,多数门上挂锁,只有两家似乎有人还在。出了这条街道往南两公里便是来时可直通观天台的康庄大道,往观天台方向一公里南望便可看到本城衙门,听说知府也居住其中。绕过观天台往东南区域,商铺街市大多集中在此,是货物交运之所,既有丝绸、茶叶、瓷器等中原货物,也外疆牲畜、皮毛、工艺品、特产等物。这时虽值战时,却也不嫌冷清。城北及东部多是军中所属,是将士家眷、将领居所,和城中物资仓库粮饷等存放处,管理甚严。 我们一路骑马而行,路上行人不多,难免一副大战将临的紧迫感,路上甚至遇见两户人家举家搬迁,打算往内地躲躲。顾雨词一路向我说着,这是何处哪里通向哪里,让我一定要记住,以后说不得就能保命。 我们走过距衙门不远的地方,此时人员进出甚多,也因为胡军集结,一派事务繁忙景象。穿过此处向东,渐渐到了东侧商事民众所在,这里多是商人货换和底层人民所居,进入这里,与别处截然不同,商馆林立,货物满架,多有各国各种人等出没,竟不怕战前除奸,同时也终于有一个城市该有的热闹了,毕竟城中的人还得吃饭,还得喝酒,该干嘛还得干嘛。反而正因为别处萧条冷清,反而让这里更显热闹,说不定比平时还热闹。 这正是我所喜欢的,里边道路狭小,行人众多,三人下马,牵着马匹到了一座热闹酒楼,名曰长胜楼。把马匹交给小二,这时已临十月,边城相比内地,气温早降,很多人都裹上了袄子。进得门来,一股热气临体,一黄发异域面孔小二笑容可掬的迎上来,问我们是否需要雅间?顾雨词说了句:不用。小二便低头哈腰地把我们带到二楼,二楼相对一楼宽敞,桌椅也无一楼密集。 一楼三三两两坐着一些带武器的彪形大汉、一些工农、一些奴仆。二楼相对雅致,有一些书生模样、一些劲装打扮、还有些打扮各有特色之人,却是不是书生便是江湖人。至于三楼有屏风、窗格所阻,并不知道有什么人在。 我们进来到落座,几乎所有人都向我们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各自的话题,叫了一斤牛肉两个小菜,一壶老酒,便坐在桌前,倾听四周话语。 “魏不关一定是快死了,不然大军压境,早就急了,还能毫无动作?”一个大汉说道。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这是魏大将军示弱之计,就等着胡人上套。”一个衣服整洁留着整齐胡须的人反驳。 “这胡人可不是南方蛮夷,小小计谋就能吞食。这胡人武力本就雄厚,今次更是有备而来,实力可不同往昔。”另有一个大汉说道。 “要是这魏将军不成了,不知朝廷会派谁来作这临战大将军?”一个小个子边上问。 “此时有能力、有资历的也就那两三人,北境指挥二皇子、南蛮武短武大郎,临海不忘戚从水,东北熊霸张麻子。皇卫元老古去疾,无非这几人。”一个年纪稍长的说道。 “你怕是忘了还有一军,青鸾羽军公子世无双。”一个青年武士说。 “谁都有可能,唯公子氏不行,也是可惜,若说还有一人能力尚可,只是……”年长的道。 “哪个?”“除了这些人还能有谁,瞎说吧?” “乃是魏将军之子魏轻,上次胡人来犯,传闻便是魏轻之计,战中唯一一次大胜也是魏轻万骑破万骑。创造与胡人战史之最,我朝每次与胡人交战皆是以三比一甚至更高,才能得胜,魏轻是第一个正面一对一仍能获胜的将领,传闻,胡人可汗末惠也被其所惊,言道:此子汗国大患。可见一般。”年长的道。 “得了吧,都是传闻,魏大将军是他老子,可不会给他些残兵剩勇,估计那一万是数十万军中挑出的精锐中的精锐,可莫说史诗。”开头那个大汉说道。 ……一些二楼的书生与边上劲装的汉子们争论着战事。 “听闻此次胡军中有巫师和兽兵,不知是真是假?” “那些萨满巫师,谁知道是真是假,也许就是些武功高手也说不定,至于那些返祖的兽兵,确实是个麻烦,虽然智商不高,但力量体力惊人,不怕痛苦,怕是一个难啃的骨头。” “若是我们也有这么一只军队,穿上重甲,在前冲锋陷阵,怕是敌人也会头疼非常,胜利有望。” …… “那些人,还没出现吗?”边上一个背剑长衫的人压低声音说。 “一定要找到他们报仇,这次得到的消息绝无问题,说不定现在就有人在这楼中,我们小心行事。” …… “此次来边城,为国驱虏,胡某谢谢各位义士赏光,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虽为江湖草莽,但也不坠精忠报国之志。现胡人不轨,欲犯我朱雀国境,我等岂能让豺狼得逞,必效死命让其有来无回,彰显我朱雀风范,扬我江湖儿女志气,扬我朱雀国民不畏不惧不屈……”一个朴素大汉与一群有男有女、有壮有少装束奇异的人在靠窗处聚有三桌,举杯激昂地说着。 “胡大侠说的在理,我等此次受邀,甚是荣幸,便以胡大侠为首,带领我等,投国安民。”边上附和着。 “胡大侠,胡大侠,我们也是听从召集而来,定会跟随胡大侠把那些胡人杀个人仰马翻。”一个十五六岁少年不管身后同样年纪的少女拉扯,凑到胡大侠边上举杯说道,“欢儿,别碍着我。我正在跟胡大侠说话。”想挣脱那名叫做欢儿的少女拉扯。 “无妨,小小年纪,便有凌云保国之志,小兄弟将来必会成为一代大侠,这杯我胡某陪你。”胡大侠赞赏的看着这对粉雕玉琢的少男少女说。 少男闻言杯酒尽饮,喝的急了不禁咳出几声,满面通红,身后少女轻拍着少男背部,脸上挂晕的小声说:“胡大侠见谅,天哥冒失,他还是第一次饮酒哩。” “无妨,两位少年姿容俊丽,不知是那家名门?”胡大侠善意的道。 “你别管我,男儿就是要饮酒杀贼,行侠仗义,纵意江湖,哪能不会喝酒,胡大侠,我周忘天再敬你一杯,上了战场,你可要让我多杀几个胡人。”少年周忘天酒意上脸。 “你别喝了,都醉了,你连鸡都没杀过,怎么杀人?胡大侠,他胡言乱语你别当真。”少女看着少男周忘天又害羞又焦急地道。 少男又是一杯下肚,酒意更浓:“你别拖我后腿,谁说我没杀过鸡,我武功可厉害了,胡大侠。”说着使力推了少女一把,少女差点摔倒,幸亏被后边一个中年女子扶住。 “小妹妹,这边来坐吧,这男人喝了酒就拉不住,让他们闹去吧,这里这么多自己人不会出什么事的。等酒醒了绝对乖的像猫一样,看你这泫然欲泣的俏模样,姐姐看了都心疼。”中年女子喜爱的拉住少女按在边上的椅子上劝道。 少女忧虑的看着少男,羞怯地点点头,仍然无时不关注着少年。 “酒醒了像猫一样?不知哪位大侠在你红袖三千扈红絮的面前像猫一样啊?”一个中年男子调笑道。 “去,在小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呢?”这是一个大桌,跟胡大侠一起坐在一起的8个人中第二个女人,年纪较扈红絮轻,但相貌却长得普通。 “来来来,喝,我们天南海北,聚在一起便是有缘,再饮一杯。”一个瘦小的汉子举杯说道。 “你小子就喜欢这口,找什么理由啊。”边上另一个中年人笑着和他碰了一杯。 另有一个面色冷峻的人,一眼不发,右手揣在怀里,只左手不时举杯迎和。一个老头在一边跟饿死鬼投胎一般,塞着满嘴食物,惹得边上人皱眉。 “他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我听着顾雨词向我低声介绍了这二楼人物可能出自哪里,那波大汉中原口音,壮硕的应是五虎断刀门的人,门内多是兽裔,擅长硬功与大刀。个子小的几人没看见兵刃,但看其手掌骨节粗大,太阳穴微鼓,应是擅长内家拳法。那几位书生样的也不简单,看着一副酸儒相,但举杯手掌灵活绵柔,眼中偶尔泛出精光,必是掌法出众的人,最有可能是流云派。那两个要报仇的除了用剑没有其他明显的标志,难知底细。还有三个带长纱帽的人距离较远,似乎也已经吃毕,看不清形貌。几个异域面孔装饰的异发异瞳坐在一桌默默吃着饭,也不交谈。还有几个官场小吏、小商不值一提。 “一些自以为是的人罢了。”顾雨词有些不屑。 我叹息一声道:“我到觉得挺好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侠之大者就该为国为民。” “嗤”一声笑声。 第0056章酒楼风云2 “嗤。”顾雨词强忍笑意,看着我似乎觉得有点奇怪,又有点好笑。 “怎么了,我小时候向往的就是那种为国为民,为了一个信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必死仍慨然赴死的志士。”我不觉有些大声,引边上耳敏者侧目。 “说的好。”边上传来一声喝彩。 我侧目去看,耳边传来顾雨词的声音:“虽然觉得好笑,但是我喜欢你这样子。”还没看清便因这句又欣喜的转过头来:“真的吗?” “不过,这种言论到和那些天使说不定能交流一起去。”顾雨词不说,扯到别的。 “这位大哥,胡大侠和你说话呢?”周忘天脚步不稳地说道。 “失敬失敬,胡大侠缪赞了,不论开始什么原因,过程怎么发展,结果是否如愿,那些前赴后继的志士仁人都值得敬仰,无论何时。”我抱拳道。 “我观公子柔弱,却能说出这么一番正直无畏之言,令在下心仪,我敬公子一杯。”胡大侠举杯道。 “我也来。”周忘天说着又在红着脸的少女手中夺过酒杯。 我见此,也举起酒杯想回一杯,顾雨词微微拉住我,就如那小少女一般。 “大哥那是你媳妇吗?女人就是麻烦。”周忘天说着别开又想拉住不让胡说的少女,“欢儿,你别管我,大哥也别管你媳妇,来,喝!”边上有意无意关注的人被他逗笑。 顾雨词被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不再拉扯我,我对她一笑示意安心回头道:“小朋友,你以后一定会为你的直男风范后悔的。”说着和他们一饮而尽,“小妹妹,不用担心,明天他就知道难受了,男人都要经历这一遭的。” “大哥说的不错,我是男人。不过,什么是直男?我为什么要……后……悔?”话还未说完,便懵懵的晕了过去,有人去扶,还嘴里嘟哝着:喝喝……少女脸红的向我们点点头,不敢看,只是在扈红絮帮助下扶着周忘天到窗口观景凳上,让他躺着休息,自己坐在一边照顾。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必死仍去赴死,明知前例仍跟随脚步,为国为民,才不愧侠义之名。”胡大侠看着周忘天安置好后,继续说道,“公子,可再饮一杯?” “胡大侠客气了,这杯我敬你的英雄气概。”刚才,顾雨词轻声的说着这位名为胡不为的侠客,确实当得一个侠字,自出道江湖以来,虽武功只是勉强一流,但江湖名声甚佳,出道皆是行侠仗义疏财之举,为人大气方正,三年前胡人入侵便召集过江湖侠客共御胡敌,江湖人看见他都给几分薄面。 两方饮必,胡不为说道:“公子此来边境,甚不安全,若无紧要事,还是早回中原为妙。” “胡大侠说的哪里话,是觉得我贪生怕死吗?早知边城有劫,若是怕了,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我佯装生气道。 “那是胡某的不对了,惭愧惭愧。胡某自罚一杯。”胡不为说着饮了一杯。 “那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扈红絮遥递一杯。 “不敢当,在下姓青。”顾雨词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我,“名兰。” “原来是青公子,不知青公子来这边城是否有要事?”边上一开始的中年男子问到。 “老陈,愈矩了。青公子,这位陈行未,修的五羊长拳,为人冒失,还望公子海涵。”胡不为说道。 “无妨无妨,我来这边城,也不怕羞于告诉各位,我一为寻人,二为报国。”我回头向顾雨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寻人不说也罢,报国此事,胡人胆敢侵我天朝上国,实在胆大妄为,今汇与边境,昨日犯我城池,杀我国民,然我朝雄兵竟无作为,实在愧为护国之师,任胡人肆虐,竟不如胡大侠江湖志士,愧对万民信任、愧对朝廷供养,尸位素餐,真是羞煞万邦……” “大胆!竟敢污我边防军士!”一声铿锵怒吼从三楼传来,一个劲装少年从三楼一跃而下,一拳向我打来。 “住手!”几声怒喝,分别从顾雨词、胡不为以及楼上传来,以及几声隐隐的呼声。 我完全不在意,因为身边有顾雨词,还有一个以侠义著称的胡不为,他们一定不会让我有事。果然,胡不为奔走如龙,在那劲装年轻人落下的瞬间已经拦在了我身前,我微微看了眼站在面前的顾雨词,示意不用担心。 “阁下,请自重,虽然青兄弟说的有些偏激,但也不无道理,阁下何必如此激动?”胡不为拦住那少年,那少年似也冷静下来,一双眼睛冷酷的看着我。 “噔噔噔”一声下楼声,闻言去看,竟是早上拜访我们的夏厢西:“各位见谅,我这兄弟亲属在军中任职,看多了军中士兵为国捐躯的惨痛,就如三年前,虽然大胜胡人,但明白的也都知道,我朝将士也捐躯甚多,他们不污军人之名。” “他们是真正的英雄,无名的英雄,五寸之金配不上他们性命,所谓信任也配不上他们的性命,他们无论生死不能任人玷污。”少年咬牙说道。 “说的好!士兵才是真正的英雄,他们没有高昂的俸禄,没有江湖人的武功,没有富人的享乐,没有普通人的自以为是的悠闲,没有辩士的哗众取宠,他们是一群默默无闻的奉献者,一群愿意默默用血肉铸就长城的勇士,不能任人玷污。”一个约有三十岁的年轻男子边下楼边慷慨说道。 “好!”少年喝了声彩,向那人行了一个军礼,那人也回了一个。 “话是不错,可是那些尸位素餐的将领呢?胡乱指挥致使士兵白白送命的将军呢?”我扫兴的说道,打断周围胡不为、那些壮汉书生、甚至顾雨词等被影响的激昂精神,“不说别的,就说青广事变,那些士兵无辜吗?那些士兵荣誉吗?那些士兵向我们自己人举起屠刀是英雄吗?” “你……这不一样!”少年说道。 “如何不一样?生命都是可贵的不是吗?”我道。 “阁下如此刻意污蔑将士,是否别有用心之徒?”年轻男子说道,周围的人闻言不由都看向我。 “不错!”我话音刚落,周围人一震,露出惊骇之色,有人甚至兵器半出: “绿树听鹈鴂。更那堪、鹧鸪声住,杜鹃声切。啼到春归无寻处,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间离别。马上琵琶关塞黑,更长门、翠辇辞金阙。看燕燕,送归妾。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 众人闻此皆是一怔,“我虽非志士仁人,对于道理对于天地愚昧无知,只望生命可贵,各位珍惜,不止你我。” “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歪诗歪理?”顾雨词看着我面色微红的笑道。 “什么歪诗,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抄……想出来的。”我瞪了她一眼。笑道。 “阁下才学不凡,佩服佩服,不过辱及兵士之事,不敢苟同,这便告辞。”年轻人说道。 “告辞!”少年沉默中也是一礼,就与不认识我们一般的夏厢西转身。 “青兄弟之言,让**汗颜,**一介江湖莽人,认识老弟,也算荣幸。”胡不为说道。 “胡大哥,又客气了,我只是瞎说之言,这报国之事我还想跟着你混呢,你可别跟我客气。” “好好好。”胡不为闻言高兴的道,“一定让他们胡人人仰马翻有来无回。哈哈哈” “什么让胡人有来无回?”一个清淡带着异域口音的官话媚语传来,“就凭你们吗?” 众人闻声去看,连刚才还未完全走掉的年轻人和少年两伙人也驻足了,一个脸上蒙着清纱,脖颈上戴着华贵的金器,镶嵌着几颗均匀的红绿宝石,一身短绸衣,露出纤细的蛮腰,肚脐上镶着一颗紫色的宝石,一头淡绿色的头发,耳朵微尖,绿色的瞳孔放射着幽谜的光芒,看着我们说道。 这是一个异域女人,甚至可能是胡人。 第0057章酒楼风云3 “胡人?”有人叫道。 我看的目不转睛,顾雨词在我腿弯轻轻一捣,猝不及防的坐了下去,“嗞”的一声轻响,众人被那“胡女”风韵吸引的神智一清,几个壮汉拔出腰间的刀刃。 “想死就动刀试试。”女人若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对其他人高傲的说道。女人身后穿着白色异域形式衣服的两人抽出弯刀立在左右。 “这可是我们朱雀帝国的地盘,你个胡人女子嚣张什么?”有人说道。 “说我是胡人?该死!”女子眼中厉芒闪过,身后护卫不见动作,眨眼已站在那人面前,众人皆想不到她会先动手,不及去救,那开口之人已血溅五步,气绝当场。 “汝等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男子的同伴见此,怒喝一声,拔出兵刃就要冲上去报仇,“杀了她们,为师弟报仇!” “谁敢!”一声轻喝,女子手中亮出一个金牌,上面篆印着一只神鸟。 “朱雀令?”原来要走的年轻人不确定的道。其他人皆是一惊,这朱雀令自武皇伊始,代表皇帝恩宠,如同免死金牌一般。 “你还有些眼力,不知所属哪军?”女子收回令牌,斜睨着年轻人道。 年轻人抱拳一礼,并不说话。倒是那几个似流云派的其中一人开口:“据我等所知,朱雀令恩赐并不多,更何况赐予异族,不知可是那刚刚继承册封的楼兰公主?” “你到有些眼力?我正是和贞公主。你可是流云野鹤鹤如归?”女子道。 “不错,着公主知晓在下,深感荣幸。不过据在下所知,公主似乎不能随意离开京城吧?”鹤如归行了一礼说道。 “圣上恩宠,谁能不许公主离开京城?”一个尖利像捏着的公鸭嗓子般的嗓音说道,楼上出现一个面白无须,身着内侍官服的阴厉面相的人。 “李大人,您怎么出来了?这都是些江湖莽人,不值大人一哂。”一个敦实的人穿着锦衣,出现在那李大人旁边。 “朱雀的公主被人侮辱,咱家能视而不见?这不但是侮辱公主、简直是侮辱圣上,梁大人就是这样教化治下黎民的吗?怪不得这边城如此混乱,让胡人敢犯朱雀羽衣?梁大人,你可知罪?”李大人说道。 “大人,冤枉啊,城中居民皆受教化之良民,此中多是从中原各地来的,不关下官的事啊。”梁大人满头大汗的说道。 “梁大人,你不但不思报效,还推脱懈责,看来你这威天知府是不想做了啊。”李大人哼声哼气冷笑道。 梁知府满头大汗,咬牙看着这二楼人等,这些人虽大多江湖草莽,但很多都有一颗拳拳之心,虽有些不妥言辞,但罪不致法,如果惩处,在这风雨飘摇之景况下,更会动摇人心,但他的这顶官帽,全在这京中来人手里,突地眼前一亮,“魏少将军,你怎么在这里?令尊魏大将军可伤复了?” 这魏少将军原来就是那一开始要打我的少年,也正是那些人一开始谈论的万骑破军的魏轻魏将军,不想如此年轻。顾雨词和我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态势,顾雨词一些情况向我轻声解释。 这楼兰和贞公主,自武帝时开始册封,原来楼兰一片漠北沙漠中的一处绿洲乐土,国家富饶,民风极佳,与中原关系极好,至武帝扩张领地,楼兰举国投降,正式成为朱雀帝国的一份子,武帝欣喜楼兰投诚,便允许楼兰王族居于京城,赐予每代王族长女公主名号,与朱雀帝国公主同等地位,这和贞便是楼兰这一代公主。 梁知府乃本城知府,主管本城户、刑、政事,名曰梁汝昌,那李大人,应是从京中而来,看着是个内廷太监模样,怕是因为魏大将军遇刺毫无动静,京中派过来的。 “你就是魏轻?”李大人看着魏轻说道,“怎么还不拿人吗,梁大人。” “这这……”梁知府以为可以转移话题,却不想,李公公并不放过。 “回李大人,末将正是魏轻!”魏轻行了一礼答道。 “魏轻,魏少将军,咱家奉圣上之命,特来探望魏将军,如今被汝等反复推脱,今个才见到你们魏家第一人,你们魏家对得起皇上恩宠吗?”李公公嘶声道。 “李大人恕罪,此处人多嘴杂,此事还请移府再叙。”魏轻说道,然后又向和贞公主一礼,“公主驾临威天,末将不知,致使公主被人所扰,望公主大人大量,绕过我等不知之罪。” “你们不嫌丢人,咱家也不嫌,今天给魏将军面子,此事荣后再谈,今次可不能让杂家与公主再吃闭门羹了。”李公公说道,“至于这些人,需公主定夺。” “谢李大人宽宏大量,公主,如此您看,可否予我等薄面?”魏轻说道。 胡不为向我苦笑一声:“这些大人,简直一言生死,可比我们江湖上的刀快多了。” “胡大哥可要想开点,世事难如意,坚守本心,才是正我。”我劝道。 “兄弟放心,我**烂命一条,没什么关系,只是叫来这帮江湖兄弟,怕寒了他们的心。”胡不为说道,“我先回那边了,兄弟有事可以信我。” “谢谢胡大哥。”我话音刚落,那边传来和贞公主对魏轻的话,“看在少将军面子上,此事对我来说也无妨,只是怕污了武帝污了当今圣上之威名,可叫这些人磕头谢罪便可。” 刚才嚷的最凶,拔出兵刃的就是五虎断门刀,和那小个子一伙、那帮流云书生,以及胡不为那里一两个人,除小个子一伙其他却也不敢和朝廷对着干,闻言几波人也干脆,三磕直呼谢罪,胡不为作为领头人,也不忍只见兄弟磕头,跟着一起。 那小个子一伙四人,现在一人被杀,群情激愤,没理由再跪,几人一架尸体,互使眼色,越窗而下,突的,砰砰几声,几个东西打在那三人身上,三人惨呼一声,从半空中摔了下去,当场气绝,却是公主身边另一人早已预备,几梭暗器打在那几人身上,连反抗都没有便成了尸体。 公主身边两人都是高手,这个和贞公主的手段也让屋内各人一震。 “公主,如此可揭过此事了。”魏轻咬牙说道。 “嗯,差不多了。”和贞公主悠然的说道,“不过还有一个,就是这位大放厥词让胡人有来无回的公子,本宫觉得很有趣,想让他陪本宫几天。” 正喝着茶的我不禁一滞,觉得周围一静,不由抬眼一看,发现所有人都看着我,不禁一骇,茶水呛了出来,同时也打破了那份瞬间的寂静:“咳咳,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搞得我很没安全感哪?” “果然有趣!”和贞公主道。 “此言由胡某所出,胡某嘴上没门,瞎说之言,请公主和各位大人见谅,此与青兄弟无关。”胡不为站起来说道。 “什么事,什么事与我无关?”刚才喝了杯茶压压死人的惊,和顾雨词说话走了神,没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但见他们震惊和顾雨词严肃的脸也知道事情不简单,连胡不为都跑出来扛事了。 “呶,她要让你去陪她几天!”顾雨词说道。 “这么好?”我闻言惊讶的看着那个像异域精灵一般的女人,“这么好的事**你都跟我抢,你不是江湖大侠吗,怎么也和我一样这般好色?” 胡不为抱拳的手一僵,一副和顾雨词一般无语的表情,似乎在说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说俏皮话,真嫌命长了吗? “身为朱雀公主,此事欠妥吧?”一个声音说道,不是李公公,不是公主的近卫,不是江湖人,也非魏轻和那亲近军人的年轻人,众人闻声看去,却是跟在魏轻身边刚才打圆场的夏厢西。 “大胆,你是何人,敢逆犯公主?”李公公说道。 夏厢西不理魏轻的阻拦缓缓走回场中,挡住我看公主的视线,让我心中气愤非常,这夏厢西真是跟我作对的,窥欲顾雨词也就算了,现在还阻止我和公主相处,要知道那可是公主啊,还是个异域风情身材火辣的公主。 “在下青鸢夏厢西,见过和贞公主,见过李大人,梁知府。”夏厢西抱拳行礼道。 “青鸢?姓夏?夏商云是你什么人?”李公公闻言一怔,语气放缓问。 “正是家母。”夏厢西道。 “原来是夏公的公子,贵上可还安好,太后前些日子还念叨夏公,言夏公最称心,最懂她老人家,一直想让夏公来京陪她呢。”李公公说着和梁知府下楼,早有侍卫搬来椅子,和贞公主眉头微皱的缓缓落座。 第0058章酒楼风云4 我惊讶的看着夏厢西,没想到他的家世这么厉害,其母竟能封公。再想想顾雨词和夏厢西的谈话,顾雨词的家世似乎也不比夏厢西的差,不会也是个什么大公的女儿吧。顾雨词见我诡异的望着她,仿佛知道我想什么般,眉眼轻瞪了我一眼,让我心神一酥,不由去捉她的手,顾雨词手上微微一挣,被我用力抓住,并未挣开,低头低语:“别胡来,有人看着呢。” 魏轻见夏厢西返回,无奈走回来,坐在一旁,二楼一些江湖人见了血光,又见形式难明,怕殃及了自己,三三两两而去。须臾,二楼便余了兜帽的那几人,流云派的鹤如归,胡不为一伙的扈红絮、陈行未和那个面貌普通的年轻女人,窗口快急哭了的欢儿和醉酒的同伴周忘天。胡不为果然信人,为了我竟然留了下来,能跟他一起留下的想必也是和他关系极好的朋友。 一楼闲杂人等也见势而去,留的就是各家奴仆护卫人等,那个可能是军中出身的年轻人却没有走,也未再上二楼,在一楼寻了一桌与两劲装汉子一起。 而三楼,本有六间包厢,如今公主等人一房,夏魏等人一房,那年轻人一房。还有三间不知是否有其他人,只不过至今也无动静。 夏厢西这会正与李公公叙话,公主在一边表情难明,手中握着一颗珠子在把玩,抬眼见我在瞄她,虽然隔着面纱,仍然能感觉到她在对我笑。手上一疼,却是顾雨词掐了我一下。 “夏公子见了夏公,可帮杂家多多问候,杂家也是有时日没见过大公的慈雅音容了。”李公公说道。 “李大人放心,您的问候一定带到。”夏厢西道,“您看今天这事?” “公主,您看今天出来已不早了,可该回了?”李公公转头请示。 “回?事情还未说明白,如何回去。不知夏公子何等身份?有何官职?”公主慢条斯理地问。 “夏某惭愧,只封一等子爵,六品车骑将军,闲职在野。”夏厢西回道。 “那不知夏公子如今来这边城是为公还是为私?”公主问道。 “公主!”李公公刚开口,便被公主一瞪,便不敢再言。 “夏某此来游历,过边城,闻听魏大将军遇刺,便来拜访探望。”夏厢西道。 “这倒巧了,前脚魏大将军遇刺,后脚你就到了,而本宫这圣上钦差却迟迟见不到大将军府的人。夏公子倒是能人,与魏少将军在此吃饭喝酒,这夏公子的面子比圣上还大呀。”公主眉眼一迷射出利芒。 “公主多虑了。”夏厢西闻言表情一肃,“夏某也只是适逢其会而已,今日也是恰巧遇到魏少将军。听闻胡人猖狂,不由借酒解愁,壮志雄心而已。少将军也是今日才从前线探查军情回来。” “你觉得圣上会相信你说的吗?无故私通边城大将。” “公主这是以莫须有,定我的罪了?”夏厢西皱眉忍住怒气道。 “是否莫须有,夏公子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公主是何居心?非要坐实我等之罪。” “公主,夏兄与……”魏轻正打算说话,被夏厢西一声“住口”打断,闻着皆是一奇,这夏厢西竟能吼住魏轻。 “公主尽管去说,我夏家与魏家乃是世交,文武百官大多清楚,探望叔伯兄弟正常之行,夏某问心无愧。也不怕面对圣上。” “公主,此事从长计议,今日这里人多嘴杂,还是先回驿馆再说。”李公公道。 “那好吧,不过,本宫仍要带走他。”公主任性的指着我道。 “公主,非要自贱名誉?”夏厢西肃容道。 “自贱名誉?”和贞公主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哼,我可是楼兰灵族人,一个受恩的异族公主而已。名誉于我而言有甚关系。” “公主,慎言!”李公公提醒道。 “公主,刚才口出所言,与青兄弟无关,乃是我胡不为冒失所说,公主要责罚,便请下罪于我。”胡不为这时站起抱拳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本宫如此说话?”和贞不屑的道。 胡不为阻止身边几人冲动,说道:“我只是浪迹江湖闲人,想为国效力的愚夫而已。” “胡大哥,哪里愚夫,明明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呃,可比这不三不四的女人强多了!”胡不为话音刚落,从角落床沿处传来一个稚嫩的嗓音,原来是醉酒的周忘天,酒醒了点,听着别人说话不禁插嘴道,“青大哥,你别怕,有我在这里谁也带不走你,哎哎,欢儿别拉我,去去去,你又拖我后腿。烦人……”周忘天身侧的欢儿一副要哭了的表情,拉着周忘天想让他别说话。 “大胆,敢在公主面前放肆,你们这些贱民想反了天了不成。”李公公嘶着嗓子叫道。 我看着和贞眼中闪着寒芒,怕胡不为和周忘天他们真出什么事,便开口道:“大家伙儿,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当事人?搞得我很尴尬的知不知道?” “你倒悠闲,这么多人为你说话,看来你很有过人之处啊,让本宫对你更有兴趣了。”和贞道。 “是吗?”我笑着道,“须知女人对男人感兴趣可是爱意的开始,我该感到荣幸吗?不过看你蒙面,绝对和我家丫鬟一样脸有隐疾,还是算了吧,想想你后面那张恐怖的脸都头皮发麻。” “哈哈,也许吧!”和贞并不动气,反而笑道,“本宫就是丑女无盐,倒是你玉树临风,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啊!” 我一回味,这话不对啊,搞得我吸引男人一样:“公主找我有何贵干,不会也像他们一样想要折腰吧?” “你不是说我是丑女吗?这会又想着本宫了吗?” “那不好说,毕竟,你的身材很不错,只比我女友差那么一点。”我说着一搂顾雨词,顾雨词肩膀稍动,并未再反抗,“总比他们掩住全身看起来好的多吧。”我指着那三个纱帽罩住全身的人说道。 众人向那三人看去,这二楼大部分人都已离开,他们却并无动作,不是有所依仗就是有别的目的。 “一股脂粉味。”从楼上跃下一人,穿着邋遢,须发混乱,抓起桌上半壶未撤掉的酒一饮而尽。 “你是何人?敢在公主面前放肆!” “我?我乃层林尽染陈思远。”糟蹋汉子道。 “你就是灭了星动派满门的陈思远,混沌门的陈思远?”鹤如归惊道。 “呦,还有人知道我啊?”陈思远不理楼内人严肃的神情,自顾自吃着剩菜剩酒,他从楼上而来,不知楼上是否还有他人。 “你说她们脂粉味,是什么意思?”我问。 陈思远看着我绕有兴趣一笑,“脂粉味嘛,这江湖上有三个只招收女弟子的大门派。” “我知道,凰芷宫御和百花谷,另一个是?” “不错,凰芷宫御清高自傲,百花谷清丽脱俗,都数所谓的正派,江湖上有正便有邪,这第三个只收女弟子的便是这脂粉入世,妖艳无耻的谪仙洞。” “她们是谪仙洞的人?”顾雨词皱眉问。 “那一身脂粉味需要用全身纱帽隔着骚味的不是谪仙洞的是谁” “陈思远,不就屠人满门的刽子手吗,被六扇门缉拿的像丧家之犬般躲进混沌门,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汉。”一个娇媚分不清年龄的女声从纱帽低下传来。 “嘿嘿,仙子说的不错,不知你是哪一洞那一仙?” “你还不配知道!” “是吗?”陈思远手中酒杯一扬,直直向那开口的纱帽罩体的女人射去,酒杯在空中隐隐可见鼓荡的劲风,那酒杯刚临纱帽前,从黑色纱丝下伸出一条白玉似得手臂,与此同时一股暗香也随之铺满整个二楼,闻者不由一恍,只听“乒”的一声,玉指一弹酒杯完好无损的折返而回,却向着我飞来。 “小心!”夏厢西、胡不为、周忘天同时道,然而几人并无防备,也未预料到酒杯突然向我,几人同时扔出手中筷子、酒杯、茶杯打算阻拦那个飞速的酒杯,却阻止不及,甚至几人用劲扔出的东西将会互撞给我造成伤害,而其他人只是感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顾雨词对我轻轻一笑,手上举重若轻的一伸,好似酒杯无一点力道,缓缓放在桌上,又缓缓清晰的手后发先至抓起飞来那跟筷子,轻轻点在酒杯上,柔柔一撞周忘天扔来的那枚茶杯,茶杯如瞬闪般撕裂空气出现在了那纱帽罩体的女人身边,女人不得不起身接招,然而杯子在她身前突然炸裂,割裂了她的纱帽,纱帽缓缓从她的身体两侧滑落。 众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切,既为顾雨词的武功,也为谪仙洞显现出来的那个女人。 第0059章酒楼风云5 “不是想看这谪仙洞的容貌吗?这下满意了吧?”顾雨词轻瞪了目瞪口呆看着那个谪仙女子的我轻斥道。 “草!”我想这里的男人都想像我一样说出这个字,这是怎么样一个女人,若说容颜体态,年约二八年华又似二十青春,面容精致,身材姣好,体态匀称,减一分太瘦,多一分太腴,妆容素雅,神情淡然中带着一丝讶异。与其纱帽破裂散发的浓郁香味想比,以及她的衣着装饰相比,那种清丽脱俗的气质格外难以置信,头上半云发髻,黑发如肃,面部只有额心一朵唇形纹饰。脖子上束着一条项带,向前一缕丝绸交叉单薄的裹住胸尖,ru廓清晰可见,ru首的凸起与色彩也隐隐透出丝隙,纤细的腰部肚脐之下一朵形似牝宫的艺术彩色勾璇纹身承倒三角往下伸入由珍珠制成的亵裤交叉处,珍珠隐隐透出异色,半片薄丝搭在臀 尖让其间景色若隐若现,修长白皙的腿上再无装饰,直到脚脖处于手腕一样一处金色饰链,光洁的脚上穿着木屐。这样的穿着就是放到我那个世界也算开放至极性感至极,同时不由想起了曾经见过的一个也是趣味装束的女尼初镜。 “草,真性感。”我虽然惊叹但是也是最快回过神来的,毕竟在那个世界想看多姿多样的女人可太容易了,我回首不禁看向顾雨词,张口欲言:你要是也给我穿这一身就好了。 顾雨词似乎知道我所想,脸上犯霞:“休想!” “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我说什么了?也许我不是那么想呢?”我道。 “别以为我猜不到,要看去看她。”顾雨词道。 “不过确实好看啊。”我赞叹道,“仙致欲姿,这门派简直是个极品啊。要是能做老婆就好了。” 刚回过神来的众人闻听此言不由又是一愣,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色中饿鬼一般。 “武功如此高强,你是何人?”那谪仙洞女子淡然的看着我们道,似乎完全不被身躯暴露在众人面前所影响,也不被我们的语言所影响。 “无名小卒,何足挂齿,不知你是哪一仙,报上名来,说不定还有资格做我家青青的一房小妾。”顾雨词道。我听的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即亲顾雨词一口。 “狂妄!”那女子道,“想要我,那要看你们的本事了。”女子手掌一翻一股掌力夹着香风席卷而来。 “残香腻雪!”陈思远喝道,“你是残香洞的弟子了?” “少废话,看招!”那女子掌力更盛,连陈思远都包含在内,向着顾雨词和我的方向袭来,掌风中一股异香闻之欲醉,飘飘然中力气都小了几分。 “哼,谪仙洞总喜欢这些旁门左道之术,真是丢进天下女子脸面。”顾雨词起身并指如剑,直指女子掌心,陈思远并不直面,轻喝一声吹散袭身的香味,脚底一蹬,带着椅子退出数步,脱开那女子的攻击范围,木雨护着我退到胡不为等人身侧,凝神戒备,周忘天这会说了一句又开始迷糊,如此情势不清,也和我们汇聚在一处。 女子手如弹弦与顾雨词指剑相交数下,皆未占到便宜,倒不是两者武功相当,现在情势不明,两者多为试探,都未拿出自己的实力,所以看着打的漂亮,玉手翻飞,彩蝶旋舞,却没什么致命招数,只是觉得两个女人一仙一魔,一雅一霓,场中漂亮极了,让人大饱眼福。 嘿喝两声,女子与顾雨词互致两招,稍见杀气,出招速度是之前的一倍,互探对方脉门,两人一拼,随及分开。 “谪仙残香邬让雪,领教了。”女子敛声收掌回到一开始的位置,一个同伴拿起一个披风披在她身上,遮住令全场男人可惜的景色,也隔绝了场内弥漫的动人香味。 “顾雨词!”顾雨词笑着道,“我刚才所说依然有效,欢迎加入。” 邬让雪闻言一愣,随及又反应过来,重新好奇的看了贼眉鼠眼向着她抛媚眼的我,实在不能理解像顾雨词这么美丽优秀的女性会看上这么一个除了长得还过得去,其他一无是处的男人:“我会考虑的。” “好好好,两位大派子弟果然丰仪翩翩,动人之极。”陈思远拍手叫好,“不想姑娘竟是凰芷宫御的词仙子啊,一手飘零心雨剑不用剑差点没看出来,哈哈哈。” 众人闻言一惊,同向淡然的顾雨词看去,凰芷宫御作为正道之首,又积极招收达官贵人子弟,不论是江湖还是庙堂都极有实力,而这词仙子名号便是每届外门最顶尖的达官显贵弟子之一,与诗歌赋并列,而上一代诗词歌赋江湖叱咤已是十年前,以这顾雨词的年龄应该是这一代的继承者,那么以凰芷宫御的眼力,这顾雨词绝对是高官巨胄之后,甚至不会比和贞公主、夏厢西差。 “先皇执宰姓顾!”鹤如归突然道。 和贞看着顾雨词的目光悠然起来,李公公闻言也是一惊,看着顾雨词眼神复杂,转而委婉。 于此同时,若说顾雨词的身份如此厉害,那么和她在一起的我呢,所有人之后都会去想,并从顾雨词身上转到我身上,从进门到现在,众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顾雨词和我的亲密,这么一个柔弱书生竟能得武功家世师门皆是顶级的顾雨词青睐,绝对不是简单之人。 “兄弟,你真牛!”胡不为对我竖起大拇指道。我回之一笑,如今这么早让我和顾雨词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不知是福是祸,顾雨词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回看我的目光中有些无奈和担忧,我对她安心一笑,示意:还有我呢。 “如此说来,邬仙子,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词仙子说的话,这个高攀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的。”陈思远调笑的道。 “哼。”邬让雪娇哼一声,“陈屠子,别在那说风凉话,我可听说这刺杀朝廷大将可是有你们的人,在这不怕人拿你吗?” “哟,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这可是诽谤,谁不知道我们混元门都是守法良民。”陈思远道。 “你们混元门守法?真是笑掉人大牙,哈哈。”胡不为笑道。 “咋的,胡大侠想行侠仗义不成?”陈思远斜睨着胡不为。 “哼,今日不是时候,只要你有胆,三日后城外野猪林见。”胡不为道。 “哟,我怕了你们这些自命侠义的了,要是到时埋伏上几十好手,乱七八糟的暗器毒药一起上,我老陈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你们这些为了替天行道什么都干的出来的人杀的。”陈思远说。 “你大可放心,我胡不为一言九鼎,只我一人对你,绝无帮手。”胡不为道。 “哎呀,我想起我还要赴个美人的约,就此别过!”陈思远说完想走。 “慢着!”邬让雪拦住陈思远。 “你们混元门来了几人在此?”顾雨词卡主另一侧问道。 “我向来独来独往,谁知道本门何人来此?”陈思远看着左右。 “杜芸娘是否在城内?”邬让雪问到。 “杜芸娘?”陈思远一愣,“她我哪知道?” “她与你门铁爪鹰上月出现在丰仪城,如今铁爪鹰到了城内,杜芸娘是否也在?”我这才反应过来,杜芸娘不就是在丰仪夺走我初吻的那个长舌美妇吗。 “冤枉啊,杜芸娘早与我门没有瓜葛,丰仪城时便失踪不见,听闻门内也在找她呢,说是坏了什么大事云云。”陈思远坦然道,“要是邬仙子找到了可通知我们一声。” 邬让雪将信将疑的看着陈思远坦然的表情,也不说话。 陈思远眼珠一转,道:“听说刺杀大将军的人里边有位持着风凌刀的人,这风凌刀听闻可是本代凰芷宫御赋仙子的兵刃,若说赋仙子刺杀大将军我是不信,不过以天下第一派的实力,以赋仙子的实力,谁人能夺走那把刀呢?” “陈思远你倒是消息灵通啊,这么些消息我们这么多人都不清楚,竟能被你一一道出,不知是谁告诉你的,还是说你参与了不少?”顾雨词反问道。 第0060章酒楼风云6 “词仙子说笑了,我哪有那本事?”陈思远呵呵一笑道,“只是贵门自为天下之首,引人瞩目也是寻常。不过邬仙子和词仙子双雌并威,倒要成真真的姐妹了啊!哈哈” “废话少说,刚才就想打烂你的臭嘴。”邬让雪从斗篷里伸出一条欺雪赛玉的手臂一招“余香绕栋”向陈思远缠去,务必要擒住他,顾雨词也不含糊,既然已经暴露,手中软剑一展,一招“繁星却雨”封死陈思远的道路,防止他逃跑。 陈思远表情一肃,双掌如惊鸢无迹,浑身劲气鼓动,须发皆张,一副煞气威凛之势,与他刚才的调侃嬉笑截然不同,让顾雨词和邬让雪也是一凛,招数愈显厚重谨慎,却突地,陈思远袖口一张,往地上甩了两块东西,两股浓郁的白烟瞬间弥漫了整个酒楼。 “小心,这烟有毒。”有人喊道。 “不对,这是唐门的迷踪烟,应是无毒。” “大家小心贼人趁乱偷袭。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我那时正在胡不为身边,看着场中武功打架,只觉得高山仰止,羡慕极了,却也没想到一个成名多年的江湖人物会出此下三滥的手段,烟雾弥漫中,我甚至连身侧的胡不为和子羽都看不到,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东西做的,正在心里惊叹,突然脖子一僵,有人协住我向外飞去,我想喊却喊不出来,想动作,口中被塞了一个东西,瞬间身体一僵,如中了顾雨词的腧元锁一般,耳中只听到胡不为大喊一声:“谁?”仓促一拳想留住协我那人,只是那人速度极快,胡不为视线不清不敢尽力,让人脱了出去,“青青?”是顾雨词听到胡不为的喊声,焦急的大喊,闻着烟云耸动的风声和我的方位倏忽而至,却扑了个空。 “先出酒楼!”鹤如归大喊道,“这迷踪烟在空旷的地方用处不大。”众人闻言纷纷向着门口窗口奔去,生怕楼中烟雾里中了埋伏。 出得楼外,烟雾涌出,让外面的人以为楼中着火,瞬间半条街道乱了起来,人员奔走不息,已经完全看不到陈思远的身影,甚至谪仙洞的三人也不知去向,只有胡不为、鹤如归、和贞公主等一伙人。 “青先生不见了!”子羽叫道。 突然传出几声哀叫,顾雨词语气充满怒气与不安:“住口,找不到青青,谁也别想走!” “怎么?词仙子想仗势欺人吗?”和贞公主幸灾乐祸地嘲讽道。 “顾小姐,那正主都已经跑了,找我们这些人似乎与礼不合吧。”李公公道。 “顾姑娘说的对,必须查探清楚才行!”夏厢西咬牙说道,让众人异样的看着他。 “青兄弟消失,虽说因陈思远突然耍诈所致,但只他一人哪里办的到,更何况当时词仙子与谪仙洞的人看着他,一定是有人帮他。”胡不为皱眉担忧的说道。 “只是我等都孑然一身,除了不见的陈思远和谪仙洞,余人都在这里,就是真的有什么内应,也难查出来,倒是现在不在场的人极有可能,说不得谪仙洞与陈思远配合所为,毕竟他们都是邪门歪道,一家人。”鹤如归说道。 顾雨词看着这种情况也是皱眉,又急又怒又悔,一时可见的心乱如麻,不知怎么办。 “不如等烟雾散去进去查探一番,说不定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那个不知姓名的青年说道。 “你是谁?”顾雨词问。 “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恰逢其会而已。”青年笑道,不过看见顾雨词不好的脸色,知道如果不说点什么,估计他会是第一个怀疑对象,“我名风信,曾在北疆当过兵,如今来这里跑跑生意。” “风信?”众人互看一眼,并未听过此号人物,看他气度绝非商人可比。 “小姐,我先进去一探。”子羽向焦急的顾雨词请示一声,便钻进了白雾里,这时白雾已经散去了一部分,子羽在进去前顺便抄起门前的大扫帚,在房内忽闪排着烟雾,让静止的烟雾涌动起来,不然等烟雾自散不知什么时候了。 门外胡不为、夏厢西与顾雨词一个阵营,有意无意拦住众人,风信一伙在门前一派悠哉,好似与己无关,周忘天被欢儿扶着两人坐在门口的大瓮盖子上。 和贞不屑的看着这一切,拔腿就要走。 “止步!”夏厢西道。 “敢拦本宫?!夏公难道想谋反吗?”和贞公主怒道。 “言重了,言重了。”还未等夏厢西说话,李公公忙道,“夏公乃朝廷栋梁,哪会做这种事,这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可能动顾家的人,请让开吧。” “止步!”夏厢西道,“等查看结束,诸位可去留自如。” “你怎如此不识趣,如此对得起夏公?”李公公也有些挂不住脸。 “不如此才对不起母亲,对不起自己。”夏厢西并不让步。 “你……”李公公怒容满面。 “哈哈哈”和贞一阵娇笑,“夏家果然好豪气,连一个子弟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好,很好。” 魏轻轻轻拉了一下夏厢西,夏厢西不为所动,仍不让步:“此事事出有因,想必彼时俱能理解。” 顾雨词此时并无功夫理会这些,一面焦急的看着里面,一面防备观察酒楼四周,如果人没走,怕被趁机溜了去,或者还藏在附近。 扈红絮抓住一个路人问到:“刚才烟雾起时,你可见有人出来?” “女侠饶命!”那人一吓,先是求饶然后道:“雾起之时,我只以为着火,看着里面先是飞出了五六人,有的三个向西去了,一个向北,还有两个向南。之后又飞出来四人,一个向东走了,三个向西去了,再之后就是你们出来了。” “可有看见谁挟持一人?” “没有。” 扈红絮和陈行未在拉来几人,几乎都是大同小异的答案,开始的五六人绝对是三楼未出包间的,中间四人极有可能是陈思远和谪仙洞三人,不过都未看见挟持人,那人去哪了? 众人着实不解,子羽边走边扇,楼内烟雾淡去,外边的人已经隐隐可见他的身影,子羽快速的查看了一遍,在二楼向地下摇首,显然没有任何发现,顾雨词看了眼夏厢西,径自走进屋里,良久也是没有任何发现,看着外面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恨。 “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本宫可要走了。”和贞公主嘲讽的道,“不会还想抓住本宫严刑拷打吧?” 顾雨词如泄气一般,看了眼夏厢西:“你们走吧,不过如果让我知道谁参与了这件事,我必让其付出代价。”一股凛然不可范的气势让众人一凛。原来想再嘲讽的和贞公主,轻哼一声:“前方开路。魏公子还是好好准备准备,明日本宫再去拜访,可别又说没人在家。” “今日不是时候,顾小姐、夏公子我们改日再见。”李公公尖着嗓子说完跟随和贞与前方开路的梁知府向街外走去。 “我就在那边八方客栈住,各位若是有事可去那里找我。”风信说完跟着自己几个手下向街内走去。 鹤如归一抱拳,也向街内走去。直此只剩胡不为、夏厢西两伙人。 “顾小姐,我与青兄弟一见如故,今天贼人在我眼皮底下掳走青兄弟,我难辞其咎,我会发动所有的江湖好汉,帮忙寻找,我如今暂住在城南停北街,顾小姐有事可派人在那里找到我们。”胡不为道,“若是有什么消息不知可去哪里通知小姐?” 顾雨词对他着实没什么好感,就如胡不为所说,人是在他面前丢的,但现在还是要用着他帮忙,只好道:“有劳胡大侠了,有事可至城北四如街。” “顾小姐客气了,我等必全力以赴找出青兄弟,给小姐一个交代。”胡不为抱拳说完,询问周忘天两人的住处,“你们跟我们一起,还是?” “我们那边租了客栈,不麻烦胡大侠和扈姐姐了。”欢儿轻轻说道。 “你还是跟我们走吧?这风起云涌的你们两个年轻人不安全。”扈红絮劝道。 “谢谢扈姐姐,等天哥酒醒,我们会考虑的。”欢儿说道。 “那你们小心。”扈红絮叹了口气,不再劝,对着顾雨词抱拳转身而去。 “世妹放心,我会全力寻找青公子,不找到,决不罢休。那些掳走他的人,我决不会轻易放过。”夏厢西对着顾雨词说道。 “那就拜托了。”顾雨词道。 “我们将军府也会尽力,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好感。”魏轻也承诺道。 “麻烦少将军了。”顾雨词点头致谢。 人群渐散,顾雨词留在二楼不知多久。 而我呢,就在一楼的大缸里,在周忘天和欢儿屁股底下,全身僵硬地看完了这场戏,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我被制住除了能看能听,什么也做不了。他们所有人都不注意眼前的东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