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心是红红的太阳,
妈妈的心是蓝蓝的月亮,
妈妈的心比甜甜的酒醇,
妈妈的心像春天的花香。
妈妈的心是一首童谣,
妈妈的心是一盏家灯,
童谣轻轻唱,家灯远远亮,
啊,妈妈呀妈妈,你可知道,
你的心头藏着多少风雨多少沧桑。
妈妈的心是静静的港湾,
妈妈的心是深深的海洋,
妈妈的心比亮亮的泉清,
妈妈的心像美丽的春江。
妈妈的心是一首童谣,
妈妈的心是一盏家灯,
童谣永远唱,家灯永远亮,
啊,妈妈呀妈妈,你可知道,
你的心头流出多少深情多少希望
……
唱到这里,其中一个最年幼的女孩突然停了下来,满脸认真地问:“奶奶,什么是妈妈呀?”
我听着她这声稚气十足的疑问,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楚。
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我的判断是错误的,虽然这些女孩有着相同的特征:没有瞳孔(不,从她们行走的姿势来看,她们并不是盲人,那么这个没有瞳孔的说法是不对的)、脖子上有勒痕、皮肤煞白(我怀疑这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接触
99lib?
阳光造成的)、皮肤冰冷,这些看似幽灵才有的特征只是表象——诱人产生误解的表象,这些孩子只是生有异相的可爱孩子!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生着相同相貌特征的小女孩?她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了看神婆婆,示意她出去一下。神婆婆
颤巍巍地站起来,吩咐道:“孩子们,现在该睡觉了,奶奶看你们谁睡得快?”
这好像是一个命令,又好像一个很有趣味的游戏,所有的小孩子都飞快地跑到那排床铺上,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
神婆婆声音和蔼地说:“让你们阿姨看着,谁先睁开眼睛就算输了,奶奶就不喜欢她了!”说到这里她拄着拐杖向门外走去。
第二节
我们离开石洞很长一段距离,神婆婆才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神色,声音也变得冰凉起来:“你已经找到了你要找的人,你可以带她走了!”
我尴尬地笑笑:“对不起,我对我的鲁莽向您道歉,请您原谅。我想
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小孩子从哪里来的?您能告诉我吗?”
神婆婆冷冷地看着我说:“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向你说起这件事情,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人!”
一个同样的问题又从她嘴里说了出来,我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个人”代表着什么?但是我想她是另有所指。于是我正色道:“其实您丝毫不用怀疑我的决心,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我葬身这里,在没有弄清楚整个事情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为什么?就算你是一个警察,好像也没有为了一群毫不相干的人拼命的义务!”神婆婆盯着我问。
“因为我的一个好朋友也被这股邪恶的力量害死了,我必须为他报仇!”
“一个很好的朋友?”神婆婆又问。
“是的,一个值得我拼命的朋友!”我抿着嘴说。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神婆婆问道。
于是我将自己自从蔡峰死亡以后所发现的疑点和自己的推论说了出来。如果在没有见到这些无瞳女孩时,神婆婆是最大的嫌疑对象,那么现在,我对她的怀疑已经荡然无存,一个能够悉心照料和自己无亲无故的弱小生命的人,我不相信她会施展那么邪恶的诅咒去残害他人的生命。
神婆婆双手在胸前拄着拐杖,闭着眼睛将我的话听完,然后问:“你认为这是一个诅咒?”
“难道不是吗?”我说。
“是的,你发现的这些疑点确实指向了诅咒。但是,我却觉得这更像是命运的循环,一个因果报应!”
“那么因是什么呢!”我将这句曾经向算命先生问过的话又问了出来。
停了好一会儿,神婆婆才缓缓地道:“如果你确实是那个可以结束死亡的人,那么,你应该也是一个可以给这些可怜的孩子未来的人,你是不是那个人呢?”神婆婆又问道。
现在我知道不停地在她嘴里说出的那个人指的是什么,于是立即说:“就算我遭到了噩运,白枫也会照顾她们,这个请您放心!”
她点点
藏书网头:“我很担心在我故去之后,这些幼小的生命都会被活活地饿死,或者被村里人像对待魔鬼一样杀掉。虽然我很想跟着我的馨儿一起去,但我却不能这么做。我老了,已经无能为力了,我想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村里人为什么要杀死她们?”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连我这个经常遭遇诡异事件的人都会紧张得向她
九九藏书
们举起手枪,更别说迷信思想根深蒂固的普通人了!
“很简单,村里的人知道她们就是一群复活了的幽灵……你不觉得她们的长相很古怪吗?”神婆婆慢悠悠地说着。
“是的,她们长的是很……奇怪,但是这是为什么呢?”我本来想用恐怖这个词语,但是一想到这群孩子生活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这两个字还是咽了下去。
神婆婆叹了口气,道:“是的,村里的人说得对。我也知道她们确实是一群复活了的幽灵,她们本该化为一堆白骨的,像我的馨儿一样,但是她们却活了,已经具有了活生生的生命,怎么可以再将她们杀死呢?”
“他们这样判断的依据是什么?”我问。
“有些依据你已经看到了,有一些你却并不知道!她们都是早产儿,每一个都是母亲怀孕之后一个月的时间生产下来的!”
“一个月?”我大吃一惊,这不只因为一个月的孕育不符合常理,更因为我好像想起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是什么,当我听到她下面的话时,就知道了自己心里的担忧是什么。
“是的,谁都知道,一个月对于还在母亲腹中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一个月的时间,孩子甚至连成形都不可能,更别说具有生命了,但是,她们确确实实只在母亲腹中
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胎儿的发育好像是被吹起来的。在她们的父亲死了一个月之后,她们就来到了人间!而且,还有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些孩子有好几个是母亲死了一个月之后才出生的!”
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当一个正在妊娠的女人死亡之后,可能会在短短的几小时内,孩子还能存活,但是死亡一个月后,孩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继续妊娠!
“难道这些尸体没有下葬吗?”我问。
“是的,当然下葬,但是一个月以后,坟墓会自己破开来,没有腐烂的尸体,会在生下这个孩子的同时迅速烂掉!哎,我做神婆这几十年来,见过很多离奇的事情,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我想不明白!也许,这些女人之所以死后不腐就是为了生下这个孩子!”
我问出了一个自己应该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这些孩子是已经死去的那二十六个青年的孩子吧?”
神婆婆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在S市的时候,我一直不明白是哪一道程序启动了诅咒。我们曾经推测过
?99lib.t>是受孕这个环节,但由于想到白小娟孕育的程度而否定了,那么现在看来,白枫的猜测是对的,正是这个环节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也正应了俞仙儿那句“在一起和在一起的概念是不一样的”。那么,白小娟怀着的也应该是这么一个恐怖的胎儿,我叹了口气,本来希望蔡峰的唯一骨血可以孕育成一个健康的小男孩,但现在看来是没有希望了,她不仅不会是一个小男孩,甚至于连一个健康的小女孩都不是!
“但是这里的孩子为什么只有十几个,其他的呢?”
“其他的!”神婆婆道,“我们这里是一个贫穷的山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年轻人当然都想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一番,死去的人可以将骨灰送回来安葬,但活着的人谁会回到这个地方?”
这也就解释了我在火车上见到的那个无瞳女孩的遭遇,可能她的父亲就是现在已经躺在圣婴湖畔的一具尸体。幸好,她母亲并未将她视为幽灵杀掉。
想到了圣婴湖,我又想到了那二十六个安葬在湖边的年轻人,于是问道:“那么这和圣婴湖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那就是这和你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呢!但临出口,我还是明智地收了回来。
第三节
神婆婆在听到圣婴湖三个字的时候,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双眼呆呆地看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圣婴湖是一个死亡之湖,那里就是死亡的开始,也许会是死亡的结束!”
这句话又有些莫测高深,至少在我听来,是不知道其中含义的,我沉吟着望着她,等着她将后面的话说完。
神婆婆收回了目光,转头看着我又问道:“你果然是那个人吗?”
这是她第三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当时我想这位整天和灵魂死亡打交道的老太婆不光有一些健忘,而且应该也被感染了神秘气息,跟她说话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为她总是会在一件事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跳跃到另外一件事情上去。但我后来仔细想了想,这不是她的原因,而是我的原因,我并没有真正理解她话中的意思,才会被这些话弄得藏书网 头晕,其实她并没有离题,只是换了一种说话的方式而已。
我微微苦笑一声,郑重地点点头。
“嗯!”神婆婆笑道,“我是应该把宝押到一个人身上。我年轻时打牌手气一直不好,但愿随着年龄的增长,运气也会转过来!小伙子,你之所以一直认定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的原因,恐怕也是源于这个圣婴湖吧?”
“是的!”我坦诚的点头承认,“当有人告诉我湖底下埋葬的是您的女儿时,我想也只有你有这种能力可以做到这件事!”
“嗯!”神婆婆又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而且,这个湖的名称也是我取的!你想不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不等我回答,她又续道:“你肯定想知道,我自然也会告诉你。是的,我的馨儿就是我亲手将她埋葬到那里的,那时,那里还是一块绝好的风水宝地,直接压龙山的地脉,我想也许我的女儿可以借着高山的灵气转世投胎,来生做一个大富大贵的人!”
“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嘲似的苦笑道,“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我安葬了馨儿的第二年,那里突然聚了很多的水,我忘了那是夏天还是冬天,只记得那里突然间多了很多水,好像那里本来就隐藏着一个泉眼一样,一夜之间,我的馨儿就永远被压在了湖底下,每日每夜都要遭受冷水的浸泡,好几年我都梦见我的馨儿浑身水淋淋地站在我床前,一直在喊:‘妈妈,我冷,我冷!’哎,我可怜的馨儿啊!”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正是因为她总想着自己的女儿就泡在冰冷的湖水里,所以才会做这么一个可怕的梦,这和她的职业没有关系。
“我多想将她从那个地方救出来,一直想了三十年。小伙子,对于你掘她坟墓这件事,我不怪你,相反我还应该感激你才对,是你让我这个马上就要进入坟墓的老太婆如愿以偿,我可以和我的馨儿埋在一起了,那样,我就可以每天照顾她,给她唱摇篮曲哄她入睡,我想了三十年了……”
看着神婆婆凹陷的眼圈里又有点湿润,我于是轻声打断她的话:“其实湖并不深,一个稍懂水性的人,都可以下到湖底,这件事原本不用三十年那么长的时间的!”
“是的,湖水并不深,可是,谁敢下去呢?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冒失的愣头小伙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会下到水里。”
其实我并非毫不知情,我虽然不知道她所说的情况和我当时以为的是不是一样,但就我认为的情况来说,一个具有了遥杀人命的幽灵远比任何东西都更为可怖。但我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只是问:“后来是不是又发生了别的事情?”
“是的,后来……后来,村子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小伙子,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我上面已经说过,神婆婆说话是跳来跳去的,所以对她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没感到如何的奇怪,只是顺着她的话回答道:“我有一个姐姐,我父母就我们姐弟两个!”
“哦,你姐姐长得可爱吗?”
我无法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姐姐永远都是那个疼爱弟弟的好姐姐,在我那时幼小的心灵里根本就没有可爱或者不可爱这两个字眼,恐怕这个问题也只有我的父母能够回答了。而如果现在有人问起我的姐姐,大约会用漂亮或者不漂亮来形容,而不会用到可爱这个形容孩童的字眼。也许,在神婆婆的眼里,判断一个女孩子好不好的标准永远都是三十年前的标准,永远都停留在襁褓中女儿的身上。
“是的,我姐姐小时候是很可爱,因为我父母都很喜欢她!”我微笑着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
“那么,你爹娘是喜欢你多一点,还是喜欢你姐姐多一点?”神婆婆饶有兴致地继续问着。
我微微沉吟了一会儿,道:“在我的记忆里,好像父母对我们姐弟俩都一样,我有的玩具她也一样有,我们每年得到的压岁钱都是一样多。我们都读了书,上了大学,直到我们可以自己在社会上独立!”
“那你姐姐真幸福,你父母真是了不起的好人!”神婆婆摇着头称赞道。
我没想到她会用“了不起”这三个字来形容,因为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木匠,要靠一年到头不停劳作来维持我们不算太大的家庭开销,而我母亲更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乡下妇女,除了省吃俭用的节省之外,就是一心一意地将自己的所有感情倾注到我们这两个不算听话的孩子身上!是的,在我心里父亲和母亲是伟大的,但在社会上,他们极为平凡,平凡到出了我们不大的村庄,就没有人认识他们,了不起这三个字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外人口里说出来。
但我能感觉到,神婆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绝非有意恭维他们,而且以她说话做事的方式来判断,她也不会刻意地去恭维别人,最主要的是她没有理由去这么做。
神婆婆续道:“小伙子,你成家了吗?”
这句话就更加莫名其妙了,我甚至都没有耐心回答下去。在我急于想知道这一连串死亡事件背后原因的时候,突然听她没完没了地打听这些毫不相干的琐事,这很令我不快,于是我略带冷漠地回答:“没有!”
“是的,我老糊涂了,你是还没有,要不然你也不会对里面的那个小姑娘这么关心!”她看着我道。
我不耐烦地说:“咱们还是不要再说这些小事了,我现在最想知道后来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神婆婆好像并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问道:“你以后想生一个男孩还是女孩?”
我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但又无计可施。面对这么一位古里古怪的老婆婆,我不可能对她叫嚷,阻止她再问下去,也不可能上去狠狠地给她一拳,逼她快将我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我只好无奈地苦笑道:“这不重要,男孩也好,女孩也好,父母都不可能陪他们一辈子,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幸福,这就够了!”
“你不想着男孩可以传递香火,女孩只能送给别人吗?”神婆婆面带诧异地问。
我们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感觉神婆婆是在说着一件毫不相干的琐事,我甚至突然有心里一亮的感觉,好像自己已经接近答案了,于是我收敛了不耐烦的神色,郑重地问道:“圣婴湖就是这么来的吗?”
神婆婆凄然地点点头,双目无神,好像在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沙哑着嗓子,声音低沉地道:“所有的孩子都被溺死了,湖面上漂着白乎乎的婴儿尸体,多么可爱的孩子,就漂在冰冷的湖水里,她们本应该在温暖的襁褓里,但却漂在冰冷的湖水里,老鹰飞下来啄食她们泡的发白的尸体,好像在吃一顿丰盛的大餐……”
我眼前恍惚间出现了她所描述的凄惨情形。无数的婴儿仰面朝天地漂浮在水中,煞白肿胀的脸上还露着甜甜的微笑,一只饥饿的秃鹫叫嚣着俯冲下来,一嘴就将婴儿的眼珠啄了下来,婴儿睁得大大的眼睛立即变成了一个黑黑的深洞……
我摇了摇头,想从脑子里的这幅恐怖画面中摆脱出来,心头涌起一阵恶心,声音低沉地问:“这是为什么?谁这么狠心?”
“小伙子,这里是个贫穷的地方……”
我打断她的话,大声道:“难道贫穷就要杀死孩子吗?”
“是的!”神婆婆幽幽地说,“贫穷不应该杀死女孩,但却要保留男孩!”
中国自古以来就重男轻女,这是流传了好几千年的毒瘤,虽然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信息社会,但这颗毒瘤却好像生长在中国人的骨子里,永远无法拔除。
这是中国人的悲哀,流藏书网传了几千年的悲哀,这也是造成如今这个悲剧的导火索。
我沉默了,以使自己汹涌澎湃的内心潮水稍稍抑制,但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我说话的声音还是显得异常低沉:“那么后来呢?”
“孩子是冤枉的,她们本来并不该死,应该快快乐乐地生长,但是,她们在出生的时候,就被判了死刑。我知道,越小的孩子越是通灵,因为她们还算不上是个生人,身上还带着许多前世轮回所带来的鬼气,所以这样的孩子要是怀有冤屈死去的话,就会作怪……”
孩子通灵的说法我并不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说小孩子半夜里无缘无故地哭闹,就是因为他们的眼睛可以看藏书网到许多成人看不到的不干净东西。虽然没有人可以证明这种说法有几分可信,但绝大多数人都相信这种说法。我不是灵媒,更不是科学家,只是一个胆子比平常人大一点的普通人,对于这种说法,只能存疑。我既不能证明这是子虚乌有的封建思想,也不能拿出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这是事实。所以我只能默默地听神婆婆这样说,没有插嘴。
“所以,后来我就只好请人在青石板上刻了消解怨气,超度亡灵的咒语,将这些可怜的婴儿用麻袋装好,沉入了湖底!”
我本来对那些刻着古怪字符的青石板很怀疑,原以为她是为自己的夭折女儿刻的,现在终于知道答案了。我想她之所以会选择圣婴湖作为这些孩子的墓葬地的原因,恐怕是我曾经听到的,为了给自己的女儿送几个玩伴,让她可怜的魂灵不再孤独。
“从那时起,湖里突然多了许多红鲤鱼,以前那里是根本没有鲤鱼的,我知道,那是孩子们的灵魂所化!”
我怀疑她的说法,但我还是没有提出异议。对于一个相信鬼神确实存在的老人,我的说辞丝毫也不会改变什么,我顺着她的话说:“为了能够让她们得到安息,所以就产生了圣婴湖的说法!”
“这不是圣婴湖的来历,而是确实有人在湖边见到过许多小女孩,她们在湖面上飘忽不定,这不是一个人看到的。我想,这应该是孩子的灵魂没有得到安息的缘故,于是我才会让大家竖起了石碑,逢年过节去湖边祭拜,求得她们的原谅!”神婆婆幽幽地说。
“谁曾经见到过?”我问道。
“一个叫阎明,不过他已经死了,死在阎浮村的村碑下,另一个人你认识,他叫蔡元!”
第四节
这个答案令我有点吃惊,没想到蔡峰的父亲就曾经亲眼见到过幽灵现身的恐怖场景,也许这一次经历使他明白了一些事情,才会警告蔡峰不要接近女人。
但显然他并没有告诉蔡峰原因,如果不是俞仙儿的出现,蔡峰可能到死都不会晓得自己的死亡竟然是早已经注定了的命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问。
神婆婆道:“十几年前,也就是那二十六个人中的第一个死后的第四年!”
“那么,他的孩子呢?要是算起来,这个孩子应该也有十几岁了吧!”
神婆婆道:“是的,这个孩子应该已经十几岁了。但是谁都没有见过,因为他是第一个,和他一起死的还有他的妻子,刚才我不是说有的小孩是在尸体里爬出来的吗?我想她是第一个。因为一个月后,坟墓破开了,但却没有孩子,当时大家都以为是山上的野兽下山寻食刨开了坟墓,可是当第二件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后,大家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那么,这个小女孩去了哪里呢?难道她一出生就被山上的野兽吃掉了?恐怕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后来,大家就知道了这些出生的孩子都是本来已经死了很久的人,所以,大家不会允许她们活在世上!”
如果不是神婆婆告诉我这些事情,我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蔡峰死亡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许多秘密。我怔怔地问:“您认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说这一连串的死亡吗?”神婆婆叹口气道,“我早说过了,这是老天爷的安排,是在惩罚人们的罪恶,是在翻转轮回,将本来不该出生的生命重新收回去,将本来应该活着的生命重新送到人间!”
“难道这不会是一个懂得邪恶法术的人做出的事情吗?”我看着她问道。其实,现在我对自己一直深信的诅咒这个说法已经产生了怀疑。试想,谁能够将这些事情安排得如此诡异离奇,合情合理?就算有人能够施展这样的法术,恐怕也不会安排得如此天衣无缝。是的,可能这就是老天的惩戒,只有他能够做到这样离奇得近乎匪夷所九九藏书思,警示得如此发人深省的事情。
神婆婆苦笑着说:“你认为谁会有这样的力量?如果不是一个窥破天机而又法力高强的神圣,谁能做到这一点?也许,那些溺死在圣婴湖里的孩子真的已经形成了一种超越自然的力量,可以改变轮回!”
听她提到圣婴湖,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道:“那些溺死的孩子都沉到了湖底?”
“是的,全部沉入了湖底!”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声音也提高了许多:“可是,我在湖底没有见到她们的遗骨?”
“也许这些遗骨都陷到了湖底的淤泥里,这些孩子死的时候都是刚刚坠地,骨头既柔软又小巧九九藏书,经过了这么多年,哪里还能找得到!”神婆婆摇着头叹息道。
我摇了摇头,对她的推测很不以为然,我能够找到麻袋的残片,却为什么找不到里面的遗骨?难道遗骨比容易朽烂的麻袋还要容易消解?而且就算这些骸骨陷入了淤泥里,但我当时正拿着可以探测出深入地下五米的人体骸骨的搜寻器,连本来就埋在地下的欣儿的骸骨都能够探测到,这些被沉下水底的女婴竟会比她的骸骨还要深入地下?这不可能,无论是以什么方式进行解释,都解释不通。
“也许!”神婆婆又继续续道,“这些婴儿的尸骨已经化作了红鲤!”
这是她的想法,但我不相信这会是真实的。
第五节
我们离开峡谷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五点多,神婆婆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而是留在那里陪伴这些可怜的孩子。
虽然折腾了一晚上,我却一点困意也没有,我和白枫并肩向山下走着,她一声不响,我也心事重藏书网重。
应该说今天晚上的发现是突破性的,不但打消了我对神婆婆的怀疑,也知道了阎浮村隐藏着的秘密,更明白了蔡峰死亡背后的原因。如果真的如神婆婆所言,这是老天爷的一个惩戒的话,事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可是,我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反而越来越诡异难测!
我不相信上天会故意安排这么一场延续了三十年的悲剧,我更加不相信老天爷会扮演这么一个冰冷无情的邪恶角色。
可是,最有可能的凶手已经被排除了嫌疑,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到底会是谁呢?深处是非之地的阎浮村村民都有嫌疑,但又都不大可能。
“真是伤脑筋!”我嘘了一口气嘟囔道。
白枫也轻轻地重复了一句:“是的,这件事真的很伤脑筋!”
“问题不是这是否是一个诅咒,问题是谁还有这个能力实施诅咒!”我又说。
白枫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苦笑道:“你说的原来和我不是一件事情!”
我疑惑地问:“哦,那你想的是什么?”
“我想这群孩子以后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让她们躲在这里自生自灭?你说,这有多伤脑筋!”白枫说着又摇了摇头。
我哑然一笑,微微思索了一下,便道:“其实这些孩子虽然处境凄惨,但也不是全无办法,咱们可以说服福利院收养他们,大不了提供点经费就是了!”
白枫白了我一眼:“你说得轻巧,就她们长得这种样子,哪家福利院敢接收?”
我笑道:“其实她们不是没有瞳仁,而是瞳仁长成了白色的难以分辨而已。现代医学都可以将男人女人颠倒过来,要想改变一个人的瞳仁颜色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脖子上的红色勒痕,那就更加不在话下了!”
白枫听到我这样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好像终于落了地,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抓着我的胳膊不停地摇 晃着:“对啊,你看我光想着怎么安排她们了,怎么忘了改变她们的相貌了,还是你聪明!”
我笑了笑,道:“不是我聪明,是你看问题的方式太一根筋了,要学会反向思维,现在不是流行这么一句话吗,叫做既然不能改变环境,那就改变自己!”
白枫又白了我一99lib?眼,小嘴翘了翘,略带戏谑地说:“是呀,人家都是一根筋,哪有你花花肠子多!”
说到这群孩子的相貌,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问:“白枫,你说她们为什么会长这么一副古怪的相貌?”
白枫耸耸肩,仍然心有余悸:“神婆婆不是说她们都是复活的幽灵吗?我想也99lib.只有这种说法可以解释了,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世界上有哪个人种会生出白色的瞳仁来!”
“是!”我声音有点急促地说,“就算她的话是对的,这些孩子都是复活的幽灵,那么,她们脖子上的那道勒痕是怎么回事?在她们的上一世,不是被吊死的,而是被溺死的!被溺死的人怎么会有绳索的勒痕?”
白枫的声音也有点疑惑,缓缓地说:“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尸体在湖里被水草勒住了脖子,要是一个有这种可能的话,还能说得过去,怎么会都有呢?”
这里面一定有原因,被沉入湖里的尸体无缘无故地踪影全无,每个复生了的孩子脖子上都出现勒痕,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想到这里,我说:“你现在困不困?”
白枫看着我道:“你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如果你不困的话,咱们再上一次压龙山!”
第六节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和白枫已经站在了压龙山顶。从山上望下去,山谷中都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使得阎浮村宛如隐藏在仙境中的世外桃源一样。
我肩上扛着99lib?两柄上山前从阎浮村不知道谁家顺回的铁锹。虽然这事有点盗窃的嫌疑,传出去肯定会被人笑话,但我向来做事不太顾忌别人怎么说,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了。
当我们又围在那块古怪的石头前面的时候,白枫看着我问:“你该不会是想将这块石头挖出来吧?”
我笑了笑,道:“上次来的时候,也没有在周围看看。藏书网我想如果这道勒痕也有什么特殊意义的话,有可能那些被沉入湖底的尸体还在,正是有人对她们实施了某种手段,才会留下这种深深的印记!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我又猜错了!”
白枫也颓然地坐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说:“是啊,你看这里全是石头,不会有人将尸体埋到这里的,就算是想埋,也挖不动啊!”
我叹了口气,道:“我现在被这件事弄得有点疑神疑鬼的,脑子里净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越是奇怪就越觉得可能性大。哎,等这件事办完以后,我真得好好歇歇了!”
“那你想怎么歇歇?是去旅游啊,还是躲在家里蒙头睡觉!”
我将目光落在面前那块暗灰色的奇异石头上:“先好好睡一觉,最好能睡个三天三夜,然后到一个自己一直梦想的地方去散散心!”
“梦想的地方,什么地方?”白枫饶有兴致地问。
“T国,我对那里的人很感兴趣!”我轻松地说笑起来。
“嘘!”白枫瞪了我一眼,嘲笑道,“怪人就是有怪嗜好,那种不男不女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你心理也有点变态了!你为什么不去日本,那里不更好看!”
“我只是在开个玩笑,我是想乘船去环游世界,至少要到大海深处不见陆地的地方体味一下世界的多姿多彩和大海的无边无际……也算是寻根吧!”我一本正经地说。
“去海上寻什么根啊?你的根在海里啊?”白枫阴阳怪气地问。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种关于人类起源于大海的观点吗?或.99lib.许,现在在大海的深处还有一种更加先进的文明也在和我们一起并行发展。我一直觉得所谓的UFO来自于外太空的说法并不一定正确,也许,那是生活在海底的一群智慧生物的杰作!”
白枫看着我笑道:“还真有你的,你为什么不去写科幻小说啊?也许,你写小说会比做这种冒险的职业更有前途!说不定还真能成为世界级的科幻小说家!”
我笑了笑,调侃道:“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建议。不过,我要是去写了科幻小说,维护世界和平不就没人做了吗?所以,权衡利弊,我还是继续做我的这个职业的好,作家嘛,偶尔客串一下,过过‘票友’的瘾就行了!”
白枫被我的话逗乐了,呵呵地笑起来,看着她的美丽笑容,我顿时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也轻了许多。
轻松过后,我又开始拧着眉头看面前的石头。暗灰色的石块在清晨的雾气中蒙上了一层重重的白色,好像对着镜子哈气时镜面那雾蒙蒙的样子!
我暗想:这三十七块奇异的石块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在这件诡异的事件中它到底担当着一种什么角色?难道真的如白枫所说,这是一块和巫师的水晶球一样的魔法道具?三十七,三十七,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剩下的那十一个人陆续死亡而束手无策?
这时,白枫突然叫道:“异哥,好像不对!”
我被她这声惊叫吓了一跳,看着她问:“有什么不对?”
“这块石头不对,不,是这块石头的数目不对。我刚才又数了一遍,好像不是三十七块,而是三十八块!”
我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问:“你不会数错吧?”
白枫这时也站了起来,俯在那块石头上伸着手指一块一块地点着。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惊诧地道:“千真万确,这里确实多了一块!”
本来我想问你是不是那天晚上数错了,在夜晚总不如白天看得清楚。但我意识到这绝对不会,一方面白枫是一个从警多年的女警察,警察办案本来就要求一丝不苟,尤其是对很重要的证据,这种错误是不大可能犯的。而且,她是个女性,女人天生就比男人细心,据我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来看,白枫远比其他女人更加细心。另一方面,三十七这个数目正好和那三十七个被溺死的女婴数目相同,这有湖底的青石板作为呼应,而且这个数目后来我也从神婆婆那里得到证实,那么这多出来的一块是指向了谁呢?
很显然,这一块是后来加上去的,而且就是在我们上次来和这次来中间这短短的一天一夜的时间里被加上去的,那么,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呢?
想到了这里,我突然想到了昨天和算命先生的那番对话,还有他说过的那句最明显不过的警告言语。
“……答案和危险已经绑在了一起,如果你非要知道答案的话,那么,在你知道答案的同时,你的生命也将结束。如果你不再追究下去,在三天之内离开这里的话,你就会飞黄腾达,名声显赫!”
三天,他为什么这么确定三天这个期限?如果说俞仙儿因为想要改变蔡峰的死亡命运得到了反噬,那么,我这个想要揭开谜底的闯入者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三天,这是不是预示着我只有三天的期限?如果我三天之内没有撤出阎浮村就要遭受噩运,这是否意味着诅咒者已经开始对我动手了。三天的时限,不,准确地说,是两天,我已经耽误了一天的时间,如果我在后天午夜十二点之前还不能揪出凶手的话,自己也要遭到诅咒的噩运!
也许我的脸色已经起了变化,白枫看着我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怔怔地说:“我知道第三十八块石头指向的是谁!”我顿了顿,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续道,“那是对我的诅咒!”
白枫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声音惶急地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种事可不要乱说!”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乱说,我不仅知道了它的指向,我还知道了它是通过什么特征指向被诅咒者的!”
白枫看着我,嘴唇有点颤抖地问:“生辰八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枫抓住了我的手臂,使劲地摇晃着:“那怎么办?那怎么办?你还是离开这里吧!可是,就算离开了……”说到这里她住了口,紧张地攥着我的手丝毫也不肯松开。
我略带安慰地向她笑了笑,道:“白枫,你放心,我们还有两天时间,不用害怕!”
“你开什么玩笑?”白枫大叫起来,“两天,你就一定敢保证在两天的时间里,你能把它抓住吗?要是抓不住怎么办?这不行,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必须想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她的表现令我很感动,无论她是不是爱上了我,至少她会为我的生命感到担忧,这说明我在她心里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伸出手臂,绕过她的脊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白枫,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会和你一起将这个人抓住,和你一起平安地回家!”
白枫望着我的脸道:“你有把握那是一个人,你有把握抓到他?”
我又重重的点点头,道:“如果这个凶手不是一个人的话,对我的诅咒不会出现在这里,不会给我三天的期限,因为,我只将生辰八字告诉过一个人!”
“谁?”
“一个已经死去的算命先生!”
第一节
要想再见到这个算命先生,我们必须赶到木元县,因为在算命先生死去的当天下午,县公安局就已经将他的尸体运走了,毕竟他是一个外来人,不可能草草地埋掉了事。
白枫的意见是马上赶回木元县,对这个算命先生的尸体作进一步的检查。但我觉得意义不大,一个尸体不可能会张嘴说话,我们就算对他进行解剖,恐怕也得不到的什么结果,多半和蔡峰的验尸结果大同小异,离奇猝死,无法解释!所以我费了半天劲终于说服了白枫,先将这件事放下了,和我一起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
白枫显然有点六神无主,只能呆呆地问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她重新回到神婆婆的屋子里,将潜水服拿回来。
可能神婆婆在山洞里还没有回家,我99lib.们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于是我只好又做了一次翻墙入室的好汉,将旅行包取了回来。
等我们第三次站在圣婴湖边的时候,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多钟,幸好这里远离阎浮村,周围没有什么人,要不然想在大白天堂而皇之地下到水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对白枫说:“你别站在岸上守着,省得别人注意,离开远一点等我就行!”
“你想找什么?”白枫凝眉问道。
我跟她解释说:“这件事显然是人为的原因,所以关于幽灵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既然站不住脚,那么,白小娟看到的幽灵就只是一个投影,我推测是山顶的石头在蔡峰和投影之间搭起了一个通道,而这个通道就是他的生辰八字。要是投影就必须有一个实物作为……模板!”
白枫还是没有听明白,问道:“什么通道?”
我想了想说:“就好像时空隧道一样。理论上说如果真的存在着时藏书网空隧道的话,人类可以自由地穿梭到任意你想去的时间地点。在灵界一直有这么一种观点,在我们生活的二维空间之外,还有一个三维空间,人死了之后,灵魂就进入了三维空间,在某种巧合下,不同的空间会产生偶然重合,这也就是经常有人称看到了鬼魂的原因。当然这只是一种理论上的说法。”
“你怀疑这个凶手已经具备了打通时空隧道的能力?”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道,“从整个事件来看,这个凶手已经掌握了一些远远超过我们认知范畴的能力,但是无论他的能力多强,只要是投影就必须有一个实体作为模板,不可能凭空硬造出来,就好像海市蜃楼,无论多么绚丽奇异,都只不过是实物的投影而已!”
白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问:“你是怀疑那个模板就藏在湖里面?”
我挠了挠头说:“我不是怀疑模板就在这里,我是怀疑蔡元曾经见过的湖面上的幽灵女孩也只是一个投影,就像海市蜃楼。但是,你看看这里,四周全是大山,仅有的一点水泊就是这个圣婴湖,不可能具有形成海市蜃楼的客观条件。可能这湖里也存在着一条时空隧道,或者有某个东西可以打通时空隧道,我找的就是这个!”
白枫微微蹙起了秀眉:“那么,找到它以后呢?”
我苦笑了一下,道:“或者我们通过时空隧道进入到另外一个空间将凶手抓住,或者这个东西可以给我们进一步探藏书网索提供某些帮助,或者毫无用处,我现在也不敢确定,只能先找到它再说!”
“如果也是通过生辰八字连接的呢?是蔡元的生辰八字打通了这个隧道。”白枫问。
“那就当我洗了一个凉水澡吧!”我嘿嘿地笑起来。将面罩戴到头上,跳进湖里。
第二节
虽然我的推论听起来有一定的道理,时空隧道的存在是有可能的,但当我下到水里的时候,又突然觉得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恐怕只有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的孩童才会有这样无拘无束的想象。
水底的情景和我昨晚看到的没有什么两样,除了眼睛看出去的视野亮了许多之外。三十七块刻有符咒的青石板杂乱地堆成两排,在水底突兀地耸立着,湖底淤泥里还留着被我丑陋的脚印践踏过的痕迹,不远处是我掘出的深深坟坑,好像一只史前怪兽张开的黑洞洞的大嘴。那个小女孩的小巧棺木漂浮在坟坑上面一米多的地方,缓缓地旋转着。
我游目四顾,借助太阳光透过来的奇异光亮,可以一眼将整个小湖底看到.99lib.头。但除了绿乎乎的水草和那三十七块石板之外,并没有什么足以叫我感到好奇的东西!
但我还是开始了自己可能毫无结果的搜寻。
虽然我知道自己找寻的是什么东西,可我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件具有什么特征的东西,我只能漫无目的地搜寻,不能放过一丁点使我感到好奇的线索,甚至连湖底淤泥中某个水底生物爬过时留下来的奇异纹路也不敢放过,要怔怔地看上好一会儿。
这次搜寻虽然比昨晚有了稍好的外部条件——眼睛能清楚地看到周围的景物,可这次远比上一次更加艰难,上一次我还知道自己找寻的是什么,但这一次却完全不知道。
这其中我加倍搜寻的地方是纠结杂乱的水草,我认为这里面隐藏秘密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它无限纠结,杂乱无章,你从旁边根本就不可能一眼看穿它。所以,每每碰到这样的水草,我都会不厌其烦地将它翻转过来,甚至直接钻进去一探究竟,许多休憩在水草中的红色鲤鱼会被我的粗暴闯入吓得迅速摇摆身子,像一支怒矢一般无声无息地从我眼前消失掉。
整个搜寻过程显得枯燥而漫长,我甚至都怀疑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找到头。越到后来,我心里的厌烦情绪越强烈,本来我对那些隐藏在水草中的生物还是很友好的,但到了后来,我却逐渐产生一种一把将它抓在手里,狠狠捏死的冲动。但水中是它们的天下,我的动作变得缓慢而又无力,它们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等我的双手就要碰到它们身体的一刹那,它只需轻轻地一摆尾巴,就会在我堵的看似一条死路的面前轻而易举地逃脱掉,围着我轻蔑地跳舞!
又花费了我近乎一个世纪的漫长搜寻之后,我还是颓然地罢手了。没有,这方圆一百多米的湖底里的每一寸地面,我都没有发现一丝的怪异之处。
我暗暗苦笑地自我安慰着:其实这个结果才是最正常的结果,如果我真的找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奇异隧道,那才是不正常的。虽然这可能使我有机会一夜成名——成为世界上发现时空隧道的第一人!但这种奇遇恐怕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能碰到了。况且,这条时空隧道只是我推断出的东西,是我基于一种近乎疯狂的随意想象得出的结果,也就是说,想象只能是想象而已,这只说明我富于想象力,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我一路往回游着,一路自己安慰着自己。就在我游到湖底另一边打算游上去的时候,突然被不远处一点蓝色的光芒晃了一下眼睛。
刚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当我凝神去看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一条浑身散发着幽蓝色光彩的小鱼!它正悬浮在离我十几米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蓝色的小鱼,蓝色的石头!
我在脑子里迅速将这两样东西联系了起来,这个想法使我莫名其妙地感到兴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它缓缓地游了过去。
那是一条奇异的小鱼,现在就在离我只有一米远的地方。它通体呈蓝色,是那种透明得使人的目光几乎可以从它身体上穿过去的蓝色,尤其是那一对湛蓝的眼睛,使它看上去更加的让人心动不已。它只有五六公分长短,整个身体都呈现通透的蓝色,就连肚子也是蓝色的,而且更为奇特的是它身上没有鳞片,浑身上下绽放着一圈淡淡的蓝光!
在现在所处的位置看的话,我判断它绝对不是一个生物,更像是一只用高贵的蓝色玉石精心雕琢的饰物99lib?,因为不光它身上光溜溜的,而且嘴巴是紧紧闭着的,连一丁点的呼吸迹象都没有!可是,玉石怎么可以漂浮在水里?难道这种石头的质量比水还要轻?比水轻的石头不是没有,在地球上有很多种,但如果比水轻的话,它应该漂浮到水面上去,而不是悬浮在水中!
但更加奇异的事情还不止于此,就在我慢慢地伸出手,想要将它抓住的时候,在我的手碰到它的那一瞬间,“石鱼”像是受了惊吓一样,突然掉头游开了。这使我更加吃惊,因为在它游动的时候,身子没有丝毫的动作,一丁点都没有。
它游到我前面又转过了头睁着湛蓝的眼睛看着我。当我再次靠近的时候,它又转身逃开了。
它是有思维的,虽然它长得酷似玉石,但它确实是一种活物,也许是一种特异的鱼类。我心里暗想。
这是我在这片水域里见到的唯一一个令我疑惑不解的东西,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它捉住。而且,根据我的观察,在这片小小的水域里,这种异种鱼类并不多,这是我寻遍了水底的每一个角落见到的唯一一条——当然,可能还有几条,只不过它们在有意躲避我,不想让我看到,但即便是这样,数量也不会太多,不然不会隐藏得这么彻底。
我一边慢慢地向它靠近,一边思索着抓获的办法。
上去叫白枫来帮忙肯定不行,可能就在我离开的这一会儿工夫,它早已经游到了我不可能再找到的地方,但这样强抓也不是办法,它的警觉性和水性绝非我能相比的。
就在我这样一步紧似一步的逼近之下,我和它已经靠近到水中漂浮的那个小棺材面前,到了这里,办法突然冒了出来。
我于是凝住不动,屏住了呼吸,将背上不大的氧气瓶抓在了手中。又将身上的潜水服脱了下来。
小鱼怔怔地看着我,好像并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
我又逼近了一些,使它距离小棺材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然后我缓缓地将氧气瓶的口对准了它,猛然扭开了盖子。
“嗤”——氧气瓶里的氧气在压力的作用下,猛地向前喷出,使我面前本来平静的水流产生了一股强大的推力,水流带动了小鱼,使它不由自主地向后旋转着退去。同时,那个小小的棺木也受到水流的冲力影响,向后退着。
这个结果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在拧开氧气瓶的那一刻,我拼命地划着水,向棺材后面游去。
还好,我的游泳技术也不算是太糟,在小棺木向后退了尺许的距离后,我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它,向前拉了拉。
如果是一般的鱼类,可能会很轻易地从一边溜掉,但是正因为这条小鱼的身子僵硬,所以在它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身子打了几个旋,被我一下罩进了棺木里,我赶紧用潜水服堵上了口,又将棺木围了一圈,忙向上游去。
我浮出水面,大口地喘着气,招呼在岸上不停徘徊着的白枫:“我找到了,找到了!”
白枫脸现喜色地看着我,双脚已经站到了水里。
我游到她身边,两人一起将沉重的小棺材拖到岸上,白枫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看着生满绿藻的棺木,皱着眉头诧异地问:“这是什么?”
我吐了口气说:“在里面!”
白枫轻轻地伸进手,将那条小鱼抓在手里,声音怪异地问:“你找的就?99lib.t>是这块小石头?”
我急忙接过来,也不禁大吃一惊。是的,那确实只是一块小石头,被雕刻成小鱼形状的石头,入手冰凉,更加奇异的是,这已经不是我在水中见到的颜色了,而是一块灰白色的小石鱼!
第三节
当我们又一次赶到神婆婆居所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钟。我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正儿八经地吃过饭,只是胡乱的吃了几块面包,我没有感到如何饥饿,因为接踵而来的遭遇使我异常振奋,觉得真相已经缓缓地被我们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就要看到它的真实面目了,白枫好像也没有感到饥饿,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的心思?
我手里紧紧地攥着从圣婴湖“擒获”来的小石鱼,也许,它就是打开真相的那枚神奇的钥匙!其实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来,这个小石鱼的石质和压龙山顶的幽蓝怪石是同一种,这其中的意义就不仅仅是其具有奇异灵性了。两块质地完全相同的石头,一块在可以吸收月光的山上,一块游荡在曾经溺死过三十七名女婴的湖里,它们之间一定有着极为重要的联系。或者正如我天马行空的想象一样,正是这条小石鱼打开了通往另外一个空间的时空隧道。但是,我觉得事情绝非一条时空隧道那么简单,它们其中一定还有更为密切的联系。这正是我们再一次来见神婆婆的99lib.原因!
我.99lib.们急切地赶到神婆婆的居所,但见到的情景却令我们有些失望。屋门大开,里面却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白枫诧异地道:“难道她还没有回来?”
我扫视了一下屋里的情景,道:“也许刚出去,她肯定回来过,屋里和我上次来不一样了!”
屋里确实发生了变化,被子被叠放地整整齐齐,地面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更明显的区别是本来放在桌子上的骸骨,现在已经用一条绣着精致花朵图案的红色包袱细心地包了起来,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破旧斑驳的衣橱也打了开来,里面挂着一袭崭新的寿衣!
老人到了一定年龄之后,尤其是没有子嗣的老人,都会预先为自己做好死后穿着的寿衣。这是农村的传统,没有人认为这会给生人带来什么晦气。所以见到这件衣服我并没有感到奇怪,倒是白枫畏惧地盯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们随即走出了屋子,在门前等候神婆婆归来。
白99lib?枫问道:“她会去哪儿?”
“应该走不远,门还开着呢!”我轻声回答。
在我们急躁地等了有二十多分钟以后,我才突然意识到,也许我们等不到她回来了!
如果是下山到村里去或者到山洞里去看孩子,她不可能急迫到连门都忘了锁的地步,除非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我先前之所以判断她走不远的原因也是由于打开的橱子和未锁的房门,但是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见到她的身影,这让我意识到另外一种可能。
也许,在她收拾衣服的时候,确实发生了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使她不得不马上离开,或者她已经遭遇了不幸!
如果是这种原因的话,那么刚才从屋里看到的情景就有了另外一种可能,可能她正在为自己准备后事。
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叠放得整整齐齐的铺盖、细心包裹着的女儿骸骨、被从衣橱里翻出来的寿衣……这些不都显示她正在为自己的后事作准备吗?
想到这里,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袭上心头,我急忙拉着白枫往草房后面的山岗跑去,白枫疑惑地问道:“我们去哪儿?”
“快!到那个山洞里看看!”
第四节
竹梯就静静地搭在山坳边上,离老远就能看见,我快步跑到那里,大声道:“白枫,你在上面看着,千万别跟我下去!”我真怕我们两个人都下去以后,会有人将梯子抽上来,那么我们就要被困死在里面了。
白枫会意地点点头:“你要小心!”
我“嗯”了一声,将手拢进衣袖里,翻身骑在竹梯上,快速地溜了下去。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孩子们的单薄铺盖都堆在石洞一边,石头地面上杂乱地放着没有编好的柳筐,切割枝条的铁镰也胡乱地丢在一旁,但洞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我呆呆地站在洞里,看着眼前的景物睖睁不已。本来,我在上面老远地看到那条高高突出的竹梯的时候,心里就想到下面可能已经没有人了,等我的这个想法被证实以后,我还是禁不住大吃一惊。
她们去了哪里?
这个疑问在我脑海里不停地冒着,是被神婆婆带到了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还是一块爬上去玩了?或者有人找到了这里,将她们全部带走了?但是,我想来想.99lib.
去,觉得前面两种情况根本就解释不通,只有最后一种情况的几率最大。
从神婆婆昨天和我的谈话中能感觉到,她不会不信任我们,如果不信任的话她不会将村里的秘密说出来,再从刚才在她住的地方见到的情景来看,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泄露了村里的秘密之后,不久就会受到惩罚,她之所以不停地问我是不是那个人,只是想为九九藏书这些可怜的孩子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而她收拾完屋子之后又翻出寿衣来,恐怕就是准备穿上寿衣迎接噩运的降临,等有人找到她或者我们再次登门的时候,能将她的尸体和女儿一起安葬。但是,在她还没有穿戴的时候,一件事情突然发生了,使她不得不急忙离开。
而这些躲避在幽谷中的小女孩不可能在白天爬到外面去,更加不可能一个不留地倾巢而出。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真的是有人昨晚尾随我们知道了这里的秘密,在我们和神婆婆都离开的时候,突然闯了进来,将这群孩99lib?子带走了,那么,这个人会是谁?他又想干什么呢?
如果神婆婆的慌忙离家也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么,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小女孩们被村里人带走了,他们在找到这些被其视为妖孽的小女孩后,所采取的办法无非是除掉她们,或许,这件事有人告诉了神婆婆(当然会告诉她,她是阎浮村唯一一个女巫),她这才急匆匆地赶过去拯救她们!
一定是这样,我相信这就是事实!
想到这里,我赶紧离开了这个山洞,爬上竹梯,和白枫一起向山下的阎浮村跑去。
第五节
当我们喘着粗气赶到村里的时候,大街上和往常一样平静。村民们聚在一起悠闲地聊天打牌,没有一丝异常的动静。我脑海里不停浮现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这些可怜的孩子被人用绳子紧紧地绑在柱子上,四周是高高举着火把的愚昧村民,恶狠狠地瞪着她们,然后有人一声令下,无情的火焰立即吞噬了这些可怜的幼小生命。
我暗自嘘了口气,径直向蔡家走去,蔡成就在院子里,正在用一柄尖利的刀子剥一只野兔的皮,我和白枫的突然闯入使他吃了一惊,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你们怎么来了?”
我没有时间再向他解释,大声问道:“蔡大哥,村里有什么事情没有?”
蔡成疑惑地看着我:“没有啊,有什么事啊?”
我道:“你没听说,村里抓住妖孽的事吗?”
“妖孽?”蔡成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张着嘴道,“什么妖孽?”
“一群没有瞳孔的小女孩!”我沉声道。
蔡成被我的话吓了一跳,手里的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脸上变了颜色,嗫嚅道:“你……怎么知道……有无瞳女孩的事?”
我大声喝道:“到底有没有?”
蔡成略带惊恐地看着我,道:“有……没有……不是,我是说没有听到抓住妖孽的事!”
“蔡大叔呢?”我问。
蔡成摇摇头,道:“不知道,他一般都在山里打猎,很晚才会回来!”
我和白枫使了个眼色,就往外走去,等我们出了大门,才听到蔡成恍然大悟似的“噢”了一声。也许直到这时,这个淳朴的汉子才将我们和那两个刚刚还在他家里吃住了好几天的山货商人联系到一块。
出了蔡家的大门,白枫撵上我问:“咱们现在去哪儿?”
我茫然地向前走着,望着面前起伏的压龙山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她们现在还在山上!”
“那我们再上去找找?可是,压龙山这么大,我们要上哪里去找?”白枫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哪里有山九九藏书洞,就上哪里去找!”我低声说。
“山上到处都有山洞,要找能够藏下十几个小孩子的地方,那就难了。要是她们被人藏到了一条通到山腹中的深洞里,我们就是把压龙山找个遍,也不可能找得到!”
经她这一提醒,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不禁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大声骂道:“异度侠啊,异度侠!你可真是个猪,怎么能将这个地方忘了呢!笨蛋,大笨蛋!”
我的这个突然举动使白枫吃了一惊,她怔怔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了,没事吧你?”
我问道:“白枫,你知道这座山为什么叫压龙山吗?”
白枫很担忧地看着我道:“异哥,你身上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今天怎么这么怪?”
我摇了摇头,道:“你还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关于压龙山来历的事情吗?”
“当然知道,你说这山看上去像是一条被宝塔压在下面的巨龙,所以叫做压龙山!”
我一边带着她向右边行去,一边说:“其实这些都是我在书店和网上查到的。在蔡成到了S市的那三天里,我把全部心思都花费在这上面了。其实关于这座山的来历还有一段故事我没有给你讲过,当时只当是民间传说也没有留意,差一点放过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
“什么传说?”白枫好奇地追问道。
“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条恶龙危害人间。它能够喷出弥漫数百里的毒气,凡是毒气笼罩的范围内,人们都会中毒而死,尸体化为一堆腐肉,毒龙就以这些人的尸体为食。自它降临人间以来,已经吃掉了数万人的生命,造成千里内荒无人烟。最后这件事让玉帝知道了,99lib? 就派出十万天兵天将下界降伏,元帅就是托塔天王李靖。没想到毒龙法力高强,将这十万天兵天将困在毒雾中三天三夜走不出来,最后还是李靖用手中的玲珑琉璃塔吹散了浓雾,又将宝塔化作一座奇大无比的千钧石塔,将毒龙压在塔下,这就是压龙山的来历!”
白枫撇了撇小嘴,笑道:“用石头压妖怪,这也只有中国的神仙想得出来,这条毒龙比孙悟空还厉害吗?”
我笑了笑:“民间传说大都这样。我想说的是,据说压龙山直到现在还有一个不停地向外喷着毒气的山洞,传说那是毒龙的嘴所化的,深不可测!”
“在哪个位置?”白枫望着眼前巍峨的压龙山问。
我伸手指了指隆起山头的位置,道:“就是那里,那里是龙头的位置!”
“你是说,那些小女99lib?孩会在那里面?”白枫睁着疑惑不解的眼睛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真的有人利用尸体来实施邪恶诅咒的话,一定会选择一个秘密的地方,但是无论选在哪里都不一定安全,因为这些山民大多数都会打猎,十几年间怎么会没有人在无意间发现过?但是,我却忘了一个最保险、最隐秘的地方,虽然大家都知道那里有个山洞,但没有几个人敢进去,那里应该是最万无一失的地方!”
“那里真有个山洞?”白枫问。
“是的,我在网上看到过图片,那个山洞真的像龙嘴一样,幽深黑暗,看着都让人害怕,而且好像真有烟从里面冒出来!”
白枫心有怯意地看着我问:“你不会是真的想进去看看罢?”
我重重地点点头,沉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我们还有其他线索吗?”
第六节
面前就是向外吹着一股股冷风的洞口——那个可以向外喷出能将人化为腐肉的毒龙口。只要从这里走进去,我们或许能一直走到毒龙的肚子里,看到曾经被它吃进去的先民骸骨。从外面看进去,只能看到十几米的距离,再往里就是幽深漆黑的一团。从里面吹出来的冷风带着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冷风中甚至都能够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
白枫面带畏惧地看着大大张开的“龙口”99lib?,悄声说:“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我从兜里掏出两只曾经在水里用过的避水矿灯,将一只交到她手里,笑道:“要不然,你就回村里等着我,我自己进去!”
白枫一把将矿灯接到手中,打开了电门,微微苦笑了一声:“我算看出来了,你这人要是不把我吓出个好歹来,是不会罢手的!”说着,当先迈步向里走去。
我心里暗想:这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跟着的,我又没有逼你?但这句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当下,也跟在她后面走进了山洞。
其实所谓的毒烟只是传说,从洞里冒出来的淡淡白气实际上是冷气遇热形成的白色雾气而已,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毒气。但山洞确实很深,白枫手里的灯光照过去根本就看不到头,只有湿漉漉的石头突兀的从不同的方向探出来,像是伸头窥探的恶鬼一样。
一进入石洞,就觉得自己从一个真实的世界蓦然掉入了阴曹地府,寒气通过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钻进体内,让人不住地打着哆嗦。
我没有将自己的矿灯打开,而是紧紧赶上两步,和白枫并肩前进。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山洞是否真的洞穿了整个压龙山,如果是那样的话,保留一只矿灯预备回来时照明就显得十分必要。在前进了一里远近的时候,我拿出上山前从小卖铺里买来的带着玻璃灯罩的烛台(其实,这不是商品,而是商店里自己家用的照明工具,因为这里虽然架设了电线,但会经常停电,这个烛台是他们用以前的煤油灯改造而成,我说了不少好话才使他同意高价卖给了我),点燃了一支蜡烛。
白枫见我点燃蜡烛,就将矿灯也按灭了,我们两个人就靠着这盏昏黄的烛光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石洞的空间越狭小,刚开始我们还能够并肩前行,到了最后就只能一前一后地前进了。虽然越往里去,越是阴暗湿滑,前进时的速度也缓慢了许多,但好在这里空气并不是如何憋闷,蜡烛能正常地燃烧。
我怕白枫身处在越来越阴暗潮湿的环境里会心里不安,就和她时不时地说上两句话。
又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窄洞开藏书网始微微下倾,我们走路时已经不得不用一只手扶着一边的洞壁慢慢向下走。白枫又将矿灯推亮了。
行了两三里路,石洞开始变得平坦起来,但却有了弯折,先是向左斜着拐去,接着又向右拐,然后再往上行,又向下走……这样不停地转来转去,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向哪个方向行走了。
在又转了三个弯以后,白枫突然“哎哟”一声,照向前面的灯光猛地晃了一下,“砰”的一声被丢到了一边,瞬时灭了。我大吃一惊,急忙回头看去,暗弱的烛光下,白枫已经扑倒在地上,我赶紧过去将她扶起来:“怎么了?”
白枫皱着眉头站起来,脸上现出一丝痛楚:“我刚才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好像把脚崴了!”
我一边扶着她一边举着蜡烛向地上照了照,只见地上湿滑的石缝里伸出来一只白森森的手骨,五指微微弯曲着,好像在抓着什么东西。
这根连着指骨的臂骨就横在路中间,伸出来足有半尺的高度,我暗道:这骨头在路中间这么显眼,为什么我走过的时候并没有看到?
白枫也看到了那截骨头,惦着一只脚向后慌张地退了两步。
我伸脚将那截骨头狠狠地踢到一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白枫说了两声没事,一瘸一拐地往前迈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俯身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脚踝。
我将她扶到一边的突出石块上坐下,让她举着蜡烛,自己则蹲下身子,撸起她的裤腿,用矿灯照了一下。只见她柔嫩的肌肤上有一道深深的抓痕,好像是有人用很大的力气抓住她的脚踝留下的印记一样。
我心里吃了一惊,想到刚才被我踢到一边的白骨,难道这道痕迹是那根突然伸出的白骨留下的吗?
白枫轻轻呻吟了一声,道:“可能是崴了脚,现在越来越疼了!”
我赶紧将自己内衣的一只衣袖扯下来,一边帮她小心地包裹着脚踝,一边声音轻松地安慰道:“没事,只不过是绊了一下,扭伤了筋骨!我帮你顺顺,过不了几天就会好了!”
白99lib?枫叹口气道:“我真没用,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将她的脚踝托在左手上,用右手帮她轻轻顺溜着脚筋,半带玩笑地道:“没事,不就是背着你走吗,我很乐意效劳的!”
白枫斜了我一眼:“原来你也会趁人之危啊,真是没想到!”
“要不,我把你留在这里,自己往前走!”我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白枫可能没有想到我说走就走,喊叫的声音有点发急:“你敢!”
我将落在一旁的矿灯拾了起来,推了两下电门,矿灯没有半点动静,可能是灯泡摔坏了。于是我将它装进兜里,拿出另一个矿灯,捏亮了向后照了照,笑道:“看你说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别说你不想留在这里,就是你想我也不放心啊!”
灯光照射了一圈,我也没有发现刚才被我踢到一边的骨头落在了哪里,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现在已经身处石洞深处,从洞口行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望着前面幽深莫测的石洞,不知道前面还有多长一段距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燃烧,蜡烛也已燃尽,晃了两下就熄灭了。黑暗中只有矿灯射出的一道圆圆的光束可以隐约看到白枫的脸。
我将矿灯递给她,在她面前微微屈膝蹲了下来,笑道:“白警官,请上马!”
白枫被我逗乐了,“咯咯”笑出了声.99lib.,伸出两条软软的胳膊环住了我的脖子,笑道:“不知道你是一匹白马还是黑马?”
我将她背起来,道:“我是汗血宝马!”
虽然她伏在我背上,呼吸时吐出的幽香柔柔地在我脖子周围环绕,但我却无心体味这种美妙的感觉,双眼紧紧地盯着地面,生怕会再有一只突兀的“鬼手”突然伸出来,死死抓住我的脚踝。
石洞里只有我们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我双脚踩在地上的踏踏脚步声,四周一片死寂,我们真的好像步入了一条通向地府的不归路。
“那只绊了我一跤的臂骨是哪来的?”白枫幽幽地问。
我拧着眉头故意轻松地笑道:“也许是误入石洞的周围居民,不过看起来也有许多年了,也许那还是一只色鬼的骨头!”
白枫轻声地“哼”了一声,道:“谁会来到这里,除非……是毒龙吃进肚里的人留下来的!”
我笑道:“那现在我们不是也到了毒龙肚子里了吗?”
白枫俯在我耳边故意神秘兮兮地道:“也许这条毒龙还没有死呢!”
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转过了一个弯。地势陡然下降,面前也开阔了起来,在白枫矿灯晃过不远处的一刹那,我突然被眼前出现的景象惊呆了,对着还凑在我耳朵上低语的白枫道:“也许,你说得对,毒龙并没有死!”
第七节
我说这句话并非毫无根由,而是我看到了一副令人震惊不99lib?已的景象。
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的黑暗中,有许多好像鬼火一样的蓝色荧光不停地闪动,那是骸骨在经过长时间的分解以后,骨头里面的磷质挥发出来的磷火。那些磷火不停地飘忽闪烁,足有上百点之多,好像漆黑的夜空里不停眨着眼睛的星星。
白枫此时也看到了这幅阴森诡异的画面,矿灯的光芒晃动着向前射了出去。
如果你曾经见到过日本人侵华时所留下来的万人坑的话,你就会知道我们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是怎样的使人震惊了!
那是无数骸骨堆积的骨山,我不知道这些白骨有多少,只能看到我们面前下陷的深坑里堆的满满的全是骨头。可以断定这些全是人的骨肢,因为许多骷髅头已经一个连着一个,排成了单一窄小的独木桥,形成一条白森森的小道,向前直直地延伸着。两边是杂乱无章的粗细骨头,有的是直直的向上伸出,光秃秃的一条直棒,有的却是连着掌骨和脚骨。一股难以形容的闷臭弥漫在空气里,使人呼吸困难。
白枫声音颤抖地问:“异哥……这……这是哪来的?”
我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恐惧,因为不光她的声音在颤抖,就连她环在我脖子上的手臂也已经紧紧地束了起来,几乎使我有点呼吸困.99lib.
难了,她的身子紧紧地贴在我的背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缓而镇定:“白枫,你不用害怕,这可能是一个日本人留在深山里的万人坑,也有可能是古时候某个帝王所犯下的罪恶!”
“那么,那个传说怎么解释呢?”白枫声音空空地问道。
“很可能是先有了这些尸骨,才有了那个传说。正是有人害怕别人知道他们的滔天罪行,才会散布出这种毒龙噬人的鬼话来欺骗别人!”我一字一顿地说着,寻找着尽可能合理的解释。
“那么,这条用骷髅组成的小道又是谁堆起来的?它通向哪里?”白枫有气无力地继续问着。
我使劲在脑海里搜索着说辞,缓缓地道:“它不通向哪里,只是一条用来阻止别人闯入的道路罢了,只要是一个大胆的人都能够做成这件事!”
“那么,我们还往前走吗?”白枫低沉着声音问。
我重重地吁出一口气,坚声道:“走!”
双脚踩在骷髅上像是踩在硬滑的鹅卵石上一样,我小心地一步步向前迈着,每一步都会先试探一下,再将身体的重量转移到前面的脚上去。骷髅在我踩过的时候,不停地发出一阵阵“咯咯吱吱”的响声,好像走在一条破旧不堪的木桥上,又好像是这些圆滚滚的头颅还有着生命,我一脚踩下去,它们会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呻吟!
随着骨骼发出的响声,白枫的身子也不禁微微地颤抖着。我知道她在用尽浑身的力量阻止自己的颤抖,两只搭在我胸前的小手死死地扣在一起,攥在手里的矿灯也发出“吱吱”的响声,柔滑的皮肤上都鼓起了一道道的青筋。
我心里很着急,真希望这不长的一段窄路赶紧到头,甚至都想到自己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但我不敢这样做,那是在拿自己和白枫的性命开玩笑,因为两边凹下去有半米左右的骨头堆里,森森的白骨向上竖着,就等着我一个不小心跌下去,刺穿我们的身体。
走到中间,我突然想到了抓住白枫脚踝的那根突兀的“鬼手”,它是不是就是从这堆骨坑中跑过去迎接我们的前锋?要是这些伸出的骨头也像它一样具有了生命,会不会在下面突然抓住我的脚踝,将我扯进不知道有多深的尸坑里,永远埋藏在里面!
这个想法使我头皮发麻,好像觉得真的有两只“鬼手”扯住了我的脚踝,令我寸步难藏书网行!
在经过五六分钟的艰难挪动之后,我终于站在了平地上,憋在心里的一口粗气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站在平地上,我感到双腿好像灌了铅,连往前挪动半步的力气都没有了。白枫从兜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为我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柔声道:“异哥,要不咱们在这歇会儿吧!”
我跟她也是跟自己打气道:“这种臭气熏天的地方还是尽快离开得好!要不然,非给熏出毛病来不可!”
前面又是一条缓坡,我快步地走上去,又转了一个弯,前面的空气终于清新了许多。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心里的慌乱也平稳了下来。
我大步向前走,好像背后有什么可怕的敌人追着一样,其实我是想离那个恐怖的尸坑越远越好!
但是当我又向前走了五六十米距离之后,迎面突然被一块石墙挡住了去路,我们已经走到了深洞的尽头。
我大为失望。自己满怀希望地走进来,尤其是见到那个堆满了白骨的尸坑之后,我对能在这里发现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更加充满了信心,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在跨过那堆白骨之后,迎接我的竟然是光光的石墙,深洞的尽头居然一无所有,要是早知道会是这么一种结果,我何必冒险来到这里?
我苦笑着对白枫道:“看来,咱们只能再走回头路了!”
我背上的白枫声音又再一次抖了起来,怯怯地道:“异哥,你……你回头看看,这是什么?”
我听到她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急忙转身,强烈的光束照射下,只见在离我们不远的身后,一个干瘪发黑的身影在空中悬浮着,晃来晃去,正好挡住了我们回去的道路!
我从白枫手里接过矿灯,向那个身影从头到脚地照射了一遍。那是一具干尸,皮肤发黑紧缩,紧紧地包裹在瘦小的骨头上。更加奇怪的是,这具干尸居然还有一头飘散的银发,白色的头发将半张几乎丑陋得无以复加的脸遮盖了大半,随着尸体的晃动不停地飘来飘去!更加诡异的是,这具干尸的手中还握着一条滑溜反光的弯曲拐杖,每晃动一下,和地面接触的地方都会发出“嗤啦嗤啦”的轻微摩擦声。
如果不是矿灯的照射,我真的以为这是一具藏在深洞里的千年僵尸,现在正漂浮在空中窥觑着我们两人,准备向我们发出致命的攻击!
但是在强烈的矿灯光束的照射下,我能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根细细的黑索套着,她是被人吊在这里的。
可是,我们走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的半点影子,而且洞里空间很小,如果她本来就被吊在这里,我们不可能走过来。那么,是谁将她无声无息地吊在我们身后的呢?
白枫道:“异哥,这到底是什么?”
我低声道:“一具死了很多年的干尸!”
“那她是谁?为什么会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这里?”
我望着她手里那根弯曲的拐杖,皱着眉头道:“也许,我们认识她!”
第一节
白枫怯生生地低声问:“你认识她吗?”
我轻轻地将白枫放下来,迈着沉重的步子向那具打着晃的干尸走过去。
等我站在她的面前,迎面和她那张干裂紧缩的面孔相对,才看到在她这张丑陋的脸上居然有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珠,像是两只被硬塞进皮囊里的玻璃球,在矿灯光芒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使我觉得这双瞳孔一定能看到眼前的世界。
她右手紧紧地攥着拐杖,发黑干燥的枯皮几乎和拐杖形成了一个颜色,很难辨别这根拐杖到底是被她握在手中的,还是从手掌里生长出来的。
那根勒住她脖子的细索是从离地面不高的洞顶石岩上垂下来的。借着灯光我抬头看去,绳子就从坚硬光滑的石岩上垂着,周围没有任何可以起到固定作用的东西,好像这根细绳原本就和岩石长在了一起,是石头在形成的时候就已经被夹在了石头中了。
我掏出手枪瞄准了细绳,刚要扣动扳机,突然想到手枪发射时会发出响声,如果她是被人故意吊在这里,让我们心生恐惧,知难而退,那这声枪响就彻底暴露了我们的装备实力。他会有所戒备,甚至会躲藏起来让我们找不到,或者想出更恶毒的方法除掉我们,那可就有点太不明智了!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深处险境,任何一个冒失的举动都可能导致我们葬身山腹,永远被埋在不计其数的骨头堆里。于是我收起手枪,从裤兜里掏出一柄万用折叠刀,跳起来轻轻一划,那具干尸噗然落地。
我将手拢进袖子里,使劲掰开她右手死死攥住的五根硬邦邦的手指,拿起了那根似曾相识的拐杖。
其实拐杖并不特别,只不过是用一根普通的桃枝弯折而成的。我之所以觉得它很眼熟,是因为这根拐杖弯曲的握手前面有一个圆圆的骨节,这不是后来故意加上去的装饰物,而是树枝在受到损坏后自然形成的凸起,再加上拐杖本身所具有的弯曲线条,这根拐杖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盘旋飞腾的龙一样。我对这根天然成形的拐杖记忆犹新,如果世上不是真的会有两根完全相同的手杖的话,这根拐杖应该是神婆婆的!
干尸身上并没有穿着任何衣服,所以我也不可能通过其他的特征判断这具干尸的身份,唯一能让我确定的就只有这根手杖了。
白枫一瘸一拐地来到我身后,伸头看着我手里的拐杖,道:“这好像是神婆婆的手杖!”
我默然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这具尸体就是神婆婆了?”白枫睁着惊惧莫名的眼睛看着我叫道,“这怎么可能?我们昨天晚上刚见过她,她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成一具干尸?这也太难以理解了!”
我苦笑了一声,心里说:其实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用我们的正常思维无法理解,只不过你还没有见到而已。但嘴上却说:“手杖只是一件东西,不会选择主人,虽然它确实是神婆婆的,但这并不能证明这具尸体就是神婆婆!”
白枫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你是说这根手杖是有人故意放到这具干尸手里的?那他想干什么?”
“让我们以为这具干尸就是神婆婆,使我们觉得这些天见到的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是一具死亡很久的灵魂!”我缓缓地说。
白枫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让我们心生恐惧,最好吓破了胆,马上退回去!”
我笑道:“其九九藏书实这种伎俩并不高明,他这么做就更加露出了破绽,这更加说明,这个山洞里确实藏着某些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东西!”
“这些东西可能就是事件的真正原因,就能揭开事情的真相,那它们会藏在哪里呢?”白枫又皱起了眉头沉吟道。
是啊,从外面顺着深洞一路走来,我们对周围的任何东西都不敢有丝毫放松,除了那个被人骨填满的尸坑以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这里甚至于连一条岔路都没有,如果那些能揭露事情真相的东西确实藏在洞里的话,会在哪里呢?
我游目四顾,目光最后落在了拦住我们去路的那面光滑的石墙上,我问道:“白枫,你喜不喜欢看书?”
白枫诧异的问:“我喜欢啊,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曾经读过一本关于秦始皇陵墓揭秘的书。那本书上说,现在我们对秦始皇陵墓的发掘还不到整个陵墓的十分之一。在骊山地底下其实还有一个更为庞大的陵墓,那里才是秦始皇陵寝的真正所在地。《史记》上记载的什么‘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这些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很可能都是事实!但是为了防备盗墓者的妄然闯入,陵墓里设置了不计其数的机关……我在想,这面石墙会不会也是一扇设置了某种机关的假墙,而我们想要寻找的秘密就藏在这面假墙的后面?”我一边向她说着一边走到那面光滑的石墙面前,伸手仔细地摸着,试图找到一块能够开启石门的机关按钮。
白枫慢慢地走过来,也伸手到两边的石墙上摸起来,声音疑惑地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我只是想刚才将这具尸体吊在洞顶的那个人是谁?现在又到哪里去了?我们一路走过来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更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的地方,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就藏在你所说的隐秘之地,我们当时就面向着这堵墙,但是它一直紧紧地关着,并没有开启过,这个人是怎么出来的呢?”
“也许,还有其他的秘密通道,也许,藏着秘密的地方并不在这面墙的后面,而是在其他地方!”我已经将面前的这面光滑石墙摸了一遍,除了冰凉坚硬的石头以外,没有发现任何哪怕是一根指头大小的凹陷或者凸起。
白枫这时也毫无收获地住了手,看着我说:“除了这里还有哪里?”
我茫然地看着那根细细的绳索道:“我也不知道,难道会在我们的头顶上或者在我们脚底下?”
白枫抬头看了看洞顶,叹了口气:“如果是那样的话,这里就不会是一个荒山的天然石洞,而是一座机关重重的皇帝陵墓了!”
我也苦笑了一声,暗暗叹息,心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我快步走到那根垂下来的纤细绳索底下,伸手抓住了一端,缓缓地向下拉了拉!
其实我的力气用得并不大,只是想确定这根极不可能固定在石面上的绳索是否竟会是开启神秘石门的钥匙。但我只是轻轻一拉,绳子就毫无阻碍地向下滑了几分。而绳子的另一端也相应地向上升起了一些。
本来我就对绳索毫不借助其他辅助能牢固地固定在石面上感到怀疑,现在这一扯之下,心中的疑团顿时解开了,明白了这其中的秘密。原来石面是被人打穿了的,石头里面形成了一条反U形的小洞,绳子从洞里穿过来,两端都垂下来,如果这根细绳足够结实的话,恐怕下面吊起一只大象也完全没有问题。
虽然这个疑窦解开了,但是我要找的开启石门的机关还是没有找到,刚从心里升起的一丝兴奋又瞬间消失了。
我看着垂到我面前的黑黝黝的绳索睖睁出神,心里说道:也许我的猜测都不对,这个洞里并没有我所希望见到的秘密,悄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干尸只不过像那只突然抓住白枫脚踝的“鬼爪”一样,是一种巧合,或者是一种我们现在还无法解释的奇异现象。也许,干尸本来就吊在这里,只是由于我们感官的错觉而没有发现她。
可是手杖还在我手里,干尸正静静地躺在地上,要说是一种巧合或者错觉,又显然是在自己欺骗自己。
我颓然地松开绳索,道:“白枫,要不然咱们先出去吧,就算是待在这里想破脑袋也不.99lib.
会知道答案的!”
白枫却看着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绳索道:“异哥,也许你说得对,这根绳子可能真是开启某个机关的钥匙!”
我听了她的话,又转头看那根细绳,除了弯弯曲曲的来回晃动以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异之处,不禁差异地问:“你看出什么了?”
“这根绳子是弯曲的!”白枫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伸手抓住绳子凑近了矿灯仔细地看着。
“绳子是弯曲的,这能说明什么?”我还是感到不解。
“你看!”白枫放开手,指着盘旋成一条弯曲的小蛇状的绳子道,“如果这根绳子不是一直打着结扣的话,怎么会保留这么僵硬的弯曲弧度?”
听到她这么说,我也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细微的疑点。根据常识我们都知道,一根柔软的绳子,如果不是长久地在固定的位置打结扣,那么,绳子绝对不会留下僵硬的痕迹。也就是说,这根绳子本来是打着结扣的,只不过是有人在最近才将结扣解开了。试想一下,如果这根绳子不是具有其他用途的话,谁会闲着无聊跑到这里来给一根毫无特异之处的绳子打结?
正在我想着的时候,白枫已经在灯光下按照留下来的弯曲弧度,细心地打起了绳结。
也只有像白枫这样心细如发的人能根据绳子弯曲的弧度重新结扣。如果是我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就算看出了破绽,面对这毫无迹象可寻的弯曲细绳,也只能望洋兴叹,徒呼奈何。
细绳在她灵巧的小手中,慢慢地展现出本来的样子。这一共是三个结扣,从内到外渐渐变大,因为第一个是系了一扣,第二个是两扣——第二扣打在了第一扣上面,第三个就是三个扣。而且,三个结扣中间相距的位置并不一样,这其中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白枫打好结,舒了口气道:“咱们试试吧!”
我点点头,抬头看了看,见绳子的另一端在我刚才的拉扯下已经上升了许多,几乎要缩进石头里去了。
白枫翘着下巴,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看着我命令道:“汗血宝马伺候!”
我只好蹲下身,让白枫骑到我脖子上去够升上去的另一端绳头。
白枫一边伸手够绳子,一边轻拂着我的头发,好像真的在抚摸一匹爱马的鬃毛一样。
“那我可真扯了?”白枫略带紧张地问。
我点了点头,抬头看着绳子缓缓地向里边收着,并做好了万一有什么突发危险的话,赶紧向后倒退的准备。
第一个结扣触到石面的瞬间,一片和结扣大小差不多的圆形区域缓缓地缩了进去。我心里一动,知道白枫果然猜中了,这根绳索正是开启某种机关的按钮。
我竖起了耳朵小心倾听着,眼睛不停地四处打量,只要有一声异响或者有什么暗器的影子,立即就背着白枫往后退去!九九藏书
第一块圆石升上去之后,四周一点变化也没有,接着第二块更大一点的圆石也缓缓升了上去,矿灯明亮的照射下,我看到凹进去的圆孔里反射出湛蓝色的光亮,和山顶怪石、通灵石鱼一模一样的蓝色光亮!
第二块圆石的上升也并没有产生什么奇异的变化,四周一片死寂。
直到最后一块圆石上升到一定程度之后,石头里突然发出“咯”的一声响。我们面前的那面石墙也跟着发出一阵“咯咯”的响声,沉重的石墙被缓缓提了起来,慢慢变大的缝隙中射进来一条蓝幽幽的光带。随着石门的缓缓开启,蓝光越来越强,到了最后,我们两个人都被一片蓝色罩住了,就连我手中矿灯射出去的光芒也被这片蓝色吞噬掉了,好像射进了蔚蓝色的大海中,慢慢消失了痕迹!
第二节
我和白枫都呆在当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白枫幽幽地问:“异哥,前面是什么地方?”
我摇了摇头,眯着眼睛向前看去。除了刺眼的蓝光以外,什么也瞧不清楚,心底暗暗发狠:奶奶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到了这一步,老子也不管它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今天非闯一闯不可!
其实石门后面并不是龙潭虎穴,更没有刀山火海等着我们。那里只是一片空旷的地方,就好像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样。
这扇石门并非通向了山外面,我们现在还置身于山腹里,而我之所以说一望无际是因为在蓝色的光芒中,眼睛所能看到的范围极为有限,所能看清楚的视野也就是一二十米,再往外就是无边无际的蓝色。尤其是我们蓦然从狭小的空间到了一个这样的地方以后,这种空旷的感觉尤为强烈。
地上很平坦,像是刚刚被压路机碾过去的平整路面一样,不但没有起伏,就连一两块突出地面的石头也没有,这更加使我觉得进入了一个虚幻的空间里,虚幻得令我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抬头望去,是更加幽蓝明亮一望无际的“天空”,不过我们此时正站在刚进门的位置,所以顺着陡峭的石壁看上去,还能大略分辨出上面的空间是在渐渐缩小的,因为石壁是在缓缓地收拢着。
白枫把手搭在额头上,声音听起来有点空旷:“我觉得我们到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上面看起来真叫人害怕!”
我低声应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山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压住毒龙的宝塔底面!”
“也是金字塔的第一层!”白枫吃惊地说。
我“嗯”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将她放下来,眯着眼睛向上看去。
白枫指着上面那一闪一闪的亮光,说:“那闪光的地方是什么,怎么好像在放闪电一样!”
确实,我们头顶上无边的蓝色中真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四下里却静悄99lib?悄的毫无声息,既没有“轰轰”的雷鸣,又没有别的响声,这就更加使人不安,觉得那团一闪一闪的光亮里肯定藏着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
“是不是那条被压在塔里的毒龙,我记得只有龙飞腾的时候才会发出电闪雷鸣!”白枫心有余悸地低声道。
“也许,那是毒龙的魂灵,一只随时都会将人吞进肚里去的邪恶之物!”我打趣道。
白枫听到我这句玩笑话,竟然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毒龙的躯体被压在了宝塔下面,变成一座没有生命的石头山,灵魂自然也就会被镇伏到塔里!”
我拉了一下她的右臂,笑道:“.99lib.行了白枫,现在已经不是远古的蛮荒时代,咱们也不是迷信的远古先民,作为新时代的人民警察,你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人民警察怎么了?人民警察就不能发表自己的观点了?我就是觉得上面就是那条被镇压住的毒龙。而且,这件事中的哪一点能用唯物主义的科学逻辑说明白?”白枫毫不示弱地辩解道,“要是上面果真是那条毒龙的话,外面的无数白骨不就顺理成章了吗?那些就是毒龙吃进肚里去的人!”
我笑了笑,道:“其实想知道答案也很容易,只要我们能爬上去就是了!”
白枫横了我一眼,道:“你说得轻巧,你是超人还是蜘蛛侠,你怎么爬上去?难道你吹口气就能飞起来?”
“不可能没有办法,既然这里充满着奇异的蓝色气体,而蓝色在整件事中又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如果秘密就在上面的话,一定会有办法上去的……”
白枫不等我把话说完,突然伸出指头做了个悄声的动作,侧头倾听起来。
我也只好赶紧闭了嘴,支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
也许是我的耳朵不大好使,我屏住呼息听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声音。不禁道:“你别疑神疑鬼的好不好?这里就像是一座封闭了上千年的古墓一样,难道还会听到鬼哭狼嚎不成?”
白枫却神色凝重地看着我说:“不是鬼哭狼嚎,而是水声,好像是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
我不禁哑然失笑:“我的好警察同志,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中国西部,再往西几百里恐怕就到了喜马拉雅山了,你怎么会听到海浪声……”
白枫突然走过来,伸手掩住了我的嘴,使我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用下巴指了指上面,意思是让我用心去听。
现在我确定白枫没有在胡说,更不是产生了幻听,在她堵住我嘴的这一瞬间,真的有一声极轻极小的“哗啦”声似有似无的传到了我耳朵里,这声音很短,如果我稍微不注意或者稍微吸气重那么一点点,这声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声音也不可能听到。
白枫将小手从我嘴上拿开,沉吟道:“你听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却被一个巨大的问号占满了,不禁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水声怎么可能从上面传过来?难道我们已经到了圣婴湖的下面?”
白枫摇头道:“这怎么会?我们虽然也走了一段向下的路,但据我的推测,不可能深入到了地下,毕竟我们进入山洞的位置已经是在半山腰里了,离地面有两百多米呢!”
“那就是说,这里也有一个湖,一个悬浮在空中的湖!”我沉吟道。
白枫又抬头凝眉向上看去:“湖怎么可能悬浮在空中?除非……除非有什么能够承受巨大压力的东西接住了它!”
我咬着牙道:“那就上去看看!”说完,我开始沿着石壁向一边走起来,但是刚走了两步突然又想到在这种被蓝色大雾笼罩的诡异地方,把白枫一个人留下极为危险,既然有人可以将干尸无声无息地挂到我们身后,难道白枫就不会在无声无息中被人掳走吗?
于是,我只好又回头将白枫背在背上,虽然这颇为耗费体力,但权衡利弊,自己受点累总比失去她好得多!
这一开始沿着石壁转悠起来,我对自己所处的位置就更加肯定了。是的,我们现在就是处在塔形山峰的底部,每走出一段时间就会遇到一个转弯,而且和在外面看到过的形状基本相似,整个塔形山峰是呈一种三面向心的金字塔形状。这一点更使我担忧,因为埃及的金字塔我虽然没有去过,但传闻却听过不少,不是它的构造是多么的神奇怪异,就是里面的布局是如何的复杂难测,如果说秘密真的就隐藏在这里的话,我担心自己可能找不到它,即使能找到恐怕也没有能力对付!
在我一刻不停地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又回到了那扇石门旁边。这一路找过来,除了能够大略地度量出这片地方的大小之外,我们一无所获,石壁光溜溜的,根本就没有一条可以爬上去的小路。
白枫叹了口气道:“真是奇怪,这里怎么好像是人工建成的一样,不光地面平坦,就连石壁也是光溜溜的十分平整,连一块抓手的地方都没有!”
我苦笑道:“这句话言之过早,石壁虽然上不去,说不定在别的地方有能够上去的东西!”
“哪里?”
我缓缓地说:“要想在金字塔形的底部最直接也是最轻易地爬到顶端,只有在中间——也就是在和塔尖垂直的位置最便捷。因为在其他三面墙上爬上去都会面临一个倒倾的问题,地球引力的作用会使攀登者身子下垂,使攀登变得十分艰难!”
“如果不是只登塔藏书网顶呢?只是到了空中悬湖的底下,游上去呢?”白枫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我接着解释着:“如果刚才我们听到的水声是真的话,那就说明水面并未蔓延到塔顶位置,要是那样根本就不可能发出水声,更不可能流动!只要没有达到塔顶,就必须面临我上面所说的问题,当然,如果水面上面还有另外一条攀登工具,那就另当别论,我们只有碰碰运气了!”
白枫点点头,突然又为难起来:“这一块方圆得有十几里,蓝雾又弥漫得这样浓,怎么能确定中心的位置在哪里?”
我笑道:“世上无难事,就看你肯不肯动脑子了。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这得咱们两个人配合起来才行,走,咱们先找一个拐角!”
第三节
其实这个办法也很简单。我们到了一个拐角处,我将白枫放下来,就开始用脚步丈量起了拐角的弧度,等将弧度丈量完毕之后,就取了拐角的中心线,让白枫站到了那里!
我将矿灯按亮了放在她手里,让她按照我从拐角处引出的中心线方向贴着地面按开了电门,一条橙黄色的光束射了出去。
“你拿好了矿灯,千万不要移动,待会儿我来接你!”
白枫点点头,蹲下来将矿灯死死地按在地上,好像生深怕它会长了腿自己跑掉一样。
我顺着矿灯射出的笔直光束向前走去,走了二十多米以后,脱下外套放在一点上,又从兜里掏出另一只坏掉灯泡的矿灯放在另外更远的一点,返身回去背了白枫,又重新取了方向,让白枫继续如法炮制。就这样,我们慢慢地向前丈量着。
虽然这样并不能保证会丝毫不差地按照中心线的位置向前进,因为矿灯虽然聚光很强,但毕竟是向外散射的,我在二十米外取的位置并不会太准确,加上到了交接移动的地点也不可能完全按照直线取位,但是这样推进起来,就算有点错讹,也不会相差太大。如果真有向上攀登的阶梯的99lib?话,应该就在我们置身处不远的地方。
果然在我们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看到了我预料中的目标!
那是一根笔直向上的圆柱,透着蓝幽幽的光芒。不用细看,我也能判断出这石柱的材质和山顶怪石同属一类,甚至在看到这根石柱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它应该和那块怪石是连为一体的!石柱上是一圈圈盘旋而上的台阶,打磨得很光滑也很工整,这就更使我觉得这个地方真的不是一个天然的所在了!
我和白枫在下面吃了几块面包,白枫不停地说着她对上面情景的猜测,我只是支支吾吾地应付着,因为在没有见到庐山真面目之前,一切的猜测只能是猜测。更何况,就我沿途所遇到的情形来看,越是我们预料到的可能情景,实际情况越是完全不同,好像建造这里的那个“工程师”是在有意和我们开玩笑,在挑战我们想象力的极限。所以,我不再去想,也许,随遇而安、见机行事才是最好的策略。
从我们进洞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我看了一下手表,却发现表针端端正正地指在了六点的位置,竟然停止不动了。我的这块手表虽然算不上世界名表,但也是价值不菲,从我戴上它到现在六年多的时间里,不但一次也没有停下来过,而且这六年来还从来没有校正过时间,它的准确度绝对不亚于经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那块“标准时钟”。
我猜测它停掉的原因应该和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有关。金字塔形的东西里面往往有着某种难以解释的神秘能量,世界科学界称其为金字塔能!这是一种极为神奇的能量,虽然没有人知道这种能量产生的源泉,但却是被世界普遍承认的一种能量。
我又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不出所料,手机也稀奇古怪地关机了!
这时白枫已经将手里的面包吃完了,我知趣地站起来,做了一个很绅士的请的动作,道:“白警官,请上马!”
第四节
石阶顺着圆柱盘旋而上,我不敢走得太往外,虽然在那里攀爬起来可能更加省力,但我真害怕自己一个失足,我和白枫就会演绎一幕自由落体的惊心画面。所以我贴着圆柱,一步一步稳稳地向上爬着,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石阶上.99lib?下两级的落差和旋转的坡度极为合理。我就是贴着圆柱爬行,也丝毫不觉得费力,我甚至觉得这个台阶就算是神婆婆这样的年迈老人爬起来也不会多么艰难!
越往上蓝气越重,好像这股蓝气是由一台专门制造蓝色气体的机器制造出来的,而这台机器就放置在塔的顶端。我耳中也渐渐听到了其他的声音,一下接一下的水流撞击岩石的“哗哗”声越来越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看着眼前越来越浓的雾气,再听着头顶上渐渐清晰的水流声,使我恍然间好像离开了人间,正在向夜空里的“天河”飞去,不知道在我的头顶是否会有牛郎织女隔着天河遥遥相对的凄美景象!
往上走者走着,阶梯突然到了头,上面竟然是一块圆形的平台。浓雾中有一条极细的绳索垂下来,末端打了一个环。如果说那根吊着干尸的绳索已经算是很细的话,那么这根绳索就只能用纤细来形容了,如果不是我抬着头茫然地看了半天,绝对不会看到离我头顶不足一米的位置居然会吊着一根绳索。
这使我大感吃惊。现在距离塔顶应该还有一段距离,从这里往上只能看到弥漫开来的蓝色雾气,根本就看不到湖泊在哪里,更加看不到塔顶离我有多高!
难道我们必须通过这根纤细如丝的绳子爬上去?这难度也有点太大了点。是的,我学过功夫,并且自认为还算说得过去,这种援索而上的勾当也没少干过,但是要真的让我手里抓着这根不盈一握的细丝拖动自己笨重的身子,那实在是强人所难,而且我敢断定,不光我无法爬上去,就算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可能!
我伸手抓住绳环,轻轻试了试,好像上面拴得并不牢靠,一拽之下竟然微微向下滑动了一下。
我不禁颓然摇了摇头,将白枫放在地上,自己则一屁股坐下来:“白枫,我算是真的心服口服了,他这不是要将我们引向谜底,而是想把我们引到死路上去,一步一步地将咱们导向死亡!”
白枫看着我,湛蓝的脸上秀眉紧锁,她紧紧地抿着嘴,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不大可能,他如果真是要让咱们知难而退的话,没必要从上面垂下来这么一根绳子。我们只要到了这里就只能无奈地返回了……再说,这根绳子是谁系上去的?”
我烦躁地抱怨起来:“鬼知道是谁系上去的!也许,这根绳子就系在那条毒龙的脖子上,也许就系在半空里,谁知道?”
白枫又缓缓地说着:“这根绳子垂到这里来一定是有用处的。就是一个傻瓜也能看得出来,想顺着它爬上去根本就不可能。那么,这根绳子还有什么意义?”
我听她说得有点道理,于是问:“那你觉得它是用来作什么的?”
白枫将两只手都伸到绳套里,道:“你看,是不是正好能将手放进去?”
我看着她两只手放在绳套里,刚好不大不小,好像这根绳套就是用于抓手一样。看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意识到一个自己一直忽略了的重要细节:“你说到这里,我还真想起了一件事来。我们为什么能够这么清楚地听到水声?”
白枫点点头,道:“按常理说,如果下面是封闭的话,就不会有空气流通,既然没有空气流通,声音就根本传不下来。反过来说,如果空气真能够自由流通的话,液态的水又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地待在上面?”
“是的,除非有两种可能,一,上面有一个大网,大网里面放了一个硕大无朋的水池,所以声音可以毫无障碍地传下来。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水流的声音很大,要是真的用池子盛放的话,那将是一个奇大无比的水池,而且水在池子里流动,很难保证不会溅下来水花。可我没有看到地上有一丁点水渍!第二种可能就是水并非用东99lib?西盛着,而是自由自在地待在那里。但是,水又怎么可能毫无约束地漂浮在空中呢……”
白枫抢先说道:“除非上面已经没有了地心引力的影响,就像是太空中的陨石,不需要任何约束,它们照样九九藏书会漂浮在太空里!”
我一跃而起,大声叫道:“对,就是这样。这也就说明了这根绳子为什么这么细的原因,因为它不是用来攀援而上的,而是借力往上甩的!”
这个想法很违背常理,很难想象在距地面几百米的地方,地球的重力会完全不起作用,这也没有科学依据。但是,除了这种可能还会有什么原因呢?我想,如果这座金字塔形的山峰能够使我的手表无缘无故地停止,那就完全有可能创造出一种超越时空、超越科学的事情出来。
虽然我对我们的猜测胸有成竹,但是当真正面对接下来必须去做的事情的时候,我又开始踌躇了。生命每一个人都只有一次,如果我的猜测是错误的,那么,我会毫无疑问地演绎一场自由落体的极限运动,在我体味完这种惊心动魄的刺激之后,我也会毫无疑问地在数百米下的地面上留下一滩血肉模糊的“花朵”。冒这样大的危险,值得吗?
白枫盯着我问:“你真的认为秘密就藏在上面?”
我看着她微微放光的眼睛,突然读懂了她说这句话的真实意图,于是我摇摇头,回答道:“我不敢确定,我们也没有必要为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去冒生命危险!”
白枫微微笑着说:“但藏书网是我们必须要知道答案。”
我点了点头,伸手去夺她手里的绳子:“白枫,我们可以换另外一种方式来寻找答案!”
白枫伸手指了指我身后,道:“答案在那里!”
她说得很郑重,我知道她不是一个很爱开玩笑的人,所以我转过了头,但是什么也没有。等我意识到上当的时候,白枫已经后退到了平台的边沿,脸上漾起无比灿烂的笑容:“我相信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说完,她双脚猛地在地上跑了两步,身子已经荡了起来。
我大吃一惊:“白枫,你不要开玩笑?你脚伤还没有好呢?”
白枫荡了好几下,身子在我身边带起一阵阵的风响。如果不是在这块小小的平台上,如果我们离地面不是有数百米的高度,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她。但那也只是如果,我要是真的做了这个动作的话,很可能我们两个都会跌下高台,摔成一摊肉泥。所以,我只能站在不远处扯开喉咙劝她。
这显然没有用,白枫的身子不停地荡来荡去,每荡一下都会在台子上借一下力,她的身子也越荡越远,越荡越高,终于她说了一句:“如果我掉下去了,你可不要忘了我是骑过你这匹马的主人!”她突然松开了绳索,消失在幽蓝色的浓雾里!
第五节
我甚至有一种想马上伸手堵住耳朵的冲动,因为我实在是怕看到白枫会像一颗流星一样从我眼前划过,在一声长长的惨叫声中直坠下去。
但我还是忍住了,看到那根细绳缓缓地从我身边飘过,我几乎声嘶力竭地喊起来:“白枫,你怎么样?”
“啊——”
从我头顶传来白枫一阵长长的惊呼声,那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我的心脏也要跟着停止了跳动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
是的,我们的大胆猜测又对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枫可能遇到了危险,这声呼喊是在向我示警,或者在向我求救。
任何事情都不用再想——也来不及再想,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也是只能做的就是赶快将自己像一只被地球遗弃的废物一样抛上去。
于是,在那根绳子已经离开平台向旁边摆去的当儿,我飞身而起,一跃跳下了平台,在半空中将绳子死死的抓住!
在我一百四十多斤体重的冲力下,绳子向前飞快地摆去。
在我抓住绳子的那一瞬间,绳子向下猛地坠了半尺,好像绳子另一端系着的东西难以承受我身体的重量,被我扯了下来一样。
我不去管它,只是对着摆动得已经相当快的绳子大声叫道:“快,再快一点!”好像是在催促一位开车的司机。
在圆台上借了两次力,虽然绳子并没有摆到它的最大弧度,也没有加快到最大速度。我还是狠狠心,将身子绷得笔直——好使自己飞起的速度不会因为身体的原因打个折扣。在绳子将自己的势能全部用完的当口,我一下松开了双手,身子如同一只被踢上天空的皮球一样飞了起来。
我的估算有点过于谨慎了。实际上在我松开绳索,身子飞起两三米的距离之后,我就已经脱离了危险,置身于一处奇妙的空间里。
如果说起来,这片空间也并非如何的光怪陆离,我们经常可以在电影里看到这样的镜头,但是?99lib?我却敢说,看到这个故事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亲身体验过。
当然,我也是第一次,如果我将来没有机会再换一种职业的话,我也可以说,这也许会是我今生最后一次(不过要是现在想一想的话,我这句话说得未免有点早了,但这是以后的事情,咱们先按下不说!
在这种摆力的作用下,我耳边先是响起一阵“嗖嗖”的风声,接着头上一痛,上冲的势头给阻住了。但我眼睛看出去的视野已经十分清楚。
没错,那是一块类似于太空的地带.99lib?——当然,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其中最大的区别在于,太空是绝对的真空地带,而这片地方却有空气,虽然很稀薄,却存在着足以叫人勉强呼吸的空气。这片地方一点杂质也没有,更加没有蓝色的雾气,我一眼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在几百米外的平滑石壁,而我眼前却是一块块石头,它们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那块体积硕大的石块在和我的额头撞上以后,被推着向上飞了起来,在飞出十几米后,突然加速向上落去,并迅速地淹没在蓝色的雾气中,过了一会儿,一声轻轻的“扑通”声响传了过来。
我像是一个太空人,紧紧地靠在另一块石头旁边,被眼前的奇异画面惊呆了!
现在,我已经大致明白这座金字塔内的基本构造了。这里的空间一共分为三层,塔的下面是受地心引力作用的平常空间,塔的上部是受另一种神秘引力控制的反方向空间,而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两种引力胶着的地方。这里虽然有空气,但却很稀薄,那是因为两种引力不断地将空气向.99lib.两极吸引的结果,致使这里的空气慢慢地流失掉了。但也正因为这两种引力在这一段有二十多米的中间地带形成了胶着的平衡状态,才使得空气并非完全消失!
我现在也知道了那根细绳的源头,因为我已经看到了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如一间房子大小的石块上缠绕着一根细细的绳子,怪不得我一抓之下,绳子会向下滑了滑,恐怕我这一百多斤的重量给地球引力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砝码!
以上这些推断并非我当时的想法,只是我后来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所想到的。因为,在那时我没有这个空闲去思考这个问题,我还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做。不过,现在要将这件事如实叙述出来的时候,这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以免大家会感到莫名其妙。
当时,我只是用了很少的时间去扫视了一下周围,除了悬浮着的石块以外,这里根本就没有白枫的影子。
很可能白枫已经像我刚刚碰到的那块石头一样,掉入了上面的湖泊中去了。假如我没有碰巧撞到一块硕大的石头,自己也会身不由己地掉上去——说掉上去有点不符合我们平常的词语搭配,听着有点怪,但是,那确实是掉上去。
想到这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不做深吸吸,根本就不可能给肺部提供足够的氧气),小心地走到石头的上面,屈膝猛地蹬了一下,身子开始向上飞去,不用去看,那块石头恐怕也会落到地上了。
每经过一块悬浮的石头,我都会借一下力,因为石头都悬浮在中间一条五六米的地带——只有这里,两种引力才会达到完全的平衡。再往上就是有十几米的空隙了,那里也属于平衡地带,但已经没有了实体物质。如果我冲力不够,也许会停在那里,要是那样的话,可就真的成了一具“悬尸”了!
这个想法当然有违科学法则,后来我翻过一些这方面的书籍,知道当时的这个想法暴露了我科学知识欠缺的弊端,但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也不用忌讳别人说我孤陋寡闻。
我一路飞行得很平稳,好像连半点停止的意思都没有,眼看着眼前淡淡的雾气缓缓浓重起来,我身体上落的速度也渐渐加快,到了最后,我已经不相信自己正在向上落,而是感觉自己正在落向地面。我承认,自己的空间感觉已经彻底颠倒了!
最后,只觉浑身一阵暖暖的刺痛,“通”的一声响.99lib.,我就沉入了暖洋洋的深水里。
第六节
这是一处暖水湖,置身其中有点泡温泉的感觉。我在水中睁开了眼睛,水很清澈,甚至都能看到向水底不断收紧的光滑石壁。是的,这是一个V字形水泊,只不过开口向下,水底向上,这说起来很古怪,但是我置身其中的时候却丝毫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因为,我已经彻底摆脱了地球引力的干扰,在我看来,自己浮出水面的时候,就是头朝上的,但实际上自己却是头朝下。
在掉入水中往上(请理解我所说的上下概念)游的这短暂时间里,我看到了水中许多不停地自由游弋的大红鲤鱼。神婆婆说,这种鱼是一种罕见的奇99lib.异品种,一直不知道它的来处,我想现在我知道了。
我浮出水面,看着氤氲着蓝色雾气宛如仙境的水面,不禁大感诧异,清澈的温水中,氤氲而上的水汽竟然是蓝色的,这实在不能不让人感到奇怪。
水面的面积有五六百米的样子,呈三角形状,我游目四顾,心急如焚地寻找白枫的下落。但蓝色的水汽实在太浓了,眼睛根本就看不远,我开始大声叫喊她的名字,但也没有半点回应。我心里有点着急,在我的想象中,白枫也应该是向上落去的,怎么可能不掉进水里呢?难道……
想到这个难道,我意识到另外一种极其可怕的可能。如果白枫下落的位置不是在这湖面的范围内,那么,她很有可能会撞在缓缓向上收拢的三面石壁上。要是那样,白枫肯定不会幸免于难的,虽然最后白枫还会掉进水里,可掉进水里的她或许已经成了一具毫无生命的美艳尸体,我的叫声就算再大,她也绝对不会听到。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而是很有可能。如果白枫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那么那一声长长的惊叫又是因为什么发出的99lib?呢?
我越想越害怕,浸在温水中的身体竟不自禁地微微打起冷战。我使劲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无论是生是死,我都必须找到她!
既然水面上热气蒸腾,那么只有到了水底才能看得上面到底有没有漂浮着一具尸首。
再一次入水,已经不像上次一样,只一门心思地赶紧浮上去,所以我看到了水下的景象,也明白了热气为什么是蓝色的原因。
在数十米下的倒三角的最底部,那个尖角的位置,有一点好像是灯光的蓝色光芒射了出来,蓝光并不明亮,只有一点微弱的光晕。我看着那点远远看去如同烛火的蓝色亮光,突然想到处于山顶的怪石,我想这里恐怕就是怪石的底部了,它一半露在山顶上,一般沉在湖底中,一端吸收着月光中某种特殊的辐射能量,一端又将这种能量转化为热量,散发进水里,这多么神奇啊!要是我没有来到这里,就算有人告诉我这些,告诉我这块近乎匪夷所思的构造神奇的石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我不敢靠得太近,想起那枚绿蛋中特殊的辐射波所带来的恐怖伤害,我至今还是心有余悸(详细内容请参见《灭顶之城》),我可不想自己去亲身体验那种恐怖的遭遇,虽然,这两种东西并不能混为一谈,但我还是小心为妙。
我在离那片蓝色光晕八九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扬起头向上看去。深水中望上去的景象是奇特的,欢快的红鲤在我头顶上游来游去,蓝色的雾气变成一片黯淡,乌沉沉的,好像置身于乌云密布的苍穹下。在幽暗的水面上我见到一个白色变形的物体,我缓缓地游近了一些,分辨明白了,那是一个人体的形状,是一具漂浮在水面上的身体!
虽然白枫穿的是牛仔,但我不确定她里面的衣服是不是白色的,所以看到那具漂在水面上的身体之后,直觉告诉我,那就是遭遇不幸的白枫。
我使劲用手脚划着水,悲伤使我张开嘴想要哭出来,但竟然忘了自己正.99lib?处身于深水中,口鼻同时涌进来两股暖流,我顿时被呛了两下。
幸亏我水性还说得过去,赶紧闭住了口鼻,将涌上来的咳嗽硬压了下去,手脚更是不敢有丝毫放松,拼了力气向水面上划着。
等我露出头的那一刹那,喉头的温水伴着唾液一股脑喷了出来,眼泪伴着头发上的水流滚滚而下。
我大声地咳嗽着,泪流满面,一直过了有一分多钟的时间才渐渐地平复下来。我觉得脸孔发热,头脑昏沉,于是用手掌使劲在脸上搓了两下,向发现人体的那个方向游了过去。
万万没有想到,我一直游到了倾斜的石壁,竟然没有看到那具人体的半点影子!
第七节
也许你不会相信,也许你会说我游错了方向,说实话,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在石壁的边沿呆呆地怔了好一会儿后,我又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我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地失踪,更不相信我看到的人体影像竟然会只是一个幻影!
当我又潜到了水底,再抬头向上看的时候,必须承认,我是真的呆住了,水面上除了乌沉沉的蓝色之外,什么也没有,别说一具人体了,就连一丁点白色的影子都没有!
我彻底被搞糊涂了,手脚也停止了动作,好像一具刚刚被淹死的尸体,僵硬地向下沉去。
我自认我是一个经过风浪的人,面对危险我会从容应对,面对恐怖我能气定神闲,但是现在,我彻底被搞糊涂了。一具明明是人类身体的东西,居然会在一眨眼的工夫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想不明白,更加难以接受,因为那具人体是白枫,是将来可能与我同甘共苦的白枫!
人们常说,关心则乱,也许,我那时的心境,那份难以抑制的慌乱和失望,就是因为她是白枫的原因——虽然我没有看到她的面容,但我确定那就是白枫,除了她,还能有谁?
我毫无知觉地下沉着,下沉着,我没有呼吸,更加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肺部有对氧气的需求。脑子里想的只是一个问题:她,去了哪里?
直到我的身体停止了下沉,双脚已经站到了微微发烫的实地上,意识才又回到了我的身体。我无计可施,已经完全绝境,回去的希望已经完全没有了,没有绳索,没有工具,想要将这个不知道会有多厚的山壳凿一个洞出来逃出生天,那是在痴人说梦!我的下场完全可以预料到,我会活活地被困死在这座颠倒上下、不分黑白的空间里,成为红鲤鱼的腹中九九藏书之物。
想到这里,我开始坦然了。这个归宿虽然算不上完美,更算不上圆满,但对于我从事的这个职业来说,又是最佳的匹配。一个探索诡异事件的人,死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诡异地方,这不是最合理藏书网的结局吗?更何况,还有白枫陪着,虽然我们不能死在一起,但总算可以魂归一处。是的,我没有说过爱她,她也没有说过爱我,我们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对恋人,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当她义无反顾地将自己抛向未知的那一刻,当她含情脉脉地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我们的心就已经连在一起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着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幽蓝色的小鱼,身体僵直地移动着,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游过来的?它慢慢地向我接近,绕过我,向我站立的地方慢慢落去。
看到它,我心里突然一动,双脚在地上撑了一下,身子再度漂浮到了水中。因为这条小鱼的出现使我想起了一种可能,一种最大的可能!
这条小鱼我曾经见过,不是见过它,而是见过和它一模一样的小鱼,那一条现在正在我的裤兜里。
在圣婴湖我曾经有一个大胆而近乎疯狂的猜测,那就是小石鱼就是打通某种时空隧道的工具。这在我看到温水湖里游弋的和圣婴湖完全一样的红鲤鱼的时候,我就对这个看起来异想天开的猜测多了几分信心。现在又见到这样一条,我突然意识到,白枫并非无缘无故地失踪了,而是被一条神奇的小石鱼九九藏书 送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
我凝神看着,看着这条小石鱼会有什么举动。只见它缓缓地凝在离蓝色石块不足两尺的地方,一动不动,像是一架在空中凝住不动的直升机。
过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小石鱼的两只湛蓝的眼睛突然闪耀起了熠熠的光彩,与此同时,幽蓝色的石块也亮了许多,接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小石鱼的身子竟然开始慢慢变淡,不是身体颜色在变淡,而是整个身子都变得淡薄起来,我甚至可以透过它渐渐变淡的身体,看到另一边的石壁。然后,怪石猛地发出一阵耀眼的蓝色光芒,等恢复原状的时候,小石鱼就完全消失掉了!
看着它从我面前凭空消失掉,我并未感到如何的惊讶,因为我知道自己的那个关于时空隧道的无稽想法果然应验了。
小石鱼不但能沟通起一条看不到的时空隧道,而且还应该具有储藏的功能,这听起来更加不着边际,如果你听说过现在科学界最流行的虫洞理论的话,你就不会再感到吃惊了。
当然,这和虫洞不完全相同,但却有相似之处,尤其是关于物体在虫洞里是以何种形式存在的推论,放在这里就最合适了。人的身体被分解了,分解成一种极小的能量单位,这些能量单位在经过扭曲变形的虫洞以后,会按照原来的排列次序重新进行组合,恢复原状。实际上就好像积木,我们用积木搭起的房子或者其他形状是不可能完好无损地任意移动的,所以在我们需要移动很长一段距离的时候,我们会把积木拆开,变成更小的单位,然后再重新组合。现在科学界普遍认为能够进行星际航行的外星来客,已经具备了这种科技水平,他们不但可以用虫洞来避免时空的限制,更能将自己进行更小单位的分解。
看到这些,我对整件事突然有了新的看法。这位凶手既能够利用时空隧道这种理论上存在的通道,又能将人体进行微小单位的分解,这说明他已经掌握了我们地球人完全没有的科技水平,那么,至于说沟通灵界实施诅咒,就更变得轻而易举了。
难道这个凶手不是地球人,而是一个来自外太空的智慧生物?
可是,一个来自外太空的智慧生物,为什么会发出这么一个毫无来由的诅咒?如果,我的猜测是事实的话,那么真相可能远远不止一场诅咒那么简单!
我愣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因为难以承受胸口的憋闷,又游出了水面。大口地喘了一会气之后,我从裤兜里掏出了那条小石鱼,暗自默祝道:希望你能将我带到隐藏着秘密的地方去吧!
第一节
虽然这证明了我关于时空隧道的推论是正确的,我也亲眼看到了小石鱼确实有如此奇异的功能,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可以通过时空隧道穿梭到另外一个空间里,因为我不知道使用方法。这就好像一个文盲抱着《史记》一样,根本九九藏书没有办法将它解读出来。
我注视着小石鱼的眼睛,我相信秘密或许就在这双眼睛里。
但是,我手里的小石鱼依然是僵硬的一块顽石,灰白的普普通通,那双眼睛除了颜色深一点之外,毫无特异之处。
.99lib.我刚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犯了一个最愚蠢的错误。水是鱼的生存之本,更是这条小石鱼发挥奇异能力的外部条件,它在水里就像活了一样,而脱离了水流的环境,它就只是一块顽石而已。
可是如果放到水里,我根本就不可能控制住它,它会很轻易地脱99lib?出我的掌控,在圣婴湖还有棺材可以利用,在这里我将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来想去,我还是打算冒一次险,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放手一试,如果真能如愿以偿,说不定就会柳暗花明!
于是我潜到水里,双手紧紧地抓住小石鱼,眼睛死死地盯着它的眼睛。
我猜得没错,小石鱼到了水中就好像突然具有了生命,灰白色的身体立即泛起了一层通透的蓝色光晕,湛蓝的眼睛也变得深邃起来。
我怔怔地看着它,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它的眼睛!
看到后来,我竟然开始感到一阵阵的发木,双眼发木,连身体也开始渐渐发木。它那双眼睛好像一个催眠师的眼睛,注视着它,我脑子也渐渐变得呆滞起来,好像马上就要停止运转了。
我知道这应该就是小石鱼起作用的结果,所以我不敢多想,更不敢走神,也许自己的偶尔走神,就会前功尽弃。
我脑子里渐渐地一片空白,连身处何地都浑然忘了,好像自己正在一条幽深黑暗的空间里漫步,前后左右都是一片黑暗,没有一丝的光亮传过来。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啊,走啊,不知道为何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向何处。再后来,就连这种意识也没有了,只觉得自己成了一团淡薄的雾气,随处飘动,可有可无……九九藏书
第二节
等意识再次回到我的躯体,我99lib?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混蓝色的空间里,目光所及全是湛蓝色的光芒,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我慢慢地眯着眼睛,好使自己可以渐渐适应蓝色光芒的照射,在努力了好一会儿之后,我终于可以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所在了。
简单地说,那是一座有一百多平方的房子,我之所以认为那是一座房子,是因为我头顶上是渐渐聚拢到一块的房顶,穹顶很高大,三面蓝色的墙壁聚到一起,形成一只尖尖的屋顶,后来我意识到,那不是房子,而是金字塔山内部的最顶端。
尖顶处垂下来一条大约有半尺粗细的湛蓝色光柱,光柱不停地旋转着,那绝非是一个实体——因为透过闪烁的光芒,看不到一点实体的形状,而只是一条由蓝色光芒会聚而成的光柱。
光柱周围悬着许多细细的绳索,和吊起干尸的绳索差不多粗细,而绳索下面吊着的居然是一个个?99lib?皮肤柔嫩的女婴!除了僵直的四肢和翻白的眼珠之外,和活着的婴儿没什么两样。她们随着光柱的旋转不停地转着圈子,慢慢地旋转着,像是围在一起玩游戏的小伙伴,我仔细数了数,这里一共有十二条绳索,十一具女婴的尸体,还有一条却是一张写着几行字的白纸。而这些女婴的胸口都赫然生着一块湛蓝色的胎记!
在光柱的下面还躺着一个小女孩,有五六岁大小,双目紧闭,一身白衣,脖子上也赫然有一条粗粗的勒痕。
我又转头打量了一下,在我的周围也挂满了绳索,绳索上吊着的是一团团黑乌乌的东西,我竖起手掌遮着耀眼的光柱射出来的蓝光才辨认清楚,这些黑乌乌的东西也是女婴的尸体,只不过那些都已经成了像肉干一样的干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人的腐臭味!
看到这些,我心里已经慢慢地明白了。
在我的身旁是排成一排躺着的小女孩。我认识她们,这些就是石洞中被阎浮村人诬为妖孽惨遭遗弃的小女孩,我身旁是白枫,看着她一起一伏的胸口,我的担心才放了下来,白枫还活着,这是我最大的欣慰。
我心里暗想:小石鱼真的把我带到了这个地方,藏着所有秘密的地方!
一个女人冷冷的声音从光柱后面传了过来:“你终于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这声音十分古怪,使我难以判断她的年龄。蓝色的光柱又太过耀眼,我只能隐约看到有一个身躯坐在光柱后面,至于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虽然你躲得很隐秘,但我说过一定要抓到你,现在终于到了你面前了!”
“你能抓到我吗,小伙子?”那人带着轻蔑冷冰冰地问,“虽然你到了这里,但是你依然还是我的俘虏,你的性命,包括那个姑娘的性命99lib.都掌握在我手里,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冷哼了一声,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呵呵呵……”那人发出一连串的嘲笑,“你们总是这么自信,自信得太天真了。你信不信?我就是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就能让你立刻死九九藏书在那里!”
我也呵呵冷笑了两声,争辩道:“你不是已经对我下手了吗?我不是还照样活得好好的!”
那人好像是被我这句话给问住了,停了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说:“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了,真是没有想到!”说着话,她从后面站立起来,身子僵硬地迈着步,脸孔在湛蓝色的耀眼光芒里慢慢露了出来。我看到她露出来的那张脸时,心里不禁暗暗吃惊,这时,我身后突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你!”
第三节
那个身体臃肿的女人走过来,笑道:“是我,你们没有想到吧?”
这个女人我们见过。她叫于婆,是阎浮村里的那个接生婆。此时,她脸上并没有化着浓妆,没有了劣质胭脂的覆盖,她的本来面目就显露了出来,脸色有点黑,不是那种天然的黑色,而是那种皮肤被灼伤之后所留下来的疤痕的颜色,身上也没有散发出那种让人闻之作呕的气味。
“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你!”我叹息着说,“在你将我的注意力引向神婆婆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是你!”
“那么,你本来不知道是我对不对?你刚才这样说只不过是想引我露出真面目罢了!”于婆笑道,“其实我并没有说谎,我也没有告诉你神婆就是凶手,只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罢了!”
我点了点头:“你说得都没有错,但是你说的话却给了我这种错觉,所有的话你都好像是无意中说的,但是你的每一句话都是指向了神婆婆!”
她又发出一连声的冷笑,道:“那只能怪你太自作聪明,怪不了我!”
我又点了点头,问:“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些年轻人,他们都是你迎接到世上来的,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于婆叹口气.99lib.,神色黯然:“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我不光迎接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我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们本来应该好好地活着的……”
我听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话,不禁冷声打断道:“那你还下得了毒手?”
于婆翻着白森森的眼珠说:“如果按照轮回的先后次序,他们都不应该来到世上,他们是夺取了自己姐妹的生命降生的,他们违背了命运的安排,他们都该死!”
“这就是你杀死他们的原因?这个罪99lib?名应该由他们的父母来承担,为什么你要杀死他们?”我厉声诘问道。
“他们的父母已经得到了报应,母亲都活不过五十,父亲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呵呵呵……”于婆发出一串阴冷的大笑,“他们不是要传宗接代吗?他们不是要子孙延续吗?我偏偏要让他们绝望!”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已经凄厉起来,面目狰狞,活像一个黑夜里出没的恶鬼。
白枫轻声嗫嚅道:“魔鬼!”
“这有意思吗?杀死他们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看看自己毁了多少年轻人的生命?”我指了指那些昏迷着的小女孩,“还有这些可怜的孩子,她们的不幸命运都是你造成的!”
“不!”于婆声音凄厉地大声分辩道,“她们应该感谢我,是我使她们重新回到了人间,重新得到了生命!”
白枫声音低沉地问:“你是说这些孩子真的是复活的幽灵?”
于婆没有回答白枫的问题,也许白枫的声音太小了,她并没有听到,只是继续说:“老天爷是公平的。人类想改变命运的安排,那是在自取灭亡。我就是要翻转轮回,让本来应该死了的重新死去,让本来应该活着的重回人间。这才是天道,这才是公平!”
我看着她几近癫狂的叫嚣,开口打断她的话:“你是怎么做到的?”
于婆古怪的脸上露出一脸神秘:“我本来就会使用你们无法想象的力量,我生下来就会,这是我们和你们的区别。你们以为那些具有强大辐射能量的武器就是最厉害的吗?我告诉你,错了,你们完全错了!”
我不相信一个居住在大山深处的老太婆能够知道什么叫辐射能量,所以当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问道:“你们?你们是谁?你来自哪里?”
于婆发出两声诡异的笑声,声音变得异常空洞:“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们必须永远严守的秘密!”
我故意激她:“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来自另外一个星球,一个崇拜月亮的星球!”
于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其实来自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已经破坏了上天定下的规则,你们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够了!”我大声阻止她再说下去,“我不管你来自哪里,这都不是你任意杀人的借口,如果我们真的得罪了你所谓的上天,自然由他们来惩罚,而不是你!”
于婆冷哼了一声,带着十足的挑衅味道问:“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向前迈了一步,一字一顿地说:“你也要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我已经准备好了!”于婆望着蓝色的光柱,幽幽地说,“在我完成自己的最后心愿以后,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带着她们离开这里!”她说着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孩子。
“最后一个心愿!”我心里微微一惊,“什么心愿?”
“还有人要死去,还有人要复活,我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就在今天晚上,我要让自己毫无遗憾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我厌弃的地方!”
我大声叫起来:“你疯了吗?难道你还没有杀够吗?”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右手已经竖成掌刀,向她的喉头狠狠地切了下去。是的,这一招是致命的,对于这种杀人的恶魔,我根本就不会等法律的制裁,对于她我也完全没有一点的怜悯!
于婆并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任凭我一掌狠狠地切在她的喉咙上。
“噗!”我的掌缘跟她喉咙之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我本以为自己这一下肯定会切断她的喉管,让她命丧当地。但是我完全没想到,在发出这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手掌竟好像切到了皮革上,她的喉管坚硬无比,从掌缘传过来的疼痛让我觉得自己的骨头已经给震断了。
于婆面不改色地看着我.99lib.
,声音平静:“小伙子,你的那些手段在我这里根本就没有丝毫用处,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那里吧!”
“那么,这个有没有用!”白枫掏出枪指着于婆大声叫道。
于婆笑了笑,突然向白枫招了招手。我无法想象,一支原本还紧紧地攥在白枫手里的枪,竟然凭空到了于婆手中,我甚至能看到那支枪飞起来时所划过的一条直线。白枫呆呆地怔在当地,双手还一动不动地做着握枪的手势。
于婆仔细地看了看手里的枪,幽幽地说:“好漂亮的武器啊,不过它对我一点作用也没有!”说着她伸手将枪投进了那条湛蓝的光柱里,枪,瞬时消失了!
于婆竟然笑着提醒我:“小伙子,你这个小情人脾气可不大好,你以后可要当心啊!”
我没想到在这剑拔弩张的紧要关头,她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禁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于婆又看着我问:“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
我冷冷地说:“什么问题?”
“我的力量你也看到了,但是,我将你说的生辰八字放在这里,你怎么会一点事情也没有?”她不解地问。
我也笑了笑,反问道:“我跟算命先生悄悄说的话,你怎么会知道的?”
“那个人已经不是算命先生了,那个是我!”
我大吃一惊,声音也提高了许多:“怎么可能?当时我明明看到你也在场,难道你会分身术,还会变身?”我不能不吃惊,要是她真的既会分身术,又会变身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的话,那么,她不但不是人,恐怕连外星人都不是了,恐怕只有小说里的妖魔鬼怪才有这种神通。
于婆笑道:“其实从他想要说出秘密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在他脑子里的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你侵入了他的大脑?”
“不是侵入,而是控制,一种意识的消失其实很简单,你只要能掌握他的意识所发出的……频率!然后将它改变成自己的就是了。”于婆轻松地说。
其实她说的这个方法类似于催眠术。催眠者也是掌握了受催眠者的脑电波,诱使他们的大脑按照自己设定的程序进行运转,但是催眠术只能使得受催眠者的意识暂时处于休眠状态,而她却能轻而易举地将别人的脑电波完全改造成自己的,这种无声无息的杀人方式简直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那么,你还用问我吗?你想掌握我的思想,那不是轻而易举吗?”我苦笑着摇摇头。
“这个空间会压制住我能力的发挥,所以在这里我做不到,就是在外面,我依然不可能永远控制别人,一旦他们走出了我的控制范围,我就无能为力了!”
想起算命先生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噗然倒地的场景,我知道她没有说谎。
我也笑了笑,低声道:“其实很简单,在这种到处充满着危险的地方,你认为我会那么愚蠢地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一个陌生人吗?何况在我见到你在山顶上排列的那三十七块蓝色怪石的时候,就已经怀疑这和一个人的出生时间有关系了!”
于婆好像自嘲似的笑了笑:“那是我的失误了,我该在那时候就直接控制你才对!”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那块怪石,于是问:“蓝色的石块是什么材质的,它们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威力?”
“蓝色!那是我们家乡的颜色,也是我们得以生存的颜色,至于材质吗,我就不能说了!”于婆双眼放光地望着湛蓝的光柱道。
“那么,神婆婆呢,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从我们脚下发出来,震得整个地面都开始摇晃。
接着,一股浓烟夹杂着呛人的硫磺的火药味升了起来,地上炸出一个大洞,于婆的脸色顿时变了,神色也变得极为凝重。
我低头看去,只见地面上钻出一个水淋淋的人来,他将背上背的东西往地上一丢,粗声道:“神婆婆在这里!”
第四节
一看到这人的脸,我不禁大吃一惊,失声叫道:“蔡大叔!”
是的,这人正是蔡峰的父亲——蔡元。此时他满身湿漉漉的,衣衫上还向外散发着氤氲的水汽,背上负着一条窄长的油布包裹,就站在我身旁。他望了我一眼,说:“是我,小胡!”然后他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于婆,声音冷得像是腊月里沙漠中吹起的朔风:“我找了你十三年了,从村里第一个孩子不明不白地死掉,我就开始找,一刻也没有停过,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于婆满脸愠怒地死死盯着蔡元,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他撕碎一样:“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蔡元向自己刚丢在地上的干尸看了一眼,道:“就是她告诉我的。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条通往山腹的深洞里藏着古怪,当我将自己在圣婴湖见到小女孩的事情告诉她以后,她就提醒我说:水深必有妖,洞深定有怪!可是我不止一次地下到过水底,那里什么都没有,我就知道她的这句话指的并不是圣婴湖,而是这条山洞。所以十几年来,我几乎每天守在洞口,今天,我终于找到了!”
我又向那具干尸瞥了一眼,看着它像干裂的橘皮一样的皮肤,我实在想不到蔡元是如何认出她就是刚死不久的神婆婆的。
我斜眼看着蔡元冷峻的脸孔,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正在熠熠闪光。
于婆点了点头,满脸懊悔地说:“怪不得当我每次开启诅咒仪式的时候,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原来一直藏在暗处的人就是你!是啊,我真是笨,整个阎浮村,整个压龙山,要是说能有人真正成为我的对手的话,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我可真笨啊,我还以为自从那次事件后,你被幽灵吓破了胆子,变得胆小起来……嘿嘿,原来你是在故意示弱。嘿嘿嘿,一个有胆量只身闯入虎穴的英雄怎么会变成胆小如鼠的人?”于婆一边说着一边苦笑着摇头叹息。
“如果我像阎明一样糊涂,恐怕现在早已经死得连骨头也找不到了!”蔡元声音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凄凉,说:“可是,我万万想不到我找了你十几年,依然不能阻止这场噩运的降临,我的小峰还是被你杀死了!”
于婆点着头恨恨地道:“这也就是你请这两个外人来这里的原因吧?哎,我虽然在你们中间生活了三十多年,可还是不能像你们一样思考问题。我总以为自己很聪明,但是,我还是被你们给骗了,你这位小朋友将假的出生时辰告诉我,害得我白白忙活了一场,你这个阴险的老头儿却在我周围隐藏了十几年!”
“对付丧心病狂的坏人,没有什么法子不能用!”我一字一顿地说。
蔡元很认同地点点头:“他说得对!”
“坏人?”于婆一片死灰的脸上溢满嘲笑,“我是坏人,那么你们就是好人了?蔡元,在你不顾血肉亲情,狠心杀死自己女儿的时候,你还敢说自己是好人?还有你,你们人类,你们这些自称为智慧生物的人类,在为了口舌之欲对其他生灵赶尽杀绝的时候,在为了自己的欲望对同类进行无情杀戮的时候,你们还敢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好人?”
我前面已经说过,于婆的说话口气绝对不是一个农村老太婆应有的口气,如果说知道辐射能量不能作为怀疑她身份的依据的话,那么这一段话就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农村妇女应该说出的话了。
但她的质疑和嘲笑我却无言以对。人类,自封为万物之灵的人类,自称为感情动物的人类,有时候我们确实在做着令自己蒙羞的事情。我们对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进行毁灭性的利用,我们对和人类密切相连的其他物种残酷地进行杀戮,我们甚至可以为了地盘和权利将我们的同类像消灭害虫一样通通杀掉,我们放纵欲望,我们欺凌弱小,我们在发展文明的同时,却增加着自己的冷酷卑劣……
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指责别人?
可是,这是整个人类的罪恶,而不是哪一个人的,她可以因此而憎恨每一个人,但却不是她任意枉杀的理由。
蔡元冷冷地听她讲完,又冷冷地回应道:“女儿是我的,我有权利决定她的命运,这跟你没有关系。我只知道你杀了我的儿子,你就要给他偿命!”他说到这里时,已经将背上的窄长包裹拎在手中,直直地对着于婆。
我知道那是一支猎枪,虽然我没见过蔡元捕猎的情景,但从他抬手间干脆利落的动作判断,他绝对是一个好猎人!
于婆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出奇平静,只是苦笑着摇着自己僵硬的头颅:“没用了,你就算立即将我打死也没有用了。你们谁都不可能活着出去,这里马上就要变成一块死地,咱们都会被吹上天空!”
蔡元铁青着脸色瞪着于婆,声音依然冷峻无比:“你在这里放了炸药?在哪里?”
于婆看着渐渐变淡薄的蓝色光柱,转头问我:“小伙子,你知道原因吗?”
自从蔡元炸开通道进来的一刹那,这里的情况就一直在发生着变化。
首先是我们脚底下响起了一阵阵的巨大水声,就好像大海中爆发的海啸一样,轰然而响。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里的引力平衡已经在蔡元炸开通道的时候被破坏了,证据就是他从水底打开了巨大缺口,却并没有丝毫水流涌进来。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层由蓝色怪石组成的引力层已经失去了效力,湖水被重新吸引回地面上去了。
还有一点变化就是渐渐增强的腐臭味,一种尸体腐烂才会发出的腐臭味渐渐浓烈起来。变化更为显著的是那些本来保存的如同活人的悬吊女婴,她们的皮肤已经变了颜色,由蓝转黄、由黄变黑,身体也好像被抽空的皮囊一样,迅速瘪了下去,在于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们已经缩小了一倍了。
另外一个巨大的变化是渐渐弥漫开来的热气,那其实是下面蒸腾上来的蓝色水蒸气的热量,再加上光柱闪烁不定,忽明忽暗,这一切使得我们置身的地方热气腾腾,诡异无比。
这些都说明这里的某种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我们都会被憋死在这里吗?”白枫问。
于婆怪笑两声,声音空洞:“不是憋死,而是摔成肉泥,现在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我们头顶的那个圣石——也就是你们说的那三十七块石头,既是被我赋予某种特征的诅咒道具,也是吸纳月光能量的接收器。由于先前我构筑了两重引力的平衡结构,月光能量通过我们脚下的圣石被导入水中,这也就是湖水一直温暖的原因。但是,现在不行了,平衡已经被打破了,能量无处宣泄,会渐渐地充满整个山腹,过不了多长时间,巨大的能量就会撑爆山壳,我们都会被抛向天空,我自然也不可能借助这股能量再回到故乡,而你们也将成为我的陪葬品!”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她利用月亮能量的科学原理,但我却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因为此时我们周围的空间已经被蓝气填满了,温度也越来越高,我们像是被关在了澡堂里,门窗紧闭,热气氤氲。
蔡元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了一丝惶恐,大声叫道:“你还有办法是不是?”
“没有,当初在我找到这个天然洞穴的时候,就已经将它设计成了一条死路,没有我的引导,没有人可以走进来,更加没有人可以走出去,我不能,你们更加不能。从你炸开缺口的那一刻,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于婆的身影在渐渐浓稠的蓝雾中显得异常虚幻,好像只是淡薄的一个影子,就连声音也淡淡得如同一缕随处飘荡的轻风。
“我可以死,但是,这两个孩子却不能葬身在这里!”蔡元声音坚定地说。
“不可能,你们一个也别想逃掉!”于婆声音平淡地回答。
“砰!”
蔡元扣动了扳机,99lib?卷在油布里的猎枪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对着于婆的枪口绽放出明亮的火花,于婆被射进身体的子弹打得浑身一震。
我没有想到蔡元会毫无征兆地开枪,所以想要阻止他也已经晚了!
“有没有?”蔡元大声喝道。
在蓝色雾气中慢慢隐没的于婆脸上竟然丝毫没有发生变化,她居然眼含怜悯的扫视着我们三人,像是在看着几只已经被捏在手中的蝼蚁,嘴角微微露着笑意:“你们害怕死吗?”
“砰,砰,砰!”
蔡元又接连放了三枪,每一枪都打中了于婆的身体,有一枪正好射在了她胸口上,可是她脸上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竟然向前走了两步,迎面和蔡元相对,冷冷地说:“也许,我应该现在就杀了你!”她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是来自地狱!
蔡元也被于婆骇得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一步,厉声喝道:“难道你能刀枪不入吗?”
说话中间,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枪是迎面打上去的,正好打在于婆平静的脸上,她的脸孔立即变得狰狞可怖,左边的眼珠也从碎裂的眼眶中掉了下来,一直垂到下巴上。
她突然抬起双手,迎面向蔡元扑了过来!
其实当时我正站在蔡元身边,可已经被于婆的神情惊呆了。先前她说枪对她丝毫不起作用,我还以为那只是在吓唬我们,现在看到她身中数枪后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屹然不倒,我才知道她说的都是实情。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景,看着扑向蔡元的于婆臃肿的身影从我身边一闪而过,我竟然忘了从中阻挡一下。
蔡元被于婆一下扑倒在地。倒地的蔡元依然镇定如常,只见他曲起右腿,用膝盖使劲顶在于婆的腹部。我本来以为于婆的身子会被这一下顶到一边,蔡元也能借势滚开(我想这对于一个猎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难事),但是蔡元在曲起右腿的刹那,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接着“咯”的一声,我心里一紧,那是骨骼断裂的声音!
蔡元的脖子被于婆两手死死地掐住,那支长长的猎枪也被抛到了一边。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立即合身扑过去,伸手去拽于婆的肩膀。我使出了全部力气,却好像在扳扯一块千钧巨石一样,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眼看着蔡元呼吸困难,张着嘴巴发出一连串“呃呃”的声音,脸色煞白,我也急了,忙从怀里掏出手枪对着于婆的额头“砰砰”地射了两枪。
这两枪打过去之后,于婆好像停止了动作,蔡元出声叫道:“小伙子,别管我,快从洞里跳下去,说不定还能拣上一条命!”
我明白他的意思,既然湖水已经落回地面,那么地面上应该积起了水滩,如果跳下去,说不定会侥幸不死。这个法子我也想过,但是一想到宽逾数里平坦无比的山腹地面,这些湖水对于它来说等于是杯水车薪,水面恐怕连半米的深度都达不到,一旦跳下去,大约也是有死无生。
我和白枫使劲扳着于婆僵硬的身体,道:“先别管了,蔡大叔你怎……”
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耳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振聋发聩,后面的话就连自己也听不到了。
与此同时,蓝光猛然大炽,我在一瞬间好像失明了,眼前全是爆闪的亮光,身子也被一阵飓风卷了起来,向上直飞出去,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第五节
等我醒过来以后,已经是在木元县的医院里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一名女护士来给我换吊瓶,才知道自己居然还活着!我忍着浑身的巨痛,动了动自己身上的各个“零件”,真是上天眷顾,居然都还在!
后来我才知道,整个压龙山被揭开了,我和白枫、蔡元等人一起被抛向了天空,据当时亲眼目睹这幅景象的村民说,我们足足被抛上去数百米,像是被放上天空的纸鸢,蔚为壮观。
按道理来讲,我们落下时绝对不会再有生还的希望,但是好像老天爷真的十分眷顾我们,我们正好落进了十几米深的圣婴湖里。
这相当诡异,因为先前我已经说过,圣婴湖面积很小,更像是一个小水坑。就是我们在压龙山瞄准了往下跳,藏书网跳进去的几率也微乎其微,更别说还被抛到了离山顶高数百米的高空中,这种几率几乎完全不可能!
更加诡异的是,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落在其他地方,全部掉进了圣婴湖。这如果还能用碰巧来解释的话,那就是我们的脑子真的出了问题了。
再说说其他人的情况,活着的人都没有事。白枫只是受了风寒,输了两天吊瓶之后,也没有了大碍。蔡元除了腿骨折断之外,也没有受其他重伤。那些小女孩真的好像幽灵一样,在落进圣婴湖的当时就奇迹般的苏醒了,而且正是她们将我们三个人拖上了岸,避免了我们昏迷中被水呛死的噩运。
而且诡异的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些,那个躺在蓝色光柱下面的小女孩居然还有生命(其实她就是我在湖水中见到的突然消失的女尸),在经过医院长达数小时的抢救之后,她也清醒了过来。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是于婆从母亲尸体中接生下来的第一个幽灵女孩,也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那个无缘无故没了踪迹的女婴。如果按照年龄计算,她现在已经十多岁了,也许休眠真的能延缓一个人机体的新陈代九九藏书
谢,也许那个神奇的悬浮暖水湖有着保持青春的奇异作用,她看起来还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她就是白小娟看到的幽灵的原形,也是在圣婴湖出现过的幽灵原形!
不过,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却是关于于婆的。
那是在两天之后,我和白枫都已经出了院,带领阎浮村的村民将沉重无比的于婆的尸体送到了木元县公安局的尸检部门,想要对她进行一番检验,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能够在遭受了数枪致命的打击之后还能安然无恙。
我们本以为尸检结果得过几天才能出来,但是没想到,在我和白枫一杯热茶还没有喝完的时候,结果就出来了!
于婆的尸体已经彻底石化了!
尸检医生的结论是,于婆是由于石痈弥漫全身而死(其实石痈是中医的说法,西医把这种疾病叫做癌症),而且根据机体石化和腐败的情况推测,于婆至少已经死去了三十年!
也就是说,于婆本来就是一个死人,按照正常情况来推理,于婆不可能还活着。我们见到的于婆只是一个能走能说的尸体!
白枫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吃惊神情,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不应该用吃惊来形容,应该是震惊,从未有过的震惊。
如果我们能够接受这种关于尸体的说法的话,那么于婆的怪异行为和诡异能力就变得顺理99lib.成章了。因为她是一具尸体,为了掩盖自己身上所带有的腐臭气味和尸体的皮肤颜色,她才会使用那么多的胭脂水粉,用香味掩盖尸臭,用涂抹的近乎小丑的肤色掩盖尸体腐败后所出现的颜色。至于刀枪不入就更加容易解释了,一具毫无感觉的尸体,别说打上几枪,恐怕就是将她五马分尸她也不会有半点痛苦!
经过了这件事之后,阎浮村民开始对那些命运凄惨的小女孩感到愧疚,小女孩们失去儿子的爷爷奶奶们,开始同意收留她们。我和白枫也积极为他们联系着能做瞳孔染色手术的医生,一定要还她们一个平凡幸福的人生!
蔡元也将中心医院给蔡峰的十万元抚恤金捐了出来,为她们建了一所小学,专门供这些小女孩读书,在她们没有恢复到平常孩子容貌的这段时间里,使其能够得到应得的教育。
这中间我和蔡元合伙撒了个谎,谎称这些孩子并不是复活的幽灵,只是被于婆施展了邪恶诅咒的平常小孩。因为在普通村民的心中,幽灵这个字眼总会代表着某种特殊的恐怖意味。并且,如果她们确实是复活的幽灵的话,现在的爷爷奶奶恐怕要改口叫爹娘,这等于让他们时刻提醒自己曾经做过的罪恶,也等于让他们心里边时刻提醒自己,这些孩子都是从地狱里返回人间的幽灵。
我们按照神婆婆的遗愿,将她和自己的女儿安葬在了一起。我想,她们母女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幸福地生活。这也是我的祝愿!
三天后,我和白枫终于登上了返回S市的火车,因为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去做,这也是我们能为蔡峰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临行前,蔡元拄着拐杖将一尊在蔡家流传了好几代的玉观音交到我手里,让我务必亲手挂在将要出生的女儿(蔡元相信那确实是自己复活的女儿)脖子上,并嘱咐我说,如果白小娟同意,就将这个孩子送回阎浮村,自己将会用后半生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