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武生之路》 第一章希望 人类大陆上的帝国之一——中华帝国中有三巨头——王家、胡家和吴家。这三巨头本来是互相打斗、战火不断的,经过帝国皇室不断地调解,总算获得了数十年的和平。而我们的故事,则要从这个帝国的一小部分——杭州开始。 杭州每个区各有一所武校,而每年每个武校都会派出几位尖子,参加在钱塘江上举行的武考。州武考落榜者,要重新回到自己的武校继续学习,如果你在区级武校呆满了四年,还没考到全区第五,对不起,回家吧。州武考前五名(对抗选出)将被护送至温州雁荡山进行省武考。省武考未中者会被送进州级武校继续学习,六年后武生就要自己闯荡江湖。在省武考中脱颖而出的前五名还要奔波到雍州华山进行最后的武考——帝国级武考。而帝国级武考第四名及以下的武生,则会被送进首都帝武校进修,六年后结束武生生涯,成为武师。帝国级武考还能能考到前三的超级大佬,将被送进闻名大陆的武夷学院——要知道,送往传送大陆的武林高手中,一大半都是武夷学院的毕业生! 在杭州,每次区武考,萧山武校的排名总是稳稳的第一,西湖武校总是稳稳的倒数第一。这个问题,让西湖武校的校长急得焦头烂额,这不仅关系到武生的前途,还影响到了武校的名誉。再这么下去,过个几年,武校都得倒闭了。而王寒冰三人的出现,让校长的心中燃起了一股希望之火······ 第二章擂台风波 开学时,校门口人潮汹涌。老生背着背包,用力挤过摩肩接踵的人群,有些地方还有因为太挤动粗的。新生有低着头,闷声不响慢慢挤进来的;也有抬头挺胸,趾高气扬地奋力挤进校门的。一个蓝衣少年慢慢跟着人流,挤进了西湖武校。人群挡住了他腰间一闪即没的金光,也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四处问路后,他悄然无声地在一处宿舍入住了。没有人注意,也不会有人注意。冷傲的性格没有给他带来一个朋友,直到一次对全校开放的擂台赛······ 那是一个盛夏,建立在西湖中心的武校被荷花环绕着,一阵阵略带暑气的微风将醉人的荷香送进了校园深处。一条走廊里格外热闹。 只见许多人围着一个大擂台,一丈见方的台上有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在打斗,黑色人影渐渐落了下风。忽然,白色人影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黑色人影的身上。 沉闷的一响。 “砰”,黑色人影被击飞了出去,撞在擂台的栏杆上,浅灰色的栏杆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裂开了一道道裂缝。 现在终于能看清那两个人了,白衣武生长得不怎么样,脸上的傲气到是显而易见,现在有些气喘,脸上的得意愈加明显。黑衣武生面庞因疼痛而变得扭曲,左手扶着栏杆,右手捂着被踢中的腰部,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没走几步,又“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走下了擂台。 簇拥着擂台的人群中,瞬间就叽叽喳喳地吵嚷起来,赞叹声此起彼伏:“哇,要知道这栏杆可是铁锦木做的呀!这冲击力也太大了吧!”“你懂什么?以石新学长的实力,想打断铁锦木,那是轻而易举!”“石新学长已经连续击败3名对手了,真厉害啊。”“石新学长最棒!”······石新缓过劲来后,就站在擂台边缘,得意万分地听着武生们的奉承。 这时,一个身穿蓝色武套的少年在人群中分出一条路,慢慢走向擂台。他对身边传出的一两声叫嚷根本无视。这个人一头黑发,头发不算很长;面庞也没有帅得一塌糊涂,只属于清秀,但眉宇间的一丝豪门气概以及伴随着的点点寒意,给他这个人带上了一点神秘色彩。 石新看又有人来挑战他,自信心爆棚的他立刻满脸不屑,他大喝一声:“喂!那个蓝衣服的小子!你是谁啊?认得我石新大哥吗?”“就是!”台下的武生跟着起哄,“吃饱了撑着是不是?!” “新生,王寒冰。至于石新么,我倒不认识。”听到这些恐吓之言,蓝衣少年只吐出了几个冷冰冰的字眼。 “唉,无知者无畏啊······”石新装作惋惜地说,但刚说到一半,就被王寒冰打断了:“让你三招,三招内我不移动,动一步,我不是男的!”听了这话,石新的眼中微微透出一点杀气,心想:“这小子竟敢看不起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王寒冰。”台下的人可没石新这么能隐藏自己的心情,围观的人群霎时间七嘴八舌地叫喊起来:“小子,你是嫌自己活太久了吗?”“这人是有神经病的吧?”在这一片叫嚷声中,一个胖子始终背着手,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变化。 台上,石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向王寒冰轻蔑地笑了笑,右脚一蹬,一跃而起,向王寒冰扑了过来。 王寒冰早已站住脚步,等着石新的进攻。这时看到石新向自己扑过来,简直想把自己生吞活咽了,反倒从容不迫地打了个哈欠。台下的武生都觉得他疯了,却不知他暗地里在用眼角的余光紧惕地观察石新的位置。石新看见了,最后一点理智也被怒火蚕食,他大吼一声,等欺到王寒冰身前,挥出右拳,朝王寒冰脸上打去。王寒冰眉头一紧,闪电般地击出双掌,与石新拳掌相抵。擂台上的灰尘都被扬了起来,弥漫在半空中。 在这灰尘之中,打斗还在激烈地继续。武生们透过灰尘,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白色人影被击飞了出去。“什么?!石新学长······”看到这一幕武生们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对掌之后,王寒冰回手一拍栏杆,冲击力就被消去了。石新向后一个筋斗,落在了擂台边的栏杆上。他的身子晃了晃,手中已多了一副双刀。 那刀寒光闪闪,通体长约10寸,刀面上刻着一个“石”字。石新满脸怒火,扬了扬两把刀:“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惹得!我的传家宝刀锋利无比,现在你完蛋了!” 听到这话,王寒冰只是嘲讽地笑了笑,淡淡地说:“传家宝啊····弄坏了可不要怪我啊。” “姓王的!我要让你知道:狂,会死的很惨的!”石新话音未落,就再次向前一跃,挥刀砍向王寒冰的左肩。 王寒冰一边反手从腰间抽出金鞭,一边冷淡地说:“你只说对了一半,应该是:无资本的狂,会死的很惨的!”他轻描淡写地挥出一鞭,迎上石新的刀。 这两条鞭金灿灿的,是货真价实的传家宝。王寒冰来自帝国三巨头之一的王家,这两条鞭长约三尺,内部由熟铜打造,鞭节的连接处是磐石打的,外面则镀了半个指节厚的黄金。 石新脸上不易察觉地浮现出一丝惊讶。此时金鞭已扫到他的面前,只好拿刀一架。 “锵!” “呜····这姓王的鞭怎么这么重?双手都被他给震麻了。”石新不架不知道,一架吓一跳,不禁额头上渗出些许汗珠,脸上掠过一丝紧张。 另一条鞭紧随其后,横着一扫。石新实在拿捏不住,双刀脱手而出,深深地插入擂台的栏杆之中。 台下的观众只看见“作死”的王寒冰手中金光一闪,随着“锵锵”两声,“无敌”的石新学长的传家宝刀已经深深的插入了栏杆之中。此时,他们都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栏杆上不停摇晃的刀柄。 石新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双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他抬起脸,咬牙切齿地指着王寒冰说:“你····你····”王寒冰报以他一个轻蔑的眼神,右手一扬,金鞭重重地砸在措不及防的石新的胸口。 “喀嚓” 石新“噗”地吐出一口鲜血,鲜艳的红色在他洁白的衣衫上扩大。“我····我会找你报····仇的····小····小子”石新还在努力维护自己的形象。 “三招了,我可以动了。”王寒冰的脸上显现出些许不耐烦,身形一闪,已出现在石新面前,一脚紧接着踢出。“砰!”石新的身影随着一声巨响砸在了栏杆上,铁锦木栏杆不堪重负,直接断裂,石新软绵绵地滑下了擂台。 下面的观众又开始窃窃私语了:“嗯,这小子看起来挺强啊······”“这新生挺厉害啊,连石新学长都打得过。”“何止打得过,这是秒杀啊!”“天呐,希望这人儿不要因为我们嘲讽他就找上门来,不然就麻烦了·····”显然,打完这一架,王寒冰已经有了点名声。 王寒冰依旧一脸冷漠。他从容不迫地理了理衣服,收起金鞭。而当他准备走下擂台的时候,擂台猛地晃了晃。回头一看,一个胖子已经跳上了擂台,正一脸和气地看着自己。 只见这胖子身着土黄色武套,武套上的扣子绷得紧紧的,身后挂着一柄能与他体型媲美的金锤。此人浓眉大耳,王寒冰从他脸上和气的后面看出了一股豪气和无法掩盖的傲气。王寒冰心里暗自嘀咕:“这人背上那柄锤看起来分量不轻啊····以我的阅历,竟然看不出他的背景。” “新生····”胖子一边说,一边抽出背上的金锤,在头顶上转了一圈后,重重地砸在擂台上。这一砸,威力恐怖如斯。伴着“轰”的一声响,整个擂台直接被金锤造成的强压震塌了。 下面围观的人群傻眼了:如果说刚才王寒冰将石新踢飞撞断铁锦木栏杆“很强”的话,那这新来的胖子一锤就把擂台砸成废墟是不是只能用“神”来形容了?在他们的认知中,还没有一个新生能造成如此强大的破坏力。照这样下去,再过个几年,他岂不是能仅凭一柄锤子就轻轻松松把学校拆了? 第三章深藏不露 平常擂台大战,都是像石新这样的学长一枝独秀。但这次,似乎老天决心让这场比赛更热闹一点,不但塞进来一个王寒冰,把石新打得满地找牙,现在又不知从哪冒出这样一个胖子来,刚一出手有把擂台给砸塌了。 王寒冰皱起眉头,看着被对面那个素不相识的胖子砸塌的擂台,不禁陷入了沉思:“锤子的分量可以啊······力量也不错····莫非是胡家的人?” “这人定力可以嘛,我一锤把擂台给砸了还能保持淡定。”与此同时,胖子也在心里嘀咕。 先来看看这柄金锤。锤柄有四尺来长,整柄锤大约有五尺长短。锤头约长一尺五寸,一面是一个光滑的拱形,另一面棱角分明。锤头金光闪闪,锤柄则是暗金色的。 胖子把金锤往地上一杵,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自我介绍:“新生,胡风,你叫王寒冰是吧,请多多指教啊。”“果然,”王寒冰平静的内心破天荒地漾起了波纹,“得好好打一场了。” 王寒冰右脚一蹬,化作一道蓝影。出现在胡风面前时,手中已多了一对金鞭,手起鞭落,劈头盖脸向胡风打来。胡风紧了紧手中的锤,自下而上一抡,想把王寒冰击飞。 “咦?”胡风眼角的余光瞟到了王寒冰的另一条鞭,“想击我下盘?”王寒冰的嘴角微微扬起,用口型说:“我看你怎么应对。”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胡风让锤头继续架住王寒冰,将锤柄往地上一杵,挡住第二条鞭,他再将锤一甩,将王寒冰甩了出去。 王寒冰一个后空翻,就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突然,胡风眉头一皱,将锤飞快地舞动起来,金锤越舞越快,舞作一团金光,宛如一个金宝塔,里面的人影都若隐若现了。 “锵!”一道白影划空而过,击打在“金宝塔”上。一阵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传来:“在下是新生刘衎,我看两位兄台实力不凡,我也来凑个数吧。” “这个人又是谁啊?不知道实力如何······嗯?”王寒冰暗自嘀咕,刚才打在胡风防守用的金宝塔上的飞刀又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的目光跟着飞刀移动,最后发现飞刀竟然又回到了刘衎的手中,不禁失声喊出:“御器级别?” 要知道,当一个人的水平达到一定高度时,就能依靠真气隔空驾御自己的武器,这一级别被称为“御器级别”。再练到更高的水平,就能操控“金、木、水、火、土、风”六个元素中的一种元素,这些人被称为“元素大师”。 这个新来的刘衎风度翩翩,身着青蓝色武套,腰间挂着一个黑色的剑鞘。他的刘海不算长,也算不上短,此时正随风飘扬着。灵动的大眼睛里透出一团和气,乍一看,还以为他是个和事佬,可再仔细打量,还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出暗藏的机警。听到王寒冰的失声叫嚷,刘衎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三人互相拱了拱手。刘衎抽出宝剑,这把剑通体呈暗青色,长约三尺五寸,剑柄与护手的重合处嵌着一颗青金石。 胡风举起金锤,迈开双腿,像一架人形坦克一样向刘衎冲了过去。刘衎见胡风来势汹汹,向后一跃,右手宝剑紧接着递出。“轰!”胡风金锤落地,地面立马出现一个深坑。刘衎的宝剑也砍再胡风的锤柄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刘衎微微扬了扬眉毛,显得有些惊讶。显然,他低估了胡风的锤子,本想一剑将他的锤一分为二的。 胡风猛地将锤一撩,把刘衎扬到了半空,刘衎在空中一翻,就稳住了身体,轻飘飘地落下来。王寒冰看准时机,在刘衎身后偷袭。刘衎听到风声,咬了咬嘴唇,在空中强行转身,手一挥,飞刀随即飞出。王寒冰反攻为守,只好举一条鞭架开,他咬紧了牙齿,皱了皱眉,心想:“我的偷袭如此快速,他还能如此从容的面对,他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啊。”刘衎右手举起宝剑,架住王寒冰的另一条鞭,接着把鞭往旁边一隔,弹指间又将剑尖朝下,从下往上一撩。“可恶,这下完蛋了。”王寒冰皱紧了眉头,急中生智,左手挥鞭迎住刘衎的剑,右手用鞭一个横扫,攻刘衎的侧面。“不好!”那把飞刀被王寒冰隔开后,又回来了,直刺向王寒冰的胸口。王寒冰急忙把腰一扭,可刀刃还是擦到了他,霎时天空中扬起几道血花。 与刘衎武器对碰产生的反作用力将王寒冰推了出去,他落到地面时,用手一摸腰间,“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 刘衎也被反作用力击到了地上,刚落地右腿就传来一阵剧痛,“可恶,看来是被他的鞭子击中了,”他喃喃自语道,“看来,我低估了这两个人的实力啊······奇怪,西湖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了?” 王寒冰刚刚捂着伤口站起来,就看见地上映出一个巨大的投影,抬头一看,胡风正举着那柄硕大的金锤,乘虚而入。王寒冰急忙就地一滚,右手紧接着一挥鞭攻胡风的下盘。 胡风金锤落地,眼角的余光瞟到王寒冰的鞭挥来,眉头一紧,就依着惯力往前一翻,躲过了攻击。 刘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纵身一跃,跳到王胡二人中间,说道:“两位学长都是人才,不必自相残杀。”王胡二人听了,先是一楞,随即哈哈大笑,连声叫好。 他们没有注意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快速离开了擂台范围,向校长办公室奔去。 校长办公室。一个苍老的身影坐在一把椅子上。忽然,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黑袍人走了进来。校长抬起了头,犀利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他开口问道:“怎么了?贤荒?”黑袍人凑在校长耳边说了几句话。校长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的任务就是严密关注他们。”黑袍人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金光闪闪,寒光烁烁。 天降豪杰,武校得东山再起; 风云突变,连廊中擂台风波。 金锤宝塔,里外不透风; 白影飞刀,暗里把命夺。 狭路相逢,玉之相琢。 第四章菜园复仇 擂台一战,使三人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第二天去上课时,王寒冰一边心不在焉地胖揍面前已经面目全非的草人,一边问道:“刘衎,你昨天使用那个飞刀······是不是你已经达到御器级别了?”“呵呵,这话既对又不对。”刘衎笑嘻嘻地答道。胡风在一旁听了,心里顿时冒出了一大堆问号:“什么叫既对又不对?”“呃······我的确是能操控这把飞刀,但是·····”刘衎从怀里掏出那把飞刀,解释道,“你们掂一掂它的分量,我想你们应该也能操控它。” 胡风接过飞刀:“哇!好轻啊!”他集中精神,运起真气,想操控飞刀,可飞刀只是在他的手心摇晃,没有起飞。 三人忽然发现,一个阴影不知何时已笼罩着他们,回头一看,导师璞林正火冒三丈地站在他们后面,斥道:“你们三个不好好练习,在这里干什么?” 这一骂不要紧,把胡风吓出一身冷汗,气一凝,飞刀脱手而出,将璞林导师的头发削下一大片来,顿时,璞林导师的头上就出现了一大块亮斑。璞林导师火透了,掏出硕大的流星锤向胡风打去,胡风急忙抡起金锤一挡,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打飞了出去,金锤脱手而出,砸在了他旁边的地板上,地板上瞬间裂开了一条条裂缝。璞林导师继续嚷道:“臭小子!我给你一周时间,你们仨到湖里给我抓只玄龟来。一周过后,我要是没有收到玄龟,你们仨的武器我要没收一个月!” ————妖兽不是只生活在妖界中,在人类大陆上也有一些,人类借助它们来训练武生,让武生学会面对妖兽。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三人走菜园小路回寝室。胡风叹了一口气:“唉,天哪!要到西湖里抓一只玄龟来?只有一周时间?况且我们还是新生!”“不用这么悲观吧,至少你学会隔空驾御这把飞刀了啊。”刘衎说。 突然,王寒冰抽出金鞭,脸色变得严峻,对刘胡二人说:“有埋伏!”他眉头一紧,对准一个破空而来的白影就是一鞭,“铛”“哧”不远处的沙地上立即出现了一柄被他击落的飞刀。胡风和刘衎见状,也拿出来自己的武器。 “哼!反应还行。”几道人影从墙头跳出,为头的一个阴森森地说道:“还记得我吗?王寒冰?” 王寒冰定睛一看,这人身穿白色武套,腰间挂着两把刀鞘,此时正一脸仇恨的看着自己,不正是昨天击败的石新嘛。“看来是报仇来了。”王寒冰眯起眼睛,心道。 石新的确是来报仇的。他在擂台被王寒冰打吐血后,立即回石家进行治疗,伤一好就回到学校,拉上几个狐朋狗友准备找王寒冰报仇。 王寒冰笑嘻嘻地说:“哦,是石新学长啊,今天又来和我切磋吗?”“哈哈哈,原来这人就是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然后被寒冰老兄三招打吐血的石新啊。”胡风早就从王寒冰口中得知了石新的“光荣事迹”,一听这就是,立马哈哈大笑。 石新沉下脸来,向身后的狐朋狗友招了招手,后面几个人点了点头,都掏出了自己的兵器,向三个新生逼了过来。 石新嚷道:“全校前十都集齐了,你们三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死定了!”“对不起,全校前三的位子,我们预定了!”刘衎耐不住性子,把石新的话顶了回去,还轻蔑地吐了吐舌头。王寒冰笑着对胡风和刘衎说:“石新我来对付,他后面那群渣渣你俩来清理。”“没问题。”刘胡二人点了点头,抽出了自己的兵器。 王寒冰舞起双鞭,直奔石新。一个手持方天画戟的人纵身一跃,想要拦住他。胡风冷不防地移动到那人面前,一锤把那个不自量力的武生砸飞了,那人的戟柄直接被一分为二,从中断裂,胡风轻蔑地说:“你们这群渣渣就别去打扰寒冰老兄了。” 刘衎和一个手持银棍的人打得不可开交。那人瘦瘦高高的,眼中闪着精明的光。此时举棍向刘衎天灵盖打过来,刘衎急忙架住,边架着边运起飞刀。那个人从容不迫地转起银棍,将飞刀打飞了,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刘衎一跃,躲了过去,没想到那人又用银棍直直地一捅,只好竖起宝剑,用剑面挡住,然后一个筋斗翻开去,挺剑刺倒几个人,回身再战。 王寒冰右手举起金鞭,向石新额头挥去。石新双刀一架,看王寒冰快落地了,又一个扫堂腿想把王寒冰绊倒。王寒冰见了,额头上直冒汗,忽然急中生智,双腿一收,狼狈地躲过了这一击,向上一看,石新又举起刀,正往自己脑袋上砍呢!连忙向后一跃,再次死里逃生。 王寒冰心道:“他这是起了杀心了啊······看来我得使出真本事了。既然胡风那天都用了‘锤塔防御’了,那我用个低级鞭法‘金蛇舞’应该也没关系。”只见他舞动金鞭,那鞭如同两条金蛇,一伸一缩,化作一道蓝影,带着两条金光向石新扑去。 石新看王寒冰来势汹汹,真气一吐,那两柄飞刀就在他手心里飞快地转了起来。他吼道:“擂台一战是我低估了你,才会输得那么惨。如果我发挥出真实实力,你赢不了我的!"说罢,向那道蓝影冲去。 一道白影,一道蓝影,即将在空中对碰。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出现在二人中间,双手一扬,二人就被震飞了。 等二人站起来时,那个黑袍人已经立在墙头,严肃地说:“要打,在擂台上打。菜园不是打架的地方。”说罢,就跃下墙头走了。 “那是谁啊?”王寒冰从地上捡起鞭,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那是你们的年级组长,贺贤荒导师。据说没有人知道他的相貌。”那个刚刚和刘衎打的人把银棍挂回背上,说。 “年级组长啊······怪不得这么强,一扬手就把寒冰兄和石新击飞了。”胡风听了,不禁感叹道。“嗯,”王寒冰点了点头,“的确很强。”刘衎在一旁催促:“打了这么一场,大家肯定也累了,快回寝室休息吧。”王胡二人点了点头,向寝室走去。 三人临走时,除了石新外的所有人都对他们说了一句话:“你们很强。” 第五章保卫武校(一) 菜园一事过后,三个新生根本无暇顾及石新的动向,因为璞林导师给他们的期限快到了。 一天,胡风满脸馋相地说:“寒冰老兄,你带我们去集市上吃顿大餐吧,咱们边吃边想办法。”“行啊,”王寒冰见胡风这个吃货相,心里暗自发笑,“顺便我们去买三颗水元素晶石装在我们的武器上。”刘衎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克服水的阻力是吧。”于是,三人向校外的集市走去。 来到集市上,三人都拿出了兵器,他们都知道,集市上可不像武校里,会有一定的安全保障。在这里,许多强盗拉帮结派,向路人索要过路费。西湖武校边最大的一个强盗帮自称莲教,与西湖武校为敌,对西湖武校所管辖的西湖垂涎三尺。 来到饭馆'楼外楼’,三人要了一间包间,进了包间才把武器收起。店小二问“三位要吃点什么?”“来······”王寒冰刚说出一个字,就被胡风打断了:“给我们三人一人一份鱄鱼鲜汤,鱄鱼要最新鲜的。”“再来一份爆炒虎蛟,虎蛟八分熟。”刘衎把话头接了过去。“那就每人再来一杯棪木果汁吧。”王寒冰补充道。“好嘞!”小二对三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有这么大派头感到些许惊讶,应了一声后,就退了出去。 菜一上来,就被风卷残云地消灭了。王寒冰吩咐道:“饭钱我来付,风哥,你去把水晶石买来。”“那我也去集市上走走。”刘衎在一旁提议。“行”胡风也表示同意,“15分钟后,在这里集合。” 二人走后,王寒冰唤来店小二:“小二,结账!”“共计1532钶币。”小二笑眯眯的立在一旁。王寒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绿卡:“自己拿去刷吧。”小二接过卡,退了出去,不一会又进来,把卡还给了王寒冰。 付清账后,王寒冰静静地隔空玩弄着餐刀,等待着胡风和刘衎归来。 过了一会儿,阵阵喧哗从外面的街市传入包间。又等了一盏茶的工夫,胡风慌慌张张地跑进包间,王寒冰一看,知道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胡风?晶石买到了吗?刘衎人呢?”“晶石买到了,都在我包里呢。”胡风把金锤放好,拍了拍自己的包,“刘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我们被一个莲教的骑兵队冲散了,他们好像是奔着武校去的。”“不管怎样,我们先等衎兄回来,再作别的行动。”王寒冰说道。 两人坐着,默默无言。 过了一会,门“吱嘎”一声开了,刘衎走了进来,同样的慌张。焦急地叫道:“莲教倾巢出动攻击武校,武校有危险!”“什么?”王胡二人跳了起来,“走吧。”王寒冰一脸冷峻,“保卫武校。” 三人拿起武器,迅速赶回学校。等他们回到西湖边时,水面上人影飞动,场面已一片混乱。 刘衎发现西面已渐渐落于下风,喊道:“西面快被攻破了!快去支援!”一道青影,一道蓝影,一道黄影,遂向西面冲去。奔向那边的同时,王寒冰提醒胡风:“风哥,把晶石给我们,大家把晶石装上!”胡风应道:“好!来,接住!”王寒冰接过晶石,放在一条鞭底,双鞭一合,水元素就融入鞭中了。抬头看到刘胡二人,也都装好了。 到达西面,三人寻找起自己的对手来。胡风一跃而起,对准一个莲教小兵就当头一锤,硬生生将那小兵砸进了湖中。落下后,在一个小舟中再次起跳,寻上一个拿大刀的打了起来。 刘衎飞起飞刀,找上了一个莲教的骑兵队队长。那队长手持方天画戟,二话不说,向刘衎直直地捅过来。刘衎往旁边一闪,将宝剑斜着一砍,队长拿戟一架,一个扫堂腿扫来,刘衎往后一跳,跳到湖上的一叶小舟中。那队长穷追不舍,挥戟拦开飞刀:“还想用飞刀打我?小子,以你的实力,打不过我的!” 骑兵队长持戟当头劈下,刘衎咬紧了嘴唇,举剑架住。强大的力量让刘衎脚下的船板都开裂了,豁开一道道裂缝,刘衎的手臂也微微颤抖。骑兵队长再次举起戟,一个横扫,把刘衎打飞了出去。 刘衎肩头一阵痛,但他嘴角扬起,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手一挥,那柄飞刀正正插入骑兵队长的后肩,刀尖从前胸心脏的位置穿出,鲜血浸湿了骑兵队长的衣衫,他直挺挺地倒下了。 刘衎落入水中,水立刻被鲜血染红了。他一边游回船边一边想:“莲教不愧是西湖边第一大帮派,连个骑兵队长都这么强。”爬上船,四处张望,发现王寒冰正和一个拿两条银锏地打得不可开交,胡风还在和那个拿大刀的在一条船上打,鲜血从他的左肩流下来,情况不太乐观。 刘衎急忙操控飞刀,向胡风的对手刺去。那人听到风声,回头一看,胡风抓住空挡,当头就是一锤,“咣”的一声,将那人砸得**迸裂,倒地身亡。 王寒冰找上的这个对手手持一对银锏,打架前这人先自报家门,王寒冰了解到这人是莲教四大天王之一,排行第二。名叫余僇,自报家门后,两人就跳到一艘大渔船上打起来。 才打了十几个回合,王寒冰就只有招架的份了。刘胡二人见状,急忙拿上武器,上前帮忙。余僇不慌不忙,一锏把王寒冰逼开,右跨一步闪过胡风的锤子,左手挥锏架住刘衎砍来的剑,飞起一脚,踢中刘衎手腕。刘衎手腕一松,心道:“不好!”,余僇把锏一撩,刘衎把捏不住,宝剑被扬上天去,落到了远处的湖水里。 王寒冰和胡风一个攻下盘,一个打上身。王寒冰金鞭舞动,右手一挥,金鞭窜出,直击余僇小腿,胡风双手一紧,把锤从被砸烂的船板中抡起来,举锤向余僇左肩砸去。刘衎隔空收回宝剑,挺剑往余僇后心刺去。余僇冷冷的说道:“一群不自量力的小鬼。”他一跃而起,身子一转,双锏架开金鞭和宝剑,再将双锏插回腰间,双掌飞快击出,抵住胡风的锤,劲力一吐,胡风被震得猛退几步,金锤脱手,飞进远处的湖水之中,沉了下去。 第六章保卫武校(二), 余僇紧接着抽出双锏,向王寒冰和刘衎打来,一锏直接将二人的武器都打飞了,又一锏,眼看就要将王寒冰的脑袋打烂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来,一个黑袍人出现在王寒冰前面,左手一掌打飞银锏。身形一闪,已站住余僇身前,双掌击出,打在余僇胸膛上。余僇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击中,被打得连退好几步。三个新生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贺贤荒导师!” 此人正是贺贤荒,他挥了挥手,对三个新生说:“你们打不过他的,回避一下吧。”停了一停,又补充道:“胡风,你的锤子借我用用。”“哦,但是······”胡风答道,贺贤荒摇摇头,示意胡风不要说话,于是三人都跳到了远处的一叶小舟上,胡风小声的问道:“贺贤荒导师是不是没有武器啊,不然为什么要问我借锤子?”“不知道。”刘衎耸了耸肩。 余僇稳住身子,得知是贺贤荒,收回银锏,冷笑道:“哼!贺贤荒啊。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当年一人力战四大天王的实力。”“行啊。”贺贤荒冷冰冰地应道,手一张,水面就一片波澜,胡风的金锤破水而出,被贺贤荒握住,拿在身侧。 余僇先发制人。他凝起真气,操控银锏在他身边转来转去,速度越来越快,银锏化作两道银光,在他身边飘荡。他在船舷上一蹬,化作一道灰影,向贺贤荒攻来。贺贤荒的招数令在旁边观战的新生大惊失色————他漫不经心地把手一扬,把金锤扔了出去,砸向那一道灰影。胡风目瞪口呆:“金锤还能这么用!” 余僇双手一合,两道银光立刻到了他身前,快速旋转,形成一个银盾。银盾刚刚形成,金锤就狠狠地砸在了上面。“贺贤荒,这‘银锏盾’的功夫我练了整整5年,你打不破的!”余僇吼道,金锤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的头上冒出了几滴冷汗。 “才五年····对不起,让你的辛苦白费了。”贺贤荒淡淡地说道,“再见。”他双手往前一推,银盾应声而破,两条银锏被打倒九霄云外。身子一晃,兜帽阴影中的嘴角微微扬起,双手握住金锤,向余僇砸去。 余僇就地一滚,闪开了金锤。他面目狰狞,五官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吼道:“贺贤荒,老子今天和你拼了!”右手握拳,手臂上青筋都已爆出,向贺贤荒小腹打去。贺贤荒看着拳头破空而来,知道这是余僇的拼命一击,不可小觑。刚刚挥出的金锤还未落到船面上,他手腕一转,将锤一抡,砸在余僇挥来的拳头上。 两人还未分出胜负,他们脚下的船先支持不住了,被强压震得直接解体,“轰隆”一声便支离破碎,散为一块块木板漂浮在水面上。 贺贤荒微微皱眉,手上又加了些许力道,随着“咔嚓”一声,余僇的手直接被震断,只能软绵绵地垂着,身体则飞上了天。贺贤荒复在水面上一蹬,跃到空中余僇的身体旁,兜帽已经放下,露出了他毫无感情的面孔,他看着已无力反抗的余僇,低声说道:“你的命也值几个钱,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听了这话,余僇只有苦笑。贺贤荒不再说话,金锤又重重地砸在余僇的背上,又是“喀嚓”一声,余僇的脊柱也断了。 三个新生在渔船上呆呆地看着,他们首次见识到贺贤荒导师的恐怖实力。他们就静静地听着空中传来的骨头断裂的“喀嚓”声,静静地看着贺贤荒的身影一起一落。不知过了多久,胡风打破了这一片寂静:“寒冰老兄,贺导师为什么能在水面起跳啊?”“对啊,他难道不会沉下去吗?”刘衎也在一旁问道,“不知道,”王寒冰也一脸困惑,“我们过会儿问问贺导师吧!” “扑通!”空中的声响戛然而止,余僇的尸体掉入了西湖中。贺贤荒找到三个新生,把金锤还给了胡风。“记住,胡风,”他说道,“以后你使锤,若碰到以命相拼的地步,那就记住这句话:敌人身上该断的骨头,打断;不该断的骨头,也打断。”胡风接过金锤,凝重地点了点头。 “贺导师,为什么你能在湖面上停留而不沉下去啊?”刘衎提出了这个让三人大惑不解的问题。“真气凝聚水,给了我一个相当于固态的平台,一凝即散,所以我也不能长久停留,只有真正的元素大师才能一直停留在液体表面。”贺贤荒答道。“原来如此。”三人恍然大悟。 “这次莲教倾全教之力,大概是每个方向一个天王,现在应该被其他导师清理干净了,孙佺应该要出现了。”贺贤荒说道,语气有些紧张,“这得看校长了。” 话音刚落,刚才莲教来的方向传来了清朗的喊声:“老头子!你们西湖武校还蛮顽强,居然把我教的四大天王都解决了,只有本教主亲自坐镇了。”听这莲教教主孙佺竟敢叫校长“老头子”,西湖武校在场的所有人都脸有愠色。随着这声音传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街道中跃出,轻飘飘地落在岸边。 一个苍老而又浑厚的声音在学校中应道:“孙佺,你早该来了,我已等你许久。”话音未落,老当益壮的校长已然跃上学校墙头,白发飘扬,洪钟般的声音使每个人的心恢复了平静。 孙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头子,这次我们给你们准备了一份特大礼品······”说着双手往上一举,身后一个巨大的铁制流星锤破土而出,“请收下吧!”话音未落,双手向前一推,被他真气所控制的流星锤向前飞出,撞向西湖武校。雄伟的武校,眼看就要被夷为平地。 几位导师准备阻止流星锤,只等校长的指示。 可校长没有下令。 流星锤快撞到武校的时候,校长一跃而起,身形如鬼魅一般,刚刚跃起,身体已出现在锤前,双掌齐出,抵住流星锤。“咔嚓,咔嚓”,铁球上豁开了一道道裂缝,迅速蔓延开来。 可校长仍没有停下铁球,铁球还是向学校撞去。 “砰!” 校长双手一推,那铁球就沿着裂缝碎成了千万个碎片,散落下来。校长顺势向后飘去,依旧轻飘飘地立在墙头。 孙佺冷哼一声,跳到碎片中间。“喝!”他右手向前一推,这千万个碎片又重新指向校长,向他打去。 “轰隆隆!”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天空,挡住了太阳。伴着滚滚雷声,瓢泼大雨随之而来。这千万个碎片就冒着大雨,速度没有半点减缓,射向校长。刚才那流星锤直径又7米有余,这碎片更是数不胜数。孙佺这一招,把所有人的心重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校长双手合十,竟闭上了眼。 第七章保卫武校(三) 西湖中的一片片荷叶轻轻飘起,聚集在校长身前,越积越多,越积越密。挡住了孙佺射来的碎片。 等碎片没有了,荷叶缓缓散去。校长猛地睁开眼,那目光犹如闪电一般,射入人的心灵,看透人的想法。 校长慢悠悠地往右一跨,下一秒孙佺就冲破还未散去的荷叶,一拳打在了校长刚刚站的地方,若校长还站在那,估计肋骨已经断了。孙佺没有料到校长的位置变换得这么快,还没来得及思考,校长的左掌已经打在了他的腰间。 孙佺“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脸色一白,直直的飞了出去。黑色的袍服随风飘荡,上面溅满了点点鲜血,孙佺看似已经手无缚鸡之力。 一个拿方天画戟的学校导师再也耐不住性子,一跃而起,戟尖直直的向孙佺的咽喉戳去。 “嘿嘿,孙佺死定了。”胡风得意地说,“你说是吧?贺导师?”三个新生的目光从战场上移开,投到贺贤荒的身上。令他们惊讶的是,贺贤荒摘下帽子,竟然缓缓摇了摇头。更令人惊讶的是,贺贤荒看起来十分年轻,也就三十岁左右背后。很瘦,眉毛很淡,目光飘渺,又透着常年劳动的人专有的疲惫。贺贤荒没有理会三人惊异的目光,带着一缕担忧望向天空:“唉,慕容悫的性子还是这么火爆,但这次·····要吃大亏了······” 三个新生的目光随着贺贤荒重又望向天空。透过蒙蒙细雨,他们看见孙佺原本无力的身子忽然一挺,在空中左脚一踢,将慕容悫的戟一脚踢飞,再顺势一转身,右脚跟直击慕容悫的太阳穴。慕容悫头向后一仰,惊险地躲过了孙佺的脚。他双手齐出,想抓住孙佺的脚,以占据主动。孙佺不管不顾,手向里一招,刚刚被他踢飞的方天画戟又飞了回来,“咣”地砸在慕容悫的天灵盖上,慕容悫就这样被自己的武器砸晕了过去,从天空中落下,“扑通”一声掉进了西湖里,被旁边几个武生救上了一叶小舟,不省人事。 孙佺心道:“得先把这几个烦人的导师解决了,不然我每次落到湖面上都要被他们围着打,真气消耗太大,把他们解决了,才能安安心心和老头子干架。”于是站在一艘渔船上,眼光一扫,就看到了贺贤荒,“此人必须除掉。” 贺贤荒在孙佺的目光扫到自己时,就知道危险即将来临,再次向胡风借了锤子,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孙佺的位置,将孙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只见孙佺双脚一点地,向贺贤荒跃来,一道道残影在他身后形成又消失。几个武生想出手,但连孙佺的真身在哪都看不清,刚举起武器,目标就没影了,怎么打?孙佺几个起落,已到了贺贤荒身前,右拳挥出,抵住贺贤荒抡来的锤,左脚飞快地抬起再踩下,就把贺贤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来的腿踩在了脚下。即便他们在一艘挺大的船上,可怖的力量也使船板裂开了一条条缝隙。 孙佺突然小腹一收,刘衎的飞刀擦着他的衣服飞了过去,他又收回右手,抓住王寒冰挥来的金鞭,轻轻松松向上一扔,那神情就像扔一块小石子那样心不在焉,把王寒冰连人带鞭扔了出去,破舱而出,舱顶被穿破了一个大洞,不知死活如何。 刘衎挺剑直刺,贺贤荒举锤向孙佺头顶打去,胡风左顾右盼,想找个顺手点的武器,不一会就看中了船桨,他拿起船桨横扫,击向孙佺腰间。孙佺不慌不忙,右手抵住贺贤荒的锤,左手握牢胡风的桨,一握一推,那桨柄反把胡风从窗口顶进了湖里,捅的胡风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五脏六腑好似倒了过来。孙佺左脚飞起,向刘衎手臂踢去,刘衎刺的太猛,躲闪不及,只能硬生生受这一脚。 只听“咔”的一声,刘衎的手臂直接折断,宝剑掉在船板上。孙佺解决了两个武生,正转身打算去对付贺贤荒,天空中传来一声怒喝:“孙佺!你的对手是我,不要伤及无辜!" 校长向孙佺所在的船冲过去,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了愤怒,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平时的他本就不怒自威,现在一发怒,更是让人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要说这校长站在武校墙头,下面的战况自然是一清二楚,怎么孙佺赤手空拳浪了这么久,才出手支援? 这要回到校长把孙佺一掌打飞的时候,众人看到的就只是校长把孙佺打成重伤,但孙佺又不是棉花,他的功力比之贺贤荒可不止高出了一点。所以,校长打中孙佺,自己也受到了其反击力,况且校长这一掌轻描淡写,瞬间真气失调,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盘腿坐下,不然士气低落,大事不妙。只好立在墙头,暗自运起真气,刚调好内息,就出手相救了。 校长右手一探,向孙佺肩头抓去。孙佺转过身来,侧过身一让,躲了过去。校长知道孙佺在等着自己依着惯力飞到他身前,再出掌击自己腰间,以报刚才的仇。于是校长决定顺水推舟,就依着惯力向前飞去。孙佺果然出掌击他腰间,校长在空中强行转身,双掌齐出,抵住孙佺的手掌。 校长比孙佺多修炼了至少30年,掌力自然比孙佺浑厚的多,更何况是校长双掌对孙佺一只掌,胜负已分。孙佺被震得倒退了好几步,校长停下身子,在孙佺小腹一推,将他轻飘飘地送回了岸上,“再练5年吧。”校长淡淡地说。 孙佺满脸羞愧,缓缓走远,最后消失在街道尽头。 在湖面上的莲教众人见教主走了,也纷纷跃离湖面,返回街道。 校长转身对贺贤荒说:“你也是狼狈啊······回去好好休息,等这三个新生伤好了,你把他们带到我办公室去。”贺贤荒点点头,返回武校去指挥处理伤员了。 “嗷!”王寒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想抬手,钻心刻骨的疼痛使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你现在最好不要动。”一个女护士走过来,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你们保护贺导师的事现在是全校皆知,全校闻名啊。” 王寒冰不想关注这些,他喊道:“胡风!刘衎!在吗?”“在!”两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你们怎么样?”安心了许多的王寒冰继续问道。“没大碍!”胡风应道,“就是被那孙佺用船桨捅了一下。这让我觉得,脂肪厚点还是有好处的。”三人哈哈大笑。刘衎在笑声中接着说道:“我右手臂骨也接好了,没什么事。寒冰兄,我听他们说,你是左手肌肉受损······”"有可能是被孙佺那一甩弄得,”胡风打断了刘衎的话,“还说什么不能轻易活动。”“寒冰老兄,还好你是被扔在荷叶池上,要是被扔在陆地上,你可能就没命了。”刘衎接上话头,感慨道。王寒冰笑了笑:“我命大着呢!”三人再次哈哈大笑。 一个月后,三人的伤都好了。贺贤荒找到三人,说道:“校长要见你们,跟我来!”三人交换了下眼神,咽了口口水,快步跟上。 到校长办公室后,贺贤荒让三人先在门口等一等,自己先开门进去:“校长,新生王寒冰、胡风、刘衎到了。”“叫他们进来吧。”校长在里面说道。 三个新生听了,紧张地推门走了进去。 “呵呵,你们三个这次功劳可真不小啊,连贺贤荒这条命也是你们救的啊······”校长和颜悦色地说道。三个新生齐声说道:“是学生应该做的。”“贤荒,把他们的物品还给他们。”校长吩咐道。贺贤荒从校长桌上拿起一把剪刀对准地上的一个箱子一划,那箱子就开了,他从里面拿出三人的包,还给他们。 “贤荒,你先出去吧。”校长说道。贺贤荒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三个新生看了看校长,校长白髯飘动,仿佛老了好几岁。他叹了口气,说:“那个孙佺······是我的学生。”“什么!”三个新生不禁叫出声来。“没错,他就是我的学生。”校长点了点头“他想要我的修炼气法。” ————人类想要提高水平,就得增加自己体内的真气,每个人都会悟出自己的气法,即修炼真气的法门,至于气法的效果,则分为人、地、天三档,每一档分下、中、上三阶。气法的等级高不高,就要看这个人的悟性了。不过,也可以使用他人的气法,只要能抢到手。 “他从武术学院毕业后,重新回到西湖,组建了一个帮派,自称莲教。一年后就大举入侵武校,表面上是为了抢夺西湖生物,实际上,是为了抢夺我的气法。但他失败了,我们约定好,5年打一仗。”校长带着一丝悲凉说道,“好了,你们出去吧。” 三个新生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回宿舍。外面还在下雨,一滴一滴的雨水打在屋檐上,湖面上,荷叶上。这雨,不知何时才能停······ 第八章西湖抓龟(一) 第二天醒来,三个新生就在宿舍门口集合了。“寒冰老兄,”胡风低声问道,“怎么办啊?璞林导师给的期限算上今天也只有两天了。”“还能怎么办?上啊,先进西湖再说。”刘衎没等王寒冰开口,抢先回答道,“上次去集市,我可不是啥都没买,我买了三件乾鲨皮做的潜水服,可提供给我们三个小时的氧气。”王寒冰还是有点犹豫,用商量的口气说:“校规规定,武生不可私自入湖······不过我们可以去问问璞林导师。” 于是,三人一起来到了璞林导师的办公室。璞林导师正独自喝着龙井茶。见三人进来,冷笑道:“呦,你们三个来了······玄龟呢?”“璞林导师,没有您的批准,我们怎么下湖啊?”胡风开口道。璞林缓缓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来,胡风,你过来。”璞林等胡风走到桌前,缓缓站起身来,突然,右手挥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胡风额头上磕了一个暴栗。胡风万万没想到璞林会攻击自己,只觉得额头火辣辣的一阵痛,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摸额头,已鼓起了一个大包,再听得耳边响起了璞林导师的声音:“这个包就是我的批准,把它给守在湖边的警卫看,登记完以后就可以下湖了。” 胡风摸着头上的包,哭丧着脸问:“璞林导师,为什么打的是我啊?”“你肉厚啊!”璞林导师哈哈大笑,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神情,“胡风,脂肪厚点还是有好处的,是吧?”听了这话,胡风只有苦笑,这不正是他受伤时在病房说的话嘛?至于璞林导师是怎么听到的,他可就不知道了。 王寒冰向其余二人招了招手,二人会意,向璞林导师拱了拱手,说道:“告辞。”璞林导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回到宿舍门口,王寒冰吩咐道:“衎兄,你去拿潜水服。风哥,既然你已经到达御器级别了,带把飞刀防身吧,有备无患。”这平淡甚至接近冷漠的语气,却在胡风的心里激起了一股暖流,他咧嘴一笑,应道:“用不着你说,飞刀在我靴筒里呢。” 刘衎提着一个大包袱从宿舍里走了出来,听到了一点二人谈话的他问道:“咦?你们两个也到御器级别了?”“嘻嘻,这话既对又不对。”胡风笑嘻嘻地说,将当日刘衎说这句话的神情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王寒冰难得也笑了,”嗯,这话既对又不对。“ 这一句话,将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 装备准备完毕后,三人套上潜水服,来到湖边。警卫看见了,向三人走来,严厉地问道:“你们三个的批准令呢?”胡风拉下帽子,指了指头上的大包,答道:“这个。”“哦,”警卫的脸色‘多云转晴’,“是璞林导师的学生啊,下湖吧!噢,对了,请问三位姓名?”三个新生一一报了名字,警卫把名字登记在手中的黑簿子上,抬起头来时,三个新生已经“扑通”一声跳进了湖中。 进了湖中后,三个新生过了一会儿才适应在水中看事物。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水草和鱼群,刺眼的阳光直射入水中。再往下望去,湖底黑魆魆的,透着未知。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刘衎打了个向下的手势,王寒冰和胡风点了点头,一齐向下游去。 三人慢慢向湖底游去,紧惕的目光扫来扫去,寻找玄龟的踪迹,也提防着湖中的妖兽。周围越来越黑,三人打开了潜水服头顶配备的探照灯,周围的景物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还是水草、游鱼,看上去一片平和。 王寒冰正在缓缓游动,忽然感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脚腕。向脚腕处一看,原来是被水草缠住了,就没有太在意,将脚轻轻一扯。下一秒就神情大变:这一扯,非但没有使他挣脱水草,他还被拖向了水草的根部! 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这是妖兽!” 他急忙屏息凝神,飞刀一闪,切断了缠住自己的水草。霎时间,数十根水草齐齐向他伸来。王寒冰抽出双鞭,一卷一扯,便拉断一根水草。 胡风和刘衎觉得后面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心里奇怪。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数十根水草在王寒冰周围一伸一缩,可始终被王寒冰金鞭舞成的金光挡在外面,伤不到他分毫。王寒冰双鞭护住身体,那是游刃有余,还能时不时把鞭一挥,切断一根水草。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个词:藻乌贼! 刘衎心想:“再这样下去寒冰老兄会脱力的!我得帮帮他!”想罢,抽出长剑,“唰唰唰”连刺一十六剑,剑到之处,水草必断。 “这些”水草“都是藻乌贼的触手,砍断触手根本伤不到到它分毫。擒贼先擒王,得先找到它的主体。”胡风想。目光顺着触手望去,最后停在了一个长满水草的地方,所以触手都在那里进入土中。胡风毫不犹豫,抽出金锤,向前一游,靠近藻乌贼的本体。其余二人看出了胡风的计划,更加拼命地缠住触手,不让它们去对付胡风。三人明白,这藻乌贼只是白档上阶妖兽,目的几乎只有生存,丝毫不懂谋略。 ————妖兽等级从高到低分黑、紫、红、黄、白五档,每档从高到低分上、中、下三阶。妖兽等级越高,智商越高。黑档妖兽的智商甚至高于常人。这藻乌贼是白档上阶妖兽,智商自然几乎没有。 如果此时有人有过此处,将会看到这样一番风景: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黑底白条的潜水服。两个较瘦的将手中的武器使得虎虎生风,把周围的水流搅得极为湍急。另外那个胖子则快速游动,手里拿着一柄硕大的金锤,好像在靠近一个目标。若是毫不知情的外人,看到这三个人在和水草打架,绝对会认为他们疯了。 胡风偶尔挥锤砸飞一两根触手,游到藻乌贼主体上方,指挥飞刀。只见一道白影破水飞去,所到之处,触手齐齐断开,不一会,水中就飘荡着许多“水草”。 胡风控制飞刀时也不闲着,憋足了劲,举锤向“水草”根部砸去。他只觉得锤子砸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随即眼前一片墨绿色。 看到眼前的情况,三人都知道,这时藻乌贼的墨汁。王寒冰急忙舞鞭护住身体,胡风举锤乱抡,刘衎挥剑想砍断藻乌贼的触手。他们知道,平常潜水服破了还能游上岸,现在潜水服却是万万不能破,因为这藻乌贼等级虽低,墨汁却是剧毒。别说喝下去,肌肤只要碰到就立刻开始腐烂,越烂越多,越烂越快,直到整个人变成一具腐尸。 过了良久,三人渐渐乏力。墨汁终于散去。三个新生东看看,西瞧瞧,发现藻乌贼已逃得没影了。 突然,王寒冰脸色发白,对其余二人先竖起食指,然后又做了一个“很多”的手势,刘衎一楞,随即会意,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见胡风还是一头雾水,游到他面前,不断用唇语对他说“群居”二字,胡风眨了眨眼,过了几秒才恍然大悟。刚才那些藻乌贼可能在休息,但这里被三人搅出这么大动静,它们不可能没察觉。 等胡风明白过来,许多藻乌贼已经破土而出,水再次变得浑浊。三个新生回头一看,立刻没命地向武校的方向游去。后面跟着数十只藻乌贼,柄冰飞刀拦截着它们。 靠飞刀的保护,三个新生成功活着回到了陆地。三人手忙脚乱地爬上岸,湖水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胡风拉下帽子,长吁了一口气:“呼,差点儿没命了······”“明天再下湖,最后的机会了。”王寒冰叹了口气,说道。刘衎拉下帽子,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明天,还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他们面对的,是未知······ 第九章西湖抓龟(二) 第二天,三个新生很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拿上装备,穿戴整齐在宿舍门口会合。每个人从对方的脸上都看到了坚定。 来到湖边,给警卫登记后,三人就再次跳进了湖中。 这次,三个新生很快适应了在水中看事物。上面是不断摇曳的荷花和刺眼的阳光,水中是水草和游弋的鱼群。 这次,他们为了避开藻乌贼,选择在武校的另一边下湖。视线清晰后,他们立即向湖的深处游去。 没游多久,他们的耳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随即一个遮天蔽日的黑影快速向他们游来。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个黑影已能看清,那是条鱼,一条巨大的鱼。它张开血盆大口,想把三人吃了。 三个新生急忙在脚底的石头上一蹬,闪到一边。这次他们早已抽出武器,但当他们在探照灯下定睛一看,不禁心中一凉:“蓝鳍鲨!” 他们面前这条,的确是蓝鳍鲨,不过似乎是蓝鳍鲨幼崽,只有白档上阶。成年蓝鳍鲨都有黄档下阶的水平。不过白档上阶的妖兽对于三人来说,已经够难缠了,再说这幼崽也有5米长了。 胡风抡起金锤,重重地砸在蓝鳍鲨幼崽的脑袋上,强大的力量将它的头砸得偏向一边。那幼崽痛的又吼了一声,尾巴一甩,打在躲闪不及的胡风的左臂。胡风感到左臂刻骨的疼痛,喉咙一甜,又硬生生把涌到喉咙口的一口鲜血咽了下去。 蓝鳍鲨幼崽顺势一转头,张开嘴向王寒冰咬去。根根巨大而锋利的牙齿令人毛骨悚然。王寒冰急忙跃起,“唰”地一鞭挥在幼崽的额头,抽出一道血痕,周围的湖水立刻被鲜血染红。 蓝鳍鲨幼崽又痛嘶一声,庞大的身体后又涌出一股血红,一大块肉随流漂去。原来是刘衎乘机一剑砍下了幼崽的半边尾巴,幼崽将尾巴一甩,刘衎急忙将身子一缩,只觉头顶一凉,幼崽巨大的尾巴从他头顶扫过,打在他身后的大石上,霎时间石屑横飞。 胡风右手拿锤,从下往上一抡,砸在幼崽的肚子上。与此同时,王寒冰眉头一紧,双手齐齐一挥,双鞭鞭尖直直插进幼崽的眼眶。这两下,疼得幼崽尾巴乱甩,所到之处,石屑横飞,水流浑浊;头左右乱摆,嘴快速地一张一合,不论是石头、水草,还是小鱼小虾,都被他咬得粉碎。 三人急忙找到附近的掩体,躲到了安全地带,等待攻击的良机。 刘衎先耐不住性子,从他躲藏的巨石后探出半个身子,伸臂向幼崽刺去。恰好幼崽的尾巴扫到,宝剑穿过剩下的半边尾巴,而那半边尾巴顺着宝剑,重重砸在了刘衎身上。 刘衎只觉得胸口一闷,头一痛,几欲昏去,长剑脱手,身体也被甩了出来。王寒冰和胡风想要上前救援,苦于蓝鳍鲨幼崽太过疯狂,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全军覆没。他俩只能眼睁睁看着刘衎脸色一白,随后被幼崽一尾将长剑打脱手,身子被从掩体后甩出,长剑从幼崽的尾巴中飞出,留下一个血红的窟窿。 刘衎被甩出后,伸手抓住宝剑,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王寒冰和胡风砍刘衎向自己这里漂来,瞅准时机,猛力一拉,把刘衎拉到了安全地带。 过了许久,幼崽的动作渐渐缓慢。王寒冰和胡风控制飞刀,在幼崽身上捅了十数个血窟窿。蓝鳍鲨幼崽大吼一声,把王胡二人震得精神恍惚,耳朵嗡嗡直响,随即,它巨大的身躯软绵绵地摊在了湖底。 看幼崽彻底不动了,王寒冰和胡风扶着刘衎,走到幼崽旁,相视一笑,互相点了点头,抽出小刀,手起刀落。 “唰”“哧”湖水被染得更加血红。 他们手持飞刀,割开了幼崽的尸体。二人都在寻找一样东西:元素晶石。他们知道,元素晶石不仅能从大自然中开采,还有一大部分来自妖兽体内。虽然妖兽体内的元素晶石体积较小,能量却更大,也更狂暴。晶石可能存于妖兽体内的任何地方,所以需要解剖。不过,当然也可能白忙活一场,什么都得不到。等级越高的妖兽,得到元素晶石的机率越小——晶石里的能量都被妖兽自己吸收完了。 王寒冰和胡风忙的大汗淋漓,他们把幼崽的尸体砍得血肉模糊,他们把飞刀砍得缺口,他们翻遍了尸体的每一个角落,可就是没有看到晶石。他俩只好沮丧地叹了口气,自认倒霉。 王寒冰猛地想起刘衎,急忙拍了拍胡风,拉起昏迷不醒的刘衎,指了指学校的方向。胡风会意,跟上王寒冰,扶着左臂,向学校游去。王寒冰回头一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不好!只顾着关心刘衎,忘记风哥的左臂也已经骨折,看来待会儿我只好一个人下湖来找玄龟了。”又见胡风游得有些吃力,就放慢速度,让胡风跟上。 途中他们遭到了一些白档下阶的水蛇的攻击,都被王寒冰用飞刀打跑了。好不容易爬上陆地,俩人拉下自己和刘衎的帽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警卫!”王寒冰叫道,一个警卫闻声赶来,王寒冰深吸了口气,接着说:“请将这两位兄弟带到治疗处,我还有事。”“那怎么行!”胡风连忙道,“我还没昏,我也去!”王寒冰缓缓摇了摇头,史无前例地带着一丝恳求发话了:“风哥,听兄弟我一句劝吧。你若想闯西湖,等你伤好了,咱仨一起闯。现在,还是命要紧。” 胡风的表情有所动摇,低头不语。过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去吧。小心点儿,把命保住,妖兽可不会怜悯人。”说罢,呆了片刻,才站起身来,跟着警卫去了。 王寒冰等胡风的背影看不见了,才拉上帽子,又一头栽进湖里。他四处张望,可在探照灯的照射下,一切显得十分平静。游到的地方不见任何水草,乱石遍地。王寒冰觉得阴森森的,觉得自己知道这里有什么危险,可就是想不起来。好几次他觉得背后有一阵寒意,可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传入了王寒冰的耳朵。王寒冰眉头一皱,左右看了一看,那声音嘎然而止。“是错觉吗?”他疑心大起,眉毛皱得更紧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错觉。他的目光穿过反光的水流,扫过他认为可疑的沙地和乱石,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处沙地上,那里的沙子可疑地隆了起来。 第十章西湖抓龟(三) “锵啷”一声,金光一闪,接着传来一阵蛇吐信子的声音。王寒冰一鞭把一条蛇挥成两半,他的金鞭棱角分明,锋利无比。可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 “这可是沙蛇啊!虽然只有白档中阶到上阶的水平,但是群居的沙蛇能与黄档下阶的妖兽一争雌雄!韧性十足的身体能把人勒死,黑色毒液连石块都能腐蚀。沙蛇群居,每一群都可达百条!”王寒冰一边没命的逃跑,一边想。后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王寒冰回头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数不清的沙蛇密密麻麻的向自己游来,墨黑色的蛇信子一伸一吐,透着死亡的气息。 可是,王寒冰的速度比沙蛇游水的速度慢太多了。王寒冰直听得背后的声响越来越响,那“嘶嘶”之声令他毛骨悚然,他想:“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命丧黄泉,不如回头抵抗,还有一线生机。”想罢,伸手往腰间一拿,但心慌意乱之下,抓歪了,手指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心里疑惑,可无奈沙蛇已经张大嘴巴,竖起身子,咬向自己的大腿。速度极快,身形宛如离弦之箭,可王寒冰的手比它更快。金鞭一出,“唰”的一鞭将那沙蛇抽了出去,他舞起双鞭,将那些不怕死的沙蛇抽成两截,沙蛇被逼在一定距离之外。 沙蛇直起身子,信子一伸一吐,冷冰冰的目光从细长的眸子中射出,看得王寒冰竟有些寒意。 沙蛇死后,身体慢慢化作一团黑色的毒液,徐徐溶入水中。 “不行,我还是得乘现在后面还有出路赶紧走,要是被包围麻烦就更大了。而且这尸体化成的毒液腐蚀性大概很强,或许沾着一点潜水服就要破个洞。"王寒冰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但游泳迟早会被追上,只有双臂能克服水的阻力,总不能倒立跑步啊·····” 就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王寒冰猛然想起刚才碰到的那块硬物。抽空低头一看,嘴角就扬起了一抹微笑。“嘿嘿,有救了。” 原来那块硬物是块妖兽水元素晶石,奇小无比,极难发现。“刘衎说了,只有按一下,里面的水元素能量就能视水于无物,让我们正常下地行走。”王寒冰右手一扬,将一条沙蛇抽飞出去,“哼,游不过你们,还跑不过你们吗?” 他右手回收,拿鞭柄往晶石上一撞,效果立竿见影————王寒冰只觉脚下一空,就落到了一块岩石上。他不敢浪费一秒,转身就跑。沙蛇群紧随其后。一场生死大逃亡拉开了序幕。 有诗为证: 沙石飞扬,尘土遮天。 少年英雄,起落于乱石之间; 狡黠毒蛇,追赶在暗波之中。 生死逃亡,英雄把命保; 天降馅饼,沙蛇怎不衔? 千钧一发,生死于毫厘之间。 王寒冰在乱石间跳跃,背后一把飞刀正毫无规律地“乱窜”。飞刀后面则是尘土飞扬,沙石遮天。数以千计的沙蛇对王寒冰穷追不舍,但他们之间的距离被王寒冰越拉越大。他每踩到一块石头,石头便要往下陷几寸,身形如同鬼魅,前一秒还刚落在一块石头上,下一秒就又出现在几米之外。 忽然,王寒冰听得原来如雷贯耳的“嘶嘶”声嘎然而止,不禁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沙蛇排成一列,后面的咬住前面的尾巴。但他也有点懵:“这是在干什么?一字长蛇阵?” 他使劲摇了摇头:“不知道它们在干什么,我还是赶紧逃吧,时限只剩大约一分钟了。”就回过头去,继续逃亡。 沙蛇虽然“合体”,速度却丝毫不减,依然紧紧地跟着王寒冰后面。 王寒冰又跑了三十余丈,忽听得背后“哧”的一声,回头一看,急忙往旁边一跃。躲过了破水而来的一股黑水,那股黑水已经尽数淋在了他刚刚站立的石头上,“刺刺”几声,石头便化作了黑水,不过颜色很淡,像是稀释过的,腐蚀了石头的黑水则化作一缕缕,融入湖水中。 滴滴冷汗顺着王寒冰的脸颊流入脖颈。“这应该就是沙蛇的毒液了,这东西沾到一滴就必死无疑。只能赶紧脱身了。”王寒冰一个后空翻躲过又一股毒液,继续撒腿狂奔,时不时跃起躲过毒液,向遥遥在望的一片绿色跑去。 王寒冰心想:“湖中妖兽地盘划分严格,只有实力碾压才会出现自由出入其它领地的情况,那块地方和沙蛇的领地地貌完全不同,肯定是其他妖兽的领地,逃到那里至少不会被沙蛇追了。” 十几秒后,王寒冰终于到达了这块生机盎然的土地,可在他到达这里的时候,妖水晶中的能量耗尽,他又感受到了那讨厌的令他行动不便的浮力与阻力了。但令他奇怪的是,沙蛇似乎不敢进入这个地方一步,只向他射出最后一股毒液就忙不迭地走开了。 行动不便的王寒冰只好用飞刀挡住毒液,眼睁睁看着飞刀化为乌有。 这时,他才定下神来,仔细观察自己所处的地方。忽高忽低、时稠时稀的水草之间,色彩斑斓的小鱼往来其中,一座高约五丈的乱石山矗立在这片绿洲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四处洋溢着和平。 环顾一周,他将目光停在一个几米宽的洞口上。他很奇怪,也很好奇,这洞里究竟住着什么妖兽,能把如此多沙蛇吓得抱头鼠窜。不禁陷入了沉思;“能吓跑沙蛇的妖兽·····难道是蓝鳍鲨?不对啊,从洞穴周边的环境来看,这妖兽应该吃草啊。莫非·····”想到这里,王寒冰不禁失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感觉潜水服中氧气越来越少的王寒冰咬紧了嘴唇:“怎么办?氧气大概只有一炷香时间的量了,妖水晶也还要一盏茶的工夫能量才能恢复,玄龟的实力可不是玩的,所有玄龟一出生就有黄档下阶的实力。但·····如果回去,风哥和衎兄的伤就白受了。”一想到胡刘二人,王寒冰把眉一皱,把牙一咬,把鞭一扬,毅然游入了昏暗的洞穴中。 洞穴弯弯曲曲,王寒冰依靠探照灯微弱的亮光才能勉强辨别方向,亮光忽明忽暗,他知道这是光晶石的能量不多了。但他感到洞穴一直在往上盘旋,游了5分钟后,就有几缕太阳光射入了洞穴,给这昏暗的地方带来了一丝光明。 又游了一会,王寒冰的视线豁然开朗。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块巨大的水中空地,四周石壁环绕,形成一个天然的避风港,十数只玄龟在缓慢而惬意地漫游,压根不在乎他这个外来者的到来。 远处,又是一个深不见底,幽暗昏黑的洞穴,不知是不是另一个出入口。但他觉得,那里面总有一双眼睛,从他露头就一直盯着自己,盯得他发憷。 凝视良久,他才把视线从洞穴移开,开始思考捕杀方案。“先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快憋死了。”小心翼翼沿着石壁向上爬的途中,他还时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提防玄龟。其实他大可不必,在玄龟眼中,自己不过是只小鱼而已。 “扑哧·····”一个脑袋从水中浮出,一层层涟漪荡漾开去。王寒冰拉开帽子,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紧贴脖颈的潜水服边缘使他即使拉下帽子也能肆无忌惮地在水中沉浮。几秒钟后他开始环顾四周,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座石塔。转头一看,远处的两座石塔应证了他的猜想:“我的天!这是三潭印月啊!” 第十二章西湖抓龟(四) 天,渐渐变得昏黄。王寒冰瞥了一眼逐渐被雷锋塔吞没的落日,皱了皱眉,拉上帽子,扣紧搭扣,又游入水中 感到有些疲乏的他想要速战速决:“赶紧抓只玄龟回去应付璞林导师,再这么拖下去,我体力耗尽,能不能活着回武校都是个问题。”于是,刚游进水面,就向着悠哉游哉游过他身边的一只玄龟重重挥去一鞭,“啪!”,正中玄龟背上那副沉重的铠甲。 “我去·····”这一砸,王寒冰觉得自己砸的是一座大山,自己的手反被震得生疼。看着丝毫未受影响,龟壳上连白痕都没有的那只玄龟,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无奈与苦涩。 “对了,不是还有杀手锏吗?”王寒冰的双眼中又有了些许希望。 “但·····这‘血天鞭’虽可使我一时变强,其反噬也是巨大,不值得啊·····” “这鞭法将体内的部分血液转化为能量,剩下的血只够维持生命,一个不慎,小命就没了·····风哥衎兄跟着我出生入死,有难同当,虽说这是我们三人共同的任务,但我今天到这里,找到玄龟,也是他们将命豁出去换来的啊·····” 他就背靠着石壁,权衡着利弊。半晌,才把头一甩,似乎是已下定决心,甩去杂念。只见他将双鞭一合,平托于小腹前,暗暗运起真气。他那对金鞭发出隐隐红光。红光愈来愈盛,最后简直变为一对血鞭。他的脸却越来越苍白,白如死人。 忽然,他将双眼猛地睁开,按下能量已然恢复的妖水晶,抓起血鞭,看准一个体型较小的。两个起落,便出现在玄龟身侧,一鞭抽在它的下腹,将它底朝天掉了个个儿,紧接着在它下腹上一踩,身体飘飘然跃出水面,再挥血鞭,一伸一吐,俨然便是当日对付石新的鞭法“金蛇舞”。惨白的脸上露出令人悚然的一抹冷笑。 血鞭撕开水面,直奔目标。顷刻间,王寒冰便已到玄龟上方。左手两鞭抽在玄龟防御较弱的腹部,两道口子立刻出现在玄龟的腹上,玄龟发出一声低沉而又嘹亮的吼声,声波推动水,突然涌起的暗波砸在猝不及防的王寒冰的胸口,他的身子撞在了石壁上,一丝鲜血徐徐从他的嘴角流下。他脑袋发晕,强打起精神,紧了紧手里的金鞭,一蹬石壁,来到那只玄龟身前。听到玄龟又吼了一声,赶紧右手一挥,劈开袭来的水波,可余力又将他推开去。 “不会吧,杀手锏用了也不行吗····”王寒冰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堂堂王家亲传弟子,怎能败在区区玄龟手下!” 冷漠的面具已经被揭去,剩下的,只有怒火······ 他再次在石壁上跃起,双鞭舞作一团红光,将他包裹其中,一阵阵涟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去,这两道防御完美地抵御了玄龟的攻击。王寒冰再次来到玄龟上方,双鞭齐举,手起鞭落,巨大的力量将玄龟硕大的身躯轰然砸向这避风港的底部。王寒冰利用这一鞭荡开去,在石壁上反弹两下,恐怖的速度使他后发先致,又来到从玄龟下方。凝真气于右腿,重重一个回旋踢,玄龟竟破水而出。 他在湖底再次起跳,转眼间,身体已经出现在玄龟上方,血鞭已经挂回腰间。反手一掌,印在玄龟的壳上,又将它硬生生拍回了湖里,身形划出几道残影,紧随其后。血鞭“锵啷”一声再被抽出,红光闪过,玄龟的脑袋又被打烂。跟上一脚,把它揣进了这避风港的底部。 王寒冰已经杀红了眼;“多杀几只也没关系,正好练练鞭法。”他将目光移向另一只玄龟,右手一紧,鞭上的血光又浓郁了几分,就在他跃到那只玄龟跟前,准备一鞭劈下时,只听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这一喝,把王寒冰吓的不轻,除了胡风和刘衎,没人知道他在湖中抓玄龟,而他俩,此刻正在治疗处安安稳稳躺着呢,那又是谁,能在水下喊话呢?他收起鞭,鞭上的血光慢慢消退,脸上也多了一抹健康的红润。当日回头一看,脸上又白了几分。 那个令他不舒服的洞穴中,一只巨大的玄龟趴在洞口,显然刚才口吐人言的就是它。它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王寒冰想起校长。然而,将王寒冰吓得半死的不是这些,而是——这只玄龟的等级! “口·····口吐人言的妖····兽,至····至少有红····红····红档的水平啊····死定了!”霎时间,他只觉万念俱灰,只等死神的到来。 “王家的小子,”那只老玄龟又开口了,这让王寒冰又是一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他从未谋面的红档妖兽,竟知道自己的背景!老玄龟似乎没看见他惊异的眼神,继续讲到:“你可能很奇怪,我只是一只玄龟,怎能是红档妖兽,你也会奇怪,我怎会了解你的背景。你可以看到我的体型有多大,我少说也有一千岁了,练不到红档才怪呢。关于你的背景嘛,是鸟类朋友帮我们捎信的,我再根据经验判断了一下,你的背景,就不再是秘密了。还有,同样的方法,我知道那姓胡的是胡家的。啧啧,三个人中有两个帝国大家族的,了不得了!” 刚才的恐惧已从王寒冰的心中褪去,随之代替的是对这种种新鲜事的惊奇,但一想到就要死在一只玄龟手里。不免心有不甘。 “我才不会杀你呢,”老玄龟似乎看透了王寒冰的想法,“族员死了固然可恨,但我也得为大局着想。你要死在这,王家派几个人来把西湖填了,湖里妖兽一股脑儿给憋死,那才完蛋了。看在你年纪轻轻便有所作为的情况下,送你一块我的壳吧。” 话音未落,一块墨绿色的东西向王寒冰飞去。他接住一看,龟壳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纹路,正当他疑惑这个奇怪的东西该怎么用时,老玄龟又一次看透了他的想法:“这东西只能用三次,你要省着点用。方法嘛,就将你们所说的真气注入里头。只要你不碰到妖界里那帮老怪物,其他攻击用这方法应该都能防下来。哦,不对。我讲的是针对我而言。你嘛,这东西的防御力由你的实力来定,实力越高,这玩意儿防御力越强。平时呢,它就是一面非常不错的盾牌。用法告诉你了,怎么用就看你的了。”说罢,它庞大的身躯又渐渐退回那一片黑暗之中了。 王寒冰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游到水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起玄龟。游到岸上,租了一艘船,回了武校。 重新走上武校的土地,王寒冰百感交集,回想自己的死里逃生,很难相信自己经历了这场历险后,还能活着回来。他唤来警卫,帮他把沉重的玄龟抬到璞林导师的办公室。看着璞林导师合不拢的嘴,王寒冰的嘴边忍不住扬起了一抹自豪的微笑。本想再去看看两位朋友的他最终向睡魔妥协了,走回宿舍,来到床前,把口袋里的、身上的零碎一股脑塞进床底,倒头和衣睡了。 第十三章孤山宿营? 明媚的阳光挤进窗子,从缝隙溜进宿舍中。躺在床上的王寒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眼睛,看到窗外已经悬在天空中的太阳,一骨碌从床上爬将起来。此时已近正午,烈日当空,宿舍里只剩他一名武生。“这都巳时了吧?以璞林导师的性格,不应该拎着我的耳朵去训练吗?难道·····”这时,他才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湖底的种种历险如潮水般在他的头脑中涌现。 “对了,那块壳!”他猛然想起湖中老玄龟的馈赠,在床底翻找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就直起身来,手里多了一块墨绿的龟壳。这时他才有时间细细研究这件礼物。龟壳表面布满纹路,弯弯曲曲地蜿蜒在墨绿的表面。这些纹路,既像是铭文,透着几分古老和神秘,有让人觉得只是些岁月的脚步。边缘极不规则,但十分光滑。整个龟壳约有两尺长宽,正如老玄龟所说,是块不错的盾牌。 王寒冰用手指弹了弹,觉得壳像泥一样,他用的力不大,着力处却凹了进去,但再看这龟壳,丝毫没有凹陷,完好如初。 “触觉出问题了?”王寒冰满脸不解地看着手中的壳,指上加了些力道,再次一弹。可这龟壳又凹进去一点,可就是不穿,手指感觉一片空虚,有力没处使。托着龟壳的那只手压根感受不到任何变化,似乎这一指没弹一样。 王寒冰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这块神奇的壳,“天啊!这是无价之宝啊!卸力功能这么强的盾牌,有钱也买不到啊!” 又端详了片刻,他用潜水服把壳包起来,再把潜水服塞进箱子。拿起金鞭,三步并作两步朝治疗处走去。 走出宿舍,他发现原本四处飞奔的武生,莫名其妙地在走廊一处挤成一团。虽十分好奇,但他依然脚下生风地向治疗处飞奔而去,路过时瞟了一眼,只见人头攒动,武生都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同时把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显然前面有什么东西,能使所有人都拼了命地想看一看。 不一会儿,王寒冰就到了治疗处。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看到他,刘衎就发出了一声欢叫,紧接着猛地干咳了几声,一名护士急忙走过来,唠叨开了:“不是跟你说了少激动啊!你胸口的淤血还没完全化开,病情恶化就不好办了·····” “好,好,好。”刘衎嘴上这么应着,脸上却明明白白地摆着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护士只好叹了口气,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走开休息去了。 胡风也举起右手朝王寒冰挥了挥,方才空洞的眼睛眨眼间就充满了活力。“寒冰老兄,”胡风满脸好奇,“那天送我们上岸后,你在湖里又遇到了啥?怎么把玄龟抓上岸的?”王寒冰抓上一只玄龟的消息早已传遍校园上下,自然也传入了刘胡二人的耳朵里。各种稀奇的传言故事也随着消息传开了,数以百计的武生都绞尽脑汁,编造着王寒冰的传奇故事,而真相,自然还得问他本人。刘衎也转过头来,等着王寒冰开口。 王寒冰见治疗处没有别人,护士房间的门也关着。就将自己的奇遇娓娓道来。刘衎和胡风的眼睛越瞪越大,听到王寒冰被沙蛇追杀,他俩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听到王寒冰使出那威力巨大的鞭法,他俩的眼睛都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寒冰老兄,你真是·····无法形容。”听完王寒冰长长的历险经过,胡风如是评价道。王寒冰却摆了摆手,一如既往地冷淡:“没有你们两个,我不可能抓到玄龟。你们不帮我,现在我就应该躺在藻乌贼的触手间了。如果我独自下湖,就该在蓝鳍鲨肚子里长眠了。不要因为是我抓上玄龟就把我想得那么厉害,你们的实力也不亚于我啊。” 一股敬意在刘胡二人的心中油然而生,只不过没有溢于言表。他们这位朋友好比是一个铁打的雕像,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冷”,却不止一次地让两位朋友感受到他炽热的内心。以致胡风和刘衎现在躺在床上,感叹人的两面性的奇妙。 “对了,”王寒冰想起了刚才外面近乎疯狂的武生,顺便提出来,“刚才外面有一群人,争着看什么东西,命都豁出去了,我都怕会被挤死几个。”本来他以为二人会让他去看看,回来再告诉他们,没想到胡风不假思索地应道:“哦,那是孤山宿营的通知。”“孤山宿营?”王寒冰冷漠的面色微变,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没等胡风回答,一旁的刘衎先开口了:“就是···咳···专门针对我们这些新生的一次训练···咳咳咳···”“打住吧,”胡风说道,担忧地向刘衎望了一眼,“刘衎已经说了,孤山宿营这是对新生的训练。我们要和桤叶学院合作,那是个药剂师学院,人很少。所以要我们三个人和他们一个人为一组,在孤山生存一个星期。”他又放低声音,似乎生怕被人听见,“据几个学长说,那些人特别不可一世,压根儿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我想啊,这次我们仨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王寒冰点了点头,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眼前已经想象出了那几副趾高气扬的脸孔。他向两个朋友道了别,转身走入温暖的阳光中。 一周后,靠着茑萝花敷剂的奇效和超于常人的体质,胡风和刘衎除了有点虚弱外,已经完全恢复,可以下床走动了。这几天,三人一直在谈论灭灭桤叶学员威风的办法。胡风认为,单刀直入,自己和王寒冰直接亮出家族令牌再说。刘衎觉得胡风太冲动了,先忍一忍,等他们触犯做人的底线了,再亮令牌也不迟。王寒冰说刘衎是对的,能不暴露身份就不要暴露,先和桤叶学员打舌战,如果他们侮辱武校、侮辱武生,就亮出令牌,让他们闭嘴。 一天,三人上完璞林导师的课,在走廊上漫步。课上,璞林导师教给他们一套拳法,并大声赞扬了王寒冰三人的“功绩”,还把那只玄龟原模原样还给了王寒冰。三个新生并不意外————璞林导师“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品格可是全校闻名。现在那只玄龟正由胡风拖着呢。 “····到时候,要是他们啥都不说,那就相安无事。”王寒冰最后完善他们的计划,“但要是他们敢侮辱咱们···”“那就掏出令牌,吓死他们!”胡风抢先开口道。刘衎皱了皱眉,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胡风:“听寒冰老兄讲完!”胡风大大咧咧地笑了笑,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摸着头说:“对不起哈···寒冰老兄,你接着讲吧。” 王寒冰直睃睃地看着前方,压根没听见胡风的话。“是幻觉吗?可是我刚才明明看见有个黑影把身子缩回去了啊。”他心想。于是,他抽出一条鞭,飞刀也从靴筒中凌空而起,盘旋在他的肩头。走过拐角,一只拳头直直地砸向他的小腹!王寒冰认出这是刚才课上璞林导师教的“狂澜拳”,就根据课上老师所教,左手接过拳头,右肘撞他麻筋。王寒冰就与面前这个披着黑斗篷的人拆了几招,金鞭用不着,早已被他挂回腰间。没想到等他近身时,一把刀直刺他的额头!王寒冰只觉寒气逼人,飞刀直上,架住那把刀,赶紧利用这短暂的空隙向后一跃,抽出两条鞭。凝神细看他面前这位老熟人————石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但胡风和刘衎不傻,虽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也该知道王寒冰遭到了攻击。刘衎抽出宝剑,纵身一跃,落在王寒冰身边,胡风也拖着玄龟袋子,忙不迭地走来了。 石新却出人意料地没有什么举动,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三个人一眼,就收起双刀,走开了。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胡风将金锤挂回背上,望着石新远去的背影,疑惑的问道。刘衎还剑归鞘,咬着手指,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答道:“他披了一件黑斗篷,肯定是想隐瞒身份。”“这点毫无疑问,”王寒冰也收起武器,“但是,他为什么要伤害我呢?为什么要和我过招?” 三人陷入了沉默。 外面,阳光明媚,却照不散三人心中的疑云。三个朋友宛如三座雕像,对身边熙熙攘攘的武生熟视无睹。河边,人们三五成群,欣赏着荷花那出淤泥而不染的妖艳姿态。湖边波光粼粼,已然看不出莲教闹西湖的痕迹,还有几艘小船在湖面上荡漾。而三个人的沉默,和身边的景、人格格不入。 “不用去管他!”刘衎猛地吼了一嗓子,把周围的人吓了一大跳,“干嘛因为这种小事烦恼呢?”他对已经回过神来的王寒冰和胡风说。两人松开紧锁的眉头,点了点头。“我们是有点小题大做了。”王寒冰附和道,“刚才我们的计划讲到哪了?” 这时,有人认出了王寒冰三人:“那不就是抓伤上玄龟的三个新生吗!”霎时间,王寒冰、胡风和刘衎就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着询问冒险的每个细节。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回到宿舍,三人又开始商量他们的计划,憧憬一个月后的孤山宿营。 第十四章初入妖山(一)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个月,孤山宿营终于到来。这一个月,他们又添了几个装备————妖山可不是那么好混的————王寒冰抓上来的玄龟的壳被打成了一面盾牌,给刘衎使用。王寒冰在老玄龟送给他的壳后面打了一个握柄,将这奇特的盾牌挂在背上,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和桤叶学院约定在断桥相候。一大清早,璞林导师就带领这届的新生,到断桥桥头等候了。 这天烈日当空,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悬在广阔的淡蓝色幕布上。河边柳树上的知了重复单调地唱着:“热死了,热死了····”,刺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只能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努力地寻找桤叶学院的队伍。可过了约定的卯时,这上百双焦急的眼睛连个桤叶学员的影儿都没看见,人群中不知谁忍不住抱怨:“这桤叶学院是什么速度,难道药剂师都是乌龟吗?还·····”,后半句话被璞林导师的狠狠一瞪给顶了回去。从此就没人敢作声了。 好不容易顶着太阳又站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桤叶学院那帮人慢慢悠悠沿着岸边向断桥走来,苦苦等候的武生又开始嘀咕了,满是汗珠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些许愤怒。虽然头顶烈日,仍可以清楚的看清药剂师的标志性黑袍,璞林导师挺了挺背,粗犷的脸上闪过一抹紧张————这并不令人意外,毕竟药剂师的身份可比普通武师尊贵的多。可不是谁都能当药剂师。药剂师体内的真气天生就带有灼热效果,初学的药剂师都要会“凝火”——即将体内真气凝于手心,形成药剂师专有的“药焰”。 只见桤叶学院的新生仿佛没有看见西湖武校这么大一帮人,聊天正聊得热火朝天。武生们一个个站在桥头,早已口干舌燥,汗流浃背,双眼无神,看到桤叶学员以比郊游还要慢的速度晃晃悠悠走来,早已在心里把桤叶新生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就在武生们半睡半醒的时候,一个声音划破空气,把他们拉回现实:“桤叶学院那帮乌龟!走那么慢很有意思是不是?要不要老娘把你们踹到桥上来?” 这话把所有武生吓了一大跳,把璞林导师也吓了一大跳。大家都沿着声音望去,眼中都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讶,但更多的则是对她道出大家内心的感激与畅快。 王寒冰、胡风和刘衎也向后看去,说话的是个大概16岁出头的姑娘,身材苗条,身着一套打了许多补丁的亮红色武套,一条鞭毫无掩饰的挂在腰间。她面庞清秀,但也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大眼睛中闪着灵气,眉宇间一丝稚气尚未消失,挺直的鼻梁显出一点傲气。此时,她正双手叉在腰间,怒气冲冲地盯着药剂师的队伍。 王寒冰认清这人是谁后,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此人名叫小恬,这只是她的乳名,可她没有正规姓名。王寒冰在武校中虽不爱与人交往,对这位心直口快的学妹却是记忆犹新。小恬实力不俗,在璞林导师的班上绝对能排进前五,性子却与她的名字截然不同,是出了名的急性子,由于直言不讳被璞林导师责骂了好几次。她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桤叶学院的人呆住了,连他们的带队老师也愣了一愣,他们在原地停了一会后,开始加紧脚步往前走,速度比原来快了不止一倍。荷叶与荷花在微风中点头,罩着下面不停“呱、呱”嘲笑着的青蛙。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桤叶学院的新生终于气喘吁吁地到达了桥头,显然不适应这么快的走路。他们的带队老师走上前来,带着歉意的微笑,走上前向璞林导师互相拱了拱手,向他的学生一挥手:“自己去把队分好!都给我安分点啊!” 桤叶学院的新生自打缓过劲来就一直用轻蔑的眼光盯着武生们,这时向老师点了点头。王寒冰和胡风看到那药剂师导师胸前的一瓣梅花后,互相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这人竟然是个药魁!” 药剂师袍服上纺织的图案是大陆统一的等级识别。药师的八卦标志为1~8片叶子的草,药魁为1~8瓣花瓣的梅,药尊1~8条樟树枝,药圣为水滴,药神为云,药帝为星。药师十分常见,几乎每个区都有。药魁就不一样了,由于药魁的门槛是不用能增强药焰的药鼎,自然成为了“珍稀物种”。药尊更可怕,也就每个帝国可能有一个,都是首席药剂师。药圣除了药剂师的圣地——凌仙阁的内阁长老有可能达到外,其他的情况可谓百年一遇。药神·····一百二十年前曾出过一个,当时全大陆都轰动了:毕竟药神可是能炼“仙丹”的,这丹药能加个“仙”字,其作用····想想也知道。而药帝····那是真正的远古神话了。 此时,璞林导师已经陪着桤叶学院的导师上船去了。这时一个像是桤叶学员的头儿说道:“喂!你们给我听着。刚才是哪个小娘们骂咱们是乌龟啊?” 武生们刚刚还在纳闷学长是不是记错了,这帮药剂师并没有像他们所描绘的那样嚣张跋扈啊?但现在,看到这人突然变脸,武生们终于信了。 “是我,咋啦?”小恬纵身一跃,到了队伍最前面。 “是你?” “都说是我了,怎么了?你们走那么慢,不是乌龟是啥?” “你难道不知道规矩吗?”那个人脸一沉,问道。 “什么规矩?” “规矩,就是你们要完全服从我们药剂师!” “凭什么?” “就因为我们是药剂师!” “切,自恋。药剂师有什么好骄傲的?” “你有什么背景?”那人紧惕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背景?我家就住在龙井村,咱家就靠我妈摘茶叶过活。” “哼。”那个药剂师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面向武生,不再理小恬。“还有人对我刚才说的规矩有意见吗?” 王寒冰、胡风和刘衎不假思索地跳到队伍最前面,其余武生都深知药剂师的地位,敢怒不敢言。 “你们三个·····又是哪个山沟子里爬出来的?”那个桤叶新生用轻蔑的神态问三个“叛乱者”。后面的一帮药剂师发出了一阵哄笑。 王寒冰还是一脸冷淡,不为所动,刚想开口,身边的胡风先嚷嚷开了:“要你管!装作一副牛叉模样,想干嘛?信不信我**一锤砸扁你!” 这话把那桤叶新生气地脸通红,又转变成难看的土黄色,最后黑下脸来。要知道,自打他开始练功,被认定可能成为药剂师后,可是头一回有人这样和他说话。他近乎疯狂地对胡风吼道:“我可是药剂师!你小子胆子挺大啊,敢这样和我说话?” “没药也没剂的药剂师?”平时的话痨刘衎带着一丝讽刺开口了,“那还不如叫尿不湿呢,至少还有点用处。” 这回轮到武生们大笑了,刚才被侮辱的一肚子火,所幸终于有机会发泄 ,岂不快活?一个个都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笑声之大。把旁边孤山山脚的鸟都惊起了一大片。对面桤叶新生脸上的得意荡然无存,双眼喷火,怒火中烧,可也没话好说—————他们中的一些人连凝火都还不会,更别提炼丹药,制汤剂了。 第十五章初入妖山(二) 只见那领头的桤叶新生二话不说,把手一拱,朗声道:“桤叶药剂师学院新生离卦药师震卦武师楼近天在此拜见诸位。” 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分明是要比武。王寒冰再次想开口,又被打断了——小恬把头一甩,双手抱拳:“西湖武校新生震卦武师小恬在此拜见诸位。” 王寒冰心道:“这药剂师的等级和武师一样,大体上从强到次是帝、神、圣、尊、魁、师,细分则每一阶层有坎、坤、震、巽,乾、兑、艮、离八卦为强弱,坎卦最强,离卦最弱。一般人十岁开始修炼,但不免有悟性高的,悟出气法较早,但他俩肯定不是。每年能进步一阶,那差不多人档上阶的气法,悟性算高了。只是这楼近天的药剂师阶级,怎么还停在离卦,一阶都没升····”他不知道,药剂师想到艮阶,必须学会凝火。楼近天刚进学院一个多月,哪能这么快就学会凝火? 他心里想着这些,眼睛可没闲着,小恬和楼近天已经四掌翻飞,斗了起来。小恬一招一式,都打的是璞林导师教的“狂澜拳”,一招比一招更快、更猛,直逼得围观的人群越围越大,躲开强大的劲风。楼近天不顾小恬在身边灵活地一起一落,只管稳住重心,扎着马步,使出“四两拨千斤”的招数,将劲力化去。看似楼近天在小恬一波接一波入狂澜般前仆后继的拳风压迫下处于劣势,旁人殊不知楼近天已暗暗运起真气覆于手掌。每一次对掌,小恬都会感觉像是摸到了一块炉中的炭,不过顾及面子,没有喊出来而已。 武生们看着楼近天越来越手忙脚乱,不禁面露喜色。刘衎用胳膊肘顶了顶在自己左边的胡风,悄声问道:“小恬快赢了吧?”其实他心中已有答案,不过想确认一下。 胡风出身胡家,眼力自然非同常人,也知道若楼近天真如表面这样的话,自然不会自愿服输,以保面子。他苦苦支撑,必有他的道路。王寒冰听见刘衎的问题,面色不变,没有说话。 小恬经过一个月的学与练,已经深谙“狂澜拳”的精髓。此时打出的招式一招强如一招,好似波澜后浪推前浪,层层叠叠,绵延不绝。可每打出一拳,与楼近天拳掌相交,手上的灼热感就增加一分。她手上招式不停,心底里暗自嘀咕:“老天!谁知道这姓楼的使的是什么法子,怎么这么邪门!再这样下去,我这纤纤玉手都要成烤串了!罢了罢了,老娘不干了!” 又拆了几招,她轻飘飘向后一跃,一脸不服:“我不打了!没想到这楼乌龟还有两下子!”楼近天听了,也不发怒,气喘吁吁地回到队伍里,显然赢得不轻松。 武生们看小恬已经完全占了上风,竟然自愿服输,都目瞪口呆,有些人还发出了一两声责备。小恬没有说话,默默地亮出了手背。 一片寂静。 小恬原本白嫩的手,现在被烫的通红,大大小小的水泡占据了整个手背,惨不忍睹。她放下双手,缓步走回了队伍中。两旁的武生都一个个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楼近天侧头对左侧的桤叶新生说了几句话。那人点了点头,向前一步,拱了拱手,带着一丝轻蔑开口了:“桤叶药剂师学院新生离卦药师坎卦武师范翟在此拜见诸位。” 范翟的声音不大,可这不俗的实力让武师们哑然失色。他们本以为震卦的楼近天在桤叶新生中已顶了天了,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了一个坎卦的范翟来。坎卦的武师,比震卦强多了····· 夏日的阳光洒在范翟的脸上,洒在他浓密的眉毛上,洒在他炯炯有神的双眼上。从袖口看出,这袍服对他来说太宽大了,松松垮垮的。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削瘦的少年竟然是桤叶新生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西湖武校新生离卦武魁刘衎在此拜见诸位。”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嘶————”在场所有人都向刘衎望去,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衎的两位朋友也向他望去。王寒冰微微挑了挑眉毛,胡风面露喜色,得意极了,心想:“嘿嘿,看起来不用亮令牌,光凭咱们的实力也碾压他们了。”赶紧趁热打铁,也行礼高声道:“西湖武校新生离卦武魁胡风在此拜见诸位。” “西湖武校新生艮卦武魁王寒冰在此拜见诸位。”王寒冰见刘衎和胡风都已说出实力,自己也没啥好隐瞒的,于是紧接着说道。 西湖武校的新生都把惊异的目光投在三人身上,虽然这三个人捉上玄龟的事迹已经传遍全校,虽然大家的想象力已经把他们刻画到了想象力的极限,但武生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已经有了武魁的水平————那比武师可不是高了一点点,达到武魁,就达到御器级别,战斗力可谓天差地别。而桤叶新生那边,震惊都明明白白写在他们脸上呢,刚才的得意没有在他们脸上留下丝毫痕迹。 药剂师队伍中又走出两人,脸已被吓得苍白。其中一位是熟人楼近天,他快速地作了自我介绍,显然在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另一位不认识,用颤抖的声音拱手说道:“桤叶药剂师学院新生离卦药师震卦武师刘海在此拜见诸位。” “一对一还是群斗?”王寒冰的声音已经冷到了极点。 楼近天和刘海都看向范翟。 范翟略一沉吟,答道:“群斗吧。” “锵啷”“轰”三位武生的武器凌空而起,被各自的主人握在手中,胡风的金锤则重重地挥到了地上。 范翟反手从腰间抽出了虎头双钩,钩是银灰色的,不知是什么材质,握柄呈螺旋形,末端雕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白虎头,钩的顶端十分尖锐,像把锥子。刘海双手一错,袖筒里的镔铁判官笔就转移到了手上,判官笔是墨黑色的,但黑得有光泽。楼近天单手抽出狼牙棒,这狼牙棒柄长三尺五寸,棒头长一尺,直径约三寸,有规律地钉着数十颗钉子。比起三位武生,桤叶新生的武器就逊色了不少。 范翟率先出招,右手递出,手腕一抖,虎头钩绕过金鞭,袭向王寒冰的肩头,楼近天紧一紧手中狼牙棒,劈头盖脸打将过去。刘海两只判官笔全攻向王寒冰的要害。很明显,擒贼先擒王,他们想要先把王寒冰解决。 “咣”金锤迎上了狼牙棒。楼近天的脸立马白了几分,狼牙棒向后缩一缩,卸开力道,双臂顺势回过来一抡,砸向胡风手腕,胡风使锤柄架开棒头,又将手腕一转,运劲向肩头砸去,锤子未到,劲风先至,把楼近天的袍帽掀了开来,露出他满是汗珠的额头。楼近天被劲力逼得透不过气来,为了不被砸扁,收回狼牙棒,咬牙一架。 “啪”几枚铁钉直接脱落,爆射而出,深深地钉入几尺开外的树干中。有一枚甚至还穿过树干,钉入土中才罢休。 楼近天双手一软,狼牙棒直直地插入脚边的土中。还未卸去的力道将他压了下去,急忙撑住狼牙棒,缓缓站起身来。 另一边,刘海的判官笔快要刺入王寒冰肩头,王寒冰却不管不顾,左腕轻描淡写地一转,架开范翟的钩,瞥见被胡风几招打败的楼近天,嘴角弯起了一个轻蔑的弧度。 刘衎长剑递出,轻轻巧巧地脱住刘海的判官笔,手腕一抖,将判官笔震开。范翟和刘海均觉虎口一震,忙握紧武器,以免当众出丑。 胡风胜后,负着手静静地站着,不出手。 刘衎不顾再次袭来的两只判官笔离他的眼眶只差几寸,挺剑直刺,宝剑留下一道残影,后发先至。眼看刘海的胸口就要被捅出个窟窿,只好硬生生把笔收回来,架住刘衎的剑。 一旁,王寒冰两条鞭舞作一团金光,将范翟严严实实封在里面。范翟自己都手腕发软,自顾不暇,哪还有空去帮刘海?只好眼睁睁看着刘衎左劈一下,右挥一下,轻灵的剑法让刘海手忙脚乱,丝毫不让刘海发挥真气桌上的优势。而自己这边的王寒冰金鞭倒是常常与虎头钩相碰,但那鞭上像是隔了一层保护膜似的,范翟的真气被压得死死的,根本传不过去,更被提灼伤了。 忽然,刘衎在刘海额头、胸口、小腿各刺三剑,这武器相交的声音却只响了八下————刘海实在支持不住,双手脱力,无力地下垂,任凭刘衎的剑刺向自己的小腿。 桤叶学院围观的新生默默地叹了口气,刘衎这一剑砍下去,刘海纵然不死,下半辈子也要拄着拐杖度过了。 但是,刘衎不等招式使老,就收剑归鞘,拱手笑道:“承让了。” 刘海脸上一红,收起判官笔,加入了观战的队伍中。 一旁,范翟还是没能逃出王寒冰金鞭的封锁。虽然还能比较从容的应对,但已经被王寒冰强大的气场压得透不过气儿。 而王寒冰也不像表面上那样淡定,他的心里也打好了小算盘:打消耗战。已经见识过真气灼伤威力的他毕竟有所忌惮,就选中了真气充沛这一便宜。把范翟行动封锁,耗着也赢了。 但,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 他漏算了两件事。 首先,范翟的武器是钩,不是棍。 而且,一个人再有耐心,也会有不耐烦的时候。 拆了五十几招后,他自己已经不耐烦了。 双鞭齐出,攻向范翟的肩头。意在一招制胜。 但范翟的应对出乎他的意料,出乎所有旁观者的意料,甚至连范翟本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举钩钩住金鞭,硬生生把两条鞭扯到了一起,又使出吃奶的劲把鞭打了个结,左钩一栓,在中间固定,这样两条鞭就被死死的栓在一起了。 范翟不敢耽搁一秒,纵身一跃,举起右手的钩,砸向王寒冰的左肩。 王寒冰平静的脸上破天荒地闪过一丝惊慌,但他马上又恢复了镇定,丢开双鞭,双掌齐出,拍向范翟毫无保护的左肩,他心想:“想和我同归于尽,没那么容易。等我把你拍飞,你的钩恐怕还没碰到我呢。” 但事实证明,他又只算对了一半。 “咔擦”范翟的左肩脱臼,身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后,栽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哧”一柄虎头钩插入王寒冰的左肩,登时鲜血长流。王寒冰没想到范翟左肩脱臼时还有这一着。这下他真的脸面丢尽了————有完美的实力碾压,竟然还负了重伤。 他冷峻的脸上,愤怒一闪而过,他死死地盯着范翟倒下的身子,心中在思索着一个问题:“杀,还是不杀?” 范翟在掐人中,泼湖水等一系列抢救下总算清醒了过来,现在,他也明白王寒冰要干什么,只好苦笑,负着手,闭上了眼睛,等着死神的到来.平时人们见到王寒冰,都觉寒气逼人,但那股寒气只是渗入肌肤,而现在,这股寒意,直接渗入了每个人的心中,让人滋生了————恐惧。 其他人都不敢惹这只老虎,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而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寒冰回复平常的面无表情,解开鞭,把鞭挂回腰间。再慢慢拔出插在肩中的虎头钩,不顾伤口鲜血长流,两手捧起双钩,缓步走到范翟面前,物归原主。淡淡地笑道:“范兄实力不凡,以后多多指教!”说罢,转身走回队伍前头,开始处理伤口:从背包里翻出茑萝花敷剂,涂抹在伤处。 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便能成常人不能成之业! 人群无言。鸦雀无声。 王寒冰抬起头来,高声道:“大家分组进孤山吧。” 又经过近半个时辰的分组,王寒冰、胡风、刘衎和范翟,一起走进了孤山。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孤山的另一边,一艘小船正缓缓靠岸,一个穿白色武套的武生背着背包上了岸。 这个武生的名字,叫石新。 第十六章初入妖山(三) 王胡刘范四个人刚进孤山,就脱离了主队伍,走入了一条小道。这个刚刚形成的小团体,人人手中握着自己的武器,保持着高度警惕。显得那么团结,丝毫不像刚刚打过架的样子。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交谈,三个武生和范翟从对手变成了朋友。 四人惺惺相惜,都知道对方不是等闲之辈,固不敢也不会嚣张跋扈。 几条白档下阶的草蛇过来骚扰,被飞刀切成了几段。范翟虽然不会炼药,但在桤叶学院的日子肯定不是白混的,一些基本的药物常识他还是知道的。他收集了一些草蛇的血,这些血烈性、刺激性很强,一滴足以弄瞎人眼。 四人继续向孤山深处进发,他们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作为宿营地。 而在那郁郁葱葱的森林之中,有上万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身上的每一寸肉,他们都看作佳肴。 经过一天的奔波,四个朋友选定了一个小山坡下面的一个小山洞作为宿营地。围栅栏,点篝火,范翟配制的药水涂满了所有能涂的地方。一天里,除了白档下阶的草蛇和土狼外,他们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一切都显得格外顺利。 顺利得都有点不正常了。 亥时由刘衎守夜。他盘腿坐在火堆旁,微弱的火光总算给这深邃的黑暗带来了一丝光明。 时不时会有一缕微风光顾,吹的火苗一阵闪烁,但不熄灭。 刘衎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四周什么动静都没有:没有妖兽嗥叫的声音,没有妖兽踩着岩石上的声音,没有妖兽在土地上爬行的声音,一片寂静。 子时,范翟守夜。依旧什么动静也没有。 丑时到了,范翟走进小山洞,摇醒胡风,然后躺下继续睡觉。 此时,月亮高高地挂在头顶,可见度也好了一点。月光洒在空地上,空地不大,没有树木,连小树苗也没有,唯有几株发育不良的杂草挣扎着冒出来。 胡风的屁股还没坐热,就看见远处的森林里闪烁着几个黄点。 几秒后,正在梦乡中的其余三人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吵醒了:“快醒醒,赤鬃双头狼群!” 三个人刚爬起来,就听见数声长啸,急忙拿起武器,冲到洞外。胡风已经把锤子抡动如飞,几匹狼撞上锤头,被砸出几丈远。月光照在地上,赤鬃双头狼的眼睛闪着黄色的莹光,暗红色的鬃毛蜿蜒在它们拱起的脊背和两条脖颈上,其余暗蓝色的毛像一根根钢针般挺立着。 赤鬃双头狼身长两尺有余,加上尾巴,大约有三尺来长。身躯虽然不大,但却具有黄档下阶的实力。此时,胡风正为它们有两个头的问题而发愁,锤开了一个头,另一个头来咬手臂,只好使出几个月前防刘衎飞刀的“锤塔防御”了。见三个伙伴前来支援,总算松了一口气。 王寒冰挥出两鞭,逼开几匹狼,帮胡风解了围。胡风感激地向王寒冰眨了眨眼,手上不停,收了守势,双臂接着刚才的劲,抡将回来,将扑向刘衎的赤鬃双头狼送上了天。范翟右手一伸,手腕一沉,虽钩偏了,本想拉下一层皮,却也把一匹狼的尾巴给扯了下来,但也减缓了它扑向王寒冰的速度,左手将狼勾到身前,右手向上一插,虎头钩穿腹而过。刘衎左躲右闪,弹指间已挥出四剑,干脆利落地把两匹双头狼变成了无头狼。 能把后背毫无保留交付的人,是为朋友。 原本的空地,变成了屠宰场,越来越多的赤鬃双头狼夹着尾巴逃走。鲜血满天飞,尸横遍野。 但,这个狼群实在太庞大了,四个少年不是绝世高手,体力和真气渐渐不支,刚开始时四个人还能守望相助,现在,是每个人被一群狼围着攻击。而且只守不攻,根本抽不出空来攻击——防守都难,哪来的攻? 这时,山坡上右一匹大约四尺的赤鬃双头狼进入了四个少年的视野,它眼中的黄色更加浓郁,俨然是这个狼群的首领。 三个武生看到这匹狼,顿时心就凉了半截。临走前,璞林导师曾教给所有武生一个判断妖兽等级的方法————看眼睛的颜色。哪一档的妖兽,眼睛就是什么颜色。颜色越浓郁,阶别就越高。看这匹狼的眼睛,少说也有黄档中阶的修为。 本来就支撑不住,现在又来一匹黄档中阶的,这遭鬼门关走定了! 范翟见其余三人脸色不对,山坡上那匹狼又显得格外诡异,也猜到了大概。但战斗由不得分神,他左手一沉————被咬了!右手虎头钩插入那狼腹中,左手一甩,甩开狼头,在一脚踹开尸体。鲜血顺着手臂流到手掌,再滴入土中。 三个武生眼睁睁看着范翟渐渐不支,可自己又脱不开身,心中都很焦急。 范翟拼命抵抗,可左臂流血越来越多,他的实力还是四个人中最弱的,很快胸口又多了几道口子。 王寒冰见范翟即将成为赤鬃双头狼的爪下亡魂,心中焦急万分,忽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即逝。 “范翟,扔草蛇的血!” 范翟听见了,二话不说,左手插回虎头钩,顺手抓起装满草蛇血的瓶子,对准一匹狼的头就是一扔。 “啪”瓶子破裂开来,草蛇的血夹杂着玻璃渣子,进了狼眼,受伤的狼痛得胡乱蹦跳,四爪乱挥,把其他好几匹狼抓伤了。 范翟见效果立竿见影,便又抓起几个瓶子胡乱扔出。草蛇血渗入它们被同伴划开的伤口中,疼得这几匹“中奖”的狼嗷嗷直叫。原本冲着范翟前仆后继的狼群变得混乱不堪,越来越多的赤鬃双头狼开始自相残杀,凄切的嗥叫声震动着四个同伴的耳膜。 草蛇的血扔完了,四个朋友乘着狼群乱作一团,又重新会合到了一起。他们顾不上山洞里的背包,抡起武器杀开一条血路,逃走,才是当务之急。 他们才跑出十余丈,一个巨大的黑影就将他们笼罩,一匹巨大的赤鬃双头狼从天而降,拦住了去路。 四个人急忙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就是刚才在山坡上那匹黄档中阶的赤鬃双头狼。 第十七章初入妖山(四) 此时已近寅时,月亮在天边摇摇欲坠,残留的余光正给予大地最后的光辉。银白色的月光洒在这匹格外巨大的赤鬃双头狼身上。它身上的毛像钢刺,直直地竖着。土黄色的眼睛充满兽性,死死地盯着王寒冰四个人。有诗为证: 皎皎明月悬天边,恢恢空地鲜血溅。 为首巨狼拦去路,四人性命鬼门边。 双头四眼兽性显,千鬃万毛不似犬。 山坡宿营夜遇险,孤山历险第一天。 王寒冰四人早已身心俱疲,此时勉强拿着武器,感觉手中的武器比平时重了几十斤,狼王(姑且这么叫,下同)紧惕地看着四个人的一举一动,没有轻举妄动。 就这么僵持了十余秒,胡风扯着已经沙哑的嗓子叫道:“耗下去不是办法,上吧!”勉强举起金锤,跃到狼王身侧,硕大的锤头撞向柔软的腰。王寒冰、刘衎、范翟紧随其后。四个人强打起精神,意在速战速决,呆会儿狼群恢复秩序,再来一次群殴,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那狼王轻轻一跃,躲过了胡风劲道颇强的锤,又把头一低,避过王寒冰扫来的鞭,再张开嘴,一个头咬住刘衎的剑,一个头衔牢范翟的钩,复猛地一扯,二人都“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范翟本来就负伤不轻,现在又重重跌了一跤,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王寒冰见状,更加焦急,暗自心道:“可恶,范翟晕过去了,没想到黄档中阶的赤鬃双头狼这么难对付,比黄档下阶的强太多了。” 刘衎爬起来,面容苍白,脸色沾满了泥土和血迹。他强打起精神,“唰”地刺出一剑,被狼王轻轻避过了。他又“唰唰唰”连刺三剑,通通指向狼王的要害。那狼王不躲不闪,先闪开两下,又等剑刺到,张嘴一咬。刘衎便觉刺在了一堵墙上,再不能前进一寸。却不防胡风使出吃奶的劲挥出的锤。 金锤“砰”的一声砸在狼王的腰上,狼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身子伴随着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飞了出去。王寒冰一跃而起,在狼王肚子上补了一脚,让它飞得更快了。 十余丈外,狼王轰然落地,它挣扎着爬起来,仰头朝天,发出一声带着点点凄厉的狼嗥:“嗷呜————”叫完,就一瘸一拐地向森林奔去。狼群听到狼王的呼喊,从混乱中回到现实,都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森林。 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狼群走入森林,直到最后一匹狼也消失在夜幕中。虽然他们知道,狼群不可能再敢来了,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们心有余悸。一脸疲惫的三人收起武器,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王寒冰和胡风扶起范翟,左右各扛起他的一条胳膊,刘衎捡起范翟的虎头钩,一齐缓缓走回山洞。回到山洞后,就用茑萝花敷剂给范翟作了简单治疗。 此时已是寅时,王寒冰出去守夜,其余三人在山洞休息。说是休息,因为他们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王寒冰盘腿坐在重新点起的火堆旁,茫然地盯着刚才发生过恶战的那块空地,无数的鲜血洒满了大地,地上倒着不计其数的赤鬃双头狼的尸体,但他心中想得却是和这一派景象毫不相干。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到这个偏远的地方来学习?我本该在王家专属的武校学习,却因为那该死的政治问题,父亲才把我送到这里来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啊? 让我们暂时不讲孤山,来看看此时中华帝国的政治圈儿。 历来几代,都是由帝国皇室来调解三巨头之间的矛盾。而现在这个新即位的皇帝天庆(年号)性情懦弱,根本无力把持大局,于是,又形成了数十年前剑拔弩张的局面。 而王寒冰的父亲王轶群怕在帝都会有人伤害王寒冰,就把他送到了不起眼的杭州。胡风的父亲胡昰,也抱着同样的念头,把自己的儿子送进了同一所武校。估计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和对手的儿子成为好朋友。 唉,也不知道政治战打得怎么样了,帝都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头疼啊····· 这时,周边又陷入一片漆黑,月亮已经落下了,而太阳还未升起。在呼啸的风声中,没有任何杂音,四周很安静。 但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传入了王寒冰的耳中,这声音太过尖锐,都分不清发声者是男是女。 王寒冰跑进山洞,正在“休息”的三个人已经站了起来,手中握着武器。 “拿上背包,整理东西,我们去看看。”王寒冰一如既往的冷静。 几秒后,四个人奔出山洞,眨眼间便已经跑出火光的照射范围,身影被看不透的夜色吞没····· 在孤山的另一头,石新满身是血地走回了临时住处,他刚刚出去观察地形时,遭到了豪彘的袭击。 “靠,进到孤山都一整天了,王寒冰的影子都没看到,还偏偏倒霉,撞见了豪彘。”石新一边走,一边满脸厌恶地嘟囔着,“要说撞见一两只也罢,白档上阶的妖兽倒还能对付,偏偏来了几十只!要不是老子溜得快,早就被钉成刺猬了。” 石新此时也有离卦武魁的实力了,但寡不敌众,还是得逃。 “王寒冰,我就不信找不到你·····” 第十八章鏖战魔花(一) 话说王寒冰、范翟、胡风和刘衎听到那声尖叫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向那儿赶去,没一会儿就到了一片空地。 空地中,四个人正和一头熊搏斗,其中一个人的左手无力地摇晃着,显然就是他发出了那声惨烈的尖叫。 胡风眯起眼睛,仔细看了几秒,缓缓说道:“这是····白领棕熊?”刘衎跨出一步,催促道:“管它是白领棕熊还是蓝领棕熊,人命关天!”扯起胡风的手就往空地里跑。 王寒冰一把拉住刘衎,神情严峻:“你看空地边缘的是什么。再往里跑。” 刘衎低头一看,地上爬满了绿油油的藤曼,不屑地说:“不就是几株藤曼嘛,还能是·····”说到这,他忽然停住了,满脸的轻松被恐惧所代替,目光停留在藤曼上的一朵形状奇特的小花上,“曼陀罗?” “没错,”王寒冰点点头,“现在当务之急是叫他们出来,不然他们迟早要被曼陀罗吃了。” 范翟也插话了:“直接叫他们肯定不听,里头有两个人咱们都认识,楼近天和小恬。这两个性子都很自负,极要面子。还不如我们先进去把那白领棕熊解决了,再说服他们出来。” 胡风立刻说道:“可以。”说罢,把脸转向王寒冰。王寒冰点了点头,又转向刘衎,得到的答复是“赞同!” “那就上吧!”胡风一边说着,一边抽出金锤,带头冲进空地,另外三人互相笑了笑,也冲进了空地。 白领棕熊是白档上阶的妖兽,和四个武师级别的人打,正好旗鼓相当。他那两个巨大的熊掌,别说一巴掌拍下来,就是压,也能把人压死。此时正挥来挥去,拍向楼近天的脑袋。 楼近天刚想就地一滚,只见眼前金光一闪,白领棕熊发出一声惨叫,把耳膜震得直响。再凝神一看,身前已经多了四个人,再一看,终于认了出来。 王寒冰转过身来,冷冰冰地说道:“速战速决,有事相告。”他压根不管身后扑来的白领棕熊,说完,就转过身去,面无表情地看着棕熊向自己扑过来。 “砰!”早就摆好架势的胡风咧嘴一笑,把锤一抡,把棕熊砸出了几丈远。 白领棕熊发出一声吼叫,两条胡风脑袋那么粗的胳膊,高高举了起来,又重重砸了下去。 八个人只听到“砰!”的一声,面前就多出了好几条藤曼,土块乱飞,藤曼像蛇一样,快速地滑动着。赶紧眯起眼睛保持紧惕,但藤曼似乎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过了几秒后,就不动了。 王寒冰环顾四周,见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先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把目光移到空地中央的那朵白花上了。 这朵花奇大无比,高约一丈。数不胜数的藤曼从主花周围的土壤中伸出,蜿蜒在空地上,粗的有碗口粗,细的只有小指般细。藤曼上没有叶子,但都开满了和主花一般的小白花,小白花有规律地一张一翕,像是在呼吸。 主花此时鼓得满满当当,一条布满棕毛的腿从花沿露了出来,俨然是刚才那头白领棕熊的。这花不分花瓣,像个棱角分明的瓶子,把猎物————白领棕熊包在里面。 小恬手持软鞭,另一只手叉着腰,问道:“这是什么花?还挺好看的。”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去,想摘下一多藤曼上是小花。 “别碰!这是妖兽!”刘衎急忙用剑一隔,拦住小恬的手,剑正好停在白花和手之间,两者都未被伤到分毫,可见基本功之扎实。 “这是妖兽?”小恬急忙把手缩了回去,瞪大了眼睛,“妖兽怎么会这么好看?” 楼近天将狼牙棒杵在地上,此时皱着眉头,缓缓说道:“这···是曼陀罗吧,它就长这样,主花托中的汁液可是七等药材!”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兴奋。 这里先讲一下药材的等级。后面在天澜武校会讲到很多药材。药材,顾名思义,就是炼丹药所需要的材料,而药材的等级越高,就能满足越高品阶丹药的需求。药材分为十等,十等最次,一等最优,也最稀少。拍卖至十几万钶币也毫不稀奇。而同一种药材,也分为三个品级:优品药材、次品药材、残次品药材。 再回到空地上,胡风抗着金锤,平时的嬉皮笑脸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他开口说道:“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别想太美了。我们进来就是想叫你们出去,没想到···唉。”说道这,他叹了口气。 “看这花的大小,这株曼陀罗大概是黄档中阶。曼陀罗控制性很强,我们八个人全身而退不现实,只能····干掉主花。”那个受伤的武生摸了摸额头,发话了。 七个人的目光被吸引到他身上。刘衎平时人际广泛,见胡风和王寒冰都不认识,就侧过脸去,悄声说道:“这就是我平时和你们讲的‘书呆子’。”听到这话,二人释然。 这个武生名叫林海福,善用暗器,他的暗器神出鬼没,一不小心要穴上就能给钉上一枚钢钉,总体可用“快、狠、准”三个字来形容。曾有人调侃说这是他在茅厕里射苍蝇练就的,但下一秒,就有两根绣花针在那人的两个耳垂上各穿了个洞。 没有人会想有如此可怕的仇人。 但林海福的暗器强归强,其他方面却低于平均水平。他没有武器,这个劣势不一般,毕竟打架可不是抛绣花针就行。而且他实力也不强,只是巽卦武师,这点导致他的暗器杀伤力大打折扣。 不过,他还有一个特长,是旁人不及的————渊博的知识。 林海福的父亲是个学者,但他深知在这个注重武术的年代,读书是永无出头之日的,就让儿子走上了练武这条路。 但家里那么多书,小小的林海福可不是那种立志名震四方,整体练功的那种人。除了“悟”气法,他还想找些别的事干。 但父亲每天埋头研究学问,母亲操劳家务,没人和他玩。 只剩下读书了。 家里的书也不是普通的书,因为林海福的父亲不是普通的学者。 他是研究妖兽的。 想当年,林海福的父亲也是想习武的,但他天资不够,迟迟没有悟出属于自己的气法,只好把这满腔热血投入到了学问之中,而家里的藏书,大多是自己大半辈子的研究成果。 林海福在七、八岁时接触到的就是这类书。 这一看,就看上了瘾。 他从七岁看到十七岁,还是没看完家中的藏书(他爸太优秀了),但也掌握了大量知识,但他还是劲头不减,于是:休息日,大家去集市上闲逛,或回家看父母,他在家看书。午时,别人在休息、睡觉,他靠在窗边看书。璞林导师要求卯时起床,开始训练,再进餐。他就寅时起床,借着微弱的阳光读书。 就这样,他光荣获得了“书呆子”这个外号。 第十九章鏖战魔花(二) 正因为他的知识太丰富,现在他提出这个方案时,才没人反驳,他们都紧张地思考着。 “我赞同。”小恬首先打破了这一片沉默的气氛,“咱们有八个人,曼陀罗再怎么强,也只有黄档中阶,怕他干嘛?” “支持!我们一拥而上,曼陀罗肯定寡不敌众。再说,曼陀罗主花托中...."楼近天也嚷嚷开了,但话还没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胡风、刘衎和范翟都白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显而易见:无药可救。 ”算了,攻主花就攻主花,到时候再杀出去也不迟。”一直沉吟的王寒冰此时开口了,竟也是要杀死主花。他在几个人中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本来还持反对意见的几个人见他开口,也闭上了嘴巴。 胡风可不管这些,一来他是个直肠子,二来他的身份丝毫不比王寒冰低,他面向王寒冰,反驳道:“赤鬃双头狼王还未使出三分实力,我们便以狼狈不堪,若不是侥幸,我们早已命丧黄泉!曼陀罗与它等级相同,杀,谈何容易!到时候把命赔进去,后悔都来不及!” 听着胡风语气激烈的长篇大论,王寒冰丝毫不为所动,等胡风停下来,他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话:“胡风,你是胡家嫡传弟子啊。” 胡风面色一窘,随即庄重地点了点头。 别人不懂,但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堂堂胡家嫡传弟子,何惧区区曼陀罗! 楼近天还不知道胡风有这么大的背景,眼睛都要迸出来了,连忙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三巨头之一那个胡家的?” 还没等胡风回答,就听见一声叫喊,一条粗壮的藤曼缠住那名还没说过的武生,把他高高地举在半空,准备把他放进此时已经空荡荡的主花中。 楼近天才反应过来,瞟了一眼藤曼,回过头来:“王寒冰....”刚想询问王寒冰应对的计策,却发现身边空空落落,三个人都不见了。他一脸茫然,揉了揉眼睛。“不会是幻觉吧。”他又把眼睛眨了眨,自言自语。 “他们救人去了,”小恬瞪了楼近天一眼,没好气地说,“睁眼瞎。” 这两个对头打进孤山以来就没消停过,边走边吵。小恬说往右,楼近天偏往左,楼近天要去山顶,小恬就走山谷。其他两个武生由于没有话语权,只好不紧不慢地跟着。正因为意见不统一,这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小组整个晚上就没找宿营地,四处晃悠。晃悠来,晃悠去,撞见了出来觅食的白领棕熊,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范翟搭住楼近天的肩,受伤暗暗用劲,把楼近天跃跃欲试的身子压了下去,严肃的目光迎上楼近天的眼睛,说道:“我们要呆在这,不能动。” “为什么?”楼近天瞪大了眼睛,不服气地问。 “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再问这个问题。”范翟嘲讽地笑了笑,“在曼陀罗的领地上,它的机动性极高,你们几个能自保就不错了,还想....干嘛!”最后两个字是他吼出来的,左手钩出,钩住身旁飘然而过的灌铜皮鞭,钩一别,马步站定,左手一拉,把蹿出去的小恬拉了回来。 范翟微微侧身,鼻翼一张一翕,用强忍怒气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问小恬:“想干嘛?” “你想干嘛?”小恬眉毛微皱,反问道,“你窝在这里也就算了,还不许别人往前冲,忒熊啦!”说罢,又一跃而起,向主花奔去。 “唉....”范翟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向楼近天、林海福招了招手,“愣着干嘛?上啊!” “哧”三柄飞刀齐齐砍在同一个地方,可又齐齐被弹开了。王寒冰收回飞刀,拿起一看,薄得像纸的飞刀已经卷得不成样子,肯定不能再用了。看看其他两人,胡风把飞刀往背后一扔,刘衎把弯曲的飞刀放进包里,目光移向王寒冰。 那边还在争论不休,这边三个人在追了数丈后,总算跟上了捆着那个可怜的药剂师的藤曼。 “风哥,衎兄!”王寒冰抽出双鞭,把手一招,“用大家伙!” 又是几个起落,眼看那个药剂师就要被扔进主花的血盆大口中了,胡风砸开迎面而来的藤曼,双手一丢,硕大的锤子破风而去,砸歪那条藤曼,把那药剂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王寒冰一面躲开挥来的藤曼,一面喊:“风哥,把藤曼锤过来!”一矮身,躲过像条巨大的皮鞭的藤曼继续喊:“衎兄。呆会我控制好藤曼,你把它剁了!” 刘衎的一个筋斗,从劈头盖脸打来的藤曼上翻了过去,落地后竖起大拇指,又挥起剑抵抗藤曼。 伴着沉闷的一声响,巨大的藤曼被胡风狂锤几下后砸向了王寒冰。两条金鞭缠上藤曼,棱角深深嵌进藤曼中,王寒冰双手如勒烈马,猛地一扯,把那藤曼绷得笔直。那个药剂师已经吓晕过去。他把手一招,刘衎立时会意,冲上来举剑就砍。 刘衎把能调动的真气全注入宝剑之中,让剑不住地颤抖,剑遇藤,如菜刀遇板上鱼,一砍就断。断口不断喷射出绿色的粘稠液体。此时支援的四个人才气喘吁吁地赶到。被捆许久地那个可怜人也从摊在地上的藤曼中爬了起来。 楼近天从背包里翻出一直玉制的细口胆瓶,以及一柄玉制的勺子,开始往胆瓶里盛那种绿色的液体,胆瓶很小,用白玉制成,没有任何装饰部件和花纹,仅两寸七分左右长,宽两寸左右,一只手就能握在手心。 “楼近天装这些东西干什么?”胡风拍了拍范翟,问道。 范翟还没张嘴,林福海就开始侃侃而谈了:“这些流出来的是曼陀罗的汁液,刚才我本想提醒你们,这些汁液能瞬间凝固,形成一层像盔甲一样的保护层,普通刀剑是砍不断的。不想这位老兄的剑不一般,那就不必说了。这些汁液能在炼制时掺入盔甲、武器中,可使质量一般的坚硬一些,但若掺在像这位刘兄的高档次武器里,那就是拉低档次了。只是这东西没有任何药用价值,倒是可以当毒药用,杀人原理和水银差不多,就是太容易被发觉。” 刘衎一直在东张西望,似乎无所事事,这是转过身问范翟:“你咋不弄点呢?” “我还是分得清这时候该干什么的。”范翟正色道,垂下的虎头双钩又被举了起来。“就是!”小恬一脚踹在楼近天的腘窝上,“还不赶紧起来!”小恬一脸厌恶地看着差点摔倒的楼近天,手中的鞭子跃跃欲试,差点就挥上去了。 “要你管啊!”楼近天没等身子站稳,开口就骂,“这玩意儿市场价值很高的,我....”“楼近天,闭嘴。”王寒冰打断了楼近天的怒吼,表情严肃,“有**烦了,在脚下。” 众人心中一凛,急忙往脚下看。只见藤曼上的小花一张一翕,分泌出淡黄色液体,这液体潺潺流下,已经快淹到脚下了。楼近天手忙脚乱地塞上瓶塞,把胆瓶扔进包中,拿上狼牙棒,等待下一步指令。 林海福瞟了一眼那种液体,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这是曼陀罗的消化液,腐....”“好了,我们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了,”王寒冰冷峻地说,“上山!”说罢,就一跃而起,在淹没殆尽的空地上寻找落脚处,快速接近那座山。其他人紧随其后,在液体泛滥的空地上急速前进。 王寒冰奋力一跃,离山体只差约一丈远,脚下的土层突然开裂,数条藤曼破土而出。他在半空转体一百八十度,左脚尖轻轻在藤曼上一点,身子便飘飘然向后飞去,还不放心,就猛蹬两下,到了半山腰。 太阳悬在山头,但离到天正中还有些距离,阳光越过山头,照进这个山谷中,给这个地方带来了一丝丝生机。空地边的山坡上,稀稀拉拉地长着一些灌木类植物和野草。此时,藤曼围着空地破土而出,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牢笼。王寒冰眼睁睁地看着伙伴们被困笼中,止步于牢笼边缘,在那大呼小叫。正心急如焚,忽然后脑勺一阵剧痛,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终于捉住你了。”就失去了知觉。 胡风正想举锤把藤曼砸开,忽然看见半山腰上王寒冰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急忙问道:“寒冰老兄呢?” 小恬没好气地顶了回去:“别管王寒冰了,再过一会,我们都要化为乌有了!” 话音未落,就听得藤曼断裂的声音。刘衎在林福海的指导下,在牢笼最薄弱的地方开了个口子,此时正在叫道:“你们走,我和风哥殿后!” 五个人急忙从缺口跑到山上,刘衎和胡风急跟着跑,刘衎身子轻盈,马上跑了出去。胡风本来就胖,还背着个硕大的金锤,没等他跑出缺口,只听得“砰”的一声,缺口被新冒出的藤曼堵了个严严实实。 刘衎回头一看,见胡风没出来,大叫一声“风哥!”举剑准备砍藤曼,可藤曼越来越多,仿佛是曼陀罗后悔刚才太过疏忽,胡风的身影也渐渐看不见了。 楼近天走过来,扯了扯刘衎的肩膀,沉声说道:“走吧,在这儿我们也无能为力。”刘衎没有回答,呆呆地举着手中的宝剑。几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最后滴落在地。任凭楼近天拖着他搀一步走一步,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绿色的牢笼。直到越过山顶。看不见了,又挣脱楼近天,爬回山顶,这样来回几次,才双眼无神地被搀走了。 第二十章孤山苍鹭(一) “嗯....”王寒冰艰难地睁开眼睛,脑部一阵阵的抽搐刺激着他的神经,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 他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左边有一颗大树,周围是灌木丛,而天在脚下,地在头顶,他本人被麻绳捆成了粽子,脚上延伸出一条绳子,绑在一根比较粗的树干上。 王寒冰转了转脑袋,四周空无一人,他的金鞭和背包都被放在了树下,旁边还放着一只绿色的背包,看起来很老旧,都泛灰了。 他四肢用了用力,可麻绳绑的很紧,也很结实,根本动不了,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把王寒冰闷出一身汗,倒挂久了,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 这时,灌木丛里传来叶子摩擦的沙沙声。王寒冰打了个激灵,原本半睁半闭的眼睛又睁得滚圆。 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随着那个人越来越近,惊谔和愤怒缓缓涌上,等那个人距他不到一丈了,他克制着这两种感情,说道;“石新,机会选的不错嘛。” 石新一把拉下兜帽,露出苍白的脸,脸上露出难以遏制的激动,他用一种近乎癫狂的语气说:“王寒冰,没想到你还会有被我逮到的一天啊。”说罢,就开始仰天狂笑,笑得前仰后合,充斥着狂傲的笑声在群山中回荡,笑够了,又把扭曲的面孔朝向王寒冰,继续说道:“我要亲自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切下来,扔进锅里炖了吃!我要让你知道,我石新不是好惹的!” “看这势头,他已经不是恐吓了。”王寒冰一边听着石新的怒吼,一边飞快地运作脑子,“风哥和衎兄不知怎样了,再没有支援,我恐怕真要被吃了!” 石新又向王寒冰阴森森地笑了笑,洁白的牙齿闪着寒光,那架势就像一头饿了半个月的野兽,下一秒就要狠狠地撕咬他的猎物。 两柄刀从石新的袖筒里滑出,双手一抛,两柄刀就旋转着飞向树梢,在杂乱无章的树枝中来回穿梭,干脆利落地砍下大小不一的树枝,堆成一个柴堆。 在一旁看着的王寒冰突然茅塞顿开:“对啊!我也达到御器级别了,完全可以自救啊!” 王寒冰疏导出体内的真气,惟恐被石新发现,真气从麻绳的缝隙中渗出去,在空气中一点一点地接近金鞭。 石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铁锅,架在早就做好地架子上,拿起水壶,正要往锅里灌水,后面传来“嚓”的一声,紧接着“嚓嚓”两声,急忙往后一看,只见麻绳已经断掉,王寒冰手执双鞭,麻绳堆在他的脚边。 石新缓缓站起,两柄传家宝刀已经被握住,脸上出人意料的没有表情,他微微欠了欠身,就举刀砍向了王寒冰。 王寒冰没有防备,急忙举鞭一挡,却好像挡的是一块巨石,手臂一酸,连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石新右手还没完全放下,左手又举,白刀带着颇强的劲风又砍了下去。王寒冰马步站定,挥鞭一架,把劲力大多卸到了山中,脚下的山石都被震成了粉末。 “几个月不见,他使刀的速度和力量都有了很大的增幅,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王寒冰紧咬着牙,心里暗道,“金鞭的灵活完全被压制,得占据主动才行。” 他左手鞭出,扫向石新小腿。石新举刀砍向王寒冰左手,仿佛没看见王寒冰的攻势。王寒冰只好收回左手,另一条鞭尖离石新肩头不过一寸。石新不等招式使老,手腕一翻,刀刃迎头直上,架住金鞭。不想王寒冰一脚踢到,右手收回,左腿膝盖顶开王寒冰的右腿,不等左腿落下,右腿即出,被王寒冰侧身闪过,右手顺势挥出,金鞭袭向石新腰眼。石新一脚踹开金鞭,向后一翻,和王寒冰相距一丈不足。 干架前可以虚张声势,想怎么吼怎么吼。可一旦打起来,就要屏气凝神,专心对敌,一般来说打起架来还拼命吼的,下场都一样——被干掉。 现在石新不像擂台一战那样大喊大叫,他一句话也没说,一心一意地战斗。 石新脚尖轻轻在地上一点,又向王寒冰扑了过来,右脚一踢,王寒冰双脚一错,侧身闪开,右小臂架住紧接着踢来的左腿,手臂一扭,手肘在石新脚踝上一撞。石新脚上一麻,双手刀出,直逼王寒冰心口和脖子。 王寒冰心中一惊,出了一身冷汗,身子一让,两柄刀从胸前掠过,右手绕过白刃,金鞭扫向石新的脖子。石新头一低,金鞭削去了他几根头发。他右腿顺势扫出,待王寒冰跳起,一转身,右脚再度踢出,王寒冰还没反应过来,石新的脚已经印上了他的小腹。 王寒冰飞出数丈,重重地摔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汩汩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原本颇有生机的脸,变得苍白异常。 “你....你是哪卦的武魁?”王寒冰带着一丝不服问道。 “兑卦。”石新抑制不住激动,仰天大笑,又低下头说:“王寒冰,你总算败在我手上了!” “还没呢。”王寒冰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一跃而起,金鞭袭向石新肩头,石新才举刀,左手鞭又至,石新站立不稳,往后退了一步。此时王寒冰已转了个身,右鞭又至,石新挥刀直接砍了回去,没等左手放下,右手又举,砍回接踵而至的左鞭。 王寒冰的金鞭疯狂地砸向石新,而石新也疯狂地拿刀挡——与其说是挡,不如说是砍——开。兵器交接处不断迸出火花,二人脚下已经是石粉。 石新无意中瞥了一眼手中的传家宝刀,竟然看见了一道裂缝,裂缝很小,却让石新慌了神,等王寒冰的鞭到了眼前了,才回过神来,急忙举刀一架,连退好几步,才卸去劲道。 王寒冰步步紧逼,紧跟上前,继续猛砸。石新刀上的裂缝越来越大,到最后都能听到刀裂开的咔擦声。 石新又接了几鞭,左右刀“啪”的一声碎成了碎片,掉落在地。只好用右手招架,肉掌完全穿不过王寒冰的金鞭攻势,只好闲在一边。 又接了数十鞭,右手刀也“啪”的一声碎裂,两条金鞭长驱直入,重重砸在石新胸口,石新吐出一大口鲜红的血,肋骨在几声清脆的响声中断开,身体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