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极致文明》 第一章降生 避仙镇的春天总是比其他地方要来的早一些。屋顶的积雪开始酥软,伴随着融出的水沿着屋檐滑落下来。屋檐下憩息的狗耸了耸耳朵,都不见抬头搭理一下。 “哇……”一阵婴孩的啼哭声打破了沉寂,迎来了清晨的第一束黎明。 “汪,汪,汪……”老狗朝着声源的方向吠叫了几声,似乎在倾诉着不满。顿时,整片空气中瞬间充满了婴孩的啼哭和狗的吠叫声。 现已是正午时分。一位老妇抱着一名婴孩就着身子,颇有些拿不定主意。 “管事,这……” “遗婴?嗯……”管事抬了抬眼皮看了老妇一眼便又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 老妇女望着怀中酣睡的婴孩呆呆的站着,没听到管事的交代前她也不敢多问些什么。 管事见老妪一直站在那等着自己的回复,边翻着记本边叹了口气,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当差的,不都是家里或者自身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签了卖身契的吗?我们可没这权利也没有时间和金钱去抚养一个与自身毫无瓜葛的弃婴。又或者你想让这婴孩从一出生就烙上和我们一样的东西?” 老妇沉默,静静的伫在那。原本藏在那老态面庞中,带着些许期望的眼睛,如今也是黯淡了下去。 “听说,朱府那好像也出了点什么事情。”见老妪这般模样,管事看似心血来潮的提了一下别的事情,打算转移一下话题。 “好像是婴孩走失……” “什么?”管事大叫了一声,将自己的笔扔在了一边。仿佛是被吓了一跳。刚才还一脸平静的面庞,现在已经惊讶的出现了一条条沟壑。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管事心中喃呢着,重新看向老妪怀里的婴孩,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忌惮也有些许兴奋,仿佛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至于恶到极致。总要先保全自己吧。”管事一反之前的态度,突然看着老妪郑重的说道。 “这样吧,你把这个婴孩送到法先寺去渡几个日子。不要自曝来历,就说天命不济,事命不违,恳求高僧们暂养遗孤。然后丢几滴眼泪,估摸着德高望众的高僧们在众信徒面前也不敢不收他。到时候朱府必然会查了去,若是,则重回旧处。若不是,则暂有个安身之本。你看这样如何?” 老妪听到此处,仿佛心中的疙瘩有了着落一般,应了一声好,便退了出去。 管事见老妪离去,便又开始自顾自的写着东西了,不过这次与往日写的不同,此次写的却是一封发往朱家的信件。 走到了法先寺,老妇照着管事说的演了一遍,果真不出所料,法先寺接纳了遗孤。临走前,老妇看着这婴孩,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叹了一口气。对着法先寺的长老施了礼便回了去。 “从今往后,你的人生是属于你自己的了。” 第二章神婴 新来的婴孩由新来的尼姑接管了去。仿佛惺惺相惜一般。接到手的尼姑和婴孩都露出困惑的样子,随即却又相视一笑。婴孩是甜甜的,令人心暖。尼姑则是慈爱的,令人心安。 “感谢佛祖慈悲。“尼姑抱着怀中的婴孩呢喃着。 至此,该婴孩就应该全权由这位尼姑照顾了。大概是这样吧。在接手了这名婴孩不超过三个时辰内,就有一批人来访法先寺。不用多说,自然是朱家的人马。为首的人径直走进庙会大堂,打破了经文梵音的氛围,恳请着能够让其与婴孩见一面,可他的神情和姿态却保持着一副不容拒绝的威严态度。背对着宾客的长老停下了早已烂熟于心的经文,对佛祖微微一拜,便起身朝着他走去。 “施主,这边请。”长老面带微笑,示意着他往自己所指的方向去。 “净莲”长老领着宾客到了尼姑的房门前轻轻唤了一声。门内的诵经声停,过了几秒便开了门,在这几秒的间隔中很安静,净到甚至都没有听到脚步声。推开门长老与净莲相互拜了一下。净莲转眼看到跟在长老身后的男子便立马理解了情况。拜了宾客礼,便将男子请进房。男子点头示意,大跨步进了去。净莲与长老伫在一旁,等着男子确认。映入眼帘的是婴孩酣睡的面庞,很甜美但对男子来说却很生疏。 “啧。”男子不满的啧了舌,微皱着眉头。看了良久,仿佛仍是不死心般,在判断了某些部位后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打扰了。”男子丢下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长老目送着他的离去,双手合十又施了礼。 “看来,你与他的缘分还未尽啊。”长老面带慈容的说着。 “尽是佛祖的旨意。” 沉默了一会,长老便幽幽的回到了大堂里,延续着日复一日诵念的经文。 隔日,净莲为婴孩清理身子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他的左手绑着一条红绳。想着许是重要之物便想着要帮他取下来,却发现怎么也取不下来。细细一看,说是红绳,却十分细小,更奇怪的是没有一个节头,像是自然而然的套在那里一样。仿佛就如同身体的一部分。 “应该说是红丝的才显得比较恰当。”净莲疑惑着小声嘀咕了一下。 这条红丝极其的不显眼,色彩也是若隐若现,不刻意去看是很难发现的了的。净莲也只是碰巧在为婴孩沐浴时触碰到了而已。净莲见取不下,也只好作罢。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句佛祖保佑。 “小家伙,我和你的缘分还有多久呢?”净莲笑着边试着水温边朝着婴孩说着。婴孩仿佛听懂了她的话语似的,对着净莲就是一个甜甜的微笑。 “水温刚好哟,小家伙。”净莲抱起婴孩,让他先用脚尖适应一下。见其不哭喊,再一手侧抱着婴孩,另一只手从浴盆中舀起一点水拍在婴孩的身体上。 “看来没问题。”净莲心想着。 “呀!”婴孩露出笑容叫了一声。 由于净莲朝着婴孩的背部,没能看到婴孩的表情。以为其感到不适,便赶忙将婴孩抱了起来。可她将婴孩转过来时,看到的却是咿呀咿呀叫个不停,欢快的手舞足蹈的画面。 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净莲的身体中萌发了出来。至此,她一次都没想过要与婴孩分别的日子。 “长老,长老。”净莲在晚饭过后轻声呼唤着。声音中既有着急切,也有着新奇和喜悦。 “何事如此慌张?” “那个,他,他会背诵经文。”净莲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却母庸置疑。 “他?他是谁?难道是......“长老想到这点时,平时一副不变的慈爱脸终于是有了些许变化。 “是的,就是他。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长老若觉得难以置信可亲眼去目睹。” 像是一只碗敲碎在了洞窟里,虽然声响不大,但也足以产生一定的回荡。 片刻后,长老与净莲一并目睹了这一不可思议的画面。只见净莲口中默默念了一段经文。婴孩仿佛是像在玩闹一般,笑着重复了净莲的经文。接着净莲想要开口念下一段,却被婴孩抢先。就这样足足念了半个时辰,婴孩才停止。停止时还加了一个“嘻”的玩闹音。同样,长老与净莲站了半个时辰看着婴孩表演。途中长老不变的脸也是风云多变。 “哈哈哈......”长老像是疯了一般发出一阵笑声。虽说净莲已经领悟过一次了,可再次的体验也是她错愕良久。婴孩将她平时念的经文一个不差的全部背了下来,这总共有九千九百个佛教字啊。净莲光是去学就花了一年半载才勉强能够诵读。 “呜嗷嗷嗷。”长老扑通跪地,向天深深的祈祷着。 “神婴,神婴降世啊!我能感受......我能感受到,这每一个音节中跳动的神韵。”长老已经露出一种狂热的神态,虔诚的对着婴孩进行磕拜。仿若置身于他面前的就是一尊大佛。 “能够目睹这一幕,老衲真是三生有幸啊。” 良久,长老起身,面部已经恢复了平静。朝着净莲拜了一拜,为刚才自己的失态道歉。可净莲却呆在那儿,明显还没有回过神来。 “净莲啊,雄鹰应该飞向更广阔的天地啊。”长老淡淡的对净莲说了一句。净莲这才回过了神,可冲进她脑中的经文好像还不允许她的大脑迅速运作一般,使得净莲露出一副错愕的表情。 那一晚,净莲彻夜未眠。复杂的情绪像是要发酵一般。起身,开门,回望。小心踱步出门,散心,停立,目视远方。将冷气深深的吸入肺中,缓缓的吐出。其中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息声伴随着吐出的浊气消逝在黑暗中。 第三章蓄谋 “你怎么看?” 在黑暗中的一隅,黑衣男子用指尖轻轻地敲击着桌的一角,发出一阵‘哒,哒,哒’的有规律的音效。骤的,敲打的指尖停在了半空中。声停,伴随着的是那令人发颤的死寂萦绕在黑暗之中。 良久,黑衣男子抽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可是全朱府的人都出动了啊。” “你什么意思?”坐在黑衣男子对面的一个长得较为年轻俊美的男子眉头紧锁。音量不大,却十分明显的表达了自己不满的情绪。 “你知道,这风险很大。万一事情败露,我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可就全完了。” “原先的价钱我再出三倍。” 话落,换来的却是黑衣人的沉默。良久,黑暗中又重新想起了那声有规律的敲击声。像是命运的钟锤,一击,一击,又一击。不知哪一击会真正敲响,决定命运的去向。 “哼哼。”中年男子发出了一声诡异的笑声。 “怎么?” “来场赌博,怎么样?”说着,黑衣男子就将一个小木盒拍在了桌子上,盒子很自然的借着冲击力翻起了盒盖,将其中的奥妙暴露给了俊美男子。 “锁魂丹?”俊美男子并没有感到吃惊,反而一阵疑惑。略微思索一番后,疑惑地脸面也露出上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里面已经注入了我的魂力。” “呵,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把管组织的东西用到我头上来。” “嘻嘻,锁魂丹只会锁实力更弱的一方。被锁一方的生死当然也会被全权掌控。我相信,你突破后,实力肯定会大增吧。”黑衣男子嘴角上扬的弧度已近乎一种变态的扭曲感,两眼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俊美男子。 “怎么,你不敢吗?赌博,就是要拿出点东西来赌才有点意思哦。” “疯子。”俊美男子心想道。 俊美男子像是思忖了一番,随即吐露出了预料之内的答案。 “赌!不过,我要在五天内看到锲点。”铿锵有力的声音透露着绝对的自信。 “五天,你可真会开玩笑。” “嗯......确实,这样风险有点大。那就七天,不能再多了”俊美男子微皱眉头,语气中多了一些焦躁和急切。 “哈哈哈哈。朱家的人搞到手也才不超过三天,你觉得我们搞个你说的那个什么......锲点?会要多久?两天时间内,包送上你满意的东西。” “呵,我本以为这个会更难一点呢。呵呵,那我可就要拭目以待了。”俊美男子像是松了一口气,随后,邪魅的笑容顺着室内微弱的火光爬上这幅面皮。此时他的表情与那位疯子并别无二致。 从法先寺里传出来的大动静确实为这平日无人的寺庙增添了不少人气。 期间,有不少门派的修者登门拜访,但都无一失望而去。从进门的期待,到目证的惊叹,再到出门的可惜与失望。来访的旦是有些门面的修者无不都是这样的步骤。 “没有灵脉,没有适合修者的天赋。”走出门的修者们都摇头叹息,反反复复说着同样的话语。法先寺的长老也从起初被否定的惊愕和质疑慢慢的转向接受与叹息。 “唉,这样,也好......也好。”长老送走了今日最后的客访,嘴里喃喃着走向了诵经的地方。如同往常一般,打坐,入定,虔诚的轻诵着经文。经文从嘴里吐出,像是突然加了一丝神韵,颤颤巍巍的又回到了长老的耳里。兀的,长老像是顿悟了一般,笑道:“天命,凡人不可涉之。” 屋外的某处。 “师兄,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废话,这个要是成了,咱们至少十年不愁吃穿了。” “可是......” “什么可是?难道就这么几年,就忘记你的本行了?烧杀抢掠的事我们还干的少吗?要不是那群臭虫追的这么凶,怎么会逼得咱们俩跑到这么个鬼地方做和尚去避个风头。难道你还想做一辈子和尚不成?现在正是翻身的时候,等搞到这笔钱,看我怎么去弄死那群混蛋。”男子气势汹汹的说道,倒是站在他旁边的男的却听得一愣一愣的。 “瞧你这傻样,念了几年经把你这个猪脑都给念傻了不成?”男子重重的给他的脑壳来了一记。 “没,没傻。咱硬起来,说干就干。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勿慧师兄?” “今晚。原本早就该干了,他娘的一群群土鳖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都往这地跑,搞得老子计划全跑没了。”只听勿慧又是一阵牢骚。 “还有,从现在起,你要叫我什么?”勿慧侧着身子斜着眼向他身边的男子质询。 “老......老大。”男子挺了挺背脊应道。 “听着,只要这票干好了。我保你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 “那,能天天喝酒吃肉吗?” 勿慧闻着,瞟了他一眼,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然了,勿智师弟。” “哦哈哈。”勿智开始莫名的手舞足蹈起来,以显其心中的喜悦。 “可是,大哥为什么还要叫我勿智呢?”勿智突然停下了舞蹈,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哦,我觉得这名字挺适合你的,寓意不错。”勿慧笑着说道,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哈哈,是吗?我也觉得这个法号挺适合我的。”勿智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勿慧的脸上扔挂着一丝笑意,透露着自信与势在必得。 “大哥,具体怎么做?还是像往常样深夜动手吗?” “不,如今这节骨眼上,目标已经放大了,眼睛自然也就多了。再说了,你待了这么久,没发觉法先寺夜晚的巡查的人数比白天还多吗?可供逃离的路线又少,死角还多。我都不知道是谁设计出的这个鬼路线。” 勿智听完后没有发愣,反而以一副期待的眼神望向勿慧。他知道他肯定有好办法。果不其然,勿慧看着勿智投来的目光,点了点头道:“虽说如此,但法先寺吃饭的时候都很准时。相对的,在这个时间段巡查的人也会减少。如果再乘这个时间段再引发一些骚动,原本只有两分钟的缓冲期就会延长到五分钟甚至是十分钟。这不就有机可乘了? “哦~”勿智像是恍然大悟般,其实际上仍是没听个所以然。勿慧白了他一眼,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 “你只要在开饭时故意把饭打地上就行了。” “啊?哦。” “你把饭弄地上了,到时候光检这家伙必会对你说教。他对你说了几句,你就骂几句。他不说了就直接打。来劝架的也一并揍了,闹的越大越好。你这块头,若不来几个身强力壮的估计也治不了你啊。”勿慧拍了拍勿智的肩膀道。 “哦哈哈,放心吧大哥,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勿智用厚实的手掌坚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打着包票。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信号,你就自己想个办法脱身就行了。” “好的,大哥。” “好戏要开始上演了。” 第四章暴动 “砰”朴素的瓷碗伴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摔落在地面,满溢的米饭趁着裂开的碗瓷缝中逃逸出来。如此普通的小事却也聚集起了不少目光。 “勿智!你怎的又弄坏东西?”一名身材中称的男子朝着勿智咆哮道,步伐略微急促的走了过来。往那一站,这名中称的男子却足足比勿智矮了半个头。 “光检师兄,别来无恙啊。不就是一只破碗么?” “什么?!”光检见勿智不但不认错反而还毫无悔过之心,感觉自己的权信受到了挑战,气着光检指着勿智道:“你,给我去悟心房去关禁闭!” “哼,悟心房?傻子才去那种地方。” 听到这句话时,原本有些生气的光检反而露出了一副愉悦的笑意。“呵?所以说悟心房才是你的归处啊。大傻子”光检反讽道。 “是啊,大傻子。悟心房才是你该住的地方。”周围凑热闹的人也不嫌事大,也对着勿智讥讽道。 勿智脸一沉,一个冲步一拳打在了离他最近的光检师兄的鼻梁上,顿时鲜血四溅。 “哦?刚才还有谁起哄的来着?”勿智睥睨着四周,缓缓的说道。众人见已经晕倒在地上面部变形,门牙缺失的光检师兄,一个个惊愕的站在原地突然丧失了言语。 “是你,还是你,又或者是......”勿智的手指来回指着,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道:“快点承认啊,我脑子不好,不知道是谁我只能都打一遍咯。” “是你吗?”勿智随机抓住了一个人的衣领问到。举起的拳头已经蓄势待发,暴戾的杀气散发,将身着的佛装气韵冲的无隐无踪。 “不......不是......”话还未落,拳头就已经盖上了这位可怜的受灾群众。仅仅是一拳,就将这小和尚打的四肢瘫软,与上一位的光检师兄一般晕厥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像是什么东西回归了一般,勿智在此时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大笑道:“来啊?平时不是挺能的吗?啊?” “勿智,你疯了?”闻声是不远处赶来的一人正历声喝骂道。 “嗯?”勿智有些不满的朝着声源方向看去。 “哦~呵呵,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惟勇师兄吗?”勿智舔了舔嘴角,将抓在手心中已是一坨软泥的小和尚随便一丢,搓了搓手心。 赶到的惟勇师兄看到如此血淋淋的场景后,怒骂道:“你这孽畜,想当初师傅就不应该收留你!我今天,非要给你点教训方能平我同门皮肉之痛!” 勿智想了想,说道:“你就是个###” “你不仅伤人无辜,还不知悔改!” 惟勇一个健步冲了上来,结结实实的给了勿智的腹部一拳。勿智虽有防备,但没想到其速度如此之快,还没来的急反应就被击飞了数米之远。 “咳咳,好拳!”勿智重新站了起来称赞道。 “早就知道惟勇师兄的拳头硬,没想到货真价实。不过,仅仅是这样还打不趴我啊。”勿智厉色道。 “那就让我们好好玩玩吧。”勿智重新摆好架势,拳头及手臂周围冒出了一圈又一圈的红色火焰缠绕在上面。 “喝!”惟勇见勿智这般姿态也不敢小看了他,一声历喝运起了真气摆好了架势。 勿智见其如此姿态,兀的冲了过来,狂傲的打出了一拳。惟勇将身子一侧进行躲闪。听着那恐怖的拳风声擦过耳边,右手微抬,对着勿智又一蓄势的左拳进行着格挡。那火焰缠绕的手臂直接击中了惟勇的右手,能够很明显的听到骨头被打碎的声音。 “哈哈。”勿智在听到骨头的碎裂声后得意的笑道。 “呼。”惟勇师兄吸了一口气,左脚一沉,将元气注入右腿中,左手已掐住勿智的脑门,蓄势的左脚弹起,将右膝盖狠狠的嵌入到勿智得意的面容。 “噗啊。”勿智被这突如的一击伤的不轻,嘴里和鼻腔不停的吐出鲜血。勿智看着惟勇师兄,想继续战斗,却只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和恶心。还没等他缓过来,惟勇就给他来了一记扫腿,又将其击飞数米之远。 “咳咳,没想到惟勇师兄的腿法也如此厉害。”勿智缓慢的爬起身来笑着说道。惟勇见状,拖着已经骨折的右臂重新摆好架势道:“勿智,你这混蛋根本不配留在这,滚出法先寺!” “确实是师兄更胜一筹,我走便是。”勿智像是苦笑了一下,转而背对着离去。 惊愕的围观群众看到勿智离去的身影才恍惚过神,爆发出了一阵阵喝彩声。 “等事成之后......”勿智冷冷的笑道,离开众人的视线后便立马去了汇合地。 “搞定了?” “是的,大哥。” “路上没人跟着你吧?”勿智提防着望着窗外说道。 “这你放心,大哥。” “那行。” “恰好,我这边也完事了,就是有点意外收货。”勿慧冷笑了一声,一撇头示意勿智去他的身后查看捕获的猎物。 勿智顺着方向过去,发现地上躺着的一个**袋便心生疑虑,解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尼姑和一个嘴巴被堵住的婴孩。 “大哥......这是,买一送一?” “是抢一送一。”勿慧纠正道。 “好了,言归正传。”勿慧转过身蹲了下来,将麻袋里尼姑连并着婴孩拎了出来。 “你试试能不能将这两个人分开。”勿慧指了指尼姑和婴孩的手腕处的不明红色丝状物体。 勿智注意到了这一点后,表情略显严肃了起来。 “我试试。”勿智想先试着用蛮力将其强行掰断。奈何摸了良久都没有摸到绳子的质感。 “呜呜呜呜呜。”婴孩叫不出来,正一脸凶恶的盯着他们看。 勿智看到此景,回瞪了他一眼。婴孩好像是受到了刺激,更加抓狂的挣扎起来。 “好了,别玩了,赶紧办正事。”勿慧看着这婴孩,感到些许慌张,他感觉碰上了大事,想尽早将货物转出去。 勿智也不废话,干净利落的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尝试着从连着的手腕空隙处切进去。小刀很轻松的切了进去,但没有一点实感。这不明的红色丝状物体像是在挑衅勿智一般,在手腕上漂浮,像是一碰就会断掉一样。勿智也上了头,将元气注入进小刀中,瞬间小刀外围将注入的元气呈现了出来,也是同样的颜色。 “喂,你要干什么?停下!” 勿智如同着了魔一样,将尼姑的手一拉,从外围径直切了下去。 结果与刚才大不相同,只听见“砰。”的一声勿智切下去的刀尖被震碎飞了出去,握着刀柄的虎口也渗出了鲜血。 勿慧很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他以一种略带好奇,敬畏,害怕的眼神重新看向那个婴孩。 “还好事先施了屏音法阵。”勿慧冷静了下来,心中暗嘘。 勿慧站起身来,捡起那片被震碎的刀片,看着刀片的光泽,再看向这婴孩,思忖了良久。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收拾收拾。” “啊,哦。” 勿智半懵着用绳子将婴孩和尼姑绑了起来装进了**袋里,小心翼翼的多打了几个结。 “这婴孩到底是何方神圣。干着一票的危险性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勿慧面露难色,随即一咬牙,转而对勿智说道:“听着,你在这守着,我去取马车,等我回来。” 勿慧说罢,推门而出。故作镇定将门重新眯上后,兀的大吐了一口气,手里狠狠地捏了把冷汗,心惶惶的掉头就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好可怕的灵压。”勿慧边走边这么想到。 ...... “喂,你走不走了?不走赶紧给我让道啊。”路人看着勿慧牵着马绳待在原地催促道。 “啊,哦,好,马上就走。”勿慧回过神来,才发现走了一路脑子里都在想着这么一句话。揉了揉太阳穴,骑上马就快速离去。 “真是个秃头驴子。”见其离去,小声啐骂了一句。 勿慧骑着马车到了摊贩处掉了个头停了下来。正无聊着的店小二见状,两眼突然有了神色,赶紧凑了上来。 “客官需要点什么?”小二笑着说道。 勿慧像四周扫了一眼,用手轻碰了一下鼓起的麻袋说道:“我想买几袋黄豆,不知道这质量怎么样啊。” “唉,客官,这你放心。这些黄豆啊都是上等货,我自个儿都拿着这批货吃呢。” 勿慧一挑眉,无言的看着小二。 “您要是不信,我打开给你看看便是。”店小二来了劲,熟练的解开绳子,给勿慧呈现了麻袋里的圆澄黄豆。勿慧见状,随意的抓了一把后又放了回去。看着小二热切的眼神,笑着说道:“那就给我拿个十五袋吧。我可知道市价,你可别乱算哦。” “好嘞。客官,一共649钱币,给你打个折,645吧。” “行。”勿慧像是略微思索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个灵石碎片。 “这和尚看不出来还是个有钱的主。”店小二心想道,略显嫉妒的看了勿慧一眼。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没,客官。按照市价1500钱币一片的话,还应找您855钱币。” “嗯。” “呃,客官不需要再看看别的了吗?” “不用了。” “好嘞。老黄,干活了。”店小二朝里面喊了一声,走出来个颇为粗壮的人,憨笑着和勿慧打了个招呼,扛起两**袋就往勿慧的马车后帐篷走去。 “哎哎哎”勿慧见这粗壮大汉将麻袋平放在马车的最里面时叫道。 “别这么放,放中间,垒起来,我里面的板不太牢固。”勿慧边说边比划了下手势。 老黄尴尬的一笑,将麻袋拖到了中间。来来回回说快也弄了将近七八分钟。 “客官,下次再来啊。”小二对着离去的马车呦呵了一声。 勿慧骑着马车,沿着路边的不同店用着剩余的钱买了两套衣物和鞋子。兜转着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人流量也逐渐变得稀少。勿慧将马头一调,用后面的放货棚抵住大门。 勿慧火急火燎的推门而入,随后又重重关上了门。 “赶紧把衣服换了。”勿慧说着,将衣物丢了过来。 勿智也不拖沓,赶忙脱了衣物换了上去。 “我出去大概有多久了?” “还不到两个时辰。” “还好。” “老套路?”勿智问到。 “嗯。” 勿智闻罢,扛起身边守着的这一麻袋就朝着马车走去。卸下几袋磊着的黄豆麻袋,腾出些空隙,将装着人的这袋放了进去。接着又将卸下的黄豆麻袋重新磊了上去,将里与外的光芒彻底隔绝..... 第五章全面警戒 “什么?孩子不见了?” 目前这是全城共同讨论的一个热题。自朱家的婴孩遗失后的一天里,突然爆发了大量的婴孩失窃案。光是避仙镇的婴孩失窃案就已经高达了十多起。 “我的孩子啊。”涉及此案的父母们向执法者诉苦寻求帮助,定要严惩这帮恶贼。 此时的一间小酒馆内 “真是放肆!” “定是这群修者干的好事。” “唉,我们避仙镇灵力匮乏,一年只能出几个有点天赋的修者。上面没人罩着我们啊,才会任这群畜生肆意妄为。” “执法者呢?他们不是修者吗?真到要用的时候怎么没什么作为?” “不是一个档次的啊。”话落,小酌了口酒。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难道就这么放任他们逍遥自在了?” “唉,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也没那能力去管。喝酒吧,喝酒吧。别去聊那些有的没的了。” “唉。”该男子听完后也长叹一口气,拿起桌旁的酒瓶就顿顿顿的往喉咙里灌去。 “你们还没找到人么?”此时的朱家大院内,朱常庆正怒声喝到,历的一拍桌子,桌子一震后,随即瞬间碎成了齑粉。 “没找到人你还敢回来见我?”朱常庆怒目圆瞪,盯着面前的男子---朱胜。其散发的灵压顿时充满朱家大院,让朱胜一阵哆嗦。 “此次我归来前已有所发现,只是希望您能给予一点小小的帮助。” 朱常庆看着朱胜严肃的神情,收回了大部分灵压,背过身去。 “如果我没听到有用的东西就免了你的职务。” 看朱常庆解除了灵压,朱胜这才放下神经,重新舒了口气。 “此次作案的应该是极真无影的人。” “呵,有点意思。没想到竟然还能听到这个已经灭门的门派。” “你有什么证据呢?” “接下来就是要请家主帮忙了,把人带上来!”朱胜朝外大喊了一声。 在外等候的人推门而入。祭出万纳袋,随即从袋中掉出了一个人。 朱常庆看着这功力已被尽废,狼狈不堪的瘫在地上的男子。一步一脚印,不缓不慢的走到了该跟前,俯视着看着他。 “你的主子是谁?要你干什么?” 朱胜见状,抓起该男子的头发让他面对着朱常庆。只见该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朱常庆,眼神中已经没了神色。 “呵呵,你知道吗?极真无影的人被抓到的时候都是你这幅样子,要死不活的。” “我知道你有话不能说的痛苦。毕竟说了就死了嘛,是吧?” 该男子脸部恢复了点生气,仿佛看到了些许希望。 “如果你能解除这个的话,我什么都会说。” “这个嘛.......”朱常庆停顿了一下,做出一副要好好考虑的表情。 该男子见状,连忙说道:“不管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全部告诉你们。”他的表情变的恳切急迫,最后的一根稻草使他使出浑身解数去挣扎。 “哪怕你要我回去杀了他们都行,只要你能......” “那倒不必。”朱常庆绕有兴趣的看着他的神情变化说道。 “怎么,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是谁吗?究竟要干什么,人在哪里吗?我死了,这些你们都不会知道,你们只会带着悔恨听到你的宝贝孙女死去的消息!” “哦?是吗。”朱常庆听到这,脸一拉冷笑着问到。 “既然你有话不能说都这么痛苦了,那为何不让他更痛苦一些呢?”话落,朱常庆将手掌推在男子的脑门上。男子顿时痛苦万分,如同一头野兽般嚎叫着。 “听着,敢动我朱常庆的人,不管是谁,我都要他死。”这是男子临死前朱常庆向他输入的最后一段讯息。 朱常庆手一放,该男子已无了神色,只留下一句近乎扭曲的脸庞,应声倒了下来。 恭候在旁的人看着朱常庆如此恶毒的招式,不禁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 “湮灭万灵掌,听说吃了这一招的人元神破灭。死后估计是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了吧。”朱常庆冷笑着说道,将目光看向身旁的两人。 朱胜和其身边的人对着朱常庆的目光,身体一阵寒颤,身体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在地上。 朱常庆见状,冷哼一声,道:“颁布通行令,封锁枫叶城,这次我亲自出马。” “是,朱胜听从家主教诲。” 另一方面,在封锁的几天前,勿智和勿慧已经载着马车,尽量悠闲的到达了交易的地点。 “停下吧,我们就在这儿等。” 勿智听罢,微拧缰绳,车轮子随着马蹄踏地声音的消失,缓缓地停止了转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还是改不了喜欢在黑胡同里交易啊。”勿智笑道。 勿慧无言,莫名的一股不安感涌上心头。 “啊,猎物来了。”躲在远处的黑衣人看着勿慧嗤笑道。 像是突然起了一阵风一般,黑衣人就出现了勿慧他们的面前。 “效率还挺高的啊。”黑衣人带着嬉笑的语气向勿慧打着招呼。 “啊,嗯。”勿慧的语气有些哆嗦,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黑衣人肩膀旁印着的莲花图案。 “咦?奇怪,怎么还有一个不是目标人物。” 勿慧和勿智听到都是心中一惊,眼前这个人的修为和他们完完全全不是一个次元的,不禁更生警惕之心。 “这是因为......”勿慧有点慌了神,匆匆忙忙的想要解释一番。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不要这么警惕嘛。既然完成了目标,那大家就是朋友啦。”黑衣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 勿慧和勿智相视看了一眼,仿佛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对,既然完成了任务,那当然就需要奖励了。” “30个上等灵石,对吧?”黑衣人还没等勿慧反应,就拿出个小锦囊袋,塞进了他的手里。 “哦......”勿慧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小锦囊。 “没事没事,可以当场验货哦。” 勿慧和勿智的反应都是呆呆的,仿佛提线木偶一般,被眼前的黑衣人牵着活动。 “将将。”黑衣人不知又从哪掏了两个手环出来,在勿慧和勿智的眼前晃了晃。 “这是我们友好的证明哦。” 银白色的手环上泛着妖异的光泽,那光泽在眼瞳中闪耀跳动,仿佛是要将魂给钩走一般。勿智和勿慧不自主的接过手环,像似理所应当的带在了手上。 “那,我们就永远都是好朋友了哦。”黑衣人见其套上了手环,在暗处舔了舔嘴唇,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拜拜,后会有期。”黑衣人将马车一收,转瞬就没了踪影。 “刚才发生了什么。” “勿智!”勿慧转而去寻勿智的身影。 “怎么了,师兄,从刚才起就一直傻站在那。” “哦,没事。就是头有点胀。”勿慧伸手摸了摸头,看到手环那诡异的亮光闪进视线。 “这是......什么。”勿慧盯着这手环问道。 “为什么取不下来?” “当然取不下来了,这可是我为你精心设计的宝贝。” “勿智?你在说什么。” 话落,勿智掏出了把小刀,划破了勿慧的喉咙。顿时鲜血四溅。 “为什么......”勿慧倒在血泊中,不甘的对着勿智喃喃道。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团黑影在吞噬着,那团黑影越来越壮大,直至将他眼前的所见之物全部吞噬干净,只剩下漆黑一片。 “呼,又多了两个小人偶。被背叛后最能产生空隙,心魔术果然厉害。”黑衣人看着勿慧和勿智笑道。 “那,这个我就回收咯。”黑衣人将之前给的小锦囊拿了回来。 “不要这么伤心嘛,到时候让你们大闹一场好好爽爽。”黑衣人拍了拍勿慧和勿智的肩膀,只不过两人已经没了任何神色和表情。 “我的傀儡大军们,到时候可要好好表现哦。”黑衣人的心情极好。 “对了,还要交货呢。好了好了,你们就先去自己玩吧”黑衣人转瞬又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两具傀儡面无神色的照着黑衣人的指示活动了起来。 第六章婴灵乾转阵 “看啊。” “看什么?” 酒桌上的一人指了指窗外,对方的视线也被牵了去。 “什么情况?”酒客回过头来问道。 “听说是朱家的人马,不仅仅是我们镇,好像整个城都被封锁了。” “看这阵势,是要做什么大事啊。” “是啊。我们这小地方,上次看见一个御剑的修者还是多长时间来着?好家伙,今天来了一堆。”酒客酌了口酒叹道。 “你说他们此行的目的,会不会是因为这几天的婴儿盗窃事件?” “哈哈,别想了。你觉得几个平民的婴孩就能让这群修者有如此架势?真要这样,那这些正义早就该伸张了,还用得到这次,定是有什么其他因素。他们,会顾的了我们的死活?” “嘘,嘘,小点声。莫不让他们听了去就自找麻烦了。” “也是。” “唉,管他们作甚。来,我们喝我们的。” “三队四队听令,分别驻守东面和南面。一队二队跟我去西面和北面。此次家主紧急发令,容不得半点差池。” “听令。”简洁的交谈后,分成的四队井然的向目标点驶去。 “这里的灵气还真是匮乏啊。没来过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话说,还真有人敢偷家主的孙女啊。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听说那内贼就在朱家,被找了出来魂飞湮灭了都。” “朱元,你可消停点吧。整条路上就你一个人巴拉巴拉个没完。” “秀儿,我这叫活跃气氛。活跃气氛你懂吗?”朱元嬉皮笑脸的回应道。 “好了,你们两个都消停点。这次不像往常,家主是真的动格了,最好都严肃点。” “知道了,华叔。”朱元懒散的回了一声,朝着朱秀娟模仿了华叔一本正经的样子。朱秀娟看罢,不免得暗自偷笑。 “唉。”朱华叹了口气,便也不再多语。 此时另一方面的暗流,却早已开始涌动。 “看来对方的效率也很高啊,只不过已经来不及就是了。”俊美男子自顾自的说着。 只见黑暗的洞窟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阵符,仅有微弱的幽火照出他们的大致轮廓。阵法的阵眼中躺着一个婴孩,延伸过去的是一圈围绕着她的婴孩们,放眼过去少说也有几百十个。所有婴孩都酣睡着,只有重叠的呼吸声在洞窟里回荡。 “一切都准备妥当,极好极好。只不过......” 俊美男子看向一个极为特殊的婴孩,他的手和一个尼姑紧紧的绑在一起。而操作的这一切仅仅是一条虚无缥缈的红丝。用手去触摸,也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实感,将元气注入到指尖去切却会被其震开。俊美男子停罢,便不再做多余的动作,饶有兴致的观察这红色的丝状物,像是在欣赏一件极为精美的艺术品。 “真是不可思议,莫不成捡到了个宝贝。” 俊美男子如是这般想到,将手按在了婴孩的额头上。 “还真是个宝贝,这精神力,丝毫不逊于传承了朱家精血的孙女。”俊美男子一挑眉,脸上已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这对于他的成功率又更上了一层,几乎接近于百分之一百。 未提炼的精神力含有诸多“杂质”,“杂质”积累下来,反而会使修者的修为不进反退。且吞噬精神力时修者需要高度集中,稍有不慎其元婴就会被刺伤。因此,修者很难频繁的吞噬精神力。“婴灵乾转阵。”此阵十分恶毒,通过炼化提纯周边婴孩的精神力,强制输入到阵眼中的婴孩,使其精神力不断扩充直至躯壳不能承受为止后,施法者再将其吞噬以达到更进一步的修为。此阵转移了大量风险,且将收益率达到了最大。与此同时,祸害的人命也与其成正比关系。因为伤害和波及范围过于巨大,修者界将此类的法术列为异端禁术,而修炼该类阵法的人将会被修者界列为讨伐名单。 “这一刻,我等的太久了。事不宜迟,等一切完事后再来探寻这妖异的红丝。” 俊美男子长吁一口气,将这特殊的男婴连同这尼姑放到阵眼中的女婴旁作为副眼。精神力就算强制灌入也会不免得产生溢出的部分,原本这些溢出的会跟着阵法转一圈再输入,而现在拥有了副眼,溢出的精神力会直接存到副眼中,不用重新进入主阵法输入,大大的节省了时间。毕竟,修炼这种邪术时,集中在一起的精神力太过于巨大,很容易就会被大能所感知,拥有了副眼,不仅节省了时间,还避免了精神力大量集中时停留的时间过长。 俊美男子势在必得,盘坐在阵法中心,口中默念秘诀,符文亮起,阵法开始转动。外围正在酣睡的婴孩们,兀的一个接着一个失去了呼吸声,从额头处冒出的精神力源源不断的通过阵法输入到阵眼中的婴孩中去。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黑衣女子舔了舔嘴唇,看着她的傀儡大军说道。深夜中,宁静的避仙镇,却充斥着诡异的味道。 第七章傀儡 此时的枫叶城中心,枫叶城的城主正小心翼翼的询问朱常庆的侍从。 “敢问家主何故如此兴师动众?” 侍从孤傲的看了他一眼,道:“有恶徒横行与此,修炼异端邪术。我军遵修界之旨,前来讨伐。” “还有这等事。”城主唏嘘道,表情也略显凝重。 “那令家家主这是在......”城主站在塔下,抬头看向朱常庆。只见其盘坐在塔中心,周围的符文转动,严肃的神情不容许一点打扰。 “家主这是在将神识布满整个枫叶城,修炼这种邪术所产生的异动反而会暴露他的位置。”侍从平静的说道。 “我听说,大范围的布局神识,好像不能有一点打扰啊。” “这你不必担心,家主的周围已经设好了屏音障。”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有人来偷袭啊。” 侍从听罢,脸一横,冷眼对着城主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你出去吧。” 朱家的人哪是他这个小城主敢惹的,就算是这一个侍从,也远远是凌驾于他的存在。城主闻后,只好挪着脚步,悻悻的退了出去。 城主退了出去,缓缓吐了口浊气道:“不好的预感。” 深夜的避仙镇,让本不就热闹的小镇更添一份宁静和神秘。原本在这份宁静中总会传来一两声婴儿的啼哭,总会在深夜中点亮一两盏温馨的烛光,一首母亲的哄睡歌......这一切的景象仿佛都蒸发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妇女在夜晚的微微哭诉声。他们的孩子都在哪呢?有没有受到惨无人道的对待呢?这一切的答案都在避仙镇的一个洞窟里。 此时的婴灵乾转阵,已经完成了大半。那阵眼中婴孩的身体逐渐变得通透,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印记。当这个印记打开,婴孩的身体也将达到临界,术在那时也即将完成,也会出现一块显著的波动。 “嗯?”俊美男子挑了挑眉,他看到尼姑的手指突兀的动了一下。 “看来催眠术对成人的时间快到了。”此时的俊美男子因着手于婴灵乾转阵,无法抽身对这尼姑再次施展法术。 “算了,想必就算她醒了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俊美男子对着微小的异动视若无睹,继续运作着他的阵法。 虽已深夜,朱家的修者们仍把守在各自的位置上。 “哈啊~好困,好困。”朱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华叔,我都想找地去睡觉了,站了一天都快无聊死了。” “不行。”朱华简洁的拒绝了朱元。 “华叔,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啊。我感觉我呼吸几口,自己的修为都在流逝。” 朱华盛无言,仍然板着一张脸。 “好吧好吧,我去上个厕所,上个厕所总行吧。” “赶紧去,五分钟后见不到你人打断你的腿。” 话音还未落,朱元就已经跑的没了踪影。 “这混小子。”朱华看着朱元跑的方向骂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撒泡尿来解恩仇。呼——舒畅。”朱元哼着腔调,自顾自的念叨着。 “什么人?”朱元的视线里忽的出现了个人影,让他迅速解决了战斗,提上了裤子。 “什么变态,竟敢偷看本小帅撒尿。”朱元踏步追了进去,那人影既没有逃跑也没有躲闪,等朱元追到了眼前,还是呆在原地。 “喂。”朱元对着他喊道,却不见任何回应。只见他低着头,双眼空洞,无神的伫在原地。朱元低下头去看着他的脸,莫名的感到一阵恶寒。虽心有疑虑,但修者本能的直觉让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像是一个傀儡。难不成......唉,我这乌鸦嘴,得赶紧回去。” 朱元扭身一踏,却被他一下子抓住了肩膀。 “好大的气力。” 朱元心一惊,目光一撇抓在自己左肩的手臂,右手催动功法,将搭在他肩膀的手臂震开,赶忙与他拉开了距离。 “这个触感,真是恶心。” 朱元回味起搭在他肩上的手说道,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与他对峙。见其仍低着头,又没了动静。朱元举着剑,缓步向后退撤。 “嘶吼。” 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声音,朱元环顾四周,又将目光重新看向了眼前的傀儡。 “嘶吼,嘶吼,嘶吼.......”**越来越大,多而且杂。 “不会吧。”朱元冒着冷汗,后退的步伐更加急促。 “咔吱。”一根细小的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后,这杂乱的嘶吼声也戛然而止。转而,这具傀儡猛地抬头看向朱元。无神的眼光中现在冒着诡异的红光。不止如此,在其背后的阴影中,一下子出现了无数的红色眼眸同时注视着朱元。 “嘎。”这具傀儡叫了一声,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如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一个健步冲向了朱元,其速度之快,在黑夜中仿佛化作了一块黑影。朱元见其如此之势,抹去以往散漫之心,严肃对待眼前之敌。傀儡转瞬就到了朱元面前,其右手像是变成了黑色的利爪,直挥向朱元的头颅。朱元早已心生戒备,用剑身一挡,施展步法,反而借力将傀儡的头颅给斩了下来。 “噗通。”一声,人头落地,傀儡僵直的站在朱元的面前。 “什么?”朱元惊呼一声。只见掉落的人头的眼中仍冒着红光,直勾勾的盯着朱元,那诡异的笑容仍挂在脸上,看的朱元心里直发毛。突然,失去头颅的身体又动了起来,其双手幻化成两个镰刀,开始对着朱元进行疯狂的进攻。隐藏在暗处的傀儡也缓步走了出来,无一都挂着诡异的笑容看着朱元。朱元看又有傀儡冲了过来,赶忙施力将面前的无头傀儡弹开,转而应付新的傀儡。 “得赶紧跑,要不然必被他们围殴致死。” 朱元想着,将面前的傀儡推出去,身体一避,斩断了又一只冲向面前的傀儡的手臂。朱元向后一瞥,看到身后的大树,突然心生一计。 “来啊!”朱元对着傀儡叫嚣道。傀儡反正也听不懂人话,只管一个劲的冲向朱元。朱元见其没有脑子的冲了过来,微步后撤起跳,脚尖抵着树干。 “二分斩。”朱元催动法术,迅速斩断了傀儡的两条手臂,再一脚蹬在了傀儡那诡异的笑脸上,一个空翻,轻踏在了树枝上。朱元趁此间隙赶忙催动御剑术。 “哇,真多。”朱元脚踩御剑向下看道。 “看什么看,难不成你们还会飞了?”朱元见这些傀儡仍盯着他不放,故意嘲讽道。 “这又是什么情况?怎么还自相残杀起来了。” 眼下的傀儡将目光从朱元身上移开了去,竟开始打了起来。傀儡将旁边的傀儡击倒,并开始啃咬起来。疯狂的咀嚼,连同骨头也一同嚼碎进去。 “不对,这是单方面的吞噬。难不成还能进化啊。”朱元越想越发毛,不愿再多看一眼,赶忙催动御剑术逃离了去。 “扑哧,扑哧。”黑色的翅膀从傀儡的后背长出。沾满血的嘴唇,诡异的笑容以及那双红色的眼眸,正凝视着天空...... 第八章神泣 此时的枫叶城中心,一声巨响打破了宁静。而这声巨响的来源正是朱常庆所在的位置,整座塔也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倒塌。 “家主!” “极真无影,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只见朱常庆冷着眼屹立在灰烬中,以肉身挡住了爆炸。只见其上衣已经被炸成碎片,露出了古铜色的肌肤。 “这群畜生。” 这次的爆炸并没有对朱常庆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在爆炸中射出的无数毒针却着实给朱常庆造成了伤害。 朱常庆神色一凝,通过神识传令了具体位置。朱常庆走了一步,发现步履竟有些踉跄。 侍从赶忙跑过来搀扶住朱常庆,他看着朱常庆身体上多处的深黑色的印记呼道:“花麟毒。” 朱常庆瞥了侍从一眼,将过来搀扶着他的手一推,道:“我还没有老到需要别人来扶我。” 说罢,朱常庆将残破的衣服一撕,结出手印,强行运功将毒血倒逼出来了一点。 “不可啊家主。”侍从劝道。 朱常庆的这种做法,只会让毒更加的深入自己的身体循环,加快了毒发全身的时间。但可以换来短暂的清醒,朱常庆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咚——咚——咚——” 三声警钟在法先寺敲响,幽幽的回荡在避仙镇内。 “嘶吼,嘶吼。”傀儡们发出低沉的声音,疯狂的杀戮着所有目光所到达过的生命。 “长老,快跑吧。这群怪物根本就杀不死啊。师门的同胞都快被这群畜生屠戮干净了。” 法先寺的长老停下了口中的经文,面带慈容的说道:“人间疾苦,越想跑越是跑不掉。” “那师傅不走,我也不走!”惟勇一屁股盘坐了下来。 “惟勇,你出生就在寺里,怎么会懂我的道理呢。去人间走一遭,方可得智,得真,得贤啊。” “我啊,岁数也高了,本就活不了多久了。你死了,这法先寺最后的衣钵也要没了。” “那,我背师傅您下山!” 长老慈笑着看着他绑上绷带的手臂,摇了摇头。 “这里有一本经书,算是我给你最后的东西了。你可要好生保管。” 惟勇看着长老慈笑的面容,顿时泪流满面,转坐为跪,像长老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接过书道:“弟子惟勇,遵长老之命。” “去吧。” 惟勇听后,心中更是一紧,攥着经书就冲出了法先寺。长老目送着惟勇远去后,又转过身来对着眼前的大佛默念起了经文。 声毕,长老叹了口气道:“无知无悔,是你们的劫难啊。”话落,长老的鲜血横洒在了佛像上。 “家主有令,全面围攻避仙镇。” “全队,听令。” 很难想象前一秒还是宁静的小镇,如今已是尸横遍野。 “怪物,怪物啊!”小镇的人在嘶吼着,怪物也在嘶吼着,逐渐的怪物的嘶吼声盖过了人的惨叫声。没有意义,只是为了单纯的破坏,这群傀儡虽有着人的脸,但却没有一点人的姿态。他们的手可以化成镰刀,撕裂人的胸膛。脚如同兽爪,粗壮而有力。后背长着的黑色翅膀,将猎物追致天涯海角。 “魔物。”朱华如此评价道。 “华叔,救命!” 朱元御剑朝着朱华盛喊道。 朱华看着眼前一堆的的魔物和朱元引过来的一堆,顿时脸一黑。 “赶紧过来。” 朱华催促道。而就在此时,他收到了家主的命令。 “看来早已蓄谋已久啊。” 朱华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想。 “华叔!”朱元一下来就立马躲在了朱华盛的身后。你们保好自己,我要开一条路出来。朱华头也不回的告诫道。 “嘶吼。”头顶的魔物锁定了猎物,一个俯冲就到了朱华盛的眼前。朱华盛一拔剑,眼前的魔物瞬间就被切成了两半。 “华叔,切他没有用......” 朱元话还没说完,朱华盛就瞬间将劈成两半的魔物躯体踢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正前方正冲过来的魔物。朱华兀的一个健步,在旁人看来就像一枝满弓的黑色箭矢冲了出去。 “九转真火诀。” 朱华双手握剑,身体重心向下一沉,冷漠的看着正凝视着他的红色眼眸顺劈了下去。 “化为灰烬吧。” 顿时剑气爆发,朱华盛劈落的一条直线都化作了火海。 “嘶吼嘶吼。”周围仍存着的魔物,看到目标一并扑了上来。 “滚。”朱华一挥手,冲过来的魔物顿时就被烧的连渣滓都不剩。 朱华清理完后,赶紧催动御剑术朝着目标处赶去。 “一队二队四队,迅速赶往目标点。”朱华传音道,却没有任何回应。 “该死!”朱华平静的脸上多了几丝愤怒,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只不过几分,朱华就已经驶出了很远的距离。正当其赶路的时候,只听一声又一声的隆隆声,一只巨大的魔物走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哎呦哎呦,此路可不通哦。” 只见一个黑衣女子缓步走了出来,抬头看着朱华,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朱华一眯眼,从这女子的气场来看,定是不简单。 朱华看着女子肩膀旁的莲华图案,道:“想不到极真无影教派还没有灭门。” “哎呀哎呀,竟然能被认出来,这是何等荣幸。明明我给别人看,别人都不知道的说。作为奖励,我可以让你自己选择死法哦。”黑衣女子笑嘻嘻的说道。 朱华无言,瞬间解除御剑术,在落地前意念一动,剑重新飞回了他的手里,猛的一挥,朝着该女子挥出了一道锐利的剑气。 虽看不清该女子的面容,但依稀能感觉到她在黑衣帽子下的笑意。在她身旁的巨大魔物用身体向前一挡,结结实实的吃下了朱华的招式。 “哎呀呀,差点就被偷袭成功了呢。”黑衣女子笑吟吟的说着。 “既然你自己不选,那我就帮你选一个吧。嗯......那就被我的宠物拍死吧。”说即,黑衣女子用手抚摸这巨大的魔物。 朱华见不能伤其分毫,更不敢小觑,摆好了架势。 黑衣女子催动着魔物,该魔物虽体积庞大,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只见魔爪以迅雷之势拍向朱华盛。朱华盛见状,赶忙躲闪。“轰”的一声,尘土四溅,冲击出的泥土溅了他一身。魔爪拍下的地面被其砸出来一个巨大的深坑。 “啧。”朱华咋舌,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间点,他需要迅速冲破这里去解救家主的小孙女。 “拖延时间,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朱华厉色对着黑衣女子质问道,默默的运起了功法。 朱华见黑衣女子不答,道:“看来被我说对了。” “哎呀,又猜对了。可惜我不能再多给你奖励了哦。” “这样吧,你如果现在速速让开,那厮给你的报酬我出两倍,并且你阻挠我们这事我们朱家都可既往不咎。”朱华开口说道,表情严肃,像是认真的与她商量。 “嗯......”黑衣女子好像是陷入了思考一般。 “我们家主要不了多久就能赶来。你再拖时间,最后的结果不仅会丢了你的财,还会丢了你的命。死后还要遗臭万年。” “是哦,仔细一想,这样确实蛮不划算的。”黑衣女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但是我拒绝哦。且不说你要怎么证明你所说的交易属实,就算朱常庆那老不死的赶过来了,也怕是半具尸体了吧。” 朱华听到此言,眉头都没有多皱一下,淡淡的说了一声:“拖的时间也足够久了,现在是我的时间了。” “什么?”黑衣女子看着朱华手中的剑,瞬间反应了过来,赶紧催动魔物前去阻挡。 朱华看着魔物冲来,定着身子,双手持剑,没有丝毫的慌乱,朱华将剑举过头顶,突然猛的历喝一声“开天。” 顿时光亮骤起,如同一颗启明星,为这漆黑的镇子带来了一丝曙光。剑气肆意的咆哮着,将所到之处尽数斩断。只见朱华盛的眼前的地面已经被他劈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逃散的剑气刻画在周围的树干上,留下了永远的疤痕。 “轰。”巨大的魔物只剩下了不到一半的躯体,失去支撑的他,轰然倒下。 “九转真火决。”朱华乘胜追击,继续施展功法,将倒下的魔物残骸烧成了灰烬。 “呼......”朱华喘着粗气,连续的放出招式,让他的身体展现疲态。 “厉害厉害。不愧是朱家,随便一个功法都是如此霸道。”黑衣女子看着气喘嘘嘘的朱华盛赞叹道。 “不过,胜负已分。”黑衣女子边说边指了指朱华盛的脚。朱华盛想向后挪一步,却难以动弹。低头一看,发现竟在不直觉中被白色的丝状物缠住了双脚。 “呵呵呵,就像蜘蛛捕捉猎物一般,进了我的网,就慢慢的等死吧。” 朱华盛举着剑与她对峙着,只要露出一点空隙,他随时都可能会被眼前的女子斩杀。现在的情形对朱华盛非常不利。 “华叔!”朱元一行人在不远处听到如此异响,赶紧催动御剑术过来查询。 “哦?又来了几个送死的。”黑衣女子笑着说道。 “别过来。”朱华一边警惕着面前的女子,一边对着朱云警告道。 黑衣女子手持短刀,正想上去结果了朱华盛。 “啊,不好不好,有大家伙来了。”黑衣女子略显遗憾的收起了刀。 “时间也差不多了,算你们运气好,我这里就不陪你们多玩了。”话落,黑衣女子便从众人的视线中遁去。 “华叔,没事吧。”朱元一行人见黑衣女子逃走,赶忙解除御剑术查看朱华盛的伤势。朱元看着绑在朱华脚踝的银色丝线,拔剑就要将其斩断。 “别动!”朱华盛厉声叫住了朱元。 “你们别管我,这里除了朱元和秀娟修为不够留下,其余人先去家主告知你们的地点!赶紧将人给我救出来。” “队长......” “还愣着干嘛?快去!” “是!” “华叔?” “你们两个,催动御剑术先去与一队汇合。” “不是,华叔,我们去与一队汇合有什么意义?” “混小子,我说有意义就有意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朱华嫌解释麻烦,就随便找了个说法。 “怎么啦?莫不成你还要跟队长对着干啊?”朱华盛见朱元和朱秀娟不为所动,调侃道。 “那这怎么办?”朱元伸手指了指缠在朱华盛脚上的丝线。 “当然是砍断它啊。” “那为什么我帮你切断的时候要叫停呢?” “那是因为你的剑不够锋利啊。” “我不信!”朱元话落,拔出剑就要朝着银丝斩去。 朱华见其要斩向银丝,“啪”的一声,反射性的一掌把朱元打晕了过去。 “秀儿啊,带着你师兄回去。”朱华淡淡的说了一句。 “华叔.......”朱秀娟搀住倒下的朱元,突然泪眼婆娑,哽咽了起来。 “哭什么哭?我又不是要去死了?要命啊你们两个。” “我要你们两个走是因为你们太碍事了,等下的冲击波会误伤你们啊。” “啊?” “啊!” “那华叔,我们走了。”朱秀娟一抹眼泪,转而笑嘻嘻的扶着朱元,催动御剑术离去了。 “唉”朱华用神识重新扫了一遍这银丝,这根银丝确实不好对付。这根银丝连接着一股庞大的能量,银丝一断就会将这股能量瞬间引爆。而与此同时,朱华发现这银丝还在慢慢勒紧,银丝上的毒液正缓慢的腐蚀着他的靴子。 斩断的代价太大,不斩断毒就要攻入。朱华抬头注视着天空,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嗡——”一声强劲的气浪声呼啸而过,让朱华的耳膜一阵疼痛。 “发生了什么?”朱华回过神来,惊恐的朝着音源望去,正是家主锁定的目标点。 “这股力量。”他体会过这种令人发毛的感觉,那是凌驾于所有修者的至高存在。 “轰”又一声巨响,紧接着朱华看到正前方的山被横腰切成了两半,山峰沿着切面滑落,轰然落地。伴随着奇怪的声音和瞬间爆发的巨大冲击波,山上的泥石被冲落,粗壮的树木硬生生的被这股力量掰断。朱华将剑插在地面,半蹲着身子才勉强稳住身子。像是一声长啸,从目标处又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元力,奇怪的是这股力量却不含任何攻击性,只是纯粹的元力。 它十分温和,像是微风轻拂过脸颊,绵绵的亲了你一口就痊愈了身体。朱华惊讶的发现自己枯竭的元力竟只是呼吸了几口就达到了全盛状态。套在自己脚边的银丝上的毒也被这股力量净化。还不止如此,他看着地上残破的树枝,竟抽出了新芽。朱华有点失神,几秒中的来回冲击实在有些让他有些错愕。 “新生之力,有大能现世。” 在这声长啸过后,避仙镇所有的魔物都被一股莫名其妙的风吹的无影无踪了。听避仙镇的人们说,来了一阵风后,这些魔物在就化成了齑粉。这是避仙镇的人们所见到的景象,而那声长啸则被避仙镇的人们认为是上天在恸哭着人们所受到的劫难,因此发怒平定了这群恶魔。 后来,这种说法在避仙镇广为流传,人们称呼那天的神秘之音为——神泣。 第九章双木林万物生 在这昏暗的洞窟中,阵眼中女婴的身体因被强制灌输大量的精神力,整个躯体变得越来越通透,她的躯体已经快接近临界。俊美男子在这最后的关头丝毫不敢懈怠,过于集中的注意力使他的额头沁出了汗水。 “嗯......”躺在阵法中的尼姑逐渐恢复了意识。 尼姑顺着符文的亮光打开了眼帘,看的洞窟中满地的婴孩惊呼道:“这是哪?” “你你你,你是谁?在干什么?”尼姑一下子直起身来,指着坐在阵中的俊美男子质问道。 俊美男子并没有回应她,继续催动着阵法的运转。 尼姑见俊美男子不回话,看向自己旁边的婴孩。发现自己的左手和婴孩绑在了一起。她重视着地面上的符文,又将目光转向了前方身体通透的婴孩,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大概。她将身子侧过来,想要抱起躺在他旁边的婴孩。 “聒噪!”俊美男子猛的一睁眼,施展灵压,将尼姑狠狠的压在了地面上无法动弹。 “噗。”尼姑直接被这一记压的吐出了鲜血,血液直接溅到了与她绑在一起的婴孩身上。好像是那千丝万缕的联系般,婴孩像是感知到了尼姑的危险,睁开了双眼。尼姑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婴孩,她的瞳孔里已满是鲜血,七窍已支撑不住汩汩的流出。尼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再抱起婴孩...... “畜牲,原本还想留你一命。”俊美男子怎么会让她坏了自己的好事,瞬间就将尼姑诛杀在了原地。俊美男子收功,如同碾死了一只蝼蚁般轻松,转而继续专心催动阵法。 婴孩呆滞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尼姑,他伸手向尼姑摸去,却只有满手的鲜血。他的双眼中看到的只有血,血,血。他开始失神,恍惚。 “什么都做不了。” “无力。” “憋屈。” “无能。” “你只是这样而已。” “你没有能力,你根本就保护不了任何人。” 一声又一声的声音回荡在婴孩的脑海里,他不知道这些声音从哪里来,他开始头疼,他开始自责,他开始哭泣...... “就要成功了,还差一点,还差一点。”俊美男子心中暗想道。 “单纯的这样,这样就好了吗?” 婴孩的脑海中,仍有这样的声音在质问着。 “去抓住它,抓住它才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那声音在催促着,婴孩伸出手,紧紧的将那个东西攥在了手里。 “轰。”巨大的能量波动在婴孩的周围爆发。 “噗啊。”俊美男子虽有意躲闪,还是被这股力量冲击的撞在了墙上。阵法戛然而止,俊美男子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了乌有。 “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俊美男子站起身来,念叨着。 一股巨大的能量体从阵眼中心爆发开来,有针对性的直指攻击目标。 “你他妈是什么鬼东西?”俊美男子怒目圆瞪,吐着血,朝着阵眼中的婴孩骂道。仅仅是这么一震,就震碎了他的骨骼,他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短时间能够有什么动作了。 只见婴孩浑身散发着凌驾一切的气场,缓缓漂浮在了空中。那条红色的红丝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婴孩眼眸中深处的一抹红光。他睥睨的看着俊美男子,抬起手臂,剑指着俊美男子。俊美男子感受着婴孩爆发的恐怖元气,表情近乎扭曲,从心田涌上来的愤怒和不甘让他又哇的吐了一大口鲜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俊美男子癫笑道。 “我要死了?我要被一个婴孩杀死了?”他披散着头发,与之前的模样相比,略显狼狈。婴孩面无表情的看着俊美男子,唯有眼眸处的那丝异样红光在表达着他的愤怒之情。稚嫩的小手尖形成了一点星芒,直指着俊美男子。当他看到婴孩指尖这可怖的光芒后,那癫狂的表情终于换上了对死亡的恐惧。那是对他的审判。他何曾想到有一天自己在他人眼里也只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婴孩冷冰冰的盯着他,轻轻滑动了手指。一股光芒直逼迫着他的眼球,在那短短的几毫秒内,占据他大脑的只有恐惧。求生的本能让他接近疯狂的挪动残破的双臂想要向前挡去,可惜,这并没有什么用。光芒一闪,俊美男子就连同整座山窟被很整齐的斜切成了两半,只剩下了半具极力想挪动着身体的尸体,失去了掌控物的躯体也顺势倒了下来,锋利的剑气将躯体中的血液阻绝,直到躯体倒下才汩汩从中流出。 山体滑落,将深夜中星辰的光辉照进了洞窟。婴孩重新踩落在了地面,周身的神性开始消散。当他重新看向仍倒在血泊中的尼姑时,他开始放纵自己肆意的哭泣。 他想救活她,这是他的愿望。 婴孩的周围开始散发出浓郁的元气,这股元气随着婴孩的哭声爆发,瞬间延伸了整个避仙镇。那充满生机的气体,虽治好了尼姑的伤口,可逝去的灵魂却再也无法修补了。婴孩一直哭着,直至力竭睡去。 在这之后的很短时间里,朱常庆赶到了这里。再过不久,朱家的人全面封锁了避仙镇。这是有史以来避仙镇聚集修士的最高峰。 朱常庆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阵无言。他仔细观察着这洞窟里的残骸,异徒只留下了半截身子在洞窟里,整座山体连着异徒的上半身划落山间。大半的婴孩已经死亡,只有极为少数的生命气息。他颤抖的走到阵眼中的女婴面前,轻轻的将她抱入怀里,顿时老泪纵横。 “太好了,太好了。”朱常庆只是这么说着。 一位面容清秀的白衣修士抱着婴孩在深夜中漫步而行,他看着怀里已经哭花了脸的婴孩,用手轻轻抹去了他眼角残存的泪珠。 白衣修士一捻刚抽出的枝芽,略微思索,对着婴孩说道:“你叫林生,双木林,万物生。” 序章 完 第十章避仙镇 “妈妈,那座山为什么是断的啊?”小女孩手指前方,天真无邪的问道。 “听说啊,是一群坏蛋弄断的。他们从那个洞窟里跑出来,专门把不听话的小孩抓了去吃!”妇女笑着,用着威吓的的语气说道。 “啊?”小女孩下一子就被唬住了,赶紧抱住母亲的大腿,泪眼汪汪的说道:“妮妮不是坏孩子,不要把妮妮抓走。” 妇女慈爱的看着小女孩,蹲下来抹去了小女孩的泪水。 “好啦,妮妮只要做个好孩子,那些坏蛋就不会来找妮妮的。” “嗯.......呜。”小女孩略微哽咽的回应着母亲。 “妮妮能做个好孩子吗?” “能!”小女孩使着颤音,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拉钩钩。”妇女伸出小拇指,小女孩见状,伸手接了过去,喊出了那句千古不变的口号。 ...... 又是一年四季交替,春天的第一丝光缕再次光顾了这座小镇。屋檐上残存的积雪被这股绵暖的阳光融化,随着水珠的滴答声,顺着瓦片滑落下来。趴在屋檐下的老狗已是见惯不惯,耸了耸耳朵,继续顾自己睡去。 五年前的那次事件,差点让这个本就鲜为人知的小镇就此永远的消失。幸运的是,这座小镇挺了过来,并在这十年里得到了高速的发展,如今的人员流动率,完完全全是之前的小镇所不能比拟的。幸存下来的人们小数人逃离了这座小镇,而大部分无处可去的人选择了重塑家园。避仙镇,以元气贫瘠乏弱,难出修者得名。而在这几年里,幸存者频频发现不同往常的怪事。耕植的农作物竟冬不枯,夏不萎。别家的孩子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脚,第二天就痊愈了伤口,在众人面前活蹦乱跳。更有甚的是原本一两年可能出一个修者的小镇,现如今频频爆出喜讯,说哪家的孩子有修者的资质,有着改头换面的机会。 这些异象频出,久而久之,就有了这样一种说法。人们将现在的繁荣与十年前的动荡联系起来,说是那群作恶的恶魔被修者们齐力封压在了那座山里面。那群恶魔在被封印的期间,不停的吸食着避仙镇的灵气,垄断了整个镇的灵脉,导致小镇元气贫瘠,难出修者。终是有一天达到了极限,那群恶魔们将山腰斩断,从里面蜂拥而出,疯狂的将积压着的怨气发泄在了人民身上,大肆杀戮破坏。到此,这群恶魔的消失又分为了不同版本,其中两个较为广泛流传。第一种是上天恸哭人们受如此劫难,发怒平定了这群恶魔。第二种则是朱家先行发现此镇有异端之兆,封锁了全镇。朱家家主出马了解了这群恶魔。避仙镇的幸存者们更偏向于第一种说法。而走出了这个镇子,这第二个版本就常在人们嘴里津津乐道。 所有的的说法终究只是说法,这一切的真相,或许连同那群魔物,踏着清风永远的消逝了吧....... 第十一章山中自有玄 避仙镇最不缺的就是山。山的一重又是一重,以至于避仙镇的人们都懒得给它们取上几个像样的名字。而在这群不起眼的山里,往往有特例独行,有着自己响亮的名号。分别是绝命谷,通天峰和最近才出名的断腰山。 这里断腰山就不在多赘述,主要还是来聊聊绝命谷和通天峰。这是避仙镇最始的特色,只要抬眼望去,就能轻易的辨别出。它的底部又扁又宽,连接的山尖又细又长,直冲云霄,整体看上去就像一块断掉的刀片。 这是避仙镇的住民们最熟悉的东西,但又却是他们最陌生的地方。虽享有名号,但避仙镇的人们都未曾自身亲临过。起码是去过的人,都消失了音讯。 有些小修士不信这邪,仗着自己有些本事便想去一探究竟,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后又有修为较为高的修者前去查询,人们这才知道在这峰下面还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谷。 据那修士说,虽有一座山连着这座通天峰,但要想登顶只能靠徒手攀爬。而能够搭手的岩壁却锋利的如同刀片,稍一用力就能划破肌肤,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徒手攀顶。来到它的背面就是连接着绝命谷的一面,这一面就更加离谱,整个面全是光洁的,一点点的突刺都没有,像是用刀切出来的平面。仅仅只是危险,没有一点好处,贫瘠的元气根本就孕育不出什么能够有利于修者的东西。这是那位修者给出的评价。因此,通天峰和绝命谷久而久之也成了居民口中的禁忌。 此时此刻,在通天峰邻近的那座山里。 “这是五幻草,草的尖端根据环境会变化成不同颜色,这草尖拥有着很强的致幻作用。它有两条主根茎,黑色的那条就是解药.......” 重山环抱中,有这么一间四合院。院内,白衣男子手捧着一本书,手指着其中的图鉴,正细细的教导着面前五岁的孩童。 “听懂了吗?” “嗯,师傅。” “好,那我们继续。” 孩童的名字叫林生,自他记事以来就一直待在这山里,每天都接受着这样的知识灌输。虽不明意义,但着实也没有其他什么有意思的玩意。 “你只要叫我师傅便是。”在林生还不到一岁的时候,这就是他听到的唯一词语。他开口的第一句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师傅”,况且到目前为止,他都不知道父亲和母亲这个概念,他以为整个天地间就只有他和师傅两个人。 林生的记忆力异常的好,说过目不忘也不为过。因此,他学起东西来十分的快,根本就不用再教第二遍。 “好了,今天的炼丹术就到此为止。我们来学点别的东西。”白衣男子看着无精打采的林生说着,合上了书。 “真哒?”林生突然两眼放光,期待的看着师傅。 白衣修士看着两眼放光的林生,犹豫了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学什么呢?” “锻体”师傅简洁明了的回答了林生的疑问,转身一拂袖子,示意林生跟上。 林生一听有新奇的玩意,赶紧丢下了手中的图鉴,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师傅,什么是锻体啊?”林生迈着不大的步伐,边走边问道。而白衣修士头也不回,仍自顾自规律的行走,完全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直至走出了家院的门,白衣修士才伸手指着一棵树示意,道:“今天你就用这把斧头把那棵树砍断就算你完成,剩下的时间你可自由安排,砍不断可以拖到明天,不过明天要砍的数量要比昨天多一棵,以此类推。”话毕,师傅就在旁边找了块空地,开始闭目打坐。林生看着师傅的样子,就不免得想起了他第一次烧丹炉的情形。一模一样的话语,一模一样的动作,只是把炼丹药换成了砍树。 虽是如此,林生对这未接触过的事物感到格外的兴奋。他看着把柄都快到自己腰间,斧尖斜插在地面上的斧头,小心翼翼的伸出稚嫩的双手握住了把柄。 “伊——呀!”林生使出浑身解数,却不能将这深嵌在地上的斧子拔出。 “呼——”林生吸了口气,搓了搓小手掌手掌,嘟嘟的脸蛋表情严肃,仿佛不肯认输。 “伊————”只见林生整个身体向后倾,紧要着牙口,原本白嫩的脸颊现如今也变得红彤彤的,双手死死的攥着斧柄不肯放弃。 “哈,哈,哈.......”林生终是气力用尽,趴在地上大喘着气,但这嵌在地面上的斧头仍不见丝毫动静。一番休息后,他还是不肯放弃。围着斧头转了一圈,尝试在各个角度用力,试图能够让这把斧头有一点动摇。 “嗯.......”林生看着这把斧头,认真思索着。若有人经过,看到一个五岁的孩童拖着下巴,对着斧头一脸严肃的滑稽景象肯定会忍不住的对着林生打趣。 “哦!”像是灵光一闪,林生赶紧起身向着院里跑去。没过一会,就带出来了一把很适合他这个年龄的小铲子。而这把合适的小铲子,也正是林生自己制作的。说来话长,那是在他三岁学种菜的时候制作的,可花费了他好一番功夫。 “嘿咻。”林生用力的一铲,将斧子一围的泥土铲开。一铲接着一铲,一会功夫就在斧子的旁边铲出了一个小坑。待斧头尖端的锋芒展露出来时,斧子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朝着林生挖的那个坑倒去。 林生见状,挥了挥手中的小手铲,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只是这笑脸上还挂着两条泥巴,颇像是孩子们在玩泥巴比赛中获胜的感觉。. “哼哼。”林生放下手中的手铲,拍了拍小手抖去了黏在手上的泥巴就朝着斧柄抓去。 “伊——呀!”林生一下子就使出了吃奶的劲,斧头一下子就举过了头顶。林生踉跄着身子,头顶上的斧子像是不听使唤般,摇摇晃晃的破坏着林生的重心。 “啊,啊!”林生始终不能驾驭这把斧头的重量,“啪”的一声,林生终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直至摔倒,林生也没有将这把斧头松开。没有叫声也没有哭声,只有来自五岁孩童的郁闷声。只见他双手撑在地面,原本好不容易挖出的斧子,在他倒下的时候,又顺着重心狠狠的劈入了泥土中。林生没法,只好拿着小铲子重新将它挖出。 “唉,啊,呀.......”在这几小时里都充斥着这些声音。林生一次又一次的将斧头举起,一次又一次的应声倒地。 “呼,呼。”林生已是气喘嘘嘘,灰头土脸的拖着斧柄,忙活了半天仅仅是擦破了点树皮。林生虽心有不甘,但仍在不停的失败中总结着教训。林生凝视着被他刮破的树皮,伫立良久。逐渐的,当气喘的呼吸重归于平静。林生半侧着身子,双膝略弯,重心一沉,后猛地双手发力,带动着斧头斜劈了出去,斧头寒光一亮,顺势直直的劈入了树干中。 林生看到自己终于对这树造成了些许伤害,高兴的松了气力,还没来得及高兴的叫出声就被眼前的景象傻了眼。只见斧头深深的嵌在了树上,这可让林生十分头疼。嵌在土里还可以挖出来,嵌在树上怎么办?林生没辙,只好尝试着用力去把它拔出来。可奈何结果却是失望的。 天色渐暗,已经用了浑身气力的孩童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挂在树上的斧头。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白衣修士睁开眼眸对着躺在地上的林生说道。非常自然的起身,在他的身上竟发现不了任何泥土的痕迹。 “好......”林生有气无力的回道。 “今天晚上有炖鸡。” “嗯?”林生听到此,一下子直起身来。哪里的疲惫都被他丢到了九霄去。 “那事不宜迟,师傅我们赶紧。”林生擦了擦留着口水的嘴巴含含糊糊的说着。 “呵。”白衣修士看到林生这般模样,不免心生笑意。 “师傅,你刚才笑了?”林生像是见了什么千年奇观,狐疑的问道。 白衣修士未答,拂衣就向屋内走去。林生虽早已习惯师傅的作态,但唯独今天他凑在师傅的旁边一直不停的问着刚才的话语。 月光洒落在那把斧头上,在这黑暗的深山中,映射出了其中的玄妙。 第十二章万开拳 自林生修炼锻体术的这几天来,每天都被要求睡前药浴。林生本是十分喜欢泡澡的,但一往里面加这些药材,这刺鼻的气味涌上来,让他本能的抗拒着。 林生泡在桶子里,将这些布满在身边的药材用手划开,将他们挤到边缘区,想要开出一片“净土”。而它们像是要与林生作对一般,挤到边缘后趁一个不注意的时间,缓缓的又飘了回来。他来回弄了几次,就厌倦了去。林生重重打了个哈欠,往桶边依靠,只好忍着异物感和刺鼻味泡着。 “林生,你可记得这桶里的药材?”白衣修士看着正闭目泡澡的林生,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嗯.......”林生懒洋洋的回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药浴中的药效正发挥着作用,一点一点的渗入林生的肌肤中,缓慢的修复撕裂的肌肉。刚还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现在却一脸享受。 “这是苦枝,这是壶铃花,这是白芨,这是......”只见林生闭着眼,凭借着气味就将他们一一分辨了出来。 “师傅,还要说他们的功效吗?” “你自知便是,我也不再多问。” “嗯......”林生听此,彻底松了神经,憨乎乎的竟睡了过去,看来砍树这桩活属实让他累坏了。 二日,林生从床上坐起,顿时感觉精神百倍。将衣物一套,就跳下床洗漱去了。 “感觉能行。”林生这般想着,连早饭都没准备,就急匆匆的跑到院外去试验了。 林生看着这几天的功夫才勉强在这棵树上留下的小划口。深呼一口气,脑海中想着百般试验中得出的最有效的动作,稚嫩的小手紧紧斜握着斧柄,瞬间甩臂,连同整个身体的协调力量,将斧头狠狠的甩向了树的切口。 “夸啦。”斧头重重的斩进切口,林生轻松的一拔,以相同的姿势一下接着一下的对着切口斩击。一下子,扬起的木屑味就充斥着林生的鼻腔。 “吱---嘣”粗壮的枝干终是经不起百般消磨,失去了支撑的它应声倒下。 “呼----”林生见状,才放下斧子,得意的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露出了成功的笑容,整个过程还不到一个时辰。 早晨的饭点时间。林生塞了两个大白馒头,就着一碗粥配了点咸菜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其饭量丝毫不弱于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 “我吃饱了。”话毕,林生就打算捧着碗筷去洗漱了。 “等等,把这个吃了。”说罢,白衣修士就拿出了一盒丹药。弹开盒盖一看,好家伙,正是林生先前学习炼丹术出的成果。丹体虽黑漆漆的,但却十分富有光泽。 林生一看是自己炼的“大力丸”,也明白了师傅的意思,抓起一颗就吞下肚去。顿时丹田处就浮现一股暖流,顺着经脉向着全身散去。 ....... “嘿咻,嘿咻。”林生轻松的挥动着斧头,效率比早上更上了一层。 “看来这丹药的功效还真是强大。”林生心中暗想,对着一棵新树挥下了最后的一斧。 “还有四棵。“大力丸”仿佛让林生拥有了用不完的力气,林生连休息的时间都省去了,转而就走向了另一棵。 “这丹药既然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我用呢。”林生暗想,边挥着斧头边看向他的师傅。只见白衣修士仍像往常般,在一旁的空地盘坐着冥想。 “丹药只是辅助,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力量需要你自己去探寻,不可过度依赖。”白衣一语道破了林生心中所想,缓缓的说道。虽之前也有惯例,但被道破心中所想,还是略微让林生心有一惊。林生惊讶的看着师傅,转而又一脸认真的砍树去了,一斧接着一斧中,细细琢磨着师傅所讲的话语。 下午时分,阳光还正当着强烈,林生就已经将剩余的树全部砍完,完成了任务。林生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六棵树木,双手叉腰,略有成就感。 “喝,哈。”林生无聊的挥了挥斧子,仍留有余力的他现在不知道该干什么。林生将斧子一扔,往地上一躺。任随着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微眯着眼,懒洋洋的竟想睡了去。 “啪”一个响音,白衣修士给林生光洁的额头来了个响亮的弹指。 “好疼!”林生一下子直起了身子,赶紧摸了摸有些泛红的额头。 “去准备晚饭了。” 林生听此,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已快是日落西山的时间了,阳光也变成了垂暮的橙红色。 ....... 饭后的洗漱时间,白衣修士对林生告诫了一声,道:“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教你点新东西。” “哦!”林生回道 “这么快又有新东西可学?”林生暗自高兴,赶紧洗漱完后就带着期待感入睡了。因为自从林生刚认识字以来,就每天不停的在翻图鉴。去认识那些稀奇古怪的植物,绝大部分的植物他到现在都没有真正见到过。在这期间,唯有那么一段时间真正的上手去炼丹还算的上有趣。不过就让林生炼了“大力丸”后就再也没让他炼过其他的丹药了。 翌日,天还蒙着黑。林生就早早的起床了,却发现师傅早已在庭院静静等候。 “师傅,今天我们学什么啊。” “学拳。”白衣修士直接了当的回答了林生。 “你跟着我来罢。”说罢,就又领着林生去了庭院外。 “学拳?拳不就长在手上,这有什么好学的?”林生奇怪的晃晃脑袋,缺乏常识的他感觉不明所以。 “把手伸过来。”白衣修士说着,伸手接过了林生的手臂。 “握拳。” 林生感到奇怪,仍照着师傅的话握紧了拳头。忽然,他感到一股力量连接着自己的脉络,像是细水流过,源源不断的从身体各处集中在拳头上。 “打出去。”白衣修士说罢,松开了林生的手臂。 一声刺耳的拳风轰出,其气浪将树上的枝叶都震的摇摇晃晃。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五岁的孩童打出来的拳头。 “哇喔。”林生体会着刚才的力量,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 “师傅师傅,今天学的这个东西有他的名字吗?”林生空挥了几下拳头,虽没有了刚才惊人的威力,但还是让林生兴奋不已。 “万开拳。” “刚才的感觉已经记住了吗?” “啊?嗯......”林生回忆起刚才的感觉,回道。 “那你练吧。对着这棵树打,打断了就算你完成。可以延后,一天加一棵。”白衣修士重复着之前的话语,便找了块空地盘腿打坐了起来。 “啊?”林生略有些懵懵的,他对刚才莫名其妙的感觉完全没有一点头绪。用斧子砍断一棵树都要不少时间,现在竟然要用拳头?去碰这么粗壮的树木?还要打断?林生脑子里一连串的疑问浮现。 “像......这样?”林生略微用力的用拳头打在了树干上。 “好疼!”林生一下子把手收了回来,痛的赶紧抚摸了几下。 “这要怎么打嘛。”林生重新将视线投向师傅,想要寻求些许帮助。可他的师傅就那么坐着,完全没有要理会林生的意思。 林生对着这棵树转了一圈,好像能从中得出什么结果一样。 “这要怎么打呢?”林生闭上眼,回忆起刚才的感觉。忽然,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有一处经脉正缓慢汇聚着力量,想要往他的拳头涌去。林生心中一高兴,一个心情波动,这股力量就如同潮水般急速回退,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林生睁开眼,虽只有一点点的细微感觉,但也足以让他兴奋良久,鼓起了他的干劲。 林生抓着这个架势,又闭上眼去感知。 “喝!”林生重重的用拳头打在树上。 “疼疼疼。”林生赶紧缩回了手,看着磨破了的手皮中渗出的鲜血赶紧用嘴嘬了一口。 面对林生的全力一击,整棵树似乎根本不在意,仍巍然不动。偶尔微风吹过带起摇摆的枝叶仿佛是在嘲讽孩童的无用功一般。 “怎么每次打出去的瞬间,这个感觉就会回退。”林生舔着伤口,一脸严肃的思考着。 “难道是我的方式错了吗?”林生狐疑的想着,只要他一抓住这个感觉就会立马挥拳出去。 “如果缓慢挥拳呢?”说罢,林生就马上去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呀——————”林生拖了很长很长的音,他挥拳的速度如同乌龟爬行一般,一点一点的向着树干靠近。 “没用。”林生用拳抵着树干说道。 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一次又一次的挥拳。这细微的感觉仅仅是停留了一小段时间,立马就没了踪影。 “这是为什么呢?” 已是夜入时分,林生躺在床上,仍在追寻那个感觉。他大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平复了心境,重新感受着那股力量,并不刻意的挥出了一拳。 “嘶”细微的拳风卷起,吹起了一阵细小的微风。 “成功了!”林生高兴的从床上跳起,大叫道。 “嘿,嘿。”林生以为抓住了感觉,赶紧又挥了两拳,但都没有了刚才的效果。 “嗯?”林生不信邪,转而不停的试着,誓要再打出这样的一拳才肯入睡。 只见山中的那座小院中,有一个五岁的孩童坐在床边,较劲的挥了一晚上的拳头。 第十三章向往 不知不觉中,林生在这座山中已经度过了八年。 “万法皆为空,开拳扭因果。此为万开拳。” 几年光景,林生虽仍是一副稚嫩的面容,但相比之前的嘟嘟脸更显得削瘦坚毅。 此时的林生仍在练习着拳法。只见他光着上半身,扎着布腰带,摆好架势一动不动的站在树下。 线条勾勒出凝实的肌肉,展现出一副精壮的姿态。很难想象这仅仅只是八岁孩童的身躯。 “喝!”动若雷霆之势,这一拳结结实实的轰在了树干上。树叶被震的沙沙落下,收拳,定睛一看,竟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坑。 “还是不行。”林生摇了摇头,搁着屁股就找了周边一个较为平整的木桩子坐了下去。 环顾四周,院子周围原本茂密的树丛竟被他开出了一片不小的空地。断枝残骸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留下一个个并不平坦的木桩子。 “万法皆为空,开拳扭因果.......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林生碎碎念着,他总是对师傅说的话感觉莫名奇妙,摸不着一个所以然去。林生甚至对他的师傅的感觉也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他到现在也还是摸不透师傅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除了教功法和普通的交谈外,林生看到最多的就是在一旁打坐的师傅。 林生想着想着便觉得嗓子有点干疼,便进了院子去寻水去。 “又见底了。”林生端起水缸中的水舀子,将其中仅存的一点小积洼灌进了喉咙。一股甘甜涌过,顿时让他好受了不少。 饮毕,林生就挑起放在水缸边的一条扁担,挂两个水桶就出门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砍柴挑水这些活都由林生全包了。 “师傅,我去挑水了。” 林生跟白衣修士打了个招呼,见其巍然不动的做在那,自知是默许了,便头也不会的下山了去。 林生打的是山泉水,路程并不算遥远。但林生今天除了打水外还另有打算。 拨开云雾,穿过树丛,大概一个时辰的路,林生的视线处才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捋过一丝光线,缓缓将眼前的景象打开。 细细长长的山泉沿着一条被常年累月冲刷出来的小道绵绵的流向面前的湖中。 正可谓“恬澹无人见,年年长自清。”林生放眼望去,群山环抱着眼前的湖泊,几只停留在树梢的鸟雀,感知到有生灵的气息,清脆的唧叫了几声,从树林子中窜出,掠过湖面,点起漪漪波纹飞到了对岸去。 林生饱览了一番眼前的景象,卸下扁担。将水桶停放在了山泉的流向处,木桶就静静的等着从高处落下的山泉将它灌满。 “嗯~啊。”林生摆好水桶后,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走近湖边,捧起一澈清泉就往脸上拍去,洗去了粘连在脸颊上的尘土和污渍,带来了丝丝凉意。 自林生发现了有这么一块地方后,就时常打着砍柴打水的借口跑到这里来。他蹲坐在岸边,看着面前的通天峰怔怔出神。 “外面的外面还会是山吗?”林生常常这样想着。 “站的高望的远”,就算林生这般年纪也懂其中的意思。林生他多想爬到那最高峰的顶端,远远的眺望着这个世界,去探寻未知的景色。可惜那座峰根本就没有路可以走上去,只有无数的薄如刀片的坚硬岩石挂满山体,让你徒手攀登。 林生将视线收回,盯着能一眼望穿的洁净湖底,顿时起了玩性。犹豫良久,终是玩性战胜了理性。一脱衣物,光着屁股就朝湖里纵身一跃。 “噗通。”平静的湖面被打破,溅起了不小的水花。林生自小聪慧,关于人本能的生存技巧,他都不需要别人来教就自学成了。抛去了所有的烦恼,此时的他正在最好的年纪里尽情的释放着天性。 山泉汩汩的流着,仍不停的向着已经满溢的木桶中灌去。 ...... 几个时辰后,林生挑着两桶水回到了院子,稳稳的落地,将它们倒入缸内。 衣服上起初有几处从湖里爬出来后粘在上面的水印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跋涉,也烘干了不少。 接着的时间还是练拳。林生起初的新鲜感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这几年里每天都是去认识些奇奇怪怪的植物草药和打拳,基本由这两件事占满了他的时间。 林生只要不达到目标,白衣修士就不教他新的东西。日复一日,怎么都会心生枯燥。 “唉。”林生叹了口气,心不在焉的打着拳法。他现在的脑海里因为刚才的遐想,充斥着对外界的渴望。 “外面的世界究竟怎么样呢?会有长得像我们一样的人吗?” 林生自言自语的小声说着。 林生从小就问过他的师傅,可都没换来回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沉默,无言。 “明天随我下山吧。” 白衣修士见林生已无心练拳,开口说道。 “啊?哦。” 林生根本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他以为下山就只是下山而已。 “明天我要带你去外面的世界采购一点东西。” 白衣修士略显惆怅,缓缓的说道。 “外面的世界?” 林生一下子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真的吗师傅?” 林生突然醒悟了过来,忙追着师傅问道:“外面会有像我们一样的人吗?” “有的。” “会有很多吗?” “是的。” 林生一下子爆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白衣修士第一次被问的一怔怔的,心叹确实将他关在山里太久,太过缺乏常识。 “好了,你明天都会知道的。” “嗯!” 林生期待的点了点头,兴奋的朝着树干挥了两拳。轰隆两声,让原本停留在树干上的小坑更加深陷了进去。 林生有生以来没这么高兴过。期待、紧张,迫切的情感交揉在一起。 今晚注定是个难眠夜。 第十四章别见山外天 孩童的期待总是最纯粹的,林生也不例外。 “那师傅,我们走吧?” 饭后,林生略带试探的问了一句。 “嗯,走吧。” 白衣修士看着他灼热的视线点着头答应道。 虽然林生下过不少次的山,但不知为何都没有找到过走出去的道路。 林生从拥有意识一来,一直都能做到过目不忘,好像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此次下行,他必然也能将这出山的道路牢牢的刻在脑子里。 “继续走啊,怎么停住了?” 白衣修士催促道。 “师傅,前面不是,没路了吗?” 林生略显奇怪的回道。 “呵呵。” 白衣修士只是笑了笑,就牵着林生的手往前面的死胡同走去。 “看,这不就出来了?” “嗯?” 林生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用手狠狠的揉了几下。视线之处,是他前所未见过的画面。 林生既惊讶于眼前的画面,也惊讶于刚才的场景。 “刚刚不还是一个死胡同吗?怎么一下子......” “这些你以后都会想明白的。你不是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吗,走吧。” “哦......” 比起刚才的奇幻变化,林生现在确实更对外面的世界上心。 “师傅,那里怎么有这么多房子啊?” 还没下山之前,林生就眺望到了一堆扎聚在一起的房屋设施,指着手问道。 “等下你自己去探寻罢。” 白衣修士不知道怎么解释林生这些奇怪的问题,只好丢下一句话应付了他去。 走近了这个小镇,林生率先看见了个成年的男性正卖力的在田地中挥动锄头。林生兴奋的想要大叫出来,不是因为他在锄地,而仅仅只是因为林生看到除了他和师傅以外的人。 “原来这世界上有这么多和我们长得一样啊。” 林生环顾四周,忍不住唏嘘道,而他的师傅却一路无言。 “该我了该我了!” 一群年纪与林生相仿的孩童聚集在一起,正专心致志的做着些什么。林生看着竟然有这么多与自己同龄的孩童围在一起,带着好奇和些许胆怯,轻轻的凑过去瞟了一眼。 只见围成一圈的孩童中间留出了片空地,中间挖了个小洞,手里拿着个弹珠正对着那个洞打去。规则很简单,就是把珠子打进洞里去,然后别人再用自己的珠子把它打出来。你来我往,谁连续三次打进洞谁就获胜。 林生看到如此新奇的玩意不免心生羡慕,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看了许久。 林生没有跟同年龄人对话的经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与他们打成一片。 周围的有几个孩童虽注意到了他,但转而看见林生身后的白衣修士便没有搭理他去。 “林生,该走了。” 白衣修士轻唤,林生才恋恋不舍的挪开了视线。 喧闹声逐渐强烈,林生他们逐渐的向着小镇中最热闹的地方靠近。 “妈妈,我想要那个。” 小女孩摇了摇妇女的手撒娇,手指着商贩处卖的水果糖点。 “妈妈?” 林生不解的将视线投向他的师傅。 “师傅,妈妈是什么意思?” “那些将自己的孩子带来这个世界的人。”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叫你妈妈呢?” 白衣修士不答,径直朝着卖糖点的商贩走去。 “给我包一份这个吧。” 他随便指了个糖果说道。店铺老板见其整洁穿戴的样子,颇有贵家的气质,赶忙凑过来道:“公子是第一次来吧?” 老板边准备着油纸去包糖边试探性的问道。 “我们避仙镇最有特色的就是糖浆丝,来了不尝都说可惜啊!” 老板见其不为所动,转而将视线投向了他身后的孩童。 “来来,小客官。您来尝尝。” “啊?我吗?” 林生走向前去接下了店老板掰下来的一小点糖浆丝塞进了嘴里。 略微咀嚼一番,蜜糖的香气就在口腔中迸发,对于没吃过甜点的林生来说,这番甜足够让他的脑袋感觉晕乎乎的。 “你一并包给我罢。” 白衣修士假装一伸袖口,取出了几个铜板便递给了老板。 “好嘞!” 多了一单生意,自是让老板高兴的吆喝了一声。 林生双手捧着用油纸包好的糖点,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他要慢慢享受这份美味。 在市集的正中央处,竖着一块巨大的石碑。这份突兀却让避仙镇的人们每年都争先恐后的前去,如今也是不例外,在这块石碑面前排着一条老长的队,让本就拥挤的闹市更显十分。 听说自朱家接管了这块地的管辖后,原本难以出一个修者的避仙镇突然不知什么原因猛的激增。因此,朱家的人每年都会在特定的时间里带着这块石碑亲临避仙镇,对着有资质成为修者的人进行选拔。 修者。这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如同梦幻般的词语。只要踏上这个阶梯,就算家境再怎么贫寒也能一夜翻身成龙。 不甘平凡的人都想着一试,有大的有小的,有壮硕的青年,也有已经白了双鬓的老头,也有像林生一般年纪的孩童。他们汇集在这里,都对自己存着一丝希望。当然也有不死心的,每年照常都会在这里排着。反正测试又不需要钱,试一试又没关系,万一成了呢?逐渐的,这成了避仙镇的一种风尚。 “师傅,他们在干什么呢?” 林生一路走来,疑问就没有停过。所到之处都是新奇的东西。 “他们在测试着有没有人有着修者的资质。” “有什么用吗?” “这个世界,能是修者的话......” 白衣修士转而看向正一脸期待的林生,顿了顿话语。 “如果能成为修者,估计能吃到数之不尽的糖点吧。” “真的吗?” 林生突然两眼放光。 “那,我能成为修者吗?” “呵呵,等你再长大点我就告诉你。” “哦......” 林生略有些失望的回道,两眼看着长队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走近石碑,用手轻触后,接着就是检测官的摇头...... “好了,我们该去买点药材了。” 白衣修士拉着林生的手就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视线收回,跟着师傅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背对这闹市远去。 第十五章投缘 来年避仙镇的市集上,一大批人早已排好了队伍。 “老李,你今年又来啊?” “哈哈,今年我配我孙子来。这不隔壁都有好几家的孩子测出有修者的资质,我也受不了孩子他妈催促,赶着今年过来给这家伙试一试。倒是你,怎么想着今年又来了。” 老李说着拍了拍自家的孙子。 “我啊,我也就闲来无事嘛,在这里占个位子凑个热闹,顺便碰碰运气。” “哼,我看你就是不死心,等下别闲的来不及收你的庄家。” “哈哈,没事。等下你家的小仙人测出来了,可要叫小仙人帮忙呀!” 两个人你来我往,相互打趣道。 ....... 一段时间后,几位修者御剑停在了这闹市的中央。瞬间让这喧闹的声音黯淡了不少。 为首的修士站在中央的台上,俯视着众人。随即一挥袖袍,凭空便出现了一尊石碑。石碑平平无奇,其肤色与周边随处可见的普通烂石别无二致,就是这么一块普通的石头,却散发着令普通人都心生虔诚的气韵。 为首的那位修士与其身边的修士示意了下眼神,带着藏在修士中间的细小身影对着几名修士吩咐了几句。 这小身影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全身用黑袍裹得严严实实,场下的群众完全看不到她的真实面貌。 为首的修士心念口诀,背着这细小的身影就腾空而去。 “黄吉时利,凡是认为自有资质者,皆可来触碰这符元碑,适天者,我们朱家自不会辜负.......” 随着声音的渐远,黑袍下的小女孩露出水灵灵的大眼睛,凑在中年男子耳边,的用娇弱的声音问道:“叔父,我们要去哪?” 此时脚踏御剑的人正是朱胜,他平缓的催动着御剑,温和的说道:“看到前面那座断掉的山峰了吗?我们就去那。” 小女孩知道要到那去干嘛,她注视着这座断掉的山峰,虽没什么映像,但心中却莫名的感到害怕和悸动。小女孩将视线一收,将脸全部埋进了朱胜的后背,两只环保着朱胜的小手也不免勒的更紧了。 “有叔父在呢,别担心。” 朱胜感觉到了她不安的心境,安慰道。朱胜说罢,望向视线前方的断腰山。看不出什么玄妙之处,但修者的本能让他觉得此地异于寻常。 朱胜领着小女孩到了断腰山山前,收起御剑术,将小女孩从背上放下。凑近了这断腰山仔细一看,断截面被整齐的切开,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朱家的人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当年到底是何人隐居于此,拥有如此神通。一念劈山,竟能将元婴境的身躯轰的只剩下半幅躯体。朱常庆虽也是元婴境的高手,但如此修为,也不敢说能直接秒杀同等境界的修者。更何况当时他身中剧毒,赶到此时对上元婴境的修者,必然会陷入一番苦战。多亏了这位大能的出手相助,他的孙女才借此幸存下来。 当年朱常庆赶至此地时,她怀里孙女的魂意已接近龟裂,浑身通透着的白光,这里蕴藏的全都是被强行炼化的婴孩魂魄!当时的朱常庆感到虽庆幸,但看到自己孙女受到如此对待,怒意便一下子涌上心头。忍着怒火和身上的剧毒,强行催动功法修补他孙女的魂魄。 虽勉强赶上了,但还是留下了巨大的后遗症。身体上经常性的会发烧和晕厥,从诞生下就继承朱家精血的她,更是朱常庆手里的掌上明珠。因此,朱家倾其所有资源去医治,虽有所好转,但还是无法彻底根治。神魂的损坏,对修者来说基本就是致命伤。伤了神魂,任何功法都与之无缘,算是直接废了一个人。朱常庆自那之后也受到了巨大的重创,毒发攻身,修为大幅后退。如今还在闭关修养中,对外却宣称闭关破境,不接见任何外客。 小女孩天生便继承着强大的资质,但因此原因到现在也没能修炼一门功法。用尽了办法的朱家没辙,只好用最下策的方法。说是可以去神魂损坏的地方一试,去寻那位出手相救的大能,说不定人家心血来潮就会出手援助。 很离谱的说法,但朱家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了。朱家虽说强横,但他的地位远远比不上那些鼎盛的世家。要想彻底修补神魂,只有那些极强的炼丹师和境界横跨整个修界的尊者才能轻易做到。但这些存在,基本上都坐镇在这些鼎盛世家和宗派里。在此地强横一方的朱家在这些世家眼里算的上可有可无。如今朱常庆闭关修养,朱家更没有资本去请动人家了,估摸着连他家的大门都踏不进去。 相比之下,朱家的人认为来避仙镇投缘的概率还可能大些。也正好顺着招修者的目的一并前去探访。 “莫楠?” 朱胜只是观察了这座山的时间,转头就没了小女孩的身影。朱胜没见到她的身影,突然焦急起来。朱胜感到事情有点超脱自己的掌控了,赶紧扩大神识去寻,但还是一无所获。朱华盛腾空飞起,仔细搜寻,小女孩像是瞬间蒸发了一样,连个毛都没有留下。 朱胜虽感知不出来,但一时半会的也猜到了答案。 “小辈朱家朱胜,望大尊能高抬贵手,修补我侄女的神魄,朱家必感恩戴德,牢记您的恩惠。” 朱胜面对着断腰山,将剑插在地面,单膝下跪,抱着拳恭敬的说道。 “这座山果然藏有大能。”朱胜暗自心想。凭他的实力,在他略有戒备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顺走小女孩,对方的实力必定远远超出了朱胜的理解。 朱胜为表诚意,单膝跪了整整半刻钟才站起身来。缓缓深呼了口气,平复了下内心的波动。 朱胜找了块空地,往旁边一座,静静的守在这里。如果此次小女孩出了什么事,他朱胜就要承受着朱家的口诛笔伐,必定会被些图谋不轨的人所污蔑罢。若成功,自是名利双收。 “剩下的只能交给天意了。” 朱胜叹了口气,不知这是好是坏。 第十六章相遇 “哈欠,哈欠!” 正背着个草药框,收集药草的林生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摸了摸鼻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另一方面,黑袍少女不知何种原因,与朱胜走散了去。 “叔父?叔父!咳咳......” 小女孩用着并不高亢的声音尽可能的大声喊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将手蜷缩在胸口,迷茫中带着焦急的张望着这片陌生的森林。伫立良久,才鼓起勇气,小心的踱着步向前探去。小女孩的身子本就虚弱,没走几步就累得停了下来,倚手靠在树前喘着娇弱的气息。 “嘶嘶——” 细小的小蛇在这片草丛中惬意的游走着,与小女孩的距离越来越近。 “呀啊!” 当这条并无攻击性的小蛇进入了小女孩的视线里,不免的惊起了她的尖叫声。小女孩慌了神,转头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可她疲虚的身子让她没跑两步,就咳嗽了起来,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小蛇也被这小女孩的举动惊动,游走着身子,趁着小女孩停下的瞬间露出了獠牙,猛的咬了一口,在她的右腿上留下了两个细小的咬痕。 小女孩本就苍白的脸颊现更显十分,她害怕的看着从伤口处流出的鲜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力的扶着旁边的树干,晕厥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她试着向前迈出一步,一阵踉跄后跌落在地,就此晕了过去。 而林生现如今已经读完了图鉴上所有的知识,他在这一年里正修习着种些从书上学到的草药。从他的师傅那接过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植株幼苗和种子,林生就开启了一段种田的悠闲时光。在他自家庭院附近已经没了空地供他耕种多余的了,于是林生就在山下寻了一块空地进行开荒。起初,林生并不经常下山去检查山下的药材,时隔几天才会来观察一次,长的可以到几个星期。久而久之,这些药材因为各式各样的意外死了好大一批。林生这才意识到需要规划一套方案来同时照顾两边的药材。为了节省跑路的时间和效率,他在山下找了个山洞做了个简易的庇护所。他就这样三天在山上照顾上面的药材,三天下山检查山下的药材。而今天也正好是一轮新的循环,林生也按照惯例,背着个草药框正朝着山下走去。 藏在树群中的鸟雀受惊成群飞起,林生看过去,方向正是他种植药材的地方。林生以为又是什么东西在偷吃着他的药材,赶紧小跑着朝着自己的园田跑去。林生对自己辛辛苦苦种植的东西很是上心,如果谁无故弄坏了他种的药材,他誓要揪住那家伙狠狠的揍一顿。 “呼——” 林生赶到现场,看着平安无事的药材,松了口气。 “嗯?” 林生定睛看去,视线前方好像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走进一看,赫然发现这竟是有一个人。林生感到十分惊讶,到目前为止,除了他的师傅,他还没有在这片山里遇到过其他的人。林生看着倒在地面上的裹着一副黑袍的背影,看这身形大小,应该是与他相仿的年纪。 “那个,你好?” 林生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礼貌的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却没有换来任何回应,只有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林生的鼻子很灵敏,轻轻一嗅,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血液中还混杂着一股蛇毒的味道。 “七鳞蛇!” 意识到事情不太对的他,轻声说了一句:“冒犯了。”说罢,就将躺在地下的不明黑袍人翻身抱起,连正眼都没去看一眼,就抱着小女孩跑到了自己暂居的小山洞里。 林生将她放在一块可以歇息的石床上,这才正眼看到了小女孩的面容。只见漆黑的衣袍下藏着一副精致的面容,银白色的发丝与她额头上的汗水粘在一起,黛眉轻皱,急促的吐着气,随着胸口起伏着。 林生看到小女孩的面貌,一下子愣了神。 “好漂亮。” 林生心想道,这确实是他目前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女性了。虽只是孩童模样,但那副姿色已经到达了倾国倾城的地步。林生缓过神来,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站着发愣,而是应该做些什么。 拍了拍脸颊,便将包裹在小女孩身上的黑色衣袍褪去,显露出了洁白的手臂和大腿。林生一眼就注意到了在这片洁白处的异样,他看向小女孩的右腿处,血液从伤口处向四周扩散,如今已经凝干,像是河流流经后留下的痕迹。林生看向小女孩脚踝处的两个细小洞口,没有废话,赶紧从一旁取出了个捣药罐,将一两株药材放进去捣了几番变成了一团糊糊。林生伸手抓了些许,坐在小女孩的旁边,轻抬起她的玉足,将药草往她的伤口处抹去。 “呃!” 小女孩痛苦的轻哼出了声,但还是在晕厥状态。林生现在先进行初步的消毒,这具有很强的刺激性,这种感觉林生也深有体会。简单的处理后,林生又在周旁取出了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了两枚青靛色的丹药,将其中一枚吞服了进去。再拿来了一个碗,装了些水。将另一枚泡在了里面。林生再次坐到了小女孩的脚边,没有任何犹豫,一脸严肃的再次抬起她的玉足,朝着伤口处吸去。 “呸。” 林生将吸出来的毒血吐在了一边,这股血腥味掺杂着蛇毒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好受。 “唔......” 小女孩感觉到异样的感觉,发出了不舒服的声音。 来回了十几次, 林生觉得差不多了,便停了下来。 此时泡在清水中的丹药也已经化开,清水变成了淡淡的青靛色,封存在丹药中的药香也随之打开,铺满了整片空气。 这次林生端着药碗,坐在了女孩的头边,他将她的头倚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将药碗缓缓的凑近了她的嘴唇。林生小心的喂着,将碗尖轻碰她的樱唇,每次都是一点一点的到入。虽有些被吐了出来,但大部分还是进了小女孩的胃里。林生也没想到,从没有照顾过别人的他,第一次竟然会如此熟练。一番收拾后,小女孩的呼吸声也渐显平缓,慢慢安顿了下来。林生找了块洁净的布蘸了点水,去清洗女孩刚刚吐出来的药水。林生看着这陶瓷般雕刻的脸颊,小心的用白布去擦拭她的脸颊,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打碎了这个“艺术品”。 “嗯?” 林生感知这透着白布传来的不同寻常的温度,用手轻放在了女孩的额头上,才发现她还发着高烧。林生端了一盆凉水来,将白布浸在里面洗了一遍,拧干,整齐的折叠几番,便垫在了小女孩的额头上。他转而伸手把在女孩的右手上,细细数着她正跳动着的脉搏。约莫一分钟后,两指一滑,一个指尖的距离,将手一沉,掐算着其中的脉象。 略微思索后,便跑向了一旁的桌子,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林生从中挑选着,不知道在捣鼓着些什么名堂。 第十七章结缘 在这不大的小山洞中倒是摆放了些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这颇都是林生一点一点从山上搬过来的。物件虽多,但摆放的却不杂乱,整个格局看上去井井有条,丝毫不会因为物件的多而影响了美感。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摆在墙边的一鼎炼丹炉子。只见它三足两耳,淡褐色的炉体上纹着一丝丝的金黄条纹。这些条纹缠绕在炉体的中心,形成一副太极的形状。一眼望过去像是劣质的炼丹炉,因为有了这些纹路和图案而显得妖异不少。 而此时的林生就站在这丹炉旁,往里面倒入自己配置的药材。 “三元草,青泽木,蝠黄果,蕨沙叶......” 林生自顾自的念叨着,一一清点着放入丹药炉中的药材。 距离小女孩昏迷后约莫有了一个时辰的光景。虽说小山洞中比起外面略显清凉不少,但女孩因高烧沁出的香汗还是打湿了整件衣物,让原本本就单薄的衣纱,经过了汗水的浸润后变得若隐若现了起来。 林生细小的自语声 若有若无的传入了正迷迷糊糊昏睡中的女孩,她的意识也开始逐渐被唤醒。 缓缓的撕开沉重的眼帘,第一束光明照进女孩的眼瞳,眨了眨灵动的眼睛,让她的视线逐渐明亮起来。看着盖在头顶的洞口顶端,不明所以的她半支起了身子,正眼处便是背对着她正自顾自的念叨着药材的林生。 女孩闻去,也知晓些林生口中所说的药材,但绝大多数的她都没听明白。 声音戛止,林生念完了药材,赶着眼就要转身。小女孩见状,不知怎么的,赶紧躺下去继续装睡。可林生只是去往旁边继续拿药材而已,接着又继续站在药炉旁念着。 小女孩见他没有转过身来,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瞄了一眼林生的背影。见其没有其他动作,便好奇的打量了起来。 “嗯.......这样就好了。接下来是火候。” 林生说罢,将装药材的瓶罐子一放,将丹药炉的盖子一盖,用手指轻轻的弹了它一下。 “叮-----” 丹炉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炉身的金色纹路亮起,顺着那张太极图案缓缓的运作起来。 “好了,大功告成。” 林生双手插着腰,得意的说道。转而就要转身朝着小女孩走去。 小女孩也灵敏的察觉到了,将视线一收,头一摆正,紧闭着双眼,颇像是之前昏迷的状态。 林生走到她的跟前,细细的打量着她。他看着小女孩额头上歪着的毛巾,感觉些许奇怪。他伸手将毛巾取下,用手轻触着女孩的额头。 小女孩害羞的紧闭着眼,感受着额头上的触感,轻咬着唇齿,屏着呼吸,不想让他察觉到她其实是在装睡。这羞意感让即使是发着高烧仍一脸苍白的脸颊抹上了一丝红霞。 “发烧是退了不少。可是......” 林生看到女孩的脸颊上兀的有了一丝红润,不免有些好奇的用指尖去触碰了一下。 “噗哈------” 小女孩终是抵不过羞意,一下子直起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呼气。银白色的头发随风飘起,散落在她的香肩处,眼里泛着点点泪光,灵动的双眼略带些许怨恨,鼓着嘴气嘟嘟的看着林生。 “哦!” 而林生只是呆呆的哦了一声,表现出了内心的惊讶后就愣在了原地。 “噗-----” 小女孩看着林生一手拿着毛巾,一手还没有将伸出的手收回来,悬停在空中的痴呆模样,不免得又觉得好笑。蜷坐着身子,转过头去,用手轻掩嘴唇偷笑着。 “啊......那个......” 林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笨拙的朝着笑的发颤着身子的小女孩搭话。 “咳咳!” 小女孩轻咳了几下,定了定神色,这才转过头来正视着林生。 四目相对,两人就这样注视着对方,没有一句对话。持续了十几秒钟,林生身子一倾,兀的凑近到了女孩的面前,两人瞬间缩短到了一鼻息的距离。 “干......干嘛?” 女孩面对着异性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心中一惊,害羞的瞥开视线。 “别动!” 林生将小女孩固定住,不让她逃离他的视线。女孩已经羞的快要冒烟了,紧攥着双手,两腿不停地往内侧夹紧。林生紧紧的盯着女孩越泛越红的脸颊,再次伸手轻轻触碰,来回揉捏了几番才停了下来。 “嗯......看来不是红鱼斑啊,我还以为又你身体里又有什么毒呢。” 林生自顾自的说着,满意的拉开了与小女孩的距离。而此时的小女孩就:像一个焉了的气球,卷起双腿,将通红的脸埋了进去,视线若有若无的停留在林生的身上,不敢正眼去看他。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生见其奇怪的模样,挠了挠头说道。 “我......我有点怕生。” 小女孩支支吾吾的回道,声音虽细小,但勉强还能听到。 小女孩从小就一直在养病,没有交集,也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同年龄的玩伴。每当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嬉笑声,她都不自觉的心生向往。 到现在为止,林生是唯一一个向他搭话的同龄人。虽然他的种种奇怪的行为让她现在羞意连连,但她还是努力的组织着语言回应着林生。 混杂着好奇,喜悦,羞涩等种种情绪,女孩呆呆的看着石板床,等待着林生的回答。 “哦......” 林生根本就没接触过怕生这个单词,所以他根本就没懂女孩的意思,但他却露出了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怕生啊......” 林生小声念了一遍。心中却在想这是什么病,他怎么没有学到过。结合着小女孩的模样,竟然还被他猜出了原本的意思。只不过他还是把这个“怕生”归类为一种病。 “看来到时候得问问师傅。” 林生心中暗暗想到。 “你.......你刚才是帮我去除了蛇毒吗?” 小女孩低头看见脚边的伤口,才想起来之前是被蛇咬了才昏了过去。羞意仍是没有褪去,埋着脸,话语隔着布纱传出去,不免的声音有点糊糊的。 “嗯!” 林生自信的点了点头。 “不过,七鳞蛇虽有毒性,但生性温和,一般不怎么会主动攻击人才是。不过放心吧,吃了我的清毒丹就没事啦。” “清毒丹?” 小女孩疑惑的将埋在腿中的脸抬了起来,不解的看着林生。 “哼哼,所谓清毒丹,是可以解大部分蛇毒的丹药。他是由黄剂草,洞岭,婕沢水,百曦豆.......组成的,再经丹火阴阳七十七的温度炼制而成的。” 少女云里雾里的听着林生讲完了她从没接触过的词语。自小无事只能博览众书的她也远远没能到达林生的那个境界。 “炼丹......不是需要严格的控火吗?” 女孩看着林生自豪的身躯,小心的问道。 “控火?是呀,只要在丹药炉里调好不就行了?” “?” 此时女孩的脑袋里只有这么一个符号,明明她才是从城里来的,但到现在却觉得自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那个丹炉也是?” 小女孩用手指了指亮着金纹的丹药炉。 “嗯。” 听着他肯定的回答,女孩也不知道一下子作何反应,气氛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 “对了,你叫什么呀。” 此时女孩脸上的红霞已经褪去大半,缓过来不少的她眨着灵动的眼睛向林生问道。 “我叫林生,双木林,生命的生。” “林生。” 小女孩小声念着,她要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 “你呢?” “啊?” 小女孩抬头,发现林生已经坐到了她的旁边,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的面庞。 她看着林生,刚褪去的红霞又拉了回来,又将脸一埋,像小鱼吐着泡泡一样回应道:“莫楠......俞莫楠。” 说罢,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抬起头说道:“我爷爷不让把我的姓氏告诉别人,你要替我保密哦。作为交换,我也会替你保密的。” “哦.......哦。” 林生不明所以为什么要相互保密对方的名字,但看到莫楠认真的模样,也只好认真的哦哦着两声回应她。林生一碰到不是很上手的事物就会表现出一副痴呆的表情。 “噗呼----” 莫楠虽刚才见识过林生痴呆的表情,如今再次的出现还是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林生难以理解的看着莫楠嗤笑的模样,其样子更显呆拙。 “对了对了!” 林生一挑眉,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他跳下石床,跑到一边的桌子开始翻着什么。没过一会便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颗亮闪闪的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两颗弹珠。 “我们来玩这个吧!” 林生拿着两颗弹珠朝着莫楠挥了挥,兴奋的说道。这是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从他第一次下山看到同龄人打着这玩意他就一直想找个玩伴一起。可他基本上都在山里面,基本都难以见到一个人,更不用说是能够和他一起玩的同龄人了。而如今,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嘿嘿。” 林生挖了一个小洞出来,示意着莫楠和他一起来玩打弹珠。 小女孩更没见过这种东西,她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林生。 林生看着她疑惑的表情,便解释起了规则。 “我们一人一颗弹珠,目标是打进那个洞里。然后,进洞的那一方不能动。没有进洞的有两次机会把占据着洞口的珠子打出来重新争夺洞口。谁连续三次进洞就算胜利,两次没有把进洞的打出来就算失败。” 莫楠听完了林生的解释,不出意外的对这打弹珠游戏很感兴趣,她伸手接过林生给的弹珠,下了石床,心里也是跃跃欲试。 “要先在这条线开始打哦。” 林生走到了距离洞口较远的一段距离,用脚划了一条线说道。 “你先吧。” 林生礼让的让莫楠先打,自己也在一旁摩拳擦掌。 莫楠懂了规则后,蹲在林生指定的线处,手持着弹珠,微眯着眼睛,瞄准着洞口发射过去。 “好,该我了!” 林生没有自觉的凑在莫楠的旁边,盯着洞口也讲手里的珠子发射了出去。 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玩的不亦乐乎。这场景要是被莫楠的家人看去了,必是满脸黑线。自己家心疼的宝贝孙女竟然陪着个野小子打着弹珠。别说莫楠的家人了,就算是不认识的看客看到莫楠如此清洁灵动的气质和一个完全不着边的山野小子厮混在一起也不免觉得违和奇怪。 丹药炉上的太极图正有秩序的运作着。好似从来一尘不变的山中,终究在今天多了一丝甜蜜....... 第十八章羁绊 正午十分,阳光掩着洞口撒在了地面上,画出了半圆形的光圈。透着望去,两颗弹珠已不再运作,相互依靠着摆放在地上,反射着淡淡的光泽。 玩尽兴了的林生和莫楠相互坐在石板床上略做休憩。 “你打的蛮准的嘛。” 林生平躺下来,悠闲的说道。 “不过,还是我略胜一筹。” 林生笑嘻嘻的继续说道,轻松的将身子平躺下来,摆出一副胜者的惬意姿态。 “哼呼呼。” 莫楠没有说话,略有些不服输的模样鼓起了脸颊。沉默过后,又略显羞涩的瞟了林生一眼。林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仍是一副笑嘻嘻的向她回应道。 “你渴了吧,我去给你拿水?” “嗯......嗯。” 莫楠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生的脸大脑就好像宕机了一样。一时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的她,只好支支吾吾的答应了下来。 “喏。” 林生飞速的取过来了一个水壶,递给了莫楠。 莫楠微伸双手,胆怯的接了过去。她的大脑还没有转过来,没有多想什么就拧开了瓶盖,轻呡了一口。并不感觉渴的她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后就乖巧的将水壶盖好放在了一边。 林生见状,毫不犹豫的伸手将放在莫楠旁边的水壶抓过来抵着嘴狂饮了起来。三息之间,就做完了这一串的动作。 “啊.......” 莫楠惊讶的张着嘴巴看着林生喝着她刚喝过的水壶。意识到问题的她一下子涨红了脸。这次不仅是脸颊,连耳根都染上了她的娇红。 “哈!” 林生将壶中的水一饮而尽,发出了爽快的声音。 林生将水壶放在一边,转而看到莫楠羞红的样子感觉十分疑惑。 “为什么你的脸会一下子变色啊?” 林生终是提出了那个困惑他的问题,有些没脑子的问道。 莫楠支支吾吾的说道,不过这次的声音已经小到如同蚊子般大小。 林生不解,凑着身子又坐在了莫楠的旁边。莫楠见状,更将自己的脖子缩了一缩,将脸埋的更深了。银白色的秀发顺着势话落下来,遮住红透了的耳根。 “那个......就是......间.......接......接.......” “间接什么?” “就是........嘴......” “嘴?” “呜......” 莫楠终是说不下去了,将整个脸全部埋了进去。 “奥.......” 林生的领悟能力是何其强,找了几个关键词仔细推敲后便知道了意思,但他想不明白这样有什么不妥。 “笨......笨蛋!” 莫楠捂着脸朝着林生娇喝道。林生听着一愣,自知应该是惹她生气了,不知道怎么安慰的他看着羞的要钻进洞里的莫楠,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搭话,有些无精打采的走开了去。整个洞穴归于了平静。 半晌,莫楠才缓了回来。带着脸颊上的余温,努力的眯出一条缝来查看状况,却不见了林生的踪迹。抬头四处张望,整个洞穴空旷旷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小女孩心中一紧,不自觉的流露出了焦急的神态。她害怕她刚才冒失的言论让她失去了人生中第一个交到的朋友。 爬下石板床,有些紧张的将身子小心的探出了洞穴。 “呼----” 莫楠在看到林生的背影后,才将心中的不安和焦躁感放下。 此时的林生正蹲在他种植的药材中间。他仔细的一株一株的摸过去。将多余的杂草拔去,赶走停留在药材上蚕食的蛀虫。留下的是一个个形状不一但都健壮生长的药材。开垦出的荒地不大,但也觉不算小。林生这么一轮过去,估计也要花上个把时间。 俞莫楠小踱着步走到林生的跟前,悄无声息的蹲在了林生的旁边。 一股淡淡的花香随着莫楠蹲下散落了下来。林生这才注意到,停下了手中的活,转而看向了俞莫楠。 “这都是你种的吗?” 俞莫楠双手拖着腮,向林生问道。 “嗯。” 林生接着她的话,简短的回复道。 一阵无言....... “那个.......” “对不起!” 林生刚想开口道歉,就被莫楠先发制人了。她低着头,祈求着原谅。 “我才是,应该跟你道歉。我实在对一些东西不是很了解。” 林生也自知自己的情况,开口说道。笨拙的摸了摸后脑勺。 两人相视一笑,短暂的僵硬氛围瞬间就缓和了下来。 “这些你都要弄完吗?” “是的,早一点除掉就早一点避免危害加深。” 俞莫楠默默的听着林生的话,仔细的盯着他的手势操作。 “我可以一起吗?” 莫楠晃着小脑袋,开口征求着林生的同意。 “当然可以。” 林生见其似乎很有兴趣,答应道。 莫楠学着林生的样,伸出手便去拔那些杂草。虽照着样子,但还是画不了葫芦。莫楠笨拙的拔下了一两点草尖,其根茎仍深深的扎在地里。 “哈哈,我教你。” 林生见莫楠不擅长的样子,走到了她的旁边,给她示范了一遍。莫楠见状,又试了试,但还是没能做到林生那般干脆利落的将杂草连根拔起。 “不是这样的。” 林生伸手,示意莫楠将手递给他。莫楠见状,犹豫了一会,虽心有羞意,但还是将白皙的玉手递了过去。林生温柔的抓过莫楠的手,细细的引导着她姿势。 “要抓住最下面连接根茎的地方,然后再用力拔。” “嗯。” 莫楠带着些许颤音回复道,按着林生给的建议,一用力便将整颗草拔地而起。 “嗯,嗯!” 林生满意的点着头,颇有些老师傅带出高徒的风范。 莫楠感受着手上的余温,拿着刚掌握的独门诀窍就埋头拔起草来,以掩饰自己的羞意。 “咳咳......” 因为太过卖力,莫楠虚弱的身子开始反馈了出来。 “没事吧?不用这么快的。” 林生上前探望道。 “没......” 话还没说完,莫楠就倒地昏了过去。 ...... 随着噼啪的火苗声,莫楠再次将意识拉了回来。睁开眼,赫然发现自己又躺在了这石床上。 “醒啦?” 莫楠刚起身子,便听到了林生关切的声音。 “赶紧来吃吧,你睡着的时候肚子咕咕咕叫个不停呢。” 林生指了指架在火堆上的锅子说道。 “我的肚子才不会咕咕咕叫呢!” 莫楠气急的纠正道,话音刚落,她的肚子便发出了巨大的抗议声。 莫楠尴尬的看着正傻笑的林生,气鼓鼓的就坐了过来。 “喏,给你。” 林生递给莫楠一对木碗筷,示意她不必客气。 只见锅中翻腾着菌菇和菜叶。朴实的炖菜汤却散发着莫楠无法抗拒的香气。莫楠将就着接过碗筷,小心的吞了口唾沫,往自己的碗里舀了一勺菜汤。 她将秀发挽起放在耳后,小呼着吹去些烫意,便端着碗酌了一口。一股暖意留经喉咙,向着全身散发出去。夹起碗中的菌菇,唇齿轻碰,藏在其中的汁水便流了出来。混合着世俗的美味,正挑逗着眼前少女的味蕾。 那走在哪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气质的女孩,如今竟被一锅野菜菌汤所折服。 林生看着眼前如同小兔子般的莫楠,不小心看入了迷。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莫楠注意到了林生的视线,放下了碗筷问道。 “哦.......我想说,你身子很虚,不能做剧烈的运动。” 林生本想随便找个理由说一说,但说到这,神情兀的变的十分严肃。 “之前通过你的脉象,发现你的气魂十分的虚弱。” 莫楠对林生所说中的事实感到十分惊讶,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家人们到处给我寻医到现在也没能根治。” “其实,这次是听家里的大人们说,这里可能有东西可以根治我的病。我叔父听着,就带着我一起来了。” 说到这,莫楠的眼芒就黯淡了下去。 莫楠终于正视着目前的处境,不安感让她不自觉的卷起了双腿。 “这里有没有东西能治我不知道,但我确实能治好你的病。” 林生看着莫楠,认真的说道。 “我想你这病应该也不难治吧。” 林生略微思索着,转而舀了一勺菜汤。 莫楠没有回应,只是呆看着林生。 “你......你真的能有办法吗?” 莫楠不可置信的问道。 林生边嚼着野菜,边指了指旁边的丹炉。 “当然能。” 林生含含糊糊的答到。 “咕哈!” 将野菜一吞,便进入了林大老师模式。 “这要说气虚弱啊,当然是配上.......” 林生又说了一大通莫楠听不懂的词汇,手舞足蹈的在那进行着表演。 林生看着正一脸懵着的莫楠,转而说道:“就是铸魂丹啦,搁着明早就能炼成了。到时候你就将它吞下就能好了。” “哦......” 莫楠眨巴着眼睛,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丹炉,现在就在炼制吗?” “嗯!” “哦......” 这已经彻底超出了莫楠的常识,先不管那个什么铸魂丹,光是凭着个炼丹炉就能炼成丹药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 ...... 干柴已经烧完,只剩下些许余烬散发着点点星光。林生点了根蜡烛,让这暗下来的洞穴重新亮堂了起来。 此时的莫楠正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这口朴质的丹药炉。看着微泛着光亮的纹路,莫楠也不自禁的被吸引了去。 “砰砰。” 林生用手拍了两下炉体,将莫楠的视线拉了回来。 “不能盯着它看太久哦,会陷进去的。” 比起林生的警告,莫楠更在意他搭在炉体上的手。 “它不是在运作吗,不烫吗?” “不烫啊。” 林生感觉奇怪,示意着让莫楠来试一试。 莫楠伸出指尖,轻轻的点了一下丹体,发现其非但不烫,反而冰凉的让她打了个寒颤。将手抽了回来,看向林生时,眼前的少年,不禁给了她一股难喻的神秘感。 “那个,今天我睡哪呢。” 莫楠似乎想起了这个问题,她看着唯一的一张石板床问道。 “睡那啊。” 林生奇怪的指了指石板床。 “那......你呢。” 莫楠有些躲闪着视线,飘忽不定的看着林生。 “我也睡那啊,不是只有一个地方能睡吗。” “哦......” 片刻后,莫楠乖乖的走到了石板床边,背对着林生侧躺了下来。 林生走近一看,似乎知道了问题。莫楠感觉着林生靠近的步伐和渐进的鼻息声,心跳不免的加速着。 “看来是床铺不够大,两个人睡不免的太拥挤了。” 林生带着自己的想法想着,实则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暗自想出了个合理的解释,林生坐靠在了石床的一边,熄灭了灯烛。 第十九章相别 黑幕虽已压了下来,但还远远没有到达深夜。 此时的朱胜仍独自一人,坐在断腰山里等着。指尖一点,变在眼前的枯木堆里亮起了一小点火球的亮色。 “噼啪”几声,小火苗贪婪的将周围的枯枝败叶吞进肚里。那瘦小的身影,转眼一晃,就从漆黑的视线中壮大起来,逐渐勾勒出了朱胜面部的轮廓。 只见朱胜沉着神色,在眼前跳动的火光也照不亮他那灰暗的眼眸。 朱胜细细摩挲着手中的一小块淡青色玉佩。唯有这块玉佩透着火光反射出来的淡淡光泽,才不至于让朱胜本就没什么光泽的眼睛彻底黯淡下来。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与莫楠有联系的东西了。 这是莫楠的生命玉佩。如果莫楠发生了不测,这枚玉佩就会当即碎裂。 无声的寂静,朱胜一直呆坐着盯着这块玉佩,直至爬上他脸庞的火光重新滑落,那玉佩的光泽照不进眼眸的时候才动了一下。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抬头望去,荫蔽的云雾遮住了月星的光芒,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将玉佩一收,在这片黑暗中,陪伴他的只有那些烧尽的残渣们。 那抹亮光仿佛在昭示着,那是他亦或是整个朱家的最后希望...... 另一方面。 只见林生坐靠着石板床,没一会功夫就呼呼睡去,这都得益于平时养成的良好作息时间,身体本能的能在精确的时间内快速进入睡眠状态。 侧躺下来没一会的莫楠,听着林生平缓的呼吸声,颇有些无语。 没有睡意的莫楠转过身子,掩着黑暗,在这距离下仍能清晰的看清林生那俊秀的面庞。 莫楠双手拖着腮,歪着小脑袋,在黑暗下静静的观察着正酣睡中的林生。 不知为什么,刚踏入这未知的地方的时候,还因为这陌生的环境和与叔父分开后迷失了方向的自己而担心和害怕。但与林生待在一起的时候,反而这种情绪就被一股莫名的心安感所取代了。 丹炉仍在运作着。金色的纹路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时而显现时而隐去,配合着中间的阴阳图案,有秩序的运作着。 “林生,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莫楠心中暗想,想要窥探少年未说出的那份神秘。她痴痴的看着林生因为自小练习锻体术而显得削薄的面庞。剑眉深刻在星目之上,如同书法大师落下的一笔,自始至终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遒劲感。闭目后冷峻的面庞,与他睁眼时笑嘻嘻的模样颇为不符。 莫楠看着林生那毫无防备的样子,想起自己的脸被他肆意玩弄的样子,微红了脸颊,便想着自己也要捉弄他一番。想罢,莫楠便鼓起勇气的伸出手指,可爱的像只小蜻蜓,轻轻点了下就立马缩了回来。林生的脸上泛不起波纹,但是莫楠的心里却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我在干什么呢。” 莫楠小声的蜷坐成了一团,呐呐自语道。 “阿嚏。” 一股冷风飘过,让莫楠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小手捂着嘴,压低着声音。尽量不去吵醒正熟睡着的林生。 虽说是很小的一声,但这动静还是足以让林生睁眼查看详情。 林生抬眼便见着莫楠冷噤噤的样子,蜷抱着双腿,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林生。 “睡不着吗?” 因为林生强硬的身体素质,一年四季他都不怎么会觉得寒冷,自也难以体会受凉的感觉,所以便以为刚才的动静是因为莫楠难以入睡发出来的。恰好歪打正着,问中了点。 “嗯......” 莫楠回道。 “出了汗,感觉身上黏黏的。” 莫楠接着说明了原因。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哦。” 林生虽感觉到了莫楠心有顾忌,但还是不解风情的问道:“需要热水吗?” “不......不用啦,我自己有。” 莫楠多说了一句,以此为借口推脱着。 “嗯?” 听到这,终于轮到林生一脸疑惑的表情了,他不解的看着莫楠,仔细推敲着其中的含义。 “呃......” 莫楠看着林生一脸奇怪的样子,将手伸向了佩戴在左手上的镯子,取出了一块扁平的圆盘,其大小刚好是一个手掌能够包住。 林生虽之前看到过这个镯子,但它不怎么显眼,便被他忽略了去。当林生看到莫楠凭空取出了个东西的时候,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怎.......怎么做到的?” 林生一扫倦意,满脸好奇的凑了过来,盯着莫楠手上的东西问道。 “太......太近了。” 莫楠支支吾吾的说着,将从镯子里取出来的东西递了过去。 林生全将注意力放在了递过来的神奇玩意,根本就没听见莫楠的声音。他小心的捧着,仔细的打量着这玩意。 “这是.....什么?” 林生看着这圆盘状的东西。雕刻着花纹的边缘将中间布满着针眼状的孔洞围了起来。林生摸着这有着凹凸感的花纹,发现围着的这一圈花纹中,有着一处明显的空缺。林生好奇的摸了过去...... “那里不行!” 莫楠见状,出声阻止道,可惜已为时过晚。 “哗啦啦。”温暖的水流在林生按下的一瞬前,从针眼般的孔洞中喷射了出来。林生虽反应迅速,避开了被冲一脸的局势。但顺势喷落的水还是弄湿了他的衣服。被水打湿的白衣裳下,一眼就能看到藏在衣服下的健壮躯体。 “关闭也是一样吧。” 林生兴奋的问道。 莫楠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林生那健壮的躯体。害羞的别过脸去,轻轻点了点头。 “好神奇啊!” 林生反复按着按钮,随即的就是这盘中的水一会出一会停。 “这个是什么呀?” 林生问着,用手拧了拧打湿的衣服。 “清浴盘。” 莫楠略带疑惑的语气回道。面前的林生尽是知晓些她不认识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在她眼里,这些寻常的东西反而成了林生眼中的稀宝。 “好厉害。” 林生评价道。 “这个东西从那个镯子里取出来的吗?” “嗯......” 挡不住林生那热切的目光,莫楠开始解释起来。 “这个是我爷爷给我的储物镯,可以往里面存些东西。但是我没什么修为,不能往里面存灵物。” “灵物?” 面对着林生的问题,莫楠想了想,继续说道:“就是需要有一定元气才能催动的东西都存不进去。” “元气?” 莫楠眨巴着眼,有些惊愕的看着林生。 “你.......不知道元气?” 林生摇了摇头,随即略显猜测的问道:“是与修者有关吗?” “是呀。” 莫楠很是奇怪于他知道修者,但竟然不知道元气为何物。 “元气就是铸就一个修者的基石。修者们按体内元气的大小化成不同境界。分别是炼气,筑元,凝丹,化元,破法,元婴,崇圣,大尊。” 林生仿佛像是打开了新天地一般,不停的追问着。他从中又听到了许许多多神奇而又玄妙的东西。那片天域,是他完全没有踏足的地方。 正是坐在眼前的小女孩,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林生追着莫楠问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的双眸熠熠生辉,透露着对未知和新奇的渴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畅聊了整晚的俩人终于是带着困意睡去。 当丹药炉那神秘的纹路彻底暗淡下来的时候,清晨的第一丝光缕才刚刚打开。 林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早起,昨晚的兴奋感还没有化开,仍不停的在刺激着他的大脑。 他看着一旁仍在熟睡中的莫楠,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动静,生怕将她吵醒了去。 略微洗漱后,林生将目光看向了已经停止运作的丹药炉。虽说他都知道炼丹的配方,但他还是第一次炼制铸魂丹。 他将手搭在炉盖上,仍是一副冰凉的触感。却带给他到不同寻常的感觉。 迟疑了会,林生还是打算翻起盖子。盖子不算重,就是一个普通的成年男性也能单手抬起。 林生刚开出一条缝,一股无法言喻的芬芳瞬间从这股裂缝中挤出,整个洞穴都没法装下这股浓烈的丹药香气。 林生将盖子掀开后,震惊的发现丹炉中有着两条金色的游龙在里面盘旋着,它们围着中间的铸魂金丹,在看到林生时便发出一声雄厚的龙震之音。顿时,整个洞穴都回荡着这声震慑心魂的龙鸣。随即,两条金龙一摆尾,冲进了铸魂丹内,就此散去了身影。 一旁的莫楠早已被惊醒,看着眼前的画面说不出话。 林生自己也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他也从没遇到过这种场面。他只不过是照着书上的样子,测出了莫楠的病例,对症把药材丢进了药炉子里让它炼制而已。 伫立良久,才将丹炉中的铸魂丹取出。 锃亮的光泽,就算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看过去,也能知晓这颗丹药的不普通。 整体看过去呈金色的色泽,但在各个面看过去,却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泽。 “抱歉,弄的太大声了。” “吃了这个,身子就好啦!” 林生转而笑嘻嘻的对着仍一副惊讶面孔的莫楠说道,将铸魂丹递了过去。莫楠呆呆的看着这颗丹药,她心知这是一份沉重的东西。如果将这枚丹药拿出去拍卖,绝对会引发一场轰动。 莫楠看着林生一脸无邪的笑容。顺应着他的心意,用双手接了下来。没什么重量的丹药,到她手里却觉得沉甸甸的。 “嗯!” 林生期待的看着她,示意她吃下去。 莫楠看着男孩自信的面容,凝视着手中的铸魂丹,心中思绪万千。 “困扰了家族人这么长时间的病真的能被彻底根治吗?” “或许只有请动无上至尊。” “或许去找寻百年一遇的炼丹大师。” “没救了吧估计,可惜了好苗子。” “唉。” “爷爷,等我的病好了。我也能和别家的小朋们一样,去看花海吗?” “当然能了,爷爷答应你,等你病好了想去哪就去哪。” “嗯!” 小小的女孩重重点了点头,眼眸中满是期待。 她也想要与周龄的同岁孩童一起玩耍,她也想在那片嬉笑的声音中夹杂着自己的声音。她也想......可是,等待的只有失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逐渐的,那些曾经的期望变成了奢望,变成了幻想。 想到这,莫楠的眼角就流出了豆大的泪水,莫楠低着头低声抽泣着,然而终是抑制不了几年压抑下来的情绪,随即抱着林生放声哭了起来。 林生一脸不知怎么回事的样子,一脸愕然的呆在原地。任凭莫楠的眼泪染湿了他的肩头。他笨拙的抱着她,轻摸着莫楠的头,学着师傅安慰着自己的样子安慰着眼前情绪决堤的女孩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哭泣的声音才渐渐停下来。 哭够了的莫楠轻轻的离开了林生的肩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林生那无所适从,呆呆的样子,转而破涕为笑。 “谢谢!” 莫楠低声说了一句,将攥在自己手心的铸魂丹放到了眼前。顺着林生期待的眼神,将丹药吞了进去。 铸魂丹一进入莫楠的唇齿就化了开来。那原本浓烈的香气到了嘴里却只有一丝淡淡的清甜,停留了一会,便消散了开去。 没有吞咽的实感,像是直接在嘴里凭空蒸发了一样。 莫楠一愣,一股剧烈的疼痛感涌上大脑。让她不得不抱头蹲了下去。 “没事吧?” 林生知道疗效中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但看到莫楠如此痛苦的模样,还是关切的凑上前去问道。 “没......事。” 莫楠坚强的回应道。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莫楠的额头就已经沁出了汗珠。 虽然只是一小会,但这份痛觉确是实打实的。估计这份感觉让成人来抗都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大约一两分钟的时间,莫楠重新站了起来,正视着林生。她的气韵已是完全不同了,一扫之前虚弱的神态。 此时,在林生的眼中,就像是摇曳着的风中残烛在一瞬间变成了一盏火炬,重新燃烧起了生命的火光。 “成......功了。” 林生看着莫楠气润的神色,小声的宣布着结果。 “太好了!” 莫楠又一次紧紧的抱着林生,银白色的发丝肆意的随风飘起。 “太好了......” 林生也默默的念了一遍,他头一次觉得治疗好了一个人的病能这么开心。 “林生!” 一声略显粗犷的声音打破了他们高兴的氛围,来人正是林生的师傅。 莫楠听着这不熟悉的声音,松开林生向后望去。 “师傅?” 林生惊讶的回道。 只见一白衣修士亭立在洞口,单手背在身后,淡然的看着林生和莫楠。 莫楠被他人见了去和林生亲密的瞬间,一如之前的羞涩,红润爬上了她的脸颊。 “该走了,有人在担心了。” 白衣修士转过身去,平淡的说着,缓步朝着前方踏去,示意莫楠跟上他的步调。 莫楠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知道他说的就是自己。她不舍的看向林生,水灵灵的大眼睛在转动,内心挣扎着,她看着林生,好几次的欲言又止,终于是被她憋了出来。 “我......我要走了。” 莫楠小声的说着离别语。 “你要走了吗?” 林生听得很清楚,他也同样不舍,再次向莫楠问道。 “嗯。” 莫楠轻轻点了点头。 “不然我的家人们会担心的。” “我们还会再见吗?” “会的!” 莫楠坚定的看着林生,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 沉默良久....... “我也一起送你吧。” 林生开口道。 “嗯” “走吧。” 林生拉着莫楠的手,跟上了师傅的步伐。 俩人一路上无言,他们将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这便是他们一路的对话。 “到了。” 白衣修士停顿了下来。 还是那副熟悉的死胡同,林生之前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这死胡同走出去。林生这才知道,只有他的师傅才能将前面的死胡同变成一副通往外界的道路。 林生缓缓的松开了手,示意莫楠前去。莫楠有些迷茫的看着前面的死胡同,但看着林生认真的样子和眼前不知来历的白衣修士,便知晓了这是一种神通。 莫楠小探了一步,两步,三步......一步步走向前面的白衣修士。 刚建立了友谊的俩人就要在此分别...... 突然,莫楠猛的一转身,她回跑着一下子抱住了林生。凑在他的耳边用着酥软的声音小声说道:“一定要来找我哦。”说罢,如同一只小鸟般,轻轻的在林生脸颊上啄了一口。掩着还没发烫的脸颊,又赶忙推开林生朝着白衣修士跑去。 林生摸着脸边的触感,再怎么不懂事理的他。在意识到被如此漂亮的女孩子亲了一口后,罕见的出现了红润。 “嗯,我会的。” 林生说着,朝她的背影挥了挥手。 “走出这里,你将会忘却所有记忆。” “咦?” 还没等莫楠反应过来,她就消失在了林生的视线里。 第二十章从那深渊开始 林生静默的看着莫楠消失的背影,心中不免的泛起一股空落感。 “我们也回去吧。” 白衣修士踱着步说道。 林生有些迷茫的点点头,跟上了他的步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林生看着师傅的背影想道。从记事起,一直都是这个背影引领着他的方向。他就像一具木偶,没有理由的接受着他的控制。 “为什么不能按照自己的意识去做呢?” “我想做什么?我想走出去!” 林生思考着,这是他八年来第一次的自我意识觉醒。 “师傅!” 林生喊道。 白衣修士顿了顿,转过身子。 只见林生紧握着拳头,正视着他,用着铿锵有力的语气说道:“我想走出去,我想成为一名修者!” 白衣修士看着林生那认真的眼睛,淡淡的说道:“你能把我设置在这山间的阵法破了,你想去哪便去哪。” 林生对这新词汇很是陌生,但细微的推敲一番便知道了其中的意思。 “阵法......原来我一直出不去,别人进不来是因为师傅设置阵法啊。” “咦?这样也不对啊,莫楠是怎么进来的?” 林生转而想到了一个相悖的问题,他疑惑的看向师傅。 “因为因果。” 林生并没有发问,白衣修士就为他解答了一个不明不白的答案。 “什么意思?” 林生捉摸不透,便先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如何破除他师傅设下的阵法。但关于这个,林生也没什么头绪。 “师傅,这阵法具体要怎么才能破呢?” 林生跟上去追问道。 “你跟上来,我告诉你。” 白衣修士领着林生到了山崖处。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这座直冲云霄的通天峰。 林生他们所在的山虽与它相近,但并不是紧密相连的。山崖延伸过去了一点,但两座山之间还是相隔着巨大的距离。就像是一座断掉的桥面。向下探去便是深不见底的谷底,光是看一眼都会双脚打颤。 “过来吧。” 白衣修士招呼林生站在山崖边。林生照做,略带疑惑的走到了崖边。 “看到下面了吗?” 林生看着这望不穿的谷底,点了点头。 “下去,然后爬上来。” 说罢,白衣修士轻轻一推,将林生推下了山崖。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林生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可身体的重心已被打乱。他拼命的挣扎着,惊恐的双臂乱挥,想要在下落前赶紧抓住些什么。可惜并没有什么能抓住的,看着白衣修士漠然的视线,林生的身体直直的坠入下去。 “啊-----” 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山谷之间,林生的声音渐弱,身影也逐渐缩小成了一点,直至彻底被谷底的黑暗所吞噬。 “噗通!” 一声巨大的水花声溅起。让这常年阴暗的洞谷有了一丝动静。 “噗哈噗哈。” 林生尽量在这阴暗湿冷的水潭子中保持着泳姿。他大喘着粗气,完全没有从刚刚坠落下来的惊吓中平复下来。 多亏了林生平时修习锻体术,才能做到毫发无伤。这样的高度坠落,就算是有水做掩体,普通人也会被水面硬生生撞出残废。 当水潭中惊起的波纹重新收敛,林生才恢复的差不多。 他四处摸索着,在这昏暗的地方,妄图能够寻找到一处能够靠的了手的岸边。 林生在水中泡了良久,终于是摸到一面石壁,双手抓着石壁上的凹凸块,把浸泡在水中的躯体拖了出来。水面一张一合,将这不属于其中的异物吐了出去。 冰冷的水滴沿着衣角滴落,一只手紧紧的抓在了岸台上。踩着湿滑的石壁,林生好生小心的才上了岸。 他趴在岸边,拖着略显沉重的衣服站了起来。抬头向上看去,只有两栋黑影中夹杂的一条曙光。 “爬上去?开玩笑的吧......” 林生环顾四周,只有黑漆漆的途壁和一潭死水,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先不说怎么爬上去,连最基本的食物都没法解决。 谷底的水本就冷的发颤,林生在其中这么长时间的浸泡。就算是常年感觉不到阴寒的他如今也打了个寒噤。 他将衣物褪去,把吸附在上面的寒水压榨出来。林生的力气是何其大,重新套上被拧的褶皱的衣物,已是没有了那湿冷的触感。 “爬上去吗......” 林生呆看着左右两边的山体,一时没有动作。 现在如果非要林生选一座爬的话,他肯定会选面前左边的山体。那座通天峰,就算是扎在下面的底部,包着它的也是锋利的如刀口的不规则岩石。 “要不试试?” 林生心想,尝试着摸上一块凸起。借势将脚也踩了上来。 “有戏!” 林生心想着,脚一用力。 “哐当。” 林生直接从岩壁上摔了下来。原来这石壁因为洞谷长年湿冷的环境,到处长满着青苔,稍有不慎就会打滑。 “幸好没有爬的太高。” 林生暗自庆幸,心有余悸的想着。 林生转而看向在自己身后的黑暗深处,肉眼望去,都快被这股深黑弄的有些眼花。 林生揉了揉眼睛,打算探索一下前面的漆黑领域。除了一潭死水,两栋大山,林生也只能往前面探探,碰碰运气了。 林生摸着步前行,每走一步,漆黑就更添一点。在这片黑暗的未知中,林生死死的凝着视线,不敢有丝毫懈怠。 现在,林生的视线已经很难辨别出东西了,他伸出双手,帮助他查探前方的异物。 “嗯?” 林生摸到了墙壁,这也就意味着这条路也走到了底。他沿着墙壁的左右都摸了一遍,发现其敦敦实实的竖在这,没有留一丝空隙。 “唉。” 林生有点心灰的叹了口气,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怎么办呢?” 林生想不出法来,索性闭上了眼...... 此时的白衣修士仍站在崖边,他背着手,淡然的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洞谷。 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漆黑的深渊。 那双漆黑的瞳孔中究竟有什么呢?或许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会知道。 第二十一章打穿那石壁吧 至林生掉到谷底开始,已经过了一天时间。在这期间,林生的胃里没有进入一点食物。 左边的山壁上有着挣扎过的痕迹,整片布满着的青苔中间有着不少的抓痕。 在这里最要命的就是晚上。原本就难以辨别的物体这下是彻底与黑暗融为一体了,除了闭眼睡觉,林生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办?” 林生问着自己,擅长自省的他如今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睁眼处是黑暗,闭眼后又归于黑暗。林生有史以来出现了绝望的感觉。 在这片连食物都难寻的空间中,他能做到的就只有尽可能的保存体力,在体力耗尽之前想出办法来。 林生虽说知道如此,但在该情景下也不免的有点心浮气躁起来。在这片压抑下,每当那种烦躁感来临的时候,林生只能重新跳进这谭死水中,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天,两天,三天...... 林生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虚弱,他已经饿的有点出现了幻觉。 像似为了乞求那一点可怜的安全感,林生将身子靠在最里面的那块平滑石壁上。他就那么躺着,闭着眼睛。 从林生开始坐下思考的时候,他时刻都在想着他师傅将他推下山崖时所说的话语。 “把我推下来,和破除阵法到底有什么关系?” “爬上来是爬到哪?要怎么爬?” 这两个问题一直在林生的脑海里打转着。 第四天。 林生有些虚脱的从睡梦中醒来,睁眼,仍是这幅压抑的氛围。他已经饿的快要停止思考了,颤颤巍巍的起身,一股很强的眩晕感袭来,差点让他倒下。他蹒跚的走向挂满着青苔的石壁,借着清晨从夹缝中透过来的一点光亮,摘下青苔揉成一团,混着泥土硬生生的吃了进去。 “呕。” 林生咀嚼着,咬烂的青苔挤出绿色的汁水和泥土混杂在一起。林生将其咽下,一股杂糅的恶心感顿时涌上喉咙,他的身体本能的在排斥着。林生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艰难的下咽后,林生又伸手重复着刚才的操作。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个,林生才停了下来。这样并不能让他好受多少,起码让那无处填充的饥饿感得到了些许慰藉。 吃完后,林生转而向水潭子走去,匍匐着身子,用双手从池子中捧起了一小抔的水,略微漱了一下口,吐出异物,清理了下面垢。 如果在继续拖下去的话,林生肯定会因为没有食物的摄入而彻底晕过去。林生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潭水,他到现在仍无法想通其中的真正含义。 “嗯?这是......” 林生兀的看到自己浸在水中的左手上有一丝淡淡的红光。漆黑的环境下让它特别显眼。 林生狐疑的举起左手,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上环着一圈红丝。它微弱的散发着光芒,妖异的光芒勾摄着林生的心魄。 林生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他伸手去触摸它,却惊讶的发现怎么也抓不到这红丝。像柔云一样飘忽不定,却又实实在在的套在那里。 林生也搞不清楚,将他放到近前仔细观察着。 “还变亮了?” 林生惊讶的看着它的变化。他来回摆弄着距离,发现这红丝在不同的方向有着不同的亮度。其中最亮的方向就是朝着最里面的那块石壁。 仿佛像是在指引他一般,林生顺从的跟着红丝的亮度朝着里面走去。每走一步,亮度就添一分,逐渐的照清了林生的面庞。 他现在有着一股很强的预感。 “这石壁肯定有蹊跷。” 林生走到石壁处,红丝的亮度突然大起,一瞬间竟照亮了整个洞穴。那刺眼的光芒让待在黑暗下这么多天的林生难以忍受,只能微眯着眼看着它的变化。 一阵转瞬即逝的亮堂过后,石洞中又重新回到了黑暗,那环在林生手臂上的红丝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什么情况?” 林生狐疑的发现自己的精神状态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境界,一扫之前的疲软颓废,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不止如此,林生感觉自己的感知能力也莫名其妙的一下子提升了很多。虽不明这股奇怪力量的来源,但对于现在的林生来说确实有很大的帮助。 “滴答,滴答......” “这是,水滴声?” 林生闻声道。这声音的来源就是面前的石壁里面。林生仿佛不相信般,用耳朵贴在石壁上仔细倾听。 “这石壁后面原来还别有洞天。” 像是踏出了寻找出答案的第一步,林生的脸上浮现了些许兴奋感。 比起没有准备的直接攀爬,眼前的石壁更值得林生花力气去尝试。眼前的石壁虽不知道有多少厚度,但对自小便练习锻体和万开拳的林生来说也算不上多大难度。 只要知道这石壁后面有一片未开拓的空间,这点力气的花费是十分值得的。 “呼----” 林生深吸一口气,轻触着墙壁的手指缓慢收拢成拳型,,小步微撤,右手臂往后拉动着拳头 ,形成一股满弓拉满的气势。久久平息的血液如今在高兴的咆哮着,飞速的在血管中穿梭。殷实的肱二头挤压着,青筋鼓起,如同游龙攀附在林生的右手臂上。 “呵!” “咔吱” 只见林生打出的拳头处凹陷出了一个坑。收拳,带出些破碎的石片,顿时密密麻麻的裂缝从这个坑的四周延伸到了整片石壁。 “砰,砰!” 又是结结实实的两拳。小坑逐渐扩大,直至被打通。 “这几年的树可不是白打的。” 林生得意的看着那被自己打穿的小洞和周围已经列出好几条大沟壑的石块。剩下的只要略微清理,就能轻易的打出一个能够一个身子穿过的洞口。 “嘶,嘶。” 就像平时打树的气势,拳头的破风之音呼啸着疾驰,一拳接着一拳,坚硬的石壁也被这如同榔头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的褪去坚硬的质地。 林生的拳头早已在平时一遍又一遍的训练中变得坚硬无比。打破后泡药浴修复,一天接着一天,如今这样的碰撞林生已是习以为常,根本连他的皮都无法撕破。 一丝淡弱的紫光从破碎的洞口中透来,林生顺着洞口望去并不能看清楚散发这股亮光的实质物体。收回视线,他看向眼前已经残破不堪的石壁。 “看来力气没白花。” 林生心想着,继续抡起拳头砸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阵法——问心 “呼——” 伴随着一声舒畅的声音,林生面前的石壁已经被开出了一个等身大的洞口。剩下的壁岩上布满着裂口,勉强的依附着,只要略微一使劲便能扯下一块来。但林生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可不想多花力气去办这些琐事。 林生走进这片领域,扫视了一番。相比于外面,这里面倒是挂了不少石笋样子的石柱,其他倒是别无二致。 “原来水滴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啊。” 林生盯着挂在各个石柱尖上摇摇欲坠的水滴,透过那一丝微弱的紫光显得灵动几分。 饱满的水珠终是承受不了自己的重量,从石柱尖上掉落下来,直直掉落在了林生的脸上。 “啪嗒。” 一滴水珠的重量砸在了他的脸上,可林生却感觉被什么重物敲击了一下,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不仅如此,刚才那充盈的感知力和精神状态也迅速褪去,换来的是那股令人有点恶心的饥饿感和虚弱感。 林生踉跄了一步,扶着自己的头,正了正身子。良久,这股突然袭上来的眩晕感才得到些许缓解。 林生越加好奇于刚才那奇特的红丝和自己的身体。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腕,那异样的红丝现如今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到底是什么?” 林生心想着,心中的疑问却找不到方法去解答。 抛开这个,眼前的疑惑还没有得到解决,但起码有着方向。林生抬头,往散发光源的深处望了一眼,摸着石壁小心的挪着步子朝里探去。 “这......就是师傅所说的阵法?” 林生扶着墙壁,呆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见在正中心处躺着一圈宏大的阵符,在其中包着四个小圆圈,奇怪的符文布满了整个阵法,在阵法的中间有一根巨大的指针,直直的指着十二点的方向。整体绕着妖异的紫光,并没有因为观察距离的改变而显得更加亮丽。 “这是什么?” 林生看着摆在阵法边的一把奇特武器说道。 它就那么安静躺着,整身都是成漆黑状的。要不是有点阵法散发的紫光描绘,林生肯定会误以为那是块石头。 林生将它端起,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只见握柄和鞘身的尾部都有很夸张的弯弧,不过两处弯弧的方向是相反的。剑鞘的宽度却有着刀鞘的弧度。林生平时倒是见过真正的剑和刀的样子,但将两者特征结合起来的倒是没怎么见过。抹去常年积累的灰尘,那属于金属的光泽才显现出来。藏不住好奇,林生带着些许兴奋,握着剑柄,沿着鞘与剑的接口,将蕴藏在鞘身中的金属缓慢的拉了出来。 “啊,就这?” 林生傻了眼,他看着眼前拔出来的剑身。只见其身只有二指多的长度,勉强就比剑鞘稍长了那么一许。林生疑惑的看着这远比剑身长了好几倍的剑鞘。这两件分开来完全就不是相称的东西却莫名其妙的组合在了一起。林生仔细打量了一番,这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材质却因为这奇特的造型而显得不普通起来。 “咯噔。” 突然,那根巨大的指针跳动,往右方向坚定的划出了距离。林生的视线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像是等待了良久般,阵法中的符文亮起金光,一下子将原本微弱的紫光掩盖了过去。一阵亮光后,原本刻在阵法上的符文一下子又散失了光泽,像是被阵法吞没了一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生看着眼前的变化,惊讶的说不上话来,他只能呆呆的看着它的变化以示自己的敬意。 “咯噔。” 那根巨大的指针又转动了一下,带起了包含在里面的四个小圆圈开始运作起来。整个阵法像是活了一样,紫光就像是在吐纳着,有规律的变换着光亮的强度。 “喂,小子。是你打开了命运之钟?” 一声带有年长韵味的声音传到了林生的脑海中。林生惊讶的四处张望着,却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 “啧,不应该啊。” 那个声音又响起,仿佛对林生这样的表现倾诉着不满。 “呵,别找了。我就在这个阵法里。” 林生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阵法。良久,才缓缓的说了一句:“你,你是人吗?” “嗯......算是也算不是。问题是你对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呢?” “两足两手,一个脑袋,这不就是人么。” 林生疑惑的回答着自己的见解。 “哈哈,那我就不是人。” 林生的脑海中又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尽情的展现着自己的豪迈之气。 “小子,那你可知你此行为何目的?” 林生看着眼前玄妙的阵法,想了想,道:“破阵?” “破阵啊......呵,小子,你叫什么?” 那股声音又在林生脑中响起,问道。 “我叫林生,双木林,生命的生。” 林生纯真的看着阵法说道,清澈的眼瞳中不含任何怀疑和偏见。 “那家伙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林生?哈哈,倒也可以。” 那股声音的来源暗自想着,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传入到林生的脑中。 “那前辈你该怎么称呼呢?” 林生盯着阵法,期待的等着他的回应。 “吾乃三界孕育之灵魄,化魂引渡迷途人。” “哦......” 林生假装应答了一下,其实压根就没听懂它在说什么,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的沉寂中。 “咳咳,方便起见,你就叫我灵老吧。” “啊.......哦。” “喂,小子。你说你要破阵,可知具体要如何做?” 林生摇了摇头,表示着自己的态度。 “真不靠谱啊,怎么感觉呆呆的。” 灵老看着林生那呆滞的表情,暗自吐槽道。 “破阵之人需只身站到阵法之中......” 灵老话还没说完,林生就径直走了进去。 “你难道就没什么猜忌之心吗?就不怕,我是在引诱你进来么。” 灵老看着林生毫无犹豫的行动问道,换来的却是一双纯洁无瑕的眼睛。 “修者之行,以后可要处处留心啊。” 说罢,阵法亮起。林生一下子就被这座阵法的两个吞没了进去。他眼前的景象在飞速的演变幻化。一睁一闭之间,林生的周围一下子变成了漫无边际的海面。 “咚!” 犹如重物跌落海面,让这常年泛不起波纹的海面猛然一动。 “呜啊。” 林生重重的沉落进海面,他瞪大了眼睛,身体犹如被千斤之物狠狠拉拽,把他迅速的拉向海底。他疯狂的挣扎着,从周身卷起的气旋泡泡飞也似的逃离这深海,抛弃了他向上冲去。 他的口腔紧闭着,尽管如此,也在慌乱之下不小心吸了一口气,一阵海水涌入鼻腔,填满喉咙的窒息感涌来,让他恶心的更加抓狂起来。 “小子,看下面。” 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林生仿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迅速像下看去。 只见他的双脚被两条触须狠狠缠绕,将他用力的往下拉拽。 林生心急的赶紧蹬腿,用手狠狠的朝着两条触须打去。奈何在如此情况下,他根本就不能打出平常的威力,再有水的缓冲,打到触须上的力已经被削减的所剩无几。 林生狠狠的锤了两下,非但没有造成伤害,反而还将这触须激怒了。它更加勒紧了林生的双脚,以更快的速度把林生往深海中拉拽。 “别乱来,小子。用你挂在腰后的那把剑!” 林生这才注意到自己腰后的那把武器。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他拔了出来。 巨大的拉扯速度已经让林生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水压感越来越强,让他的躯体感受到了强烈的挤压。 “小子,听好了。现在只需要你的一滴血,滴在那把剑上。” 现如今已经没有了其他办法,林生只能选择听信于他。他勉强的控制着双臂聚拢在一起。猛的一发力,直接用那把剑往自己的左手割了一道口子。鲜血从裂口溢出,在水中化成血雾,通过触须的拉扯,在水中划出了一条直线。 顿时,林生的左手腕出现了一抹妖异的红,在黑暗的深海中散发着微弱的亮光,显现的正是那诡异的红丝。 林生的意识开始散去,他虚弱的抬头望去。 “要死了?” 不甘心! 他种植的药材还没有呵护。 他还没有遵守与莫楠的约定。 他还没有真正的走向修者世界,去瞥见那广阔的天地。 而林生的这些期望却随着他的意识逐渐的沉沦下去。 巨大的触须仍没有罢休,不停的拖拽着林生,要将他的身体如同他的意识般拉入无尽深渊。 突然,那即将松开剑柄的手猛的一握,只见林生神情一变,他兀的一下子定在了原地。那原本肆意的将他拉扯下去的触须现如今怎么也无法将其拉动。 林生紧握着剑柄,那眼神漠视着,如同君王般俯瞰着深海。 “万物须臾,不过一瞬之间。” 说罢,轻轻一挥手中握着的短剑。 寂静,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停止了一般。骤息,紧抓着林生的触须滑断。与此同时,林生的脚下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这一剑,竟直接将海下的水直接隔断,出现一条裂缝大小的空间。 周围的一切又开始变化,逐渐幻化成星点,逐渐的破碎,消散。 ...... “哈啊,哈啊。” 林生的意识回归,他半跪着大喘着气,额头的汗珠已经积聚到了眉间,那坠入深海的恐怖仍然侵袭着他的神经。 往周身一看,发现自己仍然在这阵法中。刚才那气势如宏的海面顿时荡然无存。 他困惑的看向自己右手抓的短剑和自己没有一点伤痕的左手,感觉大脑丢失了一块记忆。很显然,林生并没有短剑划破手后的记忆。至于他怎么摆脱那条触须和如何回来并没有任何的头绪。 “咚。” 阵法里的大针仍自顾自的运作着,伴随着响声缓慢的划出一点距离。 像是给了林生一记警鸣,他一下子就跳出了阵法之外。他刚才就是没有警惕的贸然进入才差点把自己的命赔进去。 “奇特,奇特。看来你身上还藏着东西啊。” 林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没有回话,而是谨慎的举起剑与面前的阵法对峙着。 “已经结束了小子,下次记得可别这么大意了。喏,这是你的战利品。” 话毕,随着紫气的吞吐,闪息之间在阵法中央就浮现出了一个小锦囊。 “别疑神疑鬼了,拿吧。” 见林生仍是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灵老催促的说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 林生道。 “目的啊,给你解释一下也没关系。” “我的目的就是指引你破阵。此阵名为问心,人在濒死之际总能想起自己的心。而你的心,被这阵法认可了。” “我的心?” 林生喃喃道,回想起自己濒死之际的愿景。 “此阵不过内心虚无之人。” “人有许多愿景。有人志向宏大,有人内心丑恶,有人一心只为复仇。你这样的,到也算的上新奇了。” 灵老缓缓的说着,听不出其语调究竟是何意境。 “什么?” 林生不解的问道。 “等你的双眼沾满了污垢,希望到那时候你还能保持最初的愿景。” “好了,该说的也说完了,拿不拿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掺和。战利品也摆在这了,你不拿,到时候饿死在了这里可不怨我。” 灵老略带戏谑的说着。 “真要害你,可不需要这么繁琐。” 林生伫立在原地,听到间接的,可能有食物的消息,让他不免的心中一颤。他已经四天没有进食了,不仅是肉体和精神都十分的虚弱,他现在急需补充能量。略微考虑了一番后,林生吞了口唾沫,将剑收了回来。权衡了下利弊,还是打算冒险一把。略显小心的踏出半只脚进去,试探之后并没有发生不妥后迅速的将那个锦囊抓起跑出了阵外。 “喂喂喂!不是这样用的。” 灵老看着林生胡乱的撕扯着锦囊,赶忙阻止道。 “那家伙都教了些什么?” 灵老不满的抱怨着。 “听着,小子。用你的血滴到那锦囊上,再用意识探进去,把你想取的东西取出来。” 林生听到他的这番解释后,立马想起了莫楠的那个镯子。 他搓着手,满脸都写着兴奋,一下子将所有的其他情绪全部抛掷脑后,开始按步操作起眼前的锦囊来。 只见林生小心的用剑尖将指尖刺破,将涌出的一小滴血珠滴在了锦囊上。顿时,林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中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林生闭眼。脑海中浮现出一片领域,他向里探去,眼前堆积的是一堆堆的大白馒头,白花花的数量直直的冲撞着林生探进去的意识。林生见状,哪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的,所有杂念全被他抛在了脑后,现在什么都没有眼前的大白馒头更加的让他痴迷。取出了两个比他手掌还大的馒头就坐地狂啃了起来,殊不知眼前的馒头尖儿上还散发着热气。林生现在就如同一只饿极了的野兽,粗粗嚼了一下就立马吞了进去,想要迅速塞满那已经干瘪瘪的胃袋子。 “看来悟性还算不错。” 灵老见其迅速掌握了诀窍,略带赞许的说道。 “嗝----” 一连吃了十五六个馒头,林生才饱撑的停了下来,擦了擦粘在嘴边的碎屑,满足的打了一个嗝。 第二十三章方向 “小子,吃的还满意不。” 正当林生忘却了烦恼,满意的拍着肚皮的时候,脑海中又传来了这股让他颇有些抵触的声音。 “别这么戒备嘛。你看,我又没有害你。” 林生没有理会他。虽然解决了食物的困境,但他仍然对于刚才的事心生忌讳。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林生相比于开始,确实是警惕了不少。 “唉,好心都成驴肝肺咯。” 灵老故意调高了语调,想要搏回林生的关注。 灵老见其仍不为所动,尴尬的干咳几句,道:“也不能怪我啊,要怪也只能怪那家伙啊,都是他出的主意。” “那家伙?” 林生不解的问道。漫不关心的眼眸中终是凝了一丝关切的目光,疑虑的看着面前的妖异的阵法,渴望着能从其中吞吐有序的紫光中探寻到答案。 “是啊,那家伙。” 灵老面对着林生的疑虑,确信的回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虽然林生心里知道八九不离十说的就是他的师傅,但他仍试探性的对灵老抛下了这么一句。 “哈哈,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 灵老肯定的说着,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林生知道这种感受,那种心里所想一下子被看穿的感受和师傅简直如出一辙。这不禁令林生对这所谓的灵老有了更多的好奇之心。 “这么说,你是认识我的师傅?” “师傅?哦,呵呵,岂止是认识啊。” 灵老略带神秘的说道。 “照这么说,你对我师傅的来历也是一清二楚咯?” “知道归知道,但是我可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林生不满的问道。 “天机,不可漏。” 灵老故作玄秘的在林生的脑海中调控了音量,小声的说着。换来的却是林生立马起身走人的姿势。 “哎哎哎,别急啊小伙子。你还可以问问别的嘛。” 听到灵老的恳求,林生才重新坐了回来。 “那这个所谓的阵法呢?” “天机。” 林生满脸黑线,估摸着扯了半天的结果就是----不告诉你! “别走别走!” 此次林生头也不回,起身就径直的朝着洞口走去。 “你可以问我的来历嘛。” “没兴趣。” 一声简洁明了的回答拍了回去。 灵老没了声音,只有林生远去的脚步声轻微的回荡着。 “你知道总共有几个阵法吗?” 音落,林生顿了顿脚步。他确实不知道这个,为了获取这一信息源,林生只好妥协,有些没好气的又走了回来。重新坐下,从鼻腔中重重呼出一口气,面带愠色的看着眼前的阵法。 “所以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做事不要这么急躁嘛。” “咳咳,言归正传啊。此法共有三阵,分问心,明己,强袭。破阵者需问,修者之心。明,自知之力。受,外界之袭。破阵者达满以上条件方能破阵。” “嗯......你该不会是胡说的吧?” “我用得着胡说作甚?” 灵老平淡的回道,语气中似乎并没有透露出想要欺骗林生的味道。 林生盯着眼前的问心阵,仔细考量了他的话语,又问道:“那其他的阵法都在哪呢?” “三阵相辅相成,紧紧相扣。相设在谷,顶,渊三处。” “你的意思是这三个阵法并不是独立的,而是共同作用的意思吗? “是,这样能使阵法处于相对均衡状态。” 灵老丝毫不马虎,缓缓的解释道。 “不会吧......” 林生暗自心想。说到这里的谷,除了林生现在身处的这个外,另外只有翻过通天峰才能窥见的绝命谷!那个谷也只是林生从师傅那听闻而来的东西罢了,他并没有实际的见过。如果照灵老的解释的话,那第二个阵法就在通天峰的峰顶,第三个阵法在绝命谷谷底。先不说绝命谷长什么样,单凭那山体外都是如同刀片的岩片和那直冲云霄的峰顶就足足的能够将林生劝退了。想到这,林生的心不免的咯噔了一下。 良久的时间,双方都没有再说话。画面好像静止了一般,只有那敲击在地面上的清脆水滴声在述说着时间的流逝。 “咚。” 阵法中的时针伴随着响声,又划过了一点距离。突然,阵法周围散发的紫光凝缩,逐渐汇集成了一股河流,横冲直撞的往林生身边的剑里灌去。 “什么情况?” 林生惊呼的看着那把古怪的剑,谨慎的退了三步的距离。 约摸着两分钟的时间,紫光河流才停止对着这把剑灌输。原本围着阵法散发的紫光在此期间逐渐变成了褐红色的光泽,虽阵法与之前一样古怪,但那股妖异的感觉却随着紫光消失不见了。而那把怪剑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平静的躺在地面上。 “啊,舒畅舒畅。” 此时林生的脑海中传来了灵老惬意的声音,不用多想,眼前的杰作就是他干的。 “你做了什么?” 林生对着阵法问道。 “把自己转移过来啊。” “转移过来?” “对啊。” “你是说,你从这个阵法转移到这把剑中了?” “嘿,小子。脑袋还算灵光。” “哦......” 林生说着便捡起了这把怪剑,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嘛。” “小子,有三界之灵引导你。你可要知福啊。” 灵老得意的笑道。 “唉,原来还想拿着这把剑当武器的,现在看来.......” 说罢,林生就露出一副略显失望的表情,将剑一扔,起身就拍屁股走人了。 “喂,小子。你不能把我丢下啊。” 林生这次并没有理会他,毫不犹豫的走出了洞口。 “这要怎么登呢。” 林生望着气势如虹的通天峰思索道。仔细一想,这苛刻的挑战也颇像是师傅所为。 “小子,你不把我带上可是会吃大亏的啊。” 灵老的声音仍浮现在林生的脑海里。林生转身,想要去寻那把剑的踪影。 “别找啦,我是直接在你的脑中传音的。” “哦,这样啊。” 林生心想,竟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当然了。” 沉默....... “你......能听到我的心中所想?” 林生试探性的用心中的想法问道。 “嘿嘿,是不是很神奇?” 灵老戏谑的回道。 “原本是不能这样和你对话的,不过从阵法里转移到剑中就行了。” 见林生仍一副疑态,灵老继续解释道。 “所谓万物皆有灵,在经历时间的洪流中,不乏低等的生命会产生智慧。连器物也会催生出在时间中洗涤出的核心,而那核心就是灵。生命体若想与有灵的器物产生联系,就需要以精血为引,得器物的认可后契约方才生效。” 林生听完灵老啰啰嗦嗦的解释了一通后自顾自的活动了下身子,问道:“那你是什么?” “哼哼,吾乃三界之灵。自然是由这把三界之顶孕育而成的。” “哦。你叫三界之灵,那把剑叫三界之顶。那你怎么在阵法里?” 林生仍漫不经心的问道,蹲下压了压腿部的经脉。 “天机。” “合着什么都是天机呗。” 林生吐槽道。 “先不说什么三界顶不顶的。在阵法里是你故意引导我用血撒在那把剑上的吧?” 面对着林生的质问,灵老只是嘿嘿一笑。 “刚才也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你从阵法中出来跑到剑里去吧?” 说着林生压完了腿,又站了起来,小跳了几步。 事实就是这般,灵老一时竟被问的哑口无言。 “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小屁孩的嘴上吃瘪。你这小子,有点意思。不过,签订契约后你可没办法解除。” “嘿咻。” 正当灵老说着,林生试着抓着通天峰的岩壁登上了一步。虽便于抓握,但这刺在手心和脚上的疼痛感也是实实在在的。林生只是练了三年的锻体,泡了三年的药浴。皮肤的紧实和硬度就已经远超了正常的成年男性,就算如此,也不能完全无视这奇葩的如同刀片状的岩石壁。 “喂,小子。你真不管我了?” 灵老见林生两脚已经踩在了岩壁上,丝毫没有想要取回剑的意思。 “哼嗯。” 林生吃着痛,发出一声闷哼,向上又踩出了一步。 “俗话说的好,要尊老爱幼。晚辈更应该尊敬老人。我说你不爱幼,看到我这么个老人孤苦伶仃的,也应该同情一下吧。” 话落,林生停下了身子。缓缓吐了一口气,继续向上攀了一步。林生略微的用力一抓,虎口迸裂,这才三步,皮肤就已经被岩壁割出了伤口。林生看着浸染在岩壁上的鲜血,看了看脚下的距离,失望的叹了口气,跳了下来。 “看,吃亏了吧。相信我,把我带上,让你在攀登的路上更添一份力量!” 灵老仍不停的在林生的脑海中自我推销着,可林生却视若无睹。走到死水潭边洗了洗手,舔了舔从虎口中渗出的血液。 “今天就先这样吧。” 林生如是说道,不禁对这峰有了一丝敬畏之情。 现如今已是傍午时分,林生本就是先打算尝试一下,看看一次能攀到什么高度。可结果并不是让他特别满意。 “爬上这座山需要多久呢?” 林生痴痴的望着那连肉眼都不可及的高度,握紧了拳头。 无论多高。他林生,必将攀上顶峰。 他在心中许下承诺。 “喂,小子。别无视我啊。” 熟悉的声音又打断了林生的思绪,直冲着林生的脑海。 林生不理他,寻了块空闲之地便躺了下来,任凭着灵老讲述着人间的美德和道理,自顾自的睡去。 第二十四章前奏 当深夜来临时,本就幽暗的谷底更加黑的令人心颤。而此时的少年,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安静的侧躺在一边,与这片黑暗融为了一体。 看似好像是这样的。 此时的林生蜷缩成一团,紧紧的皱着眉头,身体还略微的有些发抖的迹象。只不过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害怕亦或是孤寂之类的情感,而是在忍耐。自林生无视灵老开始,灵老就不停的在林生的脑海中念叨着。林生本以为他念叨个没多久就会放弃,没想到仅仅只是谈论美德就在林生的脑海中足足念了有三个小时之久。林生的脑海中充斥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仅令他烦躁,还严重影响了作息,让他难以入睡。 “啊——” 林生直起身子,崩溃的大叫了一声。 “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别念了?” 林生终是抵不过灵老的‘咒语’,求饶的说道。 “呼——” 像是取得胜利后的悠哉,灵老满足的长吁了一口气,道:“小子,你的修行还不够呐。我才用了半成的功力呢。” 听到灵老贱贱的回答,林生的右眉如同抽筋了一般使劲的跳着,嘴里就欲骂出几句脏字出来。但为了清净的环境,林生只好赶紧让这想法在头脑中散去。 “我可以带着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吼吼,说来听听。” 灵老听到此,饶有兴致的说道。 “第一,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烦我。” “第二,我有名有姓,不要叫我小子。” “第三,停止念叨关于美德的东西。” “成交!” 灵老等的就是这个,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至于林生说的那些条件不过都是些小意思罢了。 见其利索的回答,虽说被他得逞的样子令林生十分的不爽,但这颗被念叨的已经发胀的脑袋终究是好受了不少。 没了灵老念叨的思想美德,林生重新躺下,惬意的舒展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我说,你何必如此纠缠于我呢?” 林生平复着心境,在心中不解的问道。 像是一片落叶跌进湖面溅起的微微涟漪,林生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浮现出一股玄妙的感觉。 那是一颗苍老而又苦涩的树根,它就那么静静的伫立在山巅之上,静静的看着世间百态,山河破碎。日月初升,万物消殆。从新生到破灭,再从死寂到复苏。不停的轮回,直至......一片黑暗。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执念啊。不论是你,他,亦或者是我。” 灵老吐露着自己的心声,沧桑的口吻仿佛与之前判若俩人。 “那你的执念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哼哼。” 灵老顿了顿,继续说道:“也许是想再看一眼万物萌生的那一副景象吧。” “哦......可这与你执着于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 “天机。” 灵老带着打趣的口吻说道。 “好了好了,不问了!你和师傅怎么都喜欢把话说一半,真是奇怪。” 林生不满的瘪瘪嘴,不再过多探问。脑中抛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后要不了多久便睡了过去。 翌日。 林生的生物钟规律的可怕,身体牢牢的记住了起作息的时间。 现约莫是五点的样子,太阳还没拉起,外界都是一副黑压压的样子,更不用说林生所处的谷底了。 林生已经适应了这漆黑的环境。伸了个懒腰,走到水潭子边捧起水略微洗漱了一番后,便拿起系在腰间的小锦囊把玩了一番。 “小.......咳咳,林生,可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啊。” 待林生醒着的时候,灵老才抓了个时机出声提醒道。 “嗯嗯。” 林生漫不经心的应着,收了锦囊便朝着洞口里走去。 迎着褐红色的亮光,林生的视野逐渐变得亮堂起来。阵法中的巨大时针跳动了一格,奇怪的是并没有了那声慑心的“咯噔”声。林生半蹲着捡起了那把被他丢下的怪剑,握住剑柄就将剑给抽了出来,仔细观察一番后也并没有觉得这把剑的材质有什么特别之处,反而还略显平庸。林生虽说是外行人,但就算拿着这把剑给懂行的人去看,估计除了满身的古怪,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剑身一合,整身漆黑的姿态到还显得奥秘十分。 “怎么样?这剑不错吧!” 灵老见着林生仔细的端看,便出声问道。 “一般。” 话毕,林生将剑一放。转而衬着光亮,把赏起了手中的小锦囊。 “真不识货啊。” 灵老略带抱怨的说了一句。 林生并没有管他,他的目光已经被这锦囊吸引了过去。林生手中的锦囊与普通的锦囊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之处,就连触摸的手感也是朴实的棉纱感。但自从林生与其建立起联系开始,他总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从锦囊中散出的一股难以述说的气韵。 “嗯?” 林生再次将意识探进去,却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意识所见的锦囊内竟变得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 林生有些心急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拼命的扫视着眼前的一切,可视线所及却全都是虚无。 如果切断了食物的供给,他将更没有可能爬上山顶了,自身也会因为没有食物的摄入而饿死在洞谷里。 “之前还夸你悟性好呢。” 灵老见林生手忙脚乱的样子,幽幽的说道。 “听好了,林生。” 灵老话锋一转,郑重的说道:“囊中共有十二域,以你目前的样子,估计只能探入其中三域。” “也就是说我这次探入的地方,是新的一域?” 林生打断道。 “没错。” “哦,原来是这样。” 林生理解了灵老的说法,不过很快就又出现了新的疑惑。 “那我每次用意识探进去进入的域都是随机的吗?那这样岂不是特别麻烦。” “呵呵,随机只是反应在你身上的一种现象。是因为你的魂力太弱而造成的一种错觉而已。” “魂力?” “那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没教啊。” 灵老心里暗自咋舌,语气却依然镇定的向林生解释道:“我打个比方吧。你就把域想象成一个盒子,盒子外又装着大盒子,就这样一叠一叠的往上套。而魂力呢,就相当于这些盒子,最外层的盒子就相当于最强的魂力,他能够轻易的掌控包裹在他里面的所有盒子。而你的魂力,就相当于最里面的那个盒子,自然是难以掌握了。就像你的目视距离是一百米,又怎么能够想象的到一千米,一万米之外的东西呢。” “那要怎么提高魂力呢?”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但我想这些,你以后也会知道的。” “怎么感觉这么似曾相识?” 林生听罢,心想道。 “其实如果真的较真的说,你现在的魂力连最里面盒子的那种程度都没有达到。用盒子里的一只蚂蚁来形容应该比较贴切。” “啊?” “你探进去的时候,角度不用总盯着视线的前方,可以试着向前探去或者左右偏转,你会发现不一样的东西。” 林生边听边边照着做了起来。 “哇!” 林生大叫了一声,原来在他视线所及之处不过是域中一片很小的地方,前后左右探了一遍,发现这块域在短时间内根本就探不到底,庞大的空间让他难以想象。 “还好设计者别有用心,让你意识探进来的起点就是食物,要不然凭你那点魂力,连探个食物都探不明白。” “设计者?指的是我师傅吗?” “糟了,说漏嘴了。” 灵老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面对着林生的质问,赶紧用“天机”俩字慌忙的搪塞了过去。 林生都懒得去吐槽灵老的回答了。不过在此期间,林生发现,或许带着这把剑亦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决定。 第二十五章登 当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洞谷,为这可怜的地方带来些许曙光的时候,林生开始着手于做准备活动。 “我说,你每次都要这样吗?” 林生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压垮拉筋,花了段时间,直至把全身的脉络都处理到位。 “呼----” 林生看了一眼右手上还没愈合的伤口,闭上眼深呼了一口气。 “开始吧。” 林生睁开眼,双目正炯炯有神的看着面前的可怖岩壁。 “我突然发现,没有你,或许还真是不行。” 林生笑着,拔出了背在腰后的剑。以迅雷之势跃起,右手蓄力,将剑狠狠的刺入了岩壁中。身体凭借着这股拉力短暂的悬挂在岩壁上,左手轻抓,让双脚微停在岩壁上,使整个身体平稳的依附在上面。 “都说了叫你带上了。” 林生虽看不到灵老的表情,但也能从语气中或多或少的浮想出来。 “就是感觉没有那么好使,有点钝。” 林生实话实说道,看着刺入岩壁处皲裂的巨多纹路。 “当然了,现在的你连这把剑千分之一的功效都发挥不出来。在你手里,也无异于是一把钝剑了。” “哦,这么厉害啊。” 听完灵老的解释,林生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中握着的剑,将信将疑的将剑身拔了出来,又重新蓄力将剑插了进去,身体也随之摇摆,进一步向上攀去。 灵老看着林生不停的重复着挥剑刺入岩壁,道:“这样虽规避了些许风险,但你损耗的气力也多,你这样攀一天,估计连十分之一的路程都达不到啊。” “谁说我今天就要攀顶了。” 林生说着将挥在一半的剑插入了岩壁,摆好了姿势,停了下来。 光是志气高可办不了事,这是林生从练习砍树的时候就学到的一个道理。 “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我现在只是在测试我自己体力的最大极限究竟是多少。” 稚嫩的外表说出的话却带着沉稳和老练,与他八岁的设定极为的不符。 “吼,真没想到这句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灵老属实觉得讶异,短暂的评价了一番后便闭上了嘴。 约莫攀爬了有一个时辰,林生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因长时间抓握剑柄而渗出的汗液浸润到了伤口里,林生不禁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心有些吃痛和发颤。抬头望去,林生的全身仍是埋藏在阴影之中,前方依旧是遥不可及的距离。亲临于此,林生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渺小。 “这就是极限了吗?” 林生心想着,向下望去,只见林生距谷底已有十丈之高,那是他这次战胜的距离。 “再往上一点。” 林生重新目视上方,勉强控制住已经发抖的右臂,不厌其烦的对着岩壁刺去。手足小心的按捺住岩壁,整体看上去就如同龟爬。 “能行!还能再上一格。” 林生定好了身子,想要将剑从岩壁中拔出来,却感觉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怎么嵌的这么深。” 林生抱怨道,实际上是因为他的体力已经接近了极限。见怎么也拔不出来,林生有些较劲了起来,整个身子往后弓着,想借点力将剑从里面拔出来,却不知因此犯了大忌。 因为力的搅动而变得深邃的裂纹仿佛在警告着,而林生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随着皲裂的缝隙越来越大,刺在石壁中的剑也松动起来。剑像是深陷泥潭之中的困境,岩壁中的裂缝久久的缠着剑身不肯放手。也许是感到烦躁,林生将力集中在一点,以顺发之势将剑拔了出来。 剑身挣脱了岩壁的束缚,与此同时产生的冲力也将林生的身体往外带,直接破坏了他的平衡点,连带着他的左手也丢失了岩壁的依附点。 林生的视线处一瞬间就远离了岩壁,让他马上醒悟了过来,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与此同时,伴随着强烈的恐惧感也涌上心喉,刺激身体本能的发出反应采取着补救措施。 只见其紧绷着神经,左手逆着冲出的力狠狠的往回掰,竟硬生生的在这悬殊之际被他掰了回来。只不过令林生没想到的是,因为神经太过绷紧而导致全身的肌肉都无意识的进入危机状态,林生脚下的岩块因为太过用力,林生的鞋底实实的踩在尖薄的岩壁上,形成了一个夸张的拱桥。在林生的左手还未来的及再次抓向石壁时,他脚下的石壁底部竟开始窸窣的脱落了些许碎石。 “抓住了!” 林生心里惊呼道,左手在危难之际已经牢牢的抓住了岩壁,因为在慌乱之际,林生抓向的力度是十分巨大的,也因此左手的手心也被划出一道口子,可林生可管不了这么多。 惊魂的心境还没有安顿下来,林生脚下的石壁也终是承受不了力度,整个坍塌了下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生的右脚直接踏空,身体的大半重量直接压到了左手抓住的石壁。一瞬间,林生瞬时爆发的力量和压上来的重量竟硬生生的将左手紧握的岩壁掰断了下来。 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蛮横的把林生的平衡点打的稀碎,随着石壁掉落在地面上敲出的清脆响声,他的躯体也径直的从十丈的高度跌落。 “呀----啊----” 林生咆哮着双手握住了剑柄使出全身的气力,将手臂背在脑后,猛然将剑刺入岩壁内。刺入的剑身缓冲着跌落的速度,林生小幅度滑行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剑身划过之处,有着一条细长的裂痕。尖锐的岩壁也趁机露出了自己恶毒的獠牙,毫不留情的割破了林生的肌肤。目光之处,林生的正侧没有一块是好的。破衫的衣裤划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从身体中渗出的粘稠血液和撕裂的伤痛让他颇感不适。 “真惨呐。” 灵老看到林生这般模样,突然出声道。 确实挺惨的,但林生也从中收取了极大的教训,就是这代价也太过沉重了。林生审视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叹了口气,心里想道:“以后一定要在水潭子的上方爬。这样就算不小心跌落也能用水做掩体。” 林生距谷底还约莫着还有五六丈的距离,但他的身体状态已经不能满足他继续攀落下山了,身体力量已经达到了极限,稍不留神就又可能重复刚才故事。 这般想着,林生将身子往左移了一大段距离,将身体直直的对准脚下的水潭,一松手,让身体自由的掉落下去。 “噗通。” 比起被师傅推下时的高度,这点水花确实算不上什么,但这次受到的创伤确是之前所不能比拟的。 探出水面,林生吃力的挥动着手脚,拖着疲惫和疼痛的身躯,重新回到了岸上...... 第二十六章荆棘 水渍与血污混在一起。顺着滴落在地面的痕迹,可以看到一个少年正背靠着石壁,全身已没了气力的样子瘫坐在那边。身上的伤痕犹如利刀砍下,撕碎那身着的单薄布料里透露的是可怖的伤口。 “啊.......” 林生低声的嘶喊着。声音中掺杂着对自己愚蠢行径的后悔和伤口浸水后奔涌上来的阵阵刺痛感。 “啧啧,还有句老话叫做量力而行。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灵老开口道。 “现在知道了。” 林生喘着粗气,勉强的动了动嘴皮。 “现在一放力,浑身都使不上劲啊。” 林生说着,试着抬起手臂。抬到一半便开始不听大脑擅自剧烈发颤起来。将力卸去,整条手臂如同一滩烂泥般,直直的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 “要是我从那高度掉在这石板路上,估计会不得了吧。” 林生的视线朝着跌落的那块岩块看去。周围毫无规则散落的细小石块围绕着中间的残骸,仿佛是在悼念。厚实的壁板像是在嘲讽它的不自量力,强力的冲击力非但没有给这壁板造成伤害,反而将自己弄的粉身碎骨。 “会瘫痪,变残疾人。” 灵老补充道。 “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林生道。 “比起伤及骨质,你这表皮的伤倒还真的好上不少。” “好啊......” 林生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将头往后一靠。 “这么愁眉苦脸干什么。” 林生没回话,浓浓的倦意侵袭着他的大脑,多亏了从身体各处的刺痛感才让他保持住清醒的状态。 “要是能带点止跌草下来就好了。” “止跌草,那是什么东西?” 灵老听着林生呢喃着他所不知道的事物,开口问道。 “我还以为三界之灵什么都知道呢。” 林生打趣了一番,随即便解释道:“止跌草能够加快伤势的愈合速度,即可外用也可内服。外用止伤,内服固元。一般以搅碎涂抹或冲泡效果最佳。喜性潮湿却又需大量的阳光直射.......” “停停停......” 灵老见其仍要没玩的说下去,赶紧叫停。 “你这些稀奇古怪的知识都是从那家伙里学来的?” “是我师傅。” 林生有气无力的说着,却仍执意的纠正着灵老的用词。 “嗯......” 灵老像是陷入思考般,场面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你说的东西我也大致了解了,说白了就是治伤的药材呗。” “理解了就好......” “这些东西,好像在其中的一个域中有很多啊。” 灵老满不在意的提了一句却吸引了林生极大的兴趣。 “你是说,在这个囊中的其中一域?” 林生调高了些许音量,不可置信的重新问了他一遍。 “当然,不过你要找起来的话应该会比较麻烦。” 仅仅是在得到灵老肯定的回答后,林生就立马行动了起来。一咬舌尖,合着身体上伤势的刺痛感,竟将虚弱之感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只见其支着身子,挪动着颤抖的右臂,双眼紧盯着右手,吃力的将其按在腰间的小锦囊上,将意识探了进去。 双目一闭,林生的脑海内就自然的为他打开了一副画面,一副空荡荡的画面。 “第三域啊。呵,没想到之前划分出来的域这么快就起到了作用。” “这也要归功于你比较能折腾。” 灵老道。 虽说将域划分出来提高了不少的效率,但这效率也仅仅只能体现在探入囊中不至于将域混淆在一起的效率而已。林生的工作量仍十分巨大。 “看来魂力强确实很有必要啊。” 林生暗自想着,操纵着意识转了一圈。他现在就像是深海中的一条鱼,漫无目的的寻找着食物。 “一个域中的尽头有多远。” “不远,但对你这龟速般的探找,那想必是会很远的。凭你的魂力要实现高效率,还远远不行啊。” “这也与魂力挂钩?” 林生不解。 “当然了。” “怎么才能知晓自己魂力的大小呢?” 林生一边探找着,一边向灵老问道。 “你探入一个域中所能看到的最远距离就是你魂力的大小。魂力是能够充实的,直到涵盖甚至超越一个域的时候,你就能随心所欲的掌控域中的东西了。” 灵老迅速的就给了林生解答。 “哦。” 林生理解的也快,但他实在无法想象魂力涵盖一个域甚至超过的景象。 “所以现在你就悠着点,慢慢来吧。” 听着灵老略显戏谑的话语,林生反而涌上了笑意。 “那就来比比耐性吧。” 林生说着,每个字中都透露着无比的自信。 “吼......姑且告诫你一声,东西是会归类摆放的。至于药材,也没丧心病狂的会放在一个域的尽头里,甚至连域中一半的距离都不会达到。等你探了一半的距离了我会提醒你,省的你多做些无用功。” “你怎么会知道药材的摆放位置的?” “呵呵,你懂得。” 灵老卖了个关子继续说道:“天机啊,天机。” “又是天机啊,什么天机啊,知道还不告诉我。” 林生嘟哝了一声。虽不知灵老所说话的虚实和用意,但到现在确实解决了他不少麻烦。估计是懒得解释随便找个东西搪塞他吧,林生这般想着便将灵老晾在了一边,集中精力向里探去。 约摸着有一两个时辰,林生的意识仍在这片域中探寻着。在此期间,林生进入域中的意识并没有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伤痕处的火辣痛感仍会不停的袭向他的大脑。长时间探找所带来的精神压力和疼痛感不停的干扰着林生的探知速度,甚至林生的眼前偶尔还会出现模糊的景象。 “灵老,有什么办法能使意识和身体的感知彻底隔绝开来?” “有两种。第一种提高魂力。” “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快咯。” “是什么?” 林生一听有戏,追着问道。 “死掉。你翘辫子了意识不就能脱离你的身体了。” 面对着灵老认真的回答,林生一下子竟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 “我说,你嘴上一直说的那个天机。泄露的话,会怎么样?” 林生岔开话题的同时也问了个十分在意的问题。 “天罚。这些是你本就不能先知的东西,一旦泄露,就会扰乱秩序,颠倒因果。会被秩序强行干扰修正。” “哦......” 林生咋舌,他连修界的东西都还没摸透,要一下子接受这宏大的观念还是有点吃力的。能理解表层的意思,却不知其真正的实际意义。 “强行干扰的话会怎么样?” “会灰飞烟灭,直接抹杀存在本身。” 灵老平缓的语气中却让林生觉得压迫和窒息。 过了一会,林生才缓过劲来,脑中也不免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师傅也是不是有这个原因呢。” 林生这般想着,不自觉的将探找在域中的意识停了下来。 “别想了,这也不是你现在要涉及的东西。现在还是赶紧找你的药材把你的伤先治好吧。” 灵老打了个哈哈,立马由之前的严肃认真切换成了散漫的状态。 “哦?看来你运气不错。” 只见林生的视线处。 一片白茫茫的空荡场面突然出现了一丝绿盈盈的光泽,从左视野到右视野拉成一条线,随着林生的跟进而逐渐升起扩大,直至止跌草将林生的眼瞳全部填满,他才驻足停了下来。 林生看着眼前整齐的堆扎在一起,一捆接着一捆堆积成山的止跌草,不禁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虽说之前已经领略过了一次,但数量压迫眼球的震撼感仍具有十足的冲击力。 要不是因为外界不断传入的刺痛感在提醒着他正身手重伤,急需医疗的状况。林生肯定会着迷的在这里盯上一会儿。 废话不多说,林生操纵着意念就要将眼前所有的止跌草全部取拿出来。 “嗯?” 林生惊异的发现,不管怎么取拿,眼前成堆的止跌草却丝毫不受林生的控制,井然的呆在原地。而林生的脑内仿佛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不管他如何拉扯都无法将其挪动丝毫。 “有多少力,就施多少力。举一缸的气力,又怎么能挪的动巍然大山呢。” 林生稍许推敲,就明白了灵老的意思。 林生现在的魂力就好比现实中的气力,一次性搬动的东西自然也有限制的大小。 林生试着依次减少着选中的数量,稍许尝试了几番,随着运用魂力时拉力感的变化,心中对自己魂力的把控就大致有了一定的概念。以他的魂力大小,估计一次只能取拿眼前数量的十分之一。 林生十分想一次就将面前全部的止跌草全部移出去。因为如果止跌草不够用的话,他就需要再次进入域中,花费几个小时去寻找止跌草。奈何他这想法并不能得到实现,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将域中的止跌草转移出去。 想到此,只见林生神色一凝,将自己弱虚的魂力像蓄力般集中起来,选中占百分之一数量的止跌草转移了出去。 仅仅是如此,胀感一下子就涌上了大脑。林生并不就此满足,又照着同样的方法移了第二次,第三次。林生大脑中的胀痛感越来越大,逐渐转变成了一种眩晕和恶心的混杂感受,在大脑中疯狂的搅拌着。直至第四次,他才忍受不住,停了下来。 林生将意识一抽,抽离了锦囊内。过度耗用魂力所带来的副作用比挥空体力所产生的无力感还要难受。 待林生重新睁开眼时,一瞬间,竟天旋地转。 林生完全控制不了他的身体,任凭着眼前万物颠倒旋转,他所能做的就仅仅是等待。等待身体自我调节到正常状态,以及去忍住那不停的在胃里翻搅着,冲击着咽喉的恶心感。 “过度运用魂力的副作用啊。” 灵老说道。 “这就是......副作用吗。真的比挥空体能所带来的无力虚脱感还要让人难受。” 林生表达着自己的想法,闭上了眼睛。他以为这样就不会看到使他恶心的画面了。 “没用的。魂力虚弱源自于内在。你脑内万物颠倒旋转的场景也正是魂力在自我进行修补的表现。” “大......概要.......多久。” 因为这副作用,林生现在连组织语言都有些困难。 “每个人都不相同,并没有确切的时间说法。这个要看你自我的恢复能力。” 说罢,场面便沉寂了下来。 只见林生闭眼皱着眉,魂力所带来的副作用远远超过了无力感,使得林生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强忍着已经快要爆炸的大脑,直到副作用的消散。 强忍着的充胀剧痛感使林生觉得像是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突然,一股温润从林生的脑海中散发开来,它将之前所有的不适感取而代之。转而是浓浓的绵意和温暖,无穷的舒适感让林生的骨头都酥软了下来,这股突如袭来的惬意竟让他放下紧绷的神经,渐渐的睡去...... 仅仅只是攀登的第一天,少年就已经是伤痕累累。 我不知道在之后的道路上他还会添上多少伤痕。但我深知,勇者,可不会被区区荆棘所绊倒在攀登的道路上。 在洞边的一隅,斜靠在石壁上的少年,借着正午时分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睁开了眼眸。 第二十七章耗时一月零二十二天 像是雨落后的青草地,一股浓厚的甘草之气充斥着林生的鼻腔。 “这是什么味道呢......好熟悉。” 每轻轻的呼入一口,都有着万物将醒,众灵吐纳的浓浓生机感。 像是为了探寻那股气味的源头,林生的意识被这股气味牵引着,缓缓的拉回了现实。 “哦,你醒啦?” 林生的意识刚刚回归,还没来的及睁开眼睛,脑海中就响起了灵老的声音。 那源自脑内的天旋地转也终是消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舒畅清爽感。 意识的拉回,林生像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倏地睁开了眼睛。只见在其视线之内,挤满了扎成一堆又一堆的止跌草。林生也没想到,仅仅只占域中十分之三数量的止跌草竟然能把这不小的岸台给塞的满满当当,甚至还有几堆因为没有空间安置,沉落进了潭水之中。 在这惊人的数量叠加下,使整个谷底都充斥着这馥郁的甘草之气。 林生看着这庞大的数量,缓了缓神经,随即便想伸手去触碰堆在身旁的一叠止跌草。林生伸出右臂,却惊愕的发现在右臂上的伤痕已经结成了血痂子,轻轻的触碰,已是没了那割破皮肤后火辣的痛觉,反而还带着一点瘙痒。不仅如此,林生将全身的伤口都检查了一遍,发现没多久前还能看见伤裂处可怖的深红,现如今却都被褐色的痂子包裹起来,痊愈状态就差血痂彻底脱落了。 林生有些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化,很显然他还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泡药浴的药效能有这效果吗?” 林生摩挲着手臂上的血痂子,这般想着。林生并没有尝试过带着这样的身体尝试过,因为即使在平时的训练也没有受过如此重的伤势,最多只是擦破一点皮或是弄伤了筋脉。这些小伤一经药浴后,第二天就能完全恢复。不过,这强势的修复功效是以众多的药材混合起来才有的。可现在林生还什么都没干,比擦破皮不知重几倍的伤势现如今就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林生看着身边成堆的止跌草,脑中一下子闪过去一个想法,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十分荒谬。可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了。 “灵老,我昏迷了,大概有多久?” 林生抬头看着夹缝中的那缕光,心中已经知晓的答案渴望着得到灵老的证实。 “没多久吧,就一两个时辰。” “是吗......” 在得到了灵老的确认后,林生并没有过多的表现惊讶,不过他心中那荒谬的猜疑却在此时无限放大起来。 林生心想道:“难道真的仅仅只是吸入止跌草散出的气味就修补了伤口?”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灵老呢?” 正当林生的脑中出现这股疑虑之时,灵老的声音又在林生的脑中响起。 林生一怔,随即道:“你知道?” “当然,我什么不知道。” 灵老自信的回道。 “明明刚才连止跌草都不认识......” 林生暗自吐槽道。 “咳咳。” 灵老假装咳嗽了两声,以缓解尴尬的气氛。转而以严肃的语气对林生道:“废话不多说,接下来就进入正题吧。” “关于你的猜想不完全是错,有一定道理和依据,但也绝对说不上是正确的。我不否认这以数量堆叠出来散发的灵草之气有一定的治愈作用。但,只是一定。对于你这样的伤势,光靠呼入这气,是根本不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成这样的治愈强度的。” “那是因为什么?” “呵呵,这其中的秘密在于你自身。” “我自己?” 林生狐疑的问道,对其的话语感到不解。 灵老确切的回道:“是的,你自己。” “因为你常年接触或服用各种灵药稀材的缘故,在你体内积攒着十分强烈的药性。这些药性平时并不会轻易的激发出来,只有在你身受重伤或是在濒死之际,你的身体才会本能的做出反应,强行催发,激活藏在你体内的药性做出应答。因为在你平时并不会经历这些,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觉它的原因。” 听完灵老的解释,林生重新审视着自己的身躯,不免觉得有些惊叹。 “濒死状态的药效更强吗?” “是的。” “难道那次也是?” 林生兀的想起了自己深陷在阵法中用剑划破的手心。想到这,顺带着那不好的回忆也一并涌上来。那压迫着的窒息感和直视死亡的感觉让林生十分不好受,晴朗的面庞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 “呼——” 林生闭眼,深呼一口大气,赶紧将这不好的回忆驱赶了出去。 抛开杂念,林生站起身子来,活动了下筋骨。骨头啪啪的打出异响,林生现在已是感受不到任何痛感,一握拳头,仿佛已经达到了绝佳的状态。 “唉,想要把这些收回去也是个难事啊。” 林生看着摆在眼前成堆的止跌草,想要将其收回囊中的想法不免迟疑了一下。他实在不想再体会一次魂力耗尽后所附带的副作用。那滋味尝试一次就绝对不会想再试第二次。 “那可不一定。” 灵老偷听着林生的想法道。 “唉。” 林生没有接灵老的话题,叹了口气转而颇为不爽的说道:“只有你能听我的心声而我不能听你的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啊?你还在意这个啊。放心吧,我也没闲心把你的秘密到处乱说。” 灵老打着包票道。 “问题不在这上面啊......” “算了,接着刚才的话题吧。” “短短的几天,我怎么感觉你变化很大啊?我记得刚遇见你的时候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呢。” 灵老实话实说道。 “好像是从阵法里出来后。难道经历濒死真的会对一个人产生巨变?” 灵老也有些搞不明白,在脑海里胡乱猜测。 “是吗?我倒没什么感觉。” 林生耸耸肩膀道。 “所以不一定的理由呢。” 林生又将话题拉了回来,边说着边伸出手触摸在止跌草堆上,从草堆的缝隙里抽出了一两根止跌草便含在嘴里咀嚼了起来。与其芬芳的香味不同,嚼出来的汁水却十分的苦涩。 “你能正常的站在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魂力耗尽时也会进入修复状态,如果不是魂力恢复完善。你之前那股副作用就不会消失,你也不可能无事般站着。在你昏迷期间,你体内蕴藏的药性对你的魂力也有较强的修复能力。并且魂力也如同肌腱,如是因为自身原因造成的过度损耗,那它恢复后就会比之前的强度更上一层。光说可能无法证明什么,你可以试着再将你面前的止跌草放到囊里去。” 林生也正有想法。说罢,便单手按住草堆,将意识探出。林生试着选取与之前相同的数量进行搬拿。意念一动,便十分轻松的就将其放进了第三域中。收纳之时,脑中也没了之前那明显的拉扯重物感。 “这也就是说我的魂力比之前更强了吧。那究竟强了多少呢?” 林生想着,便又意念一动,竟直接选取了剩下的全部数量,一口气便全部收了回来。 毫无压力,甚至还有余裕。 林生发出感想,又将意识探入囊中。其所见的范围,不知比之前多了几倍。 “这就是魂力增强后目光所能达到的距离么。” 林生享受了一番眼前的光景,便将意识退了出去。 “这也算的上是提升魂力的一种方法啊。” 林生心想道,默默做下了笔记。 虽说林生现在并没有心思去研究如何提升魂力,光是能够随心取拿域中的东西便足以。更何况那耗尽魂力所产生的副作用,也是林生避之不及的。但多记些东西,总是不会吃亏的,说不定在以后的道路上,或许就能派上用场。 在林生嘴里咀嚼着的止跌草已经变得干硬。仅存的那么一点汁液也被尽数榨干,只留有苦涩的余韵和刺麻感在舌尖起舞。 “呸。” 林生将嚼干的止跌草吐了出来,定了定神色,长吁了一口气。握紧了右拳空挥出去,一声雄厚的气浪之声冲响,贯彻之音顿时回荡在了整个幽谷之间。 “看来恢复的差不多了,继续吧。” 林生重新将目光放回了岩壁之上。把剑往身后一背,便只身抓住了岩块,固定了身姿,轻捏岩壁的边缘,提脚便将身体向上带去。 “这次怎么不用剑了?” 灵老问道。 “用剑只能在特殊情况下用,等手被划伤,不行了。再用剑!之前就是不想因此伤及了双手,耽误了进程才用的剑。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林生解释道。将身子往斜左边靠去,直到使整身都在水潭子的上方才停了下来,重新调整了一番,便实打实的向上爬去。 林生小心又谨慎的观察着上方岩壁的架构,细心的挑选着能够支持它全身的岩石,其余的一概不考虑。他现在的速度虽说缓慢,但也比之前的要快上不少,并且不用过多的损耗体力。 ...... 约莫一个多时辰的光景,汗渍已是抵挡不住,顺着林生那残破的衣服铺展开来。他抬头望去,头顶不到一会的距离就是之前所企及的高度。那停止延续了的剑口和留了半截的岩块倒十分容易就能辨别出来。 待林生的整个人身超过了那个标记,他才肯驻足停下,略做一番休整。 只见其控制着躯体尽量的往里靠拢,左手搀着细缝里,右手慢慢的离开依附的石块,将其背向身后,把剑缓缓的给拖了出来。期间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摆动幅度。举起右臂蓄力一刺,伴随着清脆的皲裂声,林生就这么挂在了岩壁之上。 如今林生只用了一半气力便有了之前的成就,现停身驻足也只不过是因为肚胃里传来的空腹感罢了。 林生的右手抽出空来,意念一动,便从小锦囊中取出来个热馒头,也不顾双手漆黑,囫囵几口便吃了个干净。 林生略微咬了几个便停了下来,简单排去了饥饿感便抽剑继续向上探去。 通天峰的高度实在难以以肉眼去预判。造成了林生攀了这么长时间,却好似一直在原地踏步的错觉。唯有向下望去那征服的高度,才不至于让他彻底迷失。 伴随着体力的消耗和精神的集中,越往上走不免的越加吃力。 “这是今天的高度!” 林生用剑在岩壁上做了个记号,示意今天的成果。距上一标记已有一倍多的距离,可就算如此,林生还是未能爬出该峰的阴影部分。 “今天就到此了。” 随着夕阳的渐沉,他将视线投向下方的水潭子,似乎这高度已经惊不起他的一点波澜。林生将双臂一松,跳了下去。 往后的的一段光景,不管风雨,林生都照常攀登。从谷底爬上,再从岩壁上跳落到水池子里,日复一日。饿了就啃馒头,伤了就干嚼着止跌草,或将其碾碎,涂抹在伤口上。 林生不停挑战着自己的耐力和极限,身体愈发的坚韧,伤口已是越来越少。岩壁上的标记却是一次比一次高。 ...... “准备就绪!” 林生从谷底仰视着通天峰,渺小的身影里却充满着自信。 只见其迅速的攀上岩壁,身体之间相互协调,像踩着节奏在岩壁上窜动着,轻盈的身姿让人完全想象不出这座山的险峻。 林生三步一抓,因为每天不断的练习,林生对这地形的架构早已了如指掌。 “你今天打算登顶?” “嗯。” “虽然你现在的速度确实要比之前快上不少,但想要在一天之内登顶,差距还是很大啊。” “今天先爬到那儿。” 林生手指了指覆在山体上的大片阴影说道。 “然后呢?” “然后在那睡一觉,明天再爬。” “睡一觉?在那?” 灵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认为林生难以做到这件事。 “等会你就知道了。” 只见在傍晚十分,林生用剑对着岩壁凿出了两条缝隙,缝隙不大,各自分隔在左右两边,林生将手伸进去,恰好能将半个手掌吞没。 林生身体微向里倾,将力压在手上,刚好能够将身子固定住。就这样,他就这样挂在了岩壁上,睡觉。 “牛#” 灵老见到林生这般神奇的操作,直呼内行。 从这天开始算起,林生一共与这座山共度了十三个日夜。加上从谷底过渡的时间,总共耗时一月零二十二天。 “我成功了!” 林生蒙着满脸的灰泥大笑道,踩在了通天峰的峰顶。 大笑过后,林生强绷着的神经终于缓和下来,在身体中积蓄的疲劳和倦意如同决堤般的袭上大脑。林生只觉得眼皮沉重的像千斤巨石,带动着身体匍匐下去。 此时的他什么都不想去考虑了,趴在峰顶之上,沉沉的睡去。 第二十八章阵法——明己 通天峰的峰顶居于云层之上。其周云雾缭绕,包裹着这耸起的巨然大物。 虽说通天峰上插满的尽是锋如刀片的岩石,但在其峰顶却异常的平稳,连一点凸起都无法找寻。一眼望去,整个峰顶呈现一个圆盘状,走到尽头也仅仅只有十步之距。 从外界审视,峰顶上并看不到什么有关阵法的痕迹。就算是有修者在这峰顶上驻足,能细究出异样的也只有这像是刻意修整出来的峰顶而已。 而事实,并非如此。 林生已经爬到了通天峰的峰顶上,可在这肉眼可辨的小区域内,林生像是蒸发了一般。整个圆盘内空荡荡的,不留一物。 而此时的林生已身居阵法之中,正趴着打着呼噜。 “呼——呼——” 呼噜声像是重叠在了一起,当其传到林生的耳朵里的时候,才唤起了他些许意识。 “啊?” “啊?” 林生听着这声音,半睁开惺忪的双眼,微抬头想看清是什么状况。只见在其眼前长着与其一模一样的身影也正抬头看着他。 “谁还在这里放个镜子?” 林生揉了揉眼睛,不满的说着。 “镜子?” 林生的意识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他重新将眼睛舒展开,发现眼前的景物并不是他想象的这般。 他将身子凑过去,对面的‘林生’也跟着他学着相同的动作。 林生朝他挥了挥手,对面的‘林生’也朝他挥了挥手。林生将手凑近,轻拍在了对面‘林生’的脸上。‘对面’的林生也伸手,轻拍在了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响让林生觉得错愕。他并不是在做梦! 林生一下子起了身子,迅速弹开了几步。 林生看着对面的自己做着相同的动作,感叹道:“真的能做到一模一样?” 说着,便做出了一连串的怪异动作。对面的‘林生’无一例外全部做了出来。更可怕的还是同步的。 “哈哈哈。” 此时林生的脑海里,传来了灵老肆意的笑声。 “你在干什么?” 灵老指出林生那奇怪的肢体动作,笑问道。 林生听着灵老那毫不遮掩的笑意,不免的停下了摆弄的动作。 “只是看看他能学到什么程度。” 林生实话道。 “话说回来,这又是什么东西?” 林生话锋一转,指着学着他动作的‘林生’说道。两人各自指着对方说着相同的话,场面不免显得有些滑稽。 “这就是第二个阵法——明己。” “这就是?这要怎么破?” 林生奇怪的看着如同倒影般的另一个自己,不解地说道。 “打败他!也就是打败你自己,此为该阵真正用意。” 林生略微犹豫了一番,他到现在还没有与任何人打过架,没想到第一次对打的对象竟然是自己。 林生盯着对面的自己好长一段时间,不知该从何下手。 他走上前去,挠了挠头,试探性的挥出了一拳。对面的‘林生’见状,也以相同的速度和力道挥出了一拳。 林生眼见对方的拳头就要到及自己的胸口,赶紧跳身躲开。 林生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复刻品,实在想不懂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将其击败。 林生本以为攀爬通天峰就已经十分刁难于他了,没想到眼前的比其更甚。 “灵老,打败他是唯一的办法么?” 林生盯着前方的自己问道。 “难道你还能有什么方法?” “有!” “什么?” “比如,把他弄到下面去。” 林生说着,视线便朝着对面‘林生’背后的悬崖望去。 “不行。起码在这阵法内,你无法做到。” “为什么?” 林生不解。 “你自己去跳一下那个悬崖就知道了。” 灵老回道。 “啊?我好不容易爬上来,你现在要我跳下去?” “放心,你是掉不下去的。” 面对着林生的疑惑,灵老肯定的打着包票道。 “真的?” “怎么,又不相信我?你现在碰到稀奇古怪的事还多么。” 面对着林生的怀疑,灵老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嗯......” “我也没有真要你直接就蒙着头跳下去,你实在不相信自己去踏出一只脚试试不就行了。” 听着灵老这般解释,林生到觉得有点信服度。于是话不多说,便照着灵老说的那般,走到了崖边。 看着脚下稠密的云雾,林生不免的吞了口唾沫,小心的将脚伸了出去。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林生侧身匍匐在地上,双手紧紧贴着地面,用脚尖去试探灵老话句中的虚实。 与所见到的不同,林生脚尖所落之地,竟有明显的实体触感。 “竟这般神奇?” 林生心想道,不敢相信刚才的实感。转了个身子趴在地面上,瞪大了眼朝下看去,想借此能够看出什么端倪。 “没有区别。” 任凭林生怎么瞪大眼睛,用什么角度去观察,脑海里至始至终都只有这个想法。可在这云雾之上,却又实打实的有着一块透明的板子,将崖顶与下面的世界分割开来。 林生再次用单手拍了上去,顺便加了点力。虽无法辨析究竟为何物,但那股实感确切的将林生的手掌托举在了半空之中。 再一次的尝试也验证了灵老所说,林生的胆子也不免大了起来。 只见其直起身子来,不再顾忌,朝着看不见的虚无踩了出去。双脚落地,林生观赏着下面的景色,不免的有了思绪。 自从他爬到顶来,还没有好好欣赏过这般风景。如今对其来说,无疑是艰辛且迷人的。 林生现在就如同浮空了一般,轻盈的踏步在云端之上,一步踩着一步,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这就是原因啊。” 林生喃喃着,转身看向了对面的自己。而对面的‘林生’也正转身看着他。 第二十九章七年磨一拳 “所以说破阵就这么一种办法啊。 “那究竟怎么样才能算打败他呢?” 林生问道。 “破坏你与他之间同步的频率,这就算击败。” 林生晃了晃脑袋,看着眼前自己的复刻品,觉得略微的头疼。 “可是我不管怎么试,他都能跟我同步啊。这要如何做到?” “给你点提示吧。” 灵老见其苦恼的样子,道:“如果你在一瞬间大幅突破自身的极限,他是无法与你同步的。顺便一提,只有在相互击打的时候破坏同步才能算数。” “离谱儿。” 林生重重吐了口气,对于他来说,完全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过已经到了这步,林生可不甘心就此轻易的放弃。不管条件是多么苛刻,他都要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灵老,我的复刻品也能用剑么。” 林生突然话锋一转,想起来自己腰间的佩剑。 “能是能。但他的那把只是假物,是不能运用三界之顶的内在威能的。但你,也用不了啊。” 灵老知道林生的想法,但语气之中并不十分赞同。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是这么说,但我觉得你靠蛮力应该会更快一点。” “为何?” 林生问道。 “你知道怎么调用三界之顶中的威能吗?” “不知。” “唉。” 面对着林生的一问三不知,灵老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你知道划分修者等地的是什么吗?” “是修为吗?” “没错。” “哦,那这个我知道!” 林生抢答道。 “元气为修者的基石,并且修者们根据元气的多少,会将境界分为炼气,筑元,凝丹,化元,破法,元婴,崇圣,大尊。以此来区分他们之间的修为差距。” 林生一下子就想起了莫楠与他提到过的东西,有着好记性的他没怎么多想便照着脑海中的印象说了出来。 “到还知道一些啊。” “难道说,要有修为才能调动这把剑中的威能?”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 灵老回道。 “原来是这样......那要怎么才能提升修为呢?” “看来你连自己的情况都不了解啊。” “啥情况?” 林生问道。 “你不用担心提升修为的问题。实话告诉你,按照你体内存储的元气量来看,你的境界就是尊者大圆满,是这个界面的最高修为。” “啊?照你这么说,那我这样岂不是应该能调用三界之顶中的威能吗?” 林生对于界面最高修为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而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身的逻辑之中。 “所以说正常来说啊,你又不是正常人。” 灵老略显调侃,但说的却又是实话。 “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 林生暗自觉得怪怪的,却没有表现出来。 “正常人谁能一开始就是最高修为啊?” “啊?那我确实不知道。” 林生憨憨的回答道。他对于这些确实没啥常识。 灵老有些无语,一时竟找不出什么话语去吐槽他。 “所以为什么我有着修为却不能用呢?” 林生重新抛出之前的疑惑,对着灵老刨根问底。 灵老暗自心累,但还是给林生解释道:“正常修者的成长是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随着修为的精进逐渐扩充存储元气的载体。所以正常来说按照元气多少来划分境界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划分境界和修为的真正定义是:能够承载并驱动元气的载体大小。而你虽天生拥有庞大的元气,但你体内想要驱动它的载体却宛如大海中的一粒尘埃。” “那就像修者一样把载体扩大不就好了。” “不好,反过来的情况会大大增加难度。你现在的情况就好比一出生就被压在大山下面。你想要运用这元气,就要把整座山给背起来。也就是说你要把载体扩大到能承接你体内所有的元气为止才能驱动。” “那要多久?” 林生怯怯的问着。 “呃......天赋高的少说也要个几百年吧?” “几百年?!” 林生惊讶的差点跳起来。 “那我不都成灰了!” “那倒不至于。修为越高,寿命也越长。修到大尊后寿命基本就可与日月同辉,只要自己不作死,基本死不掉。” “我还是靠蛮力吧。” 听完灵老详细的解释,林生已是彻底放弃了想释放剑中的威能来破坏同步率的想法。 “蛮力啊......” 林生想着,握紧了拳头。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只有万开拳这么一招。 “那就来吧!” 确立了目标,林生也不墨迹。将背在身后的剑一扔,抡起拳头就朝着对面的自己砸去。对面的复刻品也照着他的模样,抡着拳头砸了过来。 “砰。” 拳头撞击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林生也不躲闪,任其将拳头轰在自己的身上。 林生并没有直接运用万开拳,仅仅只是普通力道的拳头。对面的林生以相同的力道击打在他的身躯上,就有着十足的痛感。 “好痛!不愧是我的拳头。” 林生一边叫疼,一边夸赞着自己。垫着步子看着对面的自己,用拳的力道不减反增。一拳接着一拳,拳拳到肉。 没一会功夫,林生就被自己的拳头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反观于对面的复刻林生却什么事都没有。 “这不公平吧。凭啥你不会受伤?” 林生不满的叫道。换来的却是对面自己相同的话语。 “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妥,但我还是想在你脸上结结实实的打上一拳。” 说罢,林生就朝着他的脸结结实实的打了上去。 “噗啊。” 林生被打到在地,虽给不到对方什么伤害,但还是让他爽快不少。 “再来!” 林生又跳了起来,对着自己又挥出了一拳。他突然,跟自己较上了劲。 约莫有着四五个时辰,林生算是彻底用尽了气力。 “啪。”的一下就坐了下来,沉重的粗气在鼻息之间一进一出。伸手便摸向腰间的小锦囊,从中抓了一小把止跌草出来就放进嘴里嚼去。略微嚼烂后便支起酸痛的手臂接着,将烂碎的止跌草涂抹在各个乌青块上。 略微的一番处理,林生的各个青块上就沾满了绿色的汁水和粘在上面的草沫星子。一股清凉之感渗入皮肤内侧,修复着损伤的部件。伴随着止跌草散发的独有药香,顿时让林生舒爽的发出了**。 直到对面的林生的**之声传到了他的耳里,林生才重新注意到此时此刻他也在模仿着他的动作。 “也就是说,他身上的锦囊也是假物咯?” 这般想着,林生便伸手从囊内取出了两个馒头啃了起来,目光之余还不忘观察对面的林生。 只见其也学着林生的样子将手伸到腰间的囊上,却无法从中取出什么东西。只是呆板的跟着林生的动作,啃着虚空馒头。 “哈哈哈。” 林生不免觉得对面复刻品的动作十分滑稽,笑出声来。 双方都各自嘲笑着对方。正眼看去,分不清到底是谁嘲笑谁。 在这片阵法之中,并没有所谓的黑夜之说。整天都是亮堂的环境让长久适应于漆黑洞谷中的林生难以一下子转换过来。在洞谷还能靠着每天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来判断一天的消逝。在这上面,林生却难以准确的判断时间的流逝。只能盲目的相信自己的作息规律来判断一天的流逝,可就算如此,也竟是完美的与现实相契合。 ....... “嗖。” 林生踏着步伐从云端之上冲刺过来,见对面自己的身影也以相同的速度袭来,逐渐在瞳孔之中放大。林生历着神色,缓缓的收紧拳头。紧绷着的力将右臂上的肌肉线条尽数勾勒出来,凸显的青筋如同游蟒缠绕在他的右臂上,随时都将张开他的血盆大口。 “砰!” 蓄势的拳头挥出,与对方的拳头击撞在一起,伴随着震耳的拳风之音在耳边噼啪作响。 林生一声闷哼,化拳为掌,朝对面挥去。瞬间,两掌便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喝!” 林生脚步一沉,大喝一声。左手施展万开拳,以极短的距离朝对面的小腹轰去。 “轰!” 双**汇产生的气浪呈现爆炸之音,气旋飞舞,呼啸着从拳隙之间钻出,似乎要吹响整片穹宇。 待狂躁的拳风之音安顿下来,两个林生如同木偶般静止了下来。短暂的沉寂像是过了许久。 “你输了。” 林生微动着嘴唇,轻小的话语却十分清晰有力。只见对面林生的左手只来的及打出一半的拳臂,还没有完全打出就被林生压制了下来。而正在此刻,两个人的同步率被打乱了。 “你赢了。” ‘林生’开口说道。他将打出一半的拳头收了回来,收起了对打的姿态。 “祝你前途顺利。” ‘林生’道,转瞬之间便化作了泡影,瞬间便没了踪迹。此时,就留着一个林生立在原地。 “啊——” 林生咆哮着。整整七年,他终于成功了! “不容易啊。” 灵老道。 在这七年里,不知用掉了多少止跌草,啃掉了多少个馒头。他的身躯从最初的满身乌青,到现在的十拳难撼。无数的日日夜夜,林生都在挑战着自己的极限。 只突破了一点?不行!对面的自己也会跟上。若是想战胜这可怕的同步率,就必须要在一天里有巨大的突破。 于是,林生便早上打拳,晚上冥想。将拳头的力道,攻击方式,发力点全部在脑中模拟显现。不停的突破,不停的前进,直至对方无法跟上他进步的脚步。 “长高了不少啊。” 灵老感慨道。相比于之前,林生的变化无疑是十分巨大的。如今,赫然已是一位英气少年。 少年坚毅的看着远方,云海翻滚,此外便再无他物。而他的瞳孔里,除了云海,是一片五彩斑斓。 “快了。” 林生说道。那最初的期盼在他的心中点燃,越烧越旺。 第三十章强袭之阵 林生眼睛一睁一闭之间,眼前的景象像是变化了,又像是没有变化。 这是一种林生无法言语的玄妙之感。但他能够很清楚的知道,眼前所见已不再是阵法中所幻化的东西。那阻断上与下的透明隔板已经消失,眼前,即为现实。 “接下来就还剩一个么。” 林生呢喃着走到了通天峰顶的另一边,俯身朝着脚下被云雾遮住的绝命谷望去。 “你的棱角是被谁摘掉了么?” 林生蹲下摩挲着通天峰的背面,平滑的触感如同刻意切割出的镜面。让他难以相信这是那个岩块布满,一个个如同刀片般的通天峰。 将手收回,轻捻着指尖上积聚的尘埃,微微一弹,又将其重归于了这世间之中。 “转眼都这么长时间了,师傅当初设置这些阵法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林生回想起自己的经历,他不禁猜想着自己所有的遭遇可能都是师傅事先安排好的。 一阵清风吹过,吹动着林生乱糟糟的头发,使他不免的有些瘙痒。 “头发又这么长了啊。” 林生抓挠了几下便理了理,左手将其聚成一束,右手举起剑粗略的一扫,便将多余的发量割落下来,随手一抛便在空中散漫了开来,再然后就再难以凭肉眼去追寻了。 “灵老,你知道这三个阵法的作用是什么吗?” 林生呆呆的看着飘散至物的发丝,突然问道。 “它的作用并不仅仅只是外面的人进不来,我出不去吧?” “怎么突然这么想?” 灵老并没有率先回答他,反而对着他问道。 “我啊,时常在想。我做一个事或者是别人让你做一件事的意义是什么。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想的么?” 灵老未答。 林生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在八岁的时候,知晓了这世界上还有父母这样的概念。我能很直观的看出来,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出于对孩子的爱切。说实话,我至今都十分羡慕他们。所以我也时常会想我是不是也有父母之类的。” “在我的生活之中,师傅做的事有时与这些父母做的并无二致。但与出发点就是孩子的父母来说,我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分毫的对于孩子的关切之情。我只能在他身上感受到神秘和空洞。我猜不透他的想法,更摸不清他所做一切的意义究竟为何。” “为什么我一定要在深山里住着?为什么要让我记各种药材的图鉴?为什么要学习万开拳?为什么要设置阵法阻隔我与外界的交互?师傅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姓实名?” “这些疑问,待在山里,我是永远不可能想的明白的。” “为什么你觉得出去就有可能呢?” “我的师傅,也是修者吧?” 面对着林生的提问,灵老没有回答。 林生也不在意,自顾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笑道:“关于修者的疑问,就应该走进修者的世界里去才能抓住一二吧。” “也是。” “最重要的,我和她做了约定说一定要去找她的,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就此轻易食言啊。” 林生说着,想起了莫楠那可爱的面庞,不免心中一暖。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像那片更广阔的天地里。” 林生深吸了一口气,让新鲜的气体停留在胸腔内好一会才吐了出来。定了定神色,将所有的心境平复下来。 “冲了!” 话音刚落,只见林生纵身一跃,从峰顶跳了下去。穿破云层,顺着带出的云雾在他下落的方向拉成了一条细线。 林生窜出云层的第一眼就能看见下方漆黑如墨的绝命之谷。可这对于林生来说,却感觉异常的怀念。之前攀登通天峰的时候,每次跳落时面对的都是面对相差无几的漆黑。 林生舒畅的大叫了一声,感受着强烈的风压之感,镇静的伸手向背在身后的剑柄摸去。随着高度的渐落,林生掐算着时间。兀的,将早已附在剑柄上的手猛的一抽,以迅雷之势瞄准着岩壁刺去。 “呲啦——” 剑身已尽数刺入山体内,坠落的强冲力将这平滑的可怕的岩壁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缝。林生停下身子,略微整顿了一番,便看向脚下的谷底去。 这片黑暗深邃的可怕,林生现在与这片漆黑只有一小段的距离。与之前逐渐变暗的谷底不同。绝命谷的黑暗仿佛容不得任何光芒,它明确的将光明与黑暗相分割。林生就算与他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也无法观察黑暗里的分毫。 林生滑行了一段距离,现与这片漆黑只有一脚之距。他将脚伸进去,发现踩进黑暗中的那只脚就像被吞没了一样,完全无法观察。放眼看去,林生就像被砍断了一只脚般挂在岩壁上。 “灵老,这下面。除了阵法,还有什么东西吗?” 出于对未知的敬畏,林生问道。 “只有与阵法相关的东西,你不用过多疑虑。” “这不可能不疑虑吧。” 林生将吞没在黑暗中的脚伸了回来,让它重见了光明。 “这只是小意思而已,实际上你进去会有另一种景象。” “哦......” 到现在为止,灵老到还没有欺骗过他什么。林生对于他现在说的话语,倒也十分信任。虽说如此,林生还是小心的挪着身子往下移动,直至黑暗一点一点的将他吞没。 “厉害。” 林生赞叹道。他现在已全身都浸没在了这片黑暗里。果真如灵老说的那般,从外面看虽漆黑的诡异,但在里面一眼望去,却全都能清晰的分辨出来。反观林生的头顶,现在变成了从里往外望是一片漆黑之景。 顺着岩壁一直往下滑行,林生没多久功夫便到达了谷底。 林生一落地,便看见了浮现在地面上的奇怪纹路。放眼望去,林生的前方全是这种奇怪的符文,他们沾满了地面,爬满了墙壁,每一个都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在林生的眼球之中跳动。林生看过去,这些符文好像是从里面延伸出来的。林生向前走去,每走一步,红光就跳动一下,仿佛是在指引着他前去。 林生感觉一阵恍惚,大脑之中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的跟随着红光的跳动,一步接着一步向里走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生驻足。眼前赫然是一个巨大的阵法,所有符文的源头就是林生眼前的这个将整个洞谷填满的巨大阵法。 “啊!” 林生回过神来,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想要前去探探情况,回过神来就已经立身在了眼前的阵法之前。 “这就是第三个阵法吗?” 林生暗自心惊。眼前的阵法还没有发动,光是注视着就给他一种浩然磅礴之感。那是一股绝对的力量差距,林生觉得站在他面前,自身仿佛渺小的就如同一只蝼蚁。 “去吧,去捡起那条锁链。” 灵老开口道。 “锁链?” 林生这才注意到,庞大的阵法中央中静静的躺着一条锁链。 “这就是开启第三个阵法的条件么?” “是的。” 林生看着眼前的阵法,不知为何,一股心悸不由自主的从心田之中冒出。抬出的右脚抬在了空中,却迟迟没有落到阵法中去。 “这已经是最后一步了,我可不能就此退缩啊。” 林生吞了口唾沫,眼神开始变得坚毅。强压心中生出的胆怯感,重重的踏在了阵法之上。 “咚。” 只有林生脚踩地面发出的重音回响,阵法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变化。林生继续踏着重步朝着阵法中心走去,每走一步,那心悸感便加上一分。林生强忍着头皮走近,走到那条锁链之前,双脚已不自主的开始发颤。林生重重的拍打着双腿,想因此能有所缓解,可惜并不能停下来。 “呼——” 莫名的压迫之感使得林生重新调整了下呼吸。他蹲下身子,定睛看着眼前的锁链。 只见锁链足足有林生巴掌大的宽度,且在其的一端上,锁链是断掉的,古锈包裹着锁链的前端。林生轻触锁链的前面这一段,指尖一点,与其相触的锈迹脱落下来,掉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了齑粉。朝着后半段看去,锁链崭新的像是抛过光,肆意的散发着金属的耀泽。那断掉的一端就是这边。 林生用右手将崭新的那段托起,举起之间竟诡异的听不到一丝金属之音。林生盯着他仔细观察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中好像藏着一抹金色。那金色的一点在林生眼中越来越亮,突然一股剧烈的灼热之感冲击了林生的眼球,火辣的剧痛之感让他反射的将锁链丢了出去。 “啊!” 林生惨叫道,用手捂着眼睛。一股湿热之感顿时充满了林生的手心。林生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勉强的打开双眼。随着眼前的视线由模糊转向清晰。林生一下子便知晓了这令人恶心的触感是什么。 是血! 只见林生的双手沾满着鲜血,他一时无法判断这究竟是谁的血液。银白色的链条躺在林生的脚边,其中倒映着他充满恐惧的面容。只见在锁链断掉的那端,诡异的也流淌出了鲜血....... 突然,锁链发起攻击,从地面弹起,迅速缠住了林生的右臂,紧紧的勒住。强大的绷力让林生不自主的绷紧了肌肉,他迅速用左手抓向缠绕在右臂上的锁链,拼命的往外拉扯着。可锁链却纹丝不动,缓缓的朝着林生的脖颈爬去。 锁链如同一条银白巨蟒,直取猎物的咽喉,誓要将眼前的猎物活活绞死。 林生见无法拉动,又拔出了身后的剑,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卯足了劲朝着锁链砸去。 剑与锁链碰撞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起到一点效果。 锁链已经缠绕住了林生的脖颈。一瞬缠住咽喉的窒息让林生不小心松开了剑柄。 “咳!” 林生咬着舌头,不让意识就此散去。双手爆发出巨大的拉力抓在脖颈处的锁链,将其往外拉去。可锁链却纹丝不动,林生只感到无力感和窒息感逐渐吞没着大脑,意识逐渐剥离....... “这是最后一次了。” 像是谁说了一句。这是林生意识消失前最后的一点记忆,就此彻底昏迷了过去。 突然,林生的左手处突然飘出一圈红丝。一瞬间,红光大显,竟将周围的红光掩盖了过去。 红光消散,林生倏地睁开了双眼。赤红的眼瞳之中看不出任何情感,他将视线移向脖颈处的锁链。控制着左手将其一抓,竟硬生生的将其拉了出来。巨大的拉力撕扯,将锁链彻底抓离了林生的身躯。 林生像是抓着一个很轻易的东西,将锁链举过头顶。 “以后你就代替我吧。” 林生缓缓的说道。 锁链像是臣服了一般,彻底没了刚才的威示,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只见林生意念一动,锁链赫然变化成了一条细麻绳,缠绕在了他的腰间。 “三界,告诉他,他想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在外面,让他去探寻吧。” “我想他应该是心知肚明的。不过,该传递的我还是会传达到位的。” “嗯。” “待其知晓之时,便是文明崩塌之日。” 林生面无表情的宣告着,像是那不久的未来必定会发生的一件事。 话毕,林生的红瞳消退,变由白珠子替代。眼皮一闭,林生便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阵法开始运作,周身符文散发的红光戛然而止,转而全部朝着阵法中心汇集去,它将林生吞没。阵法中的光芒转而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第三十一章出山 “林生,醒醒!” 一声熟悉的声音入耳,唤醒了少年沉沦的意识。 “啊......是灵老啊。” 林生微睁着双眼,像是一幅半醒不醒的姿态轻声碎念着。清脆的鸟叫声入耳,一股前所未有的温馨之感渐渐包裹着林生的全身,这舒适之感催促着让他继续合上双眼,永久的沉沦下去。 “拜托了,再让我睡一会。” 林生略显慵懒的说道,几欲再次将眼皮关上。 “林生!你不想走出去了吗?” 像是一阵嘶吼。这一下,彻底唤起了林生的意识。只见他猛的拉开就欲合拢的眼帘,反射性的立马弹坐了起来。 “哈......哈......” 林生大喘着着粗气,呆滞的看着前方。想要伸手触摸脖颈处的的锁链,却已然没了它的踪迹。 过了良久,林生起伏的胸腔才逐渐平缓下来,调整了下呼吸,他逐渐开始接受目前的状况。 林生的眼瞳中终于是有了焦点。第一眼看去,林生就看到了绑在自己腰间的小麻绳。在他的记忆里,可没有绑着这么一根麻绳。 “这是什么......” 林生举着发颤的手,抓了过去。麻绳没有反应,感觉就像是一条普通的绳子。林生见状,悬着的心也稍许好受了不少。 视线朝其他地方散去,林生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床上。环顾四周,这熟悉的环境差点让林生以为自己在做梦。眼前的地方,不正是他与师傅住的小院子吗? “这环境不差啊。” 灵老自顾自赞许的说道。 灵老的声音响起,让林生知道眼前的景象并非梦境。只见其伸手一抓背在身后的剑,实打实的触感让他没有理由再次怀疑。 “灵老,发生了什么?” 林生完全不了解眼前的状况,朝着灵老问道。 “你肯定目睹了全过程吧。” 见其不答,林生继续追问道。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你通过了阵法呗。” “可我什么都没做!”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忍受强袭,到了一定时间就算成功了。” “是么.......” 林生将信将疑的回道,显然他对这个解释并不是多么满意。但基于对灵老的信任,林生也暂且相信了他说的话语。 “那我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我之前不还是在谷底吗?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林生重新审视目前的状况,问道。 “那谷底下面的阵法其实是一个传送阵。你通关之后,它就把你送回来了。” 林生还是第一次接触传送阵这个词汇,叹讶了一番后便逐渐接受了下来。 “嗯......或许你可以把你的床掀起来看看。我能感受到它下面有着与谷底之间相同的气息。” 话落,林生便跳下了硬床,这实木的重量在他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事了。林生用了一只手便将其掀了起来。 只见在其的床底,有着与绝命谷一模一样的奇异符文,只不过没有那诡异的红光而已。林生暗自惊叹,看了良久才慢慢的将床放了下来,重新遮住了这块符文。 “这难道也在师傅的计划之中吗?” 林生暗自想到,不免的猜疑起来。 “对了,师傅!” 林生突然想到了这点,忙跑出门去去寻他师傅的身影。可无论他在院内如何搜寻,都没有见到他师傅的影子。 “别找了,他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 “我不能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走出去吧,这一切的秘密都在外面。” “这样。” 林生略显失落的回道。林生并不在意这是否是一个秘密,只是在听到师傅已经不在这座山里的消息后,心中不乏有一种空洞之感。 “我也该准备出发了!” 林生重新调回了情绪,就欲去探寻一番自己心心惦念种植的药材们。 林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推开院门,缓步走向了院外安置的一块药田。 荒芜,在这片药田上。没有一株自己栽种的药材,有的只是长年留下来的杂草横生在其中。这些药材很显然已经事先被人采收了。 “对了,他说让你出去的时候顺便把家里的炼药鼎带上。” “你们之间还说过话?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只是传达他说的话而已,此外的事情并不归我管。” 灵老说着,语气中很显然没有打算解答林生的疑惑。 林生见追问无果,也自知这可能也是不能说的东西,便不再追问。 随着灵老的话语,林生跟着记忆的路线,走到了放置药鼎的房间。推开门,便迎面扑来了一股长年积累的粉尘之气。林生略微咳嗽了几声,将扬起的灰尘用手挥开。放眼望去,一屋之间整齐的摆放着药鼎,一排过去的数量便有七个,总共分成两排摆放。 药鼎总共有十五鼎。眼前的十四鼎无论是大小和摆放位置,都与林生七年前的记忆相差无几。林生走近,用手轻抚药鼎的盖子,仍是记忆中那股清凉质感。林生突然惊奇的发现,这些药鼎竟不染一点尘埃。林生蹲下身去,厚黑的灰尘在炉鼎的脚底已经积成了小厚的一堆,可却怎么也无法染上这药鼎。 “我记得师傅说过这药鼎好像有保质的效果。难道是这个原因?” 林生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现象,暗自猜测道。 “等等,保质?” 林生突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直视着炉,伸手将它掀了开来。顿时,一股混合着的草药香从药鼎之中喷发出来。那清香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之感。林生看着藏于炉身的药材,抓起了一株放近到鼻尖轻嗅。 “是它。” 林生突然肯定的说道。像是找回了自己丢失掉的珍贵物品般喜悦,对于此次的重逢,林生不免的有些感动。他将每个炉盖打开,里面都存放着他辛苦种植的药材们。不用多想,除了他的师傅,没人能够做到。在此,林生也默默的对着他的师傅感谢了一番。 收好了情绪,林生便意念一动,将这些药鼎全都收进了囊里。他现在已能较为熟练的运用这个能存放物品的小锦囊了。存放这些,也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他将这些收好,再细细的将这小院子重新打扫了一番。做了一顿饭,悠闲的躺了一会。起身,推开院门。他回头瞥了一眼这座小院,所有的记忆一遍遍的推演着,林生的脑内突然闪过无数的画面。 “我走了。” 林生对这院子道别道,轻轻的合上了门。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