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平怨天下》 第1章我的师父不是人 茂榕市某小区的一个单身公寓内，所有的灯都被熄灭，只有一部手机的亮光闪烁，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则汉朝刘向于《新序杂事五》中的记载。 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 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去除标点只有短短69个字孙韧却看了一遍又一遍，从夜里八点到一直到九点半，一个半小时内他几乎只看这69个字，而且他看得很认真，每一遍都是逐字逐句，犹如最虔诚的信徒不断颂念。 事实也确实如此，今晚对于孙韧而言十分重要，十几年的期待只在今晚实现，任谁都会有一种患得患失的紧张感。 转头看看时间，9点40分，虽然知道那东西出现的时间还要一个多小时，但孙韧已经坐不住，他关掉手机屏幕随手将其丢在桌上，转身准备走出门。 “嘶，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孙韧的背后一对巨大的眼睛突然睁开，每只眼睛都有澡盆大小，成黄绿色的倒三角状，漆黑的竖瞳位列正中，野性和凶戾的气息喷薄而出。就在巨眼睁开的瞬间，一股阴冷气息开始在房间内弥漫，就像小小的房间内同时有七八台大功率的空调全力运作。 孙韧的身上隐约透出金光，将阴寒完全挡在身外：“蛇师父，放心吧，你应该最清楚为了这一天我究竟等待多久，我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 “嘶，可我并没有看出来，你的心意外的乱了。”也不知一对眼睛究竟怎么说话的。 孙韧已经走到大门边，右手按在门把上，他没有直接开门，而是背对着巨眼说道“蛇师父，您错了，我的心从未乱过，之前的诵读只不过是在祈祷师父保佑，即将遇到的魆怨潜力足够强大。自五岁遇到您，两年打下根基，之后十一年我一直盼着这一天，这十一年虽然难熬，却也间接的铸就我的心境，所以放心吧，我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孙韧打开门走了出去，房间里巨大的眼睛并未立刻闭上，默默注视孙韧消失的背影，好一会才缓缓闭上，阴寒的气息逐渐消散，同时消散的还有一句若有若无的话：“你和子高真的太像了，表面谦和无争，骨子里却自信到癫狂，但恐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帮助我们摆脱2600多年的困境，让我们能够冲进那个地方。” 却说孙韧走出房间，稍显急躁的心境反而平和下来，看着霓虹闪烁的街灯和熙熙攘攘的人流，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五岁生日那天。 那一天受到来自父母的两份礼物，又吃了香甜可口的蛋糕，孙韧美美的躺在床上进入梦乡。然而母亲临睡前做个好梦的祝福没有实现，孙韧在那一天的晚上做了最恐怖的噩梦，一只身粗过丈，体长数十丈的巨大黑蛇窜入他的梦中。 黑蛇盘踞在孙韧的面前犹如一座小山，头骨嶙峋透露出无边的狰狞和恐怖，一对蛇牙长度甚至超过成年人的身高，蛇信轻吐点在孙韧身上腥臭之味扑面而来，更有一股阴寒的气息透梦而出，六月初的火热都无法阻挡寒气侵蚀，独自躺在床上的孙韧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却无法挣脱梦境清醒，皮肤在几个呼吸之间便泛起白霜。 “嘶，找到你了。”蛇信舔过孙韧全身，腥臭的口水包裹在皮肤和衣服之上，不断滴落在地上，但似乎巨蛇通过这种方式确认某件事，嘴角抽起一丝笑意，阴寒的气息也开始消散。 但无论怎样的笑，也无论阴寒的气息存在与否，对于刚刚度过五岁生日的孙韧而言，超乎常理的巨大以及狰狞的恐怖只会产生无边的恐惧，没有直接吓晕过去已经证明孙韧胆大。 对于孙韧的表现巨蛇显然十分欣赏，它的笑意更加明显，但在孙韧眼中却是张得更大的蛇嘴带来更大的恐惧。 “嘶，我还会来找你的。”留下一句话，巨蛇如小山般的身形慢慢在梦中消散。 直到此时孙韧才哇的一声哭出来，父母从隔壁跑来，只看到浑身冰冷颤抖的孩子，肌肤的温度几乎不像活人。父母大惊失色，连夜将孙韧抱到医院，结果却没有任何毛病，体温也在前往医院的途中恢复。 但孙韧还是大病一场，并非是冻坏而是因为惊吓。 奇怪的是孙韧完全记得所做的噩梦，但就是无法对外人说清，即便是父母也仅仅知道儿子做了个噩梦，却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梦，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孙韧说出。 为照顾生病的儿子，孙母自然搬到孙韧的房间。 夜里孙韧再次在梦中遇到巨蛇，恐惧犹如无边的黑暗包裹全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嘶，我不是蛇，按照你现在的理解我是鬼，蛇化成的鬼。”巨蛇再次口吐人言，五岁的孙韧对此毫无疑义，他更加惧怕的是蛇鬼本身，至于它会不会说人话对他没有差别，在五岁孙韧的认知动画片里多得是会说话的蛇，但那些蛇往往很可爱。 “嘶，我不会害你，相反我将带你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一个超越普通人的领域，前提是你必须拜我和子高公子为师。”巨蛇终于说出出现在孙韧梦中的理由。 对于充满梦想的五岁儿童而言本该是无比高兴的事情，就像动画片中守护世界和平的影响一样，但相比动画片里可爱而且睿智的师父形象，巨蛇恐怖和狰狞完全没有说服力，何况巨蛇还亲口说过它不是蛇而是蛇鬼。 鬼当然是害人的，爷爷奶奶都说过，孙韧的恐惧*2，根本没有听到巨蛇的第二句话。 “嘶，果然相比那十只我就不适合做师父。”也不知是自嘲还是其他，巨蛇说完这句再次消失，却不想想以它恐怖的形象闯入五岁孩童的梦中，还不加掩饰的自称蛇鬼，没把人直接吓死已经是轻的人。 接下来又是三天，巨蛇接连出现在孙韧的梦境之中，孙韧也终于确定它虽然看起来无比恐怖，却不会真的伤害他。 儿童的思想恐惧就是完全且彻底的，可一旦度过恐惧他们的胆子又足矣吞食天地，孙韧也不例外，唯一的只是孙韧克服恐惧的过程相对快一些。虽然说是第五次才克服，但其实前四次加起来也不过十分钟左右。 当孙韧习惯巨蛇之后，开始毫不客气的爬上狰狞的蛇头，似乎将那里视为他专有的位置，也是在那之后孙韧败蛇鬼为师，并开始平怨师的修行。 当然，随着修行的深入，孙韧知道了很多原本不知道或者说普通人不会知道的事情。 世上从来没有鬼，所谓的鬼或者恶灵又或者其他的称呼都是普通人不了解而诞生的称呼，全世界所有平怨师都称呼它们为魆怨。 天地初开就有两股力量交织而生，一为浩渺正气，一是魁秽怨气，后者极易因为怨恨执念等等负面情绪引动，因此当有极大的怨恨或执念的时候便会形成大量魁秽怨气聚集，此时一旦有灵入主怨气，便会形成可怕的魆怨。加上魁秽怨气的特性，魆怨往往具有极大的破坏和杀伤力，也因此形成普通人眼中害人的邪灵恶鬼。 而平怨师的职责就是抚平魆怨之怨恨和执念，并以浩渺正气综合魁秽怨气，消弭它们对于普通人的影响。为了能够完成这一目标，平怨师需要不断修炼提升自身实力，而修炼可以分为两步，首先就是打下基础，这一步孙韧七岁生日之前便以完成。而第二步需要做的就是契约魆怨成为共修的伴侣，只有成功契约魆怨的平怨师才能真正开启修行之路。 孙韧的师父巨蛇便是魆怨，而且是2600多年前形成的魆怨，但同时它也不是野生的魆怨，它曾经和平怨师结成契约，在二者共生的过程中心中的怨恨和执念已经基本消弭，加上平怨师死后的力量和它自身的力量形成循环，使得它早就没有为祸人间的心思，除提升自身修为之外，巨蛇只有一个念头，将和他结成契约的平怨师的衣钵传承下去。 这个平怨师就是叶公子高。 也是孙韧出发前不断诵读叶公好龙的故事的原因，蛇魆怨是他的师父，但他的传承却来自于叶公。 普通人眼中叶公是个笑话，更是警醒后人的典范。但只有平怨师才知道叶公是一位天才，创造全新一系修炼方法，其特点是只能够融合动物形成的魆怨却可以同时融合多只。不仅如此叶公心气极高，欲融合十二只和十二生肖匹配的动物魆怨，以代表岁月的十二生肖形成特殊效果达到永生。 经过其不懈的努力，成功和十一只动物魆怨契约，但龙魆怨却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现实又那里可寻，集齐其他十一只魆怨的叶公因此陷入疯魔，才有种种异常的举动。 然神话终归源自于现实，龙魆怨乃是超过十种不同动物的怨因为各种巧合聚合为一而成，生而强大且怨念无匹实力无双。叶公好不容易寻得一头龙魆怨，又得之其乃强大且害人无数恶龙，于是叶公毫不犹豫动身前往平怨并期待将其融入己身。 一番恶战，身怀十一头动物魆怨实力强劲的叶公重伤逃回。 没想到恶龙魆怨十分记仇，千里追杀到叶县。 叶公于府中再次和龙魆怨死战，终不敌身亡，龙魆怨冲破屋顶离开的场景恰巧被人看见，这才有了之后叶公好龙的故事。 叶公丧命之后，和他契约的十一只魆怨各自分得他的力量变成不再害人的魆怨。 不知因何原因，这十一只魆怨相约将叶公的衣钵继承下去。于是每隔60年，按照十二生肖的顺序将有一只动物魆怨出世寻合适的低于十岁的孩童传承，因少了龙所以轮回中会有一个六十年没有传承。 孙韧的师父便是曾经和叶公契约的强大魆怨。 第2章秘术血缘 回忆中孙韧不知不觉来到目的地，一个完成前期拆迁工作，最后一位业主三个月前搬离，流浪汉和拾荒者榨干剩余价值，只等工程队入驻并开始拆除工作的小区。 小区大门紧锁，上面还有警方的封条，上一周和上上周分别有一名高中女生在此遇害，恐怖的是二人遇害的现场完全一模一样，就连溅落的血以及凶手的血脚印都不差分毫。 要知道哪怕是同一个凶手对同一个受害者施以相同的手法残害，也会因为每一次造成伤害时的力道不同以及受害者挣扎的举动形成完全不同的血溅效果以及现场痕迹，何况从现场痕迹上看施暴的凶手总共有三人。 还有更离奇的事情，经过警方鉴定三名凶手其中两个真是两位死者，不仅如此死者尸体上还有许许多多猫啃咬的痕迹，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人可以完成的犯罪。 负责案子的特勤队虽然很快就找到第三个犯罪嫌疑人，但她却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尤其是第二起案件发生的时候，正有特勤队员守在她家门口，确定她并未离开。 案子陷入僵局，孙韧却知道这可不是特勤队能够解决的，因为真正行凶的乃是魆怨，或者说是正在形成的魆怨。 三周之前的同一时间，三名高中女生在这无人的待拆迁小区残忍的虐杀一只猫咪，鲜血凝结在她们脚底却成为她们释放学习压力的方法，猫之怨恨最终吸引吸引巨大的魁秽怨气聚集，而被虐杀后对人类充满仇恨的灵成功入主魁秽怨气之中。 但到了这个阶段，魆怨还未真正形成，它首先要做的就是直接的复仇，也就是弄死三个虐杀它的女生，成功复仇之后猫魆怨才真正成型，孙韧一直等待的契约魆怨的机会也将到来。 没有破坏警方封锁也没有翻墙而入，他的目的只是魆怨，刚刚成型的魆怨并没有什么力量，最适合孙韧契约，毕竟他的情况和其他平怨师不同，师父蛇魆怨教导他很多东西却绝不会出手帮他分毫，用师父的话说：“嘶，当年子高也是一无所有开始最终和我们十一达成契约，你怎么就不行。” 进入无人的小区后，孙韧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先打报警电话，就像之前两起命案一般。发现猫魆怨正在形成前最后的复仇阶段后，孙韧便注定要在案发现场出没，以便确定猫魆怨成型的准确时间，否则魆怨成型之后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隐蔽起来，因此他只能将自己伪装成报案人，即便会让警方怀疑，但因时间相隔很近也很容易排除嫌疑。 “怎么又是这里。”接到报案特勤队队长王岩火速带人赶到现场，对于这个即将拆迁的小区他有一种本能的抵触。魁秽怨气汇聚于此，一只仇恨人类的魆怨正在形成，普通人即便无法感知也会有一种本能的不适。 孙韧没有回答，双臂上寒毛竖起皮肤已开始感觉到阴寒，这是魆怨即将成型的征兆：“王队长先别抱怨，还是进去看看情况吧。” 就在此时先一步进入的特勤队员突然喊道：“这是什么情况？”声音中隐约透露着惊恐，这个案子毕竟有太多不可解释的地方，导致特勤队员有些疑神疑鬼。 王岩本来还想和三次都出现在现场并报案的孙韧好好聊聊，听到呼声急忙冲进小区，正看见又一女高中生倒在血泊之中，但此时她的尸体正剧烈抖动，一道道光影从遍布身上一道道猫齿印中飞出，汇聚在颤抖的尸体的上空，恍惚可见光影呈现一只只猫的形象，各不相同，但每只都是伤痕累累死气沉沉。 终于，尸体身上每一道猫齿印中的光影都钻了出来，在半空汇聚成巨大的白球，而颤抖的尸体也归于平静，保持着和前两起案子一模一样的形态，就连身旁流淌的血液都没有一点点被蹭到或晕开。 一名胆大的队员拔出配枪小心翼翼的靠近圆球，其他队员默契的举枪掩护，虽然没有人能够肯定枪是否对着奇怪的东西有效。 乓！ 白球突然如气球般炸裂，一头巨大的白猫一跃而出，它的身高大约有一米七，体长四米左右，算上尾巴恐怕超出六米长。只见它的皮毛洁白一尘不染，四爪之下红黑色的血液汹涌而动托着它漂浮在半空，更令人惊惧的是张扬在猫妖背后狂舞的九条尾巴，每条洁白的猫尾顶端长着一个人头，男女老少都有，相同的却是紧闭的双眼和惨白的死色，其中三个人头正是三个女高中生死者。 啪啪啪啪啪…… 密集的枪声，特勤队员毫不犹豫开枪，然而面对他们不了解的恐怖邪祟，枪显得无力苍白，一颗颗子弹穿过白猫的身体射进周围早已空无一人的建筑中。 “寰宇初破天地始分，正气浩渺邪怨存根，善存一念恶聚一体，凛然存正秽怨化魆，同生同存相敌相克，千秋相缠永世相争。此物非你们所能够对付，还是交给我吧。结界，启！”一道语速极快的声音响起，却是孙韧，等了十几年，他终于等到机会。 …… “这是什么情况？”本该只有孙韧和猫魆怨的结界内突然传来另一人的声音，孙韧转头一看，却是特勤队队长王岩，此刻他依旧紧张的举枪对着猫魆怨，即便已经证实面对魆怨枪并没有什么意义。 孙韧扶额：“好了好了，王队不用紧张，既然王警官能够进入结界，就说明获得了资格，我就大致和你说说吧。” 接着孙韧将平怨师和魆怨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而后转向猫魆怨，脸上抑制不住欣喜的表情：“我等了十一年才等到一只刚刚成型的动物魆怨，没想到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之前就曾经想过一只猫即便被虐杀，在垂死的短暂过程中真的会聚集到足够化魆的魁秽怨气吗？但现在我可以确定，你之怨并非一只猫产生，数百只同样被虐杀的猫之怨汇聚一体，你的基础远比一般魆怨强大，要不是我把握时机刚刚好，只要多给你五分钟，像我这般才刚刚打好基础的平怨师恐怕没有资格和你契约了吧。” 猫魆怨没有任何反应，孙韧说得很对，它是由许许多多被人类残害虐杀的猫的怨汇成，自然也蕴含着对人类无尽的怨恨，而孙韧恰恰就是人类。 孙韧的喜悦却仿佛抑制不住：“更让我惊喜的是你尾巴上的人头，九个人头代表的是九个人类之灵吧，一般来说人类的灵远比动物强大，而你竟然可以强行压制九个人类之灵，正是令我大开眼界。这不仅证明你的灵超乎寻常的强大，得到九个人类之灵，你的智慧也将超过一般畜魆怨吧。” 四爪之下鲜血加速涌动，证明猫魆怨澎湃的内心，如果可以它一点也不想听孙韧在面前叨逼叨，如果可以它只想立刻将孙韧和王岩杀死。但它汇聚的魁秽怨气一部分化为现在白猫巨大的身体，另一部分则花在向三个女高中生复仇上，根本没有任何战斗能力，这也是孙韧踩着点找上它的原因。 而且身在结界之中，猫魆怨隐约感觉到这个结界对于孙韧有一种难言的青睐，仿佛这个结界就是为孙韧而存在的，因此猫魆怨更加不敢妄动。 “哈哈哈哈！”孙韧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显得有些癫狂，“十一年的等待，迎来的却是你这般特殊而强大的魆怨，我真的太高兴了，这十一年真是值了。” 不仅是高兴也是自信，在孙韧看来只有这样特殊且强大的魆怨才能匹配他，就像师父对他的评价一般，骨子里孙韧的自信近乎癫狂。 对于平怨师而言，打下坚实的基础并不是难事，但一个普通的五岁男孩要理解平怨师修炼的各种奥秘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孙韧就是可以很好的理解并在两年之内完成基础的修行。这不是因为孙韧对于文学有天才的领悟力，也不是蛇魆怨利用自己的力量进行引导，单纯只是孙韧对于修行无与伦比的敏锐，对于师父蛇魆怨口述的修炼之法总能够立刻领悟，这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天才可以形容。 至少在叶公鏖战龙魆怨陨落后的2600多年，所有十一只魆怨寻找的传承人没有一个能够达到孙韧这般。 “喵呜~” 猫魆怨第一次有了反应，汇聚体内的每一个被人类残忍虐杀的怨气都清楚的记得，虐杀它们的人类总是带着笑，或狰狞恐怖，或歇斯底里，又或者习以为常的平静笑意，因此它抵触并憎恶一切人类的笑。 孙韧收敛狂笑，面色恢复平静：“我知你心中有怨更有恨，有人确实对你们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但那毕竟只是少数人。能够融合九个人类之灵的你想必也清楚，人性有恶更有大善，我说这些你现在也听不进去，所以请让我先体会一番你所经历的死亡的痛苦，而后我们继续说话如何。” 一边说着孙韧一边捏着法印，千万条血色的线从猫魆怨身上腾起，并逐渐汇聚成一猛然没入孙韧灵台。 正是叶公传承中最关键的秘法——血缘，利用双方的血建立起牢不可破的缘契。 第3章折磨、痛苦与契约 和魆怨建立契约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魆怨可不是小说里的妖兽一滴精血就可以认主，那可是怨气的集合体凶戾的极致恐怖存在，因此绝大多数传承平怨师都会在长辈的护持下完成这极度危险的阶段。 孙韧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师父蛇魆怨对他的教导自然尽心尽力，不仅将叶公所会的一切都传授给他，同时还想2600多年十一只魆怨教导的弟子，也就是孙韧的诸位‘师兄’创新的一切都教给他，但唯独不会对孙韧的修行护持，也不会在孙韧危险的时候提供帮助。 十一只魆怨虽然因为曾经和叶公契约的关系不会随意害人，但它们也绝不是良善之辈，2600年持续不断的传承自然也是有目的的，而这就需要它们的弟子能够冲破重重阻碍达到实力的巅峰才可能实现。 “开始吧！”孙韧面色平静的说道，话音刚落，只听见咔吧一声，他的左腿突然折断，伴随着一声惨叫摔打在地上，整个身体瞬间蜷缩成一团，双手本能的抱着左腿，冷汗嗖嗖的往下流淌…… 血缘秘术，可不是简单的建立起双方如血缘般不可改变的坚实关系，而是利用双方的血建立其冥冥之中的缘分，从而签订契约。 但这血绝不是简单的咬破手指或者割破手掌这般简单，而是流魆怨生前相同的血，感受魆怨生前相同的痛苦，利用完全相同的苦痛经历拉进彼此心的距离，建立冥冥之中的缘分的桥梁。 这就是天才叶公创造的无上秘法，也正是因为有此秘法叶公才能和十一只魆怨结成契约，而于秘法相对的就是孙韧拉起的结界。 猫魆怨感受到结界对于孙韧的青睐其实只是加上，此结界和其他平怨师的结界不同之处只在于，血缘秘术造成的任何伤害都会在结界收起的瞬间恢复，否则不论孙韧还是创造者叶公都不敢也不可能施展血缘秘术，要知道怨恨最盛的时刻往往都是在死前，而血缘秘术感受的也是这一刻的伤痛，若失去结界的保护，血缘就不是秘术而是自杀的手段。 “啊——呜！” 左腿之后，孙韧的牙齿被一颗颗拔掉，生拔的代价是牙床上的肉都被扯掉好几块，鲜血充斥口腔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血缘秘术强大且可怕，感受魆怨生前的痛苦对于平怨师而言无疑也是逼向死亡的折磨，要知道轻易的死亡绝不会产生强大的怨恨，也不可能聚起大量的魁秽怨气从而最终化为魆怨。因此血缘秘术无疑是对平怨师身心极大的考验摧残，2100多年前孙韧的某一位师兄就曾经因为抵抗不住血缘秘术的折磨精神彻底崩溃，最终结界成功治愈身体的创伤，人却变成白痴。1800年前，孙韧的另一位师兄创造出另一秘法，能施展血缘秘术的同时将自己的精神藏起，就好像以上帝的视角观看身体折磨般，如此一来大幅减小血缘秘术的折磨，那一位师兄也成为继叶公之后契约最多魆怨的一位，整整和八只畜魆怨成功契约。 但万事万物有利就有弊，两种秘术同时施展固然降低痛苦，也使得契约的魆怨和平怨师之间永远横着一道坎，后世但凡使用双秘法的师兄从来没有将和魆怨的亲密度培养到最高层次，要知道契约魆怨之后平怨师的战斗力和魆怨的亲密度可是直接挂钩的。 孙韧当然不可能使用双秘法，一来自信可以承受一切痛苦二来也不允许契约的魆怨变得不完整。 是的，在孙韧看来使用双秘法契约注定无法达到最高层次亲密度的魆怨就是不完整的，根本不值得他费劲心机签订契约，也对不起他十一年的等待。 但人性的恶往往超乎普通人的想象，三个青春洋溢的女高中生因为学习的压力将心中的恶挥洒在猫的身上，爪子（指甲）被一片一片拔出，特意磨尖的高跟鞋鞋跟在四肢上刺穿十几个血洞，一对眼珠被活活扣下，腹部受到重击导致脾脏破裂，最后脊柱被弄成三节，剧痛的折磨加上失血的虚弱最终将生命送入死亡。 一旁身为特勤队长见惯各种凶案现场的的王岩面对那残忍血腥的画面都感到极度不适，通过之前孙韧的介绍他已经清楚，这就是三个女高中生的死法，更是她们曾经对一只猫犯下的恶，他实在难以理解三个高中女生心灵究竟扭曲成什么样子才会做出这等事情。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孙韧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鲜血几乎流干，但因结界的保护还吊着一口气没有死去。 “喵——” 猫魆怨脚下汹涌的红色平静了些，但要说就此收服却还早，它的怨从来不是如此简单，孙韧看重它强大潜力的同时也注定要承受更多。 却见九条猫尾之一，老太太的头颅突然睁开双眼，一段难听断续的声音从其口中传出：“你以为这样就能够得到我们的认可吗？我之怨来自1743只猫，是1743次伤害，1743条命，你所受的不足千分之一。” 孙韧所受的是三个心灵扭曲的女孩以杀死为目的进行的折磨，猫会死，人也会死。即便秘法能够保住性命，死亡的苦痛却不会有丝毫减弱，脏碎骨断血尽孙韧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根本无力回答，好一会才缓过一口气虚弱的开口：“我当然明白，从一开始就明白，所以我没有收回血缘之术，只要你想我随时会继续承受和你以及你的同伴们所受的折磨，直到你满意为止。”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近两分钟，中间还有好几次停顿缓气。 1743只猫的怨，比孙韧预想的几百只多了两三倍，意味着猫魆怨更加难以收服，同时也意味着收服之后它的潜力将更加强大，孙韧很满意，但一切都要看他能不能撑过去。 “啊……”遍体鳞伤的身体上又添新的伤痕，明显是儿臂粗的木棍大力敲打所致，第二只猫死亡的场景在孙韧身上重现，没有过度的折磨，仅仅是因为小孩在公园里拿石头砸流浪猫却反被流浪猫抓伤，而后流浪猫被小孩的父亲那木棍活活打死。 相比第一轮的折磨，这一轮疼却没有长时间的痛苦显然要轻松很多，但这仅仅只是开始，还有第三轮，第四轮，乃至第N论在等着孙韧。 一旁王岩目瞪口呆的看着孙韧身上发生的一切，身为特勤队长见证过许许多多令人发指的案件，人性的恶早就展露在他面前，但王岩依旧无法想象在法律之外人类竟然还能够更恶。 孙韧身上很快连一块整肉都没有，仿佛是一滩烂泥瘫在地上，以王岩的眼光都已经数不清究竟有多少致命伤。几十？百多？还是几百？其中以棍棒大力击打几乎是最轻的，毕竟只是连续敲打几下后猛烈击打在后脑，不到两分钟内便足以丧命，更多的则是像三女一般进行残忍血腥的折磨。 就在王岩根本不知孙韧受的折磨何时才是头时，一切戛然而止。 紧接着猫魆怨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叫声，之后又是一声轻柔猫叫，之后更是一阵接连的叫声。即便根本不知猫语王岩却还是明白，汇聚成猫魆怨的诸多怨气发生了争执，其中有一些开始认同孙韧但还有一些怨未平。 只是孙韧已然不能用奄奄一息来形容，他的全身已经没有一个器官能够正常运作，一堆勉强活着的烂肉是贴切的描述，要不是结界有规则之力保护他都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自然也不可能开口说话。 喵—— 又是一声猫叫压下所有的声音，却是被三女折磨死的猫，它是猫魆怨的主灵，其他的声音不过是汇聚而来的1742只猫怨残存的仇恨，根本不足以主导猫魆怨。甚至不是血缘秘术让孙韧一次次承受伤害使其中部分怨念不强的仇恨开始瓦解，这种‘争吵’不会发生。但既然真正的灵发出声音，其他一切自然消散。 第一条猫尾上老太太的眼睛再次睁开：“我们感受到诚意同意合作，但你并没有得到我们完全的认同，所以我们合作期间每周你都必须承受一次我们曾受的痛苦，否则合作结束。” 孙韧没有表示也无法作出表示，但血缘之术令他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同时也和魆怨间形成难言的默契，猫魆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于烂肉一般的孙韧体内。 显然契约已经成功，亲密度有待进一步提高。 孙韧想仰天长笑，但现在的他连嘴巴都不完整，伤，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状态，想笑的动作反而牵扯到某一块烂肉，让他无端享受一次剧痛的折磨，但他的心却从未因为痛苦折磨而沉沦，相反还因为成功契约而愈加阳光。 十一年的等待并非毫无收获，反而锤炼孙韧的忍耐和坚定，强大的意志力在这十一年间不断升华。 第4章突如其来的袭击 咚！ 稳固的结界突然发生剧烈抖动，不知何物在外猛烈撞击，四方形的结界不断泛起波纹，甚至变得扭曲。 “什么情况？”王岩惊问，今日发生太多令他难以理解的事。 刚刚经受血缘之术的折磨，孙韧肉体和精神都无比虚弱，身体变成一堆烂肉，咽喉更是在不断惨呼中撕裂，最后几段苦痛的折磨甚至连惨叫都无法发出，根本无法开口回答，只是猛然开始剧烈抖动的身体证明他的紧张。 成功契约之后孙韧已经是一名一级的平怨师，原本他稍事休息恢复一点体力和精力，然后施法收回结界，完成最后一步。 没想到却发生意外。 孙韧不知关键时刻结界被破会是什么后果，刚刚和猫魆怨的形成的源契是否会被废，再或者如同烂肉的身体失去结界的保护是否会丧命。所以孙韧拼命想要收回结界，却发现平日里收放自如却变得无比艰难。 血缘和结界结合保证生命无忧，但受到的苦痛和伤害丝毫没有减轻，甚至因为不死经受痛苦的时间更长流血更多，毕竟血缘的本质是获得畜魆怨认可，其过程没有丝毫侥幸可言。 乓！ 焦虑孙韧快速连续多次施法，终于成功一次，但就在结界即将收起的瞬间却被外部强大的力量炸裂，结界如同碎裂的玻璃飞溅四周而后悄然消失。 “没事吧！”王岩第一时间冲到孙韧身边，却看见烂肉状的孙韧在结界碎裂瞬间被治愈，但显然并不彻底，左手骨折右胸一根肋骨折裂身上还有诸多伤口正缓慢的渗透出鲜血，眼神中透出疲态同时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凶光。 顺着孙韧的目光转头，王岩看见一米开外略带虚幻披头散发不断滴落水渍的白衣女子狰狞的看着二人，远处封闭的小区大门口一个男子邪笑依着生锈的铁门看着他们，眼中充满嗜血和贪婪。 “他们是什么人？”王岩问道，心中却已有猜测。 他注意到现场只剩几名特勤队员以，其他人受害人的尸体都已不见，显然失踪有一段时间，特勤队留下几人坚守失踪现场其他人则先回去休息，天亮之后继续追查不可能有结果案子。此刻所有人的目光汇聚邪魅男子身上，却根本看不见近在咫尺的女子。 孙韧目光紧紧锁定前方男女：“此处凶险，王队长快带你的人离开。” “我可以留下来帮你。”王岩道。 孙韧轻摇头：“王队长已经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东西，自然也清楚留下来只是徒增伤亡，不过你们离开他也不敢强留，你们毕竟代表国家。” “队长，我们怎么办？”某特勤队员开口道，职责所在他不想退缩，但几个小时前亲眼见证猫妖如今又见收服猫妖的孙韧欲言又止，着实令其心慌。 深深看了孙韧一眼，王岩开口：“好，我们就不留下给你添乱，明天我再去找你。”说完便率队离开，毕竟魆怨确实不是普通警员可以对付的，何况连续三周都有高中女生被残害，还是注定抓不到凶手的案子，特勤队以及身为队长的王岩都有很多工作要做。 对于特勤队员离开邪魅男子并不阻拦：“感知到魆怨诞生我就立刻赶来，没想到还是迟一步，还好，它没有跑反而和你融合，这么一来只要吃掉你就能得到七成的怨气，虽然不如直接吃掉魆怨大补，至少没有亏。” “竟被区区一只淹死鬼的怨夺了心智，还真是够弱的啊。”孙韧针锋相对。 邪魅男子情绪丝毫无波动：“那个特勤队长是和你一起出现的吧，可惜他没有结合魆怨，否则吃下两个我就有望升到二级。” 孙韧还想开口，他太需要时间恢复，却听见如泣如诉的哭声悄然在耳边响起，缥缈虚幻又凄惨哀怨，却是一米开外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突然嗯哼啊哈的哭出声来。 “不好！”孙韧大惊，他虽小心戒备，却没有想到对方发动的第一波攻击就是怨泣。 魆怨因心中有怨恨往往会本能发出厉叫或痛哭的声音，这种声音被称为怨泣。怨泣震荡着魁秽怨气使人产生恐怖的幻觉，严重的还会让人迷失心智，唯有强大的意志力才是应对怨泣的唯一手段。 能够经历数百次生死的恐怖血缘秘术而没有崩溃，孙韧的意志力绝对强大，但毕竟刚刚经历血缘之术的折磨，又成功完成契约，心情起伏正是意志力最为薄弱的时候，如何能够抵挡的住。 一瞬间孙韧感觉仿佛置身水底，沙泥和水草混在水中不断冲击他的咽喉和气管。想要屏住呼吸，却感觉体内组织和器官极度缺氧，头脑已无力思考，心跳已经微乎其微，全身泛起冰冷，瞳孔变大甚至开始发散。 伴随着怨泣冲进孙韧大脑的幻想正是白衣女魆怨死前最痛苦的感觉，一旦相信正在经历这一切，大脑就会发出溺亡的信号，到时候就真的死了。 还好孙韧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刚刚完成的契约意味着他有一个绝对可靠的伙伴，一声猫叫在心头响起，令孙韧脑袋骤然清明，从可怕的幻象中脱离出来。没有真正窒息，孙韧依旧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贪婪的摄入氧气，毕竟幻象中的感觉实在太真实，孙韧宛如刚刚经历溺水。 “啪！”白衣女魆怨怎会放过机会，头一甩湿漉漉的头发紧紧勒住孙韧的脖子。另一边邪魅男子冲来，趁机将孙韧右手强背于背后：“小子，放弃吧，乖乖让我们吃了你。” 看起来毫无翻盘的机会，但孙韧心中却忍不住泛起笑意，短暂交手他已经弄明白对手的实力。 平怨师自身的力量以浩渺正气为主，拥有强大的破坏力，尤其是高级别的平怨师力量更是移山填海宛若神明，一旦平怨师死亡，苦修的力量不可能在须臾之间消散无踪。偏偏正气与怨气本身就是相生相克的关系，而平怨师自身毕竟也是人，产生怨恨执念等等负面情绪也很正常，在他们死后这些情绪的效果很可能会一次性爆发，残存未消散的力量将有可能成为危害世间的大恐怖。 所以最终平怨师修炼才发展成必须契约魆怨才能正式开始修行。 生前，平怨师彻底平定契约魆怨的怨气，死后，强大的力量归属契约魆怨。因其早已无怨，加上浩渺正气和魁秽怨气汇聚一体，曾经和平怨师契约过的魆怨少有危害。不仅如此，契约魆怨也让平怨师本身受益匪浅，最直接的一点就是可以让平怨师拥有魆怨的能力，让平怨师的战斗手段更加多变。 可邪魅男子和白衣女魆怨在战斗中却各自为战，邪魅男子更是没有施展任何平怨师的手段，加上他曾经提到要生食魆怨，孙韧立刻就明白邪魅男子的情况。 非完整契约。 自古以来平怨师的传承都异常严格，除天生资质外更重要的就是心性，没有过人的心性又怎能承载魆怨强大无比的怨气，邪魅男子正是自身意志力不足，和魆怨契约的时候反被强大的怨气侵蚀，导致契约虽然成功却并不完整。 如此一来平怨师想要消除契约魆怨的怨恨更加困难，而且自身不能借用契约魆怨的力量，战斗主要依靠契约魆怨自己发挥。这种人被称之为负怨师，意思是输给魆怨的人，也意味着背负魆怨前行。 骨折的左臂悄然滑落一点鲜红，血液凝聚在指尖时孙韧强忍疼痛猛然甩动肩膀同时屈指一弹，鲜血准确的点在额头正中，接触皮肤的瞬间鲜红化为金光，紧接着他的后背之上浮现起一只猫影，九条尾巴和尾巴上的九个人头说明猫影的真正身份，正是签订缘契的猫魆怨。 之所以如此复杂只因为孙韧刚刚完成契约，和猫魆怨之间完全没有任何战斗的默契。 “不好！小玉别玩了，快干掉他。”邪魅男子焦急大喊，毕竟曾经也是以平怨师为目的进行修炼，清楚平怨师的手段。但可惜负怨师的契约魆怨不会轻易听令，白衣女魆怨小玉只是本能感到危机，开始收紧头发在孙韧的脖子上勒出深深的痕迹使其几乎窒息。 “助……我！”勒紧变形的咽喉导致孙韧发音完全变形，沙哑的喊出两个字后瞳孔都开始有涣散的趋势，就在此时他的左手突然变成猫爪，并且不需要他控制的抬起，锋锐的爪尖闪耀熠熠寒光，只一下便切断小玉湿漉漉的长发。 却是猫魆怨主动控制孙韧的左臂行动，至于骨折后强行动作造成的二次伤害和痛楚，孙韧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重新获得呼吸自由，孙韧贪婪的吸入空气，憋红的脸庞逐渐恢复。 “啊——”长发被削，小玉发出凄厉的叫声，“男人都该死！”尖锐的声音如同锋锐的刀锋刺伤孙韧的耳膜，话音落小玉仿佛力量暴增一倍，削断的长发重新长出，口鼻眼间有大量浑浊的水涌出，压迫感更是倍增。 “看来你是被男人伤害过啊，看你的情况应该是遇到渣男。”孙韧很无奈，突然有些理解邪魅男子为何会和初生魆怨契约失败，根本原因在于他选错对象。 茂榕市有一条很著名的河名曰安定河，但传承千年的名字到今日却被很多人戏称断情河，据不完全统计近年来至少有超过十人因为感情破裂在安定河投河自尽，年均超过一人。情恨堆砌终于引发恶果，小玉相比就是聚集安定河上情恨的魆怨，难怪之前孙韧就一直觉得她眼熟，不正是数月前本地新闻报道里那个和男朋友分手后跳河自尽的孙玉吗。可怜的邪魅男子，想必不是本地人，不知安定河汇聚超过十股情恨，如今借小玉灵智成就魆怨，将是何其凶残。 “受死吧男人！”小玉厉吼，却见孙韧的口鼻间也开始有浑浊之水涌动，冲击着食道和气管让他倍感难受，甚至觉得肺部也被河水占满，溺水的感觉令他不由的仅仅握住嘴巴鼻子。 小玉乃是安定河诸多情恨汇聚体，这些情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溺亡在河水里，所以小玉的所有攻击都是以让人窒息或者溺毙，但这种攻击也最是让人难受，孙韧空有一身本事但在无法呼吸的时候却难以发挥。 第5章惨胜 水涌口鼻形成的溺水感越来越强烈，孙韧全身开始乏力，大脑仿佛失去思考的能力，一旁邪魅男子更是看准机会一把抓住孙韧骨折的左手往另一个方向一掰，只听见咔啪一声本就骨折的骨头彻底断了，剧痛冲击着孙韧的大脑和神经，紧咬的牙关却崩出两个字：“白痴。” 不论是魆怨还是平怨师，修炼都分为十个等级，从四级开始又可以细分成初阶，中阶，高阶，圆满，巅峰。 孙韧和小玉都只是一级，实力都不高，双方的战斗力都还属于入门级别。 从一开始怨泣幻觉孙韧中招之后就一直警惕，紧接着却是黑发绕颈真正的窒息，虚而化实之后口鼻涌水却是更强的幻术，层层递进虚虚实实令人防不胜防。孙韧却因血缘秘术身心俱疲，加上身上的伤势，根本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挣脱，甚至都没有机会唤出猫魆怨帮助，二者毕竟刚刚成契还没有什么默契配合，猫魆怨还不会主动出击。 这样下去孙韧空有一身本事没有施展就可能直接命丧当场，却没想到邪魅男子反而帮了自己大忙，剧痛让他一下子从幻觉之中惊醒。 邪魅男子大惊，现在他也知道帮了倒忙。 其实孙韧猜错了，邪魅男子名叫杨浩，还真是茂榕市本地人，只不过他的修行之路并不轻松，刚刚被师父领进门不久师父就在平怨中丧生，那之后他只能依靠师父的手记勉强修炼，可手记到底不是系统的功法，加上没有师父指点，杨浩的修炼无比困难，基础没有打好，才会在有心人怂恿之下贸然和小玉签订契约却不完整。 还好怂恿杨浩的人将他介绍进组织，组织很强大却也需要像他这样的杂役。只不过杂役没有地位，而契约不完整的他又不能像普通平怨师般修炼，所以数月来实力未得到分毫提升，这也促成他此番感受到新生魆怨后立刻单枪匹马赶来。 但孙韧不会再给杨浩后悔或补救的机会，一口咬破舌尖，血腥味瞬间充斥全嘴，用力一吐，一大口舌尖血罩向小玉面门。 平怨师血孕正气，而其中三个地方的血液却是最特别的，中指指尖血、舌尖血以及心尖血，这三处血液不仅是平怨师正气最盛的地方也是法力凝聚所在，其中心尖血效力最强，舌尖血次之，中指指尖血最弱。 直接以血为战对于平怨师没有多少意义，身为活人且同样修行正气的平怨师毫无效果，最多只是有些恶心，但魆怨由魁秽怨气汇聚而成，遇到蕴含大量正气的三尖血，就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滴入水，瞬间开始沸腾喷溅。 大量的黑气从小玉身上冒起，唯有舌尖血洒落的位置洋溢着金辉，怨气与正气以小玉魆怨之体为战场进行惨烈厮杀。 “啊……”小玉发出痛苦的哀嚎，而后疯狂吼道，“杀，我要杀光你们这些臭男人，该死，所有男人都该死。” 生前被男人所骗，化为魆怨之后立刻被杨浩束缚。对的，在小玉眼中不完整的契约就是对它的束缚，这也让它的恨意更加飙升。现在，第一次以魆怨之体战斗，遇到的孙韧又是男人，还给它造成如此剧烈的痛苦。小玉的恨意几乎突破天际，魁秽怨气受怨恨刺激欲发狂乱，眼看就要将舌尖血蕴含的正气压下。 “小玉。”另一边杨浩也没有闲着，再次拥有别起孙韧骨断的左臂，他要为小玉争取时间，一口舌尖血还不足以消灭一只魆怨，只要时间足够小玉就能够利用魁秽怨气消弭舌尖血内的浩渺正气，届时失败的依旧会是孙韧。 “滚开！”孙韧怎会让他如愿，右手同样化为猫爪凶狠的掏向杨浩。对于借用新契约的猫魆怨的能力，孙韧表现的越来越自如。 杨浩后跳，扯着孙韧的左臂使其一个踉跄，凶狠的猫爪最终只撕破他的衣服下摆。 噗！ 孙韧对此早有预估，杨浩钳制他的左臂，但最多不过是让左臂的伤势进一步恶化，真正的威胁从来都来自于魆怨小玉。猫爪的袭击不过是麻痹杨浩的手段，刚刚站稳的孙韧立刻又是一口舌尖血喷在小玉身上。 相比第一口舌尖血，这一口中蕴含的正气降低不止三成，但对于还没有将第一口舌尖血祛除的小玉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更加惨烈的叫声从小玉口中发出，痛苦让它再也无法保持凶戾的样子，蜷缩在地上打滚哀嚎，一身白衣的曼妙身材使凶戾的魆怨看起来楚楚动人。 “小玉，快回我体内来。”杨浩大喊道，同时松开孙韧的左臂快速跑到小玉身边，脸上的关切超出平怨师和魆怨之间的契约关系。 即便契约不完整，小玉依旧是他未来一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眼见小玉痛苦哀嚎满地打滚杨浩感觉无比心疼。他想让小玉回到体内，他毕竟曾经以平怨师为目进行过基础修炼，体内依旧孕育着正气，只要小玉回到他的身体，他就能帮忙祛除孙韧的舌尖血上的力量。 只是契约不完整的情况下，杨浩根本没有强制命令小玉的能力。 可惜小玉乃是情恨的化身，对于她而言所有的异性都是不可原谅的。如果杨浩的契约成功也就罢了，不成功的契约也意味着小玉同样怨恨着身为异性的杨浩，自然是宁死也不会同意。何况‘快回我体内来’这句话本身还有那么一点点歧义。 另一边孙韧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画牢！”孙韧第一次施展平怨师的招数，只见洒在小玉身上的舌尖血突然金光大盛，化作巨大的鸟笼将小玉笼罩在内，血液离开小玉的身体痛苦自然也就消失，小玉宛如昏迷般静静的躺在鸟笼之内没有进一步动作。 “不！”杨浩哭喊道，不顾一切的冲向孙韧试图打断他的施法，却被孙韧轻巧躲开，巨大的鸟笼也在此时快速缩小最终化作如钥匙扣大小，被孙韧翻掌收起。 “把小玉还给我！”一瞬间杨浩仿佛失去所有精气神般颓然的坐倒，双眼热泪忍不住流淌。 孙韧长舒一口气，他已经到达极限，身心疲倦让他随时可能昏倒，仅依靠强大的意志力撑着，继续战斗下去几乎没有可能，还好他的对手是契约不完整的平怨师和魆怨，这一类魆怨还保持着许多未契约魆怨的特征，比如说容易被三尖血伤到，又比如说会被专门抓捕魆怨的招式‘画牢’所困。 若是完整契约的魆怨将因为契约的关系失去这些弱点。 “把小玉还给我！”杨浩的哭腔逐渐缓和，脸上却现出狰狞之色，和小玉的契约不完整，但相处几个月下来杨浩却不知不觉的爱上小玉，所以小玉被收他才这般伤痛欲绝。 砰！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然后重重的砸向地面，心中的悲苦随着这一拳彻底发泄出去，杨浩重新站起身目光灼灼盯着孙韧坚定说：“把小玉还给我！” “冥顽不灵。”孙韧冷哼，即便他现在各方面都处于最低谷，但没有小玉魆怨在一旁，他又怎会惧怕这个连法力都无法使用的‘普通人’。对于前来袭杀甚至要将他作为食粮的人，孙韧怎么可能产生同情甚至放走对方。 “把小玉还给我！”但杨浩的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一记黑虎掏心打向孙韧。之前一直是小玉主攻杨浩只在一旁辅助，除擒拿孙韧之外并未展露太多手段，但其实杨浩在遇到师父之前还是练家子，三十六式黑虎拳刚猛凶悍，拳脚劲道能透过皮肉直接伤害内脏，端是凶残无比。 论身手孙韧远不如杨浩，但他已经逐渐开始熟练借助猫魆怨的能力，而猫的特点之一正是行动敏捷轻盈善跳，却见孙韧轻轻一跃竟顺着拳风轻巧后跳。 “哪里逃！”一拳不中杨浩双手撑地双脚用力一蹬，饿虎扑食追向孙韧。没有小玉杨浩心智癫狂的同时战斗反而更加理性，他清楚普通拳师不可能是平怨师的对手，但孙韧身受重伤心力交瘁也是事实，此消彼长之下他未必没有机会，关键是压逼对手使他难以施展更多手段。 孙韧更清楚自己情况，看起来身轻如燕，其实一阵阵疲惫感不断冲击，伤口流出的血液已经达到某个极度危险的程度，右胸那根折裂的肋骨更不知刺穿什么部位带来阵阵剧痛，如果可以他很想当场昏迷过去。 表面从容，身体透支，内心急迫就是孙韧最真实的状态。 “准备好了吗？”躲避着杨浩凶狠的攻击，孙韧在心中悄悄对猫魆怨问道。已经收走小玉，杨浩就只能算是一个普通人，孙韧没理由再继续对付他，面对杨浩的不依不饶孙韧选择最简单的办法。 怨泣，每一只魆怨都会，而且杨浩此时明显心神震荡，最容易被怨泣影响，只是猫魆怨刚刚成型，对自己的力量同样需要摸索，怨泣更是从未使用过的手段，需要一点点时间准备。 “喵！”不耐烦的猫叫似乎在告诉孙韧，‘不要吵，没看我忙着吗。’ 孙韧只能苦笑然后继续躲避，只是二人都明白，孙韧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沉重，即便有猫魆怨的加持也很快就不行了。一旦杨浩成功击倒孙韧并放出小玉，接下来恐怕一人一猫都会成为重获自由的魆怨的口粮。 关键时刻猫魆怨终于成功，一声凄厉的猫叫从孙韧肚中传出，正施展虎跃山岗跳在半空的杨浩突然双目失去神采，砰的一下落在地上。 “救……”掏出手机拨通电话，仅说出一个字，孙韧就昏迷当场。 第6章月圆之夜读书郎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蓝色的帘布铁架以及正在慢慢滴落的输液袋。侧过头王岩正坐在旁边：“孙韧，你醒啦。” “多谢王队长。”昏迷之前孙韧正是将电话打给王岩。 王岩摆摆手：“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带我见识到另外一个世界。不过话说回来，你才被送进医院30小时，外伤基本都恢复了，就连断骨也开始愈合，搞得你的主治医生一直大呼奇迹，这也是你们这些人的奇特之处吗？” “平怨师血孕正气，伤势会比普通人恢复的快一些，但也不至于成为奇迹，这恐怕是契约的猫魆怨的能力。”孙韧嘴角泛着笑意，对于猫魆怨他是越来越满意。 王岩没有继续追究，即便未曾踏足他也知道平怨师的世界注定精彩却也注定危险，而猫魆怨涉及到孙韧的实力，因此不再追问：“刚刚有自称镇国府成员的人找我，一方面是希望我加入镇国府，我已经答应了，来人说过几天将会带我到镇国府京都总部帮助我完成契约魆怨。不过这只是顺带，镇国府来人的另一个目的是找你，似乎他们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镇国府？找我帮忙？”孙韧无比诧异。他当然知道镇国府是掌握在国家手里的天朝最强平怨师组织，只看对王岩的承诺便知，完成基础修炼和成功契约魆怨两件事对于镇国府而言根本是小事一件，当然如此必然会影响个人的成长上限，但对于已经40岁的王岩而言却是最好的选择。孙韧只是不明白强大的镇国府为什么会找他这个刚刚契约成功的一级平怨师。 王岩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 “对了，倒在我旁边的人呢？”孙韧突然想到杨浩，于是开口问道。 王岩满脸疑惑：“我驱车赶到的时候原地只有你一人重伤昏迷，没有其他人在。” 孙韧大惊失色，抬手摸向腰间，发现封印小玉的笼子挂件已被人取走。那种状态下中了一记怨泣，要说杨浩是自己醒来少说也要三五个小时，以王岩的为人和责任接到电话绝不会拖延这么久的时间，也就是说有人抢先一步救走杨浩，再从他特意取走封印的小玉来看应该是对杨浩比较熟悉的人。 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对昏迷的孙韧下手呢？是要留给杨浩解决还是因为王岩队长恰好赶到？ 不管怎么样，他和杨浩之间的恩怨还没有结束。孙韧不禁想到师父蛇魆怨曾经说过的话：“子高创的修行之法过于逆天，因此每一次平怨师等级的提升都会有劫数降临，劫数的形势不定，却都异常危险。子高得到龙魆怨消息的时机正好是他等级提升的时候，因此我们怀疑那龙魆怨或许就是子高需要面对的劫，可惜他没有闯过去。” 这一次遭劫的换成孙韧，刚刚成为一级平怨师，就以半残的身体打了一架，差点就真的挂了。这也是孙韧面对突然的变故丝毫没有紧张的原因，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劫数还要分上下半场，因此尽快完全掌握一级平怨师的能力才是关键，只有实力只有实力才是应对挑战的资本，下一次我绝不会这么狼狈，孙韧心中暗暗发誓。 …… “把小玉还给我！”茂榕市某个废弃仓库内，杨浩双膝跪地恳求，他的面前一个妖娆女子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拎着小小的鸟笼摇着。 “废物就要有废物的自觉，要不是你擅自行动，怎么可能让那只魆怨跑掉，没用的东西。”妖娆女子没有说话，旁边一黑衣男子已经抬起脚将杨浩踢倒，和杨浩一样他的契约也不完全，只能依靠吞食魆怨来提升实力，在组织任劳任怨长达七年之久，终于获准安排下一次找到新生魆怨就给他，没想到却被杨浩破坏，自然无比生气。 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本欲将孙韧一起带走，但王岩的车身正从小区门口传来，为了避免和国家机关交恶导致组织这一次的行动失败，他只能带着昏迷的杨浩和被困在鸟笼中的魆怨先一步隐入暗处，而王岩急着带孙韧前往医院，便也没有发现他们。 杨浩没有反驳，再一次从地上爬起跪走到妖娆女子面前：“求求您，把小玉还给我。” 黑衣男子还要再踹，妖娆女子微微抬手制止了他：“一个被情所伤化身魆怨，一个偏偏爱上情恨魆怨的平怨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杨浩，你应该清楚组织为什么要把你调到这里吧，还有六天就又到月圆之夜，好好表现哦。”说完妖娆女子起身离开，小玉也被带走，只留下杨浩跪在原地眼中闪过坚定的神情。 小玉，等着我。 …… “既然你们已经明白，我就先走了，六天之后月圆之夜还要两位鼎力相助。”孙韧苏醒后两个小时，一个魁梧的汉子就赶到医院，他就是镇国府的平怨师，名字叫做朱勇。同时他也是国家委派的新一任茂榕市驻守平怨师。 这并非简单的人员调整，而是因为前任茂榕市驻守平怨师数天前被害，朱勇接替他的职务并率领部分镇国府的人前来复仇。 这一切都要从两个月前的月圆之夜说起。 止怨斋和飞星盟是天朝境内两个强大的民间平怨师组织，其中飞星盟正是杨浩背后的组织，成员都是契约不完全的存在，其成员多是让契约魆怨直接吞食其他魆怨从而提升实力，而止怨斋的成员都是平怨师，对于魆怨同样有巨大需求，因此双方早就是仇敌关系。 两个月前的月圆之夜，两个组织因为某些原因在茂榕市郊外的山林大打出手，其中有两个一级的小喽喽的战斗自然不会引起人们注意，但就是他们不知不觉间竟然打到罗山中学，并在那里发现一只非常神奇的魆怨。 二人各自将情况向上级汇报之后，两大组织相约停手，目标转而变成看各自实力捕获该魆怨。 没想到那魆怨极其难寻，不仅只在月圆之夜出现，而且一旦出现实力超过一级的存在便立刻隐藏，即便是两大势力排出强者也无法寻得蛛丝马迹。 两大组织在茂榕市不断活动自然引起前任茂榕市驻守平怨师的注意，开始着手调查情况，很快就摸清一切。那魆怨的确是非常特殊，作为出身镇国府的国家指派人员他出面下令让两个组织离开，言称该魆怨必须属天朝所有。 两个组织表面答应，暗地里却不会放弃，他们大张旗鼓的撤回大部分人员，却各自留下一批人继续进行捕获魆怨的计划。 这种行为怎么可能瞒过镇国府，前任茂榕市驻守平怨师再次找上两个组织，却没想到贪婪最容易腐蚀人心，为了得到神奇而特殊的魆怨，他被残忍杀害。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是哪个组织干的，但这一次国家可是动了真怒，镇国府排出大批人手赶赴茂榕市。 也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大群人赶到茂榕市之后才发现捕获那魆怨并非仅仅依靠实力就可以，这才找上孙韧，当然确定有成为平怨师资质的王岩同样是协作人员之一，他是警方人员正好可以帮忙封锁罗山中学附近的区域，避免将普通人卷入其中。 孙韧初中高中就读于罗山中学，对于朱勇所说的魆怨有些了解的。 传说，每到月圆之夜，罗山中学会有一间高三教室亮起等，朗朗书声从教室传出隐约还能够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里面，但多次确定的结果都是校园除唯一留守的保安外并无他人，而且可以确定这不是保安恶作剧，因这事罗山中学值夜保安是换了一个又一个从来没有长久。渐渐的人们发现那个月圆之夜的影子除了读书之外从来没有作出害人的举动，事情才渐渐平息。 孙韧当然知道那是魆怨，可惜那不是畜魆怨，不属于孙韧的菜，加上它从不害人，因此上学期间也未曾深究过。 没想到再次在朱勇口中听到，才发现它是如此的神奇。 罗山中学有一个传统，高考结束之后会把教科书撕毁然后从教学楼扔下，每一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书籍被撕。书本，传载知识之物，自古被无数读书人珍惜偏偏在罗山中学被大面积毁灭，而且还是每一个高三毕业学子都参与。于是高三学子释放的压力秽气以及被撕毁书本的恨融合到一起，形成十分特别的书魆怨。 然而成魆怨后，书魆怨并没有到处害人，也没有特意去提升实力，对于它而言只有知识才是追求，因此每当月圆之夜它便会现身，然后获取新知识。当然每年高三毕业生撕书的时候它也会将新产生的怨气吸收，但奇怪的是不论吸收多少都没有提升的迹象，存在十多年依旧保持着一级魆怨的水准。 这也导致书魆怨十分胆小，只有曾经在罗山中学学习过的同学才能够看到它的影子，如果有外人它便会躲起来，根据朱勇猜测它是化为一本普通的书。 罗山中学是寄宿学校，图书馆和同学自带书本何止十万册，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找出来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月圆之夜它自己出来。 这也是杨浩犯错却没有太多惩罚的原因，因为他曾经也是罗山中学的学生，至于止怨斋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只能安排两个一级平怨师待命，至少一级平怨师只要不进入教学楼就不会惊扰到书魆怨。 朱勇找上孙韧当然也是因为他在罗山中学学习六年。 第7章行动开始 朱勇离开之后，孙韧便办理了出院手续。他不仅是一位平怨师，还是茂榕大学大一新生，需要回到学校学习，还要熟悉契约以及猫魆怨，将现有的实力完全转化为战斗力。 对于一般平怨师，五六天未必够，但孙韧十一年的等待并非完全无作为，虽然被师父蛇魆怨禁止修炼提高体内正气的强度，但理论的知识却没有限制，基础的扎实和理论的充沛让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适应等级的提升并彻底将其转化为战斗力。 因此这些其实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完成契约之后他都没有机会和猫魆怨好好交流。 坐在教室，上面教授正在讲课，孙韧坐得笔直目视前方，实际上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此时他正用平怨师特有的内窥之法探查心脏。 心尖血是平怨师体内蕴含正气最旺盛所在，心脏同样也是蕴含正气最旺盛的器官，此刻在心脏的下方一张半透明的契约轻浮抖动，神秘的金色符号在契约上流转，孙韧不认识上面的任何一个符号却清楚那是契约的根本。这些符号不是人类所订立，是在平怨师和魆怨结契的同时由天地生成，至今也没有人破解其奥秘。 半透明的金色契约上，一只白猫正趴在上面眯觉，九条猫尾并排扑在腹部就像毛毯般，没有四爪下流淌的血和九条尾巴末端的人头，白猫显得十分可爱。 似乎感受到孙韧的目光，白猫不爽的‘喵’了一声。 “九尾，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和你的形象很贴切。”孙韧开口道，不需要真正发声，完成契约之后他的心声可以被猫魆怨听到。 猫魆怨没有表示欣喜也没有反对，轻轻喵呜一声算是答应，看得出来它虽然已经和孙韧结契，但亲密度并不高，主要是因为它的怨恨全都针对人类，即便因为血缘秘术拉近彼此心的距离，却也不是说立刻放下所有怨恨。 因此现在九尾的亲密度最多只有三成，这也是契约达成后的最低亲密度。 场面有些尴尬，但孙韧却不以为意，他早就知道这样的交流是平怨师和魆怨的日常，于是继续喋喋不休说着话…… 晚上没课，孙韧直接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这是奶奶留给他的房子。 在完成契约之前，孙韧周末才会离校，平时和其他同学一样住在宿舍，即便因为没有契约魆怨不能进一步修炼，孙韧也从来没有放松过，每周两天的冥想雷打不动。如今成功契约九尾，自然更要抓紧修炼。 刚刚关上门，一只花猫嗖的一下从孙韧体内蹿出，转瞬间消失无踪。 孙韧大吃一惊，契约结成之后，魆怨可瞬间进入平怨师体内，但要想离体却并非易事。魆怨入体，平怨师修炼之正气和魆怨的怨气将在契约下平衡。 平怨师以正气守心，以契约魆怨的能力战斗；契约魆怨则以正气为骨肉，以正气为内脏血液力量流淌于内。这种平衡在契约达成且魆怨入体之后将瞬间完成，自此之后平怨师和魆怨不分彼此相守一路，直到平怨师走到生命的尽头，所有力量尽归魆怨。 因此魆怨入体，分离绝不是片刻的事情，因为魆怨离体会带走绝大部分的魁秽怨气，正怨平衡打破轻则实力锐减，重则一生修为化为灰飞，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孙韧大惊失色，却很快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异样，内窥之下，孙韧发现契约上九尾尾巴上老太太的人头出现，眼神之中唯有空洞，却有效的束缚住魁秽怨气，使得孙韧体内的平衡依旧。显然九尾主灵化为花猫出现，却令九个被束缚在尾巴上的人类之灵之一代替它，拥有绝对控制力的主灵根本不担心人类之灵趁虚而入。 但孙韧也发现，主灵化实离体之后，人类之灵只能束缚魁秽怨气，却也使得孙韧无法动用魆怨的能力。 简单的说，花猫蹿出来之后，孙韧修炼不成问题，但战斗却不行了。 “你果然是最特别的。”孙韧转惊为喜，但九尾早就被烦了一下午，要不是成为魆怨加上禁锢九个人类之灵使得九尾智慧暴增，恐怕早就依照动物本能在课堂上直接蹿走。能够忍受到回到房间已经是极限，九尾嗖的一下跑到阳台，之后向外飞跃，身形在孙韧眼前消失。 作为契约的一方，孙韧知道九尾其实没有离开，只是跳到隔壁阳台上。对于九尾的机灵孙韧并不担心，于是盘膝坐下开始修炼，他必须尽快熟悉一级平怨师的实力，为几天后的任务做足准备。 不知不觉过去六天，月圆之夜就在今晚，恰好这天没有晚课，孙韧下课之后直奔校门口，王岩已经在此等候，天黑之后王岩将率领特勤队和其他警员负责周围清场，防止普通人被卷入。驱车赶到罗山中学附近，二人简单的在车里吃过外卖算是晚饭，几乎没有多少交流。 对于孙韧今晚是真正检验他战斗力的时候，为了避免惊动书魆怨，镇国府没有在事前动用武力驱逐止怨斋和飞星盟，也意味着孙韧今晚将真正面对其他一级平怨师，而且还不止一个。 月正圆，罗山中学教学区内空无一人，值守的保安在这天一定会请假，这已经是十多年的惯例，哪怕是领导也不可能强人所难。 夜里八点孙韧轻车熟路来到一处矮墙轻松的翻入罗山中学，当然其实这堵墙并不矮，但架不住墙后的小路被垫高一米，而在学校里面一颗树紧邻围墙而生，于是这个地方也城市罗山中学学生逃课逃寝以及悄悄回校的理想地点。 翻入校园之后，孙韧贴着墙根开始往教学楼方向移动。 就在昨天，朱勇又一次召集孙韧和王岩，再次将计划详细说明。 会读书的书魆怨，就和能够存储无数数据的电脑一样，而魆怨可是有灵智的，更像是未来科幻中拥有完全自主能力的机器人，任何组织得到它并好好培养，很快就能成为超级全能后勤保障，这也是两个组织不惜偷袭杀死前任驻守平怨师的原因。 想想拥有涵盖所有领域的知识并拥有自我思维的后勤，任何时候有问题都可以向其提问并得到解答，将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国家对它也同样志在必得，为此还专门为孙韧准备一颗结界珠和一颗穿界珠，所谓结界珠就是打开结界将书魆怨困住，穿界珠则是万一其他组织先动手可以用它穿过他人设下的结界进入其中。 换而言之另外两个组织也会有这一手准备，困住书魆怨之后战斗将不可避免，只不过因为书魆怨的警惕，会出现在校园里的只可能是一级平怨师。 至于其他高手朱勇保证一定会拦住他们。尤其是飞星盟的人，平时吃吃魆怨提升实力也就罢了，还敢将杀害驻守平怨师，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好看，不仅茂榕市天朝其他有飞星盟驻地的地方都已经派人，只等这边行动开始便铲除他们，当然止怨斋也要给予适当的警告。 另外朱勇还承诺如果行动成功，将亲自举荐王岩成为镇国系平怨师，至于孙韧也将给予证书奖励，凭借证书可以寻求国家平怨师组织镇国府的一次帮助。 根据以往的情况，书魆怨会在十点准时出现，孙韧特意提前两个小时是要再次熟悉环境，另一方面利用自身优点探查对手的情况。借助猫魆怨的力量，在满月之夜视物如白昼。 嗯！ 孙韧很快就发现一人猫在教学楼前面的花圃旁，正是和他战斗过的杨浩。奇怪的是杨浩身边并没有小玉跟着，就连那邪魅的气质也收敛许多。 就在昨天妖娆女子已将小玉交还杨浩，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一向生人勿进的小玉变得十分恐惧，被还给杨浩的瞬间立刻钻入他的身体，再也没有之前宁死不屈的态度，显然她只想远离妖娆女子。杨浩对此却是既高兴又心疼，高兴的是和小玉的关系明显近了一步，心疼的却是小玉也不知经历什么苦难才变成这般模样。这也是孙韧没有看到小玉的原因，从昨晚开始小玉还没有出来过。 很快孙韧又发现其他目标，教学楼正对的操场上有两个黑影靠墙而站，从他们相处的位置可以看出彼此认识，相隔一定距离也表明他们的竞争关系。 杨浩是飞星盟的人，那么这两个应该就是止怨斋的，同属一组织却竞争同一任务，难怪二人会保持两三米的站位。 没想到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来的早，孙韧竟然是最后抵达的。 时针缓缓终于指向夜里十点，悄无声息的，罗山中学教学楼六层高三年级二班的教室灯光突然亮起，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坐在靠窗的位置，朗朗读书声回荡在寂静的校园。 书魆怨终于出现。 立功心切的杨浩噌的从花圃窜出蹑手蹑脚的向楼上爬去，就在他爬到三楼的一瞬间，高三二班的灯突然灭了，这一下把还没进入教学楼的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难道书魆怨感觉到危险藏起来，难道行动还没开始就功亏一篑。只有杨浩毫无所觉还在积极上楼。 突然，爬上四楼的杨浩停下脚步，楼下三人的目光也随之转移，全部看向另外一栋建筑。止怨斋的二人或许不熟，但孙韧和杨浩都曾经在罗山中学学习，自然清楚亮起灯的地方是图书馆。 图书馆正是书本汇聚的地方，书魆怨想要隐藏就更加方便，而且突然转变位置也说明很多问题。这是追寻书魆怨的第三个月圆之夜，第一个月圆之夜有两个一级平怨师闯入学校并发现书魆怨的不凡，但他们彼此敌对无法出手。之后便有大批强者夜探校园千方百计的想要找到它，并在第二个月圆之夜行动达到巅峰，也使得书魆怨受到前所未有之惊扰。第三个月圆之夜，迫不及待动手的几方势力都忽略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书魆怨正如同惊弓之鸟，风吹草动都可能令它逃跑，即便是曾经罗山中学的学生也会让它警惕。 四个人都不是傻瓜，自然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于是全都停在原地，接下来将是一场消磨耐心和消磨戒心的较量。 第8章结界开战斗启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已是夜里两点，朗朗书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诡异，两个靠在操场墙壁上的黑影在读书声中不知不觉睡着，重新从教学楼下来的杨浩也是昏昏欲睡的样子，只有孙韧还勉强保持清醒。 怨泣，可不仅仅只是让人感到恐惧或者产生幻觉，这朗朗的读书声正是书魆怨对怨泣的另一类使用。远处的学生宿舍内挑灯夜读的同学此刻全都感觉精神百倍头脑聪慧原本难以理解的知识点全都轻松掌握，在读书声背景下几个小时的学习效率甚至超过一周。但对于已经入眠或者像孙韧般别有用心的人，读书声就变成催眠曲。 四人都有手段抵御怨泣，但害怕再次惊到书魆怨没人敢施展，只能依靠意志力硬扛，但夜里睡觉是人之本能也是习惯的事情，抵抗睡意谈何容易。 必须行动。 孙韧作出决定，即便以他坚定的意志力也无法更长时间抵挡怨泣的侵蚀，一旦睡着今晚的行动就真失败了。 “九尾，你帮我带着结界珠去图书馆试试，看样子我是不可能靠近，如果你也失败我们就放弃。”心中孙韧默默和九尾进行交流。 “喵。” “放心吧，虽然你离开之后我就无法动用你留在我体内的力量，但外人怎么知道，结界撑开后我以最快速度和你汇合就万无一失。” “喵喵。” “放心放心，你看远处那两家伙都已经睡过去，至于前面这个魆怨也不在身边，我现在可是状态MAX，不怵他。九尾小乖乖，你还是帮帮我吧，没有你今晚铁定要失败。最多这样，成功之后我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好不好？” “喵。” “哇，九尾你太过分了，不行十个太多最多三个，不能再讨价还价。” “喵喵喵。” “算你赢了，别再嘚瑟开始行动吧。” 和九尾无声沟通结束，一只花猫从孙韧胸口一跃而出，趾底满是脂肪质肉垫使它落地和行走时悄无声息，力量留在孙韧的体内也使得它不论肉眼观察还是用特殊能力窥探都和普通猫咪无恙。 轻轻抛出结界珠被九尾用嘴含住，接下来孙韧要做得就是继续等待。 和鲁莽行动的杨浩相比，九尾反而显得更加聪明。它没有直接跑向图书馆，反而还和夜里闯入校园的几只流浪猫玩耍一会，然后装作受到欺负的样子对着几只流浪猫凄厉的叫几声，这才跑向图书馆。 失去使用猫魆怨的能力，孙韧无法看清远处的动静，但他和九尾有着联系，能够大致感受到九尾的行动，不禁对它的小聪明感到佩服。 来到图书馆的楼下，九尾依然没有莽撞，抬头看看三楼亮着灯光的窗户，轻身一跃跳窗台，如宝石般迷人的眼睛甚至没有往窗户内看上一眼，四肢踩着狭窄的窗台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直接蜷缩在窗台上闭上眼睛。 书魆怨没有消失也没有换地方，但九尾窜上窗台瞬间一直流畅的读书声突然停顿，之后声音再起语速却降低，显然书魆怨还是保持着极大的戒心。 九尾却像老练的猎手，慢慢迷惑猎物消磨它的戒心，一旦猎物放松警惕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九尾仿佛真在窗台上睡着一般，读书声也不知不觉恢复到最初。 恰在此时九尾的眼睛突然睁开，结界珠隔着窗户向书魆怨吐出。 这东西本就是神奇之物，握在手中宛如实物却神奇的穿过玻璃打在书魆怨的肩膀上，下一刻流光闪过书魆怨和九尾全都消失不见，回荡在校园的读书声戛然而止。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 “成了。”一直和九尾有联系的孙韧第一个发现，二话不说抬脚冲向向图书馆，他必须尽快用穿界珠穿入结界和九尾汇合，否则根本没有抗衡平怨师的能力。 书声怨泣消失，杨浩和另外两个人不到十秒就会醒来，他没有太多的时间。 “结界已开，快冲！”操场一个黑影大喊，率先奔跑起来，“进去之后你负责阻拦其他人，我来收取书魆怨。” 另外一人同样发足狂奔，没有回答心中却在冷笑。获得书魆怨两人都有大功劳，但亲手送到大佬手中的人显然更容易被记住，平怨师修炼不是与世无争，其他天材地宝且不说，单单是魆怨就不够分。 飞星盟的人多是契约不成功，通过吞食魆怨来获得力量。止怨斋又何尝不是，不同的是他们是正统的平怨师，会把魆怨抓住之后用自身正气消弭怨气，在此过程中浩渺正气也会受到磨炼越发强大，修行的速度也更快。 落在最后的反而是杨浩，此时他已经认出孙韧，正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奔跑的背影。小玉同样认出孙韧，前些天受摧残它不敢怨恨妖娆女子，只能将仇恨转移到孙韧身上，所以她决定接下来的战斗要好好和杨浩合作，不知不觉间原本不完整的契约竟发生些许变化。 结界打开，书魆怨消失，图书馆的灯也熄灭，一片漆黑之中孙韧率先跑到图书馆楼下，却发现尴尬的事情，一把拳头大小的挂锁将图书馆的门牢牢锁住，拧断这么粗的锁头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至于钥匙在几个图书馆管理老师和保安身上，短时间也找不着，孙韧一脸懵逼千算万算漏了这一茬。 教学楼没大门但图书馆有啊，这么一来又该怎么办？ 爬。 孙韧立刻作出决定，九尾是在窗外被带入结界的，也就是说只要他爬到当时九尾呆的窗台，便有办法从同一个位置穿入结界，还好只是三楼，而且图书馆每一层都有防盗网加上外墙特意建造出来的参差感都是给爬外墙降低不少难度。 孙韧在爬，杨浩还在等，止怨斋的两人落后半分钟左右冲到图书馆大门，但他们根本不知道结界的范围，于是二人迅速在附近花圃中找到转头，开始强行砸锁，至于留下痕迹什么的暂时也管不了了。 “九尾，快来。”好不容易爬上三楼手握穿界珠轻松进入结界，孙韧第一时间召回猫魆怨，而后才有闲情大量书魆怨。却见一个人形的黑影站在结界正中，没有正常的五官和服饰，仅仅只是个黑影，唯一裂开的嘴依旧在念着什么，但在空旷的结界中显得万分诡异。黑影的手里捧着一本金灿灿的书，书页翻开不知显露什么内容。 孙韧没有直接动手，其他人很快就到，现在动手白白便宜他们。 果不其然，仅过三四分钟止怨斋的莫平和董齐率先闯入，再一分钟后杨浩冲进来，三波势力也书魆怨为中心各自站立，谁也没有抢先动手。 “几位，我们止怨斋对此魆怨志在必得，还请几位能够高抬贵手。”董齐率先打破沉寂，在他看来止怨斋虽有两人在，但对面两人很可能联手，于是亮出组织的名号希望震慑二人。 孙韧和杨浩都没开口，彼此心里清楚一旦打起来恐怕二人就会先杠上，即便理智上谁都清楚先联手才是最佳选择。但孙韧在关键时刻被打破结界，杨浩同样差点失去小玉，二人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只要莫平和董齐稍有点耐心必成渔翁。 “按原计划你拖住他们，我想收了书魆怨。”对面没有回答董齐只能转头小声对同伴说道。 “换。”莫平从来不浪费一个字。 董齐当然也知道抓住书魆怨的好处，但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如果让对面的发现二人不是完全一条心恐怕更麻烦，于是点头：“好。” 啪！ 虚幻的鞭子卷向孙杨二人，董齐契约的是失意的驯兽师魆怨，鞭子一向是它和猛**流的语言和工具，化为魆怨之后还以鞭子为武器，被抽中会让目标愤怒的同时不可抑制的产生臣服的感觉，端是让人畏惧。 鞭子一出九尾暴怒，近两千只被人残忍折磨死的猫汇聚成的魆怨，其中就有许多曾经被鞭打。孙韧自然不会让九尾失望，脸上浮现出猫脸的纹路，几根猫须悄然长长，指甲变得锐利且弯曲的爪子，密密的绒毛覆盖身体。还有一条白色的猫尾轻轻打开，转眼间孙韧就像是变成传说中的猫兽人一般。 半魆，正是这些天孙韧努力的结果，是平怨师和契约魆怨化为一体的战斗方式，能够让平怨师更好的运用契约魆怨的能力。化身半魆，孙韧的攻击和灵巧都大幅提升，轻轻一跃，避开鞭打的同时，合身扑向董平。 “一个怎么够？”董平毫不畏惧大喊一声，鞭子带着风声甩向杨浩，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但这一鞭力道之强气势之盛当真令人畏惧，毕竟鞭子之下曾经臣服的是百兽之王。 “哼！”杨浩冷哼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只见他头一甩，密密麻麻的黑发自脑后荡出，一把将鞭子缠住，更有十多颗水滴在一甩之间飞出，化作道道水箭彪射二人，威力直逼手枪子弹。 几日不见杨浩的实力显著提升，小玉的配合更是出乎他的意料，如今的他状态极佳，同样一级又有何惧。 猫尾自尾自身后探前并飞速旋转起来，只听见啪啪一阵乱响，所有水箭尽数被拦下。 另一边董齐微笑着松开鞭子，虚幻的鞭子直接消失，右手再握新的鞭子重新出现，手一抖鞭一旋同样将水箭打散。 “诚服在我的鞭子下吧。”董齐大喊再一次抢攻，三人乒乒乓乓打作一团。 第9章书魆怨的阴谋 莫平没有直接对书魆怨出手，他需要确定同伴能够拖住两人，却发现孙韧杨浩彼此之间至少有四成的攻击落在对方身上，根本无法形成二战一的局面，加上董齐一直抢攻，反而掌握主动。于是他放心的转向书魆怨，看着对打斗毫无反应嘴巴不停的念着什么的书魆怨，莫平说：“都说你是一只胆小的魆怨，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书魆怨保持着老样子，只是不断张合的嘴巴悄悄裂到脑后，配合没有五官的脸愈发诡异。 “算了，看来和书呆子是没什么说的，还是让我直接收了你吧。”说话间一掌推出，金光自掌心飞出，不断放大，如一块巨大的布罩向书魆怨。和孙韧的笼子一样，掌心化布正是莫平最终抓住魆怨的手段。 但同属一级未经战斗就想抓住魆怨，就好像是面对满血的宠物小精灵直接丢精灵球一样不靠谱，更重要的是，魆怨本身可是极度危险的存在。 “破！”书魆怨口中的声音第一次真正让人听懂，手中金书翻飞，突然停在一页插图之上，插图上画的正是一把大剪刀，之后便看见剪刀凭空出现，咔嚓一声将掌心化布剪成两半散成点点金光消散在半空。 “有两下子嘛。”莫平轻笑，依旧没有任何危机感，看着重新恢复不断读书却不知究竟读什么的状态的书魆怨，莫平有些生气，它的举动无疑是在轻视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先打残你然后带回去。” 一把外科用的手术刀出现在莫平手里，他契约的魆怨是救人无数自己却得绝症的医生，人生的最后几年不堪病魔折磨性格变得扭曲，最终化成魆怨。如今医生救人的手术刀化成莫平手里的凶器，对人体的熟悉变得格外致命。 “固！”读书声戛然，黑影口中再次吐出可听懂的字眼，书页沙沙翻到盾牌插画上，三面盾牌出现护在左右。 “好家伙，挺有针对性的嘛。”莫平终于收起轻视之心，手中手术刀翻飞开始全力攻击，但三面塔盾实在太过坚固，而且还能主动转向拦截攻击，莫平费劲力气也无法攻破，加上黑影重新恢复读书状，更令他心火直冒。 “千刀剐。”莫平暴喝，十三把手术刀在他头顶出现，锋利的刀锋全都指向黑影。 千刀剐是莫平最强的招式，以他现在的实力最多只能召出十三把。 “固！”这一次出现的不是盾牌，而是一套古代将军战场所穿的明光铠，配合上能够主动防御的三面塔盾，当真是无比严密的防守。 一直对书魆怨表示轻视的莫平脸上第一次浮现凝重的表情，更有无可奈何的羞恼。 “先停手，我感觉不对劲。”战斗中的三人早已打出真火，但孙韧契约的九尾却有强大的野性直觉，本能感受到危机立刻提醒孙韧。 只是杨浩与他有恨，董齐身负拖住二人的责任，好不容易占据主动又怎会轻易停手，反而出手更重几分。 “喵。”九尾急切叫声不断在孙韧心头响起，越来越焦虑的表现说明危急已经越来越迫切。但三人混战，孙韧无法无损把自己摘出来，贸然退出将遭遇二人全力合击，到时危机还未降临自己倒先凉凉。何况九尾虽感受到危机，却说不清危急来自何方，冒着受重伤的危险把自己摘出去毫无意义，为今之计只能是继续战斗但留个心眼。 另一边莫平和黑影的战斗看似激烈，其实更像是一场耍猴，莫平手段尽出也无法攻破两道固的防守，初始的轻视和如今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黑影明晃晃的头盔下没有五官，却又裂开两张嘴，露出嘲弄和戏耍的表情。 从平怨师第一次闯入罗山中学开始，它就已经开始布局。 它是什么，书魆怨，而书正是知识的载体，在书中任何知识都能够找到，而书魆怨自然也能无所不能，唯一的问题是之前接触的一切都没有关于平怨师和魆怨的知识。 从两个闯入的平怨师口中知道存在书魆怨无比兴奋，之后强者的降临让它既兴奋又害怕，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可以说这一场狩猎书魆怨从一开始就是书魆怨的计划，它需要从更多的平怨师脑中得到更完善得知识，然后它就会悄然消失并提升自己，直到真正的无所不能。 如果说其中有什么意外的话，由一只猫将它拉入结界确实是没想到的，但之后连续四个平怨师穿入结界，一切又和他的计划一致。 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是准备收割时刻。 一个个金色的文字突然浮现，整个结界上下左右全都覆盖，结界内又覆盖上属于书魆怨的结界，这就是它一直在结界里诵读的结果。 明显的变化任何人都能立刻发现，鏖战中的三人不用谁说默契停手，莫平董齐快速汇合，和孙韧杨浩依旧分三波站立，到了这一刻四人都没有联手的觉悟。 沙沙沙书页翻飞，很快停在其中一页上，黑影举起书对着四人，围绕着的三面塔盾和身上队伍明光铠却已经消失。 四人紧张戒备却发现并无攻击射出，定睛一看才发现书页上有一句话“我不会杀你们，但我需要你们脑中所有的知识。”但有一句话它没有写，这种需要不是简单的阅读，一旦被取走轻则造成失忆记忆力减退重则直接变成无法思考的植物人。 平怨师都是高傲的，不管知不知道后面的情况都不可能同意。想知道，可以，臣服于我就告诉你。 这才是平怨师的逻辑。 但书魆怨本也没有需要四人同意，它花费这么多精力甚至不惜以自身为饵就决不允许失败，沙沙沙金书重新翻页，浮现出新的一句“不要反抗，这样对你我都好！” “艹。”莫平暴怒，他本就憋了一口恶气，千刀剐再次施展，十三把手术飞刀削切黑影双臂，誓要重创书魆怨的同时把那本恼人的金书打掉。 黑影没有开口，地上和墙上有金字自然亮起，十三把手术刀如同被磁铁吸附一般叮叮当当全部落在结界的地面和墙壁上。 沙沙沙书翻页“没用的，我已布下十万字真言结界，每个字都有特殊效力，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黑影的脸上裂开更多的嘴巴，讥讽的、得意的、自信的、胜券在握的，各种各样的笑容集中在一张脸上，已不是诡异二字可以形容，哪怕四人都是平怨师也感觉瘆得慌。 敏感的孙韧发觉不对：“我们的力量在流失，这家伙是在拖延时间。” 得孙韧提醒其他三人也立刻发现不对，力量确实是在缓慢消失，尤其是在莫平出手的时候表现的更明显，显然地面和墙壁上金字闪耀却是消耗四人的力量。 “之前的战斗我们的手段基本暴露，想必周围字里藏着针对我们的能力，加上所有抵御攻击的力量都来自我们，恐怕这一次我们不得不联手才行，否则真的是死路一条。”孙韧苦笑，说道最后目光却转向杨浩，他很清楚二人之间的仇恨，相比于只是利益冲突的莫平董齐，和杨浩联手才是最困难的也是最大的隐患。 三人没有立刻回答，毕竟之前还把书魆怨视作手到擒来，反而把其他人看做竞争对手甚至大打出手，下一刻却被书魆怨逼得不得不和对手乃至仇人联手，几个人的心里充满憋屈和纠结。 就在结界内平怨师陷入危机的时候，外面的大佬们也战在一起。 朱勇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被害的驻守平怨师本是他的好友，从得知噩耗的那一刻他就迫不及待要为好友报仇，结果因为书魆怨上头下达命令，一切都要以获得书魆怨为先，要朱勇暂时忍耐。朱勇实在不知道二者有什么冲突，先宰了敢杀害镇国府的渣子，然后再重新布局搞定书魆怨不就好了。但上头就是不同意，他们害怕在茂榕市的战斗会惊吓到书魆怨从而失去它，最终朱勇只能接受命令而忍耐。 好不容易憋到月圆之夜，没想到那边罗山中学内结界迟迟未打开，也就是说书魆怨一直没有被困住。几个小时他几乎不停在走来走去，烟不离嘴却没有平时抽烟的爽利。几个小时朱勇就像被关进笼子的猛兽，时刻想要抗争想要挣脱牢笼而不得，烦躁和愤怒不断折磨着他。 终于，朱勇感觉到之前给孙韧的结界珠被使用，于是迫不及待的冲出房间。其他几个镇国府平怨师苦笑，却也理解朱勇，于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好的分组出发。 一路冲到飞星盟的驻地，罗山之中的一处别墅内，这里正好可以看见罗山脚下罗山中学的情况，眼见罗山中学图书馆的灯光突然熄灭但因为没有感受到交给杨浩结界珠启动，加上之前曾经有过书魆怨从高三二班教室移动到图书馆的事，所以飞星盟成员还是耐心的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其他地方的灯光莫名亮起之后才出门，却正遇见飞奔而来的朱勇。 “逆贼留下狗命，吾皇无敌。”看见领头的妖娆女子，朱勇气不打一处来，话音落匹练出，一道金光直接划破天际，更有堂皇的气势压迫而下，妖娆女子身后其他飞星盟成员在这股堂皇之气的影响下竟然没有丝毫躲闪的意图。 第10章朱勇和朱勇 朱勇契约的魆怨是天朝历史上某位勋戚之后，三朝元老，名字也叫做朱勇。 朱勇年幼便随皇帝攻打异族，长大后平国内叛乱又两次横击异族立下赫赫战功，没想到晚年随新帝出征却大败，自己也中伏身亡。 对于一名老将，晚节不保是何其悲哀，虽然失败并非他的责任，而是新帝听信宦官之言瞎指挥的结果，但身为老将勋戚之后没能力挽狂澜还是令他无比自责和悔恨，不甘和不屈结合战场之上死难将士哀嚎不甘怨恨吸引而来的魁秽怨气，使他化为魆怨，但到底已是人鬼殊途，他不可能再次回朝任职，也没有脸面回去，于是徘徊在战场上漫无目的的提升实力。 之后国家被异族入侵，万里河山被异族统治，朱勇更感心灰意冷，一度想要以魆怨的力量袭击异族皇帝，但异族也有平怨师存在，他的行动最终失败，身受重伤重新躲回当初的战场。 直到天朝成立，国家以迅猛速度发展很快成为世界强国之一，朱勇再次看到报国的希望毅然决然的加入镇国府，成为镇国之魆怨，洗净一切铅华放弃所谓朝代的桎梏朱勇开始一心一意为国而战，而且很快就遇到相性契合之人。 朱永遇到魆怨朱勇几乎立刻就确定彼此，为此朱永还改名朱勇，同音换字也是表达对魆怨朱勇的敬重。 吾皇无敌，正是魆怨朱勇生前随第一个做到天子守国门的皇帝踏足北方草原，亲眼见证英武皇帝的无敌和霸气，之后创出的第一招。天子出征草原异族，从来不屑于阴谋诡计，只堂堂正正的从正面击溃对手，哪怕是最桀骜不驯的草原勇士也不得不臣服。朱勇模仿天子征草原的气势，攻击只在正面但堂皇磅礴的气势却可以压垮正面所有的对手。 妖娆女子娇笑：“朱勇大人，这就是您的实力不成，看来也不怎么样嘛。”说话间身上冒出密密的狐毛，匹练金光落在狐毛上悄然消失，狐毛也化作碎绒四处飞散。 看起来这倒是势均力敌的一招。 “哼！”首招无功，朱勇反而放心心中的急躁，他深知妖娆女子的可怕。身为飞星盟三位长老之一何雨星已经是四级圆满，从最初的不完整契约经过努力已经彻底降服契约魆怨，如今可以发挥出契约魆怨六成的能力，只是已经习惯让契约魆怨吞食魆怨来提升实力。 而朱勇不过才四级中阶，差距可是很大的。 但朱勇并不惧怕，身为镇国系平怨师，一颗忠心报国的心才是根本，加上朱勇和朱勇的相性契合，他可以发挥出魆怨近九成的力量，而且好友临终前已经将飞星盟指为国贼，他还能够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力量，又何惧何雨星。 但朱勇却也知道他急切报仇的心态和吾皇无敌的心境相违背，这一招并没有发挥出最强的威力，于是长吸一口气手一抬又是一招‘吾皇无敌’。 匹练还是那道匹练，金光也依旧耀眼，但堂皇的气势却暴增数倍，何雨星背后飞星盟的其他成员在上一招的时候只是不敢躲避，这一招却有跪下俯首的冲动，三级以上的平怨师还能勉强抵抗，但一二级平怨师却难以抵挡强大的气势，纷纷跪倒在地，低着头仿佛认命一般等待着匹练降临将他们的首级斩下。 “化魆！”何雨星娇喝，身体砰的一下胀大，化作一只牛犊大小的白狐，三条尾巴在屁股后甩动，令人惊讶的是这三条尾巴没有一条是狐狸尾巴，却是一条青蛇一条蝎尾一条虎尾，虎尾的尾端还连接着一个紧闭双眼的虎头。 一小撮狐毛便挡住朱勇上一招吾皇无敌，化魆之后全身覆盖狐毛防御力暴增何雨星依旧感觉到危机，匹练之光还未降临已让她感觉体表皮肤阵阵裂痛。在模仿皇帝的气势面前一切都要臣服，就算是强大的防御力也一样要臣服。 何雨星一向对自己的实力无比自信，第一次她感觉到压力，毫不犹豫的又施一招“狐假蛇威”。牛犊大小的狐狸身体瞬间缩小，蛇尾随之变大十倍，化作吞天巨蟒迎向匹练，青色的蛇鳞反射出月光的清冷强势抵消吾皇无敌的磅礴气势。 事到如今显然不能善罢甘休，何雨星干脆再使一招。 “吞天。”苍天巨蟒蛇口大张，强大的吸力凭空出现，宛如要将日月星辰全部都吸入其中，匹练之光在强大吸力的牵引下改变行进线路，一下子被吸入蛇腹之中，蛇口一闭金光碎裂，点点金光消散在半空中。 接连使用三招才‘轻松’挡下朱勇的吾皇无敌，何雨星的脸色无比凝重，娇美的笑容再也无法保持，她倒希望这一招就是朱勇最强的杀招，否则对于继续战斗她并不看好。 可是吾皇无敌真的是朱勇最强一招吗？ 当然不是，那不过是一个少年的憧憬和模仿罢了，甚至都没有发挥朱勇自身特点的招式怎么可能号称最强。 “妖孽有些本事，再接我这一招试试，受降！”朱勇生前平叛一战虽然主帅依旧是皇帝，但却是先皇之子，而朱勇此刻也经历磨练真正统御兵马，受降一招正是依照平叛最后大军围堵四门最终逼得叛贼主动出城投降而创。 招式起四方动，令对手避无可避。带着初建功的喜悦和一往无前的气势，受降一出，非降即死。 相比吾皇无敌，受降没有磅礴的气势和威压，但何雨星却感受到更大的压力。相比于模仿这一招才是真正属于朱勇自己的招式，稚气中带着坚定简单中蕴含憧憬，却和当年朱勇创此招时的心态完全一致。 “狐假蝎威！蝎尾勾天！”蛇躯缩蝎尾胀，成年男子腰围粗的巨大蝎尾凌空摇曳，尾钩急点四方，紫色的毒液从尾勾溢出与受降发出的金光在空中相遇，彼此相互腐消，悄无声息却潜藏致命杀机。 但即便何雨星已经全力以赴，蝎尾勾天更是无比强大令人畏惧的绝招，却依旧没有完全抵消受降的四围之势，其中一道金光越过蝎尾的防守重重的斩落白狐身上，伴随着嗷的一声凄惨狐叫，大片白毛被鲜血染红。 嘭！何雨星急忙收起狐假蝎威，小狐狸的身体再次膨胀到牛犊大小，一道黑气从狐嘴吐出缠绕在伤口处，很快便见伤口彻底愈合就连狐毛也重新恢复白色，但稍显萎靡的眼神暴露出治愈的代价。 但何雨星却不得不这么做，不是因为她无法忍受疼痛或者有洁癖，而是因为受降一招之中竟然蕴含着逼迫臣服的力量，当年叛贼自称为王最终也在四围的局势下主动请降，甚至手下劝阻叛贼假意回叛王府却暗中走小道出城投降，如今朱勇化成魆怨受降招中更带上奇异的力量。所以何雨星必须清除这股力量，否则恐怕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当年和狐狸魆怨初结契约不完整，何雨星从来没有悲观，她发现不成功也有不成功的好处，于是开始四处出击寻找吞食魆怨的机会，随着实力的强大又成为飞星盟盟主，何雨星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就连镇国府的平怨师也从未放在眼里，所以发现前任驻守平怨师可能对捕获书魆怨的行动有所妨碍之后竟不顾一切命人偷袭杀死，直到面对朱勇她才真正感受到镇国府和镇国系平怨师的强大，明明实力要比她低不少，却在几招之间逼得她这般狼狈。 “手段不简单嘛，但这样更容不得你，妖孽看看你还能接我几招。”朱勇断喝，手高高抬起又要施招，何雨星却在此时突然转身，四条狐狸腿飞快脉动向着罗山密林逃窜而去。她虽然还有最强一式狐假虎威还未施展，但看起来朱勇也还未出绝招，她还不想死，那就只能逃。 “哼，逃，你逃得掉吗？”朱勇冷笑而后向着何雨星逃跑的背影追杀而去，至于留在现场的其他飞星盟成员，早就被二人强大的战斗力震慑，何况其他镇国府平怨师也已经赶到，他只需要却拿下首恶便好。 不远处王岩正手持望远镜将二人的战斗完全看在眼里，他是老刑侦当然看得出朱勇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怒火和复仇的欲望，他也曾和孙韧保证回去罗山中学帮忙，所以特地安排就近监视飞星盟，因为他知道真正行动开始朱勇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赶到这里，这样他才能把握时机前往罗山中学帮忙，毕竟现在的王岩还不是平怨师，可感受不到远处的结界，且为不惊扰书魆怨行动之前可是明令禁止使用手机和潜入中学的人打电话，所以王岩推测这里肯定是最快知道情况的地方。 没想到这一推断还让他看了一场好戏。 短短时间内二人奇招频出，即便大部分的力量被相互抵消，少许散落的能量还是将别墅周围几棵百年老树夷平，别墅侧面的一个房间整间被轰塌，至于玻璃更是在双方力量的震荡中碎裂一地。王岩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这就是平怨师的力量吗，即便之前看到过妖猫的神奇但对于成为平怨师也不过是隐约的期待，但这一刻他却无比坚定的想要成为平怨师中的一员，即便看起来平怨师世界十分危险。 朱勇追着何雨星消失在密林之中，其他镇国府平怨师也已经赶到，留在现场的飞星盟早已被朱勇震慑根本兴不起反抗的念头，轻松被一网打尽。 王岩这才想起对孙韧的承诺，交代手下两句后转身奔向山脚下的罗山中学。 第11章收服书魆怨 却说罗山中学图书馆的结界内，四人终于被迫放下成见和仇恨，准备联手御敌，但该怎么办却还是让四人毫无办法。 就像之前孙韧所说，他们的战斗暴露各自的招式，书魆怨早就在十万字真言结界中埋下针对他们的文字力量，即便四人联手书魆怨也可以轻松利用早就准备好的文字以十万字真言结界的神奇盗用四人力量抵御，不论四人如何努力都无法攻击到书魆怨。 莫平和董齐的脸上已经布满绝望，身在这十万字真言结界之中，不论战斗还是不战斗似乎都是绝路，他们完全没想到看似简单的任务竟会是这样的结果。至于书魆怨简明表示需要他们脑中所有平怨师和魆怨的知识，只看书魆怨为此不惜耗尽全部力量布下十万字真言结界就知道绝不简单。 相比二人孙韧和杨浩却还没有放弃，孙韧是天性如此，而杨浩如果是一个人恐怕也会和莫平董齐一样放弃，但对于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小玉而不是自身，所以他不愿也不会轻易放弃。 而这也是杨浩愿意暂时放下仇恨和孙韧合作的原因。 “臭猫，有什么办法吗？”杨浩喘着粗气靠近孙韧轻声问道，他就不是个擅长谋划或者临场应变的人。 “喵！”九尾对于杨浩臭猫的称呼十分反感，但它也知轻重除在孙韧心中不满的叫一声表示抗议之外并没有过激的行为。 杨浩却连安抚它的时间都没有：“我刚刚发现从进入结界之后书魆怨从来没有离开过中心位置，我想那个位置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毕竟强者曾经驾临罗山中学，即便没有找到书魆怨的真身也不可能错误评估它的实力，也就是说它的的确确只是一级。但一个一级魆怨却可以把我们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其招式之强大诡异甚至超过二级，这就说明看似强大的十万字真言结界一定隐藏着同样大的弱点。” “有道理，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总不能用你身上臭味把它熏走吧。”杨浩问道，还是不忘贬低孙韧。 对于杨浩近乎孩子的行为，孙韧只能苦笑：“四周的文字确实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有一点我们之前从来没有尝试过，那就是摆脱平怨师的力量单纯依靠自身身体，我记得之前和你打的时候一套黑虎拳倒是让我吃足苦头，正好派上用场。” “嘿嘿，论身手我还没输过，那么我上了你掩护。”杨浩是个直性子听说有办法马上就要冲上去。 孙韧却一把拉住他：“不可大意，虽然直到现在书魆怨都只使用防御的手段，但不能就说它不会攻击，而且这么长时间汲取我们四人的力量，想必它已经恢复一战之力，贸然冲上去只是白白送了人头。” “那要怎么办？”杨浩不满道，用黑虎拳克敌是他说的，不冲上去也是他说的，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毫无意义。 孙韧笑道：“我只说不可大意，没说不上，不过冲上去之前你我要做好准备，这一次我们的目的不是攻击而是防守，将所有平怨师的力量做好防御准备，冲到近处之后由你的黑虎拳将它打离原地，而我则趁机抢夺它手里的金书，依我看那本金书恐怕同样是它的弱点之一。” 这番话如果对莫平董齐说恐怕立刻就会遭到驳斥，但杨浩偏偏没有想那么多：“好吧，就这么办，话说你多出点力，我保证下一次见到留你一条猫命。” “哈哈哈！”孙韧大笑，“要不是你曾经企图杀死我，我还真想教你这个朋友，冲你这句话下一次我饶你不死。” 一起战斗使得二人在不知不觉间态度发生变化，恨不得杀死对方如今却变得有些惺惺相惜。对于孙韧在危急时刻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智慧感到佩服，对于获得完整传承和成功契约也令杨浩无比羡慕。而孙韧自然也看出杨浩对于小玉的爱，情恨之魆怨唯会被情所动，一旦杨浩成功坚持到小玉对他的态度转变，契约将会自动补齐，届时体内正气重新激发，将成为一个合格的平怨师。 “一起上。”轻声怯语从来不是杨浩的风格，终于商量完毕杨浩大喊一声率先冲出，孙韧紧随其后三条猫尾在尾椎间蠢蠢欲动随时准备飞出防守。 沙沙沙金书翻页“愚蠢，你们一切举动和低语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们不会有机会的。” 可惜展开攻击之势的孙杨人根本无心细看，而且如果看到孙韧说不定还会爆笑出声，这一句话看似自信满满，可如果真的知晓全部二人轻声商量的内容偏偏没有反驳孙韧提出的弱点说，不正印证孙韧所言真实。 “反。”看着还是不甘心的孙杨二人，黑影开口，三十多把被吸附在墙上地上的手术刀反射，速度竟比莫平施展还要快三分。 “废物还不快收刀。”孙杨二人都有能力挡住手术飞刀，但在十万字真言结界当中自然越节约越好，于是杨浩大喊道希望惊醒绝望中的莫平在飞刀临身之前主动取消飞刀。 “哦哦哦。”其实在杨浩大喊一起上的时候莫平已经惊醒，但绝望笼罩的人反应就是慢一拍，在杨浩提醒之下才手忙脚乱的收起手术刀，却已经有三把飞到孙杨二人面前，但三把和三十多把相比自然简单很多，二人轻松防住。 “灼。”一道火墙横档前方，二人抱头冲过，毫不畏惧火焰的炙热。 “兵。”两个兵马俑虚空越出挺枪直刺，只是兵马俑相对缓慢的动作怎么可能拦住一心前冲的二人，侧身让过长枪，二人继续奔跑兵马俑只能迈步在后追击。 “拒。”两排拒马截住二人前进的方向，一旦速度稍缓立刻就会被后面的兵马俑追上，却没有想到二人越过拒马之后，拒马反而挡住兵马俑的追击。 距离黑影越来越近，孙杨二人愈发紧张的同时也愈发欣喜。从黑影的种种表现可以看出孙韧分析的很对，他的弱点就在于无法移动的站位以及对于普通身体力量的无解，因此才会在二人不断靠近的过程中越发焦躁，甚至连裂开的诸多嘴巴全都收敛笑容。 而且二人到现在也能够看出，黑影虽然有将文字化实的能力，但受限于一级的实力，只能具现化一些简单结构的东西，复杂的高科技或是强大的难以理解的东西更本无法具现出来，否则更强的不说只要黑影能够具现一个孙韧一个杨浩就能轻松拦住二人。 “钉。” “石。” “墙。” 黑影依旧在奋力阻拦二人，却最多只是减缓前进的速度，结界毕竟有限，翻过刚刚具现出的矮墙二人已经站在黑影触手可及的位置，杨浩一个猛虎下山合身扑上，这一招有着刚猛迅利的特点，原是模仿猛虎下山群兽惊逃得威风，如今杨浩更是收爪化拳，就是为借助猛虎下山的劲力直接将黑影打退。 就在杨浩力道全出再也无法变招的时候，一张张表现惊慌的裂嘴全都嘴角上扬，笑意重新充斥黑影全身，一个小小的侧跳让出从未离开的位置。 “小心！”孙韧一直在观察黑影的表现，第一时间发现不对，猫尾如鞭啪的一下抽在杨浩身上，一股柔劲直接将他送出两三米外。 “轰！”就在此时黑影原本站立的位置突然爆炸，巨大的力量将并未远离的二人炸飞开去。谁也没想到书魆怨的布局竟然如此巧妙，从四人还未穿入结界就开始，双脚一动不动只为了这一刻阴人，要不是孙韧及时发现用猫尾将杨浩抽飞，恐怕全吃这一记爆炸威力的杨浩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晃动着脑袋站起身来，嗡嗡的耳鸣让他没有完全重掌身体，杨浩艰难的站起身，充满疑问的目光看向孙韧。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分析黑影不能离开原地，怎么真实情况是这样。但杨浩倒是没有怀疑孙韧的意思，毕竟要不是那一猫尾恐怕他真的要死了，如果他死也不知道小玉会怎样，想想杨浩都感到害怕。 “原来如此，你不是不能离开原地，泛在脚底的文字才是关键吧。”孙韧从爆炸的余威中恢复，目光炯炯看着黑影，“我想你脚底文字不能离开十万字真言结界吧，否则结界的一切力量都无法发动，我说得对吗。” 一边说着话孙韧一边向着黑影走了几步，胜券在握的黑影并未阻拦。 沙沙沙书翻页“终于看出来，可那又怎样，被不断消耗以及被我汲取，你们的力量应该所剩无几，三成还是两成？不客气的说你们四人合起来的力量都不如我多，局面已经不可能改变。” “是吗？你知道其实你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吗？”孙韧笑着就向前两步。 书再翻页“倒要请教。” “一直在模仿人类，但你到底是一本书，没有人类或者其他动物一样细致的感知能力，就连所谓的笑容或是其他表情都只是做作的表现，因此你只会简单的计算双方剩余力量对比，却从来不知道战斗不是一场数据的游戏，或许从阅读过的书籍中你知道这句话可惜本不是人类的你无法真正理解。”孙韧耐心解释。 “你说什么！”手中书翻页，黑影脸上浮现出恼羞成怒的嘴脸。 孙韧却笑道：“看看，看看，这幅虚假的恼羞成怒，是因为书本中告诉你这一刻你必须如此吧。” 所有的嘴巴全部闭上，之后便消失，只留下最初的一张大嘴：“死！”一个字真真正正代表黑影至今为止唯一一次情绪波动，但是很可惜没有任何反应。 黑影诧异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件衣服上，脚底的文字因为衣服的阻隔而和十万字真言结界没有直接联系，一切力量竟然全都施展不开。黑影大惊，马上就要踢飞衣服或者离开衣服覆盖的位置，但孙韧又怎会再给他机会，利用书魆怨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接近的目的也就在此，右手五根手指一抖，锋锐的猫爪弹出，俯身一扫，直接将黑影的两条腿扫断。 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也没有在黑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仅仅是简单的因为失去双腿支撑而开始倒下的身体。 但孙韧的攻击还未停止，猫爪再次上扬无声切断黑影的胳膊，左手探出先借右手猫爪抓破左掌皮肤而后一把将金色的书抢过，“画牢。”收服魆怨的招式再现，鸟笼迅速将金色的书关住。 完成一切之后孙韧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黑影描述的，先是三人混战，时候合力试探十万字真言结界，加上不断被汲取的力量，还被爆炸的余波波及，孙韧已近虚脱，最后时刻还能和书魆怨斗智斗勇全靠意志力在支撑。 第12章魁秽怨弹 顺手将困住金书的鸟笼挂腰间，孙韧看见黑影的身体慢慢化成一团黑雾消散，而布满原本结界的密密麻麻的文字也悄然淡退，直到消失。显然金书才是书魆怨的本体，只不过形成之后它一直都呆在罗山中学，不知不觉间开始模仿读书学子的样子，久而久之就连书魆怨自身都产生混淆，仿佛黑色人影和金色书本都至关重要。 “你本就是一本书，一本可以接受天下所有知识的书，有何必非要学人呢，到最后反而因此而失败，其实不论是切断腿还是斩断手对你又有何影响，如果你没有自我混淆，我根本没有机会的。”坐在原地休息的孙韧喃喃自语，又似乎是给身在画牢鸟笼中的书魆怨说。 “小心！” 湿漉漉的黑发贴着孙韧的后脑甩过，一柄手术刀被拍在地上，却是孙韧出神之际莫平展开偷袭，手术飞刀直贯后脑完全是要置他于死地的节奏。 却原来恐惧书魆怨，甚至感到绝望的莫平，在书魆怨被收之后心思开始活泛起来，想要获得组织大佬的认可就必须将书魆怨带回去，但刚刚绝境之中孙韧依旧表现出的顽强和冷静让他觉得正面交手未必有希望，何况面对书魆怨他是屡战不下也没有真正找到对手弱点，同样是一级平怨师的孙韧却成功将书魆怨抓住，对于莫平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因此他开始向同伴发出眼神示意，希望一起动手一举搞定孙韧。 相比同伴芝麻大小的心胸董齐倒是无法出手，毕竟刚刚才被孙韧救了一命，虽然为了组织他还是会动**夺书魆怨，但更愿意堂堂正正一战，又或者如果孙韧愿意可以介绍他进组织，皆大欢喜。 但董齐的不同意没有打消莫平的念头，反而更激发凶性，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吓摊在这里，现在又装什么清高，心里嘀咕的同时手上爆发凶狠，直接从背后飞出一把手术刀想要贯穿孙韧的大脑。 艰难的战斗胜利确实让孙韧产生懈怠，还好杨浩在一旁将莫平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战斗出来的感情让他无法见死不救：“别得意，这是还你刚刚爆炸中救我一命的恩情，我们之间的帐还有得算。” “多谢！”孙韧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直接感谢道，站起身他的目光浮现凶狠之色，竖瞳占据双眼。愤怒的想杀人，但孙韧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人，于是干脆动用更多九尾的力量，利用九尾对人类的恨意坚定杀意，身后的尾巴探出三条，说明他大量动用九尾的能力，让怨气暂时压过正气。 “等等！”看着孙韧杀意凛然的眼神，董齐忍不住泛起一身鸡皮疙瘩，但到底莫平是同组织成员，他还是希望孙韧能够冷静下来。只是没等他继续说点什么，一撮黑发挡在他的面前：“我劝你还是不要动，他们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了解，否则别怪我动手。”正是杨浩的声音。董齐无奈只能苦笑。 孙韧的身体已化为半魆猫人，三条猫尾在背后使劲摇晃，三个人类的头颅浮现尾端，满目血泪令人毛骨悚然，一个跃扑冲向莫平。 偷袭差点成功却被杨浩搅局，莫平恼羞成怒：“我还怕你不成。”双手各自握住一柄手术刀上下纷飞，切向孙韧要害。 一个是救人无数却在人生最后几年发疯发狂的医生魆怨，没有什么特殊本领却对人体每一处要害了如指掌 ，配合手术刀的锋利轻易可断人性命。一只是被无数人残害汇聚于一体的猫魆怨，在不断受迫害的情况下对于身体的要害同样了如指掌，更有数千万年进化的猎食本能铭刻在身体每一个角落。 二人打出真火大量借用魆怨力量，却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利爪和手术刀交错，寒光与寒光激飞，伤口不断在二人身上累积，鲜血洒落在战场之上。 “儿啊……”就在此时猫尾老太太的头颅突然睁开眼睛，哭儿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怨泣从来都是魆怨最常用也最实用的手段，虽然对于大部分平怨师的效果都不理想，但在势均力敌的战斗中一点点的破绽都会被放大，何况之前一系列表现都可以看出莫平的心理显然很容易受影响。 “吵死啦！”果然原本连贯的动作开始出现不自然的停顿，稍显脱节的战斗节奏自然使得莫平渐渐处于下风，新增更多伤口不仅没有令他惊醒反而更显烦躁，却形成恶性循环愈发处于下风。 而孙韧契约的猫魆怨恰恰拥有自然界最强大的狩猎本能，如果将所有猫科动物的体型变成一样大，猫展现出来的捕猎能力无疑是最强大的，而这一点正逐渐在孙韧战斗中表现出来。 “一起死吧！”莫平暴喝，眼看着再战斗下去他必死无疑，莫平突然从怀里掏出一物，董齐和杨浩一见几乎吓傻，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即便结界令他们无法彻底逃开，但能够远离就远离一些。 却原来莫平突然掏出的是一个魁秽怨弹，这是一种直接泯灭魆怨的灵智并以其留下的纯正魁秽怨气为材料制作而成的**，一旦炸开魁秽怨气将会立刻侵蚀周围一切理智生命，使其化为毫无理性的魔物。魁秽怨气就是这般可怕，因此才需要平怨师不断努力。但制作魁秽怨弹需要生生泯灭魆怨灵智，也就意味着这一团魁秽怨气将更加邪恶，而且不可以在被正常的方法平息怨恨，唯有利用数倍的浩渺正气强行中和，因此魁秽怨弹一直都是禁物，一旦发现不仅仅是一个组织或是一个国家而是天下所有的平怨师共同的敌人。 董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莫平竟疯狂如斯，而起身处结界之中，几个人经历之前的战斗早就没剩多少力量，凭几个人的残余的浩渺正气保护自身都够呛，更不要说中和所有魁秽怨气，万一在大佬来之前结界消失，魁秽怨气散入罗山中学及周边，造成的负面影响将不可估量。 但莫平此刻却已经彻底疯狂，一级的他还没有完全抚平契约魆怨的怨气，就像孙韧现在还没每周承受一次死亡的痛苦感受更多猫临时的那一份哀嚎一样，不这样他就不能得到九尾的完全认可。加上一再被逼入绝境，莫平反而受到医生魆怨癫狂的影响，彻底失去理智，只想着将所有人一起拉进地狱。 看见魁秽怨弹的瞬间，孙韧也是一阵毛骨悚然，覆盖在身体表面的猫毛完全炸开，身形因此而胀大三分，正是猫遇到天敌时候炸毛一般，但看着莫平高高举起的魁秽怨弹，孙韧反而不敢有任何举动，高举起双手作投降姿态：“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扔下去连你也无法幸免，好好想想，收起来吧。” “哈哈哈哈！”一阵歇斯底里的笑，莫平愈发癫狂，“一起死不是正好，其实这都怪你，要是你乖乖的让我杀死或者早早把书魆怨交给我，我又何必和你战斗甚至被逼亮出这东西。现在好了，这东西被你们发现，我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你们的，话说你自杀我放过他们两个好不好？” 放过董齐和杨浩？怎么可能，一旦二人向外说一句，制作魁秽怨弹的莫平必然受到各方追杀，应该说除非将结界内三人都杀死，否则就只有同归于尽一条路，孙韧知道，董齐杨浩自然也知道。但现在孙韧还是需要先稳住莫平：“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不就是一条命换两条命吗，可以，但你要先放下东西。” “哈哈哈哈，你当我傻啊，抬起你的猫爪在脖子上划一下，我看见你断气之后自然会放过他们。” “一切都好说，没有问题。”孙韧立刻回答，但右爪举起的过程却是战战兢兢仿佛思想再做着残酷的斗争。 “对对对，就是这样，勇敢一点，在脖子上划一下，要想不痛苦可以划得深一点。诶诶诶，你们两个可不要动哦，万一我手一滑可对谁都没有好处。”莫平一边逼迫孙韧一边没有忘记关注董齐杨浩，看见杨浩有冲过来的企图立刻出言阻止。 孙韧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似乎一点也不想死在这里，但心底对于救下两人又存着幻想，两种想法在脑中僵持不下，右爪抬起三分又放下两分。 莫平似乎很想看见孙韧这般表现，嘿嘿直笑没有继续开口，但他见到过之前孙韧对付书魆怨时候的冷静和迅捷，所以后退几步拉开和孙韧的距离，如此万一孙韧想要反扑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反应。确定安全距离之后莫平的眼睛不知不觉更加关注孙韧颤抖的右爪，眼角的余光警告董齐杨浩二人勿妄动之外，只剩下看戏的念头。 却在此时孙韧头顶一只花猫突然蹿出，猫爪狠饶莫平手腕，就在其吃痛松手的瞬间将魁秽怨弹一口叼住包裹着肉垫的后爪在莫平肩膀上一蹬，回到孙韧的肩头，魁秽怨弹自然也到孙韧手上：“干得漂亮，九尾。”轻摸花猫脑袋孙韧赞扬。 却原来契约魆怨入体只在瞬间，但离开却非易事，需要将平怨师和契约魆怨的力量合理剥离之后方可成功。如果只是想九尾这般遁离灵智而留下力量，失去魆怨之灵束缚的魁秽怨气会瞬间爆发，和浩渺正气相互纠缠马上就是大爆炸，这倒是极少部分平怨师最后的大绝招。 但九尾不仅有本身灵，还有九个被其束缚的人类之灵，它可命令附属之灵束缚魁秽怨气，主灵就可以化成花猫随时随意离开孙韧身体，这也是九尾离开之后孙韧无法调动力量的原因。 失去最后的手段，莫平彻底颓然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完了完了的话语。 第13章一波三折 “二位，能否给止怨斋一个薄面，将这畜牲和魁秽怨弹交我带回止怨斋处理，别的不敢保证，每人一只封印的魆怨是至少的。另外止怨斋上下都欠二位一份情。”董齐开口道，对于书魆怨只字未提，显然确定这一次争夺已失败，眼下最要紧的是消除魁秽怨弹的影响。 魁秽怨弹的影响远比孙韧想象的可怕，不仅莫平注定要接受严酷的惩罚，就连他背后的止怨斋都要因此受到牵连。 莫平毕竟只是一级平怨师，他手中的魁秽怨弹只是一级魆怨所制，威胁还在可控范围。若是高等级平怨师以高等级魆怨制作，顷刻间魁秽怨气将笼罩一座城市，怨气滋生恶念疯涨，整座城市都将笼罩在无边黑暗之中。因此全世界对于魁秽怨弹都保持零容忍的态度，一旦发现，死亡都将成为奢望。 孙韧示意杨浩回答，他和止怨斋没有矛盾，而且这个组织在传闻中还算正派，如果只是他自己倒是愿意放他们一马。但杨浩可刚刚救了他一命，忘恩负义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止怨斋和杨浩背后的飞星盟从来矛盾重重，书魆怨的事情更是进一步催化矛盾，如果站在止怨斋的角度杨浩当然不会隐瞒。但飞星盟等级森严，像杨浩这样刚刚加入的注定是受压迫阶层，怎么可能会产生认同，因此杨浩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要两只。” “好，每人两只，但二位需要以自身契约立誓，绝不将魁秽怨弹之事泄露分毫，之后我会请示斋主尽快将魆怨送到二位手上，换回魁秽怨弹。”董齐犹豫几秒就果断道，一旦魁秽怨弹的事情传出绝不是四只魆怨就可以摆平的，董齐相信斋主的选择。 杨浩正要答应，却被孙韧打断：“我不会立誓，你回去告诉背后的人，愿意相信就把魆怨送来，不愿意就算了。”说完抬手将魁秽怨弹丢给董齐。 杨浩和董齐都是一愣，前者迷茫的看向孙韧却没有反驳，他也知道自己冲动的个性和缺乏大局观的思维并不适合谈判，因此没有直接反驳；后者却是大喜道：“放心吧，止怨斋很快就会将魆怨送到二位手上。” 孙韧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清楚一点，不论是他还是杨浩都不会是刚刚踏入平怨师的世界，而且杨浩背后的飞星盟不会成为他的靠山，而镇国府虽然对他态度亲和但他到底不是镇国府的人，止怨斋作为强大的平怨师组织想要拿捏两个没有靠山的一级平怨师真真是轻而易举，既然如此不如表现的大肚一些，直接将魁秽怨弹交换。 手上没有了证据，自然也就威胁不到止怨斋，这就是孙韧的诚意。 更重要的是，契约是平怨师的根本，上面浮现的符号是天地自然形成的神奥纹路，以契约立誓是平怨师最**的誓言，这种誓言哪怕终身不违背也会对未来修行造成影响，当然对于大部分修为无法达到高阶的平怨师而言却无影响，因此以契约为誓依旧是很多平怨师愿意做的事。 搞定了魁秽怨弹，董齐还没有完全放心。没有证据孙韧和杨浩二人言语几乎没有分量，但身为当事人的莫平却不然，一旦他破罐破摔承认制作魁秽怨弹，止怨斋照样需要承担连带责任。因此面对精神彻底崩溃的莫平，董齐手里突然浮现一条短鞭狠狠的抽打在莫平身上。 这是驯兽的鞭子，最凶猛的野兽也会在鞭子下臣服，并作出一系列违背其意愿的动作。驯兽师时候化魆并和董齐契约，鞭子的威力更胜，不仅能够将目标的疼痛放大，还能够化成枷锁锁住目标的心，一旦成功目标将再也不能违抗鞭子主人的命令。 当然后者的成功率并不高，尤其是对于意志坚定的目标更是难以生效，但莫平本就不算是意志坚强之人，魁秽怨弹被抢之后更是彻底崩溃，仅仅三鞭，董齐就成功锁住他的心，至此之后莫平再也无法违抗董齐的命令，自然也不会再胡言乱语。 “啊——”就在所有人以为尘埃落定之际，只需等待结界消失后便可各自回去复命之际，一只短枪突兀出现刺穿杨浩的左胸，这还是因为小玉感知到危机突然降临，洒出全部黑发，强行令黑矛下沉三分，否则这一击就将穿过杨浩的心脏。 噗！ 短枪抽出带起大片血肉，杨浩一下子瘫倒在地，虽还有意识却已无力再战。大量的黑发从他的体内涌出，迅速封住前后的伤口，护他不至于因失血过多人丧命，杨浩仅存的意识浮现欣喜，小玉会主动出手护住他，说明小玉对于他的认可提升一大截，重创对他而言却成了喜讯。 直到此时，一道人影才慢慢浮现，却是个身披红色长袍背后印着阴阳图的男子，短枪在他五指尖旋转，血肉被甩干净，噌的一声缩起三寸长的枪头，化作一根圆头短杖拎在手里，这副打扮这种武器，正是倭国平怨师最喜欢的。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倭国平怨师说，“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八井坚，来自伟大的太阳国的一名阴阳师。”八井坚的中文极好，丝毫没有口音，显然是长期居于天朝已经彻底融入生活。 倭国的人喜欢自称太阳国，而倭国平怨师认为浩渺正气为阳之力魁秽怨气为阴之力，平怨师正是将二者之类结合而成强者，因此自称阴阳师。只是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更在关键时刻重创杨浩。 孙韧精疲力竭，杨浩躺在地上勉强吊住命，莫平精神彻底崩溃即便被控制也无力再战，只剩下董齐一人保持三成左右的力量，相比以逸待劳的倭国平怨师，人数占优反而全面落下风。 “看你们似乎不是很欢迎我，不过没关系，只要把你们争夺的东西交给我，就走。”八井坚十分有风度的说道。他探知到天朝平怨师在此争夺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却不知究竟是何物，而且这里毕竟是天朝，高手随时可能追到，他必须抓紧时间，可越是急迫八井坚表面越从容。 “区区倭国平怨师也敢觊觎天朝之物，活的不耐烦了吧。”董齐大义道，他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八井坚根本不知道要的是什么。 “是吗，看来还要给你们一点点教训才会乖乖听话。这样吧，就让你我打一场，你输了就把东西交给我或者用他们的一条命来换，怎么样？”八井坚笑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拒绝，因为拒绝的代价是两条命。还有，请叫我阴阳师大人。” “哼，说到底不就是开打吗，平怨师之间本来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又何必虚伪惺惺作态。”董齐冷笑，同国的平怨师间还有情义可讲，异国的平怨师相遇往往都是你死我活，何况天朝和倭国还存在历史仇恨，所以八井坚出手就刺杨浩的心脏也很正常，其他三人愤恨却也没有激烈表现。 可惜董齐奋勇而战面对以逸待劳的八井坚也没造成任何威胁，除利用鞭子的中远距离攻击拖延一些时间外，没有任何悬念的失败。 这当然不是因为天朝平怨师不如倭国，也不是八井坚天赋异禀无比强大，而是八井坚足够卑鄙，时不时的故意将攻击引向无法战斗的三人，除孙韧勉强有余力抵挡威力不大的攻击外，另外二人却是毫无抵抗能力。即便亮出魁秽怨弹的莫平是所有天朝平怨师的公敌，即使杨浩是敌对组织之人，但在倭国平怨师面前他们都是天朝人，董齐必须救，却因此被八井坚多次突袭得手，本就消耗巨大又遇到不要脸的，失败只是正常。 “哈哈哈哈。”击败董齐之后，八井坚直接下重手将他打成重伤，结界之内再也没有抵抗之人，“现在开始履行我们的赌注吧，是交出东西，还是送上人命？” 走到坐着的孙韧旁边，手中短杖的枪头再次伸出顶着他的脖子，八井坚的目光只剩冰冷，显然已下定杀人的决心，至于东西在死人身上找找也没问题。 不屈？不甘？肯定是的，但更多的是冷静应对以及绝不放弃。 刚刚完成契约就被打破结界以重伤的身体迎战，孙韧没有放弃；面对阴谋准备好一切搞得莫平董齐彻底绝望的书魆怨，孙韧没有放弃；面对疯狂的莫平手握恐怖的魁秽怨弹，孙韧没有放弃。那么面对小倭子孙韧会放弃吗？自然不会。 就在八井坚和董齐战斗的时候，孙韧努力恢复体力和正气，此刻强大的意志更是推动他顶着尖刺缓缓站起身，迫人的气势从疲惫的身躯透出，竟然让胜券在握的八井坚后退半步，走中短枪也不由抽后半分，于是明明顶着尖刺前探孙韧的脖子不过是被刺破表皮。 两人身高相当，孙韧逼人气势之下偏偏产生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小倭子，你配决定我的生死吗？” 八井坚忍不住又后退一步，之后气急败坏挺起短枪就刺向孙韧胸口，虽然都是要害，但从脖子落到胸口其实八井坚的气势已经不自觉的落于下风，曾经的从容更是不见。 第14章尘埃落定 半魆都无法施展，只有一条猫尾从背后伸出，如钢鞭般狠狠撞在短枪上，但到底孙韧已经精疲力竭，奋起一击不过是将短枪侧抽三寸，避开胸口要害的同时却狠狠的扎穿左肩。 眉未皱，嘴没抽，更没有痛呼出声，就仿佛被刺穿的并非自己的左肩，孙韧抬起双手紧紧握住短枪，眼中的冷意更盛：“你很厉害，已经伤到我了。” 商量魁秽怨弹的后续以及董齐战斗拖延的时间让孙韧勉强恢复近两成的浩渺正气，但单打独斗胜算极低，即便好董齐打了一场，八井坚的消耗极少，他真正欠缺的是时间。 在八井坚穿入结界前已经确定，镇国府的成员全都奔着另外两个组织而去，这才利用穿界珠进入结界并隐身暗处伺机而动。他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除了掌握十万字真言结界的书魆怨外，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结界里又多了一人。 在孙韧将书魆怨封印之后八井坚把握最佳时机，一举重创杨浩，又打败董齐，可以说已经奠定胜局。但他到底低估了孙韧坚强的意志和战斗中狠辣的性格，更错估了莫平的存在，三柄轻薄的手术刀无声的从他的背后飞来。 董齐终于控制莫平出手了。 “蝼蚁一般的存在，竟敢一再挑衅阴阳师大人。”八井坚怒吼，发泄被孙韧气势压迫的羞恼，更是对莫平出手的愤恨。只见八井坚的皮肤变成青白色表面湿漉漉的全是水，身形也浮肿三分，之前战斗一直依靠手里的短枪，如今终于动用魆怨手段。 他契约的魆怨和杨浩相似，也是淹死的魆怨，却是一只男性魆怨，和小玉黑发缠绕以及让人产生窒息幻象不同，八井坚契约的魆怨拥有强大的力量，滑腻的皮肤能够偏移大部分的攻击，还有一个奇特的能力能使被抓住脚踝之人浑身无力。手段不差却没有瞬间致人死地的能力，所以才在手杖上加装枪尖，增强自身杀人的能力。 展现水鬼姿态，八井坚力量暴增，嗖的一下拔出孙韧肩头短枪，顺手往后一挥打飞直贯后脑的手术刀，至于另外两把却如同切过光滑的冰面，一溜到底毫无痕迹。 “你们都该死。”八井坚咬牙切齿道，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几人争夺的是什么，杀人之后搜寻肯定还要花不少时间，二他最缺的就是时间。外面镇国府或者其他两个势力的援军随时会到，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是他能够对付的。 一脚抽飞抓着两把手术刀扑上来的莫平，八井坚再次高举短枪对着孙韧的脑袋贯杀而下。 砰！ 铛！ 一声突兀的枪响，子弹准确击中短枪，再次使其失去准头，擦着孙韧的耳朵飞过。 砰，砰，砰。 枪声不断，但接连几颗子弹打在八井坚水滑的皮肤上都没有真正造成伤害，却彻底将他惹怒，左臂一挥皮肤表面的水化作奔流的水箭射像开枪者。 “王哥小心！”孙韧惊叫，同时奋起残存的力量变化成半魆，右爪凶猛截向八井坚左臂。 来者正是王岩，他刚刚穿入结界就看到孙韧危急，自然毫不犹豫开枪。而且他的战斗经验丰富，有过多次枪战经验，躲避飞射的水箭完全不在话下，一个前滚翻轻松躲开。 皮肤水化飞箭使得八井坚左臂水滑偏移攻击的能力消失，被半魆猫爪抓过，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裂伤。 “你真的太弱了，空有实力却不会发挥，若是我全盛时期打你三个也不再话下。还是说倭国的平怨师普遍就这等水平。”孙韧站起身踉跄一下才重新站稳，被十万真言结界抽走的力量没有恢复，左肩贯穿伤更影响他的平衡和发挥，但骨子里近乎癫狂的自信和强韧如百炼精钢的意志力让他绝不服输。 但孙韧也不会轻视对手，出言挑衅只是要将八井坚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如今看来八井坚的防御还不至于无敌，只要配合得到完全可以重创甚至杀死他，但这需要配合，首先一点就是不能让八井坚将目标锁定在王岩身上。 王岩有成为平怨师的资质，但如今却还只是普通人，而平怨师恰恰有很多手段对付普通人。 “孙韧到底什么情况？”王岩枪口指着八井坚没有继续开枪。 横移一步挡在王岩和八井坚之间：“王哥，这是倭国的平怨师，重创杨浩和董齐的就是他，和我一起杀了他。”孙韧言简意赅的介绍道，右手化成猫爪凶猛抓向八井坚，虚空中残留五道爪痕的影子。 “没用的。”八井坚没有继续抢攻，全身湿漉漉的皮肤毫无破绽，猫爪绕在八井坚的身上却被滑溜的皮肤掠过，除抓破衣服之外没有任何伤痕留下，孙韧反而被八井坚抓住机会狠狠的怼一拳，巨大的力量让孙韧感觉肠子被绞到一起，双手抱腹蜷弯成煮熟的大虾。他已经看出王岩只是普通人除了手枪没有任何威胁，莫平精神恍惚战斗浑浑噩噩似乎是受人操控战斗，只有孙韧看起来随时倒下却最难对付，只要真正打倒孙韧胜利就属于他。 而且孙韧明显就只擅长近战，最适合保持水滑的情况下战斗，他的魆怨能够令他力量暴增，最适合近战。 但孙韧岂是容易对付的，猫最擅长的就是狩猎，对于时机的把握和危险的感知无比强大，确定八井坚将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孙韧立刻改变战术不再强硬对攻，而是凭借自身灵巧战斗，即便因为力竭的原因无法完全发挥，但躲开要害的攻击却还能做到。 一旁王岩的子弹和莫平的手术飞刀还时不时的发动攻击，虽然都被皮肤水滑偏斜，却让八井坚越战越不得劲。 “乖乖受死不好吗。”八井坚开始不耐烦，他感觉到耽搁的时间有点长，要知道茂榕市如今可是聚集许多高手，再不抓紧时间一旦有强者赶到他可就真要凉凉。 紧迫感的刺激下就连疼痛的左手仿佛也缓解，双手成拳对着孙韧猛砸。 血缘秘术中孙韧感受过多少次致命的痛苦连他自己也算不清，只记得最后时刻虽然还能感觉到生命的存在，身体每一个细胞却仿佛都不属于他，有过这般经历即便八井坚的拳头势大力沉也最多只能引起身体本能的反应，却绝对无法击溃他。 只要避开要害，以孙韧的忍耐力和意志力还能够坚持很久。 八井坚心中却愈发急躁，出拳愈加凶猛：“你这个怪物，怎么还不倒下，啊——” 砰！ 王岩再次扣动扳机，子弹直飞八井坚大张的嘴巴，湿黏滑腻的皮肤不表示体内也是如此。八井坚当然知道自己的弱点，‘呕’的一声从口中吐出大量浑浊的水，竟直接将子弹冲走。 但这水却是八井坚实力的根本，吐出之后体表的水滑效力明显差了不少，力量也明显降低，为了一声吼，八井坚付出巨大的代价，咬牙切齿说道：“别以为这样你们这群蝼蚁就能赢我。” 但孙韧怎会放过这个机会，水滑效力下降意味着他的攻击终于可以奏效，于是不顾一切强冲而上，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和凶性发动强攻，几乎放弃躲避和防守。 “都是你这该死不死的蝼蚁，才把我逼到这般地步，该死！该死！”八井坚的牙关咬的嘎嘎作响，拳头如雨点般迎向利爪。 二人突然展开白热化的对攻，但别忘了结界内可不仅仅只有二人。 董齐被八井坚重创，心中如何没有怨恨，此刻再一次控制莫平，五把手术飞刀悄然出手，成一条直线飞射，锋利的手术刀无声的切开空气降临八井坚背后，水滑效力下降使得八井坚的防御大幅下降，再也不能像之前轻易偏转攻击。而被迫吐水的举动也让董平看穿他的弱点，第一把手术刀破开皮肤，第二把手术刀切进肌肉，第三第四第五把手术刀全都从一个伤口没入八井坚的身体。 “啊……”八井坚发出巨大的惨叫。 砰！ 王岩再次把握机会，这一次子弹顺利的飞进八井坚的嘴巴。 八井坚的喊声戛然而止，双拳无力的犯下，微微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眼睛看向王岩，他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太阳国的阴阳师，被委以重任以普通人身份在天朝潜伏十年，却死在一个普通人手里，所有的不甘最终化成：“太阳帝国万岁，八井堂不会放过你们的。” 乓。 话音没落孙韧却已经先倒下，支撑他站立的早已不是什么体力正气责任，完全只是意志力，一枪入嘴就像是同时关上他意志力的阀门，直接笑着躺倒，昏迷之前唯一的念头：这一波已有三折，千万不要再出幺蛾子了。 经验不足的孙韧到底疏忽，忘记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平怨师死契约魆怨出！ 魆怨会在平怨师死后豪取其力量彻底成为正气和怨气平衡的存在。如此即便没有完全洗净心中怨恨也会因为一半正气而不肆意为恶，但为曾经的主人报个仇啥的显然不算恶。 啪。 一个被水泡发白发胀的魆怨从八井坚的尸体上缓缓爬出，不等有任何动作就被一只大手掐住脖子，镇国府的人终于来了。 第15章日常抓鬼（一） 这一天正好有晚课，九点半下课之后孙韧没有离校，而是回到宿舍。这已经是书魆怨事件结束后的第三天，孙韧已经近十天没有和舍友一起。 回到宿舍，自然被追问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真的在校外和某MM同居，孙韧笑着一一回答，并告诉舍友这几天主要是忙着‘捉鬼’，害怕将阴气带到宿舍所以才在外面住几天。自然引来舍友的一通嘲笑。 恰在此时，郑新突然开口道：“孙韧，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看得出来他在害怕，但害怕什么却不得而知。 在平怨师眼中世上只有魆怨，但在普通人眼中魆怨不正是鬼或者恶灵吗，于是孙韧转头看着郑新严肃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郑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们知道茂榕大学旧宿舍楼的传说吗？” 包括孙韧在内的其余三个舍友全都点了点头。 茂榕大学旧宿舍楼的传说其实就是去年发生的事情，那是一栋七层楼的女生宿舍，去年一住在613号房间的大三女生未婚先孕。同学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男朋友，于是被大款包养的消息不胫而走。 语言的威力极其可怕，三人尚且能成虎，不知不觉间该女生不要脸傍大款的事迹便弄得人尽皆知。 该女生难以承受压力甚至连寒假都不敢回家，怀胎七月就诞下一个死胎，之后女生也莫名消失，在那之后怪事就不断发生。夜晚总能听见婴儿的哭声和女子的**低泣声，还不断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不久之后警方来到校园，称有罪犯落网交代出一起案件，某日他将一夜归的女生迷晕并拖到地下室实施犯罪，经过照片指认正是消失的女生。 真相大白，该女生受到巨大的身心打击，身边的人竟然没有伸出援手，反而以语言为武器将她逼进死路。那一天每一间寝室的门口都燃起香，这是普通人对于鬼的敬畏和对女生歉意的表现。 但自那之后六楼便怪事频发，根本没有学生愿意住，甚至连七楼的女生都说在楼道上看到消失女生的身影，吓得不敢会宿舍，在百多名女生集体请愿之下，学校最终决定变更宿舍楼六楼以上的用途，将其作为仓库，之后五楼及以下的楼层再也没有怪事发生。 消息不知是真是假，加上又是在女生宿舍楼上，孙韧自然无法追究背后是否真的有魆怨作祟，此时突然听到郑新提起，不由得问道：“女生宿舍六楼闹鬼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在我们刚刚入学的时候，但近一年过去一直很平静，也没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事？” 似乎回忆起什么，郑新的牙关禁不住打颤：“你们都知道，我新交的女友就住在那栋宿舍楼，前天晚上她硬拉着我去六楼说是试胆，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在六楼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因为女生宿舍规定有事进宿舍的男生必须在宿管阿姨处登记而且必须在九点之前离开，当时距离九点只有十几分钟，所以我们就准备下楼，没想到就在那个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推了我一把，还好我反应快抓住扶手才没有摔倒，但转头看时背后却什么也没有。郝莉莉硬说是我自己绊了一跤，但当时楼道里并没有杂物，我也肯定自己没有踩空。”郝莉莉也就是郑新的女朋友，今年学校宿舍整体重新安排，传说闹鬼的宿舍被分配给大一女生，当然六楼七楼真的变成仓库。 “就这样。”王浩然正聚精会神体会紧张的感觉，结果却一点也不吓人，加上郑新没有什么讲故事的天赋，除了牙关打颤外并没有任何突然的惊吓，让王浩然好生失望。 孙韧却抬手阻止，他清楚那些将鬼故事讲的抑扬顿挫如同真的一般的其实都是编的，恰恰是这些平淡中的恐怖才最有可能是魆怨作祟：“然后呢？只是推了一把？” 郑新一一扫过三个舍友，似乎在确定面前坐的是人是鬼：“之后连续两个晚上我一直做噩梦，梦里总有个看不清长相的女子抱着浑身是血只有巴掌大小的婴儿不断问我为什么，我害怕极了，夜里惊醒之后却看到你们几个全部变成女鬼的样子，围着问我为什么。这种事情我又不好和其他人说，如果被学校知道特意跑到女生宿舍六楼撞鬼恐怕还要受一番批评。” 听完全部叙述之后孙韧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说道：“我先确认一下你的情况。”说话间捏了一个法决，双眼骤然射出金光。 所谓法决当然是假的，平怨师血孕正气自然可以控制着将正气汇聚到双眼之上，如此一来就可看出普通人是否被怨气侵蚀影响，至于法决只不过是所有平怨师的默契，在普通人面前施展以法决‘带动’会显得更加高大上。 果然借助正气孙韧看到郑新的后心处有一个比新生儿还要小的巴掌，在正气眼下呈现出一片漆黑，正是魁秽怨气汇聚的表现，显然是真的有魆怨推了郑新一把并通过接触将魁秽怨气传到郑新身上，这才导致他噩梦连连。 没等孙韧将观察到的结果说出，王浩然却先跳起来：“哇靠，孙韧，没想到你还真的会抓鬼啊，这眼睛是开天眼吗？” 面对跳脱的王浩然，孙韧也很无奈：“别闹，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眼中，郑新你能否让你女票带我进宿舍楼一趟。” 之前孙韧一直没有在意，一方面是因为没有学生受害，另一方面也是了解道消失的女生是一个懦弱内向的人这样的人其实不容易化为魆怨。但现在看来却不然，只怕是环绕在整个校园谣言的力量汇聚出大量大魁秽怨气，最终使得该女生化为一只魆怨。 魁秽怨气虽然主要是怨恨之力，但其实任何负面的情绪或表现都可能引动，谣言恰恰也是负面的。 郑新还没有回答，王浩然又一次跳出来：“不行，要去我们大家一起去，从来没见过鬼正好去见识一下，何况这次有孙韧这个抓鬼专家在，可是难得的安全观鬼的机会。” 就连一下稳重的张家义也对王浩然的提议跃跃欲试，期待的目光看向孙韧。 孙韧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明天晚上我们一起行动，不过该怎么上去还是个问题，别忘了那可是女生宿舍，四个男生一起进去恐怕宿管阿姨不会答应。” “简单，直接和阿姨说上去驱鬼不就好了。”王浩然的话迎来几人如同关爱白痴的目光。 张家义转头问郑新：“郑新，你之前是怎么进去的？” “修电脑。”郑新道，原来旧宿舍严进却宽出，所以当时郑新是被女友以修电脑为名带进楼，七八点的时候就上楼撞鬼，九点之前必须出来。但孙韧一伙总共四个人，全部以这个名义进去就有一点奇怪，何况就算修电脑也不可能四个人修一台，还得找另外三个女生帮忙才行。 “这个让郑新的女朋友想想办法，想必那些女生也巴不得有人能够把鬼抓走，虽然学校已经废弃教室的六楼七楼，楼下的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但终归还是让人瘆得慌。”张家义开口，“不过话说回来，孙韧你到底行不行，万一等等不行又激怒鬼，整个旧宿舍楼女生都会找我们拼命。” “放心吧。”孙韧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足矣感染所有人。 王浩然拍板：“那就没问题了，不过我们四个人都要进女生宿舍对于她们肯定是不能隐瞒，要是更多人上去看你抓鬼没问题吧。” “自己别吓到就行。” …… 第二天晚上七点，孙韧准时来到旧宿舍楼楼下，三个好友和八个安排带他们上楼的女生都已经在等待，和孙韧所住四人一间宿舍不同，旧宿舍楼是八人一间，听到郝莉莉转达抓鬼的事情，同宿舍的其余七人全都兴致勃勃。 看到孙韧一身休闲装走来，其中一女生不禁问道：“你就这样上去抓鬼？” “不然呢？”孙韧有些不明白。 “可是我看电视你抓鬼都需要起坛作法，什么鸡头黑狗血糯米先不说，香烛符咒桃木剑总需要一把吧。” 原来是这样，孙韧不由笑了：“你也说了那是电视，当然有虚构的成分，真正抓‘鬼’可不是那样。” 其他女生这时也疑惑道：“话说你到底行不行啊，不会只是单纯想上去寻求刺激才故意这样说的吧。”“就是，我可先声明，要是敢刷老娘，老娘一定让你好看。” 孙韧没有回答，只是突然重重的眨了一下眼睛，八女各自狂退几步，之后各自心有余悸的看着孙韧，其中最泼辣的‘老娘’直接开口：“刚刚是你搞得鬼。” 孙韧点了点头：“怎么样，这下可以相信我了吧。”怨泣从来都是魆怨最常用也最管用的手段，刚刚孙韧就是小小施展怨泣给四女造成幻觉，在她们各自的感觉里正有一辆失控的卡车向着她们狂冲而来，这本就是老太太头颅死前最后看到的一幕，转成幻觉自然十分逼真，只不过毕竟只是一个玩笑，孙韧也没有更过分的动作，在卡车距离她们还有数米远幻觉就消失。 “走吧，看来今晚可以在现实里看一场抓鬼大战。”郑新的女朋友可是标准的恐怖片爱好者，不然也不会拉着男票非要上六楼撞鬼，至少旧宿舍楼的女生九成九都没有踏足过通往六楼的第一级台阶。 第16章日常抓鬼（二） 男生想进女生宿舍困难重重，但女生想带男生进去却能花样百出，八个女生自有充足的借口将四人带进去，当然暂压学生证以及九点前必须出来是死规定。 “传说中的女生宿舍啊，要不我们先到处逛逛。”刚刚走到二楼，看起来阿姨听不见他们说话声音，王浩然就小声提议道，几个人都是大一新生，十七八岁的年龄本来就对异性充满好奇。 啪！孙韧抬手拍了王浩然后脑一下：“少废话，有本事自己交个女朋友去。” 王浩然委屈的摸摸头：“孙韧，说真的，你不会是个GAY吧，这里可是女生宿舍啊，要不然其实你喜欢的是女鬼。”说到底他还是有些不甘，虽然不至于真的去偷窥什么，但万一看到挂起来的小内或是其他什么总是个刺激，在异性和女鬼面前隐隐有向前者靠拢的趋势。 这可惜他是不折不扣的少数派，郑新本就来过女生宿舍而且女友就在身边，孙韧已经表明抓鬼更重要，四个女生自然不会支持男生龌龊的想法，最多只有没开口的张家义也同样含有这个思想却很聪明的没有开口。 “是我思想龌龊，是我不对，我检讨，我改正。”王浩然也意识到问题所在，赶紧开口弥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六楼。” 就这样一行人快速走上楼梯，走过六楼楼梯拐角再有半层就到六楼的时候，郑新突然停住脚步：“要不我还是不上去就在这里等你们。” 所有人一起停住脚步，郑新女友郝莉莉上前拉他：“话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到底在怕什么。”显然连续做噩梦的事郑新并没有对女票说。 孙韧却摆了摆手示意郝莉莉不要追问，他已经了解道去年刚刚传出有鬼的时候，有很多学长学姐前来探鬼，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魆怨接触人，最多只是有人听见‘为什么？为什么？’的低语，甚至连怨泣都算不上。但郑新和女友上六楼却被推到，虽然没有证据，但恐怕楼上的魆怨正在克服生前的怯弱，很快就会真正变成害人之物。 “我建议你跟着一起走，在我身边还能保障安全，独自留在这里万一鬼过来我未必赶来得及。另外我也希望你上去，有一些恐惧还是需要自己克服。”孙韧劝道，还有一个办法却没有说，那就是马上下楼离开旧宿舍楼。至于到其他楼层人多的地方，没有相熟女生带着，出现的就不是宿管阿姨而是警察。 郑新脸上浮现纠结的表情，最终还是被郝莉莉拉着一起上了六楼。 刚刚踏上六楼，就感觉温度骤降几摄氏度，几个女生甚至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只有孙韧宛如未觉得。 魆怨长期徘徊在六楼魁秽怨气已经开始侵蚀整个楼层，会有这样的效果只有两个原因，第一魆怨开始产生害人的意识主动释放魁秽怨气，第二就是魆怨即将晋级无法控制越聚越多的怨气。 孙韧无法判断，但显然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相互跟紧一点，遇到情况向我靠拢，别乱跑。”孙韧再次叮嘱，然后开始顺着走廊走去。 六楼封闭，校方当然不会承认闹鬼，只说是杂物太多无处堆放因而将六楼七楼作为仓库，并且真的让人搬来许多旧课桌旧电脑之类的东西，其中有一小部分杂乱的堆在走廊里，配合上许久没人维护三盏只亮一盏的灯光，昏黄的环境着实让人心悸。 “为什么我听不见楼下声音？”郝莉莉突然问道，她还清楚记得上次探鬼楼下女生各种吵杂的声音大大降低她的体验，怎么这一回会如此安静，竟然只有几个人的脚步声。 突然开口把一群人都吓一跳，但听清楚内容后几个人更加感觉害怕，显然他们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已经闯入她的世界，不过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尽情享受这一段刺激吧。”孙韧开口道，他知道恐惧是会相互叠加和传染的 所以及时开口安抚大家，至于眼前的情况再简单不过，结界。平怨师会布结界，魆怨自然也会，只不过平怨师的结界是为了封住魆怨，普通人无法接触或进入，但是魆怨的结界却是狩猎所用，更加隐蔽且普通人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进入。 孙韧的话让大家稍显安心，但同时每一个人也变得小心翼翼，目光不断往四处滴溜，就像随时可能见鬼一般。 “孙韧，我怎么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郑新上楼之后就一直紧紧跟着孙韧，另一边手紧紧握着女朋友。 孙韧却笑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来不就是为了见鬼的，没有一点惊吓，怎么可能见到鬼？” “孙韧，我没有开玩笑，你没发觉这条走廊我们走了很久了吗？” “是啊。”孙韧没有否认，他早就发现这一情况，魆怨会通过怨泣让人产生幻象，自然也能借结界制造幻象。“利用幻象增加恐怖，而后吞噬恐惧和其他负面情绪强大自身，不得不说那些拍鬼片的导演未必真的见过鬼，但这一点却是事实。” “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孙韧摇头：“从进入鬼的世界开始，我们就只能被动等待，它不主动出现我也没有办法。”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放过我？”声音突然从走廊尽头传来，但早就不知走了多远，那里又是否真的是尽头？ 刚刚还在和孙韧小声说话的郑新无比紧张转头四处看，其他几个同学也是这般，孙韧假装也在四处寻找，其实心里却乐开花。 看起来这是这只魆怨第一次狩猎，耐心方面就欠缺许多，很快就会出现。 果不其然声音之后一道女子的身影缓缓漂来，身上穿着白色连体孕妇长裙，厚实的程度应该是一件春秋款，但此刻裙子正面中间却被染成红色，还有鲜血不断顺着裙沿滴落，滴滴答答的声音仿佛直接在人的心头响动，除孙韧外几个人心跳的频率都同步成滴血的速度。她的双手托在胸前，若不细看都无法发现，一个还不如巴掌大的婴孩正被小心捧着，想来正是那个早产儿，不足七个月的怀孕加上强烈的心理压力以及营养不良使得他根本没有达到正常发育大小。 看着正面飘来的魆怨，孙韧忍不住笑了，至少这样他不需要过于分神保护同学们。 平怨师的手段自古以来就分为两套，一套是和契约魆怨结合形成的战法，但同时全世界的平怨师却十分默契的不将这种能力展示在普通人眼前，毕竟突然变成妖怪或者死鬼的模样恐怕立刻就会被普通人打为怪物行列。 因此平怨师又创另外一套手法，那就是利用自身血液中蕴含的强大正气战斗，三尖血也是基于这一套下的绝招，这样一来平怨师施展的手段在普通人看来往往是堂堂正正甚至闪耀金光，非常容易得到普通人的任何和崇拜。 但后者只能展露平怨师七成的实力，因为很多时候平怨师喜欢独自一人‘驱鬼’，再不济也是在感觉难胜的时候请周围吃瓜群众离开，然后方便释放全力。 右手食指指甲悄悄变长变锐，昏暗的情况下这么小的变化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却大大方便接下来的动作，也能增强关键时刻的攻击能力。 尖利的指甲轻轻点破中指指尖皮肤，一滴鲜血渗出化作血珠躺在指腹上，一出手就是三尖血之一的中指指尖血，显然孙韧也害怕夜长梦多。 但孙韧没有急着催动正气，他要等魆怨更靠近方便一举建功，却没想到王浩然突然从后面赶前几步一把抓住他的右臂胳膊：“孙韧，没想到真的有鬼啊，我们该怎么办？”颤抖的身体带动被抓的胳膊一起抖动，一滴中指指尖血就这么被抖落在地，失去孙韧的束缚血中蕴含的浩渺正气爆发，一道金光爆闪造成人和魆怨片刻失明。 “啊——我要杀了你！”浩渺正气本来就是最针对魆怨的力量，即便是距离两三米处爆发魆怨依旧感觉如面对火海时扑面的狂热，一瞬间就明白孙韧的威胁，速度暴增双手一下子掐住孙韧的脖子，纤细的胳膊映衬出完全不一样的可怕力量，孙韧的脖子都有些变形。 王浩然到此时还没有发现是他闯祸，反而看到孙韧被鬼掐住之后更加害怕，大喊着救命反向就跑。此时张家义显示出男人的担当：“我去追他，你们最好留在这里让孙韧保护大家。”说完转身喊着王浩然的名字追了上去。 王浩然害怕的失了方寸，其他人却没有，几个人都看明白金光是在掉落中爆发，而女鬼显然对金光非常害怕，也就是说要不是王浩然，恐怕孙韧已经用那东西制服女鬼。原本最害怕的郑新在此时表现反而最勇敢，捡起楼道里的一根断裂的桌角就要上前救援孙韧。 只是孙韧又何须他相救，右手食指和中指交错，中指指尖被划出一道半厘米的伤口，然后抬手点在魆怨额头，金光四溢照亮整个走廊，魆怨发出无比痛苦的哀嚎自身，掐着脖子的双手本能的收回紧紧握住孙韧的中指想要掰开。 “小心。”几个人早就被这般突然的变化彻底震住，就在他们以为一切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眼尖的郝莉莉发现一道黑影突然从女鬼胸口跃出直扑孙韧，不由大喊出声。 孙韧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子母魆怨，加上婴孩魆怨又实在太小一副无比可怜的模样，着实令他放松警惕，得到郝莉莉的提醒，孙韧却已躲闪不及，婴孩魆怨张开一张完全不相称的嘴巴和满嘴的尖牙狠狠的咬在右上臂上。 疼痛没有让孙韧有丝毫的收手或动摇，左手食指指甲长中指指尖血出，孙韧一下子用两只手彻底控制子母魆怨：“我知道当初的事对你不公平，现在的事对你也未必公平，但世界就是这样，我是平怨师而你是魆怨，希望我抚平怨气之后你也能够放下心中仇恨，噗。” 指尖血虽强，却不足以彻底压制子母魆怨，孙韧一口舌尖血喷在二者身上，鲜红的血触碰到子母魆怨后立刻散发出熠熠金辉，黑气和金光消融，怨气和正气征伐，子母魆怨发出凄厉的叫声。 “是时候了，画牢。”金光更加耀眼，孙韧趁着鸟笼突然两手合拢，正要成型的两个鸟笼终成一个，无论怎样至少他希望在最后时刻母子还是能够呆在一起。 鸟笼缩小后被孙韧挂在腰间，那里已经有两个圆球形挂饰，正是书魆怨结束后的第二天止怨斋的人送来的，至于书魆怨自然是交给镇国府带走。 “这就完了？”看起来已经结束，郑新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手上断桌腿还没有丢掉。 “不然呢？你以为非要大战三百回合然后双方全都奄奄一息？”孙韧心情很好调侃道。 “那家义和浩然呢？这么还没回来？” “鬼虽然被我抓住，但她残留的力量还没有消失，再等一会他们就会出现，不用担心。你们先跟着我走，我们到楼梯口等他们。”说着带领郑新和八个女生向着楼梯口走去…… 第17章玛利亚和封神榜 接下来的时间孙韧一直很忙碌，亲眼见证他抓鬼的事迹后同学们彻底为他打开宣传，尤其是王浩然和郝莉莉二人，前者事后知道是因为他帮了倒忙愧疚之下特别卖力，而郝莉莉本来就是恐怖片爱好者，对于现实中的鬼故事鬼传说也是特别着迷，更为孙韧介绍不少业务。 只不过这些故事或者传说十则有九则都是假的，孙韧前往看过情况确定无恙后也会装模作样比划一番然后收一点利钱。这不是孙韧骗人，其一世间行情就是如此，平怨师出马不管有没有魆怨都会收利钱，其二经过这么一番也能够安对方的心。 但这个过程中也有惊喜，还真的被孙韧碰到一个魆怨，经过一番苦战之后将其收服。 接连抓住两只魆怨，以怨气磨炼自身正气，孙韧的修为突飞猛进，要不是师父蛇魆怨一再叮嘱修行不易劫数难过，每一级都要无比夯实，他早就着手突破到二级平怨师。 除此之外孙韧的实战能力也得到大幅提升。 书魆怨事件后王岩当天就被朱勇带到位于京都的镇国府总部，很快就完成镇国系魆怨的契约，之后王岩并没有呆在京都而是直接坐飞机回到茂榕市，一方面继续特勤队的工作另一方面每天和孙韧切磋，彼此实力都有显著提升。 平稳的过了一个月，这天王岩带来一则消息，一则消息震惊整个平怨师界。西方教廷出了一位千年不遇的绝顶天才圣女玛利亚，十三岁就成功契约魆怨，之后三年她都没有急着提升实力，而是不断夯实基础，于十六岁又成功契约第二个魆怨。 据说两个魆怨都是教廷花大价专门转化的魆怨，一个生前曾经是主教另一人为圣十军军主，和一般魆怨往往拥有死亡的能力不同，教廷专门转化的魆怨是强化乃至化实生前的能力。主教曾擅长治病救人弘扬教义转化魆怨之后让他真正拥有神奇的治愈能力，成功契约之后借正气施展真有如圣光一般神迹的存在；军主则是西方教廷的狂热者，一向坚持不信教廷者皆是异端，生前就擅长各种战斗技巧，成为魆怨之后更是得到极大升华。 同时契约主教和军主，让圣女玛利亚名声大噪，一手刀一手经，玛利亚几乎成为神的代名词，现任教皇亲自接见她，更破两千年的传统立玛利亚为教皇接班人，也就是说玛利亚很可能成为西方教廷有史以来第一个女教皇。毕竟即便传承久远的西方教廷拥有特别转化魆怨的能力，但两千年历史也不过成功三只，而成功和他们契约的也就十人左右，玛利亚的成功让现任教皇看到西方教廷再次崛起的希望。 所以征得玛利亚同意之后，教皇向所有平怨师组织发出邀请，将在三个月后于教廷圣山的半山腰举行一场新生代平怨师大赛，所有未满20周岁的平怨师都可参加。 “未满20周岁都可以参加？”听完王岩转述孙韧大吃一惊。 平怨师的修炼可没有年龄的限制，从小开始修炼又有幸早早获得魆怨的平怨师恐怕绝不止一级这么简单，少数天才是可以在20周岁前达到三级的。而这次竞赛应该是专门为玛利亚举办，刚刚完成第二个魆怨契约如今还是一级平怨师的她真得就这么自信可以脱颖而出？ 王岩却是苦笑：“我问过镇国府的前辈，根据他们所说，玛利亚三年前就曾经契约成功，虽然为第二次契约没有突破一直夯实基础，但恐怕她随时都可以突破二级。三个月的时间就为让她完全掌握新契约的魆怨能力和二级平怨师的能力。” “二级战三级！”孙韧没有惊讶，没有害怕，反而有些隐隐的兴奋。 “镇国府的前辈推测，是的，玛利亚应该是具有越级战斗并获得胜利的能力。没有这样的实力和魄力又怎么能够使现任教皇顶着巨大的压力立她为接班人，将来又该如何服众。何况这一次教廷可是拿出一件秘宝作为竞赛最终胜利者的奖赏，若不是对玛利亚有绝对的信心，教廷应该不至于将秘宝白白送人。”王岩苦笑，他四十岁才成为平怨师，虽然凭借镇国府的资源镇国系的特殊以及和他相性完全契合的魆怨他有信心取得一定成就，可是和突然闻名世界的玛利亚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二人的情绪都因为从未蒙面的玛利亚而波动，彼此之间反而没有真正关注到对方的情绪，事实上此时的孙韧不仅没有因为玛利亚的强势而自卑，反而更加心潮澎湃。 论传承他从不觉得弱于任何人，叶公好龙虽然最终成为大多数人的笑柄，可平怨师出现至今的数千年又有谁敢真正直面恐怖的龙魆怨，叶公做到，失败也是值得骄傲的。 何况传承是一回事，自身修炼是另外一回事，虽然苦等十多年，但第一个成功契约的魆怨九尾就是那么特别，聚1743只猫的怨，以九尾之灵为主灵，镇九个人类之灵为己用，九尾的能力远远超过一般魆怨，和它完成契约的孙韧又何须妄自菲薄，有此机会他倒真的想见识见识天才圣女玛利亚的实力。 但很快孙韧又想到其他问题，于是再次开口问道：“话说镇国府为什么会找我参加？” “你也知道镇国府主要是镇国系的平怨师，对这种竞赛并不擅长，而且镇国府现在还在继续对飞星盟的围剿，同时也对其他势力进行整顿，毕竟发生镇国府平怨师在国内遇害的事。只是这么一来也让国内其他平怨师组织忌惮，暂时来说除了像你这样的无组织者，镇国府找不到外援。加上你的实力确实不错和镇国府关系也算友好，所以上头选中了你，当然你也可以拒绝。”王岩详细解释。 拒绝？这辈子不可能拒绝的。 无论其他组织有何想法，镇国府都是天朝平怨师第一，即便是在世界上镇国府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搞好和镇国府的关系对于孙韧个人也有莫大好处。何况孙韧也想和天下同辈战斗，更像和玛利亚一战。唯一问题是三个月短了点，也不知能否赶得及突破二级。他虽然从小修炼，但契约魆怨太晚，等级有些跟不上：“我倒是很想去，只不过一级会不会给镇国府丢脸。” 王岩笑了：“只要你愿意就行，镇国府有能力帮你。府主已经决定如果你同意，就在半个月后开启封神榜。” “封神榜？”孙韧被雷的外焦里嫩，踏足平怨师世界他就明白古代很多所谓的神话都是平怨师的手笔，但封神榜都跑出来，又实在有点无语。 王岩嘿嘿之笑，自豪感油然而生，之后才开始详细给孙韧说明。 商周大战许多平怨师卷入其中造成大量平民和普通士兵伤亡，反而诞生许许多多魆怨，偏偏平怨师因为战斗不断陨落，根本没人能够估计，大量诞生的魆怨几乎令国家彻底变成死域。最终由平怨师姜尚集合幸存的平怨师合力创造封神榜，将国内大部分魆怨囚禁于榜中，并借助封神榜的神奇力量将魁秽怨气慢慢转化成浩渺正气。 秦一统天下，始皇帝在周朝宝库发现封神榜，并且发现令平怨师进入封神榜中可以直接汲取其中转化的浩渺正气，不仅能够提升实力还能提升平怨师的资质，于是以其为核心创建镇国府的前身穷奇组，以颠倒黑白的恶兽作为组织名字意味穷奇组不管黑白只为帝王负责。 秦灭亡后，穷奇组解散，其中七成左右的成员联手建立镇国府并一直传承至今，但商周大战平怨师参与其中造成无比惨痛的后果后，穷奇组听令秦皇也曾做过许多违心之事，比如暗杀一些抵抗势力的头目等等。因此镇国府成立之后立下规定，只在国家层面针对魆怨或是为乱的平怨师进行镇压，不再参与普通人的争斗，否则以镇国府的强大怎么会容忍数百年前少数民族一统天下，更不会容忍西方列强入侵，可惜祖宗遗训让他们不敢也不能介入。 自镇国府成立后两千多年，不断有镇国府强者将强大魆怨镇压如封神榜，并规定每三十年开启一次，让年轻有潜力的后背进入其中汲取正气。 镇国府天才辈出威慑天下，封神榜可以说功不可没。 这一次恰巧又到三十年封神榜开榜的时候，正好可以让孙韧弥补契约魆怨时间短的缺点，同时也能让孙韧提升实力后替镇国府扬名，可谓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封神榜可以说是世间最独特的结界，甚至可以说内部自成一个世界。进入内部所有人的实力都会被封印只剩一级的水准，而且内部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将殒命其中，一旦在封神榜内丧命，就会永远被封印在那个世界，唯一解脱的办法就是让后来者再杀一次化为单纯的力量被后来者吸收。但封神榜本身的规则又逼迫他们必须全力战斗，打不过还要会逃跑，以避免被吸收，如此一来还真是想解脱都很困难。 每次封神榜开启都会有三十个进入的名额，但每一次也都有人成为榜内封印之灵，甚至有一些强者不顾一切进入其中只为帮助曾经的好友解脱。 依照过往惯例，镇国府会独占其中二十个名额，剩下的十个则会交给国内其他平怨师组织，即便现在国内其他平怨师组织和镇国府之间的关系并不蜜意，但针对十个名额的争夺却已经在各大平怨师组织间展开，相比于所谓的忌惮，好处才是各个平怨师组织追求的，何况镇国府从来都有震慑万方的能力，这一点各大组织都很清楚，所谓的冷脸更多只是表个态，言下之意就是您大佬没事少冲我们发火。 只不过这一次府主亲自开口，其他组织争夺的名额自然就少一个。 第18章师兄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孙韧暂时搁置抓鬼业务，将更多的精力花在和九尾培养感情上，除镇国系以平怨师和镇国魆怨之间的相性来确定发挥魆怨多大的能力外，其他平怨师都需要培养和魆怨的亲密度，才能更好的发挥实力。 西方教廷不属于任何一个单独的国家，其培养的三个特殊魆怨却和镇国系有着许多相同的特点，比如契约魆怨和平怨师的相性相关，玛利亚既然能够成功和两个魆怨契约，彼此之间的相性契合度至少也要达到百分之七十五。 而孙韧一方面和花猫九尾共同嬉笑玩耍，另一方面每周会专门感受十只左右猫的受虐过程，双管齐下使得孙韧越来越得到九尾真心认可。但相比1743这个基数却还是经历极少，而且九尾秉承着猫咪的性格特点，任性之中还有一点小傲娇，即便内心承认，嘴上和行动上却还要小小反抗一番，这也使得孙韧至今能够使用九尾的力量只有接近五成，而且之后的提升将会越来越困难。 如果没有突然蹦出来的玛利亚，孙韧对于这一成果其实相当满意，短时间内彼此亲密度就接近百分之五十。但有一个玛利亚，孙韧却感受到压力。 但越是急迫孙韧的修行越是稳扎，利用抓住和止怨斋送来的四只魆怨的魁秽怨气，孙韧不断打磨自身正气，量上并没有持续增加甚至还微微减少，质却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之前的正气是一柄剑胚的话，如今孙韧的正气却是千锤百炼打造的利剑，而且孙韧能够感觉到这还不是他的极限，所以他越来越对师父叮嘱感到重视，也越来越不急躁增加正气的量突破二级。 封神榜开启的前一天，孙韧随王岩一起坐飞机来到天朝首都，直到此时他才知道王岩竟然也是参与封神榜试炼的，四十岁才被发觉并成功契约魆怨王岩还能够获得机会，想必他还有某些孙韧也不知道的特质。 刚刚走出机场大厅，孙韧突然感觉脊背发麻汗毛倒立瞳孔收缩，一股死亡的阴霾瞬间笼罩下来，心中偏偏升不起一丝逃跑或者反抗的念头。身后一名旅客因为孙韧突然停下脚步而撞在他身上骂骂咧咧的避着走开，孙韧却全身僵硬宛若未觉。 转头一看，一个身穿蓝灰色的T恤黑色休闲裤并一件宽松的牛仔衣搭在肩膀上的男子正微笑着看着他。 只一眼孙韧感觉看到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无底的深渊，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将他的灵魂彻底吞噬。孙韧能够感受到男子并非表露出丝毫敌意，即便如此散发出来的气势依旧令他如坠冰窟，要是他产生敌意乃至杀意恐怕都不要动手就能生生将孙韧吓死。 这是什么人竟如此可怕，实力显然远在那正式成为茂榕市驻守平怨师的朱勇之上。要知道朱勇已经是四级中阶，因为镇国系的特殊某些四级圆满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朱勇给自己的感觉也从来没有这般恐怖。 没想到男子似乎就是专门在等王岩和孙韧的，看到孙韧之后突然微笑着向着二人走来，那无边的压迫感也在他抬起脚的瞬间全数消失，收放自如显然不仅仅只是修为高深更对力量能够随意控制，冷汗如雨后背尽湿，孙韧不知道如此强大的人物为什么会突然找上自己。 一瞬间的恍惚男子已经走到孙韧面前，哈哈大笑着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他：“师弟，我们终于见面了。”另一边王岩也提前微微躬身满是敬意的问候：“齐长老，您好。” 师弟？ 换过来说眼前的男子就是师兄，可是什么时候自己有了一个这么强大的师兄。不对不对，未必就没有，十一只魆怨每60载便会现世找寻叶公传人，因为都是叶公当年契约的魆怨亲传，他们也可以说都是叶公的弟子，彼此之间就应该以师兄弟相称。只不过蛇魆怨之前本该是龙魆怨，而叶公并未成功契约龙魆怨，一个轮回之中也因此空出60年，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精神抖擞的男子其实是超过百二十岁的长寿老爷爷。 孙韧急忙致意道：“师兄好！”心中却突然对镇国府之前的种种了然，面对书魆怨这么关键的事会找上自己，西方教廷举办的全世界年轻平怨师交流会会落在自己头上，甚至封神榜珍贵的名额有自己一份，显然背后少不了师兄的影响力。 “师兄先跟你说声抱歉，刚刚看到师弟有些兴奋，忍不住小小试探一下，吓着师弟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师弟的正气确实精纯，比我当年可是要强不少，而且我看师弟似乎还有精进的地步，好好把握这次封神榜必能更进一步。”齐泽章说着领二人上了一辆等待多时的车，司机发动车子驶向镇国府。 孙韧并非沉默之人，但面对突然冒出的师兄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师兄的实力如此强大，说太多就好像特意巴结，这并非孙韧所想。但除了师父蛇魆怨外，师兄恐怕就是孙韧在平怨师界最亲近之人，彼此处好关系似乎也应该，因此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好在齐泽章并未介意：“师弟不要拘束，师兄到了这把年纪亲人大多已离去，家里晚辈又都没有成为平怨师的天赋，能够遇到师弟，师兄可是十分高兴，所以今天特意来接机。哦对了我有一来孙女今年刚刚三岁已经确定有平怨师资质，我准备等她再大一些就领她入门，将来还要师弟多加照顾，算起来你还是她的来师叔爷呢，哈哈哈哈。” 孙韧满脸黑线，他都还没满二十，叫一声师叔倒没什么，可来师叔爷是什么鬼，瞬间长了四辈：“以师兄的地位和实力，后辈何须师弟照顾。” “不行了，师兄我今年已经已经137岁，恐怕是活不了几年了。”齐泽章哈哈大笑，就这精神头再活百年恐怕不在话下，毕竟平怨师随着修为精深本就能够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寿与天齐是奢望，可活到两百的强者大有人在。何况叶公本就是追求长生之人，甚至欲以十二生肖形成奇妙轮回达到永生的目的，即便失败他留下的传承自然也是特别注重长寿的。 几个玩笑逐渐消除双方的距离感，于是孙韧诚心问道：“师兄能给我说说封神榜吗？”这一趟来京他和王岩的目标都只是封神榜，难得有一个身处镇国府高位且很有可能参与过某一次封神榜的师兄，孙韧当然想要尽可能多的获取消息。 “封神榜啊！”齐泽章感慨的同时陷入沉思，“我曾进过封神榜两次，可以说对其中的情况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还记得第一次进入封神榜，我和好友很快汇合，之后开始合力在榜内十万大山中闯荡，并不断猎杀正兽吸取其力量。所谓正兽就是封神榜内特有的存在，是魆怨的魁秽怨气被封神榜转化之后形成的正气根据封神榜规则所化成的兽类，它们和普通野兽长相相同，只是额上有金色条纹，一条代表拥有一道正气，条纹越多说明拥有正气越多实力也越强。除却金纹之外还有一种特别的正气额上并非金纹而是印着一轮金色太阳，这种正兽体内只有一缕正气却是经过万般锤炼的，其凝炼程度还要大大超过师弟。” “可以说每一只金阳正兽都是封神榜内最核心的宝物，可金阳正兽也可以说是封神榜内的兽王，每一只都统御着超大规模的普通正兽，且从不在十万大山外围出现。当年的我心高气傲不顾好友劝阻杀向十万大山深处，结果却被数百正兽围住，当时我们还有逃跑的机会，可同时也知道金阳正兽肯定就在不远，这数百正兽应该就是它的护卫，心智被贪婪吞噬的我不仅没逃反而主动冲向兽群，结果想必你们也能猜到，我失败了，还连累好友命丧封神榜内。” “就在好友死亡的时候，我看到惊人一幕，天上一道锁链突然落下，将好友的灵锁到天上，直到那一刻我才看清封神榜的真面目，一个巨大的磨盘悬浮在云端，无数魆怨被磨盘慢慢磨碎，魁秽怨气在磨碎的过程中也逐渐变化成浩渺正气，而在磨盘的旁边锁着许许多多平怨师的灵，每当有正气在磨盘生成并溢出，必然会经过其中一个灵的身体而后化为正兽，而那被穿过的灵必然会发出震撼灵魂的惨叫，那是生生撕裂灵的一部分化作正兽行动的本能。” “虽然最终我重伤逃出，但那一幕却深深震撼着我。上一次封神榜我又进入其中想要帮助好友解脱，结果又一次重伤而回。那一年我已是六级高阶，虽然进榜之后，会被压制到一级，但实力和第一次早已不可同语。” “所以如果要我给你们建议就四个字，量力而行。如果非要作死也希望你们不要连累他人。” 虽然和王岩之前简单介绍的有些出入，但大抵还是一样的，只不过其中的凶险程度更胜，果然快速提升实力甚至资质绝不是简单的事情，世上从来没有轻松的捷径可走。 注：来孙女也就是孙子的孙子的女儿，也就是第五代后辈，六世同堂的意思。 第19章进入封神榜 不知不觉就来到镇国府总部，外面看来只是普通四合院，进入之后却是别有洞天，里面每一个房间都有特殊的空间，地下更有三层，每一层都有两个标准足球场大小，进入地下就想是进入新世界一般。 齐泽章直接为二人在地下安排一个房间休息，以他的地位做到这些不难，却免除了王岩孙韧二人奔波之苦。要知道封神榜开榜时间特殊，必须是太阳初升紫气最盛之时，对于其他从外地赶来京城只能住在酒店并且天没亮就得赶来镇国府总部的人，二人显然会有更多的休息时间。 “孙韧，明天进榜之后我们一起行动？”安顿之后王岩提出合作要求，二人关系不错，彼此有着合作的基础。 没想到孙韧却直接摇头：“王哥好意我心领了。封神榜之后我就要前往教廷圣山，虽说这只是一场竞赛，但在世界年轻平怨师面前又有谁愿意走个过场。” “你想去找金阳正兽？”王岩一点就透惊呼道。 孙韧点了点头：“王哥可知什么是平怨师的资质？” “别为难哥。”王岩摇头，他接触平怨师的时间太短，而且还一直没有忘记本职警察的工作，有时间就埋头修炼，理论知识了解极少。 孙韧没有立刻解释：“那王哥可知上古时期的平怨师是不需要契约魆怨的？” “还有这回事？”王岩惊奇，他可是知道孙韧为了等待契约魆怨苦等超过十年，若是不用契约就能修炼何必如此。 孙韧点了点头：“上古时期平怨师以正气为唯一力量，一切招式都是为利用自身正气而开发，根本不屑于契约魆怨或是借用魆怨的力量和招式。但力量就是力量，即便平怨师生前多么行正，死后却无法保证力量依旧持正，尤其是死亡本身就是最容易遭怨的事情，即便是寿寝正终也往往带着遗憾，真真无牵无挂坦荡离世的人很少，于是平怨师一身力量被怨所染造成巨大危害。之后才有先贤创出契约魆怨的方法，达成契约的魆怨将以魁秽怨气铸体以流转浩渺正气的力量，而且会在平怨师死后发动契约最后的力量令其达成二者的平衡状态。魆怨得平怨师之力而更加强大，正气怨气的平衡也使得魆怨不会一心为恶，契约最后的力量将保证二者平衡若是魆怨强行打破平衡不论哪一种力量占据上风都会爆体而亡，如此一来算是勉强保证平怨师死后力量不会为恶。” “这和平怨师资质有什么关系？”王岩听得津津有味却更加疑惑。 孙韧继续解释：“如今谈起平怨师资质多是言怨体，可细分为载怨体、镇怨体、抚怨体、心怨体四等，分别代表可以于契约魆怨达到的亲密度极限，其中载怨体最多只能达到七成，之后分别是八成、九成以及十成，而亲密度也决定了平怨师在战斗中可以借用多少契约魆怨的能力。我本人以及我这一脉的传承必须是心怨体才行，而镇国系是平怨师之中的特例，不看怨体而是凭借契约双方的相性。但其实平怨师资质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就在于一级时能够容纳多少正气以及能够将正气磨炼到何种程度，前者是量后者为质，量与质相乘的结果就是上古时期对平怨师资质的考量，被称为宿正。因为契约魆怨的盛行，平怨师不再单纯依靠正气战斗，导致宿正的具体分级方式失传，当然这恐怕也和商周那场席卷大量平怨师的王朝更替战争有关，但姜尚恐怕是知道的，因此封神榜的设计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宿正。” “原来如此，金纹正兽代表量金阳正兽代表质，但恐怕量好提质难升，所以金纹妖兽要比金阳正兽更多也更好对付。”王岩一点就透。 孙韧再次点头：“我毕竟契约魆怨的时间太短，要想和有教廷在背后撑腰的玛利亚争锋就必须取得金阳正兽的正气。” “也罢，王哥我豁出去了，明天跟你一起闯一闯封神榜的十万大山。”即便知道危险即便明白后果王岩依旧义无反顾。 孙韧很感动却还是断然拒绝：“不必了明天进榜之后我一定会避开王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把王哥牵扯进来。”看着王岩还要争辩孙韧抢说，“想想嫂子还有孩子王哥真的舍得方向他们吗？如果王哥真的当我是兄弟就不要和我一起行动，但万一我失败了我的父母也请王哥多为照顾。” …… 镇国府地下一层一个空旷的场地内，五六十人汇聚于此，其中站在中间的30个年轻人正是此次参与封神榜试炼的人选，其中唯一年满40的王岩显得十分突兀。 周围站着的有是送组织后辈前来镇国府的外人，也有镇国府的长辈，师兄齐泽章赫然在其中。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走到30个年轻人面前，20个镇国府出身同时躬身：“副府主好。”其他人没想到竟然由镇国府副府主方铭辉亲自主持这次封神榜试炼，也还是急忙躬身问好。 中年男子却先向着齐泽章的方向点了点头，显然师兄齐泽章在镇国府里的地位要比孙韧想象的还要高。 方铭辉微笑着说道：“大家好，这一次由我来为大家说明。封神榜试炼的危险相比诸位都有所耳闻，我也不再强调，只说明几点。” “首先，进去的人绝对禁止自相残杀，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在封神榜的世界里伤人或者杀人都会被记录，出来之后将由镇国府执行惩罚。伤人者废去平怨师资格，杀人者偿命。” “其次，进去之后所有人的实力都会被压制在一级，因此量力而行才是关键。进去之后你们的对手主要就是正兽，从一纹到五纹正气数量是加法，实力提升却是乘法，贸然挑战更强的正兽只是寻死。” “最后一点，封神榜毕竟是三千年前的法宝，现代科技在里面几乎没有用，最简单的手机不能充电也不能和外界联系，反而很容易因为战斗损毁，因此建议你们将这些东西留在外面。” “除此之外封神榜试炼没有太多规则，凭借各自的本事完成就好，不论你们组队也好个人战也好随便发挥，但进去之后必须一个月才会出来，如何生存也将是对你们的考验。” “好了，话不多说，试炼开始。” 一道紫金色的光柱笼罩30人，再之后他们就出现一处山头上，山下是参天的巨木，四周乃星罗棋布的山脉，各种怪异的叫声嘶吼声不断从密林之中传出，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气息和不知名野花的芬芳，本该让人有回归大自然怀抱的美妙体验，却全部因为天空中灰蒙蒙的颜色而破败。 王岩和孙韧知道，那里就是齐泽章描述的巨大磨盘所在，是磨灭魆怨并将怨气化为正气的关键，也是锁住无数平怨师之灵的地方，更是溢出一道道正气同时生生撕扯平怨师之灵的恐怖之所，即便二人什么也没有看到听到却依旧在恍惚间看到魆怨的挣扎和平怨师之灵的痛嚎。 其他人即便不知道这些，却也能感受天空散发出来的压抑，再美的景色也无法带给他们平静与美好。 这就是封神榜内的世界，茫茫无际十万大山，天空是永恒的灰色和沉郁。 好一会儿，众人才从环境突变和沉郁的天空中挣扎出来，进来的毕竟都是平怨师而且是镇国府或其他组织认定具有潜力的平怨师，残酷的环境不可能击垮他们。 “我们走吧。”一男子突然开口，四名男女快速聚到他的身边，而后开口的男子选了一个方向快速进入密林之中，正是动物叫声最密集的方向，显然他们属于镇国府一脉而且在进来之前已经商定联手。 “我也先走了，诸位保重。”又有人开口然后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之后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开，或独行或三两成行，彼此之间总是会故意错开一些。封神榜开榜一次就是一个月，这断时间里众人皆无法离开，但封神榜内的世界很大，正兽也足够多，没有必要彼此相杀。这是每一个进入封神榜的人都会被事先告知的，即便是死仇也不可再榜内报。 不久之后山头只剩下王岩和孙韧二人，孙韧开口道：“论生存能力，三十个人中王哥当属第一，不过王哥也前往小心，切记师兄交代量力而行。” 王岩点了点头：“兄弟也一样，事不可为切莫死拼，记住活着才是关键。” 孙韧回：“多谢，我知道该怎么做，王哥保重，一个月后再见。” “兄弟也保重，一个月后见。”说完王岩也选个方向离去。 山头之上只剩孙韧一人，他却没有急着行动，师兄说的不多，但细节处其实透露不少消息，比如金阳正兽只有十万大山深处才有。但向四周看去，每一个方向都是茫茫群山，所谓深处又在何方？ 另外这金阳正兽应该就是十万大山中的一只只强大兽王，彼此之间有各自的领地或山头，并非成群结队出现，这对于孙韧而言是好消息。只不过每一只金阳正兽麾下都有大群正兽护卫，面对金阳正兽之前必须通过兽群的考验。 其实孙韧很想早齐泽章详细问问，但他也知道师兄不会回答，甚至问得急了师兄很可能利用长老的身份取消他的资格。孙韧也能理解，这其实是师兄对他的爱护和保护，但他有必须去，为避免矛盾只能瞒着师兄。 第20章五人组 “那里！” 一遍又一遍的环顾四周，孙韧终于发现端倪，远处某一片山区的树木似乎比附近的要高出一些，山头上方天空的颜色也仿佛更灰暗一点。一开始孙韧还以为是因为距离太远产生的错觉，但一次又一次的环顾对比，孙韧还是发现封神榜内的天上没有太阳，所有的光线就像是从上方均匀洒下没有任何明暗的变化，而发现端倪的地方不论看多少次都感觉会比头顶灰暗那么一点，由此孙韧基本可以确定，那个方向应该就是所谓的十万大山深处。 我得抓紧时间到那个区域确认一下，那么路上遇到正兽能避开的就先尽量避开，避免战斗拖延时间。 想到做到，孙韧直接露出半魆之体，利用九尾轻盈敏捷且擅长隐蔽的特点快速向着确定的方向飞奔……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孙韧已经成功越过七座山峰且避开所有正兽，此时正砍断一根富含水分的藤蔓将里面的水引入口中，不知是因为跑累了还是心理作用，孙韧感觉这水带着一股清香的甜味。 如果不是天空的压抑以及危险的正兽，这里还真是个探险的好地方。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时间的变化，进来已经几个小时天空的颜色没有任何变化，不会是这里根本没有黑夜，那这一个月可就难熬了。不过天空没有变化对我却是好事，至少我基本确定方向正确，那个方向的天空更灰了一点，只是不知道距离真正的深处还有多远。 所以接下来不能再继续单纯赶路了，杀死正兽将自身宿正提升到极限也是关键，否则恐怕难以应对深处大山中越来越强的正兽。 一边喝水休息孙韧一边胡思乱想着。 …… 吼！ 一只体长超过五米的巨大黑熊挡在孙韧面前，人立起来足有七八米高，巨大的熊掌带着呼呼的风声拍击而下，竟将一块澡盆大小的石头拍成碎屑，这一下要是拍在孙韧身上铁定是没有活头。 越往十万大山深处正兽越少实力也越来越强，如今孙韧面前的三纹正熊就是附近山林的主要正兽，一纹二纹的几乎不可见，倒是四纹偶尔可以见到。 已经是进入封神榜的第七天，也是到达这个区域的第三天，孙韧已经在这杀了三天，从最初杀死一只三纹正兽都会精疲力竭到今天小心一点足矣搞定两只三纹正兽联手，孙韧的实力可以说是一天提升一个台阶。 这得益于战斗经验的积累，更离不开封神榜的特殊。 封神榜还真是将封之一字发挥到极致。封天地，封魆怨，封平怨师之灵，乃至封进入者修为，封进入者提升。但就是这一封再封，却让孙韧看到成功的希望。 一缕又一缕的正气在正兽被杀后涌入孙韧体内，这些正气全都是未经任何锤炼的原始正气，但在入体的一瞬间立刻同化成孙韧自修正气的精炼程度。 如果只是这般，封神榜还不足以称为神物，随着正气入体达到一级饱和，继续入体的正气没有像进入的高级平怨师一样被封印，而是在封神榜的力量下被压缩，仅仅一瞬间体内正气就犹如辛苦磨砺一般变得更加精纯。孙韧不知道宿正的分级和计算方式，但也可以想见外围这些金纹正兽正是用来让进入者达到自身宿正极限的，而深处金阳正兽则是为提升极限所设。 不仅如此金纹正兽以一纹到五纹也是让进入者深刻体会自身的宿正和战斗力的机会。杀死五只一纹正兽难度还不如杀死一只三纹正兽，所得却更多，因此自身宿正低的还是老老实实杀一纹二纹所得更丰。 显然封神榜设计初衷是十分合理的，只是传到后世连宿正都已经失传，封神榜也无人再能够正确使用。即便孙韧知道宿正，但因为不知道具体内容，也只是猜到封神榜的用意，具体情况也只能奋勇猛进。 利用九尾的灵巧，孙韧一下闪到三纹正熊的背后，尖锐的猫爪直接刺入它的脖子，厚实的皮肤和更加肥厚的脂肪挡住使得它并非受到太大伤害，但孙韧真正的目的只是利用爪子吊住自身，三纹正熊虽然力量强大，却难以护到颈后，挂住的孙韧轻松立于不败。 任由三纹正熊愤怒嘶吼，疯狂反抗，甚至就地翻滚或用后背狠狠撞树，孙韧依靠灵活的动作和死死挂在颈后的爪子不断给三纹正熊造成伤害，最终令它流血过多而死，整个过程轻松飘逸就像一场表演赛。 “封神榜的夜晚都是突然降临的，而且每一次再到天亮一切都会还原，倒伏树木会重新立起，地上的血肉残骸会全部消失，所有的伤势和疲劳也会在那一瞬间恢复，只是死去金纹正兽不会立刻复活，进过几天的杀戮这座山头的正兽已所剩无几，我也该继续前进。”孙韧一边想着一边割下一只熊掌，血肉残尸会在夜晚变为白天的瞬间消失，但吃下肚子却还是能够充饥并提供营养，一只巨大的熊掌足够孙韧吃的。 “虽然已经可以轻松对付三纹正兽，但根据之前经验正兽每提升一纹实力都是成倍增长，以我现在的实力对付四纹正兽还有风险，还是小心一点，再找一座山头杀一波三纹正兽。” “也不知我的宿正何处才是极限，若是轻松战胜五纹正兽之前就已经达到极限，恐怕挑战金阳正兽会变得很可能吧。” 一番胡思乱想间孙韧已经提着巨大的熊掌离开这座听不见任何吼叫嘶鸣声的山头。 …… 孙韧离开后半天，五条人影来到他战斗杀戮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树倾倒兽伏尸一片大战之后狼藉的景象，身穿迷彩服的男子问道，他叫孙正豪，是一位军迷，特意买这一身参与封神榜。 “很明显有人先于我们来过。”短发女子任雨萌说道，“龙哥，这一次难道有前辈进入榜内？” 王龙摇头：“自从30年前齐长老进入引发大动荡之后，府上就禁止实力过于强大的前辈进榜，这一次的名单我见过，都是新人。”说话的正是进入封神榜时第一个开口的男王龙子。 黑色长发女子林燕娇笑：“你们不要把人想得太强，我们五个是一路杀过来的每个山头的正兽都几乎清空，相比杀死这些正兽的人是直接来到这里才开杀，你们听周围山上正兽叫声就可以知道。实力虽然有点，但只是取了巧，不足为据。” “燕儿说得有道理，这一次是父亲专门提供的线索才有机会，否则即便是十万大山深处也不是每座山头都有金阳正兽，何况还是一只我们深知弱点的金阳正兽。这一次成功之后我王龙忘不了你们的好处。”王龙的父亲也是镇国府长老王权，实力和地位不如齐泽章，但因为齐泽章不喜欢约束，王权的实权反而在他之上。 “谢谢龙哥。” “谢谢王少。” 其他人纷纷致谢，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十分轻松的任务，二十一岁的王龙可是一位三级平怨师，是镇国府年轻一辈第一人，要不是年纪正好超出这一次教廷组织的竞赛镇国府肯定会派他去，如今在封神榜中虽然被压制到一级，但三级平怨师的经验招式乃至正气凝炼程度又岂是普通一二级平怨师可比的，加上王权长老专门提供的消息，一切还不是手到擒来。 唯有一直没说话的卢正韬还保持着谨慎，一路观察他已经发现这些三纹正兽应该都是被一人所杀，因为所有死亡三纹正兽的尸体上伤口都是利爪照成的。封神榜内每天都会刷掉尸体，也就是一个人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杀死这么多三纹正兽，表现出来的实力还在王龙之上，略过一二纹正兽直接来到三纹正兽的领地，究竟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还是和他们小队的目标一样？对于这一点卢正韬无法确定，加上他清楚王龙刚愎自用的性格，所以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口。 “那么王少，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追上去？”孙正豪问道，右手竖在胸前手背向外轻划两下，动作既像割喉又似摆手。 五人以王龙为首，孙林二人长期跟王龙厮混，对于王龙的秉性最是了解，这些年占着父亲是镇国府实权长老之一，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封神榜内不能杀人？那是对其他人的规矩，对他王龙不适用。何况杀人何须亲自动手，将人打伤丢给正兽，又或者等人和正兽鏖战僵持不下的时候引几只正兽加入战斗，哪一个不比自己动手要强。但任雨萌和卢正韬却只是有过合作，而且实力不俗，取金阳正气还要倚重二人，自然不能因其他人毁了五人的合作。 王龙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目前还没确定是否也是为金阳正兽而来，没有必要节外生枝：“十万大山很大，我们绕开两座山头继续前进。”眼神却悄悄向孙正毫发出消息，有机会了解一下抢在前头的人，敢让他王龙绕路，封神榜结束之后定要叫他们好看，孙正毫比了一个只有王龙才看清的手势表示了解。 “那我们走吧，三纹正兽可不好对付，接下来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吧。” 五个人离开不久，又有一道人影突然浮现，仿佛他早已经呆在那里，又似乎是刚刚来到，即便是简单的站在树下也让人难以发现，却是契约变色龙魆怨的平怨师：“看起来是有人抢在王龙的前面，这样很好，以王龙的性格即便是暂时压制最终也会和他们起冲突，这样一来我的机会就更大了。雅雅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杀死王龙为你报仇的。即便有仇也不能在封神榜里报，真是可笑，如果没有封神榜将王龙的实力压制到一级，如果不是封神榜与外界隔绝，我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报仇，大不了报仇之后我也死在这封神榜内。雅雅都被王龙那个恶魔害死三年了，可是那个家伙却还在外逍遥，而这封神榜既然是上古平怨师炼制的法宝，自然应该用来惩罚这种恶人。”人影一直在自言自语，时而平静时而温柔时而癫狂，显然早就被雅雅的死折磨疯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又是怎么成功混入封神榜的。 第21章四纹正兽吃猫鼠 身后一伙人虽然绕开两个山头但到底目的一致，还有一人为了复仇已经彻底疯狂根本无法预测会作出什么恐怖之事，对此孙韧自然一无所知。 即便知道相信他也不会有心思在意，因为他的面前正盘着一只豹子大小浑身上下散发着古怪恶臭的老鼠，额头上熠熠生辉的四道竖纹说明它的身份，四纹正鼠。 一直有一种传闻，世间有一种神秘的老鼠名曰吃猫鼠，它彻底颠覆普通人理解的猫吃老鼠的常识，竟以天敌猫为食物。但在现实中却从未有人真正见过吃猫鼠，也没有人找到过老鼠吃猫的实证。即便是少部分人坚信的非洲南部也不过是有少数老鼠个体因为食物充足长的比较大只，根本没有真正存在吃猫鼠的证据，就连当地人也从未见过。 但在面对眼前这只花豹大小的四纹正鼠，孙韧却知道传闻恐怕非虚，人们没有见过吃猫鼠应该只是因为它们早就灭绝。 就在几分钟前，孙韧正在和一只三纹正狼战斗，灰霾的天空突然彻底变黑，只有一些散发荧光的植物和昆虫为一片漆黑的世界注入有限的光亮。 封神榜的世界昼夜交替就是这么突兀，但孙韧毫无紧张或畏惧，狼能够在夜晚视物，猫又何尝不能在极少量的光照下看清一切，战斗并未因黑夜所停止，三纹正狼眼看着就要成为孙韧的战利品。 就在此时，孙韧突然感觉全身一片疲软，动作慢了半拍被三纹正狼在左臂上留下三道抓痕。得到喘息的三纹正狼没有继续，而是嗷呜一声转头钻入森林中。 直到此刻，孙韧才闻到一股奇异的臭味，不知为何身上的力气仿佛快速被抹去一般，双腿不自觉的因无力而颤抖。 “怎么回事？”孙韧大惊失色，按说封神榜中若有这种危险的事情师兄不会瞒着，那么是有人要对自己动手？应该也不可能，除了王岩外他并不认识其他入榜之人更没有所谓的仇恨，而且封神榜中金纹正兽无数，也不至于为几道正气就违背规则杀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突发状况，连镇国府的前辈都没有遇到过。 “喵！”九尾突然在孙韧心中发出一声虚弱和源自血脉的恐惧的叫声，一直维持的半魆猫人状态消失，孙韧反而神奇的恢复一些力气。 “九尾，怎么回事？”孙韧心中急问，同时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灌木丛，那里突然有沙沙声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灌木丛中窜出，但失去半魆状态甚至无法变化猫眼，凭借人类的双眼在近乎无光的环境中又怎能看清情况，只是隐约看到一团巨大的黑影从灌木丛中走出，孙韧连忙摆出戒备姿势。 “喵，喵喵。”九尾的叫声愈发颤抖，交代孙韧要小心之后便彻底隐蔽起来，但在之前还是利用心灵相通向孙韧传达三个字‘吃猫鼠’。 以猫为食的老鼠，铭刻在所有猫咪血脉中挥之不去的恐怖，即便已经化成魆怨甚至还长出九条尾巴，依旧抵不过这种天然的压制。 吃猫鼠的皮肤之下有特殊腺体，能够释放出古怪恶臭，其他生物闻之生厌，猫闻到却会立刻浑身无力，就连魆怨的九尾都不能避免。而吃猫鼠最喜欢做的就是慢慢享受浑身无力却偏偏还活着并且能够感受到周围一切的血肉，活着被吃就是所有猫咪对于吃猫鼠最大的恐惧。 如果白天孙韧倒也不惧，只要快速逃跑拉开吃猫鼠的距离，九尾完全可以恢复，之后只要小心一些就好。但此时却是黑夜，以人类的眼睛在这么暗的环境下根本看不清，在树林里逃跑就更不可能了。 “放心吧九尾，你我是伙伴，我会守护你的。”孙韧在心中默默道，眼中满是坚定，抬手折断身边一棵因刚刚战斗而倒下的树的树枝作为武器。 刷！ 黑夜是夜行动物的主场，对于人类却是极不友好的。老鼠本就拥有人类不可企及的速度，即便吃猫鼠从来不以速度猎食，速度也是不慢，何况黑暗的环境更让它如鱼得水。 一下窜到孙韧侧面，猩红的眼睛盯着孙韧，他曾经以为马上就有一顿美食可以享用，没想到九尾隐踪孙韧恢复成人，那一股让它垂涎三尺的香气消失，美食变成恶心的垃圾，愤恨充斥着全身。 “吱！”吃猫鼠嘶厉吼叫，一下子窜到孙韧身边，张开布满奋力牙齿的大嘴向着腹部咬去。 妖风恶臭随着吃猫鼠的动作卷动，让孙韧提前感知到危险，下意识躲闪的同时挥起手中树枝狠抽，然而相比吃猫鼠的速度而言还是慢了不少，躲开要害却没有完全躲开伤害，左腰处的衣服以及左腹部的皮肉一起被吃猫鼠扯去一大片，而树枝也只打在空气中，吃猫鼠攻击成功之后早已退开。 “啊！”左手紧紧按住伤口防止流血过多，孙韧对于伤势并没有太多担心，黑夜再次转化成白昼的时候封神榜内的世界将会神奇刷新，而他身上的伤势也会一瞬间痊愈，但至少他必须挺过这个夜。 “呸。”没有想到吃猫鼠咬下孙韧血肉之后却一口将其吐掉，在嗅到猫咪香味后短时间里它是吃不下任何其他食物。但对于将猫弄消失的孙韧的愤恨支撑着吃猫鼠又一次冲向他。 吃猫鼠再次从左边发动攻击，孙韧反应更快，大腿却还是被撤掉一块皮，剧痛几乎让他难以站稳。 吃猫鼠却开始迷恋上这样的攻击，它和曾经生活在现实世界的同类一样喜欢活生生的撕咬猫咪并吃掉它们，现在它在攻击孙韧的时候再次体会到这种快感，甚至相比于被麻痹的猫咪，孙韧无力的反击更让他兴奋。 孙韧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没有九尾的猫眼帮助他并不合适在夜里战斗，于是在吃猫鼠再一次攻击之后坦然的抬起手，仿佛是给它喂食一般。吃猫鼠怎会放过这种机会，咔吧一声竟直接将左手连皮带骨咬成两段，孙韧却早有准备右手突然一环紧紧勒住吃猫鼠的脖子。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是战争对士气的描述，何尝不是战斗中警惕性的描述。 两次袭击建功而孙韧毫无反击能力，吃猫鼠不由开始大意，加上其本身性格喜欢吃活物，因此几乎不会直接致目标于死地。而孙韧直接献祭左臂就是为了彻底确定它的位置，果然一举建功环住脖子，这一下双方贴在一起黑暗的影响和速度的差距彻底消失。 “吱吱。”吃猫鼠乱叫起来，孙韧紧紧环住它的脖子的同时，手里的树枝在它的脸上疯狂扫动，以吃猫鼠的皮毛防御这样的举动不会令它受伤，却非常难受，于是快速冲入灌木丛中，誓要把孙韧甩下。 孙韧付出半只胳膊的代价怎么可能因为枝叶刺刮而松手，不仅右臂环的愈紧，更是突然张开嘴巴狠狠的咬在巨鼠的脸上。 一股腥臭从嘴巴直冲喉鼻，如钢针一般的鼠毛扎在口腔内壁满是鲜血，就连脸上和身上也阵阵发痛，似乎有百千把针在不停的扎着。鼠皮下腺体被挤爆更让他的嘴巴感觉麻木，孙韧忍不住想要呕吐，急忙将口中带皮毛的鼠肉吐掉。 “吱……”吃猫鼠吃痛发出凄长的嚎叫，流畅的奔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重新站稳之后立刻在原地剧烈跳动，只为将孙韧甩下。 孙韧却更加疯狂，大喊一声：“刚刚让你这畜生咬我。”之后又是一口狠狠咬在鼠脸上，求生的本能和战斗的癫狂让他忽视恶心麻木和疼痛，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在绝境之中奋力求活。 一人一鼠双双陷入癫狂。 吃猫鼠或急速狂奔或乱跳打滚或原地四爪先后乱抓，只为把孙韧从身上弄下去。但孙韧也知道一旦他松开手必然会命丧鼠口，于是仅仅抱住吃猫鼠的脖子，然后一口有一口的在鼠脸上撕咬，完全不顾及喉间的腥臭和口腔的麻痹。 噗！ 终于，也不知是孙韧咬下的第几口，却正好将吃猫鼠的左眼眼球咬爆，剧痛之下吃猫鼠突然发足乱奔，慌不择路一头撞在巨树的树干上，坚硬的头骨护住它的生命，但半张脸被咬烂的疼痛和撞击时的震荡却令它一下子昏死过去。 背上，孙韧也到了极限，骤奔骤停的惯性变化让他再也没有力气抓住吃猫鼠的脖子，在它撞击巨树的一瞬间也松开手向前飞去，同样一头撞在另外一颗树上失去知觉。 当孙韧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重新亮起，所有的伤势包括被咬断的左臂全都恢复如初，就连破损的衣服也都恢复原样，不得不感叹封神榜的神奇。 “谢谢你救了我。”孙韧心中对九尾说道，清醒的那一刻他可是亲眼看到自己正从一只巨大妖猫化为一个人。全魆，没有得到魆怨的认可亲密度不突破七成是绝对无法使用的招式，很显然昨晚面对吃猫鼠的表现让九尾对他更加亲密，但要说达到施展全魆的水准还远远不够，这是九尾自主行动的结果。 “喵！”九尾傲娇的叫了一声。 “呵呵，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谢谢你昨晚在我昏迷的时候将力量借给我，还将我的身体弄到树上，否则山林里那些夜间活动的正兽很可能真的把我吃了。”孙韧再次感激，他可以想象昨晚的情况，一人一鼠双双昏迷之后，九尾强忍恐惧带着他的身体离开，在远离吃猫鼠之后立刻应用自身力量发动全魆，将孙韧带到之前呆了数天并几乎将所有正兽清空的山头，即便如此九尾应该也是一夜没有休息的保持全魆并为孙韧守护。 “喵！” “没问题，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了结该死的吃猫鼠，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一点时间，没有你的力量我的战斗力严重不足，趁着现在我需要修炼一套古老的秘法，让我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战斗。”说着孙韧最后看一眼有吃猫鼠的山头，之后爬下树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正是之前被孙韧几乎杀光正兽的山头。 第22章正气种于暴走契约 上古时期，平怨师曾依靠自身的力量战斗，之后契约魆怨成为主流，平怨师的战斗方式也逐渐衍化成依靠魆怨的模式，只有那些实力强劲战斗经验丰富的人才能够开发出一两招仅仅依靠自身正气发动的招式，但这至少也需要五级以上的平怨师才能够做到。 孙韧的师父是蛇魆怨，传承的却是叶公的修炼之法，而叶公曾在两千七百多年前得到一本残卷，记录着上古平怨师修炼的法门，所谓宿正也是在残卷中简单记载才传承到孙韧的。孙韧自然也得到蛇魆怨教导残卷内容，只不过因为是残卷而且和当今平怨师修炼的大势不符，所以在此之前孙韧从未修炼过。 但昨夜遇到吃猫鼠，九尾被逼隐蔽之后，孙韧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全靠拼死才捡回一条命，孙韧突然意识到自身实力的重要性，于是重新翻出残卷开始修行。 残卷缺失的很厉害，连名字都被磨灭，只余最初的修炼，正气种。简单的说就是在心脏之内凝聚一颗正气的种子。只不过残卷到此便没有下文，成种之后该如何利用正气种进行战斗却不得而知，这也是当年叶公以及后世叶公一脉平怨师都没有修炼残卷的原因。 但如今孙韧还是决定修炼，种子已经准备好，凭什么他就不能将其种成大树。 上古平怨师可以凭空开创修行之路，使人类成为唯一能够凭借修炼和魆怨战斗的种族；先贤可弃上古传承再创神奇的和魆怨契约之法，让平怨师走上另外一条更稳妥的修行道路；师父叶公可以开发出一系全新的平怨师手段还超天才的创出以十二生肖轮回之力达到永生的手段，虽然最后被龙魆怨所害，但未必不是因为所创过于逆天而遭受天谴；玛利亚破天荒的契约两个人魆怨，虽然两个都是教廷特别创造相互之间有特殊联系，却也是千古一人。 孙韧看似平和实则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从不认为自己弱于任何人，手里已经有凝种之法，凭什么不能自创令种子发芽的方法和配合种子力量战斗的手段。 于是孙韧开始正气种的修炼。 体内正气自然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凝聚种子，而是要以心尖血蕴含的体内最强正气为引，将孕育在血液之中的正气全部束缚于心脏之中，并最终化成一颗完全由正气凝聚而成的种子。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且十分困难，心尖血可是平怨师体内正气最集中的所在，更是位于心脏内。人控制四肢容易，想要控制心脏随心意搏动却十分困难，即便心脏会随着剧烈活动而快速跳动也会在平静的时候跳的缓慢，但这并不表示人就可以随意控制心脏。更何况正气汇聚心尖血乃是天地造物使然，并非因为某些特殊功法或是手段达成，因此想要引出心尖血的正气十分困难。 但困难绝不等于做不到，上古时期每一位平怨师都是如此完成修行的第一步，凝聚正气种就像如今练气士契约魆怨一般，只有成功完成这一步才算是真正跨过普通人和平怨师的门槛，成为真正的一级平怨师。 如今孙韧修炼正气种可以说远比上古时期的平怨师容易，因为他已经是一位一级平怨师。何况他对于平怨师修炼的悟性之高令人惊叹，五岁便可以理解神奥的修炼内容，如今智慧打开见识增长，再修炼正气种自然是事半功倍。 重新研读记忆中的残卷，仅仅半天时间孙韧便开始逐渐掌握凝聚正气种的方法，更是成功的进行一次尝试。 接下来，孙韧将要开始正式凝聚正气种了。 孙韧体内，九尾站在契约中间好奇的抬头看着心脏处突然出现的米粒大小的漩涡，巨大的吸力牵引着它的绒毛树立飞舞，蕴含在心脏内庞大正气更是急速向着漩涡汇聚。 这个过程不久前曾经发生过一次，但当时漩涡却因为正气汇聚的冲击瞬间被打散，正气种的凝聚自然是失败了。但这一次孙韧重新调整状态，重新启动的漩涡远比上一次稳定，大量的浩渺正气汇聚冲刷不仅没有冲毁漩涡，反而使得它逐渐开始溢散出灼热的金辉。 正气种凝成在即，孙韧的脸色却愈发凝重，他发现错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已经是一名一级平怨师，还在封神榜内厮杀多日吸收许多正气，血液之中蕴含的正气量远远超过上古时期平怨师凝结正气种的时候。 汇成的漩涡虽小却足够坚韧，若是按照上古平怨师的水平凝成三颗正气种都不会被冲毁，但如今孙韧血液中蕴含的正气量又何止三倍于上古那些还没有真正踏入平怨师门槛的预备平怨师，完全被染成金色的漩涡开始逐渐浮现黑色的纹路，那是漩涡即将碎裂的迹象。 初次尝试汇聚漩涡，结果被正气一冲即毁，即便如此，从血液中剥离出来的正气也在漩涡毁散之后失控，正气冲击内腑引起震荡，让孙韧气血翻滚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但那不过是一丝正气从血液中剥离，眼下大量正气汇聚漩涡处，一旦漩涡碎裂正气失控，必然造成不可想象的严重后果。 “撑住啊，你可是我凝聚出来的漩涡，自然继承我的意志和坚韧，修炼中的任何痛苦和挫折都只会让我更加强大，你也要一样。”孙韧睚眦欲裂，心中不断暴吼，强大的意志力仿佛化成一只手紧紧捏住漩涡，欲将初现裂痕的它重新聚合起来。 仿佛感受到孙韧的坚强，漩涡开裂几乎停止，同时旋转的速度也愈发快速，血液流淌过心脏的瞬间大量大量的正气被剥离牵引，漩涡的中心一点金光愈发璀璨宛如化为实质，犹如一颗小小的太阳绽放出耀眼的灿烂，周围的金辉在它的面前似乎失去光芒。 “就要成了，再撑一下。”孙韧能够感觉到血液中的正气越来越少，全都汇聚的漩涡中心，一旦全部凝实，便可化正气为种子，正气种便凝聚成了。 “喵！”一直注目着漩涡的九尾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肉呼呼的爪子不断揉搓双眼，却是正气种形成的瞬间释放出夺目的光辉，就像***直接贴着眼皮炸开，双眼赤红泪流不止，刺痛的感觉和暂时的失明无论怎么揉搓也无法缓解。 孙韧的脸上却洋溢着喜悦，强闪之后漩涡和金光全部消失，只有心脏处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淡金色种子悄然沉浮，正气内敛孕育着淡薄的光辉，还有一股生命的气息蓬勃。 正气种终于成了。 然而没等孙韧喜悦多久，无边的惊恐重新笼罩在他的身上。 “喵呜~”正在揉搓双眼的九尾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利爪噌的一下伸出，原本被强光闪伤的眼睛重新睁开，却是血一般的鲜红。踩在契约上的四爪涌出大量的黑气，竟开始腐蚀上面金灿灿的符号。 孙韧一直以为凝聚正气种之后浩渺正气还在体内，却没有想到正气种和契约魆怨完全是两种模式，如今体内浩渺正气全部汇集正气种中，契约却因为血液内没有正气而失衡，九尾身上的魁秽怨气开始暴走，完美的契约正在逐渐销毁。 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补充血液中的正气，身在封神榜内的世界，这一点原本应该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杀死一只正兽就能补充许多正气，虽然不至于立刻恢复平衡，却能够有效的缓解契约暴走的情况，为孙韧争取更多的时间。 但眼下偏偏是孙韧最弱的时刻，正气种刚刚凝聚还没有形成有效的战斗力，契约魆怨暴走自然也不能借用九尾的能力，战斗只能够依靠身体。 但正兽可不都是吃猫鼠那样喜欢戏耍猎物，而且实力一大半属于皮下腺体中蕴含的恶臭，现在的情况哪怕是遇害一直普通的二纹正兽都够孙韧喝一壶的。 何况孙韧目前所在的区域是三纹正兽聚集的地方，偶有四纹正兽的行踪，至于二纹正兽却是好些天没有遇到了。 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且不说契约魆怨彻底暴走之后契约销毁的后果，单是在这十万大山里生存都将是种奢望。 与此同时王岩正在一座山头走着，闲庭信步的模样和周围不断被击杀的正兽形成鲜明对比。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金黑交错的手枪，正是魆怨借给他的能力，手枪中不断射出金光闪闪的子弹，以他警队射击冠军的枪法枪枪指向正兽的要害，几乎没有正兽可以靠近就被轻易击杀。 每杀死一只正兽，都会有两道正气融入王岩的身体，却是一整座山全都是二纹正兽。 要知道王岩知晓平怨师的存在不过一两个月，真正修行的时间更短，能有这样的表现真真说明他的天赋以及契约镇国系魆怨的相性契合极高。 又一座山头被王岩在短时间内清空，潇洒的吹了**口，手一松，黑白相间的手枪消散如烟。王岩没有立刻赶往下一个山头，而是找了块石头坐下，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然后自言自语道：“封神榜还真是神奇啊，如果让我自己修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达到这种程度，40岁才接触到这个世界，我的时间相比其他平怨师少太多。”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杀正兽已经感觉不到提升，应该是已经饱和吸收的正气被封印，也是时候往深处走走，以我现在的实力应该可以帮的上那小子，要没有他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世界存在，就当是我的报恩吧。” 踩灭烟头，王岩重新起身，这一次他没有继续杀灭正兽，而是开始向着十万大山深处奔去。 第23章再战吃猫鼠 “金衣，着！” 孙韧暴喝，浩渺正气从正气种喷发而出涌向全身各处，并逐渐从皮肤各处的毛孔流出，逐渐覆盖全身，形成一件薄如蝉翼的金衣。这是受到某部大红大紫号称国漫之光的动漫影响，孙韧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创出的适合正气种发挥的招式。 正气种凝聚成功，契约魆怨却因为血液内失去正气而暴走，但九尾终归没有让孙韧失望，艰难的传递出一道信息，它可以凭借自身的意志撑过三天，三天之后魁秽怨气将彻底失控，销毁契约。 因此两天就是孙韧拥有的全部时间。 如今正好就是凝成正气种的46个小时，内窥之下可以发现九尾全身几乎都被黑烟笼罩，契约上的符号金光也淡的几乎看不见，再拖延下去契约不会立刻销毁，却会被魁秽怨气侵蚀，届时契约还是契约但效力如何却再难说清。 好在孙韧终于赶在最后的时间点内成功创造并施展出金衣，当然此刻正气种内的正气也因为创招和试验的原因消耗大半，因此孙韧毫不犹豫的冲出这座经过三天勉强出现四五只正兽的山头，他要大开杀戒，利用海量的正兽补充正气种和血液中的正气，恢复契约平衡。 “嗷呜——” 还没冲出脚下山头，一头三纹正狼就挡在孙韧面前。 “来得好！”孙韧直接合身撞了上去，金衣第一次运用在实战中，成败在此一举，若是金衣没有想象中的成功，孙韧将再也没有时间再创一招，等待他的只有魁秽怨气大爆发销毁契约，然后他也会默默的死在某一只正兽的尖牙利爪之下。 刺啦！ 狼爪拍在金衣之上，五根利爪在金衣上撕开五道口子。但也就这样了，金衣后面被保护的衣服都没有丝毫损毁，更不要说衣服下面的身体。 金光流动，五道裂口快速恢复，金衣依旧覆盖全身。孙韧无比满意，覆盖着金衣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三纹正狼的腰上。 咔嚓！ 狼素有铜头铁骨豆腐腰之说，即便是封神榜内的三纹正狼也有这样的弱点，借助正气辅助的沉重拳头直接将三纹正狼击飞数米，在地上狼狈翻滚，隐约还能听见腰骨断裂的声音。 孙韧自然不会在给它机会，紧紧追击而上趁着三纹正狼腰伤无法快速爬起的间隙飞快挥动拳头，直接将它的腰打成两节，在三纹正狼哀嚎声中将其击杀，三道正气涌入身体，其中两道直接没入正气种中，最后一道却融入血液内。 孙韧急忙内窥，发现契约上神秘符号的金光又亮了一些。 有效！孙韧大喜，快速奔向另外的山头。 不知不觉过去四天，孙韧一直都在战斗中度过。第一天正气种和血液中重新孕满正气，契约魆怨暴走的危机终于缓解；第二天孙韧发现宿正发生变化，正气种的宿正和血液正气的宿正二者竟然分开，但前者应该才是上古平怨师所说的宿正，也就是真正的宿正，后者则对应着当今契约魆怨的修炼，但孙韧可以感受到二者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也就是说二者强则同强弱则同弱；第三天第四天孙韧不断通过击杀正兽提升宿正，金衣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厚实，从最初如同透明的蝉翼到现在已经有薄纱的厚度。 “九尾，我已经成功升级，接下来我们再去找那只该死的老鼠算账。”这一天孙韧突然意气风发道。 “喵。”自从契约重新恢复九尾便化为花猫跃出，它的意思是让孙韧不要依靠它战斗，如此才有利于新招的试验和强化。 “少逞强，凭吃猫鼠的克制你只能任人宰割，而我的金衣能和三纹正兽战斗却并未经历四纹的考验，到时候恐怕难以保护你。”孙韧劝道，他希望九尾能像上次一般躲在他的身体里。 “喵！”但九尾很激动，它是饱受残杀而成魆怨，骨子里透着在被残杀时候积累的仇恨凶戾以及不断哀嚎时的恐惧和胆怯，看到孙韧努力突破自我，加上上一次胆怯的行为大大刺激到它，九尾决定这一次就以花猫的形态和孙韧一起去，它也要努力克服怯弱。 “好吧，到时候希望我一定会护好你的。”孙韧最终妥协，九尾虽然灵智很高，脾气却像是两岁左右的孩童，做事依着性子，何况身为契约的平怨师孙韧也不敢过去拒接九尾。 “喵。”好在九尾还算懂事，告诉孙韧战斗的时候它会乖乖的呆在附近绝不给他添麻烦，当然在吃猫鼠特殊气味下九尾也没有不乖的可能。 猫是老鼠的天敌，让猫找到老鼠远比让一个人找到老鼠更加简单，吃猫鼠虽逆常识存在，但本质上却还是一只老鼠习性并未改变多少，有九尾的帮忙孙韧很快找到吃猫鼠所在，但还未靠近百米九尾就已先闻到它身上的恶臭身体不可抗拒的产生麻痹，毕竟上一次相遇九尾只是躲在孙韧体内，以魆怨的身体通过孙韧闻到气味而产生反应，但这一次却是以花猫的形态更直接的作用。 “吱吱吱。”吃猫鼠显然没有忘记孙韧这个仇人，更被花猫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所勾引，疯狂的冲来。 然而孙韧已不是七天前那个失去魆怨就完全只是普通人的孙韧，他迅速用藤蔓将九尾紧紧绑在左肩上，口中轻声念着：“血孕正气，覆映吾身，金衣，着！”金光从全身上下涌出覆盖孙韧，薄薄的金光在风的轻抚下如衣服般轻轻摇动，真如穿着一件金色的衣服。 此时吃猫鼠已奔到孙韧不远处，它一眼就看见孙韧肩头动弹不得的花猫，恶心的口水不由的从嘴角流下，猩红的鼠眼露出疯狂残忍的凶光，行进的速度不由又快了几分，还未靠近一道黑影带着腥风横扫而至，却是吃猫鼠的左爪。 孙韧嘴角挂着笑意，却没有进行反击，任由鼠爪轰在小腹之上，隐约之间似乎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腹部金衣被一抓打碎，极大的力量更是将他推的双脚离地，撞在身后两三米处的树干上才停了下来，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一股酸气自胃部涌上喉咙却被孙韧强行压下。 一击就将金衣击破，孙韧不仅没有慌乱，脸上的笑意反而更加浓郁。 放弃躲闪只依靠金衣的防御，结果金衣连吃猫鼠一击都难以抵御，实则却足以让孙韧自豪，这毕竟是只用几天创造且正在完善的招式，何况吃猫鼠的一击看似打碎腹部防御，实际却挡掉大部分的力道尤其是利爪都没有抓破衣服，加上体内正气涌动已经慢慢将金衣破损处补齐，等到孙韧重新站起之后已经彻底恢复，金衣如故更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上一周我可是被你好好招待了一番啊，这一回若不能扳回一局，我家小九尾可是要怨恨我了。”说话间孙韧悍然冲向吃猫鼠，金光闪耀的体表配上吃猫鼠巨大而恐怖的形象宛如降妖伏魔的神。 嗖！ 吃猫鼠的动作到底还是比人灵敏，先一步发动攻击，鼠爪一挥再次击破金衣，布满锋利牙齿的嘴巴紧随而至。 孙韧猛然左拳呼出，直接送入吃猫鼠的嘴里：“上次我把左臂送给你，这次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牙口。”同样的左臂却有金衣相护锋利的牙齿咬碎金光后却已无力再破开皮肤，与此同时金光再次溢出弥补金衣损失，任由吃猫鼠咀嚼都无法真正伤害到他。 孙韧哈哈大笑对于正气种以及依靠正气种的力量开发的金衣无比满意，左手在吃猫鼠的嘴里猛然一抓然后用力向外一扯，竟直接将其舌头扯了出来。吃猫鼠正奋力撕咬，一时不察直接咬断自己的舌头。 呜~ 剧痛让吃猫鼠悲鸣，失去舌头连发生都变得诡异，毫不犹豫带着满嘴的血逃窜。 眼疾手快，孙韧右手急抓关键时刻抓住鼠尾，不想吃猫鼠已经疼得癫狂，发挥出超越极限的力量，竟然一把将孙韧拉到拖着继续飞奔，孙韧急忙丢掉左手断舌奋力向前同样抓住鼠尾，两只手紧紧握住不放，一人一鼠又一次变成七天前的黑夜那一场考验意志力的战斗。 所有金纹正兽在遇到生命危机的时候都会逃跑，但在之前孙韧以半魆战斗，九尾赋予他猫科动物闪电般的速度，根本不需要费力便能够追上正兽并将其杀死。但吃猫鼠不同，九尾能够保持花猫形态顽强的呆在他的肩膀上已经证明勇气，至于实力，还未见面就全身麻痹的它根本无法提供帮助，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求生的欲望让吃猫鼠急速飞奔，而且专寻灌木丛或是其他难行之路前行，尾巴还不时乱甩带着孙韧的身体撞击在树木或岩石上。孙韧体外金衣在碰撞中不断消磨，体内金光不断溢出弥补金衣的缺失，但很明显涌出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若是可见便知胸口正气种正从金光四溢逐渐变得黯淡，这是自身正气大量消耗的征兆。 金衣是以防御为主的手段，虽然也能在拳脚之间提供少量攻击加成，但金衣也有一个缺点，一旦施展破损就会自动复原，而且覆盖全身导致消耗正气量巨大，吃猫鼠继续奔逃下去恐怕先吃不消的便是孙韧了。 第24章五纹兽将 嘭！ 又一次被吃猫鼠尾巴摔在岩石上，孙韧的金衣如玻璃般彻底碎裂，金色的碎片从身上扬起，在空气中逐渐暗淡消失。 脸上浮现出大惊失色的神情，孙韧立刻松开双手，惯性使得他继续前进知道撞到树干才停住，右侧的大腿和胳膊乃至右腹的皮肤呈现大面积的擦伤，这是为了保护左肩上的九尾而在放开双手前特意调整的位置。毕竟之前金衣曾顺利的覆盖九尾孙韧无需太过关注，可金衣消散麻痹的九尾就是最脆弱的。 顾不得全身的酸痛，孙韧立刻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背向而逃，一边逃跑一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表达着没有杀死吃猫鼠的不满情绪。 吃猫鼠同样没有停顿，继续前冲蹿进一片灌木丛消失了踪影。 孙韧依旧在逃，路上还巧妙的避开一只三纹正兽，整整逃出有两三千米才缓过一口劲，躺在一块岩石上大口大口喘息，血于汗夹着泥土让他满脸污渍，砂砾混合着充满盐分的汗水流淌在伤口上酸爽非常，但他却没有任何要整理清洁的想法，盯着灰蒙蒙天空的双眼闪烁着异样的神情。 对于吃猫鼠他可是存了必杀的念头，毕竟它可是九尾的梦魇，杀了它对于培养和九尾的感情有着莫大的好处。但要说再换个山头修炼几天创出一种适合追击或者远程攻击的手段再来，孙韧却也不想，一来金衣尚未完善再创新招毫无灵感，二来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击杀金阳正兽提升宿正极限。 所以在确定体内正气不足三成之后，孙韧主动收敛正气，甚至不惜带上一点轻伤而后亡命逃跑，就是为了引诱吃猫鼠前来追击。却没想到吃猫鼠甚是狡猾，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现身。 但看了看肩头依旧麻痹瑟瑟的九尾，孙韧心中有底。 要知道九尾可不是普通的猫，看起来活力奕奕摸起来毛茸温暖，但本质上九尾就是魆怨，即便绝大部分的力量留下孙韧体内，但还是不改其魆怨本质。要是吃猫鼠真的放弃，拉开一段距离之后九尾恐怕早已经恢复，既然还躲在暗处悄悄跟随，就说明吃猫鼠并未放弃，也说明孙韧的机会还在。 “就用你的四道正气来填补我的消耗吧。”孙韧默默道，同时缓缓闭上眼睛，似乎真的是累的不想动弹，不一会竟还有隐隐的呼声传来。 沙沙！树叶浮动的声音突然从左侧传来，但在封神榜世界已经两周的孙韧却知道，封神榜的世界从来没有风，昆虫也只有一种夜间能够放出荧光好似萤火虫一般，这里的一切的动静只可能是正兽引起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警觉的样子，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右臂，似乎是被疼痛不自觉的牵扯。 果然树叶轻摇之后便再无其他动静，双方依旧在斗智更在比耐心。 接下来各种奇怪的动静不断发生，一会儿虫豸被惊飞，一会儿石头突然滚落，还有一次一只正兽突然在不远处嘶吼，频率越来越频繁，显然吃猫鼠的耐性已经消磨殆尽，九尾散发出的香味不断刺饶着它的内心。 孙韧却越来越冷静，只有正兽嘶吼那一下突然惊起并迅速滚落岩石藏在相反方向外，其他时候孙韧并未有任何表现。 终于，吃猫鼠按赖不住发动猛烈突袭，目标直接指向孙韧肩头的九尾。人类的难缠它已深有体会，因此它只想抢走美味而不是再次发生战斗。然而即便它小心翼翼从孙韧的死角潜行到三四米开外才突然发动攻击，迎上它的却是孙韧自信的目光以及泛起金光的拳头。 论感知孙韧当然不算强大，但肩头的九尾却不然，尤其是面对天敌的时候，即便全身麻痹在吃猫鼠悄悄靠近时依旧能够感受到一股惊人的恶意在接近，没有出声却已经在心里向孙韧发出警告。 吃猫鼠眼中只有九尾，心中只有即将进食美味的快感，疏忽危机的降临，被布满金光的手一下子按住脑袋，乓的一声重重的压撞在岩石上。 “吱——”吃猫鼠发出痛苦的嘶吼，然后四肢刨地奋力挣扎，但再一次孙韧又怎么可能再让他逃脱，左手用力按住它的脑袋，不顾右臂酸疼疯狂的对着吃猫鼠砸出，一拳一拳又一拳，金衣更是在动手的第一时间覆盖全身，有限却确实的提升孙韧拳头的威力。 不知打了多少拳，吃猫鼠挣扎的动作从愈发剧烈到逐渐失去力气，整个脑袋几乎被孙韧锤烂，四道金纹终于不甘的化成四道正气从吃猫鼠额头飘起，被孙韧吸收。 不顾血污再一次瘫坐岩石上，孙韧真的放松下来，全身的酸痛涌上，他却笑的很欢快：“怎么样，和我契约没有让你失望吧。” “喵。”九尾傲娇的叫了一声，没有表达任何意思，而后顺着肩头回到孙韧的体内。 “哈哈哈哈！”孙韧开心的大笑起来。 …… 就在孙韧终于击杀吃猫鼠的时候，王龙为首的五人队却陷入分崩离析的边缘。 封神榜十分神奇，拥有激发平怨师宿正极限甚至超越极限的能力，而要想得到需要做的就是凭借个人的力量击杀金纹正兽甚至金阳正兽。但宿正是个很奇特的属性，是主要针对一级平怨师所说的，这也是封神榜将进入之人全部封印在一级的原因。而这也让高等级的平怨师有了一次将宿正提升到极致的机会，但超过一级的平怨师即便击杀金阳正兽也不可能突破极限。前者已经是封神榜赐予的一次机会，自然不可能有再一次的可能。 五人队伍的矛盾当然不是因为金阳正兽，仅仅是宿正的极限。 在封神榜之外，王龙最强达到三级，其他人除孙正毫一级外其他都是二级平怨师，刚刚进入封神榜的时候亦是如此。但随着不断吸收金纹正兽的正气不断将宿正迫向极限，一切发生了变化。任雨萌和卢正韬二人的实力逐渐超过王龙，就连林燕也隐隐有超越的迹象，只不过三人都清楚王龙自大的性格和睚眦必报的恶劣一直没有将实力显露出来，但在危急四伏的封神榜内世界隐藏实力就是找死，除非安于现状不再往十万大山深处前进。 金阳正兽在封神榜内世界号称兽王，而五纹正兽就是兽将，拥有号令五纹以下正兽的能力，而且身为金纹正兽中的顶级存在，五纹正兽更拥有三倍于四纹正兽的强大实力。 就在孙韧和吃猫鼠斗智斗勇的时候，五人队却遇到第一只五纹正兽。 五个人都已经达到各自宿正的极限，十四天的磨炼更让五人的配合十分默契，面对遇到的第一只和野外遇到的豺狗毫无差别只多了额头五道竖纹的五纹正兽，由卢正韬和孙正毫负责抵御攻击，由林燕和任雨萌负责从旁牵制其灵活并假意攻击使它故失彼此，而王龙则负责正面攻击杀死五纹正兽同时吸取金纹正气。 这是五个人商量好的一个方案，也是之后面对金阳正兽时的战斗方案。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在五个人的围攻下五纹正豺故失彼此，王龙不断在它身上填上伤痕，眼看要不了多久就能杀死它。 “呜！”就在此时五纹正豺突然仰天一声吼叫，一般金纹正兽在面对绝境时都会这般，以吼叫的气势压迫对手而后突然爆发击退对手之后便是仓皇而逃，五人全部契约人魆怨并没有特别的追击手段，此前曾经多次被正兽逃脱。 所以五人不仅不慌，反而主动缩小包围圈。 然而这可是五纹正兽，是正兽中当之无愧的将军，一声向天吼一山正兽皆暴走，整个山头在听到五纹正豺的吼声之后毫不犹豫的向着战斗的方向奔腾，七八十只身形巨大的四纹正兽夹杂着十几只三纹不顾一切冲向战斗方向，整个山头都在兽群的践踏下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敏锐的卢正韬最先觉察不对大声问道，出手之间慢了三分。 王龙却无所谓，反而出手加快几分：“没什么，肯定是有四纹正兽路过。”经过十几天的战斗他们都清楚四纹正兽体型巨大。 “是不对劲，好像不止一头正兽在向我们冲来。”任雨萌也发觉不对，脚步声越来越近，山林间如同有万兽奔腾。 其他人终于发现不对，密集的脚步声显然不是一头正兽发出，而且兽群十分默契往一个方向冲。卢正韬和任雨萌相继停手，没有逃跑却已经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但王龙却还不愿放弃，依旧猛烈攻击，甚至没有看见五纹正豺的脸上露出人性化的嘲讽。 “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卢正韬大喊，危机感越来越强他却没有先逃。 “龙哥，还是先撤吧，这畜生回头再杀。”林燕也劝道，但作为王龙的跟班到现在还是随王龙全力出手。 王龙不甘，却已经看见四五只四纹正兽撞倒大树冲出，他也知道再不撤就危险，于是喊道：“分开撤，在左侧山头会和。”喊完之后王龙已经提前一步撤出战斗，其他人也急忙分五个方向撤退 “呜！”五纹正豺又是一声巨吼，让兽群分成五群追击并让晚到的正兽阻拦，自己也向着一个方向追击。 当五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重聚，王龙右臂被扯断左脸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爪上，孙正毫最惨若不是中途得到卢正韬的支援甚至已死在正兽尖牙下，林燕同样重伤但到底凭自身实力杀出重围，卢正韬伤很多却都是轻伤甚至还有余力再最后时刻保护孙正毫，任雨萌伤势比卢正韬稍重但五纹正豺却是追向她的或许也是因为它感觉到她的实力最强。 个人的实力在伤势上得到逆向的体现，妒火立刻疯狂灼烧王龙的内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任卢二人在封神榜内的实力已经大大超过他，妒忌让他无法保持理性，要不是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明白赶走任卢二人的后果，恐怕五人队早就散了，即便如此五人也再也无法像之前那般默契配合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