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广陵散之鬼戒》 第十七章名魔登场公子小贱 这一夜大家从来没有过的累,更是从来没有过的兴奋,直到天亮才得以休息。 钟灵子对大家说道:“睡吧,抓紧时间睡一会。今天这一仗尚不知来的什么敌人,大家先休息了再说,我给大家站岗。” 钟灵子话刚说完,竟是一歪头躺在地上睡着了。 钟无艳对大家说道:“你们睡。”说完走到灵堂门口给大家站岗。其余众人倒头便睡,直到八九点钟的光景仍是没有动静。钟无艳在灵堂门口也是站着打了个盹儿,忽然间感觉凉风吹面,她打了个激灵。钟无艳警觉的出去门口张望,见一人靠在大墙角落,正在酣睡。那人穿着破衣烂衫,那衣衫竟是花花绿绿缝缝补补的百衲衣,你若是找不到一种颜色,那么好,就到这人的衣衫上去找,保准能找得到。这百衲衣简直是穷天下所有颜色集于一身。 那人头发蓬松,嘎嘎哒哒,白花花的头发不知道有多少年未洗。那头发之上,还扣着一个小红碗,远远看去就像冰淇淋上顶了一颗草莓。怀中还抱着一根曲曲弯弯,弯弯曲曲的棍子。 钟无艳走到这人跟前,抱拳刚要说话。忽见那人脑袋晃了晃,伸了个懒腰。口中念道:“诶呀诶呀,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墙根睡的暖,墙上日迟迟。”说着这人便站了起来。 钟无艳只见此人身材瘦消,一把骨头架子支撑着百衲衣,拄着那根棍子,像两根竹竿扎成的稻草人。一双眼睛全是白的,竟找不到瞳孔和黑眼仁,敢情是个瞎瞎的要饭花子。 钟无艳心想:“这要饭花子怎么要到这里来了?暗常理来说这不符合常情,想那外面尚有十几万官兵封锁了各个通道,莫非这来人是敌人?” 只听那叫花子说道:“无艳小姐,难道老花子到了门前,就不请我进去喝口水吗?” 钟无艳大惊,来人竟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实非等闲之辈。刚要开口说话,便听身后钟灵子的声音说道:“高手大驾光临,喝水怎么可以,来来来,里边请,我等备有上好的茶点。” 原来此时钟灵子已闻声赶到,身后跟着十二鬼叔。 钟叔勉上前一步,竟是阻住那老瞎子说道:“老人家,我这有两个馒头给你,你拿着便去了吧。我家眼下有大仗要打,这可不能伤及了你这无辜啊!” 老瞎子闻听钟叔勉之言哈哈大笑,上前一步,挽住钟叔勉的手臂说道:“好好,老夫就是喜欢你这诚实的孩子。没想到钟家尚有你等这样淳朴的好人啊。” 钟叔勉馒头塞进这人手中,赶忙的向外推这老叫花子,急切的说道:“快走吧,快走吧。你老人家快快离开,敌人马上就到了。” 老叫花子伸手摸住了钟叔勉的脑门,沉思说道:“老花子我摸你这头骨,你该是秉性聪颖之人啊,却怎的教出你这个愚钝的孩子。实话跟你说吧,今日再没有什么敌人来了,老花子我便是你们今日唯一的敌人。不瞒众位,老花子我天光一亮便已到了,因见你们很是劳累,尚需休息,如若早早开战,便觉得胜之不武。如若传将出去,五界之人说我乘人之危,那以后老花子我还怎么混呢!” 钟叔勉一听他是敌人,赶忙跳开,说道:“你,你,你是坏人。”说完竟又从那老叫花子手中抢回了两个馒头。 那老花子竟又哈哈大笑,只强制性的挽了钟叔勉的手臂,向灵堂之内走去。那神情竟未把钟灵子等人放在眼中。 钟叔勉身子扭来扭去,极不情愿的跟着老叫花子往里走。他一时竟是挣不脱那钢钩一样的手臂。 钟灵子等人在身后无趣的跟随,没想到敌我相见竟是这种场面。这老叫花子和钟叔勉二人倒是相符,皆是不按常规出牌。 钟叔侠仔细打量老叫花,眉头紧皱。在他眼中,那百衲衣波光粼粼,说不出的诡异。还有那头上扣着的红色小碗,竟像是一滴滴的鲜血凝成,那不是一个人的鲜血,每一滴便是一个人的命啊。不觉之中,便感觉有一股山一样的压力,压住他的双肩,果然是好大的一个劲敌。 钟灵子及其他众人均不是傻子,内心与钟叔侠一样的想法。灵堂上空的空气似乎在变灰变冷,凝结着那莫名的恐惧。 那老叫花子虽然是个瞎子,一举一动,举手投足,却是极为准确。就好似那双白白的眼珠比真眼还真。 老叫花随手抄了把椅子便坐了下来,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坐下吧,你们活得也不容易,老叫花我更不容易。反正今天这一天的光景是属于咱们双方的,咱们且坐下来,慢慢的说,然后慢慢的打。好时光啊好时光,我们要珍惜。让我们享受最后这一天吧,因为到得晚间,不是我杀死众位,就是被众位杀死。” 这人说话平心静气,有条不紊,语重心长。如若不听言中之意,你一定会认为他是你的朋友。听了言中之意方知是来取众人性命。 钟叔焕对那老叫花说道:“早打是打,晚打也是打。早死是个死,晚死也是个死。咱又何必磨磨唧唧,啰里啰嗦。” 钟叔焕话音刚落,老叫花便抬手用那曲曲弯弯的棍子,对钟叔焕点了一下。钟叔焕感觉一股劲道传来,忙做个守势,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后手拉出红、黄、蓝三根线,成弓形模样“啵”的一声,对着老叫花点出的那股劲道弹去。 可谁知,那股劲道竟不与之相碰,在中途转了一个弯儿,“嘭”的一声打中钟叔焕。钟叔焕“登登”后退几步,喉咙发热竟咳出一口血来。 而那钟叔焕弹出的攻击,竟被那叫花子的劲道一引偏离了方向,“嘭”的一声打在了灵堂的墙壁之上,打出一个窟窿。十二鬼叔刹那间把老叫花围在中间,便要动手。 钟灵子赶忙摆手制止众人,众人退回。 只听老叫花说道:“钟灵子啊钟灵子,你这是教导无方。做长辈的还没说话,你家这孩子便动起了手,分明是不分长幼尊卑嘛。”他这话说的狡诈,分明是他动的手,却说是钟叔焕先动的手。 钟叔勉说道:“分明是你先动的手,怎赖我六哥。” 老叫花说道:“如若不是他打出劲道,我那劲道也不会自动反击。我只是想指点一下他罢了。可是你看我这一点,他便漏了底细。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你们苦练多时原来就这点道行,还要抢着送死,真是不知深浅啊。” 钟灵子和钟叔侠均做个暂停手势,示意没到动手的时候呢。 钟叔勉过去拿着布娃娃对着钟叔焕吹了一口气,钟叔焕这边气色恢复了正常。 钟叔焕心想:“这老叫花子虽说是狂妄自大,却也说的是实情,若是单独交锋,自己这一招便是败了。” 那老叫花继续说道:“我大清早的就到了,为了让你们休息,我这靠在墙根等了两个时辰。你们说着好茶好点的,却一点也不端上来。怎么说我也是一位老人家吧,分明是不懂得礼数嘛。”他这话说出来却是酸了吧唧,托大无比。 钟灵子确是说了这话,被钟叔焕一打断竟是忘了。当下吩咐钟无艳找来茶点,搬过一个桌子,摆在老叫花面前。 老叫花竟是摘下头上帽子,从帽子中取出刀叉,去叉了那些茶点往嘴里吃。然后端起一大壶茶水,倒进帽子里端起来喝。吃相既猥琐又恐怖。 钟叔侠见老叫花红帽之中有很多小东西闪闪发亮,心中暗想:“原来这人除了那根棍子,尚有许多暗器。”眉头紧皱,思考应对之法。 钟灵子见了钟叔侠的神情,心下略微一宽。 钟叔勉突然发出“吸吸”的声音,曲抽着鼻子,似是感冒了一样。他一向怪异,众人也未加理会。 老叫花忽然翻着白眼问钟叔勉说道:“你是感冒了?还是闻到了老夫的什么味道?” 钟叔勉说道:“好臭,好臭。” 说的老叫花竟是一愣,眼珠又翻了翻。这个神情却未能逃过钟叔侠的眼睛。 老叫花边吃边拿出一个红皮小册子说道:“来来来,还请大家把自己的名字都写在我这小册子上面。我这上面记录的都是我杀死的人的名字。今天老夫也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如果是众位死了,老夫便把自己的名字抹去。如若是老夫死了,众位便把自己的名字抹去。这册子便留给了钟家当做老夫的纪念。”说完把册子放于桌上。 老叫花这话说的到挺实在,竟让大家自觉地把名字写在死亡簿上,他自己也不例外。真个是要应了那句话“不是我杀死众位,便是被众位杀死”。 众人去看钟灵子,意思是我们写呀还是不写呀? 钟叔勉竟是径自上前,拿起了小册子,对老叫花子说道:“笔呐。” 老叫花又是一怔,眉头皱了一下,心中暗道:“竟又是这个小子。”随即哼了一声说道:“你没见那字都是红的吗?咬破了手指写上去不就行了。” 钟叔勉“哦”了一声,竟真的咬破手指,将名字写在小册子上。 钟叔侠看见老叫花子眉头又是瞬间皱了一下,眉心竟有一点寒星一闪而没。若非是他这双眼睛,旁人却是难以察觉。 钟叔勉这一口咬的大了,那咬破的中指血还在下滴。他随手弹了一下,想把血滴弹没。他这无意中的一弹,那一滴血恰巧向老叫花子飞去。老叫花拐棍向地上一顿,凭空飞起,堪堪躲过那一滴血,随后便飘落下来,仍坐于椅子之上。 钟叔勉讶然说道:“您老人家这身衣服脏兮兮的,却这么嫌弃我这一滴血,难道我很脏不成吗?” 老叫花哼了一声说道:“本以为你是最傻的一个,却没想到你是最奸猾的一个。” 众人心中替钟叔勉喊冤,这次老叫花可是真的没看准老三十二。 钟叔勉走去一边,拿出布娃娃吸他手上的血。布娃娃舔了一下手指,那咬破的手指便复原了。 老叫花一双白眼仁滚动,转了几转,神情莫名。 众人心想老三十二有这等气魄,我等有何不敢!生则生而,死则死而,大丈夫顶天立地。于是众人纷纷咬破手指,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小册子之上。最后一人是钟灵子,他也咬破手指把名字写了上去。 老叫花站起身来竟然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各位,对敌人的尊重便是对自己的尊重。”说完咬破中指,在小册子上写了四个字“公子小贱”。 众人不约而同说道:“公子小贱?公子小贱?” 老叫花静静地坐着,沉默片刻,脸上的肌肉动了几下:“对,老夫的名字便叫公子小贱。话说我这个名字,你们众位恐怕都没有听说过吧。只因为我被囚于禁闭之中,已有二百年没有现身了。你们之中最大的钟灵子也就几十岁的年龄,所以不知道我也不足为奇。” 钟灵子抱拳说道:“敢问是何人囚禁了你?又为了什么?” 老叫花听钟灵子这么一问,脸上竟是高兴了起来。笑盈盈的说道:“这就对了嘛,所谓的聊天对话,就是要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你这一问我才能接着说不是。钟灵子果然懂事。”话落对着钟灵子挑了一下大拇指。随后在椅子上盘起了腿,拉着架子要讲故事的模样。 钟灵子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我这也是想听听你的底细。你若是不怕我们听,还请实话实说。”钟灵子这是一招激将法。因为他内心实在是对这老叫花子一无所知,打将起来的话不知如何下手,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老叫花哈哈说道:“你这个性痛快,我喜欢!咱双方打起来的话也要真刀实枪不是,我这交点实底也是光明磊落。” 众人随钟灵子拱手嘘声说道:“正是。” 老叫花听了甚是满意,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嘴,又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回怀中。说道:“我乃是一个魔,一个魔中之魔。在二百年以前,我们魔族有三大名魔。” 钟叔侠问道:“三大名模?” 老叫花子翻翻白眼说道:“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三大‘名魔’,不是你说的那个‘名模’。我说的是魔头的魔,不是你想的那个模特的模。我是杀人的魔,不是在舞台上走来走去,卖衣服的模。” 钟叔侠说:“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听到名模两个字,便想起那些模特。见您老人家身材修长,体型匀称,您这一说,我便联想到您在舞台之上走来走去的样子。这能是我的错吗?谁让您老人家长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差点吐了,心中暗道:“这老九什么时候学会的拍马屁呀,敢情还拍在点上了。” 老叫花子甚是满意,嘴咧得更大,说道:“你这小子油嘴滑舌,老叫花子我听了却并不刺耳,等动起手来,我最后一个杀死你。” 钟叔侠躬身说道:“谢谢,谢谢。请问老前辈都是哪三大名魔呢?” 老叫花捋了捋胡须说道:“你这话问到了点上,这三大名魔乃是魔音、魔方、魔术。我公子小贱便是那排列第三的‘魔术’。” 钟叔侠说道:“诶呀,敢情您老人家才排第三啊,不应该是排第一才对吗?” 老叫花子脸色一整,极为严肃的说道:“那可不敢,我跟老二哪敢争这老大的头衔。那老二魔方我倒是有些不服气,曾经跟他动手打了几日,差点被他割了头颅。若不是老大现身,我这小命便早就没了。我却怎敢托大说自己是老大呢!” 钟叔侠又问:“那既然你三大名魔如此了得,你却被关了禁闭,却是何人有如此能耐?” 老叫花子恨声道:“那囚禁于我的乃是一名建筑师,他的名字叫安藤忠雄。他擅长各种设计,最厉害的一招便是‘水牢之术’。他用这‘水牢之术’困了我将近二百年。老大和老二都曾去救我,却被那安藤忠雄用那‘清水’一招,分别打的重伤。因此这一关我便是二百年之久。” 钟叔侠又问道:“那安藤忠雄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老叫花子被这一问,脸上显得十分尴尬。沉吟了良久说道:“都是因为我得罪了魔尊啊。那魔尊不是有个小老婆嘛。那时候我欲望空前,虽然明知有些人得罪不得,竟是管不住自己这双手。” 老叫花子说到此处,竟是抬起双手凑到白眼仁跟前去看。然后“呸”了一声,一口吐沫吐在手上。接着说道:“人间有句俗话,‘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可是魔尊那小老婆的屁股,不知比老虎的屁股要恐怖了多少,那个时候我就是忍不住摸了摸。” 钟叔侠追问道:“您的名字果真叫公子小贱?” 老叫花子说道:“那当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嘛。” 钟叔侠说道:“那您这名字起的太好了。果真是公子小贱。您真是太贱了!” 第十八章一大弹、二相连、三保驻、四进库 钟叔侠这一句话哪里是夸这老叫花子,任谁都听得出是在骂他。众兄弟之间不明所以,他到底是在拍呀还是在骂。 钟灵子却暗挑大拇指,欣慰自己没选错人。这钟叔侠果然符合自己心意。 老叫花却不生气,“你这孩子虽说是在骂我,可是你这骂的很对呀。想当初我就是这么一个贱人,自以为杀人无数,屡建奇功,便不把谁放在眼里。你说我这不是贱还是什么? 众人应声道:“贱,太贱了。” 老叫花拍手道:“好,众位这配合越来越默契了,这才有的聊嘛。” 钟灵子问道:“接下来怎么样了?” 接下来老叫花便讲了他的过去: 自从那日公子小贱摸了魔尊小老婆的屁股之后,便每日惦念,旖旎遐思,就这样在遐想中过得了几日。 忽有一日,安藤忠雄出现在公子小贱面前,对公子小贱说道:“你把必备的生活用品准备齐全,这就跟着我去吧。” 公子小贱问道:“为什么呀?” 安藤忠雄说道:“因为你得罪了魔尊,详细的情况就不用我说了吧?” 公子小贱说道:“你这话我不信。如果真的是魔尊怪罪我,却怎地不派大将来捉拿,却派你来?” 安藤忠雄说道:“因为你是高级别犯人,遂便直接派我来捉拿你,省去了中间环节。这也是省着你出丑啊,算是魔尊给你留个面子。” 公子小贱哈哈大笑,说道:“你一个盖房子的如何能打得过我?却怎能捉得了我去?你快快回去吧,去搞你的建筑,莫来开这玩笑。” 安藤忠雄说道:“我其实是魔尊手下高级监狱的总督。那修建设计是我平生的爱好。咱就不要再多说废话了,你速速准备了日常之物,快随我走吧,不然等我捉了你,你便是一无所有的光杆一人,即便是想回身再取,那也是来不及了。” 公子小贱大怒,晃出随身兵器,攻向安藤忠雄。他这一攻竟是攻了个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有十几根铁棍从天而降,竟是把他死死的围在中间。 公子小贱这才知道安藤忠雄的厉害。若是换做寻常的铁棍岂能困得住他,可这围着他的十几根铁棍,他竟是打不烂攻不破。眼看着又是十几根铁棍出现,横刺里围成一圈,这便要顺着先前那十几根铁棍的缝隙向公子小贱叉来。 公子小贱知道大事不好,赶忙用缩骨功堪堪钻出原先那十几根铁棍的缝隙,头也不敢回,撒腿便跑,并随手打出迷幻阵。这迷幻阵本是他逃命之阵,只有遇到危机才拿出来使用。 公子小贱借助这迷幻阵的掩护,一阵子跑,愣是未敢停歇。这一跑便是半日,听着四周再无动静,这才坐下来大口喘着粗气。见四周静寂无人,只有自己迷幻阵发出的团团迷雾,公子小贱便想撤去这迷幻阵的掩护。心中一喜竟脱口说道:“我这小小迷幻阵,你都对付不了,还说是高级监狱的总督?魔族之中能有几人擒的住我公子小贱?” “魔族之中在你公子小贱之上的多着呢,还用得着一个个展示给你?快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这一声就像晴空霹雳,从天而降,说话之人正是安藤忠雄。 安藤忠雄又补充说道:“我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让你拿了生活所需你也不拿,这倒好你就永远这么待着吧。” 公子小贱听安藤忠雄言中之意,很是纳闷,赶忙撤去自己所布的迷幻阵。见自己身处之地,竟是一个大大的牢房,牢房四周水汽莹然。自己这座牢房之外,隐隐见到数十座牢房,环环相扣,紧密相连。果然是好大的一座监狱。公子小贱大是疑惑,不知自己这一阵子跑竟是自投罗网。 安藤忠雄说道:“我要抓你哪里用得着与你动手,给你设计条道,你就自己跑进来了。哎,好大的人了,就是不听人劝。洗个脸,刷个牙,怎么办?就一身衣服,怎么洗?内裤骚了怎么办?一分钱也不带,一块黄金也没有,惨啊惨!以后你就别想再逃了,断了这念头吧,我这水牢之术任谁也逃不出去的。”安藤忠雄说完便没了声音。 公子小贱哪曾住过监狱,一时尚不觉得怎样。过得一两日便饿的大叫:“哪有不管饭的道理,总该给点吃的吧。” 一个狱卒过来,对他说道:“喊什么喊你,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以为你是谁呀,饿死了你就像死个臭虫。” 公子小贱抗声说道:“我他妈的屡立战功,怎地就这个待遇?” 那狱卒说道:“说你不懂规矩,你就是不懂规矩。你有钱吗?你有金条吗?钻石、翡翠、珍珠、玛瑙,实在都没有,有点什么古董字画的也行啊。” 公子小贱一咧嘴,心想:“看来安藤忠雄对我还是一片好心,我竟然没听。”他瞥眼见到那狱卒转身要走,赶忙说道:“喂,这位爷,衣服,衣服行吗,我就剩下一身衣服了。” 那狱卒不客气的拿着他一身衣服转身走了。过不多时,拿了一根骨头回来,那骨头上星星点点还带着些许的肉丝。狱卒说道:“这个给你吧。幸亏总督的狗还没舔光。” 公子小贱大怒,骂道:“你奶奶个鸟,我那衣服本是魔尊奖励给我的。他娘的竟换了一根狗啃剩下的骨头?” 那狱卒转身就走,口中说道:“你奶奶的,爱吃不吃,爱啃不啃。若是这根骨头帮你熬的两三天,便是那放风的时间了,那时候你如果好心去求你的这些狱友,或许有人肯赏你一口饭吃。” 众人听公子小贱讲到此处,这才大大的理解,刚才那公子小贱的吃相。钟叔侠向前,又倒了一壶茶给他。 公子小贱感激的看了钟叔侠一眼,“咕嘟嘟”喝了一大碗茶,又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块糕点。 公子小贱接着继续讲述: 公子小贱气的把那根骨头往地上一摔,坐下来生闷气。到得晚间,肚内一阵阵翻滚,五脏六腑也是跟着抗议。公子小贱抬起头来,见眼前闪烁着无数颗小星星,他恨不得把这晕了头的星星抓下来吃。他暗想:“这是眼冒金星啊。如果是眼冒肘子、排骨那该多好!”想到排骨二字,他又想到了那块狗啃的骨头,爬将过去捡起那根骨头,只觉那根骨头甚是鲜美,香气扑鼻,他便啃了起来。 那仅剩的肉渣被他珍惜的啃进肚中。一根骨头被他啃得光光亮亮。 接下来的两三日,公子小贱每当饿到极致,便拿起骨头来舔。饿晕了便躺在水牢之中大睡,他不敢醒,不敢面对饥饿。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一个放风的日子。 这一日狱卒喊一声:“放风啦,放风啦。” 公子小贱赶忙爬着出了自己的牢房。耳边只听犯人一阵阵哈哈大笑:“快来看呐,快来看呐,竟是来了一头光光猪。” 有的人说道:“你说什么呢,那是猪吗?猪有这么瘦的,分明是一头驴嘛。” 有的说道:“驴比他胖多了,我都想不出他像什么。” 公子小贱一阵气恼:“你爷爷的,等一会我爬出去,扒了你的衣服,吃了你的肉,让你笑不出来。”想到此处他竟然站了起来,光溜溜的向外走。 放风的地方有十几亩方圆的空场,头顶之上并不是那朗朗乾坤,而是一片白花花的大水,那水高高的悬在上空却并不落下。 出来放风的总共有三十二人,这次公子小贱进来算是凑够了这三十二个数。众人围拢过来像看珍惜动物一样看着公子小贱。 公子小贱第一个念头就是抓住某人,去扒他的衣服,抢他的东西。他见一人神情与自己相仿,颈项之中挂着一串明晃晃的翡翠链子,两手手指之上还带有数颗戒指,明晃晃,亮晶晶。便打定主意,凑近了一个虎扑,攻了上去。 那人竟是高兴的一声大叫:“好哇,好哇。终于有人跟我动手了!”说着一根手指向外一弹,口中说道:“一大弹!” 随着这一声发出,一股指力弹向公子小贱,那公子小贱身体尚在半空,便被弹出了一个跟头,“啪嗒”一声落于地上。由于几日的饥饿,这个跟头差点把公子小贱跩晕了。 公子小贱一咬牙,忽忽悠悠,忽忽悠悠的站起身来,心中想道:“看来我不用绝招是不行啦。”随手晃出兵器,他那兵器藏在身体之中,竟能由小变大,害的众人一愣。 公子小贱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布了一个阵法,呼啸而上,身后带着这个鬼哭狼嚎的阵法。 围观众人喝一声:“好”,纷纷闪在一边。到得公子小贱的身躯离得那人丈许,那人又是一指弹出说道:“二相连!” 公子小贱再次被这一弹弹出,这次弹得更远了一些。公子小贱又是一个跟头跌倒在地。 那公子小贱哪是服输之人,他摘下头上的帽子,一阵阵血腥的味道笼罩了整个放风的场地。众人纷纷向边上退去,知道这是要干真的了。那弥漫的血腥味在空中飞荡,公子小贱的小红帽在空中旋转开来,把空气凝结成一股旋涡。他手托红帽,将这血色的旋涡,对准了那个弹他之人。另一手晃动兵器,卷出另一股旋涡。 公子小贱飞身而起,那一大一小两股旋涡,对着那人打去,就像张开的一个大喇叭和一个小喇叭。公子小贱对着两个喇叭一声嘶鸣,转眼即至那人头顶,竟像要把那人用喇叭吞进去一般。众人看的精彩,在边上叫了一声:“好”。 公子小贱讲述到此处,得意的看了一眼钟灵子等众人。他喝了一碗茶水,见众人听得入神,便接着讲了下去: 那人仍是弹出一指,口中说道:“三保驻!”说也奇怪,就这么一指,仍是把一个好大的公子小贱弹出老远。 当公子小贱第三次站起来的时候,那人便没给他机会。公子小贱耳中又听见了那个声音:“四进库!” 随即公子小贱的身躯被那指力弹飞。那身体被弹得团团转,在空中打着旋子,“噗通”一声,竟然被弹进了一个洞中。 那洞中正有一物酣睡,被这突然入侵之人惊醒。它“汪汪汪”一声叫唤,直扑而上。一口竟然咬住了公子小贱的屁股。原来那被弹入之处竟是一个狗洞。 恰在此时,公子小贱听到那些旁观众人的喝彩之声:“老大,老大,弹得准,手上的功夫果然狠。老大,老大,弹得妙,弹的这小子哇哇叫。” 公子小贱连滚带爬的从狗洞中爬出,此时他才知道,他攻击的恰恰是最不该冒犯的一个。这人正是这犯人之中的头儿。人称“玻璃球老大”,这人竟是三百年前叱咤风云的魔头。 玻璃球老大用了那四招“一大弹、二相连、三保驻、四进库”打的公子小贱进了狗洞,如今眼见爬出的公子小贱甚是可怜,屁股上还带着一条狗。咧嘴笑道:“你这头一面就敢攻击我,算是你选对了人。你这勇气嘛,是没得说,可你这功夫嘛,却实在差。看你这寒酸样,足见你在外面混的不好,叫我一声老大,以后你才能在这里活得下去。兄弟们看在我的面子上,或许偶尔能赏你一口饭吃。我这便封你为叫花子吧。”玻璃球老大说完,晃出一根曲曲弯弯,弯弯曲曲的棍子,递给公子小贱说道:“这根棍子以后就是你的打狗棒,省的这狗儿再咬你。你这小红帽不错,端在手中是个小碗,与这打狗棒正好相配,恰恰符合了你这叫花子的身份。” 公子小贱愤然说道:“没想到我公子小贱生平兴风作浪,杀人无数,炼制成这小红碗,如今却是成了要饭的家伙什儿。” 边上的人哈哈笑道:“听你这话似乎还带点恐吓,你这小红碗装满了血腥杀气,在场众人哪有闻不出的道理!可是你抬头好好看看众位,我们哪一个不是杀人如麻的魔头。人在五界混,谁还没杀过几个人啊!你这光溜溜,吃不饱,穿不暖的样子,就别在这吹大个牛逼了。” 玻璃球老大问道:“叫花子你这不哼不哈的,敢情是心中不服?” 公子小贱见目下形势,打也打不过,吃也没得吃的,心中说不服,那个也不行啊。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前这委屈还是认了,说着拱了拱手叫道:“老大。” 玻璃球老大问道:“兄弟们谁还有吃的,赏他一碗。” 一只手伸过来说道:“拿起你的小红碗。” 公子小贱看那香喷喷的竟是一碗方便面,转眼哈喇子便溜了出来,赶忙拿小红碗接了,张嘴便要吃。边上忽然有人说道:“且慢,这面你不能吃。” 公子小贱吓了一跳问道:“难道有毒?” 那人笑道:“我们要杀你,还用得着下毒吗?我们这三十一人,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终于凑够了这三十二个人,如今你来了,我们便是大圆满了,我们怎舍得杀你?” 玻璃球老大也说道:“依我看来你最弱,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三十二啦。刚才给你方便面的这位,以后你应该称他为九哥。他给了你方便面,你应该谢谢他才对。” 公子小贱说道:“谢谢九哥,不知提醒我不能吃的那位,是第几位哥哥,却又为什么不能吃?” 那先前提醒之人说道:“我在这里排行十三,方才提醒你不要吃,原因很简单,如果你一口气吃下了一整碗,那你剩下的几日便没得吃。到了下一次放风尚有七天,那剩下的六天,你难道要饿肚子不成?” 公子小贱说道:“那众位哥哥就不能多给点吃的吗?” 有一人说道:“你以为这里是在外面那样,山珍海味,花天酒地,想玩就玩,想吃就有得吃?实话告诉你,就这一碗方便面也是老九两天的饭食。接下来的日子你便会知道了,我们能有吃的该有多么的艰难。我们在场众人在来这里之前哪一个都是财富如山,金银满车的主,均是一方魔头能没有钱吗?可是你看如今,我们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的那些财富还不是都换了吃的!” 公子小贱听到此处,才知道安藤忠雄,让自己拿生活用所需,这此中涵义是多么的意味深长,到得眼下这才领悟。周围众人非是对他进行侮辱,而是给了他大大的恩惠。 公子小贱不是傻瓜,想到此处,甚是感动。当下俯身向众位拜倒磕头。口中叫道:“老大,二哥,三哥,四哥……老三十二在这里谢谢了!”他从老大一直叫到了三十一哥竟是一个也没落下,每叫一声,便磕一个头,显得十分的懂事。 他这一声声叫下去,果然没有白叫,一个破碗盛着一碗浑不拉几的水递给他。那人说道:“这是一碗刷锅水,也给了你吧!” 边上又有人过来给他一个鸡蛋,说道:“这个鸡蛋虽然臭了,是一个臭鸡蛋,但是我始终也没舍得吃,这便也给了你吧,谁让你是大家的小兄弟呢。” 公子小贱见此情此景,已经把自己所来之地、身处之境的状况听的明明白白。心下哪有不感恩的道理,当下他匍匐于地,大哭不止,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自那之后,公子小贱便成为这三十二中的一员,也成了叫花子小兄弟。叫花子虽然是戏称,但是其他的三十一位,都是分别从自己牙缝里省出来的食物分给他吃。 如若没有这三十一人的帮衬,公子小贱又没有银两金钱,去换得食物,恐怕他公子小贱早就死在这水牢之中啦。在这接下来的二百年里,公子小贱跟随众人,严加修炼,提高技艺,还学得了很多其他的阵法幻术等伎俩。这三十二人可说是互相参演,取长补短。 话说为什么大家要如此呢?只因大家有一个盼头:这水牢之中,三十二座牢房都住满的时候,便会有其中一人接得任务。如若这人出去完成了任务,那么其他的三十一人也将获得自由。如若接得任务这人不能完成任务,那么其余三十一人便永远的关在这里。这三十二人又不知道哪一个将接得这项任务,所以迫不得已必须取长补短,提高彼此技艺,想方设法让每一个人都变得更强大。 任务果然来了,却是在公子小贱被关的二百年之后。执行任务之人竟是公子小贱。任务的目的便是杀死钟家上下全家,一个不留,尤其是不能放过鬼母。 公子小贱讲到此处,环顾钟灵子等众人。见众人低头不语,他竟从椅子上下来,向空中抱了抱拳,然后匍匐于地,老泪纵横,抽抽泣泣:“老大,二哥,三哥……三十一哥,你们看见了吗?我在钟家了,我来取人家的性命,还喝了人家的好茶,吃了人家的好点,你们是吃不到的。老大你那身上所有的财宝如今都已花光,如若小弟这次任务失败,你们便会饿死在牢中。”说完公子小贱抹了把老泪,说道:“所以小弟定当全力以赴,不留钟家一个活口。” 钟家众人在听公子小贱讲述的过程之中,均是眉头紧锁,默默静听,众人均想着对策。 众人均想道:“这公子小贱在这二百年的苦练苦修之中,不知道精进了多少。他被关进水牢之前,尚且叱咤风云,腥风血雨,现下更应该是非同小可。” 钟灵子想道:“原来除了这公子小贱之外,尚有三十一位不低于公子小贱的杀手困于水牢之术中。若是这三十一人也被放了出来,那岂不是,那岂不是……”钟灵子不敢再想下去,因为那简直无法想象。 钟叔侠想道:“从这接任务的安排来看,足见魔尊之精于算计,阴狠老辣。他用这个方式竟是培养出来一支全能的杀手队伍。幸亏大家听了这公子小贱的讲述,否则怎知竟隐藏着如此一批魔头!” 钟灵子又想道:“从公子小贱的讲述之中,那先前被关入水牢之中的魔头,有的可能是三百年,四百年,五百年?呀!从这时间上计算来看,莫非是用来对付我钟家的?五百年恰恰是这个数字,惊醒了老夫啊!若今日能打得过这魔头尚且罢了,如若我们打不过这魔头,全族惨死,那岂不是给我家小滴喽留下三十二个祸患。呀,我家小滴喽该如何生存下去!” 钟叔勉也想了一些事情:“原来小红帽是杀了人炼制而成的,我说怎么总闻到一股血腥,也不全是血腥,怎么总感觉还有别的东西呢?呀!他是三十二我也是三十二,缘分啊缘分!他那些哥哥对他真好,一群好人啊!” 公子小贱哭罢,环视众人说道:“今天我把这个故事给大家讲的清清楚楚,意思也是把道理摆的明明白白。如若我不杀了众位,我那狱中的三十一位哥哥,便将全部饿死。我怎么能对不起他们呢?” 钟叔侠朗声说道:“不听你这故事还倒罢了,听了你这故事,我等便将全力以赴。你那三十一位哥哥,我们就更不能让他们出来了。”说完向空中抱了抱拳,接着说道:“否则我们怎对得起钟家的列祖列宗。却又怎对得起,天下芸芸众生?” 第十九章佛跳墙、七连山、华容道、九连环 众兄弟听了钟叔侠这番话,尽皆昂然挺胸,大有豪气冲天之势。众人齐声说道:“誓死保护小滴喽,为天下芸芸众生,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钟灵子抢上一步,摆手说道:“大家且慢动手,这公子小贱尚未把话说完。”其实他的意思另有所指:“你等急什么呀,他说的越多漏洞越多。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让他再说又有何妨?”他瞥了一眼众人,众人会意。 公子小贱重又坐了下来,拿了那些糕点来吃。说道:“姜果然是老的辣。钟灵子你这意思是想窥我底细,其实说明了也没关系。你们就是不让我说,我这憋了二百多年的话,不说说怎么能够畅快。即便有千万双水捂着我的嘴,那我也是非说不可呀。这他妈的在水牢之中一关就是二百年,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多张面孔,找个说话的新鲜人都没有,真他娘的快憋死我了。你们是不知道那坐大牢的滋味呀。关个一两年尚可忍受,若是关上二百年,那精神不是精神病也成了精神病了。” 钟叔鼎走上前竟是又端上一盘炒萝卜,不知从哪里寻了来。随即问道:“敢情您老人家这是出了水牢便到这里,未曾去别处吃上一吃?” 公子小贱说道:“我这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出了水牢便到了你家墙根底下。这安藤忠雄果然了得,今后见了此人我是万万不敢与他对阵的啦。” 钟灵子说道:“敢情您老人家开始未动手的原因,不只是在体谅我们钟家,也是在担心你这肚子吧?” 公子小贱两只白眼一翻说道:“难道上来就开打就好吗?你们也是疲惫,我也是疲惫,双方还不是一个样子?大家客客气气,吃完喝完再打不是更好?我这没有胜得你们的把握,你们不是也没有胜得我的把握吗?” 钟灵子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只是一夜不休息,可是你这填满的却是饿了二百多年的肚皮,当然是你划算了!” 公子小贱哈哈一笑:“要说是吃,我也不会白吃,我把我的技能还要透露给你们呢。而且我还有一个爱好,憋了多少年了,这不找人发泄一下也是觉得可惜。我这是一想吃饱了肚皮,二想道道我这二百年的苦水。这三呢?我这想着,若是你家这群人里面有个围棋高手,或许让老夫过过棋隐,陪老夫下下棋。反正最后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咱这名字都写在生死薄上了,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 钟灵子说道:“那好极,好极。老夫也是对这三百六十一个方位略有所悟,那就由老夫陪你过两招。” 公子小贱说道:“好,太好了!那我就一边跟你下棋,一边讲述我这故事。” 说完公子小贱竟然围着整个灵堂飞来飞去,用那根弯弯曲曲的棍子,横横竖竖的去画棋盘,口中说道:“普通的棋盘太小了,不如把这灵堂当成个大棋盘吧。” 钟灵子一怔,心里感觉有异,但仍未加阻止。转瞬之间公子小贱竟用他那根棍子横十九道纵十九道,画了一幅银亮亮的大棋盘。当画到那具水晶棺的时候,公子小贱见无法绕过,竟把那道道画上了水晶棺的棺顶。那水晶棺的棺顶之上,便有了横三道纵三道的棋盘线。 钟叔侠与钟灵子此时似乎都已察觉公子小贱的目的,但二人均是笑看不语。正所谓套中套,计中计,不到那最后一刻,便看不出谁算计了谁,谁又把谁套了进去。 那公子小贱把棋盘画的完完整整,感觉甚是满意。竟从小红帽中掏出另一只小白碗,那碗中盛着黑色的棋子,他双手将棋子递给钟灵子。 钟灵子说道:“你虽是敌人,但是你是客,我是主,哪有主人执黑,客人执白的道理。我当礼让三先,执白子才对。” 公子小贱说道:“我为长,你为幼,长者应让幼者才对。再者说,这盛着白子的乃是我这小红碗,我倒是不怕你把这碗端了过去,怕的是还未开战,这碗儿便伤了你。传将出去我便成了暗箭伤人的龌龊小人了。” 钟灵子沉思片刻,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说着双手接过白碗。见碗中那一个个黑子均是乌黑乌黑的,大小不一,竟不反射一点点亮光。一时之间钟灵子竟是想不出这是何物制成。 公子小贱说道:“这黑子我乃是用黑体制成,说是黑体也不全是黑体。只因这所谓的黑体能吸进部分光线,所以便看起来没有那么亮晶晶的。” 钟灵子说道:“受教。” 公子小贱对钟灵子说道:“你先请。” 钟灵子也不多话,在棋盘的星位之处隔着两格,点上一子。这一子,本是他一甩手点了上去,又稳又准。 公子小贱说道:“你执黑,上来用了个守势,分明在给我布局。”然后也学着钟灵子的手法,打出一个白子,落在与钟灵子对角相应的位置。 钟灵子说道:“你这不也是在给我布局吗?” 钟灵子又掷出一子,公子小贱又掷出一子,而后二人你来我往,转眼落了十几子。 到得公子小贱该落子的时候,公子小贱竟不再用那个手法,而是走过去用手将白子轻轻点在一个点位之上。口中说道:“这个位置极其重要,我希望他发挥巨大作用。所以我要尊重这一手棋。” 钟灵子又是随手掷出一子,并未开口说话。 钟叔侠眼盯着方才公子小贱落下的那一枚棋子,那棋子小小的,中间微微鼓起,钟叔侠未能看出其中异样。 钟叔勉忽然跑过去,对着那枚棋子“吸吸”的,又是像犯了感冒一样。 公子小贱说道:“这孩子喜欢闻我棋子上的味道。我当初在水牢之中做了这两幅棋子,那个时候我便像他一样,很喜欢闻这棋子的味道。看来这孩子与我倒是很相像。” 钟叔勉竟是咧嘴对他一笑,然后曲抽着鼻子“吸吸”的吸,张嘴“哈赤、哈赤”喘粗气,然后未等公子小贱开口说话,他竟是学着狗一样的神情,伸出舌头“哈赤、哈赤”的跑到棋盘的另一个角上,然后竟用鼻子又是“吸吸”的去吸。 众人均想:“老三十二闻这棋子也就罢了,那棋角之上尚未落子,他跑过去又闻个什么呢?”随后又想道:“这老三十二总是与我们不同,他这样诡异的行事,一定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公子小贱走到刚才钟叔勉去闻过的那个棋角,在离星位的不远处,放下一子。口中说道:“这个孩子甚是调皮,我见方才他的意思是要我在这里落上一子,我这便如了他的愿。” 这一次钟灵子却未跟着把子落下,他双眉紧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子小贱说道:“趁着钟灵子思考之际,我这便给你们说说我的功夫,算是不白吃你们的饭。我这接下来要跟你们动武的时候会用到四招,我这四招十分的好笑,却是我在狱中与那三十一位兄弟切磋之时,自己悟出来的。” 钟灵子此时又落下一子。随口问道:“那是哪四招呢?” 公子小贱说道:“你这一手棋下的好,正好顶在我的痛点之上。”公子小贱说着走过去,在那一个位置应了一手。接着说道:“我这四招杀招说了出来大家千万不要笑,我这四招的名字叫做‘刷锅水、方便面、狗啃得骨头、臭鸡蛋’。方才我在故事中已经给众位讲过了,若是没有这四样东西,我便活不到今日。” 钟灵子此时竟在另一个方位飞落一子。 公子小贱“呀”了一声,赶忙走过去又在那处地方应了一手。 钟灵子仍是思考,不再落子。 公子小贱接着说道:“众位可能想不到,若是换了旁人或许因为饥饿,便把那刷锅水喝了,方便面、臭鸡蛋吃了,骨头咬碎了。可是我当时并没有吃,我咬牙坚持到第二次放风,竟是饿了七天,把这四样东西留了下来。我要记住我初来乍到之时,众兄弟们对我的恩情啊。”公子小贱说着瞥了一眼钟灵子,又瞥了一眼其他人,他见钟灵子仍未落子。便接着说道:“以后的日子便是与这三十一位兄弟朝夕相处,大家对我甚好。人都说魔族中人恶毒之极,可是我在这狱中的体会却是恰恰相反。忽有一日我灵光大现,竟从阵法与战法之中悟出了方便面这一招。我把这一招演示给众兄弟们看,众人都说好。我在众兄弟的鼓励之下,随后又练成了刷锅水、狗啃的骨头和臭鸡蛋。那接下来打起来的话我便是用这四招对大家攻击了,还请大家小心防范。” 公子小贱这话似乎给了大家一些信息,但仔细想来却又不能得到什么信息。此时众人已感觉到这公子小贱忠厚的言语之中隐藏着一颗狡诈的心。就由这一点来说,众人能够不约而同的想到,也算是一种领悟吧。 在众人之中只有一个人不去想这些事情,便是钟叔勉。他绕着棋盘这里闻一下,那里嗅一下,左“吸吸”,右“吸吸”的,时不时还不愣着脑袋,摇晃着屁股,竟是忙活的不可开交。 钟叔侠仍是斜腻着公子小贱,见公子小贱似乎很厌烦钟叔勉的行径,几次想制止,却又忍了下去。钟叔侠心中稍有一宽:“我这三十二弟,竟然是察觉到什么。但这公子小贱又自我托大,不肯放下架子与我这三十二弟计较。敌人讨厌的事情,那便是我喜欢的事情。”钟叔侠怎么看钟叔勉怎么可爱。 那钟灵子仍是寂静不动,像是卡在了公子小贱应得那一手棋上。 公子小贱刚要张口挖苦,钟灵子却是不失时机的又掷出一子,好像故意要堵住公子小贱的嘴。 公子小贱这个时候却在钟灵子想不到的一个方位,走过去落下了一子。他这一子落下,竟是把钟灵子吓了一跳,赶忙走过去仔细端详,随后竟是背着双手,绕来绕去,不知如何落子。 公子小贱见他这个神情甚是欢喜,说道:“方才我讲述了我这四个杀招,其实我还有一件法宝,就是我穿在身上的这一件百衲衣。大家可别小看这一件破破碎碎的衣衫,这里面的学问可是大有来历。这件衣衫乃是众兄弟见我光溜溜没有衣服,我那老大忽然想出一计,他说与其拿一身像样的衣服给我穿,倒不如兄弟们把自己每件衣服上撕一块下来,给我做成个百衲衣,这样才与我那打狗棒,要饭的小碗相符。怎么看都是一个叫花子的模样。我接过这件百衲衣的时候,内心的感动就甭提了,众位说这倒是为什么呢?” 钟家众人问道:“为什么?” 公子小贱“嘿”了一声说道:“大家问得好。只因这衣服上面不仅仅是一块块的布片,这上面竟传了一片片功力和一道道功法在上面。”说着他抖了抖那身斑斓的衣衫,似乎在炫耀一般。 钟叔侠一直在凝视这个衣衫,恰逢他说到这,便见那片片衣衫之上竟是泛了不同色彩的波纹,那波纹起伏跌宕,竟是隐隐含着许多煞气。 钟灵子似乎有所大悟“啊”了一声,竟跑到另一处地方落下一子。 公子小贱赶忙去应那一手。口中说道:“你这一手下的好。不过你这突然啊啊啊的,装傻充愣,煞有介事的本事这我是学不来的。分明是转移我注意力,诱我上钩嘛。” 钟灵子又是“啊”了一声,不理会公子小贱说什么,竟是呆在那里不动了。 公子小贱“嘿嘿”一笑,说道:“你这是拖延时间呐,还是下棋呢?你这啊来啊去的,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你这一手分明是狠棋,这下你要弄得我‘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忽见钟灵子趁他说话之际,竟是在他想不到的方位落下一子,摆出了一副绞杀之势。虽说是在棋盘落子,可这公子小贱竟隐隐嗅到了硝烟的味道。 太阳已是高高的挂在天空,似乎已到了正午时分。 公子小贱在那钟灵子落子之处直接摆上了一个白子,说道:“看来你的脾气跟我不相上下。人都说棋如其人,瞧你这架势,咱棋盘上已经短兵相接了。莫非咱们真人也到了动手的时候?” 钟灵子哼声说道:“阁下为客,我为主,什么时候开打,那是全凭阁下。” 公子小贱哈哈一笑说声:“好!”口中说着:“咱这盘没有下完的棋,便在手上见真章吧。”说完手中红碗向高空一抖,那满碗的白子撒向空中,“噗噗”的在空中爆裂,弥漫开来。与此同时棋盘上那摆下的棋子,白的炸开形成白雾,黑的炸开形成黑雾,一时间弥漫了整个灵堂。 那钟灵子手中的棋子突然一阵阵的抖动,钟灵子赶忙弃了棋子,闪身跳开。随后听见“嘭”的一声响,那白碗与那些黑子一同炸开,竟像天女散花一样。钟灵子说声:“好险。”堪堪避过了这一攻击。这一攻击实不亚于高手对决之间的全力一搏。 钟家众兄弟这边已是早有准备,初见那棋子炸裂,钟家众人便掷出三昧真火,三根线把十二人扯在一起,心脉相通。那手中的三根线真个是越来越亮,喷射着红、黄、蓝三种火焰。这三种火焰竟是穿透了公子小贱的迷雾,众人去搜寻公子小贱之时,却哪里还寻得到公子小贱的身影。 只听一个声音像蚊子一样的说道:“感谢大家的款待,老花子不能再陪着大家再玩下去了。真个是已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刻。我在下棋之时已布下了我的阵法,若是一种阵法你们尚能对付,但我这四种阵法一起施展,加上我的四种技能,你们便是战无可战,逃无可逃。” 那个声音顿了一顿,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这阵法的名字是佛跳墙、七连山、华容道、九连环!” 第二十章喂个馒头吃善良的钟叔勉 钟叔侠听完公子小贱这四个阵法,暗叫一声:“不好。”赶忙运用手眼身法步,跳至高空去看,只觉满眼看到的尽皆是花花绿绿的景象。钟叔侠自身脚踏之处竟是一颗百米来高的椰子树,脚下有山川,有河流,有森林,竟是一个阵法化成的小周天。灵堂似乎已经隐没,钟家的高墙大院也是无影无踪。 钟叔侠暗想:“这公子小贱竟有化小为大之能,把个钟家咫尺之地,化成偌大一个小世界,那山、水、树看起来就跟真的一般。呀,不对,与其说是整个钟家,不如说是整个灵堂,因为他始终未出这灵堂,所画棋盘,所布之局,也是全部在灵堂之中。如此推算我们钟家所有人都尚在灵堂之内。” 钟叔侠四下张望,却不见钟灵子的身影。钟叔侠略一思索,便自决定,既然我做了这领头羊,就不能再去找六叔拿主意。战场之上本来就是活学活用,瞬息万变。看眼下形势所料未极,我当不能刻板行事。忙飞身跳将下来,与众人汇合,可这在空中停留片刻之际,脚下形势已经大变,他只寻到了包括钟叔焕在内的五位兄弟,那其他包括钟叔童在内的五位以及钟叔勉均是不见了踪影。 原本商议的指哪打哪和打哪指哪的战略,目下情况来看那完全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别说是看不到敌人在哪里,就是自己这方最厉害的攻击武器钟叔勉你想指挥也指挥不到啊。 那五位兄弟见到钟叔侠均带着疑问的表情,意思是:“这下可怎么打?” 钟叔侠低声说道:“大家别慌,我们所学虽然与目下形势相反,但是保存实力,到得大家兵合一处,仍然还是那么打。目下大家跟着我走。” 忽然钟叔焕开口喊道:“老三十二,叔童,你们在哪里呀?”这喊声发出去之后,竟然在耳边产生阵阵轰鸣的声音。 “老三十二,叔童,你们在哪里呀?” “老三十二,叔童,你们在哪里呀?” …… 他这一喊了得,不但没有得到钟叔勉等人的回音,却震动了身边的回音壁。那声音“嗡嗡嗡”的震得人耳朵发麻。那其他兄弟本来心里也是在想:“这阵法再神奇无非也未脱离我家的灵堂,我们把他们喊过来不就行了。”于是便想跟着钟叔焕大喊,当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众人赶忙闭了口。 钟叔侠回头看了一眼钟叔焕,并未责怪于他,只是“嘘”了一声,示意大家跟在他的后面。走着走着忽然钟叔侠停下了脚步,低头查看脚下的小路,俯身竟然扯起一根绳索,然后“嘭”的一声,像弓弦一样弹了回去。然后环视周边事物,在脑子里画着图纸。 他示意大家围拢过来,说道:“我只看破了一点点,这目下的大阵是由公子小贱所说的那四种阵法布成。而我们身边事物,其中也还有不同的小阵法,这些景物竟是公子小贱的百衲衣布成。这四种阵法,加上百衲衣之上的小阵法,可说是环环相扣,紧密相连。如今我们处于险境之中,别说敌人采取攻击,就是这样困,恐怕也会把我们困死在里面。” 众兄弟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钟叔侠说道:“方才我从脚下扯起来又蹦回去的那根绳索,便是那百衲衣之间的穿针引线的丝线。现在我们所处的在哪一块布料之上,我还是清清楚楚的知道。” 众兄弟均知钟叔侠所言非虚,凭他的手眼身法步,他说出来的那定当不会错。 钟叔焕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钟叔侠想了想说道:“凭我的记忆倒着这些小路,绕到那衣衫领口之处,去割公子小贱的脖颈,应该是做得到的。但是若加上那奇怪的阵法,恐怕这个目的难以实现啊。” 钟叔焕说道:“那咱们试一试,总比不试要好一些吧。” 钟叔侠点头说:“好。只是我打哪你们跟着打哪,而不是你们打哪我指哪了。” 众兄弟点头示意,跟着钟叔侠趟着小路向前走,幸亏有钟叔侠这超常的眼力和拼图的记忆力,众人一路前行竟未遭到攻击。 众人暗想:“看来这缝制的丝线恰是对方的一个小漏洞。”于是纷纷亮出兵器,准备到了那公子小贱脖颈领口之时去割那厮的脖子。 大家走着走着,钟叔侠却又停了下来,环顾四周说道:“呀,我们竟是转了一个圈子,似乎又回到了原地。” 钟叔焕说道:“莫非是鬼打墙?” 钟叔侠说道:“不,鬼打墙我们是能破解的,但是这一招我却未能破,想来应该是‘佛跳墙’。不,应该说是‘佛跳墙’与‘九连环’相辅相成,因为我们看起来像是回到了原地,其实并没有回到原地,而是跳到了另一个地方。” 众兄弟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钟叔侠说道:“我们在这里以静制动,大家记住我打哪你们便打哪就是了。” 忽然之间众人感觉到脚下一阵阵波浪一样的滚动,就像地震一样。开始是左右晃动,接着便是上下颠簸,一阵仅次一阵,渐渐竟如疾风暴雨,惊涛拍岸。众人赶忙施展三昧真火线,线线相连,大家这才稳了下来。 钟叔侠说道:“你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众人摇头,他便说道:“那敌人并没把咱们这边当成重点,料想未错的话,他第一个攻击的应该是老三十二钟叔勉。”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都急的出了汗:“老三十二可不能有什么闪失,他要是有了什么闪失,那我们整个战法便等于失去了灵魂。” 钟叔侠哼了一声说道:“我想那公子小贱他可能是看轻了老三十二的实力,他只害怕的是老三十二的鼻子,认为老三十二以大道至简的方法窥破了他的玄机。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那最不容他小视的便是老三十二的真功夫。你们听,闭上眼睛感觉一下,分明是老三十二占了上风。” 众人听得钟叔侠的解释,脸上均是一喜。问道:“那我们赶快去帮他一把。” 钟叔侠无奈地摇头说道:“咱这一群现在是废人啊。最聪明的做法就是等老三十二来找咱们。否则你找我,我找你,大家便成了捉迷藏的游戏。”话音刚落,只听身边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想得美。”似是公子小贱的声音。随着话音而至的便是数枚暗器打将下来。 众人纷纷掷出红黄蓝三根粗大的防御线,挡住攻击。钟叔侠向一个方位一指,众人纷纷打过去,两股力量绞杀一处,竟有势均力敌之态。那些暗器打也未能打下来,己方的攻击尚也未能攻上去。 钟叔侠喝声道:“这老家伙果然不简单。一边与老三十二交手,却又能闪现过来攻击我们。” 只听那个声音笑道:“还有更厉害的呐,着打。” 只见那先前被抵住的暗器之中竟有四枚脱颖而出,这四枚暗器正是那弯弯曲曲像虫子一样向下钻的方便面,光光溜溜的一根大骨头,一枚乌黑乌黑的臭鸡蛋,之后便是那一弯乌七八糟的刷锅水。这刷锅水竟是甩着乌七八糟的大尾巴,顶着这三枚暗器,摇头摆尾像小蝌蚪一样向众人头顶钻了下来。 果然是在水牢之中琢磨出来的道道,这暗器钻入三昧真火的防御圈之时竟是摇头摆尾的把那三昧真火的火焰当成了游动的水。 这攻击之势迅猛异常,转眼之间那个光溜溜的大骨头便砸向了一个兄弟的脑门。钟叔焕一看不好,竟飞身上前用身体顶住那根大骨头,只听金铁交鸣之声大作,然后“嘭”的一声,钟叔焕的兵器竟没抵得住那根大骨头的攻击,被那骨头一下子给砸晕了,前胸“咕咕”还冒着血。 那其他三种暗器,在钟叔侠的带领之下纷纷被众人打了回去。 钟叔侠一看钟叔焕受了重伤,这便是红了眼珠子,三昧真火的光圈随之暴涨,向着四周乱打一通。钟叔侠两只眼睛像箭一样射出,竟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眼见那暗器背后有一个光影,竟像一个光溜溜的屁股。他手眼身法步乃是一气呵成的打法,眼到,那其他的手、身法、步也就到了,就像‘手抓抓、连连看’一样,随手便抄了过去。耳轮中只听得“噗”的一声,手中兵器圆月斩把那屁股划出一道口子。 只听得“啊呀”一声,那屁股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钟叔侠又是一阵连环攻击,竟是都打在了一座小山之上。钟叔侠最后落下地来,听得暗处一个声音说道:“老夫竟然看走了眼,钟家竟还隐藏着这样一对眼珠子,还能带着身体弹射出来。哈哈,妙极,妙极!果然有的玩!” 钟叔侠等众人自昨夜从新修炼之后,那三昧真火功夫不知要强劲了多少倍。但这次跳将起来的突然攻击,竟仅仅是割了对方一道口子。想到此处钟叔侠禁不住渗出冷汗。他赶忙去查看钟叔焕的伤势,见钟叔焕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胸口的血已被止住。但胸口的皮肉仍是一片漆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大家纷纷说道:“叔童和叔勉又不在此,咱们也破不了这阵法,六哥这性命眼看不保,这可如何是好。” 钟叔侠说道:“敌人尚未走远,仍在我们身边,方才我看暗处又是皮肤一闪而没,大家严谨防范,小心这家伙偷袭。” 众人刚要开口,就听身边嘿嘿冷笑,说道:“算你小子聪明。” 兄弟中有一人说道:“可是九哥,老三十二那边的打斗好像未停止过,难道这家伙会闪跳,一会打咱们,一会打老三十二?就算是有了‘佛跳墙’的阵法,那佛也只能是一个佛才是啊。”说话的正是钟叔鼎。 钟叔侠也是搞不明白,对方为何行动如此之快。但是他确定刚才的确是击中了对方。正说话间感觉脚下震动越发的强烈,那绞杀之气似乎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 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原来那处抵挡钟叔侠攻击的小山,竟被什么东西撞开,撞得四分五裂。紧接着便见黑压压一团跌跌撞撞的向众人这边走来。钟叔侠一眼看出中间那人竟是钟叔勉。 钟叔侠喊道:“叔勉。” 只听对面之人叫道:“九哥。”说话之人越走越近,来的果真是钟叔勉。只见他浑身鲜血淋漓,背上背着两人,一手一个左右分别夹了一人。后面跌跌撞撞的跟着一人,却是钟叔童。 钟叔勉走近将手中两人放在地上,众人上去把背着的那两人也抬了下来。众人这才看得清楚,原来包括钟叔童在内的五人,均受了伤。钟叔童受伤较轻,其他四兄弟都遭了重创。那钟叔勉却是丝毫未损,身上淌着的血却都是其他人的。 钟叔侠吩咐未受伤的兄弟们严加防守,转头问钟叔勉说道:“老三十二,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能够在这阵法之中钻了过来的?” 钟叔勉听九哥一问,赶忙是又吸鼻子又双手比划,然后便是“啊啊啊”的对着钟叔侠大说一通。 众人也不去听这天书,心想:“叔侠是有点乱了,这关键时候不救人,竟去听老三十二的天书。” 钟叔侠心中却自有计较:“救人要紧,搞清楚老三十二的行为也是至关紧要。既然老三十二带着大家聚在了一起,那指挥的方向就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钟叔勉“啊”的也快,比划的也快。 钟叔侠竟然是在几十秒之内明白了大概。随后对钟叔勉说道:“我懂了。” 原来当钟灵子与公子小贱下棋之际,钟叔勉已闻到那棋盘之上与那棋子之上各种不同的味道,隐隐约约还有另一种味道存在,他竟是看不见摸不着。于是便大摇其头,大摆其屁股,想集中自己所有的嗅觉去找到那味道,正在忙活之时忽然听见棋子与棋碗的爆裂之声,转头一看,竟是下起了黑白的迷雾。 钟叔勉正不知这好好的艳阳天怎么会起雾了呢?正思忖之时,感觉一股劲道自空中劈下。钟叔勉脚随心动向左移了三尺,那劈下之物竟是把他脚下劈了一个坑,对方竟是一声轻“咦”。 钟叔勉看的清清楚楚那砸下之物正是公子小贱那弯弯曲曲的打狗棒。听得对方惊奇,钟叔勉竟是大手一抓,抓到了这根棍子。原来自前夜大家研讨之后,钟叔勉的火候自又是精进了十倍。钟叔侠也把自己的手眼身法步倾囊而受,把所有的要点都传授于他。钟叔勉又是平日里经常见这钟叔侠玩这游戏,竟是在一夜之间学全了钟叔侠这‘手抓抓、连连看’的本事。加上这三昧真火的功底,自当是非同日而语。 那公子小贱表面上未动声色,其实在对弈之时早就恨透了钟叔勉这小子。正如钟叔侠预料的那般,公子小贱第一个要杀死的正是钟叔勉。 公子小贱是这样想的:“这钟叔勉的鼻子似乎不受自己所布阵法的左右,竟似乎像狗一样闻着味就能找到自己的致命弱点,如若是被这小子闻到了气息,说出了底细,那自己所布阵法岂不成了泡影?” 这公子小贱三大名魔的名号他便叫做“魔术”,既然是魔术,就是那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引诱大家来看的,这小子若是不用眼看,单用个鼻子闻来闻去的,岂不是废了我的阵法。因此公子小贱打出阵法之后便转身来杀钟叔勉。 公子小贱想都没想,掷出打狗棒,随手便劈了下去。料想这呆呆傻傻的小子也不会有多少防备,这一棍子砸下定然砸的他粉身碎骨,血光崩裂。 可谁知这一棍子下去竟然把所布棋盘砸了个坑。自己砸了自己的阵,这阵法便出了一点点缺陷,他这一呆之下,便出了声。 当公子小贱要把棍子撤回,砸第二下的时候,竟见钟叔勉顺着棍子,猴爬杆一样爬了上来,速度之快,生平罕见。这公子小贱心里一声悔,方知遇到了劲敌,竟是撒了棍子要跑。 钟叔勉叫道:“喂,馒头。” 公子小贱听到馒头二字,竟是一愣,回过头去看。他在水牢二百年之久,每天日思夜想的便是馒头、包子、米饭,如今听得馒头两个字,竟像狗见了屎一样身不由己。 耳听着“拨楞”一声拨浪鼓一响,一只馒头转眼到了面门。 公子小贱“啊”的一声吓得魂飞魄散,那张开的大嘴之中竟多了一个馒头,塞得满满的把他的“啊”给堵了回去。同时感觉后脑勺还有一只大手捂住了脑袋,后面一只大手向前捂前面一只大手拿着馒头使劲往里塞,钟叔勉这份热情实在是用文笔难以形容。公子小贱这一吓,魂都快没了,那捂住后脑壳的手若是拍下,自己哪还有吃馒头的命。 钟叔勉心里想的却是另一样,他的思维尚在公子小贱讲述的故事之中,可怜这公子小贱每日吃不饱的惨状。眼下见公子小贱来打他随即想起从他手里夺回的两个馒头,竟是猴爬杆一样上来,转手喂了给他吃。因为六叔不是说了嘛,大家吃饱了再打,没听着六叔喊打,所以钟叔勉就没有打。 公子小贱见钟叔勉看着他没动,并且把捂住后脑壳的手撤了回去,哪有不逃之理。当下撒丫子一溜烟赶紧跑啊,心里想着我这是见了鬼了。一边跑一边随身布下四大连环阵,可说是把其他三方的阵也集中到钟叔勉身上来了。这就是为什么钟叔侠他们一开始遇到的阵法比较单一,受到的攻击比较薄弱的缘故。 钟叔勉见公子小贱莫名其妙咬着一个馒头跑了,手里拿着另一个馒头本想再送给他,却被四方大阵阻住了去路。 忽然钟叔勉闻到了几丝血腥,这血腥竟是自己兄弟身上传过来的。钟叔勉想道:“六叔也没说开打呀,自己这边怎么就有人受伤了呢?有些不对,我还是快去看看再说。”他忽然想起事先说好的事情,自己应该先找到九哥钟叔侠才对。 钟叔勉终于是知道着急了,拿出布娃娃和拨浪鼓说道:“帮我。”那布娃娃对着他猛地吹气不止。那拨浪鼓竟是探出一个尖尖的头,满是鳞甲,只听穿山甲说道:“主人,拿着我向前钻啊。慢了就出人命了。” 钟叔勉这下可真的是着了急,见这满眼的障碍重重叠叠,一咬牙闭起双眼,拿着拨浪鼓便钻了下去。没几步便听着打斗之声与受伤之声大作。 钟叔勉睁开眼来,恰巧看见公子小贱正对着钟叔童攻击,那其他四位已经倒地。钟叔勉再不忍让,两只大手便拍了过去。左手翻天印,打的公子小贱翻着跟头跌出老远。那公子小贱见他来了打着滚隐没在阵法之中。 钟叔勉哪肯放过,心中说道:“没说打你就打了,我还给你了一个馒头,你这算什么人啊。” 他凭着自己的嗅觉,双臂轮开便是一轮猛攻。一个个翻天印盖将过去,打的是地动山摇。那公子小贱一路布阵一路逃跑,竟是没能完全逃过钟叔勉的攻击,一处衣衫被钟叔勉盖落,左臂肩膀也挨了一印。他凭借着七连山和九连环,进行阻隔,自己愣是没敢再露头。 钟叔勉拾起那掉落的布片揣在怀中,猛吸着鼻子,这便要追将下去。忽听背后众兄弟**之声,这才想起给兄弟治伤要紧。 他问钟叔童道:“十二哥怎么办?” 钟叔童说道:“咱赶快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去找九哥他们。” 钟叔勉一伏身说道:“十二哥,你放两人在我背上捆紧了,你在背后跟紧我。” 钟叔童按照钟叔勉说的做了,钟叔勉把布娃娃挂在脖颈之上,把拨浪鼓顶在脑袋前端,说道:“你两就这样呆好了随着我探路。” 说完一只手抄起一人,循着味道去找钟叔侠等人。 公子小贱又攻了过来,先是洒出刷锅水,那刷锅水似乎变了模样,划破空气嘶鸣着打将过来,空气中还夹杂着硫磺的味道。 钟叔勉打出翻天印迎击,当大手翻出之时,方觉得有两人在手中,一时间这打也不是,放下也不是。见那刷锅水已攻至头顶,赶忙背着、抓着众人跳开。公子小贱这一击打,没打中钟叔勉却打中了他身后的钟叔童,把个钟叔童打的摇摇晃晃,险些栽倒。 钟叔勉虽然天真,却也是恩怨分明,他心中记恨这公子小贱乘人之危,放下两位兄弟,背着两位兄弟,随手翻天印轮番向外打去。 公子小贱却不见了踪影,耳听得两声**,却是公子小贱绕到身后去偷袭躺在地上的那两位。两根黄黄的方便面,变成金色的绳子,竟差点把这二位勒死。 钟叔勉跑过去扯断了绳子,便又向后打。谁想到那公子小贱又从前边攻了过来。就这样前边打完后边打,钟叔勉只得把那二人抓起来走两步放下再打,然后打完了再抓起来走两步。就这样来来回回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回合。 那公子小贱攻击甚是灵动,前后跳跃的甚是活跃,把个钟叔勉忙活的手忙脚乱。眼见着身上这四位兄弟受伤是越来越重,打着打着竟是把钟叔勉打的清醒了。 钟叔勉忽然闻出了那股陌生的味道,他找来找去的就是一直在找这个答案:“是你,就是你。我找的就是你。” 第二十二章调虎离山柿子先捡软的捏 钟叔勉一听咧开大嘴,竟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刹那之间狂奔,竟是围着场地饶了一个圈。众人均想:“他有那么压抑吗?是谁压抑了他?”众兄弟这心里想的话竟是脱口而出。 钟叔侠说道:“是我是我。我这第一次指挥不能因时而异,因人而异,是我压抑了他。我检讨。”正在这时竟是听得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响,众人脚下又是颠簸起伏像地震了一样。耳听着“吱吱嘎嘎”远处进处尽是乱响,似千万只马匹拉着车轮滚动一般。 钟叔侠说道:“敌人变换了阵法,我尚且听不出是何原因。” 钟叔鼎问道:“九哥这次是你指哪我们打哪啊,还是你打哪我们打哪?” 钟叔侠说道:“前次我独断专行,以为靠一己之力便灭了对方,却险些被对方灭了,这次我必须与大家有劲使在一处,我打哪你们就打哪。” 忽见钟叔勉跑了回来,立于他们不远之处,做出骑马蹲裆之势,昂着头,像只哈巴狗一样斜刺里看向一个地方,众兄弟正要笑出。 忽见钟叔勉斜刺里双手一抬竟是对着自己的上方打将上去。耳轮中听着一声爆裂,震得众兄弟耳朵嗡嗡巨响。众人凝神看去,原来头上的景物已消失不见,一片金绳晃动着,一片空心棒飞舞着,一片琉璃球砸上砸下,均打在钟叔勉两双托起的大手之上,却不知怎地少了那熔岩。 众人大惊,原来敌人这三种兵器化作千只万只,千根万根,在无声无息中打了下来,若不是老三十二察觉的早,及时跑回来呵护,不知道大家会被打成什么个惨样。这次攻击竟是在阵法掩护之下隔了声息,隐了形状。 钟叔勉越攻越勇,竟是越打越高,看似占了上风。 一个声音说道:“哥,我被这小子翻天印打伤了。” 另一个声音说道:“那你快跑,我抵住他。”说话的果然是两个人。 钟叔勉向着先前那说话的声音竟是脚点空气弹跳着追去,耳听着那声音说道:“妈呀,这小子变聪明了,他专门来打我。” 说话之间那声音没了踪影,钟叔勉也没了踪迹。钟叔侠说道:“不好,弄不好我这次指挥又错了。”话音刚落只听两声嘿嘿冷笑,一团团方便面、大骨头、臭鸡蛋、刷锅水,已砸至头顶。 同时又是一团团的幌金绳、空心棒、琉璃球斜刺里擦着地面一同打过来,竟是从不同的方位发起了攻击。 钟叔侠一愣:“这可怎么指挥?我打哪他们打哪,难道我又说错了?”逼急了想出一招,一手向着天空轮动,另一手向着斜刺里平行轮动。他本以为这次兄弟们会乱了,可谁知竟是五五分成,一部分对着天空猛打,另一部分对着斜刺里猛打。众兄弟竟是心领神会,很自然的分出力量去攻击。 钟叔侠喝一声:“好。我低估了兄弟们的智慧。”说罢精神大增,左右手轮番滑动,他打出火焰,众兄弟便打出火焰,他掷出兵器众兄弟们也分别掷出兵器,均是打向上面和侧面两方。 众人越打越熟练,渐渐的自己一方的战火和兵器竟是向敌方反压过去。钟叔侠指挥的也是越来越有节奏。 钟叔鼎说道:“九哥,你挺像个乐队的指挥呀。” 钟叔侠哪有心思开玩笑,额头早已渗出了汗水。因他看那头上和侧面似乎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淡淡的空气之中似乎凝聚着什么。 忽听钟叔启开玩笑说道:“好的乐队不需要指挥,不好的乐队随便你怎么指挥。”钟叔启这话刚落,便是有一片重重叠叠的兵器打将下来。众人突感吃力,分别撤回兵刃,加大了三昧真火的三层防御。钟叔侠喊道:“莫要大意轻敌,敌方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弱,我们防住了就是胜利,等着叔勉回来。” 钟叔鼎说道:“我看没那么严重,刚才不也是打退了吗?只要九哥指挥的好,我们一样可以再次打退他。”钟叔鼎这话的最后一个字刚说完,突然感觉胸口窒息,似乎有一根针穿进他的肺腑。钟叔鼎方知大意轻敌,自己最先暴露了目标,一口血喷出,随即栽倒。钟叔童赶忙拿出丹药救治,突感五脏六腑一麻,噗通一声也是栽倒在地。 钟叔侠大喊:“全力以赴,全力以赴。”众兄弟哪敢大意,纷纷是火球兵器一通乱砸。钟叔侠心中懊悔,悔不该让钟叔勉自由行动,仍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敌人的攻势已压至头顶身侧,那些兵器黑压压一片,似是功力大涨。钟叔侠搞不明白这忽强忽弱的打法到底怎么回事,定睛观看,却发现敌方攻势背后原来是顶着两只红碗。那红碗此时已经变大,像两只张着獠牙的魔怪,里面无数个阴魂在碗底滚动。 随着这两方兵刃源源不断的向里面打,听着一个声音说道:“哥,这次不灭了这几位,那小子回来,咱便难以应付了。” 另一个声音说道:“我也想啊,可是这群小子都不是吃素的,我那熔岩又被那黄色怪物像喝糖浆一样喝没了。现下咱俩只能这样攻了。” 先前那个声音说道:“哥,我这面条煮的差不多了,该变了。” 另一个声音回道:“好,太好了。鸡蛋煮了没?” 那人说道:“鸡蛋还差点火候。” 另一个人说道:“先用那三种吧。” 话音刚落只见先前头上攻击的那层方便面忽然金光大至,变成明晃晃一团幌金绳。大骨头也变成了一团空心棒,刷锅水炙热难当已变成熔岩。这一层层一片片源源不断的兵刃朝着众兄弟头顶砸下来,劲道涨了十倍。 那侧方攻击的空心棒、琉璃球、幌金绳三团兵器也是瞬间劲道猛涨,攻击之势强大了十倍,两厢均是攻势暴涨,势不可挡。 钟叔侠和众兄弟“啊呀”一声大叫,躲无可躲,挡又挡不住,众人纷纷栽倒,身负重伤。钟叔侠尚且能坐起,但是站却是站不起来了。没想到战事急转直下,敌人不仅有后手,而且后手之后还有后手,心下不住地责怪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指挥。 忽然两个身影一晃身来到当场,一个光溜溜没穿衣服只戴一个小红帽,另一个却是穿着百衲衣头戴小红帽。一个是公子小贱,另一个竟然也是公子小贱,原来二人是双胞胎,双胞胎兄弟心意相通,难怪这二人配合起来如此默契。 一个公子小贱说道:“你们这群小子,打起来竟是如此费事,我这就超度了你们吧。” 另一个公子小贱说道:“且慢,给这些人留点气息,等那傻小子回来,我们把这些人当做人质,让他束手就擒岂不是更好。” 另一个公子小贱“嗯”了一声。 钟叔侠哼声说道:“你二人一明一暗,一阴一阳,一个讨饭吃讲故事,另一个暗地里撒气息,布大阵,吃了我们,喝了我们,害了我们。一个当**,一个立牌坊,真个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公子小贱说道:“我这故事给你们讲的清清楚楚,先说明了我叫魔术,那不是很清楚的告诉你们我叫魔术吗?魔术不就是一明一暗?魔术不就是忽强忽弱?你们蠢笨还怨得着我们?要不我们叫魔术这名字干嘛?” 钟叔侠恨声说道:“你那故事分明也是讲了一半藏了一半,偷剩下另一半做了个弥天大谎。” 另一个公子小贱说道:“正是啊。要是都告诉了你们,我们不就成了傻瓜了吗?我们还叫魔术吗?是你傻呀还是我傻呀。我兄弟同进同出,到了哪里都一样。” 钟叔侠又是不服的说道:“你那面条,那狗啃的骨头也竟是使诈。” 一个公子小贱嘿嘿一笑甚是得意,说道:“这还是你傻呀,我这四样兵器,表面上看来是刷锅水、方便面、狗啃的骨头、臭鸡蛋,实际上它是熔岩、幌金绳、空心棒、琉璃球。”说完嘿嘿一笑。 另一个公子小贱插嘴说道:“我这四样兵器就更厉害了,表面上看着是熔岩、幌金绳、空心棒、琉璃球,实际上呢它还是熔岩、幌金绳、空心棒、琉璃球。” 先前那公子小贱很不高兴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有什么变化呀?” 另一个公子小贱说道:“我怎么是废话了,你显得高明一些我就不能吗?你穿了衣服我还没穿衣服呢!” 先前那公子小贱说道:“那你吃了好多东西,我还啥也没吃到呢!” 光着的公子小贱说道:“那傻小子不是给了你一个馒头吃吗?另一个谁让你不吃呢!” 那穿衣服的公子小贱说道:“我就是吃啦,也没你吃得多呀,你还喝茶水了呢!” 钟叔侠在边上听着已经搞明白了谁是谁了,原来那光着的是吃饱喝足了讲故事的那个人,当下眉头紧皱思考着问题。 这时两个公子小贱竟是因为言语不和动起了手,接着便是你推我一下,我踹你一脚,钟叔侠没想到这二人竟是斤斤计较,这种脾气。忽然开口问道:“我死之前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二位都是翻着大白眼珠子,怎么却比有眼睛的还清楚呢?” 那穿着百衲衣的公子小贱说道:“要不说你傻你就真傻呢,你怎么又把魔术这两个字忘了,我们这长着的大白眼珠子叫魔瞳,你真当我们是瞎子呢。既然是死我就叫你死个明白吧。” 这穿着百衲衣的公子小贱嘴上说着,手上却不停,竟是把那光着的公子小贱推搡着向后倒退了几步。这一退恰巧离着钟叔侠不远。 钟叔侠瞥眼见到一个黄影一闪而至,知道机会已经成熟,突然一个暴起,抄起光着的公子小贱,朝着那飞来的黄影抛了过去,同时施展手眼身法步,将另一个穿着百衲衣的公子小贱抄起,朝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掷了过去。 原来钟叔侠在大败之后,头脑尚且清醒,听着公子小贱要把众兄弟作为人质去要挟钟叔勉的时候,心下也是暗惊:“老三十二忠厚耿直,如若众兄弟果真做了人质,别说是让他放弃了抵抗,就是让他自杀他也会毫不犹豫。”想到这里钟叔侠只能一边装傻充愣,一边拖延时间寻找机会。 在对话的过程之中,钟叔侠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复原,心下暗赞这老三十二的布娃娃神奇之余,又是给创造机会增加了一些希望。之后见公子小贱兄弟二人互相推搡,正和他意,心想:“只要老三十二一露头,我便先抓飞一人,然后全力对付另一人,老三十二见了定当全力施救,这便兴许能解了众兄弟的围。”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意料,钟叔勉尚未露头,一团黄色火球出现,竟是钟叔焕先滚了过来。 钟叔侠哪还管先来的是谁,当下便容不得细想,飞身而起,把个光溜溜的公子小贱掷给了钟叔焕。当穿百衲衣的公子小贱一愣之际,他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抓起这公子小贱朝另一个地方扔了过去,然后转身急忙护住了躺在地上的众位兄弟。 那光溜溜的公子小贱被钟叔侠掷出之后,刚要破口大骂,眼见一团黄色火球迎面而来,那张开的嘴尚未把话吐出,便被一张骚哄哄的大嘴堵住了嘴巴,随即随着这团影子翻滚不停。公子小贱拼命的挣扎,使上了浑身的力气愣躲不开那一张大嘴。 钟叔焕抱住了这公子小贱就像见到了口渴的源头,对着公子小贱的大嘴拼命吸,一边吸一边飞转着身体,把个公子小贱转的晕头转向,只觉得肚内那喝饱的茶水转瞬之间竟被钟叔焕吸干了。 钟叔焕见没得再吸,竟是把怀里的公子小贱一轮“啪嗒”一声跩在地上,转身向另一个公子小贱飞去,把个公子小贱差点跩晕。 那穿着百衲衣的公子小贱被钟叔侠一个突然袭击抓飞之后,在空中打着旋子,竟是冷静非常。双脚落地之后,赶忙回转身形便要去抓躺在地上的那些人质。 忽然眼前一双大手,手中拿着一个馒头塞向他的嘴巴,耳中听着钟叔勉说道:“馒头。” 公子小贱又是大吃一惊,他最怕听到这两个字,耳听着“嘭”的一声,便听见自己骨节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便觉着自己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这次钟叔勉可不是喂馒头给他吃,眼见自己的兄弟们躺了一地,他哪里还有送馒头给敌人的道理,分明是怒极了发挥,随后随手一个翻天印拍了出去,钟叔勉竟然骂道:“你爷爷的。”这老实人气急了敢情也会骂人。 那钟叔焕本来向着钟叔勉这一方飞来,眼见着钟叔勉又把这人打飞了,看也未看钟叔勉,又向着那被打飞的公子小贱追去。 这边钟叔勉晃身来到了众兄弟跟前,钟叔侠眼见钟叔勉到了面前,竟像见了救星一般,抱住钟叔勉“哇哇”大哭,眼泪竟像泼出的海水。钟叔侠这一哭出声,先前顶起的那股劲便像皮球一样漏了气儿,只觉得精神压力一泻千里,轻松了许多,一口气没上的来,“哏”一声翻了白眼。 钟叔勉一愣,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原来钟叔勉自从钟叔侠答应让他放手去打之后,竟成了一只撒欢的小兔子,他解了众兄弟的围之后,便循着气息自己追了上去,本来他追的是一个公子小贱,见前面跑着的竟然是两个公子小贱,一个光溜溜的,另一个穿着百衲衣,心中甚喜。 钟叔勉心中想道:“两个都被我逮到了,我这擒住了你们二位便省的我哥哥兄弟们再费周折。”当下再不停留,撵着这二人的影子一直向下追,追到一个岔路口处,那前面的两个公子小贱忽然左右分开,一人上了一条小路,另一人上了另一条小路。 钟叔勉一愣之后,选择了穿百衲衣的那人向下追。忽然听得身后一声招唤:“我在这呢!” 钟叔勉回头去看,竟是那光着的公子小贱追了上来,钟叔勉便向着那没穿衣的公子小贱追了上去。追不多时又听见身后有人喊:“我在这呐!”钟叔勉回了头去看,正是那穿了百衲衣的公子小贱追了上来,于是他又去打那个穿了百衲衣的公子小贱。他心中有个计较:“只要我这鼻子嗅住了你的气息,那便怎么打也不会错的了。” 就这样忽东忽西,追来追去,两个公子小贱你来我往,竟是像牵住了钟叔勉的牛鼻子来回跑,转眼之间竟追了小半个时辰。 最后把个钟叔勉追的急了眼,再不听身后那人叫唤,死追前面一人不放,过不多时竟是把那人追上了,钟叔勉大手一晃,翻天印拍落,只听“噗”的一声,那人躺倒在地。待得钟叔勉上前再打,那人竟化作了一片衣襟,那衣襟之上满是血迹,钟叔勉用鼻子闻了闻,果然是公子小贱的气血之气,当下大呼上当。原来这公子小贱用的是苦肉计,分别割了自己的皮肉,把血液洒在衣衫之上,用魔术幻化出两个公子小贱。 钟叔勉再不去理会那身后追着叫喊的公子小贱,他曲抽着鼻子寻找自己兄弟的气味,只觉空气中气味散乱,到处弥漫着各种气息。原来是公子小贱利用阵法和那些滴在棋盘之上众兄弟的鲜血,使出迷幻术一招,用这些散乱的气息来迷惑钟叔勉。没想到这并不高明的一招,对付起钟叔勉来却是大有作用。 钟叔勉左寻右找,几乎转的都要晕了,最终总算是费劲巴力的找到了钟叔侠在内的众兄弟。钟叔勉这被耍得团团转,能不气吗?所以在打飞公子小贱之后骂了一声“你爷爷的”。 钟叔侠晕死过去之后,钟叔勉只能静静地站着,现下那公子小贱全都没了踪影,钟叔勉再也不敢离开众位兄弟。就这样呆愣愣的傻站着。 忽听着一声**,钟叔侠悠悠醒转了过来,刚才背过了一口气,片刻之后身体便又有所复原。方才那自己奋力一搏,竟是大伤元气,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眼下见钟叔勉傻愣愣的站着,钟叔侠勉强说出三个字:“布娃娃。”因在钟叔侠心中唯一能延长众兄弟生命的便是这布娃娃。 钟叔勉大梦初醒,赶忙拿着布娃娃向众位兄弟吹气。另一边钟叔侠爬着搜出钟叔童的药葫芦,这药葫芦之中竟然是一粒丹药都没有了,心说:“叔童啊叔童,你怎么就不留几粒呢?”他哪知钟叔焕一口便吞下了数粒,勉强剩下了五粒,救了其他四位兄弟之后,还有一粒。这一粒钟叔童本来已经取出,拿着去喂给钟叔鼎吃的时候自己便又遭了暗算,钟叔童晕倒之后那粒丹药不知是化了,还是滚到哪里去了。 忽然间四周“嘭嘭”之声大作,脚下又像地震一般,并且伴随着身边空气强烈的震荡,最后竟是震的钟叔侠倒在地上,钟叔勉也是被震得摇摇晃晃。 耳轮中只听着“噼啪、噗通、嘭嘭、咚咚、呼呼”各种声音都有,而且这声音越来越大,愈演愈烈。 突然间钟叔勉眼前一阵大亮,紧接着豁然开朗。眼前现出了半个灵堂,半个棋盘,另一半棋盘尚且裹在云雾之中,那便是水晶棺所在的另一半棋盘了。而这一边一团黄色大火球子仍然是在滚来滚去,东冲西撞。 棋盘的东南角站有一人,正是公子小贱。棋盘的东北角站有一人,也正是公子小贱。二人闭了双眼,头上小红帽洒出的鲜血将二人裹在里面,形成一个血盾,瞧这情形似乎是在疗伤。 那公子小贱原来作为阵法的百衲衣布片,早已是像雪花一样纷飞廖绕,在空中飘飘荡荡。那大黄色火球仍是没完没了的打着旋,好像跟这些衣服碎片有仇似的。 钟叔侠坐起身来见了眼前景象,似乎是对着钟叔勉,又似乎是对着自己,说道:“没想到这布置严密的佛跳墙、七连山、华容道、九连环四种阵法组成的大阵,却是被六哥这个喝多了童子尿的、走了火入了魔的、横空出世的程咬金,乱打乱撞给破了!” 第二十四章谁“啊”我跟谁急 眼看着那四只大掌便要也跟着钻入地面,举不起来了。钟叔侠想道:“这接下来不知道要怎么打。” 忽然间三人均没了声息,安静异常,钟叔侠好奇心起,便紧凑几步走上前去。看着三个大坑似乎仍在往下沉,那举着的手掌不见了。忽然眼见三个大坑之间的土在颤动,钟叔侠感觉不妙,急忙一个飞身跳起,幸亏他见机的快,一只大黑手掌刚好擦着脚跟张了起来又砸下去,同时另一边一个大手也是张了起来砸了下去,竟似这两条手臂又长长了一些,二人一阵轮番砸,砸的钟叔勉好半天没有动静。 钟叔侠正在着急,忽然一个铁塔般的身影“嗖”的一声,向天空钻去。这一钻竟似钻天猴一样,那百衲衣还带着劲风,紧跟着又是“嗖”的一声,另一只钻天猴也飞上了天。过不多时,两只钻天猴“啪啪”的落在地上,似乎是受了重创。 钟叔侠一看,一个公子小贱一条腿的脚丫子被打的稀巴烂,一直烂到了小腿。另一个公子小贱也是一条腿的脚丫子被打的稀巴烂,似乎大腿也没了。这二人也是了得,跌在地上之后竟是一咬牙你扶着我、我扶着你站了起来。恰巧是一个人剩下了一只左腿,另一个人剩下了一只右腿,这二人互相搂抱,结合成一个躯体,那挥舞着两只大印的手臂仍是完好,若不仔细看以为是一个人呐,只是多了一个脑袋。 不一会钟叔勉从原先一个公子小贱的坑里爬了出来。他竟是在脚底给二人各打了一个洞,把这二人从下往上打了一手通天炮。话说他怎么没有飞出来而是爬出来的呢?原来在击打那个公子小贱之时,钟叔勉的力量已经大涨,这一通天炮打上去,竟是震碎了那公子小贱的金钟罩。那顶在头上的小碗本是护住他的法宝,与那金钟罩相辅相成。这下小红帽被震得粉碎,这金钟都没了还罩什么罩啊。 钟叔勉本想一跺脚飞身而出,可谁知这一脚跺下去竟是无可着力。原来是那被震碎的小红碗,凭空生出温泉一样的血迹“咕嘟咕嘟”向上冒,也不知是哪来的这么多的血,竟是越冒越多,脚踩上去光滑异常毫无着力之处。钟叔勉试了几次均是滑倒在这血坑之中,弄得满身满脸全是污血。钟叔勉终是想出一招,在洞壁之上用翻天印打出窟窿,然后像爬梯子一样爬了出来,样子甚是狼狈。虽然有些不雅,但总归是爬出来了。 公子小贱二人一手拦腰互抱,另外各扬着自己那只带印的手掌,二人双脚一跺竟是高高跳起,然后头下脚上,冲天而降,两只血红大手印像两条火龙怒吼着,对钟叔勉冲去。 钟叔勉刚从坑中爬出来,公子小贱二人攻击的甚快,钟叔勉慌乱中抬起双掌向上迎去,片刻之间四掌交鸣。公子小贱二人这一击,竟是把钟叔勉打了个四仰八叉,原来钟叔勉迎敌之时脚下光溜溜打滑,竟是未打出多大的劲道。 公子小贱一看得手,哪肯放过机会,打了一掌之后竟借着钟叔勉上击的力度,一个空翻,又是头下脚上向着钟叔勉击去。 钟叔勉这个时候正挥着双手擦着糊在眼睛上的血浆,听得劲风打来,赶忙扬起双掌对着来势打去。 那公子小贱二人虽是两体合成的一体,却是心意相通。他们见钟叔勉眼不能见,双手胡乱打出,便画了一个蛇形弯,避开了钟叔勉的双掌。去势不改仍是向着钟叔勉的脑袋打了下去。 耳轮中就听着“砰砰”两声巨响,一掌击中钟叔勉的头部,另一掌击中钟叔勉的胸部,把个钟叔勉打进了土中。露着下半身和屁股,两腿在外面乱登。 公子小贱二人拼成了这个样子,这个时候哪还会再给钟叔勉任何机会。互相看了一眼说道:“哥哥,兄弟呀,咱今儿就是今儿了。” 说完之后那戴着小红帽的公子小贱,将小红帽抛出,到得钟叔勉腿部之时“嘭”的一声炸裂。刹那之间,形成一个小山一样的大血包,将钟叔勉裹在了里面。而另外一个洞中先前那一个打碎的小红碗里面的血液,竟像是听到了召唤一样,顺着洞子向外钻了出来,与先前那个大血包汇合在一起。大血包立时又增大了一倍,二人手分别一抬,那原本丢在地上的两条幌金绳,便向着钟叔勉卷去。 那两条幌金绳卷住了那个大血包就像卷麻袋一样,把那大血包越卷越紧。大血包拗不过这两条幌金绳,紧跟着便向里面使劲收缩。 待到卷着像一个坟头大小的时候,两个公子小贱大手向上慢慢扬起,说声:“起。”那幌金绳卷着的血包,便把钟叔勉的另一半身子提了起来,悬浮于空中一丈多高,形成一个大血球。那两条幌金绳在外面一圈一圈的环绕,竟像把那大血球在外面镀了一层金。 公子小贱二人互相对看一眼,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你跳一下、他跳一下,互相扶持,到了那镀金的大血球跟前说道:“你死了没?没死就哼一声。” 只听见钟叔勉在里面“呜呜呜”的发出声音。二人对望一眼说道:“这小子真抗揍,愣是怎么打都打不死。这回我看你还死不死。”说完一人掷出一个琉璃球。 那琉璃球被掷出去之后,一分二,二分四,转眼一大片琉璃球围着那个大血球旋转,然后“噗噗噗”着起了无数团火焰。那火焰就像火柴头一样一下子聚在大血球之上,“呼”的一声点燃了外面的一层幌金绳。幌金绳黄色火焰大炙,接着又“嘭”的一声点燃了里面的大血球。这里面一团红色烈火,外面一层黄色烈火,打着滚燃烧,“噼啪”爆裂之声大作。 公子小贱对着大血球问道:“怎么样啊,还活着呢吗?” 只听里面的钟叔勉说道:“好,好多啦。” 公子小贱二人大惊,说道:“你爷爷的,竟然还没死。”说完两只大手轮动,一个天火印,一个地火印,那两只火印就像两条喷火龙,不断地向着大火球加火。就这样足足烧了有小半个时辰。 正在这时,躺在地上的众兄弟们似乎有些好转,感觉浑身炙烤难当,便纷纷坐了起来。见是一个大火球,黄色火焰包着红色火焰,滚来滚去的,不明其理。 钟叔鼎问呆坐在一旁瞪着大眼珠子,大张着一张嘴的钟叔侠:“九哥,这是咋回事啊?” 钟叔侠不说话也不动弹,仍是大张着嘴。 钟叔鼎又问:“老三十二去哪里了?” 钟叔侠指了指大火球,没作声。众人均是“啊”的一声。 公子小贱感觉时辰差不多少了,其中一人说道:“就凭咱这在水牢之中修炼了二百年的炼制之术,我就不信炼制不了他。” 另一个公子小贱说道:“怎么会呢,咱在小红帽之中,把臭鸡蛋都练成了,那还只是用了蒸煮的方法,现在咱把这所有的家伙什都拼上去了,我就不信烧烤不出一只臭鸡蛋来。等一会咱哥俩把他吃了,这身体也就复原了。”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公子小贱便对着里面喊道:“喂,里面的臭小子,还活着呢没?变成臭鸡蛋了没?” 另一个也用同样的口气对着里面喊…… 二人你一句、他一句,一连问了好几句,这次的呼叫均是无应答。 一个公子小贱哈哈大笑,另一个赶紧指手画脚,比比划划。二人撤了外面的幌金绳,见里面一团红色火焰已经燃烧的成了黑色,叹了口气,说道:“哎,咱这苦修了几百年的小红帽啊,竟是被这臭小子给废了。” 说完二人撤去了那已变黑的红色火焰。那团火焰似已精疲力竭,被风一吹,竟如黑雾般散去。 只听“啪嗒”一声,一个圆圆滚滚,乌黑乌黑的大蛋,滚落在地,“咕噜噜”的还在滚来滚去。两个公子小贱撒开了对方,单腿一跳一跳的跳到那个大黑蛋跟前,一人伸出手指对那黑蛋一弹,那黑蛋发出“嘡”的一声。 一人说道:“咱这不是炼了一个臭鸡蛋啊,发财了,发财了。咱这是炼了一颗乌丹啊!” 另一人说道:“可是这怎么吃啊?” 另一人说道:“剥开了吃啊。” 二人说完就真的去剥那个蛋。 钟叔侠与这边的众兄弟,此时均是目瞪口呆,心凉了半截。大瞪着眼珠子,大脑成了一片空白。 公子小贱兄弟二人,费劲巴力的剥来剥去,愣是扒拉着这个大黑球成了一根大黑棍子。 其中一人说道:“这不对呀,这不是蛋啊。怎么成了一根棍儿了呢?” 另一人说道:“我这怎么瞧着还是有手有脚,怎么还长着一个脑袋呢?说不得还是一个人吧?” 二人说完仍是扒拉着去看去瞧。 钟叔侠眼尖,他一眼便看出来那是被烧成了炭的钟叔勉:“这公子小贱儿没把老三十二炼成臭鸡蛋。却是把老三十二给烧死了。” 钟叔侠看清楚之后“啊”的一声,一口血狂喷而出,躺倒在地。 众兄弟一看钟叔侠都躺这了,分明是老三十二死了呀。紧接着便都“啊啊啊”的晕了过去。 公子小贱兄弟二人看清楚了是被烧死的钟叔勉,心里是又恨又气。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抡起来大掌便是一阵猛打呀。越打越生气,越生气越打,最后把个乌黑的钟叔勉打的一层黑皮脱落,现出了原形。 公子小贱二人凝神看去,只见一个蓝汪汪,泛着荧光的躯体,躺在地上,周身上下滚动着一层波一样的蓝色火焰。这个躯体晶莹剔透,美玉无瑕。胸口之处镶嵌着一个身穿小紫衣头戴小紫帽的娃娃,头上还镶嵌着一只鳞光闪闪的拨浪鼓。 这钟叔勉经过公子小贱的淬炼,竟是把布娃娃和拨浪鼓中和了,从此再也离不开钟叔勉的身体,就像钟叔勉自身长出的一样。 公子小贱二人围着钟叔勉目瞪口呆,竟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了。这种情状那是见也没见过,听也没听说过。 一人说道:“这咱们可咋利用啊,要不然把他扛着卖了去,当成翡翠或许能换成很多钱财。” 另一人说道:“怎么当成翡翠呀,分明是个活物,那眼珠子还在动呢。”一句话说完自己这才反应过来,吓得去抱自己的兄弟。 二人一瘸一拐像见了怪物一样转身就跑,哪还敢回头再看。到得灵堂门口之时,两人感觉跑的似乎快了。不,应该说是不是自己在跑,而是被人抓着脖子在跑。那抓住二人脖颈的双手,半点容不得他们反抗,就像拎小鸡子一样,拎着这两位公子小贱一阵疯跑。然后在灵堂之中兜了几个小圈子才停了下来,随后把二人“啪啪”摔落在地,这二人不看也便知道,抓住他们的非是别人,而是,而且必须而是,一定是那钟叔勉。 只听钟叔勉问道:“你俩怎么跑的这么慢呐,原来是缺了腿,我还以为我成精了呢。” 公子小贱此时已经被这钟叔勉吓破了胆,竟是没有抬头去看钟叔勉的勇气。二人唯唯诺诺的说道:“要说你没成精,打死我两,我两也不信呐。” 钟叔勉凑近了问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二人说道:“是真的,是真的。” 钟叔勉又问:“你们说的真的是真的吗?” 公子小贱二人答道:“我们说的真的真的是真的。” 钟叔勉仿佛是信了,凑近了一个公子小贱问道:“你们哪一个是讲故事的那个来着?” 只听边上那个公子小贱说道:“是我,是我讲的故事。” 钟叔勉抓了抓头上的拨浪鼓,发现自己的头发没了,那拨浪鼓就像自己长出的一个小帽子。便问那个讲故事的公子小贱,说道:“你有镜子吗?” 那公子小贱恰巧有一面小镜子,哆哆嗦嗦递到钟叔勉的手里。 钟叔勉接过来照来照去,照着自己的样子。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手拍着拨浪鼓,一手拍着布娃娃,说道:“你们俩害我,你们俩害我。听了你们两的话把我害成了这个样子。” 两个声音来自他的心音,别人是听不到的:“主人,我们没有害你。我们已经成为一体啦,以后你修炼我们也就跟着受益,我们想什么就用不着说话,你也就知道啦。你想什么我们也不用问,也就知道啦。恭喜你呀,主人,你的玄天轮一下子就冲到了二重天。” 钟叔勉仍然是大哭,说道:“我不要,我不要。我还要以前的身体,现在这个样子,像个蓝色的冰棍。太丑啦,太丑啦!” 边上的公子小贱说道:“你不想要,那给了我们呐,我们想要还得不到呐,你成精了你,这个都不知道?”说话的是讲故事的那一个。 要不说这人怎么嘴欠呢,他要不张嘴说话,生怕别人拿他当哑巴,真个是讲故事讲顺了口,憋不住话呀。他这么一说,便提醒了钟叔勉。 钟叔勉转头对他问道:“你说你在水、那个水牢、水牢之中、排、那个排行第几来着?”钟叔勉激动的心情难以克制,他一激动起来,这便说话舌头又开始打了弯儿。 那讲故事的公子小贱答道:“第三十二,我是老三十二。” 钟叔勉说道:“巧、那个巧了,我早就想跟你说,我也、那个我也,是、是那个老三十二。我这一激动就说不整装。我、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大家都是老三十二。” 那讲故事的公子小贱问道:“这说明什么呢?” 钟叔勉说道:“说明我这个老三十二,我早就想啦,我这个老三十二,一、一定、要打死你这个老三十二。”说完钟叔勉手掌一挥,翻天印打出,像拍西瓜一样把那公子小贱的脑袋拍得粉碎。 可怜这讲故事的公子小贱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死了。 另一个公子小贱“哇哇”大哭,说道:“你也拍死了我吧,我也不想活着啦。” 钟叔勉轻声问道:“那他在水牢的时候,你、你、你在哪?” 公子小贱说道:“我也当然在水牢里啦。我们走到哪里都在一起。” 钟叔勉想道:“如果他不是老三十二,我这就放了他也无所谓,不可能两个人都叫老三十二吧,数数我还是会数的。”于是接着问道:“那、那你是老三十三了?” 那公子小贱说道:“你是傻子吗?都说了我们兄弟同进同出,既然是同进同出,那当然都叫老三十二啦。”说完还要骂钟叔勉是傻子,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恰是自己脑袋碎裂的声音。他也成了个烂西瓜。这人也真是,总是把别人当成傻子,这世间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人。 钟叔勉非常犹豫,他见众兄弟都躺在地上,九哥钟叔侠也不例外,大家显然是已经死了。于是也顾不得自己成了什么样子了,一挪步便到了众兄弟身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不多时,又从地上爬起来,挨个去捅咕众人,希望有一个人能醒转过来。离他最近的一个是钟叔鼎,钟叔勉心中想着钟叔鼎与他过去的事情,虽然这个弟弟以前偶尔欺负他,但现在想起来,其中也有十分的乐趣。 想到这里他哭声道:“三十六啊三十六,哥哥我多希望你还活着呀,你要是活着的话,我愿意你永远欺负我。”他这边哭边数落,竟是一点都不结巴,看起来这人没人的时候说话甚是流畅。他边哭边捅咕钟叔鼎,好像盼着他能活过来一样。 钟叔鼎在昏迷之际,隐隐约约好像听见钟叔勉在耳边叫他,慢慢的醒转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个蓝汪汪的大脑袋,咧着一嘴小白牙,脸上还冒着蓝色火焰,头上还顶着个亮晶晶的小帽子。钟叔鼎连声都没出,便晕了过去。这一举动钟叔勉悲痛之下竟没有发现。 钟叔勉哭罢了钟叔鼎,便又去哭钟叔侠。捅咕着钟叔侠说道:“九哥啊九哥,你这一去以后咱们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从此人鬼殊途,各在一方。平日里你照顾我最多,你这一去我就再也没有了你的关心和温暖。九哥啊九哥,你走好。我每年的忌日给你上供烧香,烧纸摆供品。你想吃什么就给我托梦,老三十二我一样不差的给你寄过去。” 当钟叔勉哭了第一句的时候,钟叔侠便已经醒了。他晕倒时全是因为心疼钟叔勉,悲痛欲绝。但是他的体质恢复能力却是极强,本身的伤势也已恢复,如果不是因为绝望也不至于晕死过去。 他听出是老三十二的声音,心中一喜,便要坐起身来,但是他又想听听这老三十二到底能说些什么,便接着听下去。听老三十二说的越来越不像人话,眼看着就把自己哭死了。没想到他平时说话不行,这哭丧的本事竟是一流。现下再也忍受不住,“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钟叔侠与钟叔勉二人见了对方同时“啊”的一声大叫。钟叔侠眼中见到的与钟叔鼎一模一样,当下便要翻了白眼晕过去。 钟叔勉竟以为这九哥诈尸了,也是一声大叫。 钟叔侠白眼翻了一半,随即感觉不对劲,那头上戴得拨浪鼓的不是老三十二,还能是别人不成。于是便硬挺着醒转了过来,斜眼去看钟叔勉,等看清楚了果然是老三十二的样貌。便又大着胆子问道:“你是老三十二吗?” 钟叔勉听钟叔侠开口说了话,大喜过望,俯下身去热情的抱起了钟叔侠,说道:“太好啦,太好啦。九哥活啦,九哥活啦。” 钟叔侠说道:“老三十二啊老三十二,你怎么这样了,你九哥我压根就没死,倒是快被你吓死了。真是鬼吓人吓不死,人吓人吓死人。你先把你那凑近的脸挪开一些距离好不好?九哥我虽然也修炼了三昧真火,但是我烤不过你呀。” 钟叔勉这才反应过来,重又把钟叔侠放于地上。非常自卑的低下了头。 钟叔侠感到十分的歉意:“我怎么能这样对三十二说话呢!他本来就孤僻,就胆小,比我还要自卑,我这么一说他岂不会更加自卑了。话说眼看那二位躺在地上,分明是他打死了这两位公子小贱,怎么搞得我不知道,但是显然是他的本事又精进了一层。这是天大的好事呀,我怎么还嫌弃他了呢,真是大大的不该。”想着想着,心下内疚之感陡然而生。对着不远处的钟叔勉说道:“对不起,老三十二,是哥哥不好。” 他看到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钟叔勉竟然抬起头来委屈的看着他,每滴出的一滴眼泪,刚出眼眶便被那外面的小火焰给蒸发了,钟叔侠自是心疼的了不得。 钟叔侠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若是众兄弟纷纷醒过来,对这老三十二大叫,那岂不是吓到了老三十二。那他以后岂不是会更加自卑了!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钟叔侠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跑到灵堂之外,寻来一块大铁板,对钟叔勉说道:“三十二弟,你用这铁板遮住了你的身体和脸,哥哥不叫你,你千万不要漏出来,哥哥叫你出来的时候你再出来。” 钟叔勉点头说:“是。” 钟叔侠走将过去,一个个拍打前胸,摩挲后背,悄悄地把众人一个个弄醒了,每弄醒一个,他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等到大家全都醒来的时候,他示意众人围拢在身边,说道:“有一个问题非常的严重,你们大家谁也不要插嘴,听我慢慢说。” 众人点头表示答应。 钟叔侠接着说道:“跟你们说,老三十二他没死,活得好好的,还打死了两个公子小贱。不过他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一会你们大家见了谁也不许嘲笑他。谁要是嘲笑他,让他产生自卑,我跟谁急。”说完仍是做了个“嘘”的手势。 众人心想:“这老九是怎么了,神经兮兮的,三十二立了大功是好事啊,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怎地会嘲笑他呢。”于是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钟叔侠满心欢喜,心说:“大功告成!”转身对着大铁板说道:“老三十二,出来吧。” 钟叔勉在大铁板后面等得着急,听得九哥叫自己,便“当啷”一声扔了大铁板,凭着他现在的身法,这一撒欢,那便是一闪便到了众人面前。 众兄弟真听话,“啊”都没“啊”出来,便都晕倒。 第二十五章不喝也得喝被迫升到二重天 钟叔侠见兄弟们又晕倒了,却是有些不满:“不是跟你们说了嘛,老三十二出了一些状况,这怎么还晕呐,连这点都不明白。这下还得把老三十二吓到。”有的人就是这样,以为自己明白了,别人也就像自己一样明白。以为自己说明白了,便以为别人就应该懂。钟叔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分明不去管自己表达的驴唇对不对马嘴。 钟叔勉见众人又自晕倒了下去,便知是自己吓倒了众兄弟,捂起了脸又要大哭。 钟叔侠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赶忙问道:“老三十二,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又是怎么打死公子小贱的?” 钟叔勉张嘴便要连比划再“啊”的解释给他听,忽然耳听得“噼啪”之声大作,紧接着又是一阵子地动山摇。钟叔勉赶忙扭脸看去,只见空气震荡,烟尘滚滚,空中一片片细细碎碎的布片飘飘洒洒,那另一半四方连环阵崩塌了。 灵堂之内的场地逐渐变得清晰,那黑色的大水晶棺也渐渐地显露出来,依然在那个地方,依然如往常一般模样。 只是这大水晶棺之上却多了两个人,一只手拿宝剑,另一只手提着一个葫芦,正是钟灵子。而他手中的葫芦此时已经变得像张开口的麻袋一样大,那葫芦口正在斯斯作响,向下吞吃着一个人。这人已经被葫芦吞进了一半,身穿百衲衣头戴小红帽,口中还在不断的嘶嚎。 钟叔侠和钟叔勉同时惊声叫道:“啊,公子小贱。还有一个公子小贱。” 钟灵子把左手宝剑向背后一插,腾出手来,用这只手按住了公子小贱的脑袋,说道:“你这就进去吧。别想再出来了。”话落,把公子小贱整个塞进了葫芦。 钟灵子从水晶棺一跃而下,看到站着的只有钟叔侠和钟叔勉两人,其他人均是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说道:“对,这一个也是公子小贱。他们是三个公子小贱。”说完俯身去查探众人的伤势。 钟灵子一边查看众人伤情,一边嘴里嘟嘟囔囔:“我以为你们这帮臭小子,弄不好会全都死了呢,谁想到你们竟是这么他妈的有出息,实在是出乎六叔我的意料。一动上手我便知道你们对付的是两个公子小贱,因为只有一个公子小贱向我镇守的这水晶棺攻击而来,那时我便知道了另外两个去对付你们了。” 钟叔侠问道:“六叔,你怎么知道一开始就是三个人呐?” 钟灵子说道:“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等一会大家都醒过来咱们再细说分详。”钟灵子说着仍是查看众人伤情,当到得钟叔焕跟前时,“咦”了一声说道:“老六好奇怪呀,这状态分明是睡觉呢嘛。”他俯下身去“啪啪”使劲拍钟叔焕的脸,嚷道:“老六,老六,醒醒,醒醒,别睡了,别睡了。”可是无论怎么拍这钟叔焕就是不醒,呼噜声却越来越大。 钟灵子感觉手心发麻,拿起手来看时,竟是已经肿了。讶声说道:“莫非这臭小子打开了玄天轮不成?我说你们怎么能战得过两位公子小贱呢,原来是老六出了这上好的状况,这就不奇怪了。” 钟叔侠说道:“六叔,打死公子小贱的并非六哥钟叔焕,而是老三十二钟叔勉。而且两个公子小贱都是老三十二打死的。” 钟灵子抬头疑惑的看着钟叔侠说道:“老三十二虽然强悍,三昧真火练得纯粹,并且身有翻天印,但是要对付两个公子小贱应是大大的不如。你说是老三十二打死的两个公子小贱,竟有这样的事?” 钟叔侠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动了几步,乍着膀子,双臂向后隆起,护住了躲在身后的钟叔勉说道:“六叔,还有你更想不到的事呢。” 原来钟灵子在把公子小贱塞入葫芦之后,一瞥眼间注意力全在地上躺着的那些人身上。他作长辈的挂念孩子们的安危,实属爱心,因此便没顾及到站着的那两位。而钟叔勉见他跳下水晶棺后,便忐忐忑忑的猫在钟叔侠身后。他这一躲,钟灵子当然就看不到啦。 钟灵子听钟叔侠这么说,问道:“你是说这彩又出在了老三十二身上?喂,那躲在身后的不就是老三十二吗?那躲躲藏藏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老三十二你怕六叔吗,躲起来干嘛,六叔又不会骂你、打你。出来吧,出来吧,六叔很想见你啊。” 钟叔侠心说:“那你就见吧。”他刚想到一半钟叔勉便已到了钟灵子面前,钟灵子也是吓了一跳,“蹬蹬”向后退了两步,待看清楚确是钟叔勉,惊讶的说道:“你、你、你还是老三十二吗?你这是传说中的玄天轮两重天啊。你六婶的,老爷子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却被我家的叔勉练成了。” 钟灵子说完竟是呆呆愣愣,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激动的手脚带着全身抖动不停,竟是两行老泪刷刷刷顺着脸颊一个劲的流。 钟叔勉不知道六叔为啥这个样子,见六叔流泪难过,便要伸出手去给钟灵子擦眼泪。口中说道:“六叔,你别难过,都是我不好,我太笨了,变成这个丑样子。”他心中想的就是钟灵子见到他的样子在难过。心中记挂着一个丑字,便是听不出钟灵子话中之意。 钟灵子一甩手躲了开去,说道:“别烤我,你这手给我擦眼泪吗,白薯都能烤的熟。我他妈的这是难过吗,我他妈的这是高兴。自我祖钟馗之后,咱祖祖辈辈都没出过一个你这样的人呢。你说我能难过吗?这叫高兴的哭了。哈哈、哈哈。” 钟叔勉呆看着钟灵子,只觉着钟灵子哭到一半,然后又咧开嘴大笑的表情甚是奇怪。 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众人已纷纷坐了起来,见了六叔、九哥与那蓝汪汪的人站着一起,便没有再晕过去。 钟叔童细看之后,察觉是老三十二,便说道:“这人是老三十二。不是什么魔头。”说着便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钟灵子身边走去。众人明白了之后,便也纷纷站起,不一会把钟灵子和钟叔勉围在了中间,只剩下一个钟叔焕躺在地上打呼噜。 钟灵子见了大家,摸摸这个,又去摸摸那个,绕着圈一个个全都摸了一遍。那双手之间流淌的除了疼爱那便是疼爱。等到绕了一小圈之后,说道:“好啊,好啊,我钟家的子孙个个都是好样的。个个都不怕死。今天这一场仗真个是一场恶仗啊。没想到你们都是硬硬朗朗的。好啊好啊。” 钟灵子说完竟又是满面眼泪,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众兄弟自出生以来,眼里看到的总是六叔这个严厉、教条的老头子,每一个人几乎对他都有不满意的地方,有的人甚至还在心里骂过他,只是家规森严谁也不敢去抵抗。如今见了钟灵子如此举动,方知钟灵子深沉的厚爱。一时间,人人心里都变得温暖如春。众人不约而同的抱住钟灵子,随着钟灵子的哭泣而哭泣,开始的时候声音尚小,随后便是哭声一片。 正所谓:“少时不知父辈恩,幼稚牢骚塞满心。而今悟得其中意,一片冰心化作春。” 钟叔勉也大是感动,见众人哭的火热,便也凑上前去,他这一凑近愣是分开了众人。非是他不讨人喜欢,而是炙烤难当。 这个时候只听得一阵“咕噜咕噜”车轮的响声,一人推着一个独轮车走了进来,正是钟无艳。车上装满了大盘子小盘子,大碗小碗,正是一桌上好的酒席。 钟无艳说道:“这是我精心准备了一天的伙食,如果今天咱钟家胜了,就像现在这样大吃一通。如果咱今天败了,那这桌酒宴便是咱钟家的祭品。埋葬了你们我钟无艳也不会独活于人间。说完竟是掏出那把带着大铁球子的宝剑,做了一个砸脑袋的手势。” 接下来众人摆桌子的摆桌子,搬椅子的搬椅子,围坐在一起,共十三人,这一仗打下来竟然一个都没少,受伤的兄弟们身体被钟叔焕浇过之后,伤情已复原大半,正好差这一顿饭来填饱肚子恢复体力。众人心中暗赞钟无艳:“想得周到,有情有义。” 众人边吃边互相讲述这一战的过程。钟灵子听完了这边的经过,唏嘘不已,便要讲述自身经历。转脸看见钟叔勉离大家四五米远,既不吃也不喝,耷拉着脑袋想事情。 钟灵子端了一盘菜,拿了两个馒头,走到钟叔勉面前说道:“孩儿啊,你怎么不吃东西呢,来,吃吧。” 钟叔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我一点也不饿。” 钟灵子一皱眉头,暗想:“难道玄天轮打开到两重天之后,便会用不着吃东西了吗?没听说过呀。”于是问道:“孩儿啊,你腹中有什么感觉?” 钟叔勉说道:“饱,撑得慌。” 钟灵子一惊,害怕钟叔勉体内存有隐患,赶忙唤过来钟叔侠,对钟叔侠说道:“叔侠,老三十二讲他的事情,你来做翻译。我得搞清楚他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于是钟叔勉比划着说,钟叔侠做翻译: 原来钟叔勉大巴掌打在钟叔焕的脸上之时,便有一股股劲道弹射而出,开始的时候钟叔勉尚不知有何厉害之处,等打到后来的时候,那手上的剧痛尚不觉得有多痛了,那一股股弹进他体内的劲道乱冲乱撞,好似比那手掌的疼痛大过百倍。 原来那弹入钟叔勉体内的正是钟叔焕玄天轮的真火。钟叔焕的玄天轮正不知向何处宣泄,趁着钟叔勉大巴掌打下之时,便趁势宣泄给了他,同时捅破了钟叔焕玄天轮的窗户纸,让钟叔焕得以圆满。然而进入钟叔勉体内的一股股真火就像没头的苍蝇乱钻乱撞,这些真火本不属于这个身体,因此被这个身体左右住了便渗不出去。突然这些真火,触发了钟叔勉的命轮,钟叔勉本来练有三昧真火,这三昧真火本来甚是和谐,哪想到又有外界入侵。而这三昧真火火候远远低于钟叔焕的玄天轮,因此便唤醒了钟叔勉体内的玄天轮。 钟叔勉的玄天轮原本处于静止沉睡状态,如若没有同级别的玄天轮进行侵扰,便有可能一直沉睡下去。可是如今有个这么强大的东西顶了进来,这分明是挑衅嘛,因此钟叔勉的玄天轮便苏醒了。 钟叔勉的命轮便是蓝焰命轮,与那钟叔焕的不是一伙儿的。所以这玄天轮被唤醒之后,见到了黄焰玄天轮,哪有不打的道理。我的地盘我做主啊,你是干嘛的。于是两个玄天轮便在钟叔勉体内大战起来。战不多时,钟叔勉的玄天轮愣是把钟叔焕的一股股真火给吞了。而且那钟叔勉的玄天轮被唤醒之后,简直是活蹦乱跳,越胀越大,越大越强,玄天轮竟是在钟叔勉体内轮转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前面讲过了钟叔焕的玄天轮打开之后,便也是这个样子,由于各个玄关,没能打开,所以玄天轮便在体内乱冲乱撞。 正在这个时候,公子小贱凭借着小红碗的魔力,不但疗伤成功,还吃了那臭鸡蛋,功力大涨了十倍。钟叔勉与这二人交手之时,也正是身体处于非常艰难的时刻,他面对着两种冲击,一是两位公子小贱铁塔般的攻击,二是自己体内玄天轮的冲击,所以开始交手的时候钟叔勉甚是难受。 等到双方打得几千掌之后,钟叔勉顿感身体越来越舒畅,双手翻天印的劲道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大涨,原来是引动了自己的玄天轮。那玄天轮本来没有方向,恰巧钟叔勉向上使劲打翻天印,玄天轮便突然找到了方向。同时也顺便冲开了钟叔勉体内的一些玄关,所以钟叔勉大手突然暴涨了几丈,把两个公子小贱钉进了地里。 而公子小贱此时的药力更加的发作,竟然是强中遇到强,把钟叔勉也钉进了地里。当时公子小贱甚是疑惑,钟叔勉并未练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护体神功,怎么会打他不死呢? 现在说来极其简单,钟叔勉的玄天轮已经运转,玄天轮本是与生俱来,一旦被唤醒,何止是护体神功能够相提并论的?与玄天轮相比,你这公子小贱的护体神功算个屁呀。 当双方都被砸进大坑之后,钟叔勉真个是越打越舒服,越打越快乐。自身的玄天轮也是越运转越聪明,越发的与钟叔勉的身体环境相辅相成。 钟叔勉是越打越聪明,竟是掏到了两个公子小贱的脚底,随即两个通天炮,把二人打飞了出去。如果公子小贱二人此时被打死了,那钟叔勉仍是未能完全打开玄关。没有了宣泄的方向的时候,玄天轮便会回转来攻击自身。他要了这二位的命,同时也等于要了自己的命。偏偏这两个公子小贱在吞服了炼制的臭鸡蛋之后,生命力极强,虽是各断了一条腿,但仍是骁勇善战。 钟叔勉在洞子里甚是打滑,被那些血浆围滚着,摔了几个跟头,满头满脸都是那血浆的味道。 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布娃娃说道:“主人,这血里面有好东西呀。我闻到了千百种灵丹妙药的味道。” 拨浪鼓也说道:“主人,这里面真个是有好东西呀。我闻到了百兽精骨的味道。” 钟叔勉生气的说道:“我现在身体又要发烧了,你们说这些干嘛。这里面还有好多死人的味道,你们怎么不说。” 拨浪鼓说道:“那些人血也不是普通人啊,想来在世之时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这凝结成的一滴滴血那便是精华呀。” 钟叔勉捂着耳朵说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跟死人打交道。” 布娃娃急的喊道:“主人,你喝了它,你要是不喝了它,便没命啦。你的玄天轮已经打开了,不然会烧死你的!” 拨浪鼓也说道:“喝吧,喝吧,喝了它,喝了它。”把个钟叔勉逼得急了,抡起翻天印砸的洞壁上满是坑。这一砸钟叔勉便找到了梯子,连滚带爬向上抓,口中说道:“我宁肯烧死自己,也不喝这臭烘烘的东西。” 布娃娃和拨浪鼓均是一声叹息。 待得钟叔勉狼狈不堪,爬出血洞之时,双眼被那些臭烘烘的血浆糊的粘乎乎的竟是睁不开眼睛,恰巧两个公子小贱又攻了过来,慌乱之中钟叔勉未能抵得住两个公子小贱的攻击。头部挨了一个天火印,胸部挨了一个地火印,把他重新又打入了地里。如果是头上挨了地火印,胸部挨了天火印,这可不好,偏偏是头部挨了天火印,胸部挨了地火印,恰巧自下而上,按顺序打开了两道至关重要的玄天轮玄关。 这个时候钟叔勉的玄天轮,已自能够平衡运转,就差一层窗户纸了。当下被打的甚是舒坦,便头下脚上的拨楞腿甚是欢悦。 那两个公子小贱哪里知道其中奥妙,还当是钟叔勉被他二人这一击快要蹬腿了呢。因此便想趁机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炼成了丹药。 当大血包和幌金绳,把钟叔勉牢牢的裹在里面之时,那两团力道竟是把钟叔勉夹紧了十几倍,最后把他裹成一个圆形的团儿。这一裹可不肖说,两股力道压着这一个团儿,正好与那玄天轮相吻合,形成了一个自体的循环周天。这一下算是捅破了钟叔勉的最后一层窗户纸,钟叔勉的玄天轮便是完全打开了,随意念而动,再无任何阻碍。 钟叔勉心念一动,便要杀了出去。拨浪鼓又开口说话了:“主人,喝了它。先别急着出去,喝了这些血,不然太可惜啦。这些都是找不到的宝贝呀!” 钟叔勉气道:“我发烧的时候都不喝它,现在我好了就更不喝啦。” 布娃娃说道:“主人,别急着出去呢,拨浪鼓说得对,难道我们会害你不成?” 钟叔勉说道:“不喝,不喝,就不喝,太臭啦,太臭啦。” 此时的公子小贱还以为钟叔勉在里面“呜呜呜”喊救命呢。他哪里想到是三个家伙正在吵架。 钟叔勉与那两个家伙正在争吵之时,忽然一团大火裹着他燃烧起来,正是那一团血浆形成的火焰。钟叔勉忽感四肢凉爽,甚是舒服,就像一个宝宝孕育在摇篮里。紧接着外面一团黄色大火又自燃起,钟叔勉感觉除了凉爽之外,竟是渗透进来无数香甜,对着他身体毫不留情的灌入。一时之间这两团火焰,竟是要强制着他吸进去一般,愣是向着他身体里面塞。 钟叔勉顿觉四肢百合畅通无阻,恰似有一股股汁液流遍全身,就像躺在妈妈的肚子里自由自在的游荡。既然这么舒坦,他还反抗个毛啊。竟是不与那布娃娃和拨浪鼓争吵了,闭着眼睛睡着了。 其实布娃娃与那拨浪鼓此时也已经感到了此中妙处,到最后竟是也闭了眼睛,依附在钟叔勉的胸部和头上,最后也睡着了。 那红色大血蛋燃烧的火焰,竟是源源不断向里面输血。那钟叔勉本不想喝的东西,到得最后竟是被钟叔勉、布娃娃、拨浪鼓给吸干了,一滴也没剩下。那公子小贱穷尽一生的精华全在里面,他们自己尚未体验到多少好处,却愣是塞给了钟叔勉。真个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这三个活宝竟是合成了一体。而那包裹在外面的大血蛋此时已变得乌黑乌黑,竟是成了一个茧。 当两个公子小贱费劲巴力的剥落这个茧的时候,就好似天宫大开,佛光普照。 钟叔勉破茧而出,脱胎换骨。竟是冲破了玄天轮第二重天。 第二十六章血脉相连玄天轮与波斯猫的眼睛 钟叔勉连比划带说,连说带比划,“啊啊啊”的总算是讲述完了他的经过。满头尽是蓝色的水滴滴出,分明是汗水。他这人战斗起来很顺畅,表达能力要是像战斗能力一样强就好了。幸亏有钟叔侠在旁边,钟叔勉一边说着钟叔侠在一边解释着,竟是八九不离十。 钟灵子总归是听了个明白,摇头叹息道:“真是巧合呀,这事情哪有这么巧合的。一天竟然出了两个玄天轮,瞧着那一个也不知是个什么情状,想来应该跟叔勉大同小异吧。” 钟灵子刚刚说到这里,忽然一条黄影从地上窜了过来,钟灵子和钟叔侠还没反应过来,那团黄影竟抱着钟叔勉飞出了灵堂,一晃身不知道去了哪里。 钟叔侠挺身便要追去,被钟灵子一把拉住,说道:“追他们干嘛,这二位你追也很难追得上。叔焕伤不了叔勉,叔勉清醒也不会去伤害叔焕。来,咱们吃咱们的饭,不去管他们。” 吃饭的众兄弟也都点头称:“是,不去管他们。咱饿着肚子不好受,可是你看那二位精神十足,哪一个都像吃饱了撑的一样。” 于是钟灵子与钟叔侠也都坐了下来跟大家一起吃饭。 钟灵子边吃边给大家讲述他的战斗经过: 原来当公子小贱大吃大喝,坐下来讲故事的时候,钟灵子便看出了公子小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善之人,话里话外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当公子小贱说到水牢之中的事的时候,钟灵子便猜想其中一定隐去了很多内容,但是得到一些信息总归是好事,便由了公子小贱继续说下去。 到得公子小贱吃饱喝足,要下棋的时候,钟灵子心中便想到他这是要布阵啦。如果是自己看懂了这阵法,便由他布下去,如果是自己看不懂,那便要大打出手。 当钟灵子看到钟叔勉用鼻子闻来闻去的时候,心中一喜,便知他这鼻子被布娃娃打通了嗅觉,一定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当公子小贱画棋盘的时候,钟灵子便知道了钟叔勉那嗅觉非常的有道理,因公子小贱恰恰画在水晶棺之上的是横三道纵三道的棋盘线,钟灵子心中一下子便明白了,来的不是公子小贱一人,这阵法也不是公子小贱一人在布置,瞧这横三道纵三道的画法,分明是集合了三人之力,最终是来对付这水晶棺里的小滴喽的。 那钟叔勉嗅到的分别是其他二人的味道,上下对照,那是丝毫也不会差的了。钟灵子也看出那布在水晶棺之处的阵法,料想不错的话应该是华容道。 钟灵子暗想:“华容道啊华容道,看来这是要给我钟家来一手偷龙转凤,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那么我只有守住了大阵的阵眼,那便等于制住了敌人的咽喉。敌人无论阵法怎样变化,都应是万变不离其宗。我只要以简单打复杂,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所以钟灵子无论怎么抛掷棋子去下棋,他的步法始终是没有离开黑色水晶棺。那公子小贱本来布阵十分熟练,画完棋盘之后,再布上几个子便是大功告成。但是他见钟灵子视线始终也没有离开黑水晶棺,所以便迟疑了好一阵子,最后在实在无奈之下,让棋子炸裂。时间不等人,不得不开打了。 钟灵子在四方大阵展开之后,便直接绕了几步到了水晶棺前,他早已在水晶棺之上点上了自己的药水,虽然看不到水晶棺,但是这药水的味道他极为熟悉。他瞎子摸象一样,闭着眼睛躲开了阵法的幻惑,摸到了水晶棺之后,便绕着水晶棺走了一圈,心想:“我记住了这水晶棺的方位,看你们怎样击打。呀不对,还是不妥。”钟灵子这样想着,飞身上了水晶棺的棺顶,虽然向下看去,脚下踩的是郁郁葱葱的树梢,脚下山川河流“呼啦啦”响,但他的脑子始终保持清醒,竟是坐了下来,寸步不离。 钟灵子本以为公子小贱会分出两人来对付这水晶棺,那自己就以一打二,正好是减轻了十二鬼叔的危险。可谁知大阵一发动起来他这里却是安静异常,无敌人来袭。钟灵子暗想:“莫非这公子小贱躲在暗处观察着我呢?等待合适的下手机会?” 想多了也没用,钟灵子打定主意,竟是闭了双眼静听。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四方大阵的震荡,暗道:“敌人这攻击竟有如此威力,莫非是三人全去攻击他们啦?等灭了他们再收拾我一个人?这可苦了这些孩子们了。”钟灵子本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只是钟家这副担子压的他不得不沉稳,现下听着这四方大阵,自己这边又是无事可做,免不得有些焦躁不安。 忽然钟灵子听到了一丝丝与阵法不相符的声音,像是一种摩擦的声音:“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呢?”钟灵子知道不能再不动弹了,手中掷出宝剑,一声猛吼,向着脚下树木斩去,这柄宝剑乃是传家之宝,威力极大。钟灵子一剑斩下,竟是斩的脚下空气震荡,斩的阵法裂了一道口子。一瞥眼钟灵子便见到了黑水晶棺的一丝闪光,赶忙脚下一沉,向着大水晶棺落了下去,“腾”的一声恰巧落在了水晶棺之上。抬头再看,头上竟是悬浮着一片森林,把自己与水晶棺分了开来。他挥舞宝剑向头上那片森林斩了数十下,终于斩落了一片布,飘落下来。 钟灵子捡起一看正是百衲衣上的一种颜色。赶忙俯身去摸大水晶棺的棺顶,着手之处竟是摸到横三根、竖三根六根冰冷的大铁链子。钟灵子“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话说公子小贱果真狡诈,竟是在钟灵子凝神静听大阵摇动之时,将百衲衣的布片悄悄插入钟灵子与黑水晶棺之间,借助天地之灵气与水气,把钟灵子静悄悄的托了起来。而有一人正在下面拉直了六根铁链子,竟是想静悄悄的把这黑水晶棺在不知不觉中拖走。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公子小贱虽然狡诈,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黑水晶棺似泰山一样牢牢地扎在地面,竟像是生了根。最后公子小贱竟使出了吃奶得劲,拉得铁链子“嘎嘎”作响,黑水晶棺仍是纹丝不动。 钟灵子听着的正是铁链摩擦水晶棺的声音,只是隔了阵法,掩了耳目,所以听起来只是一个极其微小的声音。钟灵子明白了之后,刹那间便推测出了敌人的下一步动作。这敌人既然拖不走水晶棺,那唯一的途径便是打开棺顶,去取小滴喽的性命。那么我就在这里死等,眼下便要直接来硬碰硬的啦。 那对方的公子小贱也是这样想的,没想到这钟灵子表面上看起来很蠢,这一行动起来却是无比的聪明。这是摆明了靠投机取巧没有用啊。我这任务非得完成,还是直接动手吧。 钟灵子摸着摸着忽然感觉几根铁链有异动,赶忙全神贯注,凝神静听,忽然一阵风声强劲,竟是有六道劲风从他胯下不同的方位打将上来,原来正是那六根铁链。 钟灵子向左跳也不是,向右跳也不是,向上跳也不是,这六根链子分明算准了他躲避的方位。耳听着公子小贱嘿嘿一笑,说道:“我看你往哪里躲。” 恰在此时,钟灵子竟像放了一个屁,“秃噜”一声,竟是弯弯曲曲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地。那身法分明是借着六根铁链打出的缝隙,愣从铁链的缝隙之中穿梭了一圈。 只听公子小贱在暗处“咦”了一声:“难道你钟灵子竟学会了神仙一溜烟。”说完之后公子小贱竟是现了身。他头戴小红帽,身穿百衲衣,手中拿着六根明晃晃的大铁链。 钟灵子见他现了身,哈哈一笑说道:“我不是神仙怎么会神仙的招数。你见过神仙吗?” 公子小贱摇头说道:“没有。” 钟灵子说道:“那你这个老狐狸精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我钟灵子这个活了几十年的人就更没见过了。” 公子小贱问道:“如果你的本领胜过我,那我便只有自杀的份了。我愣是看不出你用的什么身法。” 钟灵子倒转过身去,用屁股对着公子小贱说道:“你看,你看。” 公子小贱这才看得清楚,原来钟灵子屁股上骑了一只大葫芦。葫芦底朝前,葫芦嘴朝后,刚刚那一次躲避,正是这葫芦崔出了一口气,绕了个蛇形弯,巧妙地躲过了公子小贱的这一次躲无可躲的攻击。 那公子小贱看着他的葫芦霎时间眼冒绿光,没想到钟家还有这样一个宝贝,我若夺了下来杀死这老头,岂不是妙哉。 钟灵子说道:“你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还需要手上见真章。” 公子小贱想道:“他这样飞,我如何去对付呢?如果我把手上铁链变做铁网,四面八方把他罩住,嘿嘿我看你还向哪里钻。” 钟灵子说道:“你若是撒网过来铺天盖地罩我,我便骑着葫芦钻到你裆下,咱俩这就驴打滚,在这网中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谁也别想离开谁的身体。” 公子小贱翻着大白眼珠子又想了想:“我若是用空心棒罩住了裆下,同时打出熔岩,去融化了他,这一招他应该躲不过。” 钟灵子说道:“你泼出来刷锅水,用空心棒护住了裤裆,也未必擒得住我。我手中有这祖传宝剑,他结了冰冻住你这刷锅水,我再去刺你的前胸,你护住了裤裆又有何用。” 公子小贱又想:“他这一招打过来,我用大铁链变成幌金绳,锁住了他的宝剑,同时打出琉璃球,分别从各个方位去击打他。哈哈这下你躲不开了吧。” 钟灵子说道:“你用这招也没有用,你那幌金绳比不过我这祖传宝剑。反倒会让我一剑割断了你这面条一样的幌金绳。再在你前胸戳个大窟窿。你那打出的琉璃球一招也就同时废了。” 公子小贱又想道:“……” 钟灵子又说道:‘……’ …… 两人你来我往,你想一招攻击,我便说出一招破了你。就这样两人面对面站着,愣是站了小半个时辰。 忽然公子小贱张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我这些并没有说出来呀。难道你会读心术不成?” 钟灵子说道:“破解你这招数,我虽然站着未动,说实话已耗去了我大部分能量。如果我看不出你想的什么,那此时我已经败给了你。我用的非是读心术,而是天照。” 公子小贱讶然说道:“竟有这等招数?说实话我在思索与你怎样打斗的同时,也是耗去了许多心神,感觉就像真的比拼一样累。你是怎么照出了我的招数的?” 钟灵子说道:“你每当想一种招数攻击的时候,我便凝聚了功力,盯着你的大白眼珠子去看。我本不知道你用的什么兵器,但你思索的时候,你所用的兵器以及你如何打我,便在你两只大白眼仁上映了出来。” 公子小贱大惊说道:“这果真是天照。真是听也没听说过。我公子小贱算是涨了见识啦。你是怎么得来的这种功法?” 钟灵子说道:“今天若不是你死我亡的战斗,这一场较量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这是我祖钟馗不传之秘之一。” 公子小贱说道:“你倒是好心,是不想让我做个糊涂鬼呢,还是怕你这一招数失传?” 钟灵子说道:“当然是怕你死不瞑目,做个糊涂鬼。” 公子小贱问道:“那你说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钟灵子说道:“你饿啦。你已经二百年没吃到好东西,又见你的弟弟狼吞虎咽吃了好多,你便有一半的精神打不起来。所以你最大的敌人就是饥饿。” 公子小贱大拇指一挑说道:“果然神奇,这个你都能看得出。” 钟灵子说道:“刚才我听见你肚子咕的一声叫,傻瓜都会知道。” 公子小贱泄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什么都被你看穿,我这接下来还怎么打?” 钟灵子说道:“你不是炼有一颗红彤彤的丹丸吗?既然饿成了这个样子,晚吃不然早吃,不然死了没得吃。” 公子小贱又问道:“在我弟弟讲故事之时,我怎么没看出你懂得天照这一招?” 钟灵子说道:“你道这招数想什么时候使,就什么时候使呐,那我岂不是无时无刻便知道人人心中所想。难道你不知人动了思维的能量比消耗体力还要劳累吗?若不是遇到你这个劲敌,我怎敢耗费了生命之力拿出来使用!”钟灵子说着,豆大的汗珠已从额角滚滚而落。看来二人打的真是一场消耗战。 公子小贱忽然说道:“你刚才偷袭我的是什么东西?到了我的头顶,险些避不开呀。” 钟灵子说道:“空气墙绵里针,这一招我是从蒲公英和棉花团那里照猫画虎学来的。没想到竟被你用那琉璃球给挡住了。” 公子小贱眼中闪过一片琉璃球说道:“我已经竭尽全力控制住了我的想象,仍然被你看了出来。”说完竟是从鼻孔中流出了两行血。 钟灵子见公子小贱鼻孔流血,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血,说道:“你这招数比我这空气墙绵里针还要厉害。我竟是没有捕捉到他的影子。” 公子小贱说道:“我用的是魔铃,它只有音波,没有影子。所以你从我的魔瞳之中是看不到的。这一招我却胜过了你。”公子小贱话音刚落,二人“砰砰”两声,均是身体大震,显然都受了重创。两个人同时说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暗算无常死不知啊。”说完又各自喷出了一口血。 钟灵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说道:“你还是把那蛋吃了吧,我看你眼中闪烁了无数次这个红蛋,一定对你非常重要。” 公子小贱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三兄弟乃是三胞胎,一向同进同出,做什么都一致,我要等到我那二位兄弟吃那个蛋的时候我才能吃。” 钟灵子说道:“你那兄弟吃的那么饱,你却饿着肚皮,那岂不是不公平?” 公子小贱说道:“你用这离间之计又有什么用呢?那岂不是成全了我这做哥哥的本分。” 突然“波”的一声,钟灵子竟似乎又挨了一下,脚步酿呛着向后倒退几步。钟灵子咳了一口血说道:“好、好。你这阵法掩护之后的攻击果然高明。这一次我竟是没能看得出。” 公子小贱说道:“投降吧。交出你的葫芦,我也许能饶了你们全家的命。”公子小贱说完自身也是“波”的一声,挨了一下重创,骂道:“你爷爷的,竟是趁我得意之时来偷袭我。” 钟灵子说道:“彼此彼此,兵不厌诈。” 公子小贱又说道:“看你这样子似是撑不住了。不如咱们坐下来吧。” 钟灵子说道:“你想坐就坐。”只听“波、波”两声,两人似乎都被空气中的暗器打了一下,同时坐倒下去,与其是说坐下去,不如说是双方均被打了一个屁墩儿,竟是都撑不住了,不得不坐。 钟灵子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一方顾及着阵法,一方顾及着攻击,你不累吗?” 公子小贱说道:“累。”说完之后,两人头顶阵法全无,四周的阵法仍是老样子。看来这四周的阵法用不着公子小贱去费心。他费心的便是那隐藏着攻击的阵法。如今撤去了阵法,便是明明朗朗。原来二人头上均盘旋着数十种暗器,每人一方都是密密麻麻,亮晶晶,黑压压的一大片。那些武器盘旋环绕,都是被二人用意念操控,“叮叮当当”撞来撞去,若是有一方不小心,便会被要了命。 此时二人均是对坐,丝毫不敢松懈。汗珠滴落,均已湿透了衣衫。那衣衫上都笼罩着一层雾气,裹得二人如腾云驾雾一般。 二人操控着各自的兵器越打越激烈,渐渐地各自的兵器把自己围裹了起来,形成了盾的模样。二人斗得越发激烈,两个身形渐渐旋转了起来,“哗哗哗”的形成了两团战斗的影子。就像缠绕在一起两个团团转的蜂窝。那蜂窝还围绕着飞来飞去,均是各自的兵刃暗器。突然两人身体越打越近,最后“嘭”的一声,撞在一处,尽皆晕倒。两人的兵器“哗啦啦”掉了一地。竟是堆积如小山,把两个人埋了起来。 约莫过了好大一阵子,公子小贱那一边先有了动静,“哗啦啦、哗啦啦”的声响之后,从他的兵器堆中钻出了一顶小红帽。紧接着便是钟灵子这一边,顶出来一个葫芦头。最后二人都露出了脑袋。 公子小贱说道:“你这葫芦头露出来也不咋好看啊。看这无精打采的样子,分明要打败仗啊” 钟灵子说道:“你这小红帽也不咋地。大概有二百年也没这么坚挺过了吧。” 说完二人均是觉得对方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有一个“色”字可以形容。 公子小贱说道:“我那两个兄弟显然是、显然是……”说完摘下来小红帽,拿出一个圆圆的鸡蛋大小的红色丹丸一口吞了下去。 钟灵子也是拿出葫芦,葫芦嘴对着自己的嘴说道:“老猫、老猫,出来吧。”话音刚落,葫芦里窜出一只大花猫,“瞄”的一声,钻进了钟灵子的百会。 公子小贱此时骨节一阵阵“咯嘣嘣”作响,整个身体像皮球一样“咕咕咕”鼓起来,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小胖墩。那小红帽顶在头上,竟像一颗小樱桃。公子小贱稍微一动,身体便像一个红皮球弹跳不止。从这节奏来看,那速度,那劲道,竟是增长了十几倍。 钟灵子这一边,形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是皮肤却是变了颜色,竟像一只大花猫。两只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一只是蓝眼睛,另一只却是黄眼睛。 公子小贱说道:“原来你是只波斯猫哇。” 钟灵子说道:“我这波斯猫是从魔尼身上演化而来。经过我的炼制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变成一只蓝眼和一只黄眼。猫有九条命,我这波斯猫玩死你这臭皮球。”他哪里知道,原来这种变化是受到了钟叔勉和钟叔焕玄天轮的影响,血脉相通竟有感召之力。 二人再不答话,转眼之间便打在一处。一边是皮球弹来弹去,对着猫脑袋“乒乒乓乓”的撞。而另一边是一只猫上蹿下跳,挥舞着爪子,使劲去拍皮球。过不多时,钟灵子身上便现出了血红的颜色,“咕咕”的在冒血。那公子小贱一边也不好过,虽然看不出冒了多少血,但是颜色却是越来越红,越来越鲜艳。 最后打得二人精疲力竭。钟灵子若不是借助了自家两件法宝的灵气,此时便已败了多时了。就是有九条命也已死光光。心中暗叹:“这公子小贱果然厉害。” 那红色皮球似乎已滚不动了,另一边老猫的爪子也渐渐无力,最后两人竟是滚来滚去厮打在一起。打着打着二人到了水晶棺的棺顶,那水晶棺突然一下子亮了,整个水晶棺显露了出来。 公子小贱突然哭声道:“二位兄弟,你们先走一步,哥哥这边杀了这老东西,回头去追你们。”说完抓住了钟灵子的头,摘下小红帽,向着钟灵子的头上扣去。 那钟灵子也不含糊,竟是变大了葫芦,葫芦口一下子把公子小贱的下半身吞了下去。钟灵子掷出宝剑,胡乱的去砍公子小贱的小红帽。公子小贱拿着空心棒想砸开钟灵子的葫芦,一边侵吞着对方,一边互相砍砸。 二人均是生死一线,谁先把对方吞进去,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突然“砰砰”之声大作,紧接着烟雾弥漫,百衲衣在空中飘零。在此时那裹着钟叔勉的黑色茧子,破碎之后飞化在空气之中的“最后”一点黑雾陡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扣在钟灵子头上的小红帽“唰”的一下也消失不见了。原来这三个小红帽乃是三位一体,当其他一方的小红帽彻底消失之时,那剩下的小红帽,也便像那阴魂一样跟随着飞走啦。 钟灵子本来已奄奄一息,他的火候比公子小贱稍晚弱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恰恰是钟叔勉在无意之中打开的玄天轮第二重天,使得小红帽落得一个这样的结果。钟灵子也便奇迹般的活了。 公子小贱再无战斗的勇气,绝望的说道:“钟灵子,你把我塞进去吧,让我去找两个弟弟吧。”说完再无声息,似是已经绝气。 钟灵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腾出持剑之手,便把那公子小贱塞进了葫芦。 众人听了钟灵子的讲述均是纷纷吸着凉气,没想到六叔钟灵子竟是这种战法。各人均想:“如果是我遇到了这样一个对手,该如何去对付……” 此时已近黄昏,灵堂之中仍是布满着光亮,灵堂四壁反射着从那灵堂的穹顶上射下来的余晖。 忽然一个身影一闪而至,钟灵子和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每个人便挨了一个耳光,这人身法出手之快,显然高出在场众人数倍。钟灵子等人竟是被打了之后,等人家的身体站在眼前才看清来人的相貌。 只见来人,身材婀娜,容貌俊美,举止高雅,气度雍容,竟是一个罕见的美丽女子,身穿九彩玄衣。这女子打了众人之后,冷冷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呐,吃饭都堵不住嘴。快快尽皆吃饱了,能吃多少,便吃多少,使劲的吃,因为这是你们最后的晚餐。” 这女子说完,一晃身消失不见,远远的天空中飘荡着她的一句话:“明天我来取尔等性命。” 第二十七章姑奶奶别看了受不了你 钟灵子等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的一身冷汗。众人还没醒过味来,那女人留下了一句话便无影无踪了。也不知是哪片天突然飞来个扫把星,把一个好端端的宴席搅和的成了一个悲剧的尾声。 众人捂着腮帮子,竟是没有出声,心下的羞辱却是到了极点。钟灵子既没有动怒,也没有说话。他抬起头来望着天空,沉思良久。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钟叔童问道:“六叔,莫非你被这妖女打的呆了不成?到了此时咱钟家已是恶战连连,咱一个个连死都不怕,难道她这一巴掌打下来咱就怕了?” 众兄弟听钟叔童这么一说,心下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你不是明天来吗,今天你打了我们一巴掌,明天我们再打回来便是。咱钟家人又不是被吓大的。”众人想法一致,便都纷纷扭了头,瞧着钟灵子。 钟灵子看了看众人,摇了摇头,站起来背着双手在灵堂里来回走动。 众人看着着急,钟叔鼎说道:“六叔,你这走来走去,闷声不吭,屁股上还挂个葫芦,六叔你想卖什么药啊?” 钟灵子被他一句话像是提醒的想起来什么“诶呀、诶呀”了两声,做了个猛然醒悟的样子,然后背着双手又走到众人面前。钟灵子神秘的问道:“难道你们就没觉得这个女子十分的美貌?” 众人大失所望,都用不屑的眼光斜腻着钟灵子。 钟灵子骂道:“你们是什么眼神?小兔崽子,一个个都想什么呢,都当你六叔我动了春心吗?” 众人齐声说道:“不是这个难道还有别的?” 钟灵子说道:“我是怕你们动了春心,被她给幻惑了。” 钟叔勉不在,要是在的话,一定会看见众人的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凶:“六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咱眼中只有朋友和敌人,哪有什么男人和女人。” 钟灵子哈哈一笑说道:“我只是试探你们一下。开个小玩笑而已。” 众人说道:“六叔,你这玩笑也太冷了吧。说的我们浑身起鸡皮疙瘩。六哥和老三十二在的话,他们不说话都比你这玩笑好笑得多。” 钟灵子想想:“可不是咋的,那一篮一黄两人平地里站着的样子都比我说话好笑。”干咳了一声说道:“其实我是想由前面的话引出下面的内容。可是你们都一个个正儿八经的,弄得我想说都不想说了。” 众人一听敢情六叔还有后话。钟叔鼎脑子反应快,赶忙说道:“六叔六叔,方才那女子我们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相貌,我一瞥眼间似乎瞄着点影子,似乎是非常的美丽。” 钟灵子敲了钟叔鼎一个脑壳:“你这臭小子,又蒙你六叔。” 钟叔启插嘴说道:“六叔,我不蒙你,方才来人确实美如天仙。只是那人脸上罩着一层寒冰,我怎么也不能把她与女人二字联系到一起。” 钟灵子见这群人一个个除了练功,竟是对男女之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当下只得自己给自己做了个话引子,说道:“刚才叔启这话说的虽然冷,但是你却有那么一点点沾边了。话说你们不把他当成个女子,我钟家可是有人拿她当个宝贝。” 钟叔鼎问道:“六叔,莫非你知道这人的底细?” 钟灵子说道:“本来我是想不起这么久远的往事,方才被你一说我的屁股后边挂个葫芦,竟是提醒的我想起了这个流传已久的往事。” 众人问道:“有多久?” 钟灵子说道:“哎,很久很久啦。”说完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我也只是个猜测。猜的对与不对只有明天再说了。大家都好好休息,就在灵堂睡吧,这里接地气。” 这可把众人气的呀,却是敢怒不敢言。钟灵子把话说了一半,后话愣是不说了,这胃口吊的。 钟灵子打了一个哈欠,竟是走到水晶棺旁躺下去睡了,不久便鼾声大作。众人也不想再纠结什么狗屁女子的事了,管他来的是谁照打便是。于是纷纷躺下鼾声大作。 一夜无话,当天空翻起了鱼肚白之时,钟叔勉与钟叔焕竟是还没回来。 过得一会天光大亮,是为第五日。 到得八九点钟,太阳透过灵堂上空的大窟窿,把光照在大家屁股上之时,众人才被晒得醒了过来。钟叔启还没睁开眼睛便迷迷糊糊的说道:“也不知今天咱们吃什么饭呐,我饿了。” 忽然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发自他们身边:“吃什么吃,一家子饭桶。我来的时候若是杀了你们,你们早就去那边吃东西了。一个个睡的跟死猪似的,连个站岗放哨的都没有。” 众人一惊,均是一骨碌爬起来,循着声音看去:“谁,谁说话。”边说着,一群人亮出来兵刃。众人这才找到了发出声音的位置,这人离得钟灵子最近,却是在水晶棺上盘膝而坐,身穿九彩玄衣。 钟灵子望将过去,果然如钟叔启说的那样,冷若冰霜,不,应当说冷若冰刀才对。那张脸竟是像冰刀一样,看一眼便刺入了钟灵子的心扉,那叫一个冷。一瞬间凉透了后背。 这时候那女子又开始说话:“你们这一堆傻小子,不去准备吃的,一个个都看着我干嘛?又等着老姑奶奶抽你们耳光吗?”说完钟灵子“啪”的一下,挨了一个耳光,那盘膝女子离得钟灵子尚有七八米距离,竟是不知如何打过来的,钟灵子竟是没能避得开。钟灵子甚是委屈,却又不便发作,竟是不自觉的摸了摸屁股。 那女子又说道:“就你是这中间大一辈的,怎的如此不懂事?我这都来了一个时辰了,愣是没人准备早饭。钟家人竟是到了这个份上,都成了一群懒蛋了不成?” 钟灵子显然甚是不服,便要在众人面前摆出他六叔的架子,也不知怎的,竟是迫于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他的架子愣是摆不出来。摸着屁股的手依然仍是在摸。 那女子哼了一声又道:“瞧你小子这个样子,我打你你不服气是吧?我打你的脸,你摸屁股干嘛?难道说我打了你的脸,你屁股疼。” 这几句话噎得钟灵子愣是张着个嘴说不出话来,大瞪着眼珠子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憋出一个字:“你……” 那女子道:“你什么你?你没看出老姑奶奶我是你的长辈吗?没看出老姑奶奶我是你长辈的长辈的长辈的……长辈吗?你是想用馗剑打我吗?还是想用屁股后面的葫芦收了我?这两样东西你会用吗?”说完竟是一晃手,一黑一白两个影子一闪竟是到了她的手中。正是钟灵子依仗的两件传家之宝。 这时钟家众人已经围了上来,把水晶棺围了一圈。那女子又是一挥手每个人脸上均是又吃了一记耳光。 那女子说道:“又想打我是吧?畸形兵刃是吧?三昧真火是吧?”她先是说破了钟灵子的内心动向,接着又把其他人的本事一下子说了个破。钟家众人一看,都被人说破了,现在不打还等什么,于是众人便要挺身而上。 钟灵子赶忙摆了摆手,心说:“打不得,叔勉与叔焕不在,我们这一群人加在一起,转眼便会被这家伙收拾喽。”赶忙摆手说道:“且慢。”众人见钟灵子没让打,便围着水晶棺成了一圈,随时准备扑将上去。 忽然水晶棺上那女子“噗嗤”一笑,说道:“瞧这群傻头傻脑的傻小子,一个个虎头虎脑,倒确是钟家血脉的样子。”嘴上说着手却没停,来回来去摆弄那个葫芦,“啧啧”连声,叹息道:“这大好的一个葫芦,你分明是不会用嘛!” 这女子一边说着竟是二指一抽,从葫芦里拎出一个人来,众人一看正是公子小贱。公子小贱就像一只小老鼠一样,被这女子掐在手指中间,“叽叽”的叫着,这女子又把公子小贱头下脚上的塞了回去。然后晃了晃葫芦,口中念道:“去吧,去吧,尘归尘,土归土,来世作只小老鼠。不当魔来,不做仙,不当妖来,不做鬼,做只老鼠特别美。” 这女子念罢,又对着钟灵子说道:“你怎么能先把脚塞进去呢?分明是应该先塞头嘛,用都不会用,心里还不服。” 钟灵子此时已是大汗淋漓,他知道这女子说的对,应该先把敌人的头塞进去,应该说是操控着葫芦把敌人的头先吸进去才对。可公子小贱本事尚在自己之上,打斗之时哪管什么头啊、脚啊的,就只能这么塞了。当下甚是尴尬。 那女子说完从水晶棺上飘身而下,落在钟灵子身前,把宝剑和葫芦还给了钟灵子。一揪钟灵子的后领口,把钟灵子拎到桌边的椅子之上,按着他坐下,说道:“快上饭吧。我已经近五百年没吃过钟家的一口饭了。”说完对着众人招手,意思是:“都过来吃吧。”俨然是一个钟家当家人的样子。呵,这谱摆的呀,简直比钟灵子大了十倍。 十二鬼叔众人此时已经是目瞪口呆,瞧六叔的样子,分明已确定来人是谁,可他却又没说是谁。这打呀还是不打呀?当瞧见那女子对着自己这边招手,竟是温柔一笑,让他们过去坐下。众人竟是身不由己的走了过去。莫名其妙的坐下了。正所谓佳人一笑百媚生,这女子脸上具备的不仅仅是冰霜。昨天晚上他们还在说眼中只有敌人和朋友之分,没有男人与女人之分,面对这女子一笑,大家把说的话尽忘得精光。 这时钟无艳推着小车进了来,又是一顿上好的宴席。那女子看了一眼钟无艳,说道:“这女子倒是有些像钟家的血脉,你们这其他的虽然一个个虎头虎脑,但似乎是与你们的祖先差了许多呀。” 话音刚落,突然双眉紧蹙,一个拧身便到了灵堂门口,抬起一掌向门外打去,口中说着:“除了我难道还有人来,给我滚蛋。” 众人尚不知她这突然的行径为了何事,话音中听出这女子似乎不愿再有旁人打扰。 耳听得“砰砰”两声巨响,这女子果真是打中了两人,打得两人一个后空翻翻了出去。随即众人看见一个黄影与一个蓝影,却是钟叔焕和钟叔勉。 那女子竟是被震得倒退一步,口中“咦”了一声。 钟灵子说道:“前辈,是我钟家的人。” 那女子听得钟灵子这么说便不再出手打这二人。一闪身放钟叔焕与钟叔勉进了灵堂。钟叔焕她倒没怎么去看,当钟叔勉从她身边走过之时,她竟是“咦”了一声喝道:“大蓝脸,你站住。” 她不喊还则罢了,她这一喊,钟叔勉便是撒丫子就跑,一手捂着前面,一手捂着屁股,在灵堂内风一样的兜着圈子。 那女子追上去,抓了几抓,愣是没抓到。又是惊咦一声,说道:“玄天轮第二重天?你站住,让我看看。” 她这一说让她看看,钟叔勉跑的更快了起来。口中说道:“不能看,不给看。” 那女子本来说的是:“我看看你的脸。”钟叔勉想的却是她要看另一个地方。心中想着:“这女子竟是如此开放,上来便要看我,这怎么好意思呀。” 这时候听钟叔焕喊道:“叔勉,接着。” 钟叔勉寻声看去,只见一条明晃晃金灿灿的绳子扔了过来给他。钟叔勉赶忙抄在手中,一边跑一边在腰间和屁股上用绳子围着圈。 原来钟叔焕风一样从地上蹦起来,抱住了钟叔勉就跑,因为他感觉钟叔勉发出的玄天轮似乎有一种血脉上的召唤。钟叔勉开始的时候知道这是六哥,还很配合于他。当听到一个心音传给自己的时候,他便改变了做法:“主人,主人,打他呀,他发作了,他发作了。打他,打他就是救他。”于是钟叔勉便抡起了大巴掌又是猛劲的扇。 钟叔勉的玄天轮比钟叔焕高了一重天,就像大人打小孩子一般,一顿抽打轮将下去,果真是把钟叔焕打醒了。钟叔勉咧着嘴说道:“你说的对,你说的对。他醒啦,他醒啦。” 钟叔焕清醒了之后见钟叔勉正在打他,喝声问道:“老三十二,你敢打你六哥?反了你了不成?诶,老三十二你脸怎么这样了,怎么冒火呢?哈哈,你竟然没穿衣服,真个是羞死个人呀。” 钟叔勉指指钟叔焕,让他自己看他自己。钟叔焕看明白之后又是大吃一惊:“我怎么也冒火呢?我怎么也没有穿衣服呢?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划拉身上的小火焰,原来这钟叔焕躺在地上之时,与地气相平衡,这小火焰便没冒出来。等到离开地面只有双脚着地的时候,那火焰在身体的运转之下,便随之轮动,小火焰也便薄薄的铺满了全身。 当下钟叔焕急着问钟叔勉怎么回事,钟叔勉一个劲摇头,说也说不清楚。最后钟叔焕只能无奈问道:“那老三十二,你说我们该咱们办呐?”这钟叔焕也是晕了头,自己竟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是怎么从火焰山跑到了这里。这事着谁也想不清楚。最后只能让这最没有主意的人拿主意。 钟叔勉使劲抓着头皮之后想到了一个关键,对钟叔焕说道:“找衣服。” 钟叔焕对着钟叔勉一挑大拇指:“对,找衣服。”这当口,可不是找衣服还能咋地。于是这二人便去挨个屋子找衣服,可是穿了哪件,哪件着火,弄得二人把水桶都圈子了屁股上,水桶竟也是化了。树皮?树叶?都不行。 二人跑到小河沟子里往身上摸黑泥,那黑泥烧成水泥,最后还是化了。最后二人实在是又困又累,又没脸见人,只能一人钻进了藏经洞,一人钻进了转珠阁。先睡醒了再说吧。 钟叔勉睡醒了之后见天光大亮,心中挂念灵堂中的众人,说不得也只能这样去见他们了,又不是没见过。他出了转珠阁正好与钟叔焕撞了个头。钟叔焕拉着他的手说道:“三十二,我还是不放心六叔他们,咱们得赶紧过去守着。” 钟叔勉一瞥眼间,见到钟叔焕后背印着个印记,便要问钟叔焕那是什么。钟叔焕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就走,没容他问出口。钟叔焕经过这一夜的休息,看来是真的清醒啦。 钟叔焕拉着钟叔勉一阵风奔向灵堂,到了门口之时,却被一人分别打了一掌,二人便顺势一个后空翻,翻了出去,仍是被打得胸口丝丝作痛,幸得有玄天轮运转开来,并无大碍。等钟叔焕与钟叔勉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女子,第一个念头当然是捂住了自己,第二念头便是撒丫子就跑。 钟叔焕见那女子未盯紧了他,而是去追钟叔勉,心中大喜。瞥眼见到公子小贱二人掉在地上的幌金绳,这个东西金灿灿的看起来甚好,人都说真金不怕火炼,让我来试试。钟叔焕把幌金绳一圈圈围着屁股和前面,绕了个结实,这幌金绳竟是一点也没有融化,非是真金不怕火炼,而是这幌金绳本就是火性。正好与钟叔焕是一家子。远远看去竟是看不出钟叔焕穿了一个金色的小短裙,还以为他就长这个样子呢。 钟叔焕有的穿了,当然想着钟叔勉了,于是把另一根幌金绳抛给了钟叔勉。 钟叔勉一边跑一边用幌金绳在身上绕着圈,最终总算是把该裹得地方都裹了起来。 钟叔勉的玄天轮当然也不会与这幌金绳起冲突,因为本就是幌金绳辅助炼成的呀。只是那钟叔勉的蓝色小火焰,还不时地透过幌金绳之间的缝隙,一丝丝、一圈圈向外钻。远远望去竟像穿了一条虎皮裙。 钟叔勉有了衣服心中大喜,竟是突然刹住了脚步,转身对追他的女子哈哈一笑:“哈哈,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他心里想着:“这下你看不到我啦。” 那女子未想到这人跑着跑着会突然停下,竟是“嘭”的一声与钟叔勉撞了个满怀。钟叔勉大嘴刚咧到一半,便被撞飞了出去,“嘭”的一声飞出一丈多远。 那女子哪肯放过钟叔勉,竟是随身而至,把个趴在地上的钟叔勉翻了个个儿,双手掰扯着钟叔勉的大蓝脸,老一劲儿的看。一边看,一边说道:“让我看看,是你吗?是你吗?” 钟叔勉被这女子死盯着,看得浑身发毛,拨浪鼓发乍,大喊道:“不是我,不是我。姑奶奶,你别看了,我受不了你!” 第三十章五魁首我想吃一口 原来钟叔勉吓尿的地方,小滴喽走失睡了七天七夜的地方,正是五百年前胡默滴修炼的地方。 劫星摆好酒菜之后,便与胡默滴兄妹二人对饮起来。这胡默滴也是个豪饮之人,眼下美酒又是劫星拿来的,自是窖藏数百年的好酒,醇香甘甜。不一会瀑布之下百米之内,尽皆飘着酒的香气,引得各种小动物纷纷而来,接着便被这酒香熏得醉了,匍匐于地,醉了一大圈。那蝴蝶与鸟儿,也是醉醺醺的扇动着翅膀,在这兄妹二人头上蹒跚起舞。 酒到酣处,胡默滴便对着二哥比划手丫子,劫星深知他这三妹的习惯,每逢喝酒喝到尽兴之处,便要划两拳。可是这一次与以往大不相同,这劫星来时便在此处动了脑筋,早就等着她这一招呢。 劫星对胡默滴说道:“这次划拳你可要小心了,哥哥赢了你的喊数,便会是你这次渡劫的劫数与运数全在里面了。在这个数字里面你的劫数与运数相伴相生。” 胡默滴说道:“我管你什么劫数和运数的,来来来,来便是,放马过来。” 劫星说道:“三妹,咱们可是要五局三胜哦。” 胡默滴说道:“五局三胜就五局三胜,来来来。” 接着二人便划起拳来:“哥俩好呀,六六六啊,八匹马呀,四喜财呀,七个巧哇,五魁首哇。” 劫星喊道五魁首的时候,胡默滴便输了。胡默滴仰头喝了一杯酒说道:“再来。” 二人这便又开始:“五魁首啊,六六六啊,哥俩好啊,三星照哇,九连环呐,全来了啊,五魁首啊。”这一次又是劫星喊到五魁首,胡默滴又输在了五魁首上。 接下来劫星输了两局,喝了两杯酒,二人这接下来的一局便是最关键的。 “六六六啊,七个巧啊,哥俩好哇,三星照哇,八匹马呀,四喜财呀,五魁首呀。”又是劫星喊出五魁首,胡默滴这便输了第三局。胡默滴喝干了一杯酒,说道:“二哥五打三胜,你赢了。我听出来你有你的用意,你不如直接说出来吧。” 劫星挑了一个大拇指,对胡默滴说道:“三妹果然聪明,哥哥这酒没有白喝,拳也没有白划。二哥我因三妹这八连珠渡劫之事,可是发了好多的愁,想了好多个辙呀。总归二哥算是打听到了一些始末,想到了一个渡劫的好主意。” 胡默滴问道:“二哥有什么好主意呢?” 劫星说道:“三妹呀,你是不知道,你这八连珠的渡劫可是为难死哥哥了。以前你渡劫哥哥敷衍了事便蒙混了过去,可这最后两劫,哥哥不下手不行了。我用雷击你吧,你是我的妹妹,那八劫的雷击恐怕你忍受不了。如若不击你,我便违背了天道。那样哥哥就要撒手西去啦,你想见哥哥都见不到了。”说着劫星竟“呜呜唔”哭出声来。 胡默滴安慰他道:“二哥,击吧,击吧。小妹大不了一死。” 劫星拿开了捂着脸的双手,一笑说道:“逗你呢,二哥我想出了办法,这就来了,嘻嘻。” 胡默滴看着他也不说话,知道这二哥心里有些鬼点子。 劫星翻了个白眼说道:“如若想顺利度过这八连珠的劫,目下只有一个方法,那便是吃了转劫珠。二哥我多方打探,终于探得有一枚转劫珠轮回到了人间。这转劫珠就在一人丹田之内,此人是个书生正在上京赶考的路上。莫看此人生的其貌不扬,却是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士。那转劫珠叫魁珠,自他一降生便在他身体里了。这次他去赶考,定当中得那五魁之首,可说是响当当的人才呀。所以二哥便用这五魁首赢了你,这可是三妹你我共同决定的哦。” 胡默滴刚要点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哼,老二,我就知道你在搞一些伎俩,用这五魁首赢了三妹,你咋不用九连环呢?分明你还藏有另一份私心,想护住你爱的九公主。”话音一落,运星到了二人面前。 劫星抗声说道:“大哥,非是我有意隐瞒了那颗还珠,只因那带有还珠的九公主为女儿之身,如今已轮回到了人间。难道我让三妹去吃了九公主不成?既然二人都是女子,不能成为夫妻,那就只能吃了九公主,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而那五魁首的钟馗,生在身上的魁珠就大不相同了,更适合三妹。” 运星说道:“咱与三妹手足一般,你话虽然如此说,但不应该对三妹有所隐瞒。你这瞒一半说一半,大是不好。” 劫星抗声说道:“你好、你好,你对三妹耿直,你懂得运势,难道把未来临的痛苦先通通告诉了三妹就好了吗?我看你比我残忍多了。你是个大笨蛋啊你,你知道不。” 运星被劫星说的一愣,“啊啊啊”的想了半天,最后一拍脑门说道:“诶呀,可不是咋地。我这当大哥的真是个糊涂蛋。真个是该来的躲不了,早晚得走这一步棋。我也不能真的让三妹去吃了九公主不是。冤孽呀冤孽。” 胡默滴听的一头雾水,这二人一个五魁首,一个九连环的,转头又扯出个什么九公主。她虽不知其中关系,但她对两位哥哥的情意已是心知肚明。这二人无非是一个说的清楚了些,另一个隐瞒了些,但都是为了她好。 胡默滴说道:“大哥,二哥,你俩别争也别吵。既然我早晚得走那条道,无论怎样那也是非走不可得啦。你二位就说怎么做就是了。” 这二人听胡默滴如此一说,便都脸上带着歉意坐了下来。 劫星说道:“这转劫珠人间共有两颗,一颗在五魁首钟馗身上,一颗在九连环九公主身上。任何一颗珠子都能助你渡劫。方才我隐瞒了那一颗,一是因为二哥我暗恋九公主,二是因为我不想三妹与这九公主扯上关系,避开的越远越好。而那钟馗与咱哥仨没有任何关系,三妹就算吃了他,渡过了这一劫又有何妨。” 运星说道:“对,吃了他。这转劫珠的作用,一个是吃了他,另一个方法便是与那人成为夫妻,两种方法均能渡劫。” 胡默滴说道:“哇,吃人呐,我自出生以来还没吃过人呢。大哥、二哥这人肉好不好吃啊?” 二人晃着头道:“我们也没吃过。好不好吃你只管吃了便是。” 运星又补充道:“只管吃啊,千万不要发生任何纠葛。”说完竟是摇了摇头,很是怀疑自己说出的话。 胡默滴哈哈笑道:“我算是搞明白了,原来大哥纠结的就是这件事啊。不就是吃个人嘛。”说完一张嘴,那张嘴变得青石板一样大,别说一个人就是五个人也能吞下去。 劫星点头说道:“好,好,如此甚好!” 运星摇着头说道:“好,好,但愿我是错的。” 劫星说道:“三妹这渡劫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明天便是你八连珠大成之时,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二哥我了。” 胡默滴对二人拱手说道:“二位哥哥请放心,小妹我这就去吃人啦。”说完一晃身便去了人间。 胡默滴来到人间之后,眼见花花绿绿人来人往的世界,忽感好奇,便在街市之中转悠。她找了一家酒楼,便要尝尝人间饭食的味道。有店小二把她请进了一个雅间,让她坐下,问道:“请问这位女客官,您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胡默滴哈哈一笑说道:“你把那好酒好菜大把大把的给我上吧。”她这一说话声音稍微大了些,直震得楼上楼下嗡嗡作响。 只听屋内屋外有人喊道:“不好啦,不好啦。红毛鬼来啦,红毛鬼来啦。”一时之间,整个酒楼吃饭的和没吃饭的整个跑了精光。 那店小二被她这一喊惊的正翻了白眼要晕过去,被胡默滴拎住了衣领子,弹了一脑壳,问道:“这里怎么回事,什么红毛鬼,看好了老娘我是个美人,不是什么红毛鬼。” 那店小二经她一说才清醒了过来,颤声说道:“是、是美人,你不是红毛鬼,可是您说这好酒好菜怎么还大把大把的上啊。我们这都是一盘一盘的端上来。” 胡默滴“哦”了一声说道:“那你一盘一盘的端了酒菜,赶快去吧,然后好给我大把大把的上啊。” 店小二无奈转身去了,心说:“看这个豪气,莫非是个女侠。” 不多时,酒菜便摆满了一桌子。胡默滴见这满桌的好酒好菜大是欢喜,便吃喝起来。“这酒喝起来不咋地,与大哥二哥的酒远远不能比。”起初吃起来还有些矜持,用筷子夹着来吃,之后便是大把大把的抓起,往嘴里塞。 那店小二偷偷的见了,还是一哆嗦:“妈呀,果然这客官是大把大把的来。” 胡默滴边吃边去凝耳细听这吃饭的人都说些什么,听来听去没有别的,说的全是红毛鬼吃人的事。这胡默滴初进人间,也不知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怕这种劳什子红毛鬼。 胡默滴吃的差不多了,听得也甚是生气,她想问问这红毛鬼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她没有大喊,她怕这一喊把人又吓跑了。她悄悄走出包间,堵在酒楼的门口,“咚”的一声朝地面跺了一脚,喊道:“都给我出来,他娘的都给老娘滚出来,说说这红毛鬼是怎么回事。” 她这跺脚一喊可不得了,整个酒楼像地震了一样,人们拼了命的向外跑,跑到门口全都被胡默滴弹了回去。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求饶说道:“鬼奶奶,鬼奶奶,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胡默滴说道:“谁是你们鬼奶奶,快给我说说这红毛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如此惧怕?” 众人见这女子不是什么红毛鬼,便纷纷站起,对她说了这红毛鬼之事。 胡默滴听得竟有如此欺凌弱小之鬼,禁不住愤怒至极。 有一人忽然问道:“请问女侠,你可是捉鬼的吗?” 胡默滴一愣,随口说道:“不,老娘我是来人间吃人的。”说完大嘴一张,变出血盆大口,然后又缩了回去。接着说道:“顺便抓个鬼吃也可以呀。” 那酒楼中众人,听她说是来吃人的,本就吓了一跳,随即见到那血盆大口,便都吓得晕死过去。哪还有人听得到她后面的话。 胡默滴感觉甚是无趣,怎么说几句话这些人便晕了呢?瞥眼见到店小二好好的站在那里,竟是没晕。胡默滴闻到一股尿味,敢情这店小二被吓得尿了,竟是忘了晕了。 胡默滴对店小二说道:“我怎么才能让人不怕我呢?”说话之间特别温柔对着店小二一笑,这下子店小二算是彻底的晕了。 胡默滴出了酒楼,满心的自责,心想:“我得想个什么办法,不让人怕我呢?嗯一定是我长得特别美,他们见了害怕。这第二呢,应该是不吃人的时候不张嘴。这第三呢,不能大声说话。”想完之后,她打定主意,便在街市中继续溜达。 她见一个女叫花子,柱了个拐杖,破衣烂衫,甚是不招人待见,便把那叫花子拖到一处角落,强行扒下那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又强迫那女叫花子穿上自己的衣衫,顺手在一个废弃的灶台旁抹了一些锅底灰在脸上,抢了那叫花子的拐棍,转身上了大街。 不多时,后面便传来那女叫花子的喊声:“截住她,截住她,抢劫呀,抢劫呀。” 有人过来问她:“谁抢劫,抢了你什么?” 那女叫花说道:“她抢了我的衣服和拐杖。” 那人问道:“那你身上这身衣服哪来的?” 那女叫花说道:“是她的,是她的,是那抢劫犯的。” 那好心人说道:“她抢了你那破衣服,又把好衣服给你穿,她是抢劫犯?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可不是吃饱了撑的咋地,胡默滴刚吃饱了出来的。任谁也不信真有这种吃饱了撑的之人。 胡默滴抢了那女叫花的衣服,拄着那根拐棍,心中甚是得意:“这回该没人害怕我了吧。” 果然没有人再害怕她,还有好心人对她说道:“来给你个馒头吃。你莫疯疯癫癫走丢了,更莫要去那五魁山。听说红毛鬼在那里吃了好多走路的人呐。” 胡默滴问道:“那五魁山在什么方向?” 那好心人说道:“我不告诉你,你这傻兮兮的,要真去了怎么办。” 胡默滴心中暗想:“这人间好人果然还真的不少。相比较起来我倒是有些粗悍了,吓着了他们还真的感觉有些对不起。看着这些人也没啥好吃的,不知这红毛鬼为什么喜欢吃人呢?不如我把这红毛鬼捉了来,做点好事,算是给这人间一点点补偿。嗯甚好甚好!”胡默滴想到这里,兴趣盎然,童心大起。她虽是千年狐妖,但是本性善良,始终是那孩童的心理。当下她把精神都转移到了红毛鬼身上,竟把那吃钟馗的事情给忘了。 眼看夜色已至,天黑漆漆的压了下来。胡默滴按照打听到的路径,这便来到了五魁山。 胡默滴凝目四下观瞧,哪里有什么山啊,见前面平平坦坦,竟是一个好大的花园。花园之中灯火通明,竟有好多小商小贩在熙熙攘攘的卖东西,分明就是一个夜市嘛。胡默滴便身不由己的随着人群走了进去,眼中盯着那些小摊小贩卖的吃食,便没有注意那些陆陆续续走近花园来的人。 当胡默滴兴趣大发之时,忽有一人捏住了她的手,随后便拉着她向着黑暗之处钻去。胡默滴一愣,见拉着她手之人竟也是一个叫花子,身上还背着一个行囊。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头顶之上不伦不类的带了一个冠巾。 胡默滴不知这叫花子想要做些什么,迷迷糊糊竟身不由己的跟着他走。只觉得那人一只大手甚是温暖,抓的她竟是无法抗拒。 那人跑着跑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扭转头来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低声说道:“此处凶险,你莫要做声,跟着我来。” 胡默滴见那人回过头来竟是一个男子,那男子的声音虽然压的很低,但对胡默滴来说却似乎带着一种磁性。胡默滴自出生以来,除了二位义兄,尚未有一个男子如此接近,如此不由分说的拉了她的手便走。一时之间双脚竟是莫名其妙,小心脏也不由自主的咚咚乱跳。 胡默滴竟是羞红了脸,方知此中滋味:“呀,原来与陌生的男子在一起竟然是这个滋味,难怪大哥表情那么夸张。” 一个叫花子拉扯着另一个叫花子,不知不觉之间钻入了黑暗之处。若是到了现在这个年代,肯定没啥好事。可是现下来说的却是一件好事。 那叫花子拽着胡默滴钻入黑暗之处之后,又是“嘘”了一声,说道:“小兄弟切莫做声,此地不像你眼中看到的那样。你回头慢慢来看,千万不要喊叫。” 胡默滴听了这人的声音,随那人蹲了下来,发现所处之地竟是一处高高长起的杂草丛,脚下满是尖尖棱棱的乱石。 胡默滴向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哪里是什么热闹的夜市啊,哪里有什么花园灯火,这里分明是五魁山中一个堆满了坟头的乱葬岗。 胡默滴又凝目细看,只见那乱葬岗之中,竟有数十个长着獠牙的红毛小鬼。在那些小鬼正中间,坐着一个身高五丈,青面獠牙的红毛大鬼。而先前那些陆陆续续被这幻境诱惑过来的人足有七八十位,那些人均是瞪着大眼珠子,呆呆傻傻的似乎是在观瞧热闹。 胡默滴心中暗想:“瞧着阵仗,这不是鬼打墙吗,可笑我这修炼多年之人竟被这小小伎俩给蒙蔽了,因玩心太重竟忘了去甄别。哼敢玩你老娘我,一会我把你们全都捉了回去,交给人们来吃。” 胡默滴认为鬼喜欢吃人,那么人也一定喜欢吃鬼。怎知人间人怕鬼,有哪一个敢捉了来吃。 随即又想到:“呀,原来这叫花子刚才是在救我,他见我与他同类,便惺惺相惜拉着我跑了出来。如若我不穿这身衣衫,说不得他便不会救我了。” 胡默滴刚想到此处,便听那人说道:“这位小兄弟,你在此处好好藏身,莫要失魂惊叫,我这便前去再救得人来。”说完一声叹息,说道:“我这人没得什么本事,平日里只懂得读书,现在到了这个当口,这读书的本事算是一点也用不上了。” 胡默滴闻听此人言语,方知自己看错了人,竟是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便也压低了声音模仿着那人问道:“这位仁兄,如若你被那红毛鬼也捉了去,人没能救得出,你也被那红毛鬼吃了怎么办?” 那人听她这么一说,竟是浑身热血激荡,两只大手抓住了胡默滴的一双小手斩钉截铁的说道:“如若我侥幸不死,那便多救得一个算得一个。如若我被那红毛鬼抓住了,还请这位小兄弟你莫要担惊害怕,我被那红毛鬼吃了便吃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哪有见死不救之理。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我钟馗就是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 胡默滴尚沉浸在那人一腔热血的慷慨激昂之中,闻听“钟馗”两字惊声问道:“你、你是五魁首?” 钟馗说道:“什么五魁首,还六六六呢,七个巧,八匹马你要不要,这当口你还开玩笑。跟你说我叫钟馗,不是什么五魁首。”说着钟馗转身便悄悄潜伏了进去。 如若不是钟馗自报家门,胡默滴这时还沉浸在看热闹的乐趣之中。如今这眼前之人说出了“钟馗”两个字,便把个胡默滴冷不丁的泼了一盆凉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怎么也想不到这五魁首竟是自己送上了门来给她吃。 胡默滴望着不远处正在爬行的钟馗,一想到他便是自己要寻找的魁珠,禁不住心花怒放的同时,心下还有些小小的不忍。 钟馗的手紧紧握住她的一双小手之时,她竟是脸红心热,又被那钟馗铿锵有力的话语激荡出一腔沸腾的热血。见那钟馗转身离去的背影,竟是觉得钟馗无比的高大。没想到这钟馗看起来弱小,骨子里竟是一个英雄。 胡默滴内心矛盾突起,张了几次口都把嘴巴缩了回去。吃了这个人吧,又有点觉得可惜。要是不吃他,自己的劫数又快要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当下眼珠子转了转,竟想出一条妙计,心中默默念道:“你是陌生人,身有魁珠子,与你不相识,定该吃了你。”就这样胡默滴在内心反复念了七八遍,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朝着钟馗匍匐前进的身影扑了过去。 她到得钟馗身后,对自己说道:“胡默滴呀胡默滴,一口吃下去,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犹豫个什么劲啊。”想着想着就把嘴张了开来。 嘴巴正要变大,只觉得一只大手捂了上来,正是那钟馗的手。原来钟馗在窥探之际,听到背后有人蹑手蹑脚跟了上来,知道是这胡默滴。 钟馗大手死死捂住胡默滴的嘴巴“嘘”声说道:“不是让你好好藏着吗?你干嘛要跟了来?我钟馗这丑八怪死就死了。你这小小年纪,又长得眉清目秀的,死了岂不可惜!” 胡默滴没想到钟馗转身这么快,这嘴巴便被钟馗死死的捂住了。耳听得钟馗夸自己眉清目秀,心中禁不住欢喜,忙挣脱钟馗的大手,问钟馗道:“你是说我长得好看吗?喂,五魁首,你是说我长得好看吗?我好看吗?我好看吗?”她竟一连问了几句‘我好看吗’。说着竟是抓了抓自己的脸,把脸上的锅底灰整个抹去。 钟馗这时正全神贯注前面的动静,没注意胡默滴的举动。他听着胡默滴啰里啰嗦,连声问自己好看不好看,心中暗道:“这小兄弟怎么如此啰嗦,在这关键当口,竟出来个搅屎棍子,好像她好不好看比这四周的危险还重要多少倍似的。”想到此处钟馗不由得癫怪地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把个钟馗吓得一哆嗦,只见微弱的星光之下,一张美丽的面孔正凝望着他。这张脸竟是说不出的美丽,任钟馗才高八斗,他竟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用那美丽的词汇去描绘眼前这张脸。那脸上一双美丽的眼睛还闪着光芒,一眨一眨的那光芒对着他的脸直射。一双小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大手,那手柔若无骨,温润如玉,竟像电一样“嗖”一下,充满了他的全身。 一个声音还在他耳边轻柔的问道:“你说,我美吗?你说呀!” 钟馗生平从未与一个女子如此接近过,更别说是眼前这样美丽的女子。只是这意想不到的美丽来的太过突然。 一时间钟馗张大了嘴巴,看着胡默滴。胡默滴张着小小的嘴巴等着钟馗的回答。 钟馗想:“这本来一个小小的叫花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呢?而且是一个胆大豪放的姑娘。这种女子世间不多见,竟是在这个不该遇见的时候遇见了。” 胡默滴想:“前些时候那些人见了我美丽,竟都吓得晕死,可这人不但知道我美丽,见了我竟没有晕死。他既懂我的美丽,又不惧怕我的美丽。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他若是见到我吃他,到了我肚腹之中一定会很伤心的;他若是晕死,就见不到我吃他了。晕吧,晕吧,你快点晕。”一边想着,还用另一只小手缕了缕云鬓,努力使自己更美丽些。 钟馗本觉得盯看人家有失君子之风,还想移开自己的目光,可这胡默滴轻缕云鬓的动作,竟像把他的目光粘住了一般。 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是两双眼睛都射出一种贪婪的射线。他的射线是:太美丽了,秀色可餐;她的射线是:魁珠可吞。 月光从黑云中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洒在二人的脸上。 此时的景象十分怪异,一个深山的乱葬岗之上,数十个吃人的红毛鬼,数十个被鬼打墙困住了的人类,草丛中一对互相凝望的人。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