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乱世终归一》 第一章梦幻开局 10点整。 您的新角色“穷|流放之徒”已创建。 “开服了,快建角色,免得等会服务器满了,快快快。”刘放在宿舍激动地催促着。 您的新角色“穷|胖将军”已创建。 您的新角色“穷|崩山撞海”已创建。 您的新角色“穷|商周去不还”已创建。 “我们选哪个州啊?” “胖子这个问题问得好,鉴于你是个新手,我们就选扬州,淮左名都,遍地大佬,听我的选扬州稳稳的。”刘放解释道。 “别听他瞎扯,他是听说扬州妹子多,他就是想去撩妹,想撩妹直说,哪来那么多一套套的,都理解的。”商周无情拆穿了刘放的谎言。 “你只知道扬州妹子多,但是你不知道,在“三国”这款游戏里扬州自古内斗也多,前期强势,但是逃不过被人收编的命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徒留一地受伤的萌新。我就比较喜欢益州,前期或许发育慢,但总能坚持到最后。”卫山海也开始了吐槽。 “三国”是一款自由沙盘战略游戏,玩家可以抽取武将,编制成军,互相攻伐。当然这不是一个人的游戏,需要同盟作战,非常考验同盟管理人员的能力与组织能力。 “算了,就满足一下刘放同学的欲望,扬州走起。”商周说道。 四人全部落地扬州。 与此同时,您的新角色“乐|常相思”已创建。 您的新角色“乐|xx”已创建。 您的新角色“乐|xxx”已创建。 您的新角色“乐|xxxx”已创建。 ...... “我去,这才不到三个小时,个人榜前十就有六个乐字头的,前三百有几十个,这些人还都是我们扬州的,就连同盟榜前两名都是乐字头的,哈哈哈哈哈,稳了。”刘放激动的喊道。 “完了,我感觉不妙。”这种想法在另外两个老手脑海中浮现。 一般来说,名字格式都一样的基本都是备战的人。也就是一个人在开区之前就拉好了一支几十甚至几百人的队伍,同时进同一个区,取同样格式的名字,表明大家都是一起的。这样的团队一般实力强劲,有不少老手,管理等方面也比较成熟,最终胜者不出意外都会在备战的各家中出现。 接下来的几天,寝室四人都加入了乐|君临九州,这是扬州乐|君临天下的分盟。也就是说乐|君临九州是乐|君临天下的附属盟,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主盟培养、提供新鲜血液的。加入同盟意味着有更多资源加成、更快的发育速度,而加入主盟意味着赛季结束时有更大的机会拿到赛季奖励。 所以接下来的两三天大家都在努力的发育,最努力的是胖子,再其次就是刘放,其他两位已经对着玩意没有了当初的热情,所以发育也没胖子和刘放那么废寝忘食,一切随缘。 凭借着努力刘放和胖子都进入了主盟,而商周和卫山海二人还在分盟摸爬滚打。 这游戏的土地资源是有限的,一个人占领了的土地,对于其他同盟的人来说人只能抢过来,或者跟土地所有者商量让他放掉;当然一个同盟的人是抢不了的,只能商量。更高等级和更多的土地,就意味着更多的资源。 所以在乐盟的迅速发育下,其他小盟的土地所剩无几,许多人只能跳槽,或者联盟寻求合并。有一些萌新对于初次加入的同盟有着很强的归属感和感情,所以还是有一些小盟依然能够维持较大的规模。 而这些同盟也有一些选择与大盟合作,为大盟提供人力支持以避免被武力吞并或者没有发展空间,也有一些选择不站队或者干脆有些人直接当死人换区。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不到一周的时间,扬州内部由于巨大的实力差距,不再需要武力整合,扬州基本宣告整合完毕。目前只剩发育与打城,游戏中有一个活动:在开局一周时间内全区各个同盟必须攻下一定数量的城池,完成任务的同盟成员才可以领取高额奖励以抽取更好的武将。 在“三国”这个游戏中,一个区会分为十三个州:司隶、兖州、雍州、豫州这四个前期没有玩家的资源州,以及冀、并、青、幽、徐、凉、荆、益、扬九个玩家出生的普通州,每个普通州又分各个同盟以及散人。 各个州之间有关卡断开,互不相通,只有攻下关卡才能进入其他州进行攻伐。 而玩家胜利条件就是,“拿下洛阳”。 扬州在短短时间内就整合完毕,而看看其他州:与扬州齐名的传统强州益州还在内斗;占据地利西北强州凉州也是打的不可开胶;另一个大州冀州内部也有一个备战,但是实力并不悬殊所以依然存在变数;传统散人大州荆州虽然比较和平但是发育却比较缓慢;种地州幽州由于地理位置偏僻、地盘狭窄,所以显得很佛系;青、徐、并三州各个同盟还在竞争之中。 刘放等人选择的扬州,可谓是梦幻开局,在个人榜、同盟榜中扬州一系都是势不可挡,而且还是和平整合,没有经过波澜。或许可以赶在其他州整合完毕之前攻破资源州,甚至沦陷一个普通州都有可能。 照此形势看下去,扬州凭借恐怖的发育速度,恐怕全区没有任何一个州能单独打赢扬州,只要稳住阵脚、搞好外交,洛阳尽在扬州的掌握。 第二章迷惑行为 “胖子怎么样?哥带你选扬州、带你进主盟稳吧?”刘放自豪的问道。 “那必须的,放哥你教我的开荒攻略帮了大忙了,我能进前三百都靠你了,今天你的晚饭我请了。”胖子乐开了花。 “废话,你充了那么多套648,还不能进排行榜,我特么跟你姓。我这几天这么肝还在300名开外呢,你天天睡这么长时间,都能进前三百,完全是因为钞能力啊。看我今天晚上不好好宰你一顿。”刘放心里吐槽。 “三国”里面氪金并不能获取资源,只能抽取武将,但是钱越多抽到好武将的几率越高不是,好的武将配置对于打败野外领地的守军来说会更加轻松,占领更加容易。 话锋一转,胖子又是一脸不屑,“哼,之前我主城旁边还有一个人差点把我的四级地抢了,现在我都打五级地了,都看不上那些低级地,他还在打四,索性施舍给他了。” 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一吹一捧,商周和卫山海扶额。 商周和卫山海靠着几年的游戏经验,还有在游戏群里积极地帮萌新答疑解惑,都当上了分盟官员。整个分盟的官员都换了一遍,前任高层都去了主盟,所以空出来的位置除了盟主之外都给了像这种老手或者活跃的人。 穷|商周去不还上线。 “来沦陷(1354,597)这个人,他是盟主,九十多个人盟呢,扬州第一大飞机场。在周围的快来啊。”商周一上线就看到副盟在盟频里喊话。 这可把商周气到了。作为一个老手,商周很清楚在“三国”中,死人盟确实有很多,但是像这种规模的同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活人在,一个州的玩家容量也不过千人左右,抛去死人,只剩三五百人,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 这种小盟沦陷掉很容易,但是如果骂上世界很快就会引起其他州的戒心。“连散人都不放过,打过来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这种想法会使得扬州进攻其他州时遭到顽强抵抗。 而且这种行为无疑是给其他盟送黑料,其他盟发动水军添油加醋,到时不仅是分盟连带着主盟都会被冠以“御下不严”、“恃强凌弱”等等罪名,使得扬州众叛亲离,受到其他州的围攻。 现在扬州确实实力强劲,但是做人不能太过嚣张跋扈,这游戏的背后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是人都会有脾气,是人都会有尊严。 “你确定那是个死人盟?90多个人啊,就算有死人也不可能90多个人全死了吧。你这太过分了完全不给散人留活路啊。”作为盟里的官员商周有必要进行劝阻。 “那行吧,你去做你的好人吧,哈哈。”副盟发好人卡嘲讽商周。 “副盟,我来了。” “坐标在哪?” ...... 一个个消息在盟频里划过,商周无力阻止,眼看着盟友们踊跃报名参与到这场不应该的行动之中。 “这个样子迟早会出事的。”商周看着卫山海说道。 “能怎么办,只能保证我们不去,关键是我们不去也没什么影响啊,人家不是照样要打。这扬州确实早晚要出问题,太嚣张了。”卫山海苦笑。 “我去,不是吧。” “怎么了?”卫山海看到商周惊讶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徐、青要开战了,荆、益也开始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们盟要进资源州了。”刘放也插了一句。 “什么玩意,看来这荆、徐都已经倒向了扬州了。”商周闻言有些惊讶。 “慢着,荆州一盟是仙|开头的,荆扬和一起“仙乐”,说不好这荆州就是扬州布的局,徐州说不定也有。”想到这里商周恍然大悟。 “没错。”卫山海也回过味来,好像是这么回事。“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跟着常相思干呗,反正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赛季奖励就是囊中之物,想那么多干啥。”刘放倒是不关心其他的东西,他目前的节奏还不错。 情况本来一片大好,但是在三天之后出现了转折。 扬州主盟乐|君临天下的盟主乐|常相思发布檄文。 乐盟檄文: 吾自开区以来,创乐盟,合扬州,穷心竭力,只为整合战力,早日与天下豪杰痛快一战。亦可练兵,以备二赛季与其他区逐鹿中原不落下风,吾之用心良苦天地可鉴。然吾观之,凉、益无道,攻伐不休,迟迟不能整合;幽、并若昔日之阿斗,不可扶也;荆、徐自古以来散人居多,战力不足、经验不足;青、冀空有其大,不思进取。我不忍见全区三千手足二赛季遭人**,故联荆徐,北抗青州,西伐益州,剑指洛阳。“仙乐”所到之处,望诸位箪食壶浆以待,否则休怪吾不留情面。 上午檄文一出全区哗然,这简直就是向其他六州集体下战书。 “这骚操作,本来就是双线作战,你要说的话只说青、益就完事了,非要其他八个州全拉上说一遍。头疼。”商周又对这次檄文进行了吐槽。 “其实......其实这篇檄文的影响还算好的,你看看贴吧里爆出来的。”卫山海苦着脸告诉商周。 “我看看还有什么事能更糟糕的。” “几张截图?” “嗯。” 穷|流放之徒:我抢了一个散人土地,他说要找土管告我。 乐|常相思:抢吧,没关系,散人不需要土地,他们不需要资源,他们拿资源完全就是浪费,@全体成员 今后只要看到散人的土地抢过来没关系,我帮你们撑腰。 穷|流放之徒:万一分城下面是高级地呢? 乐|常相思:拆。 穷|流放之徒:好嘞。 xxx(乐|君临九州前副盟):盟主,扬州这有个小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附属? 乐|常相思:不管,都到这时候了,只要不投靠我们的盟地全部抢了、分全部拆了、人全部沦陷。 乐|常相思:我现在就感觉洛阳已经到手了,哈哈哈哈哈。 ...... 截图里对话的嚣张气焰溢出满屏,让人气血上涌。 “哪有这么玩的?”商周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出所料,世界频还有贴吧,到处都在骂,群情激奋。 第三章九州共讨相思贼 一时间乐盟成为九州的过街老鼠人人唾骂,无论主盟分盟、无论官员百姓。 分盟除了为主盟提供支持之外,可以算作是独立的存在,但是也被骂的体无完肤,分盟成员情绪低沉,整个同盟群内气氛压抑。 主盟的众人也发动了成员进行公关,有道歉的、有回怼的。不过不论是做什么,此次之后乐|君临天下盟形象必定受损,情况严重的可能直接退出争霸舞台,甚至在排行榜上消失。 糟心的不止这些,接下来几天各种坏消息也纷至沓来: 益州停止内斗,完成整合,全力抵抗荆州入侵。 凉州内斗结束,完成整合,破关并州。 幽州南下破关并州。 徐州被青州攻陷。 荆州宣布脱离扬州管控,荆州独立。 荆益停战。 冀州破关豫州,意欲伐扬。 八州共发讨贼檄文,结为同盟,不灭扬州誓不罢休。 现如今,扬州已孤立无援。扬州这一顿骚操作不仅促进了其他州整合,还将自己布局的荆、徐二州逼反,更是促进了八州大联合,而更难受的还在后头。 分盟盟主乐|剑心,看名字就知道他其实是乐|常相思的手下,是备战团的一员。能当上分盟盟主还很有可能是常相思的亲信。但就是这个乐|剑心却在此时又爆出了一个大料,使得扬州更加雪上加霜,再无力加入争霸的行列。 起因是分盟成员圈了一块地,时间未到却被主盟的人抢了,分盟的人气不过拉上了两个好友和主盟的几个人打了一架,由于有一定的实力差距,最后还被反过来打了一顿,又丢了一些土地。 游戏里为避免友盟之间引发土地纷争,所以有一定的土地规则。谁先铺路到目的地——也就是圈地,目的地暂时归属于先到的人。为什么是暂时的呢?因为不同等级的土地守军势力不同,为避免有人实力不足以占领高级地又害怕别人抢地而恶意圈地,所以规定在圈地之后两天内,没有占领的土地自动判定为无归属土地。也就是说时间未到,那么先到先得,别人不得抢占;时间到了,先占先得。 挨打的哥们找到了分盟盟主乐|剑心,本着扬州内部和谐发展为重的原则,剑心选择退了一步,自己出土地补偿了被打的人。 本以为这样就过去了,谁能想到这种情况连续发生了好几起,自己去主盟投诉,却被冷嘲热讽。 “谁让他们发育那么慢,实力那么弱,被抢是他们的问题,分盟的都是垃圾。” ...... 这些难听的话点燃了剑心,剑心非常愤怒。他对自己同盟成员的遭遇感到愤怒,他对主盟的骄横感到愤怒,他更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分盟已经为主盟持续供血近三周,分盟之中活跃的成员、发育快的成员早已被抽走,盟内高战所剩无几,在扬州之内主盟没有任何敌手,分盟的反抗也只能引起微微涟漪。 正巧机会来了,乐|君临天下自己作死,犯了众怒。现在正好碰上了八州伐扬,乐|剑心选择抓住机会,加入伐扬行列,让主盟也体验一把分盟的怒火。 剑心在同盟、本州、世界、贴吧、分盟群以及主盟群中,例数常相思以及主盟的无道暴政,同时宣布分盟脱离乐|君临天下的管控,不在听命于常相思,并且加入发伐扬同盟。 此时的扬州内忧外患,扬州的败落已不可逆转,除非奇迹出现。 剑心在宣布与乐|常相思决裂之后,也是遭受了巨大的压力。虽说是加入了伐扬的同盟,但是在九州联盟内部,不乏嘲笑剑心是“三姓家奴”、“墙头草”的;在君临天下内部更是没有一句好话。两头不讨好,压力可想而知。 而且君临天下内部更是传出常相思与剑心是好友的传闻,这就有意思了。这放在娱乐版,必须要写上“由爱生恨,昔日好友反目成仇”之类的标题。 传闻出现当天,剑心赶紧发了一篇文,大致意思就是:我确实是常相思的好友,我们当初也是商量好的,我帮助常相思管理同盟,我们一起争得赛季胜利。我并不是说因为看到扬州势弱想抛弃扬州,我是为了自己的盟成员们鸣不平,为他们争取公平待遇。或许我有些冲动,但是作为一盟之主我必须要为我的盟员们争取利益,他们不是可以随便被践踏的杂草,他们不是你觉着有用就拿去,没用就扔掉的垃圾。 虽然这篇文情感真挚,但是这么好的转移舆论的点君临天下怎么可能会放弃呢?一个个节奏高手,开始向剑心泼起了脏水。 “剑心狼子野心意图卖州求荣,他早就和其他州商量好了,他想做扬州之主。” “他被其他州的人花了xxxx钱收买了,为了挑起扬州内斗。” “君临九州的兄弟们,别被剑心忽悠了。小心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呢。” ...... 剑心宣布共同伐扬,但也是不愿意向昔日同袍开火的。所以宣布决裂之后并没有直接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这在其他几州看来有些不放心,你作为常相思的好友宣布决裂却又不采取实际行动,这不是有诈吗?准备设陷阱让我们往里跳? 伐扬联盟慢慢有意的放出了一些风声,意图逼迫剑心打响伐扬第一枪。 同时,在常相思不加控制的情况下,君临天下内部对剑心的怒火越来越旺,最后剑心顶不住压力禅让盟主之位给了后来升职的副盟商周,剑心则是下了野。 面对如今之形势,商周也是很棘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剑心是为了盟友的利益才走上这条路的,所以我们还是以盟友利益优先。”卫山海作为现任副盟建议。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实力太过弱小,我们肯定是要选边站的。只不过是站哪边的问题。”商周分析道。 “确实不好说啊,继续跟扬州,隔阂、猜忌肯定是少不了的;跟大联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我们。” “我觉着跟君临天下一起吧,现如今他们实力大损,亟需力量的补充,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可以去和他们谈条件,争取几个高层的位置,然后九州盟的人抱团,再吸收一些从盟里出去的老人,这样一来问题应该不大。条件可能苛刻,但我觉得常相思会答应的,毕竟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他应该不想就这么轻言失败。 说实话伐扬联盟我看也不是很牢靠,自从扬州跌出联盟榜前三,幽州就变成了第一,实力一骑绝尘。益州由于外敌入侵强行整合,所以分成了两个大同盟,分居第二、第五,听说他们现在也要完全合并,那实力跟幽州比,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凉州与幽州本来就在并州较劲,矛盾更深。伐扬联盟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炸掉。”商周分析道。 “有道理,你是盟主听你的。”卫山海表示赞同。 “你们在干嘛呢?我们盟主说想找你们聊聊,就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刘放回到宿舍告诉二位盟主。 “好,嗯?” 第四章异世九州 刘放的话惊到了商周和卫山海,游戏里的玩家现实中见面是很平常的事,但是没想到这个被九州定义为“暴君”的常相思竟然就在自己附近,还提出要和自己见面,有些不可思议。 既然人家提出了要面谈,那么自己也不能怂,自己可是代表着上百号兄弟呢。 “那就走呗,正好有些事面谈更方便。”商周起身,卫山海和刘放紧随其后。 三人来到咖啡馆,咖啡馆外停着一辆黑色奥迪a8。 咖啡馆店内没什么人,外面倒是有两桌,一桌情侣、另一桌只有一个帅哥正在玩手机。 “您好,您是常相思?”刘放走到这个帅哥面前,小心的问道。 “???什么?什么常相思?你认错人了吧?”帅哥一脸懵逼。 “我是在这等我女朋友的,你认错人了。诶,看,那边那个就是我女朋友。” 三个人朝帅哥指的地方望去,果然一个穿着火辣的美女向这边走来。 “常相思不会是她吧?”这样的想法突然冒出。 “哎哎哎,说好的在这见面,人呢?”商周打断了这个想法。 “额......他就说在咖啡馆外见面,也没说具体在哪。”刘放回过神来。 信是刘放传的,但是刘放与常相思的交流只限于线上交流,要么游戏里下达命令,要么qq、微信上联系,刘放也没见过常相思本人。 这时a8的车门打开了,下来了两个妹子。她们颜值都极高,一个梳着俏丽的马尾自带气场;一个黑长直举止优雅带着书卷气。 二位美女找到三个大老爷们儿附近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你们就是那个穷人帮?”马尾妹子说话了。 “对对对,我是流放之徒,您就是常相思盟主吧。”刘放赔着笑,第一个开了口。 “我一直以为我们盟主是个男的,没想到您这么漂亮。” “怎么,女孩就不能当盟主了?”刘放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常相思显然不喜欢别人认为她不行。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哦对了,这位是?”刘放看向黑长直妹子问道。 “哦,我就是剑心,这次来谈判你们把我当空气就好了,我都已经是个散人了。不过你们两个要努把力啊,为盟里兄弟们争取福利啊。”黑长直妹子笑着说道,看上去她已经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说吧,这次来找我们想谈些什么?”商周打断了他们的闲聊准备料正事。 “你接手分盟的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压力山大?”常相思靠在靠背上,双手胸前环抱问道。 “有一点,夹缝中生存,不可能没有压力。然后呢?” “我压力也很大,我为这个区投入了很大一笔资金,也投入了很多人力、精力,我也不想就这么承认失败。” “那你们说话还那么的口无遮拦、骄横跋扈,那么狂妄?别说其他州的,就是我也想打你们。”这给商周气笑了。 你说你花那么多力气,却被自己几句口嗨给嗨的打了水漂,可不可笑? “其实之前的檄文确实是因为我不想赢得太轻松,想给自己增加难度的。但是那个截图确实让我措手不及,那个群是我的高层群,没想到出现了奸细。” “所以呢?就能口嗨?” “我承认这是我的问题,但都过去了,考虑考虑未来吧。” “行,说说,你们想干什么吧。” “我们的要求:分盟脱离伐扬联盟,全部并入主盟。” “凭什么?你这空口白牙一句话,我们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跟你合并,怎么保证你们以后不会再欺负我们分盟的?”卫山海有些气愤反驳了一句,情绪很激动。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请提出一个让我们满意的条件吧,否则没门。”商周拉住了卫山海说道。 “哼哼。”常相思有些不屑。 “你们三个参加这次谈判的一人一万,无条件合并。” “我去,一人一万啊。”刘放很激动,很希望商周和卫山海能够答应,只恨这盟主不是自己。 “想用钱收买我们?这传出去了,我们还怎么混?”商周觉得这个女孩实在是天真,完全不懂男人的原则,怎么能抛弃兄弟们呢? “怎么?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求着我们可能都,进!不!来!”常相思身体前倾,还将最后三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拉长了声音。 “呵呵,你哪来的自信啊?” “你觉得伐扬联盟真的就那么稳操胜券吗?”常相思意味深长的看着商周,笑着说。 “......”商周沉默了。 “看来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伐扬联盟内部矛盾重重,只需一个***就能“嘭”的四分五裂。”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为什么觉得你能撑得到他们四分五裂呢?” “他们能在我身边安排奸细,我自然能在他们的联盟内安排节奏大师,这很公平吧。” “嗯,很公平,很公平,没毛病,你真厉害。”常相思的谋划让商周无话可说。 “嗯,巧了,有效果了,看来你们的价值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快做决定吧,我没那么多时间等。” 滴滴滴滴,来了消息,商周看了眼手机。 “盟主,幽州、凉州打起来了。”是盟里的一个成员发来的消息。 商周看到消息之后立即决定同意合并,毕竟这也是他们来这里之前就做好的决定。 “我同意合并,不过有个条件。钱我可以不要,但是我要权力,给分盟几个管理的位置,而且我们分盟的人要在一个团里,不能拆散我们。”商周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刘放恨不得扒开商周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可以,没问题,既然同意了赶紧在盟里宣布吧。”商周的回答倒是让两位美女有些刮目相看。 商周编辑好了公告,说明了自己与常相思的谈判,也说明了自己的分析。 正在点击“发送”的一瞬间,突然一道白光出现,将五个人笼罩。 “这里是?”不久商周醒来 看到自己的周围吓了一跳,自己一身古装,身处一个狭窄的院内。周围是用黄土做墙、黑色的瓦片做的屋顶的房屋,甚至还有几间房屋的屋顶塌了一部分。刚想出门,却看到门外站着一排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的卫兵。 “自己穿越了?”商周脑海中出现这样的想法。 第五章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这些卫兵身穿红衣黑甲,个个凶神恶煞。 一个妇人从房子中走了出来,“少爷,你在院口做什么?快进来吧,上次那个大官说了不让您乱跑。” “哦,好...好的...张...张姨?”商周不知道这妇人的名字,畏畏缩缩、小声的试探着随便喊了一个。 “诶~少爷您喊错了,我是你梁姨。”妇人倒也没有感到奇怪。 “哦哦,梁姨,我记错了,不好意思。” “哎呦呦,少爷第一次这么客气,还有您这是到我家住的这半个月里第一次喊我梁姨呢,梁姨没那么计较。”梁姨脸上乐开了花。 “这个人之前是有多混蛋啊,来人家家里住了半个多月,连一声阿姨都不喊,没礼貌。”商周腹诽着。 “不让我乱跑?这是为什么?”商周很疑惑。 “看来这里不是我的家啊,这家人估计和我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商周开始自己对目前形势的分析。 思考着,商周竟然走出了小院,而且门口的卫兵竟然没有阻拦。 “看来这不是来囚禁我的啊,那么就出去转转吧。” 一抬腿向巷口外的大街走去,身后两个卫兵跟了上去。 原本商周以为既然不是囚禁自己,那么自己肯定可以大大方方的去街上转转。 他确实可以大大方方的逛街,没有人阻拦。 当商周走出巷口,看到了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繁华大街,心情瞬间变好了。 说实话,刚才那个出生地吓到了他,房顶都塌了,还是黄土夯的墙壁,雨天不会漏水吗? 还好不是所有的房屋都是那样。 一番对比之后,商周回过头准备再看一眼出生地,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惊呆了。 “卧*,不是只有两个卫兵的吗?怎么后面站了两排......”商周整个人都石化了,粗口都爆出来了。 这时一辆马车从街道一头慢慢的过来,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个梳着俏丽的马尾的女孩向车外观望着。 “常相思?”商周认出了她。 “停。”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商周面前。 常相思也带着一个侍女从马车上下来了。 “真的是你啊。”商周很开心。 “你是何人?不得对公主无礼,还有你们见了公主还不快快行礼。”侍女上前呵斥商周,有训斥着卫兵们。 卫兵们一手持枪,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 “公主?” “你还不跪?” “唉,算了,你们起来吧。没错,我就是乐国公主。这个人是我朋友,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和他聊聊。” “那边有家茶楼,我们去那坐吧。你们就不不要过去了。”常相思不希望卫兵们跟着。 “可是公主,小人职责在身啊,我们不能离开商公子一步。”卫兵头子向公主诉苦。 “怎么你们信不过本公主?”常相思故作生气状。 此话一出谁还敢阻拦,小心公主给他穿小鞋。 二人在茶楼落了座,常相思将身边的人都赶得远远的。 “我有个疑问啊,你真名叫什么?我总不能总喊你常相思吧。”商周很好奇,也是无奈,只知道她的游戏id叫常相思,其他一概不知。不对,她好像也不知道我叫啥。 “告诉你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的真名。”常相思不喜欢吃亏,更不喜欢示弱,在她看来先说出名字就代表着示弱。 “行吧,我叫商周。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我叫乐常思,之前是乐氏集团千金,现在是这乐国的公主。”这身份有点资本。 “怪不得能花那么多钱收买别人呢。诶对了,剑心的名字呢?我们当时在一起,估计都来到这了,以后万一见到了不能还是喊游戏名吧。” “嗯哼。”常思指了指商周。 “好好好,服了你了,崩山撞海名叫卫山海,流放之徒名叫刘放,我们是室友。满意了吧。” “剑心真名叫杜剑心,我们是好姐妹。” ...... 不知不觉晚霞已挂在天边,这次的见面让商周心情复杂。 首先是很开心,开心的是在这个世界,有个认识的人能陪着自己,虽说不算熟悉但好歹来自相同的世界,自己也不至于孤独。 开心归开心,乐常思告诉商周了一件让他再也笑不起来的事。 为什么自己的出生地在一个破烂的小院?为什么会有卫兵跟着自己?统统的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事情发生在两个月前,自己的父亲是一名太医令,主要职责就是在宫中为一些皇室之人看病。偶尔休沐不值班的时候就去为街坊四邻免费问诊,也是治好了无数疑难杂症,活人无数啊,梁姨就是其中之一。 可就在两月前乐国边境与南部蛮荒之地交州交界的地方爆发了一场瘟疫,死伤众多。当地官员、医者束手无策,向朝廷求援。 朝廷准备好了粮草辎重,原本任命了一个宰相担大任去防治瘟疫,但是却有人提出防治瘟疫太医令商咏前去最为合适,乐国皇帝一想有那么一丝道理便命太医令为安抚使前去消灭瘟疫,虽然原本太医令就是要去的。太医令也觉得没啥毛病就去了。 可就在太医令被派走的一个月之后,皇帝中毒了,幸亏宋太医——也就是商咏的徒弟,他习得商咏的真传而且救治及时没有危及性命。 这当然跟身在千里之外的太医令没多大关系,不过又过了几天有人上书弹劾太医令玩忽职守、医术不精、欺君之罪等等十几条罪状,而且很多人附议。虽然有些太医令好友或者病人表示反对,但是因为太医令上任之后瘟疫不但没有控制住,还有向京城蔓延的迹象。皇帝最终召回了太医令,又把那个宰相派了去。 太医令回来之后家中仆人听闻消息全都跑了,家中只剩父子二人,所以将商周寄托到梁姨家,自己被关到了狱中,现在已经关了半个月了。一旦商咏罪名坐实连带着商周也要玩完,不过有害人的就有保人的,两方在争执不下,所以商咏被关了半个月都没被定罪。 常思告诉商周,这件事情透露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的确诡异,总觉得商周的父亲就像是个绊脚石一样,有人想让他滚开,但是是为了什么商周总感觉想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 索性不想了,想想怎么把父亲救出来吧,虽然不是真正的父亲,但是自己的性命要紧。 好在常思答应,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而且会尽力保住商家,至少保住商周。这让商周松了口气,公主的身份总有些用处吧。 第六章流放之地 吃完晚饭过后,商周回到自己的房中。屋外蛐蛐叫着不停让人心烦,屋里熏着商周父亲配制成的驱蚊香,屋里倒是没有什么蚊子,省去一大烦恼。 可是低矮的房屋、潮湿的墙壁、茅草搭成的屋顶以及昏暗的烛火,让商周难以适应这艰苦的生活。再加上不知何时会有性命之忧,商周情绪极度失落。 商周在房中来回踱步,平缓着自己的心绪,脑中回想着关于自己未谋面的父亲的事情。除此之外,商周还得知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信息。 首先这个世界是一个异世界,并不是商周他们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期。这个世界和“三国”游戏一样大致分为十三州。其实本应是十四州,但是交州全部是土匪海盗,强悍难治。所以其他诸国认为是蛮荒之地,不愿将其与自己相提并论,故分十三州。 每个州都有一些割据势力。比如扬州就分成了南扬和北扬,北扬名为丹阳国,南扬则是商周所处的乐国。两国之间争斗数百年,互有胜负,自从常思的父亲乐泽继承皇位之后,南扬国力上升不少,渐有南风压倒北风之势。甚至荆州三国亦不敢再对扬州乱来。 总的来说,这个世界和“三国”游戏世界相似,不过其他的东西就不大清楚了,常思也是初来乍到,还未完全弄明白。 这驱蚊香除驱蚊的功效外还有一定的安神功效,商周来来回回几圈,困意上来了,也就不在意这环境,直接上床入梦去了。 西北之地,西凉国境内,西凉国雪原部边境。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本该牛羊满地,风逐流云浪迹在蓝色天空之中。可是如今风起之时夹杂着烟尘,使得整个草原看起来都是昏黄的。青色化为分界线,东为并州雪原部,西为西凉国,黑压压的两片静待着时机。西凉兵马严阵以待,士兵紧握手中兵器,战马打着响鼻,只待一声令下。 西凉大王刘享正坐镇中军,他面对的敌人是并西的雪原部,这是个统一并西诸部的一个强大部落。 雪原部牛羊遍地,拥有广阔的牧场,从河套平原到极北冰原皆是他们的草场。雪原部的人骑术娴熟、性格凶悍,自两方共存之时就是天生的死对头。 西凉原本也并不差,但是自从刘享的祖辈放难民入关凉州之后,情况发生了改变。难民入关初期,凉州难民遍地,无田产、无居所,只能席地而睡、与牛羊骡马同居御寒,所以凉州又被蔑称为“流放之地”。 西凉国自此从农耕国家变为农牧混合国家,这种情况出现在了各个方面。各个方面的差异与矛盾,使得国内争斗不休,国力日渐衰弱。不过有一点是可喜的,虽然与凉州土著有争斗,难民后裔却极度忠于刘氏一族,奉刘氏子孙为神明。这使得每次外敌入侵,凉州都可以团结在西凉王麾下一致对外,哪怕国力再弱,依然可以靠着一口气拖垮强敌。 正值壮年的刘享,密切的关注着雪原部的动向。虽然雪原部每年都要来几次,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但是刘享却不敢掉以轻心。 “传令,加派探马,以防贼人有诈。”刘享不知怎地,今日有些不安。 “苛比安。”刘享总是感觉有些东西不对劲。 “末将在。”一个穿着一身皮草,袒露一只胳膊的壮汉,骑马上前。 “命你带后军难骑兵五千,隐于我军南侧,若军阵前进受阻,南侧杀出直奔敌方大营。”难骑兵看名字就知道和难民有关系,这只骑兵就是难民后裔组成的,也成为了并州闻之色变的西凉王牌兵种之一。 “末将领命。”苛比安是难民后裔,和他们族人一样,对于西凉刘氏的命令,无论是多么困难都会想方设法去完成,哪怕这命令是独自一人捣万人军阵,也在所不辞。 草原地势平坦,一眼就能望出几里之外,很难采用任何阴谋诡计,隐藏自己一侧人数来迷惑对方已经做到了极限,接下来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只能通过硬碰硬来决胜负。 西凉兵严阵以待,但是雪原部却没有那么认真,他们好像就是来旅游的,完全没有上了战场的自觉,骑兵都没有骑在马背上,甚至有的人兵器都没有抽出。 这让刘享心里更加不安,在以往的对决中,还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以往的雪原兵都是直来直往,不断冲杀。这次却一反常态,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雪原部没有动作,刘享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毕竟己方国力孱弱,对方受点损伤可能只伤及皮肉,若己方受到损伤可能就是伤筋动骨。若战事不利损失太大,西凉就此灭国也不一定。 “命将士们轮流休息吧。”时间一长,刘享感到不对劲。 “杀!杀!杀!”就在西凉将士们刚下马,放下兵器,准备喝口水休息的时候,对面杀声震天。 “快快上马应战。”刘享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结果天不遂人愿,刘享一心想要速战速决,可是对方不给机会,对方一见西凉兵骑上马准备冲锋,就停下来了。 刘享也命将士们停下,以防有诈。 雪原部多次试探,西凉兵也多次上钩。 “哼,无耻,卑鄙。”刘享大怒。 夕阳西下,雪原部却没有任何要撤退的意思,西凉这边却人困马乏,慢慢开始有人懈怠了。 “杀!杀!杀!”对面的杀生再次震天。 西凉兵这次却没有之前几次反应那么迅速,在敌军已经将速度提到最快,西凉兵才反应过来,加紧备战。雪原部骑兵与西凉驻地距离缩短近半,西凉兵才准备好阵型。雪原部正准备冲锋的时候,西凉速度才冲起来。 当第一个西凉骑兵头颅与身体分离时,惨烈战斗正式开始了。 西凉兵竭力克服着疲惫,却难抵挡长枪、利刃划入身体。 第一轮,西凉败了。 冲入西凉军的先头兵,迅速将这部分敌人包围。 刘享知道自己的士卒们已经非常疲惫了,他想要速战速决。 全军压上,又是一场混战。 大王的入场鼓舞了士气,西凉兵奋勇杀敌,却没有关注一支骑兵从北侧杀到刘享身前。 “噗。”一朵长枪上绽放的血花宣告着刘享命不久矣。 “护驾。”刘享身旁的护卫塔克鲁悔恨交加,自己的一时大意让自己的王受到了伤害。 这只雪原骑兵被杀退,刘享被众人护在阵中。 “啊~杀!”苛比安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自己的王,这一幕他自然也看到了。由于难骑兵需要隐匿在南侧军阵后方,所以他们一直没有骑马,算是在休息吧,相对其他西凉兵来说体力更加充沛。 苛比安带领着暴怒的五千难骑兵,让雪原部想起了这只西凉王牌部队的恐怖。 “咳,额。”刘享咳着血,艰难的开了口。“塔克鲁,我...我不行了,让...让刘放继承王位,希望...希望......。”刘享死于战场。 第七章驰马西凉 希望刘放能复西凉往日之辉煌...... 平静的难骑兵就已经能让人闻风丧胆,暴怒的难骑兵却可让敌人肝胆俱裂。 五千难骑兵吹响了号角,挡在面前的同袍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敌人也听懂了这号角声,这代表着“杀神来了”。 难骑兵举起弯刀开始冲锋。 听到难骑兵马蹄震地的声音,雪原部骑兵保持着向前的姿态,却一个个都想拍马回返,这响动如魔音一般挑动着每个雪原部骑兵的肝胆。可惜在这数万人混战的战场,能做到有序的撤退都不容易,更何况已经陷入了慌乱之中,虽有回头路却也要你能跑起来。 就在两军相接的一瞬间,雪原部骑兵崩溃了。前军遭到无情的杀戮,中军恐惧减速,后军不及躲闪,又是伤亡惨重。 飞溅的鲜血糊住了苛比安的双眼,他不在乎,他只在乎是否能杀掉更多仇人,为他的大王报仇。难骑兵会不会产生巨大伤亡,他不在乎,这本就是为大王而生的勇士,为大王而死,死而无憾。 雪原部败退。决战过后的战场上,鲜血混合各种秽物在战场横流,挑战着战士们的各个感官。对于初上战场的人,红色的鲜血让人感到恐惧,秽物的骚臭使人感到恶心,还有白花花的肠子,是压倒了忍受的极限的最后一根稻草。 塔克鲁草草将刘享尸体收敛,西凉全军向刘享遗体下跪、行礼。 “大王啊,是罪臣无能,让您惨遭毒手,待罪臣回京辅佐新王继位之后再去陪您。”塔克鲁仰天长哭。 “难骑兵,护送大王回京。”苛比安骑上马振臂一呼。 “遵命~~~” 西凉军所到之处,铺成了一条白色的道路。 西凉国京城姑臧,刘放在破旧的王宫里被逼着学习剑术、骑马、射箭。刘放听闻自己的父亲御驾亲征,心生几分向往。刘放为什么玩“三国”?就是因为他是一个策略游戏迷,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回到古代做一个大将军,带领一支无敌强军征战天下。可惜前世的条件不允许,这次终于有机会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西凉国王族首重武力,武力不够则难以压服西凉的勇士们,所以刘放学习的课程无外乎剑术、骑马、射箭等等。 不过刘放明白只学这些是不足以征战列国的,他还自己抽空看看周边列国的史书记载、风土人情。 随着刘放对周围的了解越多,他的绝望越深。凉州这么大一个州虽然只有一个国家,但却是诸国最穷的、实力最弱的。 南方为雍州武国,武国山地众多,西凉骑兵难以展开,所以以骑兵为主的西凉也很少将武国作为攻略对象。 武国看不上西凉的穷地方,不愿向北发展,再加上历史因素,武国更愿意向东边的司隶(司州)攻伐,或者向南方的益州锦国攻伐。所以西凉与武国一直相安无事。 西凉东边就是并州的雪原部,二者更加相似,所以都相吃掉对方,却没有人能成功。 西凉北面再过去一点就是冰原,冰原之地寸草不生,冻土碎石。所以北方没有生存空间。 西凉西北有旱海,本是富饶之地,但是破坏严重,沙漠覆盖了原本的肥沃土地,而且沙漠有向东发展,侵蚀九州的趋势。 西凉西南有天山,天山横断,天山上面同样冰雪覆盖,飞鸟不得越。 西凉算是处于这九州最贫瘠的地方,流放之地名副其实。 “前有敌国虎视眈眈,后有黄砂不断侵蚀。不好整啊,我刘放的命苦哦。”刘放心里吐槽着。 门外一阵骚乱。 “怎么这么吵啊。” “报世子,雪原部被打退,但......” “但什么但?” “但西凉王遭雪原小人毒手,已驾崩。明日大军回京。” “太快了。” 是啊,太快了,刘放初到这里就想着称王,自己带领西凉去将天下收入囊中。 这才来了几天梦想就要实现了? 第二天,全城缟素,城中居民大多都在进城的道路两侧跪地,哭声震天。刘放身穿王服带着一众西凉官员跪在城门口,表情悲痛面向回城的灵车。 “这也太夸张了吧,怎么看都像是花钱请来的群众演员,自己这未谋面的父亲有这么高的威望?”刘放虽然表情痛苦,但是心里吐槽着。 灵车来到刘放面前停了一会,刘放眼泪落下,开始低头放声大哭。 过了一会,平静之后,刘放又抬起头,走到车边看着蒙着白布的西凉王,默不作声。刘放接着又是一阵痛哭,情到深处还慢慢的滑到了车下,靠在车轮边。 在场的勇士们又有露出不屑的表情的,心想“伟大的西凉王,怎么会生出这么懦弱的孩子,这么懦弱又怎么能继承西凉王位。” 刘放看出了情况不对,立刻消停了下来。 “我做错了啥?难道我哭的方式不对?为啥他们看起来很讨厌我啊?”刘放不知道,西凉人喜欢勇士,厌恶懦夫。 先王遗体回京,与此同时,一封封宣告新王继位国书从姑臧向各国发出。 七日之后,刘放在塔克鲁的陪同下登上了王位。 “今日,我们新的西凉王继位,望我西凉各族能够团结在西凉王的脚下,一同捍卫我西凉的尊严。”塔克鲁说着每一任西凉王即位时都会说的套话,如果这句话成真了,西凉就不会是如今西凉的样子了。 说罢,塔克鲁拿出了刘享赐给自己的匕首。 “我塔克鲁是西凉的罪人,先王在我的保护下失去了性命,我要去九泉之下向先王赎罪。” 正举起匕首,却被一只的手挡住了。 “塔克鲁叔叔还是先把性命留下来吧。难道,手刃仇人不比自我了断更加能够赎罪吗?”西凉新王刘放说道。 “不,我要去找先王领罪,求得先王原谅,否则我的族人、我的家人将在西凉永远抬不起头来。” “你是不是傻?雪原部不死,以后又有多少任西凉王会惨死毒手。有朝一日西凉国灭国,你的族人、你的家人只能被雪原部拉去做畜生,这你心甘情愿吗?”刘放有些生气。 “我......”塔克鲁无话可说。 “......”大殿中央站着西凉官员有人想要说话,却被人拦住了,这些人和塔克鲁、苛比安的装束有很大区别。 “新王阻止了塔克鲁赎罪,这可如何是好?” “这次打退雪原部有功,功过相抵先不管他了,下次再找机会吧。”西凉本土派官员悄声谈论着。 “哼,愚蠢,没看出新王是想护着塔克鲁吗?现在弹劾就是找死。”反对弹劾的官员看着身边的一群猪队友心想。 “好了,从今日开始,大家无论是哪族人,都要团结一心,共同抗敌、共同富强。复我西凉之辉煌。”刘放情绪激昂。 “谨遵王命。” “我西凉自先祖创基业以来,人才辈出,强盛之时西凉坐拥西凉、武国、雪原部三地,西凉国之威名震慑天下。后人才凋零,国力渐衰,武国、雪原部争相独立,倾轧母国。可恨。” 刘放说到此处,本土派官员们痛心疾首,看向苛比安、塔克鲁等难民将领,咬牙切齿。难民将领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也有些惋惜。普通难民后裔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身处高位的人总会感到有一丝歉疚。 “好,三日后我要遍访西凉每个角落,寻找人才,同时向天下发告示以求才。吾之所愿,天下英雄,尽入吾毂中。” 刘放这句话振聋发聩,在座文臣武将皆为之动容。 西凉国王有一点比较自由,大王想做什么没有人会说“不”,哪怕是走出国门。 三天之后,西凉交给了一帮老臣,刘放带着三千的难骑兵从姑臧出发,目标是走遍整个西凉。 “恭送大王。”留守的老臣们目送大王离去。 第八章医者仁心 商周每天都和公主乐常思通过书信来往,互相交流这个世界的见闻,毕竟每个人都是初到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还是很好奇。 名义上说是互相交流,想想一个被监视的人能得到什么消息?商周顶多知晓一些坊间传闻,诸如:哪家酒楼饭菜好吃,哪家青楼姑娘漂亮,哪的歌舞好看。身为公主的常思可以遍览乐国藏书、知晓天下之事,其实一直都是常思在倒贴消息给商周。 商周这两天通过乐常思传来的消息,大致弄明白了这个世界,也弄清楚了父亲案子的始末。 虽说又过去几天,但是朝廷对商周父亲的判决依然没有结果。这都要感谢他父亲商咏医术高超,从医近三十年来救人无数,不仅有平民百姓、皇亲国戚,还有大大小小的官员也被商咏救过性命。所以当商周的父亲入狱,有官员上书为商咏辩护,也有百姓在民间为其奔走,一时之间太医令商咏的名气都要比肩医圣了。 不过一直拖下去,这结果谁也说不好,就像自己躺在断头台上,这断头刀不知何时掉下,时时刻刻都要提防他劈下来,无时无刻不在心惊胆战。总要先想个办法把这个威胁去掉再说。 庆幸的是宰相上任后,南方瘟疫的形势依然没有什么改善,而且出现瘟疫的地区越来越多。首先出现瘟疫的南野县县城现在已经保不住了,周边各县马上也要被侵袭,情况危急。 这说明商周的老爹并没有玩忽职守,也并不是医术不精,而是这场瘟疫实在太难治了。 根据前世的经历,瘟疫袭来,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成功地遏制了瘟疫蔓延,从而根除了瘟疫。所以,商周自认为有控制瘟疫的有效办法。他有个大胆的计划,不过在实施之前,他需要去和自己的老爹聊一聊。 商周在公主乐常思的带领下,顺利的进入天牢之中,与父亲见到了面。 “爹。” “周儿你怎么来了?”商咏一脸惊讶。 “这位是?”商咏看到了公主还没有反应过来。 “哦,微臣商咏叩见思公主。”乐常思的公主封号和她的姐姐们一样都是自己的名字,不过商周还是第一次听说。 说罢商咏双手抱拳准备行礼。 “太医令不必如此,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承蒙您医术高超,我才能安然无恙。我现在来看看您,也算是对您的报答吧。”常思拦住了商咏的大礼。 “公主您尊贵之躯不该来此等污秽之地啊。” “我......”常思正准备开口。 “爹,公主是我请来的,您想说什么客套话等会再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商周看不下去了,这再客套下去要到什么时候去啊,便开门见山。 “你怎能对公主如此无礼,真是......唉,公主恕臣教子无方。” 常思瞥了一眼商周,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嘲讽,又随即说道“太医令,无需在意,我和令郎都有问题想问您,您先坐吧。” “既然公主都如此说了,说吧你想问什么。”商咏虽有很多疑问,但也没有太过追究。 常思向其他闲杂人等示意,让他们离开。 “爹,这瘟疫有什么症状?”等到只剩商家父子和公主之后,商周开口了。 “有什么症状?没病的人与得病的人同处一室两三天就会得病,身体露出的地方接触到了也会得病,最可怕的是你在外面空地上站着也会得病,你说这病厉不厉害。”商咏行医近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顽固的病症,到现在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还有啊,刚发瘟疫的时候,县令上报的奏折说是整个村整个村的死人啊,家里的堂屋、灶房、柴房、门槛上,村子里的路上、井边、稻场都有尸体,而且都是趴在地上。这奏折可把朝廷吓坏了,朝廷大员们都以为是中了邪。”商咏身体前倾像是在讲着鬼故事,脸上也露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但是后来当地的大夫发现,得了病的人其实先是头晕、头疼,再是发烧、呕吐,最后瘫倒在床,手脚难以动弹。所以刚开始有很多人并不是病死的,而是饿死的,面朝下可能是因为想去找吃的,所以最后爬的到处都是,造成尸体到处都是。”商咏边说还边配上动作。 “这种病我平生见所未见,到任之后不知其源、不明病理,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只有把这些病人收到了一起,配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药,再让这些病人静养,竟然有一部分人好了过来。” “既然能治好,那您为什么还是被弹劾了?”商周好奇的问道。 “原因无他,上任时间短矣。”商咏甩了甩手。 “瘟疫初发之时有人投奔远亲,早已不知去向,所以受影响的地方越来越多。而且发病又慢,得病到发病两三天,中间头疼、发烧到瘫倒都要花去半月有余,再想痊愈又要半月有余,这一来一去治好一个人就要月余时间,我刚上任不足月就被弹劾,哪还有时间去治病救人啊,哪还有时间去研究病理、开方子?若再给我些时间,待我研究出病理,我就可对症下药,就算其他地方再有人病发,我也不怕。若有兼职标本的方子,我也不至于束手无策,等病人自己痊愈啊。”商咏很遗憾。 “太医令不必自责,这不是您的错。” “医者仁心,看到这么多百姓在病魔侵袭,我怎能不自责啊。”商咏捶胸顿足老眼泛着泪花。 “爹,若有机会再去治理瘟疫您有把握吗?” “若再有机会,我定能逐走这瘟神。”商咏一听到这重新振作了起来。 “太医令我总觉得从您被推荐去治理瘟疫,再到被弹劾整件事情不简单,在您去上任治理瘟疫前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公主问道 “不对劲的地方?那可多得很。”商咏想了想。 “多得很?”常思和商周互相对视一眼。 第九章毒药疑云 “没错,多得很。陛下有顽疾,需要经常服药。之前都还好好的,但是自从太医院新进了一些太医之后就怪事连连。新进太医院的有些太医学艺不精,给陛下配的药经常剂量不对。药这个东西,少一分药效大减,多一分可能就是毒啊,只有剂量适当才能有奇效。” “那其他的呢?” “恰好这几副药过量都会对身体造成损伤,一天损一点,天天如此,人就顶不住了。”商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对于一个太医来说这是很少见的问题,可是这几个太医偏偏出现了很多次问题,屡教不改,气死我了。要不是因为他们开的这几副药都是好方子,只要控制好剂量就无大碍,我就直接怀疑他们是市井庸医,将他们赶出去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最奇怪的事情。就在我上任前三天,陛下的药里出现了真正的“毒药”。这药的熬制都是我们太医院管的,送是由五个固定的宫女送给陛下的。我查过药房抓药熬制的记录,没有问题,药房里药的余量都是符合记录的,没有问题。宫女在送药给陛下之前会给狗试药,但是在五个太医五个宫女的监视下,这条狗喝了药好好的活到了现在,在陛下喝药之前却用银针检查出了有毒。这真是一大怪事。” 熬制的药方是没问题的,取药应该是没问题的,狗喝了还活着,说明这药熬制出来之后没有问题,这排除了太医的嫌疑。五个宫女都是为皇帝送药数年的,但是这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这......嫌疑最大的就是宫女了吧?”商周问道。 “说不好,万一这药沾上了其他东西变了呢?”常思提出了不同意见。 “不可能,这些药都是盖好的到陛下面前才揭开的。所以还是宫女嫌疑最大,最终结果就是五个宫女被严刑拷问,但是却没有供出什么,最后只能全都赐死。”商咏肯定了商周的猜想。 “这几个宫女也太可怜了吧。” “万一真是他们下的毒呢?真是个圣母。”常思吐槽道。 “你......如果不是他们下的毒呢?”商周也不服气。 “好了,别争了。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就在我上任去南野的一个月之后,你们猜猜发生了什么?”商咏卖了个关子。 “猜不出来。” “难道这种毒药又出现了?”常思问道。 “没错,这毒药又出现了。这次是我的弟子宋成效查出来的,他在信里描述的情况和之前也是一模一样。实在是太诡异了。” “又是几条人命啊。”商周有表现出了怜悯。 常思对商周翻了个白眼。 “这次一个都没死。” “为什么?” “公主应该知道吧。”商咏看向公主。 “这我知道。”虽然常思刚到不久,但是对宫里宫外的事情还是了解了一些的。 “因为这个送药的人是我二姐。” 送药的人是乐常思的二姐乐常乐,也就是二公主,所以没有动刑,没有人死。最后的结果就是常乐公主被禁足了事。 这件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宫女给皇帝下毒也不能说是没有可能,但是公主给自己的父亲下毒就说不通了,更何况二公主在宫里宫外口碑极好,以贤淑、孝顺被百官称道。 “你的姐姐?” “周儿不得对公主无礼。”商咏怨恨的看了一眼商周。 “没错是我的姐姐。” “为什么你的姐姐会去送药啊?这不是那些宫女干的事吗?”商周不解。 “因为这是个巧合。”常思也很无奈,只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是啊,非常巧。自从宫女下毒被赐死之后,皇帝规定宫中皇子、公主、妃嫔轮流送药,这样避免再有人中途换药,而且让自己的子女、妻妾送药总会安全了吧。 谁也没想到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虽然常乐公主已经出嫁,但也在京城之中,倒也不算太远,也和其他几位出嫁的公主一样被加入到了送药的名单中。 妃嫔们为了争宠倒是都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但是到了皇子、公主这里,虽然事情比较大,但是总有人想着偷懒。 轮到太子这天,太子偷了个懒,派自己的贴身宫女去取药,自己则在大殿附近等着宫女送到,再由自己接手送到皇帝面前。 这天常乐公主的孩子身体有些不适,好在不是什么大问题。本想请大夫来看一看的,转念一想还不如直接带孩子到太医院去,顺便还能再看看父皇。 本来是很好的一件事,谁知常乐公主到了太医院,看到太子的宫女正在等待煎药。每次送药都亲力亲为的常乐公主看不下去了,抢过药来,给狗试药,最后送到了皇帝面前。 银针又一次变黑了。 公主如遭晴天霹雳,皇帝气的是急火攻心。 气归气,皇帝还没急着发火,吩咐人去查。查出来的结果和上次一样,只有公主嫌疑最大。在皇帝的逼问之下,公主声称自己没下过毒,没有换过药。皇帝终于发火了,一通雷霆之怒,但也无奈,总不能把堂堂公主也赐死吧,最终将公主禁足冷宫之中。 “这也太倒霉了吧。”商周感叹道。 “不得无礼。”商咏这次声音比之前大得多。 商周双手举起在胸前摊开,做出一副请放松的手势。 “不过我相信,这常乐公主应该是没有下毒的。”商周又补了一句。 “我姐姐是有些倒霉,我也不相信她会下毒。”常思其实是有些气愤的。 常思常乐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所以哪怕常思不是真正的思公主,也会对常乐抱有好感。 “公主何以见得?”商咏也觉得常乐公主没有问题,作为一个医术高超的太医,让他想不出常乐公主无罪的理由。 “其实我觉得她是在替一个人背黑锅。”常思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小声说道。 “为谁啊?”商周身体前倾问道。 “乐国第二人。”常思轻声说道。 第十章第三次 “乐国第二人是谁啊?”商周初到这个时代,还不是很了解这个时代的各种制度。 “啊!爹你敲我干什么?” “我敲你?你个傻子,乐国皇帝为第一人,那第二人是谁?”商咏吹胡子瞪眼看着商周。 “哦哦哦,我懂了,早说不就完了吗,敲我干什么,挺疼的。”商周有些委屈。 商咏瞥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自己入狱之前这儿子就是个纨绔子弟,只知道斗鸡走狗。狱中初见时,感觉这傻儿子气质不一样了,还以为是经过这次变故改变了。谁知道之前多傻,现在还是那么傻。 “公主说的不错,这次确实险些波及到了这第二人,如果不是常乐公主出现,恐怕现在这火就烧到第二人身上了。如果是出在其他妃嫔、皇子身上或许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是针对第二人的话就不得不深究这下毒之人的目的啊。” “没错。”商周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 商周刚想说话,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踢自己,因为商周和父亲坐在同一边,公主坐在父子俩对面,无疑这是公主在向商周发出的信号。 “哦,爹,今天不早了,下次我再来看你。” “对,太医令,我下次再带令郎来看望您老人家。” 商周猜中了公主的意思,一行人离开了天牢。 “你这么急着走是为什么?我还有些东西没问呢。”商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常思要匆匆离开。 “我知道为什么了。”常思小声说道。 “什么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走。”商周很讨厌常思这种藏着掖着的感觉。 找到了个僻静的角落。 “小翠小环,你们去看着别让人靠近这里。” “是。” “发现了什么?快点说别卖关子。”商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常思的发现。 “哎哎哎,你揪我耳朵干嘛?”商周突然惨叫。 “初次见面,我没有适应公主身份,你对我不敬我不计较。刚才在大牢里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你对我不敬我不计较。但是现在你还对我不敬,你信不信我把你也送进天牢里去?”常思在面对商咏父亲的时候显得是一副好脾气,可是这不是真正的乐常思。 前世的乐常思本就是乐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从小被捧在手心、骄纵宠溺,养成了一副大小姐脾气。如今的乐常思贵为乐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有了皇帝加持,短短几天变得更加刁蛮。 来到这个世界不到半月时间,常思身边的侍女打了好几批、换过还几批了,这次两个侍女不知能坚持多久。 “若不是同为穿越之人,我堂堂公主又怎么会与你为伍。”这是常思的心声。 “好好好,我懂了我懂了,公主我错了,快松开!”卑微商周不得不在线求饶。 “行了,聊正事吧。”常思从表情狰狞恢复了平静。 “好,公主请讲。”商周捂着耳朵恭敬地说道。 “我发现这几次下毒很有可能是针对父皇或者皇兄的。” “何以见得啊。”商周也开始严肃起来。 “因为这些药都是给我父皇喝的,所以这些人肯定有所图谋。” “确实是这样,对皇帝下毒一眼就看出来了有阴谋。但是为什么又要针对你的皇兄呢?” “皇帝驾崩首先继位的肯定是太子,其他人怎么可能有机会再上位呢?” “那为什么不先直接陷害太子,而是先毒杀皇帝,再陷害太子,这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这个原因我还看的不是很清楚。我的猜想是,凶手在之前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陷害太子,所以先下毒吓一吓父皇,导致宫女被无辜赐死,父皇心有余悸,不再信任宫女们。就命皇家之人轮流送药,最终轮到太子之时陷害太子。”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总是感觉怪怪的,也不知道哪里奇怪。”商周挠着头思考着。 “哪里奇怪?” “我知道了,我爹说了太医煎药的过程没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在宫女送药的环节。如果是宫女中途换的毒药,那岂不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吗?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傻的人。” “如果她们遭人威胁呢?”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总感觉有漏洞,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姑且相信你的猜想吧。”听了常思的猜想,商周心里也生出了一种假设。 这是一种更大胆的假设,不过他不敢说出来,说出来怕是要被这刁蛮的小公主骂作疯子,所以他只能等待机会找到证据证明。 商周本来打算先想个办法,替父亲摆脱罪名。但是他目前没有身份,他现在是一个即将押赴刑场的准囚犯,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唯一有点用处的可能就是认识了一个公主。 所以商周最开始的打算是借公主的力量直达天听,献上自己的治理瘟疫的方法,或许皇帝不会听取,但哪怕是秋后的蚂蚱总也需要挣扎一番。 不过这次与父亲的谈话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更加稳妥的方法。不过可惜的是依然需要借助公主的力量。 商周其实打心眼里从一开始就不大喜欢这个前世骄横跋扈,今生更加刁蛮、骄纵的小公主,哪怕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 前世商周无奈向乐|常相思妥协,今生又要在常思公主面前低三下四,这让他无法接受,毕竟不是很熟悉的人,到目前为止都不过是互取所需罢了。如果不是自己现在别无他法,自己将会选择与公主毫无瓜葛。 “对了,西凉国寄来了一封国书。” “西凉国的国书?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皇帝老子。” “西凉国新任大王叫刘放。” “刘放?他在西凉国吗?他怎么样?”商周一听到刘放激动了。 “没错。” “能不能和他联系上。” “能,但是你必须帮我查出下毒的幕后凶手。” “我就奇了怪了,你个穿越者对皇帝还有你的皇兄们又没什么感情,况且你还只是个公主,又不像皇子可以继承皇位的,你这么着急查出凶手干什么?” “我自有我的道理,不需要你操心。再说了有个受宠的公主在皇宫之中为你撑腰,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是好事,所以这个忙我帮了。事成之后记着帮我联系刘放,还再帮我一个小忙。” “成交。” “公主,杨公公来了。”两人商定好条件之后,侍女跑过来报信。 “他来干什么?” “常思公主,陛下召您回宫。”杨公公的用着公鸭嗓轻声说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下毒谋害陛下。” “什么?第三次?” 杨公公皱着眉点了点头。 第十一章兄弟阋墙 “公主还是快些回宫吧。” “我...呢?”商周弱弱的问道。 “这位是本公主朋友,本公主要带他一起进宫。” “公主这怕是不妥吧?”杨公公有些为难。 “不妥?我觉得很妥。”公主的表情有些不悦。 “这......”杨公公突然短暂的停顿。 “请吧。”他只能选择妥协。 “谢谢哈。”商周对杨公公憨憨的笑了笑。 公主带着侍女上了马车,商周顺势也想上去。 “要么你走去皇宫,要么车夫旁边坐着去。”杨公公一把拉住商周板着脸说。 商周只能乖乖的坐到车夫旁边。 “回宫。”又是公鸭一声嗓。 乐国皇宫之中,宏图殿内聚集了不少人,没人出声,都低着头一动不动,气氛凝重。 一个中年人瑟瑟发抖跪在大殿之中。 皇帝乐泽端坐在御案之前露出凶狠的眼神盯着下跪之人,呼吸依然急促久久不能平静。御案之上端放着一支装有半碗药汤的精美瓷碗,盛放瓷碗的托盘还可以看到撒出的药汤,在旁边还放着一支发黑了的银针。 “你作为堂堂太子,你为何要下毒谋害朕?你是不是觉着朕已经老糊涂了,不应再在这位子上赖着,想早日上位啊?”说罢皇帝一掌拍在桌子上,托盘上又洒出一些汤药。 “儿臣并没有想下毒谋害父皇啊,儿臣也不知道这药里有毒啊。父皇,儿臣是遭人陷害的。”中年人就是太子乐常德,他辩解着。 哀求的声音、颤抖的身体,无不显示着太子对皇帝的恐惧。如何能不恐惧呢?古往今来为储君者,其生死大多都在皇帝一念之间。 为储君者最忌讳的几点:其一,就是在羽翼未丰之际就想着接班,一旦天衣有缝,这么做只能搭上自己的性命。其二,在储君之位要时时刻刻得提防着,一不小心露个破绽,被兄弟们抓到了一样是要翘辫子。 “你说你是遭人陷害,谁会陷害你?啊?”皇帝走到太子身前。 “你说说,太医院煎药,没有出纰漏。怎么就偏偏到你送药的时候就出现纰漏了呢?你还跟我说你是被人陷害的。”皇帝手指狠狠地点着,近的就快要戳到太子身上了,也许是想给太子留些面子,尽量还保持着自欺欺人的距离。 “对了还有常乐送药那次,那次不也是你太子的班吗?怎么?自己不敢送就让自己的妹妹来做替罪羊吗?你这样的太子留着有何用?。” “咳咳咳咳...咳咳...”皇帝气急开始咳了起来。 “父皇您先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太子想扶一下自己的父皇,却又不敢站起来,只能跪在地上挪动身体。 皇帝甩了甩袖子,躲开了太子的搀扶。 在场的其他人,担心的有,冷眼旁观的有,躲在人群之中偷笑的有,装作瞎子聋子的有,上前劝说的也有,二皇子乐常智就是其中一个。 “父皇息怒,别气坏了身子。父皇龙体康健才是社稷之福、万民之福啊,万万不可再动肝火。”二皇子搀扶着皇帝回到龙椅上坐着。 “身体康健?这个逆子就是看朕太康健了,想直接毒死朕。”屁股刚刚挨这龙椅一听这话又跳了起来。 “父皇息怒,皇兄就算是再糊涂、再无能,我相信皇兄也断然不会想出如此愚蠢的办法,我相信皇兄作为一国之储君不会如此愚蠢。”二皇子边说还边看向太子,特意将愚蠢二字重重地说了出来。 太子也盯着老二看,虽然脸上不敢有什么反应,依然保持着害怕的表情,但是内心早就恨不得将老二撕成八块。 乐泽作为一个正在带领乐国越来越强盛的皇帝,当然不会是一怒之下就要斩杀储君,然后后悔莫及的那种人。所以二皇子一点,他觉得有那么一丝道理,气息平喘了下来,也不再怒视太子。 “话虽如此,太子也脱不了干系,为朕送药环环相扣。煎完药要试药,送药到朕的面前也需要试药,怎么煎药没问题,到了太子送药就有问题了?要说跟他没关系,我是万万不信的。”皇帝经过自己的分析,他还是觉得太子有一些问题。 “父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父皇何不让皇兄起来休息休息,再查也不迟。皇兄贵为太子一直跪下去有失储君的体面,况且皇兄一向体弱,跪的时间太长皇兄的身体怕是吃不消啊,皇兄若是出现什么问题,恐怕是要动摇国本了。” “细枝末节?朕真的被毒死就不细枝末节了。”皇帝显然又被激起了一些怒火。 “只要送药这件事是你干的,你就永远脱不了干系,嫌隙之下你早晚会被废掉。”二皇子又默默地看向了太子,嘴角微微勾起。 “父皇,儿臣有事要说。”太子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皇帝。 二皇子想看看太子能翻出什么花来。 “说!” “其实不是儿臣送的药,是儿臣的几个侍女送的,儿臣只是在宏图殿外等着她们过来,儿臣再将药接过来献到御前。”太子委屈巴巴的就差要抹点眼泪。 “不是说要你们亲力亲为的吗?”皇帝的火又起来了。 “父皇,儿臣为储君近二十载,日夜担惊受怕,唯恐所知浅薄,不配储君之位。故常常跟着各位大员、各位栋梁之臣学习。即便是闲暇之时,亦是常常书不离手。儿臣恐这时光如箭,去而不返,所以未能为父皇亲自送药,儿臣不孝,儿臣认打认罚。”说吧太子将头重重地磕到了地上。 二皇子听完太子的话闭眼深吸了口气,继续等待着。 原本扬州分为两国,北扬丹阳国,南扬乐国。两国斗争不断,不过乐国却是输多赢少。 这乐国自从乐泽继位以来,国力蒸蒸日上,渐有大国之相,一举逆转劣势,北扬的丹阳国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如此雄主最害怕的就是后人无能,自己数十年的一番心血,在身死之后如冬雪消融一般了无痕迹。所以看到太子能够不断学习,弥补不足,对太子的不孝之举也不是那么在意。 “哦,你如何证明你说的话呢?空口无凭,当我是傻子好糊弄吗?”皇帝自然不会相信空口白牙的一句话。 “二姐姐可以为儿臣作证,杨公公也可以为儿臣作证,那日他们都看见我在宏图殿拐角读书,我们还打了招呼。” “杨潮人呢?” “回陛下,杨公公出宫寻常思公主去了。”一个小内侍回禀道。 第十二章见机行事 “公主这边,陛下他们都在宏图殿。”被提到的杨潮杨公公此时正带领着公主和商周赶来。 正说着,两个小内侍匆匆跑了过来,向公主行了礼。 “杨公公可找到您了,陛下正急着召您过去呢,快走吧。” “杨公公不急,你跟我们一起去。”公主拦住了想要先行离去的杨潮。 “这该死的杨潮为什么还没到?”宏图殿中,太子等的有些不耐烦,小声嘀咕着。 “爹爹,常思来晚了,爹爹不会怪罪吧?”常思终于赶到殿中。 “常思回来了,快来爹爹身边。”皇帝激动地站了起来。 “听闻爹爹遭歹人投毒,常思好生担心啊,这不从宫外赶回来了,好在爹爹安然无恙。”常思跑到皇帝身边拉着皇帝的衣袖像小女孩一样撒着娇。 看到如此景象,殿中之人有风平浪静的,有眼中冒火的,有与己无关的,人间百态样样俱全,但是他们不敢在殿中如常思一般放肆,这待遇只能专属于乐常思。 “爹爹没事,要是他们能像常思一样贴心,就好喽。” 商周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皇帝、皇后、皇子、公主齐聚一堂,这类似场面只能在电视上看得到,商周在门口有些畏手畏脚,抱着门柱偷偷看向大殿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一切常思看在眼里,常思越发觉得这个人是个怂货,心中升起一丝蔑视。常思打定主意让商周帮自己找到凶手保住商周性命之后,绝不与其再有过多纠葛。 “听说爹爹急着召杨公公回来所为何事啊?” “太子说你二姐和杨公公可以证他清白,等会你二姐也要到了。” “太好了,终于可以又看到二姐了” “杨潮你过来,说说你是否看到太子在宏图殿外啊?”本来脸上带着笑意的皇帝突然板起了脸。 “回陛下,奴婢今日确实看到太子殿下在宏图殿外看书。而且不只今天,上次太子轮班送药那次奴婢也看到了。”杨公公跪在太子身后回禀道。 “那好,朕姑且相信你的话,等到常乐来了听她怎么说。”皇帝看向太子,心中疑虑消去大半。 “父皇。”门外一个女人的身影一闪而入,跪在太子身旁。 “父皇,儿臣冤枉啊。”这女人就是常乐公主,一进殿就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别哭了,今天父皇会为姐姐主持公道的。”常思安慰着梨花带雨的姐姐。 “常乐啊,你说说那天是否在宏图殿外看到太子?” “回父皇,儿臣那日确实看到太子在殿外看书,儿臣看到太子将送药这种大事交给侍女们做,儿臣一气之下就自己做了。儿臣冤枉啊。” “好了好了,如此一来太子之嫌疑也洗清了,也算是件好事。但是凶手一定要揪出来,竟敢谋害朕,还想陷害我乐国太子,简直欺人太甚。” “父皇,照二妹和杨公公的话,这皇兄身上的怀疑确实可以消去。但下毒的宫女可是太子的人啊,这个问题没有查清楚,怎能直接判太子清白呢?如此难免显得太过草率,望父皇三思。”二皇子又出来补充道。 “这......”皇帝陷入了沉思。 “没错,送药的侍女在何处?”皇帝问道。 “父皇,既然犯错的是儿臣的侍女,那么自当由儿臣来管教,儿臣必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 “去吧。” “谢父皇。” “快说,是谁指使你们下毒谋害陛下的?”太子审问道。 “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下毒。”四个侍女跪在殿中哀嚎。 “大胆,在父皇面前还敢嘴硬,拖下去打。”太子见侍女们不招。 得到了皇帝的授权,殿外上来八个大汉,个个手持碗口大的刑杖,两人一组开始行刑。 侍女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大殿,有的捂住了耳朵,有些承受能力弱的人直接侧过脸去。即便是站在门口的商周,也被这刺耳的哀嚎声“扎”的耳朵生疼。 大殿中的一个侍女实在承受不住了,伸出了手指缓缓地准备指向还站在皇帝身旁的二皇子,“二...二...” 太子看到自己的筹划眼看就要成功了,满是欣喜,情感即将外溢到脸上。 二皇子眼看偷鸡不成可能还要蚀把米,心中“扑通扑通”,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站在门口的商周看到一个侍女已经坚持不住,连手都抬不起来了,手指颤颤巍巍的想要抬起来,却无法抬得太高。 商周的心软了,突如其来的勇气,让他不再畏畏缩缩。 “住手。” 一个响亮的声音让大殿之中鸦雀无声。住手?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在皇帝面前这么放肆? 虽然很俗套,但是很有用,大汉们的手举在了半空之中,面面相觑,他们没听清是谁喊的。 “来者何人?敢在陛下面前放肆。”太子目的马上就要达到,却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心中不悦,怒吼道。 “草...草民商周。”商周没进过宫,所以不大了解宫中规矩,所以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有些局促。 常思看在眼里也是好笑。 “宫中不是你这等草民能来的地方,来人打出去。”太子依然不依不饶。 “常思,这是你带来的人吧?在你进入大殿之时我就看到他了,说说吧什么来历?”皇帝早就注意到商周了,由于是常思带来的人他没有计较,不过现在不得不关注一下。 “四妹,这是你带来的人?你怎能如此胡闹,将一介草民带到父皇身边,居心何在?”太子有些气糊涂了,竟敢指责小公主常思。 “哼,爹爹,此人是常思的朋友,擅长断案,常思打算请他来帮忙揪出凶手,还二姐一个清白。”常思的话中并没有考虑太子。 “看到没?学学你们的妹妹为朕排忧解难,而不是给朕出难题,更不是盼着朕早点死。”皇帝敲着桌子 “既然是常思找来的人,那就让他试试吧。”看向常思的皇帝眼中又充满了温柔。 “年轻人,那就展示展示你的断案之能吧。”皇帝心中没有一丝期待,只是不想寒了常思的心。 第十三章殿中实验 “陛下,草民认为这毒不是太子所下。”商周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这不是太子刚才就证明过的吗?这人怕是也没什么本事。”“对,绝对是骗子。”人群之中各种评论在耳边萦绕,大家都是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 “常思,这......”皇帝刚想开口,又被上周下面的话堵了回去。 “也不是常乐公主和这些宫女所下。”商周坚定地说道。 “不是她们所下,那是谁下的,鬼下的不成?”又是一阵嘲讽。 之前皇帝发怒,在场的除了太子、二皇子、常思公主等人敢说话之外,其他妃嫔、皇子、公主都是一声不吭在大殿中装死,因为敢说话的那几人都不是好惹的,所以都做起了乌龟。 皇帝气消,轮到商周这一介草民说话,他们还不极尽嘲讽之能事?好发泄发泄自己的憋屈。 “何以见得啊?”皇帝很好奇,他还是如何如此肯定的。 “陛下,若是常乐公主为主谋,那么为什么会亲自下毒?而且又是如何在禁足冷宫之后,还能指挥几个侍女去下毒的?这是第一个疑点。” “如果是太子侍女为主谋下毒,小小侍女又是如何能命令堂堂公主谋害自己的父皇的呢?这是第二个疑点。” 常思也在认真的听商周分析,觉着确有道理,商周的形象瞬间扳回一城。 “所以草民推断,幕后真凶必定另有其人。” 商周说完自己的看法,殿中鸦雀无声,不过二皇子倒是很开心,然后记忆力变得比鱼还差。 “现在只剩皇兄一人有嫌疑,只有他能串通二姐合谋,而且侍女也是他的人,不是他还能是谁?”二皇子有些歇斯底里。 “老二啊,不要得意忘形,我还没老糊涂,把你那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再这么肆无忌惮、目中无人,你就给我滚出京城。”皇帝怎能看不出老二心里的小九九。 “可是......”二皇子欲言又止。 “你给朕接着说。” “是,陛下。照此分析目前看来,太子嫌疑确实最大。不过与常乐公主同样的道理,太子身居高位亲自下毒这实在是太蠢了,我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当然,假设太子不是那么正常,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听到这里太子忍不住想上前动手抽商周一嘴巴,“敢说本太子不正常?等结束后看我怎么整你。” “如此一来就会出现另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皇帝问道。 “如何过的了银针试毒这一关?” “陛下在进药之前需要先用银针试毒,若有毒银针会发黑。作为皇室之人肯定知道这一点,但是既然知道银针遇毒会发黑,太子为何又要送上毒药呢?” “毒不是我下的,别瞎说。”太子一听到说他下毒就变得极为敏感。 “我没说你下毒,我是假设。” “我...”假设就假设吧,我没下毒。 “在太医院煎药没有问题,喂狗试药没有问题,那么只有送药会出现问题,但是如此一看送药也是没有问题的,那是哪里有问题?”常思问道。 “年轻人快接着说。” “所以草民断定这药里没有毒。”商周又是很笃定的说道。 这句话又雷倒了在场众人。 不仅雷倒了在场众人,还吓到了一个人。二皇子一颤,仿佛被人看了个精光。 “哦,说说你是如何得知啊?”皇帝觉得有趣接着问道。 “因为试药的狗未死。照草民之前推断,太子、常乐公主、侍女三者皆未下毒,那毒从何而来?只有一个地方,太医院!但是太医院熬出的药没有毒死狗,那么只能说明这药是没有毒的,而且一直传递到了陛下面前。若想要证实草民之推断,再用狗试药便可。” 皇帝吩咐了一个小内侍下去准备。 “银针变黑作何解释?”皇帝举起了变黑的银针。 “陛下,能使银针变黑的不一定是毒药,毒药也未必就能使银针变黑。” “证明给朕看。” “请取一个生鸡蛋来,还有一些蛇毒、蝎子毒之类的。”商周向杨公公讨要。 “这...”杨公公有些为难,这鸡蛋好说,这蛇毒、蝎子毒我怎么找去,这可是皇宫之中啊。 皇宫之中毒物是要受到严格管控的,在皇帝面前提到毒物也就算了,皇帝又不是不知道。但是在场的还有一众皇子啊,让他们知道皇宫之中还有这玩意,以后出点事情怪谁?所以杨公公用着征求意见的眼神看着皇帝。 “去取吧,朕倒想看看这年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皇帝开始对商周有些欣赏,毕竟几十年的老皇帝了,商周说的分析皇帝也认为有些许道理,所以他也想就此检验检验商周的能力,因为老皇帝心里有一个关于乐国命运的秘密。 杨公公得了命令匆匆离去。 这是试药的狗也到了,二话不说,先将剩下的药汤喂给了狗,静候。 等待的时候,商周观察到皇帝的确是极其宠爱常思。有时候其他人说的话可能会惹皇帝生气,但是常思说的话哪怕意思是一样的,皇帝都会喜笑颜开,顺便夸奖几句,真是**裸的双标啊。不行,虽然自己不喜欢她,在乐国期间还是要抱紧这个大腿。 半炷香的工夫,狗子依然活蹦乱跳,没有疑似中毒的迹象。 “回陛下,商公子要的鸡蛋和毒物都已备好。”东西取了过来,杨公公接过托盘站在殿中。 “好,年轻人开始吧,把你葫芦里的药倒出来给朕看看。” “是,陛下。” 商周接过托盘放到地上,然后用新的银针沾了一些毒物,沾完了拿了起来递给了杨公公,示意他传给皇帝。 大殿中的其他人也伸长着脖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啊。”有眼尖的发现了银针上什么变化都没有。 “这就是你说的‘毒药也未必就能使银针变黑’,好好好。然后你要鸡蛋是为何?”皇帝追问道。 商周不语然后向碗里打了一个鸡蛋。 “说话,父皇问你话呢,这不是你做菜的地方。”差点被戳穿了计划,二皇子看商周很不爽,想找个破绽整一整商周。 “二哥哥,别吵了,看他怎么做。”常思用着不善的语气说道。 这时商周,将又取来一根新的银针插入到了蛋黄之中。 不一会儿,商周将银针取出向周围的人展示了一下。 “银针变黑了!”人群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没错,银针变黑了。 第十四章不能说的推断 “这是为何?”皇帝不解。 “草民也不知如何解释,但是可以肯定银针试毒,不靠谱。”这一解释就要聊到化学,再下去就没完没了还不如装傻。 “不过这是家父发现的。”商周又开始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令尊是?”果然皇帝上钩了。 “家父是太医令商咏,家父从医近三十年,见过无数怪事,此事便是其中之一。”自己的父亲还是要吹一吹的。 “哼,为何商咏之前不说?还让朕用如此落后的方法试毒,险些害了真的太子、公主。”皇帝听到这里有些生气。 “这...”商周也没有想到,自己吹牛吹错了方向,倒起到了反作用。 常思倒想看看商周接下来如何应对。 “家父说这方法虽然不能试出所有的毒,但是有些毒还是可以试出来的,哪怕能试出来一种也是好的,陛下就少了一种毒物威胁。”商周急中生智。 “嗯,不错,太医令的医术、医德都是很不错的,但是治理瘟疫却好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被其他官员弹劾也是无可厚非。”皇帝心里也知道商咏并不是那么不堪的人。 “可是...”商周一听这话,完了还是要判自己一家子,急了。 “爹爹,既然太医令才德兼备为何不赦免其罪呢?”常思也想帮商周一把。 “这你有所不知,朝中那帮大员有弹劾的有保护的,他们总是吵吵,爹爹的头都疼了。做皇帝要懂得平衡,得罪哪边都不行,而且我朝祖训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爹爹要听他们的意见,不听就要挨骂,其他朝政大事爹爹可以安排几个人去私下吩咐一番,通通气。但商太医确实有些办事不力,再用这法子那些书生就要写文章骂爹爹了。爹爹也是有苦说不出啊。”皇帝心里也不舒服。 “家父并非医术不精、玩忽职守,而是时间不够啊。家父曾说这场瘟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初到之时毫无准备,后来摸清了瘟疫的特性,却被弹劾连夜回京,功亏一篑。若是陛下再给家父数月时间,家父定能根除这场瘟疫。希望陛下能再给家父一次机会。”商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商太医早已将其写的治疗之法交与张相,可效果你也看到了,没什么用啊,瘟疫依然向着庐陵之外蔓延。”商周的提议被皇帝驳回。 “草民有一治理瘟疫的方法,草民愿替家父去治理瘟疫,将功补过,望陛下恩准。” 商周从皇帝的言语之中明白了,自己父亲这种小角色在政治之中就是牺牲品,所以也不再打算多说什么。如今朝堂之上分为三方,一方主张商咏有罪,其实力最为强大;一方主张商咏无罪,这一派的人大多是与商咏有些交情的人,张相就是其中之一。有一定实力,但在张相远赴南疆之后,相对于有罪派来说实力还是弱了;最后一方就是中立派,这些人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两头不得罪。 虽说自从商咏入狱以来,已过将近一月时间,商家还是平安无事,这多亏了无罪派的努力。但这几天总有无罪派的“投敌”、中立,无罪派实力渐衰,若是有罪派再发难恐怕在劫难逃。 所以商周需要尽快想办法为自己争功,将功抵过。 商周最开始想直接借助常思公主的力量,前去治理瘟疫,但其实这并不保险。后来出现下毒的事件,商周就开始另打算盘。他想帮助常思解决这毒药的问题,立功之后再想皇帝提出自己的想法,这样更加稳妥一些。 可惜皇帝还在思考着,有些犹豫不决。 思考片刻过后。 “商周啊,这个问题需要朕明日上朝之后在殿上与众臣相商,才能给你一个答复。不过看在你为太子、常乐公主等人洗刷冤屈的份上,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皇帝明显想打太极、甩锅。 “陛下,草民什么赏赐都不想要,只想替父将功抵过,望陛下成全。”商周知道皇帝靠不住了,便将视线移到了常思身上。 “爹爹,就让他去试试嘛,常思小时候没少麻烦太医令,我们就帮他们一把。”常思也明白到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这...”皇帝还是有些犹豫。 不过皇帝对于常思的宠爱还是没有减少半分。 “好吧,朕就命你为安抚副使,赴南疆助张相治理瘟疫,择日启程,若你能立得大功,我便赦商家无罪。” “谢陛下。” “好了,都散了吧。”说罢,皇帝便走出了大殿。 “杨潮,去查查每日给朕煎药的这些太医什么来路,朕总感觉这些太医里有问题。” 皇帝依然感觉不大对劲,这种药为什么会时不时的出现一次,太可疑了。 “可以啊,没看出来你刚到殿外的时候像个怂包,进殿的时候还是蛮潇洒的。”常思调侃起了商周。 “多谢公主帮忙。”商周对着常思鞠了一躬。 “额...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这样。”常思没想到商周会向她鞠躬。 “其实,我刚开始在殿外的确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后来看到了无辜的宫女挨了打,而且我在殿外听到了不少东西,更加确认了我的判断,就鼓起了勇气冲了进去,幸好我的推断是正确的。”说道这,商周松了口气。 “不过有个最关键的问题,你没有说,甚至提都没提。” “被你看出来了。”商周露出了得意的笑。“没错,我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为什么?你应该说出你的猜想,帮我姐姐出气的。” “我怎么说?你们都是皇家之人,只有我一个是草民。说出来,如果是真的我会被灭口;假的我欺君,还是个死,不如不说。” “你...你不说我也不怪你,照今天的情况看来,这毒十有八九是二皇兄下的。” “不对,我觉得还有一个人。”商周认真地说。 “谁?” “太子,太子也想毒死皇帝。”商周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 第十五章心怀鬼胎 “太子不是险些被陷害吗?”常思不大明白。 “没错太子是险些被陷害,不过这只是后面两次下毒的结果,其实是下了至少四次毒。第一次是太医用错剂量,我爹说过剂量用错,药就是毒,我判断的没错的话,最开始是太子先下的毒,他想谋害皇帝,先登上皇位。” 随着商周说着自己的推断,常思也在思考着。确实有这种可能,商咏说过:对于一个太医来说用错剂量是很少见的问题,可是这几个太医偏偏出现了很多次问题,屡教不改。这就不仅是有可能,而是可能性极大了。 “第二次为了换走宫女,第三次是你姐姐被陷害,第四次是太子被陷害。这三次应该就是二皇子所为,我觉得他这么做很有可能就是想抹黑太子,让太子与皇帝之间心生嫌隙。不过第二次你姐姐倒霉,赶上了。”商周继续解释。 “想通这一点,我就明白为什么我爹被弹劾了。我爹挡了太子的路了,太子下毒被我爹发现,太子就想将我爹踢出京城。”商周心中不爽,说话有些咬牙切齿。 常思看在眼里,她不大明白这种被人操纵的感觉,但是他能感受到商周的愤怒。 “可是谁能想到,宋太医是我爹的徒弟,深得其真传,也将毒药识别了出来。太子眼见不将我爹这一系彻底铲除是达不成目的的,所以就带领殿上官员弹劾我爹治理瘟疫不力,险些让我商家灭门,可恶、可恨。如若不是我父亲只知治病救人,没有看出这个阴谋,怕是我家早就玩完了。哦对了,还有,还有二皇子为了逼走宫女不惜陷害她们,最后让她们葬身宫廷之中。如此玩弄人的性命,天理不容。”一想到贵族们将人的性命当做玩具,商周的眼前就开始模糊。 他想发火,可这是在宫廷之中,若是被人抓到怕是在劫难逃。所以商周强忍着愤怒,眼中也涨出了血丝,攥紧了拳头。 “放心,我会帮你的。”常思看在眼里,心中开始同情商周,这种感受她可以理解了。 在穿越之前,游戏中时。九州共同讨伐常相思,盟里的成员一个个都在指责着常思的过错,甚至有的人不惜通过沦陷常相思来威胁,想要逼迫常相思与他人和谈,所以最后出现了与商周会谈的一幕。 不过常思是在游戏之中,大不了重新来;商周是在现实之中,一步走错,这一世就没了。 “算了,不说了。”商周抹了抹眼泪。 “好,不说了。我们聊点开心的事情,还记得刘放吗?他在西凉,你不是说让我帮你和他取得联系的吗?你想说点什么?”常思岔开了话题。 “我到时候给他写一封信,你帮我送过去。” “嗯。对了,我觉得我们也可以用相同的方法找出我的好姐妹,向他国发国书。”常思一想到能找到自己的好姐妹了,笑得非常灿烂。 “看你笑得那么开心,你没想过如果她也和我一样流落民间呢?” “呸,你个乌鸦嘴,她才不会像你一样投胎到平民家里呢,不管结果如何总要试试。” “对,试试。放心吧,她一定不会像我一样的。”商周看向不满群星的天空。 常思不知怎地,听到这句话后真的觉得剑心不会流落于民间。 皇帝乐泽已年近六十,过不了多久就要举办六十大寿。太子也已人到中年早就搬出了皇宫,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 “去,把柳承哲给我叫过来。”太子回到自己的府邸对下人吩咐完,便黑着个脸回到自己的书房。 叮铃咣当,一阵阵摔瓶砸罐的声音从书房传出。 “殿下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下人们议论纷纷。 “少嚼舌根子,小心被听到吃不了兜着走。” “对对对,不管我们的事,我们最好别问。” “柳参政来了,快走快走。” 看到柳承哲来了,太子府下人们自觉地离开,远离书房。 “殿下何故发这么大的火?”原本得意的柳承哲看到书房惨状,心想不妙。 “何故?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侍女马上就要指认老二了,半路杀出来了一个商周,把我的计划全搅黄了。”太子喝了口茶,顿时又觉得茶杯不顺眼,摔了个粉碎。 “这商周是何许人也啊?” “商咏他儿子。当初让他爹入狱之事就应该做绝,就不会有今日之后患。看来这对父子就是专门和本太子作对的。” “不对啊,不是说太医令的儿子是个只会斗鸡走狗的纨绔吗?怎么会搅了殿下的局呢?他又怎么会进入皇宫之中呢?” “还不是我那个好四妹,不知从哪找来的,说要为父皇分忧......”太子将今日殿上之事详细的说与柳承哲听。 “我以后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厉害。” “照这小子以前的名声是没有这个本事搅殿下的局的,属下认为很有可能是常思公主的手笔。这商周与常思公主关系匪浅啊,不如我们...” “别想了,四妹现在就是父皇的逆鳞,碰不得。四妹无论是说什么,父皇都会护着她。别打她的主意了。”太子打断了柳承哲。 “诶,殿下,这您就有些一叶障目了。我们动常思公主的方法可是多的很...”柳承哲一脸老肉阴险的笑着。 二皇子也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宋王府,一般情况下,他喜欢别人喊他二皇子,因为他不喜欢王这个称号,当然这个原因只有二皇子自己知道。 同样的回到了自己书房,二皇子梳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二皇子不像太子一样身边有很多智囊,朝廷之中有许多狗腿子。二皇子什么都没有,空有一个皇子、宋王的头衔,但是却并没有实权,在朝廷之中力量非常微弱。但是他不甘于此,他想更进一步,凭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精神,加入了夺嫡斗争中。 虽然他在朝中的力量非常微弱,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兵不在多在精”,他的力量大多与太子重叠,也就是说他放了许多间谍在太子身下,以了解太子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太子巴不得皇帝赶快驾崩,想要尽快继位登基,但是太子的力量只集中于朝中,军中没有任何势力,所以想出了下毒这一方法,可是却被商咏数次阻止,二皇子本想等着商咏发现之后报给皇帝,自己再去煽风点火的,可没想到却是风平浪静。最后太子不得已先将重点放在了整垮商咏一系的太医身上,自己只能另想办法。 太子下毒没有掀起波澜,二皇子便想自己动手借机黑太子一把,让皇帝对太子心生嫌隙。当然他知道这不足以动摇太子的储君之位,所以剩下的以后再伺机而动。但是谁知太子也在给他下套,险些将自己扳倒。就在侍女受刑的时候,二皇子就预感到自己要完蛋了,幸好商周出现转移了话题,救了自己一命。 “不知父皇会如何做呢?”二皇子又开始想着自己下一步怎么做。 第十六章锦国风云 西南之地,锦国国都,蜀郡城皇宫。 一个华服年轻人恭敬地站在在锦国国主榻前。 “咳咳,山海啊,你看看这封西凉国书。” 国主卫云正值中年,相比于乐国皇帝还是很年轻,但是身子单薄,时不时的还要咳嗽两声。坐在床边时,身上穿着的衣服显得空空的,像是大了好几号,看得出来这国主身体状况不大乐观。 卫山海看到国书上的内容,瞬间呆滞了。 “刘放!?” “咳咳,没错,西凉王刘享之子。”国主费力的站了起来。 “可惜啊,西凉王刘享勇猛异常,三十岁继位,称王十余载,征战二十多年,退敌数十次,如此英雄人物,终于还是命殒沙场。”国主说着说着眼睛红了。 卫云与刘享虽未谋面,但是他很羡慕。他羡慕刘享无疾,可以驰骋沙场;他羡慕刘享可以领兵出征;他羡慕刘享可以不用被圈在这小小的皇宫之中;他羡慕西凉国臣民们对王室的忠诚...... 他羡慕刘享的太多太多,可惜刘享如此英雄人物,竟先他这个体弱多病的废人一步,走了,实在可悲可叹。 “我要写一篇文章吊唁西凉王。”卫云情绪有些激动,泪眼朦胧。 “父亲,我也想写一封信给刘放。” “你又不认识刘放,有什么好写的,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卫云无力的甩了甩手。 “父亲好好休息。”卫山海很无奈。 卫山海离开后,卫云又在寝宫之中沉默了起来,他又想起了刘享。 锦国国都,蜀郡城曹府。 “曹总管,国主和少主聊起了西凉国书,又聊到了西凉王刘享,国主还说要写信吊唁西凉王,少主也想要写信给新西凉王,但是被国主驳回了。”一个小太监向一个面白无须,看起来有些阴柔的人禀报道。 “哦,盯住少主,他传的信要仔细查看,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要向我汇报,不能有半点疏漏。”小太监口中的曹公公开口了。 曹总管,本命曹齐惠,原本在卫山海爷爷为国主时是一个小太监。时值益州南部的牂牁国入侵益州北部的锦国,势如破竹,国中武将畏死,无人愿意挂帅出征。曹齐惠推荐当时还是小校的侄子曹通率兵御敌,结果大破敌军,曹通升为正四品忠武将军,曹齐惠也是平步青云升为殿上太监,只剩三步就要做到太监的顶端。 后不久,曹齐惠将自己的势力占了半个朝堂,老国主几乎被架空,曹齐惠升为大内总管。军队方面,除北方剑门关和葭萌关两关属军完全忠于国主,还有锦国东部防备荆州以及交州盗贼的一支军团保持中立之外,锦国其余军队皆在曹通掌握之中。而曹通也从四品坐到了一品骠骑大将军,成为军中第一人。 锦国北方与东部两支军队人数虽然不及曹通手下力量的六成,所辖之地也多为险山恶水。但是常年为国之屏障,历经数次大战,立功无数,实力强劲。 所以曹齐惠与曹通叔侄二人也有所忌惮,不敢逼迫过甚。即便是在有狼子野心,大权在握,也不敢就此一步登天。 怕的就是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是为他国作嫁衣裳。自己老老实实当个权臣还能享受数十载荣华,再有任何非分之想,僭越一步,北军与西南势必决裂,东部极有可能骑墙观火,来一招螳螂捕蝉。 这些虽然很麻烦,但是曹家叔侄手中胜算更大,不算是什么问题。锦国北部雍州的武国,东部荆州的“三荆”,东南交州的盗贼,益州南方的牂牁国,这些虎视眈眈的才是大问题。 所以曹家叔侄依然甘愿俯首近三十载,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可谓不智。 所以卫姓国主就成为了三方的缓冲,“可以对皇家不敬,但是你们有人想把卫家从国主之位上拉下来,我就不同意。”成为了各方默认共识。 曹家叔侄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直接上位,但是少不了骄横跋扈,欺辱皇家的事也是发生不少。当时正值中年的老国主不久便突然驾鹤西去,继位的是老国主唯一的儿子,体弱多病的现任国主卫云,也就是卫山海他爹。 虽说曹齐惠为人不忠是事实,但是识人有一手也是事实,先是推荐了曹通,曹通成为大将军之后也是对其忠心耿耿;后是推荐了几位中书令,也都制定了不错的政令。就连反对曹齐惠保守派都不得不称赞一句,曹齐惠用人用得妙。 锦国文风鼎盛,上到国主下到乡野村夫,都喜好诗书,即便是曹齐惠这种阉人,曹通这种武夫都可以接两句。这使得锦国诗坛、文坛大师辈出,写出的文章、诗集行销天下。由于文昌院、聚贤楼等地的存在,蜀郡城也成为了天下许多文人、士子求学、展现才华的圣地。 锦国国主卫云就是当今闻名天下的文坛大师之一,虽然身体弱不经风、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书法笔力苍劲、线条柔美,铁画银钩一般。 所写的诗文,雄壮时,如盖世名将带领千军,立不世之功大胜归朝;柔情时,如父如母其情切切,如女子般细腻。 卫云诗文造诣本就是文坛大师级别的,再加上国主身份,更是让他的诗文变得珍贵,有价无市。 所以说能让卫云主动写文章吊唁的少之又少,足以看出卫云对刘享的羡慕。 夜深了,在锦国皇宫一隅,卫山海正在他的房中来回踱步。 他很开心,自己的朋友当上了西凉王,这代表着以后自己多了一大助力,也许以后能靠着刘放摆脱曹家叔侄。 但是,锦国这个样子只靠刘放真的能...... 算了,不多想了,有了刘放好歹是一线希望。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和刘放取得联系呢?如今的锦国皇宫之中充斥着曹家叔侄的眼线,哪怕是露出一点马脚都会引起曹家叔侄的“关照”。 这可如何是好? 第十七章大将军之女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个小宦官尖着嗓子在大殿中宣道。 卫云坐在殿上,卫山海和曹齐惠分坐两旁,卫山海虽为少主但依然坐在下首,地位被曹齐惠压了一头。 带少主上朝是卫云继位之后的习惯,因为身体不好,担心自己不知哪天就一命呜呼了,害怕卫山海变成能够说出“何不食肉糜”之人,让卫家就此万劫不复,所以从来都是带着他一同听政。 不过国主没有实权,很多时候都是曹齐惠拿主意,国主只是一个图章工具。所以卫云让卫山海记住殿上每天的奏报,下朝之后再向少主讲解应该如何去做。他希望卫山海能够从中学习一些东西,以后上位做一个好国主,最好是找到机会干掉曹家叔侄。 这些当然逃不过曹齐惠的眼睛,不过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自信迟早会让卫家在锦国消失掉,他有一个恶毒的想法...... “启禀国主,北荆庸国大将军送来国书,称其女向来喜好诗文。而我锦国文风昌盛,慕名已久,故欲到我文昌院之中择名师以教,不日将到达。”鸿胪寺官员上前启奏。 “我锦国执天下文坛牛耳,文坛大师居天下之半数,能够传播圣人微言大义也是善事啊。不过,既然是杜大将军的女儿,鸿胪寺做好准备不能让别人觉得我锦国失了礼数。”卫云对此事表示了肯定。 “是,陛下,鸿胪寺自当尽责。” “还有...” 卫云正准备再嘱咐几句却被打断了。 “这确是一件好事,不过老奴要问一下,这大将军的女儿是哪一位啊,杜大将军可是儿女不少啊。八子七女,这七个女儿被称“七仙女”,可是她们的地位却各有不同啊。”曹齐惠端起了茶杯拨着飘起来的茶叶。 “回...回禀总管,这大将军国书中没有提到。”鸿胪寺的官员在国书上又翻了好几遍,确实没看到提及身份的话,才战战兢兢的回答问题。 “那你们还不快去弄清楚?”曹齐惠依然在淡定的喝茶,声音很平静,却让人冷汗直冒。 “是...是。”隶属鸿胪寺的众官员立刻跑出大殿,完全不在乎这一国之主还有话要说。 “唉!”卫山海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可是也无能为力。 “好了,还有其他要上奏的吗?”卫云倒是波澜不惊,也是,他已经习惯了。 殿中众人默不作声。 “无事的话退朝吧。”卫云率先走出了大殿,卫山海跟在后面。 “还愣着干什么?退朝。”曹齐惠公鸭嗓出了声,原本无人动弹的大殿立马变得熙熙攘攘。 “哼!”曹齐惠也不知道是对谁轻蔑的哼了一声。 待大殿中人离开,杯中茶饮尽之后,曹齐惠在身边的小宦官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睥睨着这大殿。 说来也是可笑,宫中除了这座用来朝会的大殿是金碧辉煌的之外,其他的如少主寝宫,墙漆都快脱落殆尽,许多地方早已生苔,庭院杂草丛生,无人打理,一国少主竟受如此欺辱让人倍感唏嘘。反倒是曹大总管所居的宫城之外的曹府可与他国皇宫媲美。 环视着金碧辉煌的大殿,让人顿感雄姿英发,野心不断滋长。 “这一切早晚都是我的,早晚都是我曹家的。”曹齐惠坚信着。 “我们走!”曹齐惠背着手得意的哼着小调,带着一帮子跟屁虫打道回府。 “气死我了。”卫山海回到卫云寝宫一掌拍在桌子上。 “父亲你看看曹太监从头到尾的态度,恨不得直接把我们父子二人从台子上踢下去,只剩他一个人。”生气归生气,分寸还是知道的,发泄了一通之后,卫山海压着自己的声音像父亲诉说自己的不忿。 “唉!忍忍吧,现在我们虽有国主之名却无国主之实,这怪不得谁,只能怪我们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卫云嘴上说着忍忍,可是咬牙切齿的样子表示着,这口气不好咽下啊。 “我锦国立国近两百年。昔日,我卫家高祖何其勇武,朝中之臣各个舍生忘死,北斗七将、朝中三相名震列国,高祖之子亦各个是人中之龙。奈何承平日久,武者贪生、文者怕死,我卫家人才亦是凋零,才落得如此下场。” 卫云一念及此忧从中来,又急火攻心,让他本就脆弱的身体雪上加霜,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卫山海看着情况也是心中难受,安抚着父亲。 “也怪为父身子骨差,怕是活不了几年了,为父走了之后,中兴大任就要交到你手上了,你是我卫家最后的希望啊。”卫云平静了下来,平静的显得有些落寞。 “对了,我还要吊唁西凉王,扶为父起来。” 卫山海将卫云搀扶到了书桌子前。 卫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这文坛大师的身份了,所以曹齐惠为他准备了一套上等文房用具,这倒是唯一能安慰卫云的事情了。 卫云拿起站好了墨汁的毛笔,开始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只见: “忽闻西凉雄主战死沙场,余心惊不已。忆往昔,如昨日一般,御敌东原外,三退雪原虎狼;攻伐北地城,两收百年失地。雄主之名,实也......”文章雄壮写出刘享征战的一生,文章悲戚写出了卫云的委屈,动人、感人。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此文一出,国中又是一片赞扬,被封为神作,慢慢传向邻国。 锦国边境,荆州秭归(庸国城池)通往益州临江(锦国城池)的官道,这里是锦庸两国之间来往最方便的一条路,其他的要么翻山越岭,要么驾船渡江,临秭官道可谓是两国往来之咽喉要道。 官道上有一支商队,为首的骑马之人留着络腮胡子,看上去极为健硕,肩上扛着一个用布包裹的长条状的东西。身后跟着的一队骑手,各个精气神十足,整个队伍有近百人,马匹只多不少。 位于商队中间的是一辆精美的马车,车帘被掀起露出了一个留着黑长直头发的女子,而这支商队名为“杜庸商队”。 第十八章才子的书信 “龙哥,这是哪里啊,我们还有多远才能到蜀郡城?”“黑长直”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朝商队领头的喊道。 “回禀七小姐,商队昨日才过边境,现在到了锦国临江城境内。如果照此马不停蹄,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的话,估摸着再有个六七日我们就能到蜀郡城了。”络腮胡子名为杜龙,作为“黑长直”的侍卫头子,闻声放慢了速度来到马车边。 “好,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黑长直”边说边看了一眼手边的《百国杂集》。 《百国杂集》是一本类似于日记的书,里面囊括了作者游历天下十三州数十个国家的所见、所思、所想,以诗、词、曲等多种形式记录。 《百国杂集》内容丰富,不仅将各地风俗、日月山河、官制政令、民间故事等记录其中,其中还收录了一篇作者想象的故事《南天记》,此书成书之时故事还未作完。 正是这篇未完成的故事将“黑长直”吸引了过来,这感觉就像是现代的各种粉丝追星,只求能见一见自己的偶像,得知故事后事。 《百国杂集》的作者,是锦国近几年声名鹊起的一位文武双全的年轻才俊,名叫艾未书,其才情被不少天下闻名的大师称赞过,国主卫云也接见过他,甚至欲收其为弟子,不过最后被拒就此作罢。 艾未书在科举之前就表现出了自己的锋芒,却在夺得当年科举的状元之后收敛了,却更得锦国众多高官赏识,送钱、送宅子、送田地,竭力讨好。艾未书辞而不受,反而向一些友人借了一大笔钱准备游历各国,开始撰写《百国杂集》。 靠着这《百国杂集》闻名各国,又是收获了一批粉丝,获赠大批金银、宝物,这次却没有辞而不受,而是来者不拒。 而将其名声推至顶峰的正是这一篇《南天记》,《南天记》是以交州南部之故事成书的。交州对于天下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虽说有一州之实,却无一州之名。 交州没有一个完整的朝廷,是个土匪巢穴、海盗营盘、山贼山寨联合起来的州,所以其他各州各国都不屑与其为伍。虽说是盗贼联盟,平时内斗严重,遇到外敌入侵却异常团结。交州盗贼实力强悍,是天下南部三州(荆益扬)数国最头疼的问题。曾经益州牂牁国,荆州潇、湘两国,扬州乐国,组成联军意图一举扫清盗贼、瓜分交州,却在联军的内忧外患中无功而返。 交州民风亦彪悍异常,没有律法约束,火并已是家常便饭,再加上极度排外,犹如虎狼窝一般凶险。 艾未书一介书生却进出如无人之境,还写出了一篇奇文《南山记》,自此名动天下。如此文武全才,且在锦国尚未履一官半职,天下各国自当争相招揽。 庸国国都襄城大将军府,议事堂。 “...大将军忠勇无双,足智多谋,吾素有耳闻。” 一个长相略显秀气,穿着长衫的书生模样的人,在议事堂中抑扬顿挫的念着一封书信,却被一个蓄着山羊胡,一身短打扮的黑汉子打断。 这黑汉子自然就是信中所说的大将军,也是庸国大将军杜锋,杜锋行伍出身,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所以总是让别人代念。 “停停停,挑有用的念。”黑汉子不喜欢听这些没有用的马屁。 “庸国本七战之地,周边七国无不虎视眈眈。”书生扫了一眼书信,挑了一段自觉有用的又念了起来。 这次杜锋没有打断,他喜欢听不同人关于庸国局势的看法,也许哪天就能从中找到解决庸国困局的突破口。 “借大将军之手,今庸国二十万大军,威压荆南,逼得潇、湘二国弃交州将得之地而归。造房陵隘,阻武国不得寸进。陈兵三十五万,北御司州央朝、豫州汝国。三千虎贲吓得曹老太监不敢出临秭道。东联丹阳、乐国,避其锋芒。快哉!快哉!”说道这里,书生的情绪也不得不激动起来。 “哼!又是拍马屁,没有一点用处,跳了跳了。”大将军朝书生摆了摆手。 “可是父亲,这些都挺好的啊,而且这信上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书生疑惑地问道。 书生就是杜锋的大儿子,如今年近三十,自幼不喜欢习武,无奈武艺、兵法是杜家的家传,不学不行,奈何怎么学都不会。 杜锋也是无奈,便不再逼迫他学这些,转教其他东西,可惜结果也是差不多。 “剑晨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了,看东西要往深了看。”大儿子一这么说,杜锋气就不打一出来,怎么教都教不会。 “第一,荆南两国一直是我们庸国攻略的目标,花大力气攻伐,趁虚而入是应该的,这不值得吹。 第二,房陵隘所在本就是易守难攻之要地,乃兵家必争,在此建关隘可以阻挡武国,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况且武国头疼的又不是我们,而是央朝和锦国,谁让武国吃了锦国汉中和央朝扶风、冯翊二郡。 第三,央朝和咱们一样六战之地,哪有时间找咱们麻烦,而且央朝与武国有仇要找也找不到我们。汝国和徐州彭国、兖州陈国有过节,丹阳国也不待见他,要不是把汝国吃了会有好多麻烦,我都想去把汝国拿过来。 第四,咱们和锦国最好走的就一条江、一条官道,从其他哪个地方走不是山路崎岖?打进去又不好打,他们想出来也出不来,何必花费那么大精力在这上面,所以我就和曹太监商量好了,临姊道不设防,两国各留三千兵马守关了事。再说他曹太监意图统一益州,再挥师北上去打武国,但是就这两线都打不赢只能自保,还敢来招惹咱们?为什么我敢让你妹妹去锦国,原因就在这,曹太监他不敢乱来。 第五,丹阳和乐国两国实力可不容小觑,钱多干啥都好办,但是他们不愧是双胞胎,用的是监军制,大将军都整死了好几个了,幸亏咱不是在他们家。”杜锋虽然有些不悦,却也只好重新分析一遍。 “那为什么丹阳和乐国不来打我们呢?”杜剑晨不解。 “你...因为咱们放在东边的是二十万水军,扬州水网纵横,顺江而下不出半月,就能打到他们国都。明白了没有?”杜锋拍着桌子无奈的解释道。 “明...明白了。”慑于杜锋之威,杜剑晨说话都有些结巴。 “继续念。” 第十九章庸国大将军 “然,大将军可知武可夺天下,而文可守国乎?” “嗯?他这是什么意思?骂我穷兵黩武?接着念,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杜锋听到这里有些不悦。 这句话在杜峰耳朵里,就是说你武的可以文的不行,这和嘲讽杜锋只会舞刀弄枪没文化差不多,杜锋也最讨厌别人谈论这个。 杜锋为了庸国劳心劳力几十年了,摸索了半辈子,最终采用先军政策,其他一切放在后面,这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周边一共接壤七国,稍有不慎、稍显弱势,立刻就会被周围吞的渣都不剩,更何谈其他,民生?经济?都是狗屁。 杜锋在庸国经营这么多年,把庸国变得犹如一只刺猬。庸国并不富裕也就比西凉国强上一些,算是中下等,却拥兵百万,冠绝天下,只要动起来,谁都别想全身而退。就是这样周边各国无人敢独自捋其虎须,相对平静的环境下,庸国百姓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庸国武将人才济济,皆可独当一面。然,吾听闻乐国缺将,庸国缺相,吾虽不才却也久负盛名,愿前往一试。”杜剑晨语气里有几分兴奋,可见这也是个艾未书的小迷弟。 艾未书一本《百国杂集》折服天下书生,杜剑晨作为其中一员自然不能免俗。如今听闻这大才子拒绝他国招揽,想出仕庸国,难掩激动与兴奋。 “哼!不在锦国好好呆着,想来祸害我们庸国,门都没有。”杜锋显然是看不上这艾未书。 “去!回信,给我把他骂走。” “父亲这不好吧,毕竟这艾大才子闻名天下,骂走的话让他国怎么看我们?” “大才子?屁,我看他就是个草包,和你一样,除了写写画画还知道什么?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你学会什么了?你几个弟弟都比你强。”杜锋恨铁不成钢。 “父亲,我确实志不在此,要不您从弟弟们中择一人继承大将军之位?”虽然挨了骂,杜剑晨也没啥脾气。 杜剑晨其实明白父亲的苦衷。杜锋教了他这么多年,他明白庸国处境确实不好,要不是父亲大将军之威撑着,恐怕庸国早已四分五裂,他很理解。但是他确实不是一个王者,他只是一介书生。 “放屁!你的几个弟弟哪个是省油的灯?传给老二,老三他服气吗?传给老三,老四他服气吗?只有你占着嫡长子的大义,你是最好的人选。而且,巧了,咱们杜家还就认这个,你继承的话,他们几个没话说,所以你不要也得要。” “...”杜剑晨无话可说。 “大将军,宫里来人了。”门外卫兵通传。 “请!”杜锋慢慢回到了自己的上座。 不久议事厅外缓缓走来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人,一看就是个宦官。 “大将军,国主听闻这锦国才子艾未书来信请求入仕我国,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李公公恭敬的问道。 “你去回禀国主,这姓艾的就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书生,没啥才能。请国主别再惦记了,李公公快回去禀报去吧。” “这...遵命。”李公公无奈,只好回宫复命。 就在李公公转身走后不久,身后响起了杜峰的怒吼。 “从今往后,不准有人再提这艾未书,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允许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入仕庸国。想都别想。” 李公公记住了这些话,回宫的脚步加快了。 “父亲,你这么说,李公公禀报给国主的话,不大好吧。”杜剑晨觉得这句话像是在打国主的脸,有些不大妥。 “没关系,国主不会这么觉得的,有了我的表态,他不会再提让这耍嘴皮子的再踏入庸国。”杜锋丝毫不慌。 “今天就到这吧。” 庸国皇宫。 庸国并不富裕,好在国主李威也不是一个骄奢淫逸之人,为人勤俭,所以皇宫并不奢华,面积也不大,不像他国进宫都能迷路。李威的后宫只有一后两妃,放眼天下都找不到比他更“专一”的,哪怕是卫云那个病秧子。皇宫之中只要是有土的地方,就都是整整齐齐的农作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菜园子。 这也和李威的身世有关,李威幼年,其父亲遭小人撺掇亲征潇国,后兵败身死,国土也丢了大片。 李威幼年继位,却有如傀儡遭人欺辱。眼看快要成年了,又闹起了饥荒,有人借机闹事,宣称国主无道,欲赶其下台。风云突变李威被赶出了襄城,好在保住了性命。 后来逃往镇守南疆的镇南军处,路上没有吃的,李威差点饿死,被杜锋所救。杜锋本就是习武之人,一身勇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便一路跟随李威。其后,抵御了潇国再次入侵,后挥师北上复国,立了赫赫战功。李威拜杜锋为庸国大将军,结为兄弟,认杜锋为大哥。 有了这段挨饿的经历,李威痴迷种地。有了这段经历,也让李威对国主之位没什么兴趣。 李威的寝宫中也是乱七八糟,到处摆放着盆栽,简直没有地方下脚,泥土遍地,掉落的叶子都堆在了一起,好像没人打扫一样,一点没有国主寝宫的样子。 “国主,奴才回来了。”李公公回宫复命。 “大将军怎么说?”李威停下了摆弄花草的双手,招了招手,让李公公上前回禀。 “大将军说...”李公公显得有些为难,毕竟大将军后来说的话有些难听。 “他说什么?无论好坏但说无妨。”李威毫不在意,走到了装满水的盆边,洗起了手。 “大将军说...”李公公将大将军府里的情况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听到的所有东西。 “呵呵,我道是多大的事呢。没关系,听大将军的。传令下去,无论是谁,不得再提艾未书入仕我国之事。”李威擦了擦带水的手。 “国主听闻艾大才子想要出仕我国高兴的一宿都没睡着觉,就这么把他拒了?”李公公也是个老实人,不懂就问,这也就是在李威手下当差才会发生这种事。 “既然是大将军说的那必定有他的道理,大将军识人还是很准的。” “您就不怕,大将军是,怕艾大才子来抢了大将军风头才这么做的?”李公公胆子越发的大了,虽然有些战战兢兢,但是问的问题更加敏感。 “或许曹通会,雷海会,大将军不会。”李威很肯定。 第二十章雷海 曹通是曹齐惠的侄子,从还是锦国一个小校,曹齐惠还只是一个小宦官的时候,就对曹齐惠忠心耿耿。说到他会对曹太监有二心,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毕竟曹齐惠没儿子,这曹通可是连孙子都有了的人。 再说到这雷海,官居枢密副使,乐国武官第一人。在乐国以武职做到枢密副使的人还就只此一家,他在乐国就相当于曹通在锦国。可惜雷海已年近七旬,也没有像曹通那样大的权力。 虽身居高位,却因为是武夫出身处处受气,乐国皇帝也是惜其才、防其人,不敢放权太过。 要说他为什么会对乐泽有二心呢?因为雷海曾经也是个书生。 古书记载天下曾经同属一国,扬州还是一个完整的部分。一统天下他不奢望,但是有生之年能见到扬州归一却变成了他的夙愿。 自从坚定了目标之后,雷海弃文从武,从一个小兵做起,立下赫赫战功,一直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但是自从走上了这条路,便离雷海的梦想越来越远了。皇帝提防,同僚鄙视,让他官位越高越觉郁闷。可他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雷海在军中声望极高,人脉也广,乐泽也有所忌惮,所以雷海虽高居枢密副使职位,却没什么权力,或许来一次灭国之战,他才能再次掌权吧。 他如今也看透了乐国朝廷的本质,他的众多儿子几乎没有武官,要么参加科举,要么经商,孙辈也是差不多的情况,总之不打算再和“武”字沾边。 但唯有一个例外,他的小孙子雷士卿,名里字字透露着文气,却偏偏不是个书生。更让雷海觉得郁闷的是,这小子偏偏在兵法上面还极有天分,最终雷海也不得不同意雷士卿从军,借“文武不得偏废”来安慰自己。 雷海为雷士卿相了很多门亲事,大多都是朝中大员,门当户对。却因为武职的原因,只要一听是给雷士卿说亲,立刻就被拒绝。所以这小子年近二十,在这时代已经算大龄了,依然是个单身狗。 雷海在乐国是痛苦的,他的家人因为“武”字也备受牵连,他为乐国征战只是为了他的梦想,什么为了乐国、为了皇家,都不及他梦想的十分之一重要。所以说,如果有个机会,让雷海取代乐泽,恐怕他真的会抓住。 “徐道长,你二十年前就说过,这天下不管分成多少块,不管分成多少国,终究是要归一的。还需要多久啊,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看不到了吧。”雷海脸上带着笑意。 “快了快了,搅弄天下这摊浑水的人都已经到齐了,要不了多久了。雷副使这命格虽然坎坷了些,看看这面相还是不错的,说不好还是能看到的。”徐道长捋了捋胡子,细细的看了看雷海的脸。 “你这老道,就是喜欢故弄玄虚。”雷海笑骂道。 “还记得有一次,你这老道说我有血光之灾。吓得府里好几天都阴沉沉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死了。结果过了几天我这小孙子玩刀,把我给伤了,原来是这么个血光之灾,啊!”雷海吹胡子瞪眼,显然对这徐道长的“水货”易术有些不满。 “老雷啊,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负责任了,原本你是有一场实打实的血光之灾,要不是我帮你化解,怎么可能是受点小伤那么简单?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敢小看我吃饭的本事。”徐老道也不乐意了,自己看家本领怎么能被随意贬低呢。 “你的修行要是再高点,哪怕那么一点点。”雷海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了“一点点”,“我们府里就不会愁云惨淡那么几天。” “我...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有血光之灾了。”徐道长是“秀才遇上兵”,他有理可却无话可说。 “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事你怎么没算出来呢?”雷海抓住了老道的破绽。 “你...哈哈哈哈”徐老道本想再反驳两句,细细一品,这话没问题。 雷海看到老道士哑口无言,心情舒畅。 两个古稀老人如顽童一般斗嘴,可见其情谊深厚。 “老雷啊,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不要动不动就来问我。”徐道长笑着笑着突然落寞起来。 雷海听到这里,心中一颤,端起了一早已放冷了的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还有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要拘束太过。如果今后再有什么事不知该当如何,就顺势而为,不要管得太多,方可保雷家无恙。” “听见了没?”徐道人看着雷海还在喝茶,吼道。 “听到了,我又没聋。”雷海终于放下了茶碗。 “咱们二人相识了半辈子,我帮过你,你也帮过我,但是我还没有真正的为你、为雷家算过一卦,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天机不可泄啊。”徐道长指着天神情严肃。 “我只能告诉你一条,雷家不会没落。你以“武”成名,雷家必以“武”而兴。” “以“武”而兴吗?看来我终究逃不过这个字了。”雷海因武字吃过不少苦,对这个字有些厌恶。 “你老了,再经不起血光之灾了。”徐道人吐槽道。 “呵呵呵呵,对,我老了,老了,让小辈们去折腾吧。”雷海苦笑。 “时辰到了,我先帮你探探路,等你来时我接你。”徐道人起身便走,头也不回。 “徐兄,记得到时帮我备上一副衣甲,我要去找那两个懦夫报仇,替他们征战天下。”雷海眼含热泪,却依然豪气不减。 徐道人停了一下,听完之后头也不回,抱拳举过头顶,就此告别。 雷海瘫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脑海中回顾着自己与徐道人的过往。 豫章城是乐国都城,自然是乐国最繁华的城市,城中可居住近百万人。宽大的御街可供十辆辆马车并行。 御街两旁,一栋栋二层小楼,雕梁画栋,刷着鲜红的漆,昭示着这里的繁华。各家招牌飘飘,各色各式好不招摇。宽大的御街在人流的填充之下显得拥挤。 一个背着大大的包袱、在人群之中并不显眼的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独自走在御街之上,朝着城南走去。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