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做神仙从搬砖开始》 第一章不好好搬砖就他这样 聂氏演武场,这是一片在苍莽山脉中开辟出来的平地,足有十数里之广,场内巨石嶙峋,数百斤的,上千斤的,乃至万斤巨石也可窥见一二。 清晨,旭日东升,大片灿灿朝霞洒落,若碎金般熠熠生辉。 轰隆隆,轰隆隆。 演武场内不时传来声声巨响,由远观之,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依稀可见一副平地起流石的异样场景,许多巨石竟然在左右腾挪疾速游走,更有甚者,腾空而起砸出了一个个硕大的深坑。 由远及近,原是一群武者在通过搬移巨石淬炼体魄。这一行人,多以青少年为主,男女皆有,虽说男女有别,但武道高低,却不分男女,有的少年身负百斤巨石便已气喘吁吁,而一女子投掷千斤巨石却是举重若轻。 “二爷,您觉得怎么样?”演武场一旁的观景台上,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人毕恭毕敬地问向凭栏而立的中年男子。 男子面容坚毅,不怒自威,貌似中年却有着满头白发。剑眉星目,身材高大,一袭紫色华服更是透露出几分不言而喻的贵气。 “不错,这一辈确实出了几个好苗子,有的人这般年纪竟然已经可以神魂御物了。”男子饶有兴致的说到。 “看来此次武道大比的魁首之衔,又要花落于我聂家了。”老管事恭维道。 “武道大比……”聂家二爷聂林好似想起了什么。定睛远眺,略带几分怒气地疾问道“聂璨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老管事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回道:“聂璨少爷若是起身了,此刻应该在藏书阁……看书。” “混账。”列宁一掌拍碎栏杆,随即向藏书阁疾驰而去,身后竟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 聂氏藏书阁,高百尺,共九层,占地方圆九丈,藏有大量武学秘录,许多举世难寻孤本善本在这里都有收录,因其留有禁制,所以平时并未有人看守,为聂家重地。 一日之计在于晨,但凡志在武道者,无论老幼,此刻无不在勤勉修炼。也正是如此,此时的藏书阁可谓门可罗雀。 聂林疾驰而至,打开禁制后径直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又一脸疑惑的走了出来,正当他狐疑的时候,抬眼间正好瞧见了不远处的一座小阁楼。 见到此不由得更恼怒了几分,立时向小阁楼急掠而去,眨眼之间便已至门前。 只听砰的一声,阁楼大门轰然粉碎。 聂林前一脚碎门,后一脚才入屋内,便瞧见一黑色物体从二楼栏杆上坠落在地。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 黑衣少年骂骂咧咧的翻过身来,正好与聂林四目相对。 “二大爷,您怎么……” 聂林抽出书架上的几本书,当即砸了过去道:“臭小子不去搬砖,还在这里偷懒,这些狗屁闲书有什么好看的?”聂二爷骂骂咧咧:“你这是舍本逐末!” 黑衣少年眉清目秀,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十四五岁的样子。只见他顶着刚砸过来的一本书看的是一脸蒙逼。 聂二爷也不去看他,紧锁着眉头来回踱步,频频叹气,最后又看向他,缓缓道:“新一届武道大比只有几个月了。上一届你小子出尽了风头,这一次就凭你这五层内力,赛后我看你有何脸面来见江东父老。 聂璨小声地嘀咕:“江东的不见,见江西的还不成。” “你……”聂二爷指着聂璨气急败坏地道:“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脸了,你是朽木吗!?” 黑衣少年扑哧着他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坐在地上也不起来,就这么一直看着聂林,装傻。 少顷,由于气的简直说不出话来,二大爷背负双手,径直拂袖而出。 门外最后传来一句:“聂璨,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望着远去的二大爷,聂灿也是一阵头大,关键这一跤好像还真摔得不轻。 其实呢还真不是聂璨如何荒废武艺,不然三年前的武道大比他也不会独占鳌头。当年的聂家璞玉,一时可谓风头无两,神魂外显,积聚十层内力而不破镜,反至旷古绝今的内力第十一层。 一手魅影迷踪,一招狂风九叠浪更是让高出一境的武道高手不得不暂避锋芒。 只可惜时世不与人,可谓是成也天才,败也天才,一本《白日飞仙》,硬是将一位原本大道高远的不世天才谪落凡尘。 神魂日益孱弱,体魄日渐颓危,十一层内力更是被不断蚕食。 但很多时候修为的骤减还不是最要命的,那种身体的每况愈下,周围人的冷言冷语,逐渐疏远才更让人心伤。 就像是身患绝症,生命在不断逝去。这种心酸其实只有那种遭逢过大灾大病的人才最容易体会到。 聂璨嘴角扬起,其实这位二叔祖今天能够来“看望”他,也挺让人高兴的。 鸠占鹊巢,占了一位老管事看管的二层小杂书间,一占便是三年,这期间除了刚来的那几个月还有人到这里说几句宽慰之语外,往后的日子基本上都是与门前罗雀相伴,看些个所谓的“闲书”罢了。 年纪轻轻,父母不在身边,身为一族之长的爷爷又疲以应付于家族事务,此间滋味,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聂璨拍拍手爬了起来,走出屋外,望着颇为雄伟的藏书阁喃喃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不管了,有难同当,先把大黄找回来。” 随即便向比邻聂府的赤水城飞掠而去。 赤水城集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聂璨一边缓缓踱步,一边老神在在的东张西望。 “这不是聂家麒麟子聂璨吗,好久没见着了。” “什么麒麟子,区区五层内力他也配。” “聂璨唉。” “可惜了。” 许多认出聂璨的过路行人或是与同伴窃窃私语,或是摇首叹息,风凉话有,叹息声亦有。 “妈妈,那个大哥哥眼睛好大。”一个小男孩指了指还在那里左顾右盼的聂璨,对他妈妈说道。 “看书看的,你以后不好好搬砖,就像他这样,怕不怕?”妇人牵着小男孩边走边说。 小孩子顿时吓的脸色发白,信誓旦旦道“妈妈,我一定好好搬砖。”小拳拳捏的紧紧的,看来吓得不轻。 聂璨到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习惯了,继续东频西顾,找啊找,找啊找,找了半天还是没找着,不由得暗恨自己当初不该把大黄放生。 自从崇文轻武的大燕王朝破灭后,诗书礼乐,诸子百家几乎是在旦夕之间便没落了下去。后世并立了数千年之久的刘氏王朝和大楚帝国皆是以武立国,而二者的开国皇帝更是以“原来刘项不读书”的美誉名垂青史。反正如今穷学文,富习武很是深入人心了。 走着走着,想来是眼睛大看得远的缘故,聂璨看见集市外一棵巨大银杏书上有一团正在蠕动的黄色物体,旁边还有几只羽毛鲜艳的红色雀儿。 “终于找着了”,说完聂璨急忙跑了过去,似蜻蜓点水一般,连着急掠树干几下便翻身上了树。靠近那几只鸟后,又双手舞动把那几只漂亮的直接驱散了。 “姐姐妹妹,下次再约啊。”聂璨对着刚飞走的几只鸟喊道。 大黄,原名小黄,只是当初给它取名字的时候,它自己说“黄不黄的不重要,反正得大。”于是就给随了这名儿,不知名的鸟类,巨肥,为聂璨自幼所养,目前已经可以口吐人言。 看着他这番熟悉的动作,胖鸟倒也不恼,略带调侃的问道“小子唉,你儒道至圣的路子走通了没?” 聂璨砸吧砸吧嘴,刚想说话。胖鸟又急忙抢说道“我就知道不行,放弃武道转修仙道,你也不看看你这小身板着不着的住。” “武道大比又要开始了,说点儿有用的。”聂璨盯着它说。 胖鸟望向远山,正色道:“看在你这些年没少孝敬小爷的份上给你指条明路,就你现在这仙道不亲,武道不爱的样子,看似仙武兼修,实则你自己心里清楚,武道神魂,仙道灵墟早已势同水火”。 随即又转过头看向聂璨,顿了顿继续道:“《白日飞仙》的确是本奇书,一旦起手,不成仙不成活,但是也委实太过霸道,修仙不习武,习武不修仙,偏偏你是先习了武后再修了仙,弃武修仙则神魂体魄日渐孱弱,会死,弃仙习武则灵墟崩毁,也会死。” 聂璨暗自苦笑,他又何尝不知,曾经又何尝不绝望,武道仙途俱废,形成了神魂,灵墟相侵之势,武道进境一步则仙道跌退三步,仙道进境一尺则武道退至一丈。三年下来此消彼长,原本的十一层内力如今只能停留在五层才得苟延残喘。 “当年害你的人当真歹毒,不过我到真有几分好奇,你当初是个什么感受?”胖鸟一脸希冀的问道。 聂璨眨巴眨巴眼睛:“感觉身体被掏空。” 胖鸟皱着眉头别过首去,愤愤道:“活该啊,我就不该为你累死累活的奔波这么久。” 聂璨摇了摇树枝说:“好啦,别废话了,你‘遍寻名医’这么些年到底有办法了没啊!?” “其实你这几年书也不算白读啊,虽未从中获得破解之法,但到底是救了你一命。” “我把你推下去了啊,再卖关子。” 胖鸟顿了顿,又看向远山,略作思索,沉吟道:“死马当活马医,去落日森林,哪里有仙道遗迹,或许能有破解之法。” “可是按族规聂氏子弟不得入内啊”聂璨犹豫道。 “别可是了,趁着天还早,速去速回,等到天黑就难办了。”胖鸟催促道。 聂璨想了想说:“行,但是有难同当。”说完一把抓住大黄,径直翻身下树向着落日森林跑去…… 第二章女鬼? 落日森林,依山傍水,古木林立,草色葳蕤,距赤水城相去不过二三十里,习武之人提气而行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关于落日森林,有着不少传说,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日不出,人不至,日已落,人不出。”这一说法,一直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又恐怖的气氛。 据传此林入夜后就会变的异常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有时就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半点,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其实还是午夜,每当午夜临近时,就会有怪异的呼吸声笼罩整座森林,端的是诡异与不详。 一片连绵不断的大山,宛如龙脊般延伸在这座包罗万象的森林里,鸟兽之声时有传来。 远远一看,其中一座山峰的中部,一块略显凸出的巨石上,聂璨正缓缓向上攀爬。 时至正午,太阳愈发的火辣,很多不耐热的花草此时已然呈现出几分焉色,而草木不生的断崖山壁则更是滚烫异常。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在聂璨头顶上数十丈的距离处,一株直插岩穴的植物却浑不惧热,反而迎着炎阳熠熠生辉,周身布满了一层彩色的光晕,显得异常瑰丽。 虽然很烫手,但毕竟是习武之人,好歹五层内力在身,聂璨咬咬牙仍然在努力向上爬。 爬着爬着,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见几朵乌云从天边缓缓飘了过来,徐徐山风亦随之而起。 吹来的山风带着一股发潮的气味,落在山林间的许多草木树叶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看着从天边而来的乌云,抚摸着徐徐山风,聂璨神色一震。 “是时候了。”聂璨眼中露出明亮的光芒,他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略作歇息,随后一手抓住旁边的藤蔓,身影一晃,径直向上荡去,在上升十数丈后,随即抓住另一根粗壮的藤蔓再次腾跃,向上而去。 由远观之,看似羸弱的少年,却爆发出了极为坚韧的力量,好似猿猴一般,几个腾跃间,便上升了数十丈。 乌云蔽日,此刻的天色已经甚为暗淡了。 放下藤蔓,五指如钩,紧贴岩缝,聂璨距离那株极有可能是能够裨补神魂的壮魂草已经近在咫尺了。 只见那草生长在一个大约五尺见方的洞穴出口处,微风轻抚下弥漫出了几许沁人心脾的馨香。 聂璨咽了咽口水,紧紧的盯着那株充满诱惑的碧蓝色植株,贴着岩壁,任凭馨香四溢,仍然未曾动手。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乌云开始缓缓散去,阳光渐渐地又洒落了下来。 就当阳光即将要照射在壮魂草上的时候,聂璨双目一凝,没有丝毫迟疑,猛的松开了扣住岩壁的右手,左手一把扯下壮魂草,然后又立即弯曲双脚,猛地一蹬,紧接着双臂张开,两脚并拢,如十字架一般,头朝下,一个后空翻急坠下去。 与此同时,一声声尖锐的嘶鸣蓦然而起,约有三四条足有成人腰腹粗细,近丈许长的墨色蜈蚣,赫然从那洞穴中鱼贯而出,狰狞着直奔正极速坠落的聂璨而去。 只可惜,由于刚出现的日光过于刺目,使得它们反应慢了一拍,而且谁也不会料到聂璨竟然还来了这么一个玉石俱焚的法子,因此眼见着那个人类越来越远,却追之不上,它们最终只得愤怒的向他发出“啧啧啧”的咆哮声。 “大黄!”聂璨整个人在半空中极速下坠,尽管避开了那些凶恶的大蜈蚣,可如今一旦落地,依旧会立刻摔成一摊肉泥。 不过他也并不惊慌,只见一道黄影极速俯冲而来,一把抓住他向着远方滑翔而去。 正所谓:“奇花异草处,必有毒虫猛兽相伴。”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聂璨不让大黄直接采摘壮魂草的原因。 一人一鸟滑翔一段时间后,选择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小山坡降落了。降落时,两者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摔下来的。 “胖鸟,怎么飞的,摔死我了。”聂璨骂骂咧咧道。 “都说了,小爷只有爆发力,不擅长耐力,飞这么远已经仁至义尽了。”大黄回怼道。 待到二者翻身坐好后,聂璨看着手中的壮魂草面带喜色的说“时间还早,先休息下,等体力恢复后再下山。”说完收起灵草,运功调息起来。 “嗯,累死小爷了,我先躺一会儿。”大黄干脆直接就躺在地上了。 ———— 日薄西山,斜阳渐渐的向山后隐没下去。 “是时候下山了。”望着正缓缓下沉的落日,聂璨缓缓起身,如释重负地说。 “嗯,此地不可久留。”立于聂璨肩头,大黄破天荒的正色道。 随即一人一鸟向山下疾驰而去。 或许是因为行进极快的缘故,旁边的山石草木,参天巨树也呈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二者身后飞掠而去。 沿着来时的路,聂璨加快脚步左右腾挪极速游走,宛若一只下山猛虎,“猛虎开道”带出的股股劲风还压死了无数的花花草草,到了最后更是魅影迷踪步全开,奋力狂奔。 暮色将临,林中的雾气,山间的流岚渐渐的也变得越来越浓,日已落半。 “没道理啊,就这会儿,按这个速度应该快到出口了啊。”大黄疑惑道。 眼前雾气腾腾,十步以外已经不能视物了,聂璨回首向山上看去,仍有落日余晖洒落,一眼可抵尽头。 “情况不对。”聂璨眉头紧锁道。 “不会是鬼……鬼打墙吧?”大黄面露惧色地哆嗦道。 “不知道。”跑的太快,风声太大,以至于聂璨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十分模糊。 因周身内力全速运行的缘故,聂璨飞掠而过的地方,周围的水雾尽皆被蒸发成了气体,从远处看,就好似一幅以白雾为宣纸,仅落一笔便一气呵成的水墨丹青。 渐渐的,许是终于快到出口的缘故,雾气变得稀疏了很多。视野也变的开阔不少,不然像之前那样聂璨都怀疑今天可能真的要栽在这儿了。 落日已去大半,只剩下一道浅浅的残阳,姗姗然似月牙儿一般。 依稀的,好似终于看尽山林,眼见着就要跑出去了,谁知蓦然之间,聂璨看见不远处好像有一个人正在缓缓登山。 他渐渐地放缓了脚步,仔细向那人看去…… 一袭白衣,黑丝如瀑,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衣袂缓缓,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快跑啊,天要黑了,再磨蹭就来不及啦。”眼见聂璨看痴了,大黄焦急地咆哮道。 聂璨略一蹙眉,对着那白衣女子喊到:“姑娘,快下山,这里危险!” 白衣女子好似听见了聂璨的声音,蓦然回首,看向聂璨。 肤如凝脂,面如白玉,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螓首蛾眉,皓质呈露,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大黄一拍鸟头无奈道:“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聂璨瞧见女子面容后,神色大惊,立时停住了脚步。 白衣女子看了看一人一鸟后,并未理会聂璨,又自顾自的登山而去。 “臭小子我跟你说啊,这就是鬼,女鬼,大大的鬼,你别上当啊!”大黄既急切又无奈,最终苦口婆心地规劝道,它简直慌的一匹。 聂璨一阵踟躇,见到那女子面容后,他是彻底稳不住了。 银牙一咬,当即将大黄向山下扔去。 “你先走!” 说完便向那女子跑去…… 恰巧此时,太阳完全落了下去,天黑了。 第三章阴兵过境 入夜,月明星稀,阴风怒号。 茫茫山野中,只见白衣女子以一种不讲道理的速度渐行渐远,而其身后依稀可见聂粲仍然在竭尽全力地穷追不舍。 或许每个人都有为之奋不顾身地时候吧,为一件事,为一个人,不计任何代价,不讲任何道理。当聂粲最终看清女子面容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同样地也已经不能用利弊来衡量了。 女子并未在意身后的呼喊,追赶,依旧莲步款款,不断缩小着聂粲眼中的那一抹绝色倩影。这种步法于寻常习武之人而言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已经不能简单的从武道范畴来解释了。更像是上古大修士所使用的神通——缩地成寸。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越来越深,原本若雷鸣轰鸣的阵阵风声居然突兀地消失了,放眼四野,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氛不断地发酵起来,此刻的山野,不闻鸟鸣,不见虫吟,一片死寂,掩映天边的那抹月色挂死在树上。 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树影变得斑驳,长达数尺的蒿草,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木开始恣意狂舞起来,似鬼似魅,无风自动,绝对的寂静下,狂风仍在大作! 莫非真的要命丧于此…… 聂粲心底一阵发毛,阴冷怪风的吹拂下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终于,白衣女子停了下来,一座人为修建的洞穴赫然矗立在她身前,并不是很大,堪堪过人而已。 女子望着石门,久久未语。聂粲见状赶紧加快了步伐,飞掠而来,眼见着就要追上的时候,不知为何石门突然毫无征兆地打开了,白衣女子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石门十分低矮,依山而建,并未有何特别。就在聂璨万分纠结是否要马上跟进去的时候,突然,一团黑影从其身后极速砸来,说时迟那时快,好似心有感应一般,只见他左脚拧身,右脚上踢,眨眼之间便将黑影一脚踹飞。 别的不说,小爷意识还是有的。 聂璨微微一笑。 “我靠,我问候你老聂家祖上十九代。” 聂璨一阵迟疑,这声音,有点儿……耳……耳熟。 借着不太清晰的月色,看了看那团翻滚在地的黑……“咦,黄色的,这不是大黄吗?”聂璨一脸愕然。 黄大爷我今天出门没翻黄历,倒了九辈子血霉了。 大黄骂骂咧咧的爬了过来,一脸愤恨的盯着那个聂氏不肖子孙。 聂璨知道这鸟不是好鸟,极度记仇,急忙打哈哈“那啥,天太黑了,我没看清,留力了啊,留力了。” 想着赶紧翻篇儿才好,“不管如何,此地不可久留。”聂璨又故作正色道。 这倒看的黄大爷傻眼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 “我当时差点儿就飞出去了啊,但是一团黑雾从林外猛的就直接围了上来,我见着实在出不去了,就干脆找你垫背来了。”大黄心有余悸道。 前途未卜,后路已断,进退维谷。 “死中觅活,干脆赌一把,我们进去。”望着那扇石门聂璨神情严肃道。 大黄又是一愣,幽幽道:“你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聂璨实在受不了它,二话不说,干脆直接地跑了进去。 大爷我实在是命途多舛啊。 见此,大黄只得急忙追了进去。 ———— 大漠茫茫,天昏地暗,数以万计的黑色龙卷风恣意狂舞,无数的枯枝残叶被大风卷起,碾压,搅碎,化成齑粉后游离洒落在这片遗落之地。 整个空间广袤无垠,被砂石完全覆盖,除了些许暮气成成的枯死老树外,再不见任何草木。 远远看去,只见远处好似矗立着一座撑天之柱,这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似仙金打造,古朴浑厚,雄伟壮观。其上布满了刀削斧凿之痕,始终透露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弥漫着冲天而出的不灭战意。 石碑上雄浑苍劲地刻有两个大字,葬仙! 望着这座甚为雄伟却透露出几分悲凉的建筑,不由得让人心生崇敬,仿佛远古的战歌自天边响起,唤醒沉眠于地底的战魂,带着他们从未磨灭的意志卷土而来。 “才出龙潭,又入虎穴,此处亦绝非善地啊。”大黄叹道。 聂璨望着那座巨碑,一阵出神。仙,关于这个字眼实在是有着太多的传说与禁忌了,传说只存于远古的生物,可生死人肉白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凛大道之上,岁月不侵…… 任谁也没想到落日森林居然连接着这样一处绝世秘境,倘若这里真的葬有仙的话,那么森林中的一切古怪就都说的通了。 聂璨此刻已然忘却危机,完全沉浸在思索当中,仙不是不死不灭的吗,天地都难以磨灭的存在莫非也有敌人吗,那样的敌人该是有多么可怕,竟然连这样的存在都败了,最终带着不甘,带着执念遗憾身陨。 “杀!杀!杀!”天边突然传来嘈杂纷乱的声响,大量的兵马从地平线后缓缓出现。 或是手持天戈,或是背负神槊,战旗招展,战马奔腾,披坚执锐,数以万计的披甲之士正极速奔袭而来。 仔细看去,奔袭而来的千军万马实则并无血肉,然而万军奔袭带来的地动山摇,遥呼呐喊却是真真且且存在的。 既然并非真人,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阴兵过境! “这特么倒了八辈子血霉,别愣着,快爬…跑啊。”这阵仗直接吓得黄大爷话都哆嗦的不清了。 莫非翻黄历今天宜跑酷? 聂璨也是头冒黑线,那啥,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茫茫大漠,无处可躲,见势不妙,一人一鸟只得向远处逃去。 只可惜鸟太肥,飞不高,也飞不快,人毕竟只有两条腿,实在比不了战马奔袭,眼见着前后的距离不断地在缩小,并且由于距离相隔过近,马踏山河所带来的巨大震动已然彻底打乱了聂璨奔逃的节奏。 危机近在咫尺! 第四章这个姑娘我原是见过的 阴气蒸腾,煞气汇聚,无数沉眠于地底的亡灵带着他们未曾磨灭的执念与杀意化作阴兵,遇生气而醒,绞杀活物。 只见最前方,一头浑身裹挟着乌黑浓雾的魁梧阴兵纵马一跃,携滔天戾气,舞动一杆血色大戟,当空劈来。 “刺啦!”一声,仿佛连空气都被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倘若披在人身上,简直不敢想象。 聂蔡神觉敏锐,身形一闪,瞬间闪现在两米开外。 即便如此,当空而舞的凌厉劲风,依然切断了他的几绺发丝。 而就在聂璨堪堪站稳的时候,突然一头牛头人身的怪物从他脚下破土而出,势大力沉,若地龙翻背一般,竟直接将聂璨轰然拱起,抛向高空。 该死,聂璨眉头紧锁,胆战心惊。 无数锋锐惨白的兵刃,冒出一股股摄人心魄的森森寒意,仅在眨眼之间,便已对准即将落地的聂璨。 与此同时,大黄的处境同样凶险万分,由于体重的原因,它始终难以拔高身形,而许多阴兵居然开始以黑雾为弓,煞气为箭,即将齐射而来。 完了,大黄回首望去,瞳孔极速收缩。 一人一鸟,命悬一线! …… 无数阴兵席卷而来,阴雾涛涛,杀气汹涌,眼见着一人一鸟就要被这股漆黑如墨的滚滚铁流所吞噬。 突然,远处一道璀璨光霞极速划过,若飞仙之光,神圣绚丽,又似初升朝阳,生机勃勃,逼退寒气,给人一种异常温暖的感觉。 光霞迎着阴雾极速撞来,若针尖对上麦芒,光明直面黑暗,绚烂碰撞浑浊,避无可避,争锋相对。 只听“噗”的一声,光霞与黑雾碰撞在一起,顿时,天色一暗,光影斑驳,黑白交织,无数凄厉的嘶吼声从中不断传来,阴森而恐怖,惊悚而诡异,听的只让人心底发毛。 凄厉声持续了足足一刻钟才消失。 好似初晴乍逢霁雨后,滚滚黑雾若冰雪消融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光霞也在消融黑雾后随之一并消失。 光霞与黑雾碰撞后蒸腾而出一片白茫茫的水雾,把四周笼罩了起来。 “噗,噗,噗”,沙地上好似有地鼠打洞一般,被剖开了两个地洞。 一大一小,一人一鸟,两个头从沙地下冒了出来。 “害,吓死爷了”,鸟头如获大赦,颤巍巍的说道。 “呼~~~~~”,人头长长的吁了口气。 “不来了,不来了,下次打死小爷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聂璨同样心有余悸。 “咯吱,咯吱,咯吱。” !!! 二者闻声后立马破土而出,死死的盯着正传来脚步声的地方。只可惜水雾太大,根本看不清过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特么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大黄金羽炸立,一脸愤恨。 “唦,唦,唦。”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不管了,管他什么牛鬼蛇神,跟他拼了。”大黄怒目而视道。 “对,跟他拼了。”聂璨豪气万丈的附和道。 二者随地操起的砖头,准备拍人板砖。 片刻后,突然,一道黑色身影赫然现身,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聂璨脚尖一拧,脚底一抹,转身就跑。 蛇鼠一窝毕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在聂璨这一番行云流水操作的同时,大黄向后直接箭射出去,以平生从未有过的极速,飞逃而走,比聂璨还快。 聂璨“我……” “哈哈,跟小爷玩儿套路,你还嫩了点儿,好好垫背吧,哈哈…哈——啊!” 一只鸟竟然叫出了猪叫声。 大黄原本一边飞着,一边还来了个回首望月,对着聂璨就是一波嘲讽,谁知突然撞到了那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它身前的黑影上,只见它抬头朝黑影脸部看去,随即惊叫着昏了过去。 见此,聂灿停下脚步,如临大敌。 放眼望去,只见那黑影高丈余,人形,浑身鳞甲森森,布满了诡异的红毛,面容扭曲,似虎头却长着一张形若鳄嘴的血盆大口。 而最恐怖的其实还是其发丝,漆黑如墨的发丝随风挥舞着,竟在不经意间虬化作无数毒蛇,蛇头吐信居然可达数米远,都快舔到聂璨脸上了。 “咕噜”聂璨咽了咽口水,同时也握紧了拳头。 望着晕过去的大黄,现在这情况看来是跑不了了。 那就先下手为强!在确定没有退路后,聂璨决定出其不意率先发难。 突然,就在他调动内力,打算出手的时候,那黑影怪物居然口吐人言! …… “小哥哥不要跑嘛,和人家一起玩啊。”怪物嗲声嗲气的说道。 “萝莉音?我擦!”聂璨风中凌乱。 居然可以惑人心神,看来这怪物的修为已然超出我的想象了,我绝非其对手! 莫非天要亡我,早知如此这越不穿也罢。 蛇信蔓延过来,舔了舔聂璨的脸颊,聂璨低着头双拳紧握,却深感乏力。 怪物饶有兴致的看着(舔着)聂璨,并未急着动手。 就在此时,聂璨眉心一凝,猛地抬头,身形下沉,立时就要弓射而去。 然而仅在半息之间,一道宛若天籁的声音随即传来—— “浮玉,不要闹了。” 一抹雪白倩影款款现身。 明眸善睐,清澈如秋水的瞳孔中不时流露出动人心魄的光芒; 秀发飘舞,雪白衣裙衬托出她婀娜傲人的仙姿,肌肤莹白,如羊脂玉石雕琢而成; 风华绝代,气质超尘,好似随时会羽化登仙而去。 这样一个绝代佳人,超凡脱俗,若谪仙临尘,看似堪堪成年的样子,却美到让人觉得不真实,明明就在眼前,却恍若身在仙界中。 聂璨简直瞠目结舌,停下动作后,直勾勾的已然挪不开眼睛了。 “安姐姐,我有好好说话的。” 光影一闪,原本长相凶恶的怪物翩然化作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姐姐,真的是你么?聂璨神情恍惚,情不自禁失声道。 “哎,你怎么那么不见外,认都不认识就叫人姐姐。”浮玉撅起小嘴,气鼓鼓的,看起来占有欲特别强样子,好像天下就只有一个安姐姐,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安姐姐。 “浮玉,别吓唬人了,快去看看被你吓晕的那个小伙伴吧。”女子摸了摸小萝莉的头,笑语盈盈地劝诫着不久前把两兄弟吓傻的小调皮鬼。 “好趴。”浮玉无精打采地向大黄走去。 女子缓缓回首望向一脸呆滞的聂璨,微笑道:“我们认识吗?” “我们,我……你是……”聂璨心思下沉,砸吧砸吧嘴,“姐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哦豁,我以前还见过你来,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本来走向大黄的小浮玉闻声而动,转身向聂璨怼道。 女子一扶玉额,无奈道:“浮玉,你该睡觉啦”,说完广袖一挥,眨眼间原本正在叽叽喳喳的小萝莉瞬间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女子右侧的发丝则浮现了碧蓝色的小茧,碧蓝交映,莹莹如玉,煞是好看。 “这话我听过很多遍哦。”女子仍然笑语盈盈的回道。 聂璨大窘,随即强行镇定道“实不相瞒,姑娘确与我早年相识的一位故人极为相似。” 白衣丽人未置可否,神色恬淡地来回踱步起来。 只见她走到一处,右手向下虚压,随后化掌为爪向上一提,两块闪耀着异样光彩的石块随即破土而出。 一块漆黑如墨,一块皎洁似月,其上分别凝结有一个正不断演化,且繁复异常的符文,不时洒落出璀璨光雨,看上去熠熠生辉。 女子向上虚托起这两块奇石,仔细观察,不时凝眉沉思,聂璨见此情形很自觉的便凑了过去。 “哇,如此繁复的符文,必然孕有一种强大的宝术啊。”一种贼兮兮的声音正缓缓靠了过来。 两人向声源处看去,只见一只眼冒绿光的黄色大鸟慢悠悠的凑了过来。 聂璨也摸不准它刚才到底是真晕还是装死。鸟养到这份上也真的没谁了。 “姑娘,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聂璨,不知姑娘芳名。”聂璨向女子自我介绍道。 “唉~~,你们这些小孩子”女子摇首叹气道:“姑娘芳名不是你该问的,我姓安,你叫我安姐姐便是。” “噢……” 聂璨话音未断,大黄便抢问道“漂亮姐姐,这两块石头是怎么来的啊?” 女子看了看大黄,答道:“这两块灵石应该便是此前阴兵过境与飞仙之光碰撞后烙印下来的,所料不错的话可能真的演化出了两样异常强大的宝术。” “原来如此”,聂璨略有所思的点点头。 “对了,刚才我们身陷险境之时,那道光不偏不倚正好飞向我们,莫非是姐姐的手笔?”聂璨恍然道。 “我没那么大本事,只是天地万物皆逃不过相生相克之理,死气浓郁之地其实也蕴藏了大量生之气息,这道飞仙之光是原本就生于此地的,由于其专克阴煞死气,我便随手牵引了过来。”漂亮姐姐娓娓道来。 “哇,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小生无以为报,唯有……” “唯有以身相许,是吧?” 聂璨话还没说完,大黄便咕噜着眼睛替他表明了心迹。 聂璨面色微红,接着说:“不错,实不相瞒,这位名叫大黄,是自家土养的胖鸡,姐姐喜欢可以拿去炖汤。” 就这样他把大黄给“以身相许”了。 “你才是鸡,你全家都是……” 聂璨连忙堵住它的嘴,但大黄也不甘示弱,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 “如此说来,你是来寻求破解之法的?”白衣女子把玩着黑色石块,饶有兴致的问道。 “嗯嗯,我之前还寻得过一株壮魂草。”聂璨答道。 “其实治标不治本。”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女子转过身去,负手踱步,两块奇石就这样神奇的浮在虚空中,周围光晕流转,烟霞氤氲。 “这个你想学吗?”女子蓦然回首,凭空摄来黑石,挥了挥手道。 “想” “痴心妄想!”一只翅膀劈在聂璨头上,“学你个大头鬼,就凭这点儿境界,用一次阴兵过境直接让你灵气枯竭见阎王。” 聂璨一阵恼怒,不过女神面前还是得保持形象。 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陪笑道“这样啊,哈哈哈”。 腹诽道“特么,破鸡迟早顿了你”。 “今日之事,着实凶险,不过祸福相依,如今看来到成了一件幸事。”安姑娘神色明媚道。 “的确,那恭喜姐姐获取两种绝世宝术了。”聂璨同样一脸笑意。 “你误会了,我是说神魂、灵墟相侵有破解之法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漂亮姐姐嫣然一笑。 聂璨惊喜万分,一时兴奋的无言以对。 “其实阴兵过境,飞仙之光恰逢其一已然可遇不可求,没想到今日机缘巧合之下,竟能双双遭遇,而且双方神力还是如此恰到好处,倘若一方神力稍强的话,此刻你们都已经形神俱灭了,或许连我都难以独善其身。”女子又神色凝重道。 “原来如此”聂璨,大黄异口同声道,两者如今思来,也是余惊未消。 “漂亮姐姐,你说的破解之法是什么啊?”大黄眼见自己被冷落,实在憋不住了。 “纳神石入灵墟,镇压之。” “额……可是”聂璨一时语塞。 “不用可是,其实这两个符文我已经烙印在脑海中了,日后再细细参悟即可。” “白石生而近仙,最适合纳入灵墟,日久之后好处更是不可想象。” “而黑石尤有戾气缠绕,修为不够日后被冤魂夺舍也并非没有可能,因此我带走兴许最好。”漂亮姐姐好像看穿了某鸟的心思,对正眼巴巴看着她的大黄缓缓说道。 “同生共死这么久,结果啥好处也没捞着。”大黄不干了。 “咳咳,看来你日后是不想跟我学仙术了啊。”聂璨抬头挺胸,双手背负而立,老神在在地说。 “老弟,你是我一手带大啊,这么些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我不容易啊。”大黄一把抱住聂璨,带着三分谄媚苦口婆心道。 “你说什么?!喂啥?!”聂璨一把推开大黄,万分恼怒。 “啊不对,您是大哥好吧,别在意喂啥啦,日后一定要教我啊。” 聂璨一番天人交战,倘若四下无人一板砖就拍下去了。 瞧着这对活宝,白衣女子也是忍俊不禁。 第五章姐姐 “那么依安姐姐所见,我何时将奇石纳入灵墟最佳?”聂粲向白衣女子询问道。   “就此时吧,正好我们为你护法。”女子回道。   聂粲也并不矫情,当即盘坐下来,勾动内力,外放神魂,牵引奇石向自身灵墟而去。  奇石在神魂的牵引下,光芒大盛,只见聂粲宝相**,周身流光溢彩,云蒸霞蔚,隐约间有道音起伏,交织出若隐若现的符文。 大黄见此异象不由得渍渍称奇,一脸艳羡。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黄百无聊赖地问向白衣女子;“漂亮姐姐,刚才那个叫浮玉的小姑娘是什么来历啊,居然可以千变万化。”  未及白衣女子回复,一语悠悠传来“没文化真可怕。”聂粲睁开眼,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奇石已然成功纳入灵墟。   奇石镇压灵墟后,神魂像是打开了枷锁一般,逐渐强盛了起来,周身内力汩汩而涌,流畅自如,一种通体舒泰的感觉油然而生,久违的力量也在缓缓攀升,内力骤然之间已越至九层。 “搞得你很有文化似的,那你来说说那个小妹妹的来历啊?” 聂粲起身向女子道谢后,装模作样地转身踱步起来。 “浮玉,浮玉,   浮者,玉蝶也。” “这就是小姑娘的来历,安姐姐我说的不错吧?”聂粲蓦然回首看向白衣女子。 “你这样说,浮玉听了倒是很乐意。”女子笑容莞尔道。   “不对么?”听闻此语,聂粲反倒疑惑起来。   “嗯·······,倒也差不离了。”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事到如今我们怎么出去啊?”眼见着又要脱离自己擅长的范围大黄急忙转移话题。 自从进入那道门后,天地顿时一变几人相继就来到了这片疑似葬有仙的诡谲之地,原来的入口也早已消失不见。 “仙不可辱,据我所知但凡葬有仙人或神道至尊的地方,实则已然可以称为生命禁区,是绝地。” “那怎么办,刚才的阴兵又来了咋办,姐姐你挡的住吗?” “唉~~~再来一次我也没办法了。” “啊?!那我们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了吗?”大黄听到这句话后,这一次是真的慌了。 “哈哈哈哈,傻鸟怕了吧。”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不知从哪里回荡起来。 “是谁?何方神圣,别吓我啊,看来不暴露点实力是不行了。”大黄嚷嚷道。 “本来打算以普通鸟的身份跟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疏远。” “不装了,我是金翅大鹏,我摊牌了!”这本来是一句极为霸气的话,但到后面已经软糯下来,明显是在硬话软说了。 “就这?金翅大鹏?且不说扶摇直上九万里,九十米你飞的起来吗?”萝莉音悠悠传来。 “我··我这是韬光养晦,你懂个屁!”“金翅大鹏”虽然心里慌得一匹,但是嘴上功夫仍然不愿意输下阵来。 “尔安敢上前三步!!”暗中传音明显已经怒了。 “我……”大黄结结巴巴终于认怂了。 “好了,你别老是欺负它了,再这样你这玉也浮不起来了。”白衣女子敲了敲碧蓝色小茧,教训道。 “嘤嘤嘤,安姐姐,你怎么向着外人。”小茧撒娇道。 女子并不理会她,转眼看了看一脸错愕的“金翅大鹏”和聂粲,沉声道:“天无绝人之路,脱困之法到底还是有的。” “是啥,怎么个脱困之法?”大黄一扫颓丧,追问道。 “灵墟异象,黄泉碧落——大河之水天上来!”萝莉音抢说道。 大河之水天上来,传闻此异象炼至极致,可引高悬于三十三重天的天外之水直抵阴冥黄泉河畔,为至强异象之一。 “你们可知,黄泉碧落一语,为何黄泉还在碧落之前?”浮玉继续问道。 白衣女子也不在意,任她继续说。 “浮玉妹妹,我们也不懂,请你为我们解惑吧。”聂粲感觉有点被喧宾夺主了,赶紧搭话道。 “呸,姐姐妹妹的,别想着占便宜啊。”浮玉一脸的警惕。 “因为这种异象修炼到极致后,不仅可引天外之水,还可以携幽冥黄泉水淹覆苍天。” 黄泉碧落——九幽之水覆苍天! 这就是神道吗? 憧憬,向往,见贤思齐。聂璨握紧了拳头,一种豪迈之气油然而生。 据传前者,最早还是出自于一个孱弱书生,其气势堪称最强,最盛,且没有之一。 引九天之水心中意气盛者最意习得,不过谁又能想到一介书生竟可引九天之水? 天资惊世若白衣女子,习任何一种都可手到擒来,但独独不能两全。 两种异象皆现首先需要先天意气,而后又不可有后天骄馁之气,异常艰难,已经不是天赋不天赋的问题了。 一人一鸟听的一愣一愣的,震惊不已。 白衣女子看着他俩被忽悠的一脸呆滞,实在忍不住道:“别听她瞎说,这已经算是两种异象。” “前者真名为 碧落黄泉——大河之水天上来,碧落在前,后者真名为 黄泉碧落——九幽之水覆苍天,黄泉在后。” 听的让人一阵头大,什么黄泉在前啊,什么又碧落在后啊,大黄已经完全被带偏了,鸟头一片混乱。 “姐姐,咱是实在鸟,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就说我们怎么出去吧。”大黄不耐烦道。 “呵呵。”女子也被它给整乐了,浅笑轻吟道:“后者有一隐藏秘法,是为回溯,有携人沿途而返之能。” “如此我们便可以出去了?”聂璨与大黄异口同声道。 “可以是可以,但从步入此地起,外界与此间秘境的时空已然交错而过。” “换句话说,人不可以步入同一条河流,溯流而上所抵之处也不会再是原来的沿岸。”女子解释道。 懵了,懵了,又懵了,仙道没落原来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故弄玄虚,子虚乌有是真的烦。 黄大爷低下头就要找板砖。 “也就是说我们即便能够出去,也不会是在落日森林了,对吧?”聂璨反问道。 “差不多对了,你倒是比要在地上找吐吃的某鸟聪明。”傲娇的萝莉音又传了过来。 “这样啊,那没事,能出去就好,走吧走吧,这地儿真待不下去了。”大黄听明白后也不管浮玉的嘲讽,径直抬脚就走。 才刚没走几步,只见它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来:“漂亮姐姐,靠你啦,姐姐天纵之资,那啥什么碧落,黄泉之类的异象肯定全部都会,带我们走吧!” 大黄一脸希冀地看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则看了看聂璨。之前他为救人而涉险,虽说反被自己所救,但一片好心却是让人看在眼里的。 聂璨正色道:“无论如何,安姐姐,我相信你。” 聂璨一语话毕,骤然之间地泽涌动,大地龟裂,无数幽蓝色的水柱冲天而起,云蒸霞蔚,璨若虹霓。 只见一条大河自虚空延生,横亘而出,向天边蜿蜒而去。滔天巨浪骤然而起,裹挟众人溯洄而上,直抵天际。 “聂璨,记住了,我叫安然。”女子蓦然回首看了一眼聂璨,随后消失于天际。 聂璨神色恬然的看着远去的一袭白衣,喃喃道“然姐姐……” 胖鸡一脸鄙夷“完了完了,魂儿被勾走了,哈喇子掉了一地。”随后也被巨浪吞噬。 第六章我是谁我在哪儿 这里的荒山,一座接着一座,参天的古木拥簇而立,繁枝茂叶呈遮天蔽日之势笼罩着这片无垠的荒莽,人与天日久难相见。 大荒无垠,猛兽啸谷,凶禽嘶鸣,不舍昼夜,几无断绝之时。 黄昏时分 ,只见一黑色人影在树枝上蹿下跳,左右腾挪,或是用藤蔓游荡,或是一跃而起,不断地游离于不同的树枝上。 在那黑影背后,一头浑身漆黑,唯独背部似水银泻地一般,雪白一片的大猩猩正在奋力直追。这头大猩猩,身形异常魁梧,约莫四五米高,皮实肉厚,远远看去,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山头。 青面獠牙,比较难看,由此可见应该是雄的。 聂璨身轻体瘦,身法灵动,在山林奔逃原本颇有优势,谁知那银背大猩猩虽然看上去异常笨重,但是动作却异常灵巧,巨大的身体踩在树枝上,一路过来,竟然,没有一根树枝被它踩断。 并且,单就速度而言,比之聂璨还要快上一分。 聂璨也算得上是苦不堪言了,自打出家以来就一直在逃,逢人在逃,易地在逃,不过也不得不逃,毕竟情况就是这个情况,条件就是这个条件,不逃不行。 其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聂璨自己也是一头雾水,风中凌乱如他,此时心情特别复杂,这特么的像做梦一样。 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然后又莫名其妙的,一直被大猩猩追得抱头鼠窜。人间至此可谓不值得啊! 也许我并不应该怕它,而今我内力已恢复至十层,双臂一晃,有万斤巨力,可谓膂力惊人了。 心念一起,胆由心生,随即调转身形,牵引周身内力腾跃而起,凝聚一拳,对着身后的银背大猩猩当头砸下。 大猩猩见此情形,非但不避,反而双腿发力弹射而起,向聂璨悍然撞去。 只听当的一声,好似打铁一般,隐约间竟然溅有火星溢出,聂璨非但没有落着好处,反而被挑翻了出去。 此时的他气血翻涌,被挑翻坠的后,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隐约间耳鼻有血液溢出,周身内力也被彻底打乱,五脏六府已然出现些许错位,要知道十层内力已然是武道巅峰了。 并且聂璨的十层还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十层。 可是面对这个巨兽的时候却是如此的乏力。 聂璨灵觉骤起,这头巨兽看来已经踏足神道了,不可力敌。 思绪须臾之间落定后,聂璨强忍剧痛,当即翻身而起,迅速奔逃,只是此次不再上树,而是施展鬼影无踪步,贴地而走,用以迷惑猩猩的视线。 银背猩猩落地后,似泰山压顶一般,凿穿无数树枝林木,方圆十米之内一片狼藉。 只见它傲然挺立,面带觑色,任凭聂璨夺路而逃,并不追赶。 然而就在聂璨渐渐从视线中消失,即将脱险时,突然,大猩猩紧握双拳,擂胸而怒,仰天长啸,发出巨大的咆哮声,一时山林震动,鸟兽俱惊,万木摇颤,乱叶漱漱坠落。 聂璨原本已经相隔甚远了,但是兽吼之声仍然让他振聋发聩,感觉一阵眩晕。一着不慎,还差点被一根掩藏在杂草中的藤蔓给绊倒。 就在他神情凝重,烦不甚烦之时,兽吼声又突然消失了,出于好奇,他来了个回首望月,此时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大猩猩原本漆黑如墨的暗黑色毛发炸立而起,股股热浪以其为中心骤然爆发开来,只见它双目变得血红,暗红色的热浪好似烧灼一般,连带着浑身毛发也变一片通红。 只见它双眼怒视着聂璨,双拳猛然撼地,以奔雷之势横冲直撞而来,浑然无视眼前的参天巨木,要知道很多古木异常粗壮,十几个人环树而抱都未必能合拢。 聂璨见此,瞳孔极速收缩,就要躲闪,实在是那头巨猿速度太快,力量太大,不讲道理的那种。 眼见着巨猿越来越近,聂璨左冲右突,身影交错,鬼影迷踪步全力施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隐约间身形变得迷离起来,残影纷纷,到最后竟然幻化出三个一模一样的身影,沿着不同的方向飞掠而走。 几乎在同一时间,聂璨身后突然霞光四起,大量符文自巨猿周身涌现出来,符文相互交织,相互纠缠在一起,凝聚出两道血色光柱。须臾之间血光破空划过,径直射向其中两道身影。 如梦幻泡影般,两道身影被血光射穿后骤然消失,或许是侥幸,也可能是早有所料,总之不偏不倚地射中了聂粲的两道分身。 聂粲左右一瞥,惊出一身冷汗,巨猿目力也是极强,些许障眼法对其没有任何作用。 热浪滚滚袭来,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回头看了,速度也已经增至极限,只能不断虚晃身形,用敏捷来规避身后已然近在咫尺的洪荒巨兽。 然而尽管聂粲不断闪躲,不断规避,但热浪却并未消失,反而愈发炽热。 聂粲脸色阴沉,看来它是真的想虐杀我了,竟然如此不死不休。 就在他心思急转时,巨猿突然发力,双足蹬地,猛然弹射向近在咫尺的聂粲。聂粲躲避不及,只得撞向身旁的一棵大树,想借力向左侧反弹出去。 随着“轰”的一声,巨猿蓄力一击撞在了聂粲所在的大树上,终是猝不及防,黑色人影被热浪悍然吞噬。 不过就在巨猿连人带树一并撞毁的同时,另外一道黑色身影悄然出现,随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停留在大树身旁来不及侧身而出的身影给甩了出去。 紧接着又一道身影在半空中幻化而出,须臾间好似接力一般又给刚被抛向空中的身影抛向远方。 等巨猿反应过来后,聂粲已然不见踪影,望向那人逃离的方向,巨猿双拳擂胸,兽吼声一时间响彻山林,经久不绝。 ······ 一袭黑衣在山林缓缓潜行,极力避开各处盘踞有毒虫猛兽的地方。 “啐”聂粲扶着一颗大树向地上吐了一口带血唾沫,经此一役可谓受伤不轻,最后虽然侥幸逃脱,总算是没有被巨猿正面撞上,但是迎面而来的罡风到底是擦中了他,当时倘若不是在空中再强行分身一次,没被撞死,也被漫天而来的罡风和滔天热浪给一波带走了。 就在聂粲暂得小憩片刻时,忽然间一杆骨矛幽幽地抵在了他的后颈处。 “别动!” 第七章我来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聂灿并没有过多的惊慌。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袖子,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于是邪魅一笑道:“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我赌一块大洋。” 身后那人一脸错愕,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出于谨慎并没有放松警惕,心中暗暗思索“这莫不是个傻子吧。” “别耍花样,把双手举起来。不然戳死你。”身后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稚嫩,但是却非常严肃,凶巴巴的。时不时的还用骨矛抵了抵聂璨的脖颈。 “行行行,那我转过身来和你说话总是可以的吧。”聂璨语气平淡道。 那人踌躇了一会儿,最终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命令道:“慢慢的转过来。” 然而就在他话语落定之时,一道巨大的黑影带着一阵罡风从两人斜上方猛扑过来。 持矛人猝不及防,听闻声响后,方才堪堪瞥过半张脸,眼见着首当其冲地就要被那巨大黑影所吞噬。 说时迟那时快,聂璨一脚后踢,就将那人连人带矛直接踢飞了出去。又极速拧转身形,祭出一拳,向着黑影迎面而去。 “当” 金属崩裂之音颤颤而吟,打铁一般,拳与巨爪碰撞在了一起。 聂璨明显落了下风,拳被击退,巨爪一往无前,迎面袭来。 持矛人眼见此状,双手捂嘴差点惊叫出声,巨爪距离聂灿的脸部仅仅一寸之遥,凶险异常。 聂璨不断后退,收回拳势,又猛地祭出另一拳,狠狠地砸了过去,只不过看上去貌似杯水车薪,连些许阻滞一下巨爪都显的异常艰难。 不过好在每当巨爪即将抓到他时,他总能及时祭出另一拳借势后移,且战且退。 巨爪异常庞大,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爪袭来刺啦刺啦的声响连绵不绝,仿佛连空气都划开了一道道巨大的口子。这一爪下来估计半个身子是留不住了。 一拳,两拳,三拳……聂璨念念有词,拳与爪不断的碰撞在一起,如天神擂鼓,又似雷霆乍惊,一时罡风激荡,乱石穿空,掀飞无数枯枝落叶,方圆十数丈之内几近无物。 “九拳,狂风九叠浪!” 原本一直处于绝对劣势的聂璨,随着一声怒喝,猛然祭出蓄势已久的至强一拳。 狂风九叠浪,叠浪之威尽显无疑。 “轰”只听一声巨响,那头庞然大物被一股滔天巨力猛地掀翻出去。 聂璨定睛看去,只见那巨兽七八米长,一身褐色绒毛,体形若虎,长相凶狞,肋生双翼。 竟然是可怕的彪,而且如此巨大! 彪因长相怪异,而被母虎嫌弃,不曾喂乳,便抛下不管,几乎不可能活下来,不是饿死,就会被山兽吞食掉,万一有幸存者,并长大,那就会凶威惊山林,吞食各种猛兽。 聂璨面露凝重之色,正所谓“云从龙,风从虎”,山林之中以虎为尊,更何况是这样一头比虎还要凶残的彪。之前连那般笨重的巨猿都差点追上他,如今面对在速度与敏捷都更胜一筹的彪,逃已经逃不掉了。 不过好在那凶兽貌似并不能释放符文,凝结宝术,只是纯粹肉身强悍。 在遭遇重击后,凶彪也谨慎起来,黄褐色的凶睛紧紧地盯着聂璨,环伺而动,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既然逃不掉,那就战吧,聂璨长出一口气,战意不断攀升,神魂不断凝聚,周身内力如滔滔江河,在人身小天地中汹涌激荡,奔流不息,精气神全面提升,似火山爆发整个人彻底沸腾了,一身战力瞬间被推至极巅。 此刻的聂璨精神饱满,战意昂扬,战力沸腾。终于,他动了,一身化九,如流星碰月一般悍然向眼前凶彪冲去。 凶彪略微诧异,随即彪尾横扫,只见其尾巴上的皮毛轰然炸开,尖利若钢针,又酷似似狼牙大棒,锋锐无匹,悍然与三道身影碰撞在一起,好似专破护体拳罡一般,纵然此刻聂璨拳意无匹,拳意与“狼牙棒”纠缠不休,彼此倾轧,但仍然擦破了些许皮肉。 一击过后,虽然凶彪稍稍占了上风,但九道身影也已然将其团团围住,见此,凶彪勃然大怒,不断转身,虎啸连连,这种围杀之局让它感觉很不好。 突然,它瞄准其中一道身影张开血盆巨口猛扑过去,谁知眼前的身影也是眼疾手快,一道拳罡迎面砸来,些许阻滞它的身形后,几乎在同一时间,身侧的三道身影腾跃而起,迎着凶彪的头,胸,腰腹,连续三记飞踢悍然砸下,凶兽顿时掀飞了出去。 “嗷呜……”猛扑未果反而被击中要害,凶兽一时凶性大发,不断调转身形,咆哮连连。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聂璨揪准时机,手捏法印,运转符文,九道身影一时宛若九座神佛,宝相**,流光溢彩,瑞霞纷飞。 隐约间,一道宛若神猿的巨大光影缓缓浮现,云遮雾绕,依稀可见高达数十米,巍峨挺拔,不怒自威。 骤然之间,山林震动,小至数十斤的石块,大至成百上千斤的巨石,一时之间竟然凌空飘浮而起。 “去”!随着一声怒喝,只见聂璨捏指成诀,指向眼前的巨兽,顿时之间,无数腾跃而起的巨石如流星雨下砸向凶彪。 纵使凶兽皮糙肉厚,钢筋铁骨,且在万斤巨力的加持下,拍飞诸多巨石,可也耐不住这么多巨石的轰炸,不一会儿便已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眼见着自己伤痕累累,就要被流石活埋,骤然之间,凶兽好似回光返照一般,浑然无视诸多流石轰砸,猛地腾跃而起,凭借一块飞来的巨石作为踏板,凌空一跃,竟然直达百米高空。 聂璨见此状并未慌乱,撤去宝术,九道身影亦腾跃而起,相继施展狂风九叠浪至刚至强之第九拳,迎着就要飞逃的凶彪,瞄准一点,纷纷砸去,一拳一分身,每一拳落下分身便会重合,拳意也会暴涨一分。 待到第九拳落下,九九归一,杀力暴涨,聂璨突破极巅,赫然越入内力第十一层! 只见其身后的神猿光影凝结而下,随其至强一拳化作一只巨石而成的大手,向下压来。 “嘣”!宛若山裂一般,地面上裂开一道二十米深的圆形巨坑,数十道巨大的裂痕向远方蜿蜒而去。 聂璨站起身,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凶彪,不禁油然而生出一番感慨,凶兽的肉身果然强横,简直坚若金石,如此轰击之下竟然还能保持体魄完整,不过到底是活不成了。 聂璨凌空虚浮,重新降临在地面上,十一层内力已经足以支持他在短时间内神魂御体了。在凡人看来脚踏虚空,凌空而渡,已然可惊若天人。 第八章我看见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聂璨身体清灵,但只要稍微移动就会产生爆炸性的力量,整个人都要飞起来,内力涌动似江河流淌,精气滚滚,让他浑身生机勃勃,始终处在鼎盛状态。之前的暗伤也随之一扫而空。 武道巅峰,久违的感觉。此刻的聂璨沉浸在一种玄之又玄的境地,分明没有踏足神道,但周身内力却仿佛在被天地灵气所洗礼,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正在不断地压缩,凝结。 “算是一只脚踏入神道了吗?”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聂璨自语道。 “大哥神武,大哥无敌!”此前的持矛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冒了出来,他急忙跑到聂璨面前,非常狗腿的样子,一个劲儿地套近乎,各种吹嘘,搞的好似相识已久老朋友一样。 聂璨打量着眼前看似“淳朴”的孩子,眼神说不出的古怪,个子一米六左右,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面容还比较稚嫩,身着兽皮,皮肤黝黑,身体倒是称的上强健了,不过伤疤也不少。 大荒无情,这般年纪的孩子已经需要外出狩猎了吗?聂璨不免有几分感慨。 “大哥,跟我回村吧,我们村子就在前面不远。”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一脸诚挚的邀请道。 聂璨倒也没有计较之前的事情,应声道:“先报上名来。” “哦,我都吓傻了,大哥我叫穆晨,我们村子的人也都姓穆,那大哥你叫啥名呢?”穆晨恍然道。 “我叫聂璨。” “噢,大哥你吃啥长大的,怎么那么强?” “大哥,天快黑了,我们先回去吧,晚上山里面太危险了。” “大哥……”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安姐姐,大黄她们又在哪里,她们怎么样了,还好吗……聂璨一瞬之间想了很多,有些忧虑。 或许能够打听到一些消息也说不定。怀着这样的想法,聂璨答应了穆晨的邀请,随他向穆村走去。 …… “那啥,就快到我我们村子了,就是…大哥,待会儿说到猎杀凶彪的时候,可不可以说我也有几分功劳。”隐约间已然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村落,眼瞅着就要到家了,穆晨一脸希冀地向聂璨“交代”了几句。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聂璨不咸不淡地说道,倒也不能真就惯着这臭小子的脾气了。 “哈哈,那是,那是,你是大哥你说了算。” 小小年纪怎就生的如此谄媚呢,聂璨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他见风使舵,风吹二面倒的性格十分无语。 此时虽然天还没有完全黑去,但是明月已经悄然浮现出来。两人走着走着,终于是赶在天黑之前走进了村落。 山势巍峨,断崖平整,高百仞,长数里,似九天银河垂落,一条通天瀑布悬挂其上。 一条条潺潺小溪自此蜿蜒而出,向远方摇曳而去。 依山傍水,这里便是穆村了。 这样一个村子,并不是很大,男女老少加起来能有三百多人,屋子都是巨石砌成的,简朴而自然。 周围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溪涧,或是锦鳞游泳,或是沙鸥翔集,氤氲水雾弥漫下,仰长烟一空,可见皓月千里,俯浮光跃金,可见(xian)郁郁青青。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此时此景自然别有一番情趣,只可惜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却无佳人相伴,怎一个惜字了得,痛哉痛哉。 佳人没有,那有啥,愣头青,马屁精? “气煞我也”,聂璨一巴掌就呼在穆愣子的后脑勺上。 “哎呦,大哥干啥?!” “体魄太弱,太弱了。” …… 整个村子看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唯一让聂璨稍有惊异的便是村头的一棵小树苗。 一棵金粟,三尺多高,树影婆娑,伴有月辉洒落,月影斑驳,常携一挂月色,熠熠生辉,空灵幽静,让人仿入清凉境地,心境平和,神魂恬淡。 入夜后才得知,原来此间明月竟是如此壮观,碧蓝如洗,皓影千里,仿佛天下月色,此山最多。 而此山月色又好似独独垂青这棵金粟。 正当聂璨停下脚步欣赏眼前这棵金粟时,乌压压的一群人向他们这里走了过来,少有妇孺,多是年轻力壮的汉子。 两拨人靠拢后,只见一彪形大汉举起他那蒲扇般大小的手掌,一巴掌就拍在了穆晨的脑门上。 “臭小子你瞎转悠什么,嫌命长不是!”穆云山对穆晨怒斥道。 “小晨子快和你爹好好说说,都去哪儿了,你爹都找你半天了。”穆云海当起了和事佬,给两人找了个台阶下。 穆云海,就是穆晨的二叔,身强体壮,八层内力,为穆村青壮中实力第二的高手。 实力第一的便是穆晨的父亲,慕云山,拥有着九层内力的实力。 目前紧紧地攥住手中的长矛,双眼盯着前方,一言不发。 “臭小子,你……” “好了云山,别为难孩子了,有话我来问他。”为首的一位老者用手拦了拦准备上前的穆云山。 老者慈眉善目,白发苍苍,虽近古稀之年,精神却甚是矍铄,一双眸子更是炯炯有神,没有半点浑浊之态。 汉子被拦下后,强压怒火,停下了脚步。 “小陈,我且问你,今天又去了哪里,之前的动静你是否知情。”老者到底是老成持重,言语比较温和。 “爷爷,我就在后山,并没有走远,本来打算狩猎几只赖兔和雉鸡来着的,结果遭遇了彪!” “彪!!!” 众人闻声后,倒吸一口凉气,惊呼出来。 “彪,怎么会这么近。”穆云海皱起眉头,转过头去,双目凝神,又突然回首向穆晨焦急的问道:“你是怎么逃掉的!?” “我和这位大哥联手将其斩杀了。”穆晨指了指身旁的聂璨,怯怯地说道。 众人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其实早就注意到他了,毕竟神采奕奕以至于牵动了周围气象的少年,在这片大荒实在太过罕见了。 “这位小哥,此番真是万分感谢,倘若今天不是你出手,可能我这个不肖子孙今天就回不来了。”老者向聂璨拱了拱手感谢道。 众人见此,也跟随老者一同拱手道谢。 “晚辈也是侥幸破境才得以与穆兄弟合力击杀凶兽的,大荒无情,凶兽噬人并不择人,我辈人族理当互助。”聂璨也拱手回礼道。 “小哥所言极是,我辈人族要想在这大荒立足,理当携手互助。”穆老者言毕,顿了顿又开口道:“老夫穆长松,犬子云山,云海,不知小哥名讳。” “在下聂璨,原是赤水城人士,几经波折流落于此。” “赤水城?小哥莫不是东方的人族帝国人氏。” “东方,那这里是?” “就老夫年轻时云游四方所闻,我们这里通常被称为西荒,距东边的大楚帝国约莫十万里。” “十万里?!” “我已经离家这么远了吗?” 聂璨万分惊讶,安姐姐的异象竟如此强大,一股水直接给我送到西荒来了。 老者见聂璨一阵错愕,随即开口道:“既然小哥仍有疑惑,此时又天色已晚,不如就先在此处落脚,也好给我们一个款待致谢的机会。” 倘若用大黄的话来说,聂璨本就是来蹭吃蹭喝还蹭住的,自然不会拒绝。 “既如此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说,好说,我就看你小子特别顺眼,走,一起吃肉喝酒去。”一个彪形大汉抬起他那小水桶粗细的膀子,径直搭在聂璨肩膀上,邀着聂璨大步流星的就向村里面走去。 一行人见此轰然大笑,彼此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回村子里去了。 第九章我欲征服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繁星点点,山风徐徐,趁着皎洁的月色,村民们生起了篝火,纷纷从自家拿出可口的美食,果酒用于款待来自远方的客人。 树猪,赖兔,红鲤,各类肉食应有尽有。 “红烧狮子头?!” 看来村长是下血本了,连这种珍藏都拿出来了。 “铜鼎烧狮子头最好了,铁锅不够厚重。”穆晨拖出一口黑色铜鼎,将洁净的山泉水置于鼎内,配以各种鲜美配菜和佐料,再将血狮狮子头也放了进去,最终一把大火烧旺。 血狮,一种强大的凶兽,已然不亚于聂璨之前所遭遇的彪了,可能还更强,也不知道老者是怎么捕获的,不过若不是机缘巧合,想来也是很难得的,毕竟这已经是踏足神道的生物了,虽然只是搬血境,神道的第一个境界,可之于凡人仍然有着云泥之别。 火光跳动,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铜鼎内的狮子头发光,在沸水中起伏,流转霞光,肉香扑鼻。 二叔把那两株老药也放进去吧,这炉血肉宝药定会更加惊人。”穆晨闻了一口香气,露出一脸陶醉之色。 在山中采到的几株老药清香扑鼻,流转霞光,株株灿烂,这个时候被放入鼎中,顿时喷薄瑞彩。 “快好 了,再熬炖一 会儿,收汁,这样狮子头才会入味儿。 鼎盖放好,火光闪烁,香气袭人,狮子头被熬成了金黄色,肉已经烂了,精血化成曦光润进浓汁中,而后又浸入香肉内。 快吃,趁热吃最香了。”穆晨大口吞咽,金色浓汁流淌,香气扑鼻,简直要让人的骨头都**了。 金色头颅无骨,都是浓汁与金色的香肉,并非真正的头颅,蕴有灵性力量。 许多围在旁边的小孩子呜鸣的叫着,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金色汁液四溅,满嘴皆是,非常尽兴,连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大哥哥,吃肉肉”一个小妹妹,笑态可掬,奶声奶气的,像一个瓷娃娃一样,给聂璨喂了一块烤肉。 聂璨吃下烤肉后,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穆沐,沐沐喜欢大哥哥。” 没有谁不喜欢这样可爱的小妹妹,聂璨当然也不例外。他挠了挠头,想着给这个小妹妹送点什么见面礼物才好。 “遇事不决,送宝术。” “走遍江湖,散净家财。” “等待我的将是奢华而糜烂的生活。” 想起当年和大黄的玩笑话,聂璨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笑着把怀里的一枚随身玉简拿了出来。 “沐沐,拿好哦,这个就送给你啦。”聂璨微笑着把这个篆刻有繁复符文的玉简递给了眼前的小姑娘。 “谢谢大哥哥。”小姑娘握着玉简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小哥,你送的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村长和几个懂得符文宝术的族老看见聂璨赠予小姑娘符文宝术,大为吃惊。 “无妨,出门游历,前辈赠予晚辈福缘,长者授予幼者机缘,不都讲究着一个缘字吗,这个小姑娘我瞧着挺喜欢的,送给她一门身法傍身算不了什么。”聂璨欣然解释道。 魅影迷踪步,拥有极速,施展时变幻莫测,机动性极强,更是可以最多幻化出九道分身,无论是追击,还是逃跑,都甚为实用。换成大黄的话说就是:“出门在外用来杀人越货,抱头鼠窜的不二之选。” 聂璨正是将此门人族功法赠予了小姑娘,只要不是触及神道领域,魅影迷踪绝对堪称神技,并且,如果修为足够凭以硬撼神道生物也未尝不可。 此前聂璨也是凭借此道功法,斩杀了搬血境的凶彪,可见它的强大。尽管它只算得上武道功法,还不能够真正地称为神道宝术,但在聂璨看来,从来没有废物的功法,只有甘当废物的人。 山里人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和规矩,大家就在一片广阔的草坪上,烧起了篝火,享用着美食与果酒,其乐融融,彼此间相处的十分融洽。 聂璨开始还有些拘谨,可后来在众人热情的招呼下,也和他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快朵颐起来。 宴会一直持续到很晚才结束,众人吃饱喝足以后,纷纷道别,回到自己的家中,聂璨则被安排到村长家的一处静室。 …… 阳光不燥,微风正好。经过一整晚的调息和巩固,聂璨的十一层内力已经侧底夯实。 这天一大早,他就拖着穆晨去向附近最高的一处山峰,说是想透透气,看看风景。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攀登的过程纵然辛苦,但是会当绝顶时领略到的高处胜景,万千风光,却是山下人所领略不到的。 望着云海下的群山万壑,山间流岚,一种心旷神怡,慷慨激昂的情绪自聂璨心中油然而生。 不过穆晨却没有这份闲情逸致赏景了,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儿,开始和聂璨闲聊起来。 “大哥你出来这么久,家里人肯定会担心的吧。” “亲人么?或许吧……”人间腌臜事太多,聂璨也不好和他细说。 “就像是我和我爹,虽然他老是喜欢骂我,但是我知道自从我娘死后,除了他没有几个人是真的在意我,再说村子狩猎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受待见也很正常。” 聂璨看着他低落的样子,神情恍惚,十二岁,三年前,那个时候我应该就要破开武道瓶颈,进阶神道了吧。 三年前的门庭若市,三年后的门可罗雀,落差还是挺大的。 只是当年那件事太过蹊跷,虽然聂璨始终不愿相信会有自家人参与其中,但是种种蛛丝马迹似乎也不由得他不这么想。 “呼”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尽量不让自己去深想,毕竟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 “穆晨,你想不想变强,那种因为实力太弱而生出的无力感,我也体验过,不过这正是我们去为之奋斗的的理由。”聂璨突然神色郑重的看着穆晨的眼睛说道。 听到这句话,穆晨原本暗淡的眼睛突然焕发出炽热的光芒,他抬起头,眼神坚毅的看着聂璨,使劲的点了点头。 聂璨仔细观察过穆晨的实力,底子确实打的稀烂,明明已经十二岁了,内力却只有区区三层。 不过这到也不怪他,大荒之中并没有什么好的传承功法和锻体之术,而且人类也不像那些洪荒猛兽,有着强大的血脉传承和体魄。很多时候真的是没得比,因为一些神禽异兽其实自出生起就踏在了神道路上。 而对于人类而言,进阶神道从来都不简单,一直都是一条千难万难的道路。 不过也正是因为先天的差距,先走武道,再入神道,这一专门针对人类修炼的修炼体系也才逐渐发展繁荣起来。 “我先传授你一门修炼功法,记住了啊。”一语说完,聂璨紧接着开始传授他修炼功法。 “欲练神功,必先搬砖,想要无敌,必先搬砖……” 穆晨神情古怪,不过看着聂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额,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努力把他说的话默默地记下来。 好在穆愣子呆是呆了点儿,不过记性却是不差,些许几处查漏补缺后,基本上都记下了,也省的聂璨再多费口舌。 “这便是我们家打娘胎起就开始修习的修炼法门了,你筑基太晚,更需要以勤补拙。”聂璨又回到原来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 “行,我一定勤勉练习。”穆晨一副打鸡血的样子,双拳紧握,信誓旦旦道。 “咳咳,年轻人可不要三分钟热度啊。” “唉~~~” 刚故作高深完,聂璨又一口气叹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大)黄者易犯装逼。这么些年看来被它带偏了不少啊,他感到十分无语。 山色诡谲,常有凶禽异兽出没,或振翅击空,或隐匿丛林,彼此之间发生的流血冲突,与地盘争夺也甚是不少,碰撞之声,嘶鸣之声时有传来。 凡夫俗子若没有什么倚仗误入其中,多半是凶多吉少。 望着这片足下的土地,聂璨突然想起前世一个伟人说过的的一句话,“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凯撒大帝确实胸襟豪迈,霸之气,侧漏无疑,大丈夫当如是。 由此,一个伟大的计划也开始在聂璨的心底酝酿了起来。 第十章“宏图伟业”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聂灿不断深入大荒,登高望远,将周围的地形绘制成堪舆图,详细的记录了各种凶禽猛兽的出没地点和活动区域,特别是一些统领一方的霸主级生物,他还着重进行了标注。当然一些个奇珍异草也并未疏漏掉。 而穆愣子也没有从原来的信誓旦旦,以至于而后的不思其反。这倒让聂璨甚是欣慰,为此还奖励了他一些自己从山中采摘到的老药异草,多是用于固本培元,裨益气血,巩固修为的珍品。 “大哥,大哥,我内力突破第四层了”穆晨欣喜若狂,急忙爬到他们常来的那座不知名山峰,向聂灿报告喜讯。 “再接再厉啊,下次争取一个月内就给我再突破一层,不然就是浪费我提供的修炼资源了。”聂璨深知年轻人稍稍取得一些成绩以后就会飘飘然,所以还是觉得应该稍稍压一压他的性子,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嘛。 “大哥教训的是。”穆晨挠了挠后脑勺,一直傻笑着不停。 其实倒也是聂璨多虑了,大山里的孩子虽然没有经历过外面的繁华,但是也正因如此,反倒没有外面人那般的浮躁,大多都生性淳朴,为人憨厚。最重要的还十分勤勉,不过这其实也不得不如此,所谓靠山吃山,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其实是很难存活下去的。 “不瞒你说,当时我击杀凶彪的致命一击,正是用我所交给你的那套功法。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你真的可以把它练到极高境界,弹指间,即可移山填海。” “就我们家的说法,连山都搬不了,就只能算是搬砖了,所以也才有开篇的那些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聂璨说的是云淡风轻,但是在穆晨耳中却如同惊雷乍响。“移山?倒海?”这简直超越了他的认知,在他看来如此伟力非神灵不可为。大哥的家族竟然恐怖如斯。 “你也别多想,我现在也是处于搬砖的状态,真正能够移山倒海的估计也只有那些老不死的才可以做到。”劝勉一句后,聂璨也不再多说,免得他好高骛远。 “嗯嗯,其他的我不知道,反正大哥给我的功法我肯定努力学。” “嗯,反正你记住一句话,我的小弟放到外面去,就是给别人做大哥的,所以你要赶快成长起来。” 穆晨眼中熠熠生辉,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会有那般美好的未来,所以他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聂璨。 …… 大荒无垠,想用人力来丈量这片大地,实在太难了,又经过一段时间的堪舆,聂璨愈发感觉力不从心。 莫非我打造西荒动植物园这个计划就要破产了?理想和现实果然是有差距的啊,不得劲儿。聂璨感到十分苦闷。 十万里荒莽,境界不高,是很难安全渡过的,而拔升境界除了需要自身苦修以外,有时候修炼资源或许更为重要。当然生死厮杀中的破境契机倒也必不可少。 这片广袤的大荒虽然危机四伏,却也遍布机缘,但是想要收获机缘,就必须先扶植势力,毕竟个人的实力实在有限,至少对于现在还未能踏足神道的聂璨来说,确是如此。 望着愁眉不展的大哥,穆晨心里也跟着着急。 “唉,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哥你有啥心事就说啊,老是闷在心里,我看着都憋得慌。” 内力第五层,可能是之前压抑过久的原因,短短时间内,穆晨连破两境,而今双臂一晃,已有千斤巨力。 “你修为还是太弱,目前帮不上忙,先提升实力再说吧。”聂璨也想把自己打算“种田”的计划告诉他,但是还是觉得他帮不上什么忙。 开局只有一个小弟,还是贼弱的那种,新手村老弱妇孺加起来也不过二三百人,招兵买马都没一个地儿。这样的开局也真的没谁了。 “大哥你是在绘测周围的地形么,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我们族人在外出狩猎时,也会携带一些自家豢养的鸟雀和侦察蜂,用于侦查。” “哦?那啥,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正有此想。正所谓久搬成痴,从今天起你也别老是天天搬砖了,跟着我做一点正事。” 其实培植“侦察兵”这件事,聂璨也早有想过,只不过之前一直碍于此事实操性太过麻烦,就一直搁浅在了哪里。不过事到如今,看来是不得不如此了。 于是二人便开始了偷鸟摸蜂的“宏图伟业”。 用于侦查的飞禽走兽往往不需要拥有太强的战力,不然如果太强仅仅血脉威压就会造成周围的鸟兽如同被先天压胜一般,惊慌失措,纷纷逃窜。 不过就眼前这两位武道“大高手”来说,想捕获强大的凶禽猛兽也根本不现实。 还有一个常识,就是野生的飞禽走兽一旦成年便极难驯服,因此二人只得从更为容易驯养的幼仔,乃至还未破壳的蛋入手。 商定好计划后,两人便兴致勃勃地干了起来。 还别说,这二人虽然每天回来的时候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但是收获却是惊人的。什么赤狐幼仔,墨隼卵,雨燕雏鸟,小月牙狼,统统一骨碌的给打包带了回来,甚至于连马蜂窝都捅来了好几包,一时间搞的村里面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这一日,二人又是满载而归,才刚刚在地上坐下,谁知一个过路的妇人眼疾手快,抱起两枚饭碗大的鸟蛋撒腿就跑。 “二姨,别啊,那是墨隼卵,不是鸡蛋,别打了吃啊!”穆晨立马跳起来,就想去拦。 妇人边跑边骂骂咧咧:“臭小子,掏回来的马蜂窝给你弟弟妹妹们蜇的成天哭爹喊娘的,不得搞点好的给补补。” 看着一天的辛苦就快要到家了,结果反被截胡,穆晨欲哭无泪,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聂璨到觉得没什么,生活了这些天下来,他深感村民们生活不易,青壮们每过一段时间出去狩猎一次,归来时有的人会带着伤乃至残疾,不过这都还是好的,毕竟很多人一去不复返了。这也正是为何过了如此之久,村民的数量始终难以增长的原因,死亡率实在太高! 为此,此前他还特地的想把猎杀的凶彪给带回来,谁知第二天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副巨大的骨架,肉身已经不知道被什么生物吞噬殆尽了。 所以每当他们从山里回来的时候,聂璨还会主动地把一些鸟兽的卵赠予村人。只不过依旧杯水车薪就是了。 “这样下去不行,看来还是得找村长谈谈。”聂璨心中也有了应对的想法。 第十一章弥天大“漏” 这天,风和日丽,云淡风轻,两人商量着暂且休息几日,待厉兵秣马后再去上山,征集更多的侦察兵。 穆晨也继续干回了他的老本行,搬砖。 反正搬砖也是搬砖,为了人尽其能,物尽其用,聂璨干脆叫他在溪边搭起了房舍,用巨石,各色木材以及柔韧性极好的藤蔓作为搭建的材料。落成后可以作为“侦察兵”的驻扎之地。毕竟老是把它们就这么圈养在村子里也不是个事。 又到了该去狩猎的日子,村中最强壮的一批人背着巨弓,带着阔剑出发了,走进了山川大泽间,一股蛮荒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真是意想不到啊,原来这棵金粟就是村子的祭灵。” 目送狩猎队伍远去后,前来送行的人相继散去,只留下了聂璨和老村长穆长松,久久矗立于金粟前。 “小哥莫怪,我族祭灵确实与众不同。村中为感激它常年守护,捕获猎物后往往都会先把猎物祭祀于它,但是它几乎从未接受过我们的供奉。”老族长解释道。 聂璨自然知道祭灵对于一个族群而言意味着什么,山脉中太过危险,离开祭灵守护的村子,面临的将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山中的凶禽猛兽从来都不是易于之辈。 “确实不凡”聂璨怔怔地点了点头。 “行,那我也上路了,村中捕获来的凶兽幼仔还请您多多费心了。” “小哥大可放心,有我照看在你回来之前保证一个都不会少。”老者摸着花白的胡须,欣然笑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着一脸笑意的老者,聂璨突然感觉好像被套路了。 与老者告辞后,聂璨直接施展神魂御体,凌空飞渡,向前方的大部队追了过去。 “还未入神道便有此修为,就算是在那些大部落,大氏族应该也算得上是天才了吧。”望着踏天而去的聂璨,老者喃喃自语。 进入山林深处后,众人都开始戒备起来,毕竟此地已经没有了祭灵的庇护,唯一可以仰仗的就只有自身的实力和足够清醒的头脑。 这么些年来捕获的猎物从来不少,但因此而丧生的人只会更多。狩猎者与猎物的界限在这里已经变得非常模糊,或许在你还没有发现猎物的时候,它却早早的盯上了你。所以说在山林里谨慎或许可以看作第二条命。 真正进入山林后,众人四散开来,低声潜行,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这样既是为了不惊动猎物,也是为了防止自身成为猎物,大多数时候彼此间都通过手势或是鸟语进行简单的交流。 …… 日薄西山,在夕阳的余晖中,整个穆村都被渲染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辉,远处虎啸猿啼,而这里大片的石屋,却如同神庙一般祥和而神圣。 数十人出现在地平线上,被夕阳在地面上拉扯出长长的影迹,高大的身躯也仿佛被镀上层层金边,显得格外魁梧、雄伟,几乎每一个人都扛着一头巨大的猛兽。 “盆满钵满!”老族长望着满载而归的健儿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终于回来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村中妇孺看着自家男人平安归来,还带着丰富的食物,一阵欢呼,心中的惶恐不安挥之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欣喜与激动。 “哈哈,我爹太强了,那么大一只夔牛都给打回来了。” “不对不对,我爹才是真的强,你们看到没,獬豸,那是獬豸啊,说不定就是一头太古遗种。” “你再夸大一点,连太古遗种都敢说。” 看着猛男们胜利归来,一群皮孩子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开始吹嘘自家父亲如何如何了不起,彼此间争得面红耳赤,谁都不服谁。 “天哪,这么多的猎物,真是一次罕见的大丰收,我都记不得如此丰收是在多少年前了。”连平时一向沉稳的族老都惊异不已。 这一次狩猎可以说非常成功,仅仅只有几人受了点轻伤,其余几十人皆有所获,猎物中有大若小山的夔牛,皮糙肉厚的铁甲云犀,色彩斑斓的吊睛大虫…… 村中的老人们面露异色,这些生物平日里很难对付,有些称得上是凶兽,凶猛异常,今日却被猎杀了这么多,血迹斑斑,着实令人心惊。 就像那铁甲云犀,浑身皮肉坚若铁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对犀角锋若闸刀,有断金开山之能。而那夔牛则更是危险,且不说地牛翻背所能造成的杀伤,单单就其莽牛之音,就声若惊雷,若在其前,可能会被活活震死。下山虎就更不用说了,初出茅庐的新手乱拳之下可能打死老师傅,但是怎么也不可能打死老虎。 众多猎物中还有几种更厉害的生物,就比如之前提到的獬豸,尽管血脉不纯,可凶性大发后仍可震慑一方,还有龙角火象,碧麟兽…… 这些都是名副其实的凶兽,平时如果遇见都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却捕获了这么多,让人感觉很梦幻,不真实。 “这次很幸运,我们满载而归,却没有什么人员损失。”狩猎队伍的头领穆云山酣畅大笑,向村民们解释道。原来这一日众人深入大荒后,向南潜行,发现非常多的凶兽在向北逃窜,他们一度认为有兽潮发生,结果在聂璨随手击杀几只后,才发现原来许多凶兽都显得极为不正常。 它们大多不是中毒,便是有伤在身,并且好像是经历过什么非常恐惧的事情,显得极为惊恐,故而凶性大减。 这便给了众人一个捡漏的大好机会,他们布下陷阱,仅仅凭借守株待兔就捕杀了许多重伤的凶兽。要知道这在平日里都是村民需要躲避的强横存在。 “看来南边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老族长略微思衬后又开口道:“不过好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而且还捕获了这么多的猎物,大家都辛苦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次大丰收,族人们都满心欢喜,孩子们嬉笑着,村子里弥漫着一种喜悦的气氛。 族长穆长松带领众人走向金粟,抬着数十具是兽尸来到近前后,将所有血迹斑斑的凶兽都置于石台上,这显然是一个大型祭台。 第十二章我成为包工头啦! 祭台由巨石砌成,十分开阔,紧邻着被月辉萦绕的金粟,此时祭台上堆满了凶兽的尸骸,如同一座小山似的。 鲜红的兽血染红了石板,顺着刻画有繁复花纹的图案缓缓淌过,鲜血淋淋,再加上凶兽的绸缎子似的皮毛以及寒光闪烁的森森鳞甲,看上去异常的触目惊心,透露出一股蛮荒惨烈的气息。 在老族长的带领下,村中的男女老少一起祷告,乞求祭灵的庇护,这像是亘古不变的一种规矩,无论祭灵接受与否,这种致以崇高的敬意都从未断绝过。 金粟还是老样子,叶片鲜翠欲滴,脉络清晰,宛如一片片被精心雕琢过的琳琅翡翠,山风吹拂下,又若随风律动的流苏,发出风铃般空灵清脆的颤音,如梦似幻,让人心神宁静。 她还是那般的安静平和,对跟前的凶兽如往常一般没有半点反应,一如既往不曾收取祭品,仅仅携带一抹月色,洒落灿灿月辉,不论昼夜,始终流光溢彩,**神圣。 祭祀结束后,众人忙碌起来开始把凶兽尸体抬走,进行解剖处理,连村中的小孩子都在帮忙,没有一点厌烦,因为就像是族长爷爷说的“祭灵大人接不接受是她的事,而我们进不进献则是我们的事”。 族中青壮年磨刀霍霍,开始切割巨兽,有些凶兽皮肉异常坚韧,刀刃与皮肉碰撞在一起,时常发出铿锵之声,并伴有有火花擦出,倘若刀刃不够锋利的话,兴许还会发生卷刃。 有人早已拿出陶制的大罐子,用于接取保留在凶兽特殊部位的血液精华,这是特殊的大补血药,异常珍贵,常以此淬炼体魄,肉身可以比肩凶兽。 这堆兽尸又以獬豸最为珍贵,虽然血脉早已不再纯净,可毕竟是天阶凶兽的后裔,仍然蕴含有部分真血,价值惊人。 也不知道距离上次捕捉到獬豸这种生物是在多少年前了,像这种至强生物的后裔比之寻常凶兽实在强大太多,常常是统领一方的霸主,异常凶戾。 总的来说,还是这次收获太过惊人了。 “这头碧麟兽的鳞甲简直比刀斧还硬,若能完整取下,打造出几副上品宝甲不成问题。”一个壮汉拿着一把狭刀使劲切割,挥汗如雨半天仍然难破其甲。 “夔牛的脚筋不要乱砍乱砸啊,要完整的取下来价值才最大。”老族长细心地叮嘱道。 突然,一个老人解下龙角火象坚若金石的血肉后,真血流出,竟然幻化出一头萦绕火光的龙角象,一尺半长,栩栩如生,仰天咆哮。 老人将宝血快速收于陶罐后,赶紧盖上封住盖口。哈哈大笑“大补,大补!” 众人欣喜,皆笑容满面。 “咦,怎么没看见我大哥?”穆晨刚才还没注意,现在发现没有看见聂璨的身影。 “噢,聂小兄弟之前说要追上那头受伤的独角兽,让我们先行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一个正在用大斧劈砍巨兽骸骨的壮汉,稍稍喘了口气回答道。 “看,那是什么,雪白雪白的。” 就在众人收拾巨兽尸骸时,一团白色的身影正向村子飞速靠拢。 只见聂璨背着一头被藤蔓五花大绑的白色凶兽冲进了村子。 “哇,这就是爹爹常说的骑大马吗?” “虎妞别乱说,这分明是被马骑!” 聂灿将捕获回来的独角兽放下地后,一群皮孩子急忙围了过来,指指点点,对他一阵平头论足。 “大哥果然威武,竟然活捉了一头独角兽,传出去简直不敢让人相信。”穆晨马上把手中的活递给旁人,赶忙跑过去给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大哥揉肩捶背。马屁小弟还是很给力,知道给大哥涨涨面子。 聂璨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起来确实费了不少功夫。 众人虽然吃惊,但也见怪不怪了,毕竟今天的收获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原来吃惊到一定程度也可以让人吃的神经麻痹。 “淡定淡定,常言道,巨岳崩于眼前亦面不改色,区区一头独角兽就把你惊讶成这样。”聂璨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但是这个逼还是不得不装。 不过他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兴奋之情同样溢于言表,眉头舒展,一双大眼弯成了月牙儿,可谓眉开眼笑。 马屁小弟立马称是,赶紧一顿吹捧,原来装逼也像传染病一样,是可以感染的,在大黄极尽装逼之能事后,聂璨逐渐将其发扬光大,如今的穆晨又是一脉相承,源远流长。看来这注定会是一条越走越远的“康庄大道”了。 然而话说回来,这头雪白异兽当真神俊万分,尽管被藤蔓五花大绑包裹的像个粽子一样,但是仍然威风凛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断打着响鼻,高傲的头颅始终昂扬在上,似乎没有半点屈服的意思。 这是一头高大威猛的雄性独角兽,银白的鳞甲透露着冷光,浑身若一团正在燃烧的银色火焰,四肢强健,型体健硕,肌肉饱满而结实,一双大眼,璨若星辰,长达三尺的白色独角,宛若出鞘利剑,锋芒毕露。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看来前世的两样绝品已得其一了。”聂璨越看越满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许就是这头独角兽的后足,在哪里有一根长达两尺的毒针,直接穿透了它的一条后足,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也正因如此,聂璨才有机会将其捕获,不然像这种拥有极速,号称可以日行万里的洪荒异种,正常情况下只会让人望尘莫及。 “大哥哥,它叫什么名字啊”小姑娘沐沐站在旁边一脸好奇。 “名字……”聂璨陷入思索,“就叫它白云,山里面还有一头,我没顾得上,叫它苍狗吧。” 马屁小弟刚要拍案叫好。聂璨又突然反悔道:“苍狗不太好听,叫过隙吧!” 前者白云苍狗,后者白驹过隙。 顿了几秒后,见聂璨话语落定,没有再生变故,穆小弟终于可以拍手真快了,“大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文化!” “或许我一无所有,无奈就是有文化。” “要知道这几年我啥也没做,就是在博览群书,不说八斗之才,学富五车总还是可以谈一谈的嘛。” 只见他一脸陶醉,已经有一点飘飘然了。 可是“白云”却并不买账,一个劲儿的在死犟,不断地喷响鼻,直喷地口鼻冒白烟。 聂璨也不去管它,问向穆晨“育兽房做的怎么样了?” 石屋的制作虽然简单,但也不是三两天就可以完成的。“额,地基已经打好,周围的石壁也砌上差不多一尺左右,但是因为大哥要求占地面积要五百多平,所以短时间内可能无法竣工。” “地基打好就行,不用全石制打造了。这次狩猎我还有别的收获,这是天青藤的种子。”说着他将几颗色泽绚丽,籽实饱满的种子从上衣兜里拿了出来(因为前世的缘故,聂璨的服饰也多有前世的风格),摊在手心,让众人观看。 “天青藤,遇水则生,长势惊人,喜好依附地势生长,成熟后可达上千米,直插云霄。但由其多发于凶兽尸骸上,故而并不非易得之物。” “所以现在只待你把房屋的框架打好,就可以在地基四角种下此种,最后再施以凶兽精血,便足以让它自己帮我们长出房舍了。 “这样的建造出的房舍绿荫成林,空气静谧,柳暗花明,私人府邸,假山流水,高层设计,冬暖夏凉,堪称世间绝品!” “特别是烟雨天,房屋内云烟氤氲,仙霞蒸腾,花气袭人,暖风扑面,仿佛身临仙境,有一种羽化升仙之感。”聂璨故意提高嗓门,尽量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这样也行?!”众人又是一惊,听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小哥当真学究天人,居然还了解此等奇物,老朽佩服至极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听闻他们的对话后,神情激动,连清点凶兽尸骸都顾不上了。 “老人家过奖了,我也是偶然得知,实属侥幸。”聂璨汗颜,好不容易谦虚一次。其实聂灿能够知晓这些也是多亏了《白日飞仙》这本奇书。该书一直在他灵墟内沉沉浮浮,如今灵墟虽然被白色奇石镇压,但灵墟内视还是可以做到,每当他无聊时便会翻阅。 《白日飞仙》如今虽然不能用于修炼,但它上面除了记载仙道修炼法门外,还有山海,异兽,奇珍,方志等多个篇章,对世间奇物都有详述。用聂璨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本这个世界百科全书。 “这样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穆晨一脸兴奋。 “但是这次要建占地一百亩的育兽营地,马厩也要建起来,还有私人别墅,青砖黛瓦,水榭楼阁,统统都给我建起来。” “一百亩?!”穆小弟吓的脸色都白了。 “大哥,就是有天青滕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搬运石块,打地基,修缮门窗,这都是需要人手的啊!” 聂璨邪魅一笑,走过来对穆晨耳语几句“你听我说,这个种子我还有一百多颗,并且我还知道外面有个地方有不下数千颗,所以待会儿我给你后,你就拿这个去招人,雇人打地基,你当总管。”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那太好啦,哈哈哈!” 过了一会儿,两人偷偷摸地完成了种子的交接后,穆晨立马跑到一个小山包上,振臂高呼“我这里有天青藤的种子,但是数量有限,只能给那些最需要的乡亲们。” “给我,我家房舍已经破烂不堪,经常漏水。” “胡说,我家屋顶的都塌了。” “都别说啦,我家都没了!上次山崩直接给我家房舍砸了个稀巴烂,现在一家老小还在寄人篱下!都别和我抢。”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聂璨之前的营销,许多人连收集凶兽精血都顾不上了,纷纷讨要天青藤种子。 就这样穆小弟手握权柄,当起了不可一世的包工头,开始了“仙宫巨阙”的建造大计。 第十三章再来一只 在穆晨的领导下育兽房开始如火如荼的兴建了起来。 “二柱子快快快,这边这边,把那块五百斤的石头搬过来。” “坤伯,那边的地基打结实一点,你那个明显质量不合格!。” “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教训起我来了。” “我们一码归一码,私下里您是我伯,工作上你得叫我哥。” “没大没小,我丢!” “哎呦!”穆工头趾高气扬过头了,被壮汉丢来的一把小石子砸的龇牙咧嘴。 包身工翻身做包工头难免有一种暴发户的心态,这段时间给他小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这天聂璨又来巡视工程进度,牵着已经被取出毒针的独角兽白云,仍然踱着老神在在的步伐,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大哥,你来啦”穆工头哈哈打完又马上立正道“欢迎领导视察!” “嗯~~~,先带我走两步看看。”聂璨表现的也是字正腔圆,活脱脱前世官场那一套。 为了工程的顺利进行,聂璨事先还给穆工头来了个工作培训,工程的规划,流程以及注意事项都做了极为详尽的叙述,当然官场上那一套也让他给言传意会了下去,穆工头虽然邯郸学步倒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瀑布之下的这片土地,水草丰茂,地势平坦,幅员辽阔,且少有凶禽猛兽出没,实在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不用来搞建设,搞开发,简直就是暴敛天物。 此时聂璨正被穆工头领着视察各处工作,一路过来觉得甚为满意,山里人果然淳朴,什么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都不存在。 独角兽白云跟在两人身后表现的非常温驯,后腿的伤经过草药敷治后已经好转很多了。正所谓烈马还需恶人磨,经过聂穆两兄弟轮番的**,再加上聂璨深知“御下之术,不过恩威并施”的道理,好果子也没少给,所以现在白云基本上算是承认聂璨这个主人了。 “原本建造的小育兽房已经竣工,我也带人把所有的凶兽幼仔都放了进去。”穆晨边走边说。 “做的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接下来几天我可能很忙,建筑工程以及饲养幼仔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你,好好干啊。”聂璨继续说道。 “大哥是有什么大动作吗?” “大动作是没有,不过还要再进大荒一趟,一来要去把天青藤种子带回来,不能拖欠农民工工资,二来还有一头受了轻伤的独角兽,看碰碰运气能不能够给带回来,最后就是顺便探探消息,看看南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行,但是如果事不可为记得以安全为重。” “嗯,我有分寸的。” …… 这次深入大荒聂璨并没有带上独角兽白云,选择了一个人上路,考虑到它伤势并未痊愈,担心长途奔袭反而加重伤情。 这么多天下来,聂璨对于以穆村为核心,方圆千里的荒莽已然有了大致的了解。 穆村以西,深入两三百里后,沼泽密布,瘴气横生,不仅人烟罕至,就连凶禽猛兽都异常稀少,只有一些适应了盐碱地恶劣生存环境的植株和毒虫瘴兽,时有出没。 往东是一望无垠的大荒,宽达十数万里,谁也不知道里面存在着怎么样的生灵,只知道以往太过深入的人从来没有再回来过。但是就像村长所说,如果穿过这片大荒那么就离大楚帝国不远了。 穆村以北有着十万大山,苍莽无垠,不过有别于东面的未知,北方则是名副其实的多凶禽猛兽,并且越深处的凶兽往往也越加凶悍,大多已经踏足神道领域。 其中普通凶兽不计其数,霸主级的凶禽猛兽也为数不少,而最深处据说更是有凶性滔天的太古遗种出没,相传这种生物的祖先是太古就存在的纯血天阶凶兽,凶性大发之下可吞噬神灵。因此身为它们的后裔即便如今血脉不再纯净,但仍然拥有部分真血流淌,一旦发狂,杀力惊大荒。 当初聂璨被一股大水冲来的时候,便是冲在了穆村北边的一个山窝窝里,冲的那是一个稀里糊涂,神情颠倒,然后又胡乱摸了一把母猩猩的屁股,恰巧被领头的雄性银背大猩猩撞见,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所以聂璨一般不怎么敢去北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那头大猩猩应该不是太古遗种,但极有可能就是一头威震一方的霸主级凶兽。聂璨自我感觉如果再次遇见那头巨兽估计也很难取胜。 武道和神道终究是隔了一道天堑。 至于南边,凶兽不多,只要谨慎一些,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因此方圆千里常常是穆村狩猎的区域。 聂璨进入大荒后,选择向南潜行,深入两三百里后,便依稀可见一些凶兽残骸,上次捕捉独角兽白云的时候,他就是追到了这里。这些凶兽有的是中毒太深而死的,有的是受伤后行动不便遭某些体型硕大的巨兽践踏致死的。 聂法医一番调查下来,得出一个结论,这很可能是一场大乱斗波及而造成的兽潮。 他不断地收集凶兽尸体附近的天青藤种子,事情的前因后果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原本秉着三光政策的思想,地上一些个凶兽残骸的精华部位以及精血聂璨是不会放过的。但是经过其他凶兽的一番肆虐,好东西已经很少,他便懒得再翻找了。 种子收集够了以后,聂璨打算向南在再转悠转悠,因为据他的推测独角兽过隙要么已经向东边奔逃了,要么就还在这里,所以他打算碰碰运气。 在他潜行大约有一百里里后,仍然一无所获,不见独角兽身影。 “唉~~~,境界不够,灵识探视还不及目力,“侦查兵”短时间内也很难训练出来。” 一进山林就是抓瞎,对此聂璨也很是头痛。 “难搞,难搞啊!” 突然,就在他长吁短叹的时候,一骑骐骥,猛地冲了出来,只见其周身雪白,唯独蹄生黑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踏乌云而来。 聂璨见此,心中大喜,凌空箭射,又极速施展魅影迷踪,连续分出七个分身,手递手将主身扔向那正在飞奔的洪荒异种。 谁知白驹速度太快,宛若绝影,仅仅须臾之间,两者交错而过。 不过他并不气馁,还未滚落在地,及时便又分出一身,两足相蹬,一把跃上了那头高大的独角兽的脊背,它虽密布银色鳞片,但是脖颈却也长有银白的鬓毛,被他一把抓住,死也不松手。 这头宝驹引颈长嘶,声音洪亮,如洪钟大吕,响彻云霄,龙精虎猛,神骏异常! “哈哈,跟我一起回去吧,你兄弟也已追随于我,良驹择主,跟随我说不定对你的修行大有好处。”聂璨得意洋洋,异常兴奋。 然而,这头独角兽却暴怒,它是凶兽,怎么能与一般的马并论,再怎么说也算是异种,速度在大山中是数得着的。 一般情况下来说,独角兽不是一般的搬血境强者所能捕捉到的,它们力大无穷,拥有神速,还传承有简单的符文,绝对不同凡响。 相传这种异兽与鳞马等都是太古天马的后裔,属于神兽的后代,虽然血脉极其稀薄了,但也仍能发挥出一点力量。只是这种符文只存血液中,并未真个凝形,不能化生在骨骼、角、皮毛上,威力不强,价值并不能具体体现出来。 这头高大的独角兽凶性大发,不断挣扎,猛烈跳动,想把聂璨摔落马下。 不过聂璨是何许人也,就像大黄形容的那句歇后语“狗皮膏药--甩不掉”,只见他十指如钩,牢牢地锁住独角兽脖颈,死不撒手。 就在两者比拼蛮力的时候,一声响彻天宇的啼鸣突然传来,仿佛来自九霄之外,啼声似血,直让人心里发毛,凛冽深寒。 天空中阴风怒嚎,乌云翻滚,一大片乌青色的黑雾席卷而来。 那黑雾中探出一只血爪,巨大无边,不时抓爆一座座庞大的山头。 一只凶禽,被黑雾笼罩,遮天蔽日,挤满了整片虚空,仿佛要撑破这片天际。 独角兽过隙停下挣扎,面目变得狰狞,开始奋力奔逃,再顾不上身上那人。 聂璨哑然,原来它是那头凶禽的目标,这算是上了贼船? 不过他也是骑虎难下了,这要是半路跳车,可能结局更为凄惨,毕竟独角兽拥有极速,短时间内还不会被追上,倘若他自己下车,可能会更危险,毕竟两腿不比四足。 “驾!驾!驾!” 聂璨一扫此前的激奋,现在也开始慌了,拍打马屁股,使劲敦促。 情况变的异常危急,眼见着凶禽又张开血色巨爪,向他们猛地下压过来。 “你只管奋力跑,我帮你拖延片刻!” 聂璨说完,掉转身形,立于马上,神魂御物开始施展祖传搬砖秘术。 一块块数百上千斤的巨石,一颗颗被阴风刮断的参天古木,乃至山涧的溪水都纷纷化为箭雨,向血色巨爪激射过去。 聂璨这次没有藏拙,一上来就施展了至强宝术,他知道如果这次不拼尽全力,是真的会死的。 独角兽过隙向后一瞥,原本气愤的情绪缓缓沉了下去,像是回应聂璨一般,兽角变得光彩熠熠,依稀可见有符文流转,四蹄生辉,速度明显暴增了一截。 它在燃烧精血! 在聂璨的阻滞以及独角兽过隙的加速后,他们勉强脱离了险境,但那头被雾霭包裹的凶禽依然穷追不舍,紧随其后。 …… 不知不觉中,聂璨骑着独角兽已然奔袭了足足上千里,然而这还是在半个时辰之内,独角兽这一种族果然拥有极速,简直风驰电挚,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他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气压越来越小,明明是在山地平原,居然产生出一种类似于高原反应的症状。 据聂璨前世的知识得知,4到8个g的加速度可以让人昏迷,14个g的加速度已经可以让人的器官分离了。而现在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独角兽燃烧精血所带来的加速度到底有多大。 也多亏聂璨体魄坚韧,不然在这么快的速度和加速度下,普通人可能真的受不了。 终于,极速奔袭之下,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山谷,聂璨本想纵马一跃,跃入谷内,谁知过隙却急忙减速,最后竟然在谷口停了下来。 它不断地打着响鼻,辗转不前,也不敢向后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进退维谷。 眼见后面的凶禽马上就要追上了,聂璨焦急万分,不断拍打马屁股,可是没有一点作用,它好像异常害怕,就是不跑了。 血色巨爪悍然压下,距离他们仅仅数十米之遥,要知道在如此庞然大物面前,数十米之遥不过毫厘。 聂璨再顾不得许多,立马从灵墟中取出白色奇石,向内猛地输入内力,对着马屁股当即砸下。 奇石光华一闪,腾起阵阵霞光,灰暗的天地一时渲染若白昼。 “聿聿聿~~~” 随着一声惊雷般的长嘶,一骑白驹,凌天飞跃,跃入谷内。 一抓落空的巨鸟,在谷外不断盘旋,露出血月般渗人的大眼,久久凝视着这座耸入云霄的山谷,不愿离去。 许久之后,它终是飞走了,好像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让它也感到忌惮,心生顾忌。 第十四章虫谷 这是一片血腥的战场,断肢残骸遍地都是,无数的虫子在相互撕咬,吞噬,厮杀弥漫着整座虫谷。 一只巨型螳螂,皮肤青翠,高约一米,宛若死神镰刀的前足更是长达三米,寒光湛湛,锋芒毕露。 只见它左右腾挪,不断地挥舞着双刃,收割着各色凶虫,毒蚁的生命,成人大小的杀人蜂,血洗一方的魔鬼蛙,无不被其所斩,最后乃至身披重甲的长戟大兜虫都惨被破甲。 断肢残骸滚落一地,凶虫爆体后喷涌而出的液体抛洒向高空,它仿佛浴血而狂,摊开双镰,居然仰天长啸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头长达七米,身形肥硕的巨型蜈蚣飞速游窜过来,张开血盆大口,竟然猛地将螳螂一口吞下…… 这边某种墨绿色蚂蚁体型倒不大,显得比较正常,只是却更为凶残,只见它们汇聚成丘,不断啃食着一头猛犸大小的血色蜘蛛。蜘蛛甚至连挣扎几下都来不及,就被**,分尸。 一时间墨绿色的液体,漫天飞溅,洒落一地,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沾染在石壁土壤上,发出一种听上去让人牙酸的“吱吱吱”声,尖锐刺耳。墙体开始不断地消融,变得面目全非。 这是一座修罗道场,血腥而残酷。 …… 小石堆后,一人一兽战战兢兢地瘫软在地上,看的那是一个触目惊心。独角兽过隙四足发软,不断地打着摆子,聂璨也吓得脸色苍白,魂不附体。 谁也没想到原来千里之外的这里,居然有一座虫谷,毒虫,妖虫,恶虫……种类之多,数目之广,简直超乎想象。它们彼此间相互厮杀吞噬,凶残异常。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血腥,已经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 这片虫谷称之为人类禁区也不为过,论危险程度或许已经超过了北边的十万大山。 怪不得连那只凶禽也不敢飞进来,心生忌惮,这里确实是一块恶土,险恶之极。 聂璨这一次是彻底的慌了,当前的形势可以说比葬仙之地更为险峻。当时好歹还有大黄做个垫背的,现在就真的只能完全靠他自己了。 山谷巍峨,断壁嶙峋,入时容易,出则难。 在这样的环境下,独角兽的速度难以发挥的出来,而短时间的凌空也不现实,且不说山壁的高度,就是真的可以飞出去,也很难不受正在空中厮杀的飞虫侵袭。 目前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就是,在这个石堆后面他们还没有受到特别强大的虫族攻击。 聂璨发现白色奇石果然神异,不仅可以镇压邪祟,就连一些弱小的虫族也对其存有惧意,此外恐怕还有遮蔽天机的效果,不然就他们这样的不速之客,突然闯进山谷肯定会被强大的虫族所发现。 然而过了这么久,他们却始终没有被强大的虫族的侵袭,反而作为第三方探视了如此之久,这显然不合常理。 想到这里聂璨大致清楚了目前的情况,凭借奇石遮蔽天机,再加上魅影迷踪的身法,他自己一个人大概率是可以脱险的,但是带上独角兽恐怕就很难了。 聂璨手握奇石,尽量不让它发出光来,向四周巡视了一番。 独角兽见他似有所动,紧紧的盯着他,眼神中透露出极度恐惧的情绪。它虽然不会说话,但恐怕也明白如今想活命就只能靠那块奇石。 死亡可以说是恐惧的顶点,终极恐惧,无论何种生物面对它都难以坦然面对。 聂璨回过头见他惊恐的样子,缓缓地蹲下来,轻抚着它的脖颈道:“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感受到他的安抚,独角兽的情绪也渐渐的平静了许多。 “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逃出去我们迟早会被发现的,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能听明白吗? ” 聂璨随即指了指它的角,又指了指地下的土地。 虽然不同人语,但是这种充满灵性的异兽很快就明白了聂璨的意思,开始用长如利剑的独角剖开土地。 聂璨也加入进来,和它一起奋力打洞,因为害怕符文闪耀的缘故,一人一兽都不敢动用文,只能凭借强大的肉身来开凿土地。 聂璨力逾万斤,堪称人形凶兽,而独角兽本身就是洪荒异种,自然也是身负巨力,不多时二者就开凿出一个深达数十米的洞窟,并且还在地底七拐八绕了一番。 地底的虫族虽然不像外面那么多,但也为数不算少,这期间虽然大部分的毒虫摄于奇石都选择避开了他们,但也有部分头铁的围了上来,都被聂璨一一轰碎。 他当然不是想通过打地洞的方法逃出去,一来这个工程过于巨大,二来如果遇上特别强大的虫族就真的进退维谷,没地儿逃了。 在地底挖掘出一个大致可以容下独角兽身形的洞窟后,聂璨席地而坐,灵辉一闪,浮现出那棵早已存放很久的壮魂草。 这个世界有这样一种东西,附带有异空间,主人能凭自己的意志将外物收入或放出,是一种极为方便的储物工具。 其内部空间有大有小,但无法储存真正的活物,修道人士通常称其为虚金,虽说是金,实则大都是由一块块璀璨夺目的空间宝石炼化而成。 作为当年聂氏一族新生代的领军人物,聂璨当然也名正言顺的拥有一枚虚金戒指。 制作精美的宝戒镶有一颗幽蓝色的宝石,色泽莹润,晶莹剔透,其内部空间更是有惊人的七十七立方空间。 空间宝石异常珍稀,虚金炼制手法也极为苛刻,而它又具有极大实用价值,因此对于这一类空间灵器往往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即使售卖相比其他灵器通常也溢价极多。 一般一立方空间的虚金即使与修士界的硬通货血魂石(类似于凡间的黄金)换算,以正常核算单位“两”来计算,比例也达到了惊人的一比三百。 更何况大多时候,往往不是单纯的一比三百就可以进行兑换的,一块有着多个立方的虚金甚至会直接另算比例或者进行拍卖。 当年大楚帝国皇家拍卖会会场就曾拍卖出过一个一百立方的虚金手镯,直接就拍出了五十万两血魂石的天价。 像这种东西简单来说就是修真界的奢侈品,并且不是轻奢,是顶奢,奢侈的足够惨绝人寰。 非神豪难以入手。 在虚金戒指中存放大半年后,壮魂草今天终于被取了出来。取出后聂璨直接炼化内服,凝神静气开始吸收壮魂草的药性。 原本聂灿是打算破镜之后再服用的,那样的话效果或许会更好,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条件已然不允许了,他只得通过吸收壮魂草,壮大神魂来尝试破境。 据聂灿发现,白色奇石上面记载的宝术需要神魂达到灵墟境界才可以勉强修炼,纵然聂璨神魂强盛,异于常人,但目前而言也仅仅只有搬血境的层次,所以为了学到仙霞宝术中遮蔽天机的秘法,用以逃跑,他不得不这样选择。 此时洞窟内光霞阵阵,聂璨双目紧闭,宝相**,体内的神性粒子在被迅速吸收,他感觉自己的神魂正在不断壮大,灵识也变得更加敏锐。 此时的他精神饱满,神魂空前强大,灵识外放,方圆数里的范围都无比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地表上方正在彼此残杀的蟑螂虫族,地底正在吞噬同类的血色蚯蚓,在他灵识探视之下全都无所遁形。 大约过去一天以后,他终于睁开了双眼…… 第十五章绝境 壮魂草被完全吸收后,聂璨虽然还是没有破境,踏足神道,进入搬血境,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神魂力量激增了一截。 “神魂或许已经可以比肩灵墟境的强者了。”他站起身,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一种通体舒泰的感觉缓缓洋溢出来,周身暖洋洋的。通常来说这是神魂力暴涨最直观的感受,让人产生舒适感,类似于羽化登仙。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下面就看我的了。”聂璨摸了摸独角兽过隙银白色的鬃毛,语气轻柔地说,这段时间独角兽确实非常卖力,为了守护聂璨,给他护法,挑杀了不少不知死活前来偷袭的虫族,原本银白光洁的独角现在还是鲜血淋淋的。 这时的聂璨面带笑意,意气风发,眼神中充满了自信的光芒,现在的他确实有了……成功逃跑……的资本。 春风得意之后,他迫不及待的开始专研仙霞宝术起来。 当灵识真正探入白色奇石内,聂璨震惊了,大量的符文迅速地涌入脑海,信息量太过巨大,以至于他神情都开始变得呆滞。果然神魂不够强大都不配修习这种宝术,如果不是聂璨神魂激增了一大截,达到了足以比肩灵墟境的地步,可能仅仅在获取宝术时候,就会被符文冲击成傻子。 脑海受到剧烈的震荡(俗称“脑震荡”)后,渐渐的他终于缓了过来,开始细细参悟神通。 不愧是仙陨之地孕育而出的宝术,仙霞宝术实在是太过惊人了,内容记载堪称近道,无数符文凝结而成秩序神链,宛若大道载体一般,勾勒出各种道痕轨迹,演化各种攻伐妙术。 虽然早有所料,但这一刻聂璨还是无比震惊,这种宝术价值惊世,或许足以比肩大楚帝国的镇国宝术,甚至犹有过之。 光雨洒落,仙霞蒸腾,此时他的脑海中云蒸霞蔚,绚丽缤纷。一袭虹霓飞挂,转瞬千里,这是仙霞遁术;一团霞光拔地而起,而后轰然炸碎,化作无数光雨,一时灿若烟火,缤纷雨落后,花草树木应运而生,依然由光雨构成,开始极速生长,仅须臾之间便笼罩一方天地。 “竟然是领域类秘术”聂璨倒吸一口凉气。大吃一惊。 光雾之森,领域类秘法,由光雨幻化,坐落而成一座森林,其中雾霭葱茏,草木丰茂,对敌可以达到迷惑,袭杀,围困的等多个效果,其中变幻皆凭施术者心意而定,简而言之施展的人就是此片小天地的老天爷。 就在聂璨看的目瞪口呆的时候,一簇仙光骤然凝聚,化作一伟岸人影,登临九天,施展盖世神通,宛若无敌战神一般,斗杀远古巨兽。这些巨兽大都是纯血天阶凶兽一般的存在,端的是凶性滔天,杀力无边。 “恐怖如斯!”聂璨看到那高大的人影,突然凌空而上搏杀金翅大鹏,转瞬间又下潜深渊缠斗蛟龙,憧憬之情一时难以复加。 …… 宝术演化到尽头后最终化作一个繁奥的符文,大道至简莫过于此,通常强大宝术的演变最终都会万法归一,由繁至简。 就目前而言,聂粲灵墟未开还不能大量汇聚神力,因此修习耗费神力的高端秘法只能说是望洋兴叹,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逃跑大计的施行。 光雾纱衣,凝聚符文掩映周身,用以遮蔽天机,一定程度上可以达到隐身的效果,加上聂粲目前神魂的境界,除非是比灵虚境再高出两个境界的修士仔细感知,否者休想发现他。 除此之外,聂粲还学会了一道他目前可以施展的秘术,落日劫光,汇聚神力于一点继而蓄势打出,有净化,消融的威能,威力依托施术人自身神力的储备,据记载倘若达到神道巅峰,一击之下宛若上苍劫光可击落日月星河,因此而得名,介于聂粲目前仍未突破搬血境耗费大量内力也是勉强可以施展的。 聂粲修习完毕后,心意一动,随即与周围的环境化为一体,连气息都模仿的一丝不差,就仿佛整个人在一瞬之间人间蒸发了一般,弄的独角兽也是一脸错愕,不知道他为何骤然之间消失不见。 下一刻随着霞光一闪,聂粲又重新出现在了它面前。 “当真是神技啊,此术在手出入虫谷可谓如无人之境,太好了,这种颠沛流离,遇战即逃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聂粲一脸笑意,手握金山却不能破门而入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在有了仙霞宝术这个强大依仗后,他将在这片大荒彻底崛起! 一番调息,让自己达到最巅峰的状态后,聂粲长身而起,吐出一口浊气,不过短短两日他与挖掘洞穴之前的实力便已经有着云泥之别。 “是时候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了。”一语言毕聂粲施展落日劫光,一指钉穿袭杀而来的铁甲大兜虫,原本坚如金石的铁甲被打穿一个指洞后,转瞬之间便开始消融,分解,最终整个虫体都被兵分瓦解,化作一团劫灰。 落日劫光虽然厉害,可如今施展还是太过耗费内力,还是要踏足搬血境才行,这种打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聂粲心中开始有了计较。 距离他上次突破内力第十一层也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就连穆晨如今也已经快达到内力第六层,可聂粲的神道瓶颈依然不见有什么松动,按理来说这是不合常理的。唯一的解释可能还是十一层内力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受到大道压制才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总的来说想要突破还是需要一个契机。 聂粲将自身和独角兽披上光雾纱衣后,沿着原本挖掘的通道来到了地面。厮杀并没有停止,非但如此可能还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就在他们刚一出洞口就看见一条硕大的蜈蚣虫被一只血色螳螂立劈为两半,漆黑液体撒落一大片,带着腐蚀性还差点溅到刚从地底探出来的一人一兽。 聂粲受惊后愈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何有这么多虫族悍不畏死的厮杀在一起,不死不休。 “莫非要出现虫王了。”聂粲心头浮现出一种想法。 所谓虫王,通常类似于养蛊,又和那种在一个罐子里放入五毒让它们彼此残杀,吞噬,最终取出最毒的毒物十分相似,简单来说就是在一个较为封闭的空间放入虫子,让它们彼此厮杀,最终活下来的就是最强者。唯一不同的是,罐罐里,通常都是以山川大泽为育王之所,毕竟最终角逐而出的虫王没有不是统率一域的存在,所到之处凡是虫族,无论类别皆以王侍。 聂粲和独角兽见缝插针,沿着较为安全的路线不断地向着山谷外走去,一路所见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根据《白日飞仙》的记载:凡虫王应运而生之处,百足相残,千鳞相争,毛,羽,甲,鳞等各大族类汇聚一地,各族纷争以致王临。眼前的这一切与书上记载的一般无二,聂粲有理由相信再过不久这片被虫族所充斥的山谷,最终会出现一只虫王,称尊整片大荒。 “称尊整片大荒?!” “唉,这种东西高攀不起,还是离得越远越好。”聂粲倒也有自知之明,很多事物确实很美好,但是高攀不起就不应该奢求,不然只会反受其累。 一人一兽靠着投机取巧,选择较为安全的地方潜行,倘若还有当道的,再冷不防的来上一发,戳上一角,基本上算是有惊无险的在向谷口靠拢而去。 “就像阳光穿过黑夜,黎明悄悄划过天边”,希望的曙光终于降临了,就如同前世聂粲儿时熟悉的那首主题曲所说的“微笑面对危险,梦想成真不会遥远,鼓起勇气坚定向前,奇迹一定会出现。”奇迹终于出现,二者距离谷口越来越近,就差临门一脚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头庞然大物在地面下极速潜行,拱起一路高高的土垄,横亘在他们前方。 聂粲也是傻眼了,怎么每到关键时候就出幺蛾子。他银牙一咬,果断的就想一骨碌地冲过去,但是还没等到他们冲过土垄,似地牛翻背一般,一只巨蝎悍然破土而出,阻挡在前。 眼见着冲不过去了,聂粲急忙忙带着独角兽向一旁的石壁后躲去,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蝎子一看就不是随便来一发,戳一角就可以应付的,五米高的蝎子,鳞甲森森,一双巨螯力大无穷,横扫四方,再加上一根泛着银光的尾刺,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周围的虫族摄于威压,大都不敢靠拢。 只见它随手夹住一只与它体型相仿的狼蛛,就从狼蛛的脑部开始咀嚼起来,狼蛛甚至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一动也不动,这或许就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吧。 狼蛛的汁液开始大片大片的洒落,周围的虫族停下厮杀,望着这位虫族霸者吞噬狼蛛,尽皆不敢上前分一杯羹。 聂粲看的都有点恶心了,先不管它是不是虫王,反正惹不起,躲得起,开溜就对了。他调转身形,决定绕过土垄从别处出谷。 可惜的是厄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就在他向后还没走几步的时候,一只大如猛犸,身披重甲的大黄蜂突然飞袭而来。 聂粲倚靠左手西边的石壁立时又不敢动了,谁知道这只红娘王到底是什么境界,能否灵识探知到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别乱动的好。 好在红娘王并没有发现聂粲,从他旁边直接飞了过去与大蝎子对峙了起来,应该是顾不上吧,看到这里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原本觉得终于可以逃跑了,可是风云突变,情况转瞬之间又变得诡谲了起来。 一条长满刚毛,长达数十米,水缸粗细,浑身溢满毒液的墨绿色毛虫从聂粲倚靠的石壁中悍然凿出,截断了他的退路。 一头巨大的长戟大兜虫,拖着一条刚犁出的巨大沟壑从东面缓缓爬了过来。 “完了,被四面包围了!”聂粲焦急道。 一人一兽深陷绝境…… 第十六章王战 光晕灿灿,热浪滚滚,一尊大日当空而立。 “莫非又要打个地洞?”一人一兽陷入危局之中。 四只霸主级的凶虫汇聚一处,在此对峙,一时千虫噤声,万籁俱寂,落针可闻之下仿佛连空气都已凝结。 此时聂粲进退两难,处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四面楚歌莫过于此。连空中也被一只红娘王盘踞着,看来它们已然打算在此决一胜负,角逐虫王之位。就形势来看不出意外虫王应该就会在它们当中产生。 这几只霸主级凶虫看上去已然不弱于成年太古遗种,并且很可能它们本身就是某种远古巨虫的后裔,本身就是遗种,只是你们打就打吧,非得在这里打,可苦了聂粲他们。 神仙打架,波及凡人什么的最令人讨厌了,聂粲腹诽不已,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装死,当小透明,只得期待它们开战后能够转战别地。 就聂粲所见,单单那只被巨蝎子吃掉的狼蛛放在大荒中很可能便是一只霸主级的凶虫,不见得会比聂粲第一次在大荒遭遇的银背大猩猩弱。 所以在见到大蝎子的凶性后,他就彻底放弃了硬拼的想法,甚至连光雾纱衣是否能够蒙蔽它们的灵识聂粲都极为不确定,毕竟是成年的远古遗血,天晓得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它们没工夫搭理他,或许人早已被发现,只不过被视为蝼蚁不屑的忽视了。要知道别的不说,单就那只红娘王来说,这一族神觉敏锐,侦查能力极强,绝大多数的障眼法在其面前都无所遁形,更何况以聂粲目前的境界而言想要蒙蔽它更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聂粲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刚才擦肩而过的时候它貌似看了自己一眼,血色的瞳孔中依稀倒映出了他和独角兽的身影!  聂粲内心巨震,一定被发现了。 这个时候不由得他不慌张,没想到居然遭遇到这种洪荒异虫,仅凭肉眼就看破了光雾纱衣,聂粲越来越觉得大事不妙,惊恐地后背直冒凉气,额头上生出丝丝冷汗。 其他太古遗种如果开启灵识,探视到这里的话也肯定会发现他们,聂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乏力过,甚至连以往最引以为傲的逃遁之术都不能施展,只能待在原地,听天由命,什么也做不了,自己的命运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种生死看天的感觉让他感到极度不适,“如果这次能够活着出去,一定要迅速崛起!”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进肉中,有丝丝血迹渗透出来。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丛林法则从来不会考虑弱者的利益,尽管聂粲发狠,但是依然没有丝毫作用。虫族的战争不会结束,王位的角逐至死方休,只有最终活下来才会加冕为王,而死去的只会成为养料,成为堆砌王座台阶的枯骨。 天道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在这里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刺啦”  随着一声空气被撕裂的爆响,红娘王率先发难,震动八只羽翼,似风卷残云一般,挥舞着宛如死神镰刀一般的前足向巨蝎席卷而去。 这可以说是一只极为漂亮的巨蜂,极有可能是远古巨蜂的后裔,血脉极其纯净,保留了大部分祖先的精血,异常强悍。 只见它有着一双长达两米的前足,宛如螳螂的胫节,好似残月,呈镰刀状,锋利无匹,无物不破,仿佛专为收割生命而生。 背生有八翼,透着凛冽的寒芒,仿若八把闸刀,直插云霄,一袭灿金色的甲胄浑然一体,色泽绚丽,仿若鎏金,坚实且圆润,与长戟大兜虫的黑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有着流畅漂亮的曲线,且坚如金石。 配上一双摄人心魄的血瞳,可谓足够靓丽,很大程度上这已经不能单纯的看做黄蜂,它攻防一体,是各色虫族优点的集合体,虽然高不过两米,可已经足够强悍。 仗着自身体魄坚韧,力大无穷,巨蝎挥舞起那双大如磐石的巨螯,掀起阵阵狂风,一时符文闪烁,宝光流转,两道十字形的乌光激射而出,迎着红娘王横扫过来。 红娘王随疾风前行,周身裹挟一道风墙,浑然不避,直接就与乌光撞上。 只听“轰”的一声,狂风激荡,这里发生了大爆炸。无数虫族遭受波及,或被罡风撕裂,或被乌光冲击,断肢残骸洒落一地,虫族那种特殊的带有腐蚀性的液体四散纷飞,骤然之间大地变得千疮百孔,一片狼藉。 处于战场核心处边缘的聂璨自然难逃一劫,铺天的腐蚀液体带着刺鼻的气味,向他们席卷而来。 聂灿快速从虚金戒指中取出精钢所制的盾牌和宝甲,急忙给自己和独角兽披上,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此外他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周围放置了足足七块门板大小的钢铁巨盾。 “好在早有准备”,聂璨擦了一把冷汗,对自己“出门在外,有备无患”的充分准备感到甚为满意。 爆炸声还未结束,只见一道金色闪光从乌光中悍然冲出,挟雷霆万钧之势,仿佛力劈巨岳一般,直接撞在黑色巨蝎的一只巨螯上。 “咔嚓”随着一道刺耳的开裂声,巨蝎那只遭受重击的螯钳立声断裂。半只巨钳被光滑的切割下来,断面平整,鲜红的液体开始缓缓淌出,带着瑰丽的色泽,既触目惊心,又显得妖异诡谲。这是精血,是巨蝎体内价值最珍贵的部分,有着极为丰富的神性粒子。 “吼吼吼”,巨蝎吃痛,发出巨大的咆哮,响彻山谷,立时罡风四起,乱叶簌簌抖落。 “噗噗噗”,爆破之音此起彼伏,许多修为稍弱的虫族在音波扫荡之下纷纷轰然炸开。没有因此陨命的也开始迅速退去,接连两次冲击下,它们开始意识到虫王之争已然与它们无缘。 红娘王一击得手后,没有逗留,迅速退却,凌空而起,重新占据制高点。事实上他的选择也是正确的,就在它瞬身离开后的一瞬间,巨蝎的尾刺就悄然的出现在了它原本停留的位置上。 “巨头过招果真凶险万分,毫厘之间即可分高下。”聂璨震惊不已,他已经顾不得再惋惜被毒液腐蚀掉的“七重罗生门”了。 长戟大兜虫和浑身覆盖毒液的绿蚯蚓嗅到巨蝎流淌出的宝血后,顿时狂躁起来,联袂向巨蝎猛扑过去,欲将其吞噬。 巨蝎见状也是大发雷霆之怒,平日间他何曾被欺负到这种地步,它开始激发真血,想要断肢重生。不过这需要时间,再者红娘王的镰刀上带有符文秘力,一股死亡的气息始终蚕食着它的血肉,在阻止它断肢重生。 巨蝎悲愤不已,顿时凶性大发,开始燃烧精血,只见他周身漆黑如幕,如同在燃烧的黑色火焰,剧烈涌动,最后仿佛连空气都沸腾了。 黑雾快速扩散,简直要把整座虫谷都包裹起来,带着极高的温度席卷八荒,由此一座黑幕铺天盖地突然之间笼罩在了虫谷上空。 聂璨眼见时机到了,就要见缝插针,逃之夭夭。谁知天空中居高临下的红娘王,向他一眼瞥来,仿佛时空凝结,聂璨心生感应,立马不敢动了。 这就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仅仅一瞥,便让人如坠冰窖,动弹不得。先天压胜,就好似蛟蟒之属得见真龙,前者对后有着最纯粹最天然的畏惧。 聂璨和独角兽目前就处在这种既神奇又别有一番滋味的状态之下,这酸爽,就很正宗。 “太倒霉了,怎么没给那道乌光炸死啊”聂璨暗自腹诽,其实他最忌惮的一直都是这只灿金色的远古巨蜂,无论是洞察力,还是速度都印证了它的危险系数。 极度危险!!! 红娘王好似感应到了什么,震动八翼,将四周的黑雾驱散,顺便把聂璨的光雾纱衣也给一并吹走,让他们再无所遁形。 这风吹的简直让人头皮发麻,独角兽过隙腿又软了,匍匐在地开始打摆子。 “姐姐,我错了,你必加冕为王”聂璨赶忙在心里说好话,他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感情它还会读心术?太恐怖了。 红娘王终于收回视线,重新关注战局,这才是它最为重要的事情。 聂璨也不敢再用光雾纱衣,毕竟不能再三番五次的在太岁头上动土了,于是他直接取出几个大盾,将自己和独角兽团团围住,干起了掩耳盗铃的勾当。 此时巨蝎和长戟大兜虫以及毒蚯蚓的战斗也到了白热化阶段。 只见巨蝎在黑雾的掩护下,吐出一团裹挟有繁奥符文的黑色火焰,点燃了躲避不及的毒蚯蚓。 黑色火焰带着极高的温度,且扑之不灭,缠绕在蚯蚓身上,原本小小的一簇火苗,渐渐的遍及全身,它原想用毒液浇灭这诡异的火焰,可是这火仿佛无物不焚,最终连毒液都被这黑焰所吞噬了。 毒蚯蚓不断挣扎,使劲儿用身体拍打着地面和墙体,可是并没有丝毫作用,到最后墙体拍断了不说,连大地都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不得已它只得掘地而下,向地底遁去。 而与此同时,在躲过黑焰之后,长戟大兜虫终于和巨蝎迎面撞上。不得不说这种凶虫有着滔天巨力,只听“咚”的一声参天巨响,巨蝎被挑翻了出去。 “轰隆隆”乱石崩云,山石滚落,被撞飞的巨蝎沿路碰断无数石柱,沙丘,最终深深的嵌入在山体之中。 长戟大兜虫趁着四周暂时没有敌人,赶忙上前吞噬巨蝎被破甲后洒落的几块血肉。 吞噬完毕后,它的背甲突然发光起来,上面的星纹也愈发的繁复了几分,它掉转身形望向红娘王,现在它最大的敌人只有眼前这只巨蜂了。 红娘王同样深知,如果它想踏足王座,那么眼前的长戟大兜虫,就必须是它座下的骸骨。 它开始扇动八翼,一个直径二十米,高达两百百米的龙卷风骤然出现,直接将。长戟大兜虫困于其中,无数的风刃切割着它的铠甲,撕扯着它的四肢。 但是这只甲壳类巨虫仿佛毫不畏惧,甚至它都不屑于释放符文,施展宝术,就这么凭肉身硬扛飓风。 无数的风刃劈砍到它的身体上,溅起无数电光火花,无数被吸纳过来的巨石在风刃的洗礼下,纷纷化作齑粉,可是对于这头身披甲胄的巨虫而言,却如同雨打芭蕉,泛不起半点波澜。 红娘王深知这头巨虫防御力惊人,也不和它多浪费功夫,减缓震翅,龙卷风缩小到勉强可以困住它的程度,随后一种独特的香味便开始散发出来,到最后整座虫谷都充斥着这种独特的气味。 与此同时,聂璨乘着两巨头打斗之际,立马拖着独角兽就往后跑,朝着一座小山头后面跑去。原本他都快被龙卷风给吸进去了,幸好龙卷风缩小了几分,此时他才能硬抗着巨大的吸引力向外逃去。 第十七章搬血境 风卷残云,在龙卷风的侵袭之下,黑雾无所遁形,但阴霾的退去却未必意味着空谷和风,光风霁月。 凌冽的飓风仍然充斥着整座虫谷,一抹潜在杀机,正以一种骇人心魄的速度急剧蒸腾,只不过这一切都摇曳在沁人心脾的芳香里,隐藏在看似曼妙的风色轨迹之下。 危机来临之前,往往被祥和的景象所粉饰。 “嗡嗡嗡”,一种细微的声音从远处绵延过来,初闻细若蚊蚋,再闻已是战鼓高擂,到最后一种响彻云霄的奔雷之音宛若自天边而来,急剧席卷直下。 “嗡嗡”之声席卷整座山谷,就连空气也变得躁动起来,仿佛整座山谷都在震动颤栗。突然,一杆黝黑的长槊从天外飞来,尾随着一道道模糊迷幻残影,狠辣的插向还在龙卷风中泰然自若的长戟大兜虫。 “当”火星四射,长槊和黑甲碰撞在一起,带出了一大片火星,仿佛金属摩擦一般,尖锐而酸牙的嘶鸣声音应声响起,尽管这一道“暗箭”来的狠辣迅疾,不过矛与盾的争锋相对还是在长槊触碰到黑甲的时候便分出了高下。 长戟大兜虫的黑甲号称可以水火不侵,刀兵不伤,甚至在抵御天劫上都很有能量,如今来看这一论调当真不是浪得虚名。长槊随即被弹射向高天,落地后应声折断。 大兜虫“黑甲”对此不以为意,光洁莹润的护体宝甲仿佛在宣示着它的态度,从始至终它的眼里都只有红娘王这一“大道天敌”,无论是环体的龙卷风,还是从远处冷不丁射出的暗箭,它从来都没放在眼里。 这就是他的自信,拥有绝对实力的自信,不过在力量和防御方面它也确实可以有这样一种自信。 红娘王神色凛冽,对于这个老对手它当然是知根知底的,这种结果也在它所料之中。它目前并未急着进攻,身临高空,它就是天空的霸主,攻与守都在它的掌握之中,它之所以只是对持而不是进攻,其实就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足以一击致胜的时机。 “簌簌簌簌”无数漆黑如墨且长着倒刺的细长刺矛从高空中急转直下,一时之间宛若漫天雨下,箭雨纷纷,凛冽的矛尖闪烁着摄人的寒芒,杀机涌现,在这里整片天地都被长矛所充斥着,黑色的雨点缤纷雨下,径直落向长戟大兜虫所在之地。 “当当当” “咻咻咻” 打铁之声不绝于耳,破土之音连绵不绝,火星涌现,土灰弥漫,到最后长戟大兜虫的黑甲上居然蒸腾起黑色的火焰,在黑矛的撞击,摩擦下熊熊燃烧起来,而它足下的地面也因为经受不住这样猛烈的轰击,终于轰然塌陷了下去。 崩毁的黑矛在断裂后并没有就此失去作用,随着龙卷风的涌动开始旋转起来,继续随风起舞,似剔骨尖刀一般不断地刮擦着“黑甲”的体魄。 万箭齐发之后,空中的大日也渐渐地黑却下去,仿佛天狗噬日一般,原本光芒万丈的烈日不断地被蚕食,被吞没,直至最后完全被黑幕所掩盖。 空气颤栗的声音终于达到了极点,数以百万计的“披甲之士”神兵天降,宛如天兵临尘一般,带着滔天的杀机、威压,征伐凡尘! 随着“噗”的一声,面临如此巨大且强势的压迫,整座山谷的抗压值也仿佛被逼迫到了临界点,山体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一时之间山石滚落,地面颤动,仿佛发生了大地震一般,一些参天古木那宛如巨蟒,蜿蜒交错在地底的树根开始被挤出地下,裸露出来,原本高耸入云,直插云霄宛如天柱的山峰巨阙好似被腰斩一般,拦腰折断地坠落下来。 天崩地裂莫过于此! 聂粲带着已然颤颤巍巍的独角兽“过隙”见缝插针不断规避着随时随地,接憧而至的危险。 他小心谨慎地探视了下远处战场的情况,生怕被漫天的“雄兵”发觉,为了防止被发现了他不得已蹑手蹑脚的又施展了光雾纱衣,遮蔽身形与气息。他觉得这些“不速之客”可“蜂王姐姐”那么好说话,被发现可能就是“两万个透明窟窿”的结果。 这些被红娘王散发出芳香气息而吸引过来的正是蜂王的嫡系部队“蜂群”! 这些漫天堆砌以至于吞噬了太阳关辉的凶虫 这样一只“军队”可谓极其罕见,无论在哪里都足以睥睨一方,横推一域,而今天它们都汇聚在一起,宛如万邦来朝,百鸟朝凤一般联袂而来,且不约而同的拱首一方,面向“红娘王”,要知道这其中不仅仅只有“蜂之一族”,就连远古魔蝶,巨脉蜻蜓一属的后裔也不时显出身形,隐匿于虫群中。 古语有云“阴阳归为生灵各有所属;东方鳞虫,南方羽虫,中央裸虫,西方毛虫,北方介虫。” 据记载这不仅仅是対世间生灵的大分类,单就虫族内部而言其实也同样有着如此五大支脉。 而此时的蜂群大军中就是以羽虫为首,配以多支脉属混合而成的,不言而喻的是这其中又以南方羽脉势力最为突出,占据数量最多,最广。仿佛带翼虫属已然认主虫王,共尊远古巨峰后裔——黄金蜂王!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虫谷内,“铅幕”低垂,一团灿金火焰悬浮于虚空之上,一时之间仿佛这天,这地,唯一色,唯有一头被符文包裹,金焰环体的太古凶虫从沉睡中醒来,睁开双眼俾睨天下,如日中天。 终于,蜂王的气息攀升到了顶峰,这时的它神意饱满,神力在体内汩汩而涌,一念起宛若大浪淘沙一般,迅猛激荡,一念落又仿佛雨打芭蕉一般,细水流长,在这样奇妙的境地下,它感到神清气足,神念凝练,仅仅稍微调动一下神力,虚空便骤然激荡起来,数十道闪电突兀划过,闷雷之音便恰似在耳边惊现一般,振聋发聩。 一身战力也是在须臾之间便被推到顶峰。 战力达到巅峰之后,终于,它动了,只见它双镰猛地摊开,两道白色飞镰悍然飞出。 “咚”山脉崩塌之音应声而起,原本巍然屹立的两座山体在飞镰划过之后轰然崩塌,化作一片废墟。 而就在此时,它原本就鲜红似血的双瞳变得更加瑰艳了几分,略带紫意的血瞳仿佛倒映出漫天星辰,烂漫而静谧,如玉似钻。 本是杀机的涌现却带着让人如痴如醉的瑰美。 血钻出现之时,血流万里之日。挤满虚空的翼之一属在见到血光涌现的那一刻,仿佛鲨鱼嗅到血腥一般,双眼也红了起来,状若癫狂,疯狂冲向才刚刚从地底爬出的长戟大兜虫。 仅仅一息之间,长戟大兜虫黑甲就被无数凶虫包裹了起来,即使它大若小山,鳞甲光滑流畅,但是依然在短时间就被团团包裹,无数镰刃,蜂刺,乃至爪牙似倾盆大雨一般倾泻在它身上。 “叮叮当当”,火花四溅,仿佛打铁一般,万虫噬心。 当空而立的蜂王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因为黑甲被围住就放松警惕。 神道一说从来都是境界说明一切,看似一境之差,实则云泥之别,宛如天人之隔,尽管人族中多有惊才绝艳之辈,但在境界上往往并没有那么好使。 跨境之战,宛如天方夜谭! 但是凡事总有列外,虫族中就有几种说法,偏不以境界为尊,这其中又以蚁附蜂屯最为著名这样的杀生大术很大程度上是用于种族战争的,在曾经的上古人虫大战上便出现过这种景象。 蚁附蜂屯,虫族独有的灭世级杀伐大术,杀力随蜂蚁数量的递增而几何倍数递增,端的是 上古人虫大战又称为——虫群之心战役,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惨烈到《人族古史》对其记载都讳莫如深,没有做过多的描述,只是对于像“极,恐,大”之类的字眼下笔较多,隐约可知彼时“千里长堤溃于蚁穴”,“万里河山付之一炬”,山河破碎,风雨飘摇,原本蒸蒸日上的人族在那场战争之后人口凋零,活下来的人千不存一。 而像现在这样用于单体作战的属于极为罕见的特列。 在蜂屯开始之后,不过十息之间,以黑甲为核心的地表便拥簇了成千上万的虫子,到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型黑色椭圆球,高达上千米。地表也因此而深度塌陷,塌陷程度有将近千米之深, 在如此可怖的天灾级战场上,哪怕是纯度最高的血石和神金也会因为难以承受继而支离破碎,并且,蜂屯不比蚁附,蜂屯之时往往会形成一个巨大的蜂团,然后参与蜂屯的诸多凶蜂还会极速震动翅膀,用以增加蜂团核心的温度,所以大多时候,被困之敌往往还不是被咬死或者撕碎的,多被骇人听闻的高温所烹杀! 就如此时,就这么一会儿,蜂团核心的温度甚至就已经攀升至七千摄氏度! 这样的温度已然超过世俗的认知,即便是聂粲前世所在的世界,两千度的高温在没有特别方法,特殊燃料的情况下,基本上也是难以做到,要知道火山爆发,岩浆喷涌而出时的温度不过千度左右。 因此,即便是体内流淌有神虫血脉的长戟大兜虫黑甲,一时之间也如临大敌,疲于应付,而战场上那一座原本巨大的黑色圆球也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这当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数,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对敌人一丝一毫的消耗都有可能改变战局走势,因此至少从黄金蜂王的角度出发这样的伤亡是值得的。 在黑球出现干瘪的同时,其他还未参与到蜂屯战斗的预备蜂兵会立马补上空缺,维持这样一种战斗规模和供温来源。七千度的高温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个温度下既能产生较大的杀伤又能有效的控制伤亡。 蜂,从来都是一种计算极为精妙的种族,从胡蜂修建巢穴,蜜蜂具有极强的社会属性中就可以看出。 ....... 虫谷内,漫天的南方羽属环伺着战场,威慑着其他对胜利有觊觎之心的别属凶虫。 山那边,鸠占鹊巢躲在某老鼠洞的一人一骑,作为第三方正注视着这一切。 “过隙顶它!”聂粲指挥独角兽驱赶几个“不速之客”。 “吱吱吱” “吱吱吱” 被占据了巢穴的几只毒鼠久久不愿离去,拼命在洞里面打转,散布毒气,妄图从这两个土匪手中夺回家园。 这几只绿毛老鼠都颇为硕大,越十岁小孩大小,因而原本在常人看来小小的老鼠洞,在这里居然有牛棚大小,也是让人惊掉下巴。 聂粲为了治一治独角兽动不动“打摆子”这一毛病,特地没有出手,任由它们一顿胡搅蛮缠。 虽然是在地底,没有处在战场中心,但其实也并不好过,之前那条绿色毒蚯蚓深入地下后,简直肆意妄为,带着一身不灭之火各种乱窜,弄的地下土壤也开始燃烧起来,使得原本就盘根错节的地底世界更加的危机重重。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聂粲也不打算效仿旧法,打地洞偷渡出去了。 此时的他由于神魂的强盛,已然可以灵识探视数十里之遥,如果不是没有踏足神道领域,不能以神力作为支撑,其实还能够探视的更远。 ...... 战场中,其实从蜂屯到现在也不过几分钟而已,但是由于热量的累计,此时蜂团核心的温度极速攀升,竟然要突破一万摄氏度啦! 突然,仿佛是火星撞地球一般,只听“嘣”的一声,山崩地裂! 方圆十里山河付之一炬,虫谷之内竟然再现一个山谷,谷中谷。 谷底内,一团三米见方的物体被烧至通红,经过剧烈的高温的烧灼以至于整个物体都变得透明起来。 “这可真是通透啊。”十余里外,一个刚刚坍塌的老鼠洞里传出一道幽幽的声音。 “通透”的物体开始缓缓动了起来,只见它伸出六条“通透”的节肢试探地挪动了几步,可以看到的是它每动身一次就会抖落一地火花, ,原本小山的身躯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恐怖无边。 第十八章真正的虫王 … 第十九章一个让人“哇塞”的男人 …… 第二十章力之极尽 聂璨迎着飞流直下的千尺瀑布猛地递出一拳,奔雷之音滚滚而鸣,只见一道去势极长的白虹划天而过,使得原本平滑如镜的瀑面被洞开了一道极大的圆形缺口。 其中罡风震荡,气流飞窜,以一种不讲道理的蛮横秘力逼退天外来水,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