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弋之易》 1、影心果 天空如铅色,压着山脉,电闪雷鸣,火花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如皮鞭,抽打着山峰;雨,似瓢泼,不间断的从天而坠。 一只体色漆黑、浑身是血、没有一丝毛发,状如狼的凶兽,眼睛死死地盯着猎物——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男孩光着身子,隐私处用一破烂的布裹着,也浑身是血,用同样的眼神盯着那只幽狼。 僵持,僵持…… 可能都是受伤的原因,也可能是体力都耗尽,又或许是在聚集体内残存的力量。 久久的,一动不动,只有撕裂天空的电弧发出竭嘶底里的怒吼,耀眼的光打在他们身上,如果不是相互瞪着对方的凶狠目光射出煞气,他还真会成为木雕。 动了,幽狼向前迈出前腿,裂开了獠牙,高大的身体映衬出男孩的小。 最后一战就要拉开序幕,生死决斗就要决出生死! 幽狼极力一跃,储备不足的力量让这次进攻大打折扣,在离对手三尺远的地方坠了下来,四脚战战巍巍,勉强站立。 男孩瞅准时机,向前一跳,双手死死抱住狼的脖子,十指深深扎进幽狼的肉里,倒挂在脖子下,露出了原始武器——嘴,狠命的咬住了狼的脖子。 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焦枯的嘴里,顺着喉咙,流到胃里,感觉一阵舒坦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 吃痛的幽狼拼命地甩着脖子,但一切都是徒劳,换来的只是越来越大力的吮吸与越来越紧的扣抱。 慢慢的,挣扎变得缓慢,最后停止,其实,在幽狼发起进攻失误的一刹那,生死已经决定。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松开了扣在早已僵直的幽狼肉里的双手,用小手腕擦去了嘴角的黑色液体——幽狼血,看着闪烁的闪电与远处的山脉。 远处出现了几只身影,红色的毛发,褐色的皮肤,獠牙狰狞,四处搜寻着! “食人族卫兵!”男孩攥紧权,紧咬的牙齿发出“格格”的响,那一幕…… “孩子,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出声,也千万别出来!”瘦小的老头把男孩藏在家畜粪堆里,顺手打开了畜圈的门,放走了所有家畜。 一个食人族士兵从背后拧起老头,扔在地上,发出“桀桀”怪笑,扫视了一下空空的畜圈,指挥其他士兵追逐逃跑的家畜。 篝火下,食人族士兵高兴地举行焰火狂欢,享受着烤制的家禽与人肉晚餐;关进猪笼里的小孩惊恐的不敢出声,他们是准备献给女王的贡品。 因为男孩浑身粪便,掩盖了气味,逃过了一劫,爷爷与乡亲们的厄难情景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 “迟早我会宰了你们的!”男孩看了一眼地上幽狼的尸体,忍着饥饿向山里逃去。 不知跑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中起了浓雾,前面一棵大树,树冠高耸入云,它的根错节缠绕,形成了一片根林,跌撞中,他来到了一片根林的深处,在主根的一侧,发现了一个树洞。 壮着胆他就摸了过去,洞内,又是一番景象,洞壁的根发出淡淡荧光。 在洞的中央处,又生长着一棵树,氤氲缭绕,全身白色,低垂的树枝上挂着几个白色的果实,有一颗白到透明,散发着诱人的迷香,里面的汁液清晰可见。 一路饥渴的男孩难以抵挡它的诱惑,抓住那颗透明的白果,狠狠地咬了起来,甜润的汁液缓缓的流进了心里。 不一会,男孩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白光…… 白光里,一位身着黑纱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净白的脸美丽、端庄。拦在他身前的男子一袭白衣,手持银枪,横在身前。 “放下那孽畜,饶你不死!”男子道。 “做梦!”女子身子四周散出黑气,越来越浓,她一伸手,在她高举的右手里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绳索,如铁棍般抽向男子。 “找死!”男子枪往上挑,化解了攻势,枪尖顺势直取女子怀中的婴儿。 女子闪身,晃过一枪,抽回绳索防御。 男子枪枪直奔婴儿,女子极力防护,时间一长,女渐渐难以抵挡。 “是你逼我的,夺命索!”女子声落,手中的绳索瞬间锁住了白衣男。 “金光万道!”男子周身散发出耀眼的金光,照耀在黑色的绳索上,蒸发出屡屡黑气。 “墨儿,别了!”她咬破手指,点在婴儿的额头,黝黑的血瞬间消失在婴儿的眉间。 “地狱之门!”应声,女子身前出现一个黑洞,洞内露出昏暗的世界,她再看了婴儿一眼,用黑气包裹了婴儿,扔进洞内,洞门瞬间关闭。 “呀——”一声刺耳的尖叫,女子散发出大量的黑气,凝聚成黑色的液体,飞速冲向发光的男子。 在强烈的激荡里,画面消失了,男孩呆住了,缓过神,看了看手中的果皮,又看看眼前的树。 “冥……冥索……” 喃喃的惊恐声音从男孩身后传来。 男孩转身,看到一袭白色斗篷的男子,浑身颤抖。 “你……你是谁?”男孩问。 “捕风。” “他们是谁?”男孩指了指消失画面的一无所有的空中。 “不知道。”捕风说。 “我怎么在这儿呢?”男孩问。 “你闯进了梦幻洞,偷吃了影心果。”看着男孩还要发问,捕风皱了皱眉,“你叫炎墨,你的家人不希望你被追杀,遗弃在了这里,你得自己活下去。” “我的家人呢?” “我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你吃了影心果,让我看到了你的心境。” “影心果?心境?”炎墨一头雾水,他看了看捕风,想看清他的容貌,除了白色斗篷罩内的一团白色,他什么也没看到。 “你怎么也在这里?”炎墨问得毫无厘头。 “受伤了,很重的伤。”捕风顿了顿,“这株白果树就是我用来疗伤的,凡是吃了影心果的一切人或动物,都能幻化出心境,我就可以进入心境中,用他的心髓为我疗伤。” “你用了我的心髓吗?” “没有。” “为什么不用?” “我不想让你死。” “为什么不想我死?” “……” 炎墨觉得这男子对自己并不太热乎,转身准备离开梦幻洞。想了想,又回过头,问道:“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我不能离开,伤太重。你走吧,我要睡了!”白色的斗篷慢慢飘向白果树,飘到白果树近前,停下了。 “往西走,去斗兽森林,远离食人族,等你强大了再回来。”他并没有回头,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教你一种修行之术,你可听好了——盘膝而坐,意守中宫,气沉丹田,吸纳运气……” 炎墨听捕风讲完修行之术后,离开了洞穴。等他再次回转身,洞口已经消失了,他上前东摸摸,西摸摸,面前只有一片结实的树根。 “所有的一切,等你长大了,变强后自会明白,希望你能活得到那一天。”关闭的洞内,捕风瞬间消失在白果树里,洞内回荡起捕风的喃喃自语,“唉!乱了……” “我叫炎墨,我一定还有家人,我要去找……”炎墨盘腿坐下,按照捕风教的吐纳方法开始练习,午夜交替,一丝黑气凝结,缓缓沉入丹田。 黎明,炎墨睁开眼睛,眼瞳多了一丝黑色。 看了看升起的蓝色太阳,辨认了一下方位,确定了方向,回身东望,“食人族,我会回来找你们报仇的。”扭过头,向前奔去。 2、鬼蝠 越往西走,山脉越来越高耸,树木也愈大愈密,兽类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渴了,就捧一捧清泉,或汲取可口植物的汁液;饿了,摘一些野果。如果四周安全,可以抓几只小动物、逮几条鱼做烧烤,也是美味。 这次很幸运,在山间的峡谷里,炎墨发现了一株矮灌木,结着几个由红色的小珠聚攥成苹果大小的果子,摘一颗放到嘴里,又酸又甜,头脑顿觉清爽。 对于经常挨饿的孩子来说,囤积食物就成了先天性的行为,炎墨两手并用。空出的一只手边摘果子边往怀里揣,另一只手则不停地往嘴里送,转眼间,红色果子消失殆净。 “没啦!”炎墨的眼珠怀疑地在枝条上搜寻。 眼睛,一双躲在灌丛后面的灰色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嘴唇微微上挑,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暴熊——”炎墨心惊,汗毛倒竖,“怎么办?” “吼——”暴熊站立起来,发出吼声。 “跑——啊——” 炎墨撒腿就跑,耳边呼呼的风声夹杂着暴熊的怒吼。两年来,炎墨练就的最强本领就是逃跑,无师自通,还越练越好。 钻灌丛,窜树洞…… 这熊也是铁了心,不知什么仇恨,穷追不舍,死追不放! “爬树。”炎墨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爬,熊也爬,只是速度稍慢。 地上的追逐,演变成了爬树竞赛。 “怎么办?怎么办?……前面是山崖……” “是你追我的……” 炎墨跳下树,向山崖旁边飞奔,嘴里发出“哇呀呀”怪叫。 “嗷——” 一只通体黑的老虎,翘着胡须,龇着牙,一跃而起,瞬间把炎墨按倒在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吼——”熊如期而至。 这是黑虎的领地,暴熊的入侵直接激怒了黑虎,黑虎低吼一声,放开炎墨,直奔暴熊而去,顿时,嘶吼声震动山岗…… 炎墨趁机逃走了。 绝处逢生的炎墨不知逃了多远,心有余悸的停了下来,四周看看,没发现任何问题,走到溪旁洗了一把脸。 侧过脸,在溪边大石的缝隙里看到一团黑色肉呼呼的东西一动一动,炎墨走过去,用树枝轻轻挑出来,放在手中。 “鬼蝠,嗯,可以烤着吃……”炎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拉开双翼,从背面翻转过来。 “吱——”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后就是倒转的尾部喷出一股又腥又涩的液体,还有一股酸味。 炎墨赶紧扔了出去,“尿,呃呃……” 摔在石头上的鬼蝠“吱吱”的叫着,怒气冲冲地飞了过来,闪电般的在炎墨左脸上划出三条痕印,顿时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脸上吃疼,炎墨顾不上口中滋味的难受,抓起石子对着鬼蝠就扔,比起刚才的惊险,这次丢人更令人难堪。 鬼蝠灵活的躲避飞来的石子,叫声中露出享受与轻蔑。 炎墨累了,坐下休息,一个疏忽,右脸又是三条痕印。 鬼蝠“吱吱”怪叫,炎墨“哇哇”乱吼,又是一通石雨,依旧无一命中。 一会儿,又累了,又想休息,脸上再添三条痕印,又一通石雨…… 直到天色渐黑,炎墨脸上全被痕印覆盖,他累倒在地,说道:“我饿了,吃饱再来。” 鬼蝠像是知会其意,停止了进击,它找了溪边一棵高树枝倒挂身体,双方休战。 炎墨折断一根长树枝,在石头上磨了磨,走到溪下的小潭边,见鱼就刺。 一会儿就收获三条,看看足够晚上吃的了,把鱼放在石头上。寻来枯枝、干苔藓,用石块打磨,生了一堆火。再来烤鱼时,发现放鱼的石头上只剩鱼刺和鱼血。 一抬头,看见鬼蝠依旧倒挂在树枝上,肚子圆滚,不停地用舌头舔着者前爪。 “搜——”一颗石子飞了过来,差一点就命中鬼蝠。 大战顿时又开启了,占上风的依然是鬼蝠,没几下,炎墨又喊停,双方再次休战,鬼蝠怡然自得的仍旧倒挂。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炎墨先准备好足够的柴,把火添旺,再次拿了自制木矛去潭边捕鱼。 今晚注定丰收,又抓了几条,在潭边收拾好,用木棍串好,回到火旁直接开烤。 烤鱼格外的香,嗅到鱼香的鬼蝠不觉又流出唾液,很想尝它几口,几次偷袭都没有成功,显然是炎墨早有准备。 吃得一点儿不剩的炎墨,骄傲地看了看几分泄气的鬼蝠,一脸不屑,这肯定是他今天唯一的胜利。 夜幕降临,炎墨找了一棵大树,坐在粗壮的树枝上,靠着树干,盘膝打坐。早已填饱了肚子的鬼蝠,也累了,在同一颗树的树梢上倒挂着休息。 夜,恢复了宁静,树林里的昆虫无忧无虑的憨唱。 子夜,一缕黑色的气体环绕着盘坐的炎墨,缓缓的渗入他的身体里,脸上的伤口渐渐愈合…… 鬼蝠身体一哆嗦,睁开眼睛,发现了入定自我修复中的炎墨,诡异地从树梢飞了下来,伸出前爪,爪锋对准炎墨的颈脉…… 等靠近炎墨,鬼蝠无意间嗅了一口黑气,顿觉舒适,它停下,深深吸了一口,舒适侵入肢骸。 鬼蝠收起利爪,落到炎墨肩头,发觉他仍没动,索性钻入他的怀中…… 天刚放亮,炎墨醒来,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发现胸口怪怪的?——伸手一摸,肉肉的,软软的…… “呀——”赶紧一把抓住扔了出去,“啪——啪!”鬼蝠摔到树枝上,又跌落到地上。 “噗通!”坐在树枝上的炎墨失去了平衡,摔落倒地,一屁股坐在鬼蝠身上,几乎把它压成了蝠饼。 炎墨打开衣领,往里一看,“啊——”他看到胸前满是红色的果皮与汁液,脏兮兮的,昨天怀里剩下的红果不见了踪影。 “鬼蝠——”炎墨一边尖叫着,一边奔跑,来到溪边,“噗通”一声,跳了下去,这一举措让刚刚恢复原状的鬼蝠直接愣住了。 炎墨爬上岸,捡起溪边的石子,见鬼蝠就扔,新一天的战斗随着新升起的蓝太阳开始了。 满天的乱石,范围比昨天大,速度比昨天快,持续时间比昨天长。鬼蝠的灵敏度、速度与耐力也更胜昨夕。 扔、击、投、掷;躲、闪、翻、飞。 山里最充足的资源就是石头,一通纷乱的石头雨过后,依然没能蹭破鬼蝠一点皮,受伤的还是炎墨的那张脸。 “臭老鼠,你不是白天睡觉吗?” 一人一蝠,一个天上飞,一个地上追,幽静的山谷增加了许多热闹。 战斗持续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也慢慢向山里移去。 森林深处,一只只黑幽的眼睛闪着青光,注视着他们的战斗,它们把目光锁定在炎墨身上。 慢慢靠近,散开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他们围在中间,包围圈越来越小…… “吱——吱——”鬼蝠突然飞到高空盘旋,发出强烈的警惕声。 炎墨猛然回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一只,两只! 炎墨下意识后退两步,后面也出现了两只。炎墨很快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一群漆黑的凶兽,眼睛死死盯着炎墨,露出獠牙,一步步逼近炎墨。 “臭老鼠,你害我——”炎墨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3、逃命 漆黑的身子,头似狗,脚爪如猫。山岗出现的幽狼大多独来独往,是投机主义者。森林里的幽狼都是群居,体型、速度、力量远胜前者。以配合、围捕著称。 炎墨扫视四周,向侧翼下坡方向的两匹浪奔去。 他一动,狼群迅速合围,侧翼的两只狼盯着炎墨,一只做好攻击准备,另一只在它身后,与它保持一段距离,准备二次进攻,来提高成功的几率。 近了,借着奔跑的速度,炎墨一跃而起,在他跃起的同时,前狼也一跃而起,张开了血盆大口…… “啪!”两颗石子一个声音,同时命中前狼的头部,在它疼痛低头的瞬间,炎墨一只脚踩住狼的颈部,用力一蹬,借力再次跃起。 与此同时,另一只狼已经开始了二次进攻,它比前狼速度更快,跳的更高,瞄准的就是借力下蹬、来不及收回的的左腿。 如果咬住,炎墨就会被赶来的群狼撕个粉粹。再掏石子已来不及了,炎墨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情急间,黑影一闪,第二进攻的幽狼扑空,滚落下地。 炎墨借机抓住枝藤,荡到树上抓住树枝,回头看到落地的狼正在地上徘徊,不断地用前肢挠着头。 哀鸣片刻,那只狼抬起头,看了一眼炎墨,又向更高的树顶看去。对视间,炎墨发现狼的左眼被石子击伤,流出了黑色的血,那只眼珠停滞,瞎了。 顺着群狼的目光看去,炎墨发现了树枝上的鬼蝠,刚才关键时刻的黑影就是鬼蝠。 狼群发出低鸣,鬼蝠也发出了警惕地吱吱声。 几只幽狼也来到树下,陆续地抓住树干往上爬,其余的幽狼待在地上。 “爬树?”炎墨瞪大眼睛,看了看鬼蝠。 “吱——”炎蝠叫了一声,向前飞去,炎墨也顺着粗大的树枝向前跑去。 爬上树的幽狼速度也很惊人,在树枝上灵活的跳跃,丝毫不比在地上奔跑的幽狼慢。 距离越拉越近,跑在最前面的狼跃起,扑向炎墨。 “啪!”又是两颗石子,同时命中,幽狼翻滚下树枝,后面的幽狼补上它的位置。距离再次拉近,再次攻击,又是石子,幽狼再次失败。 反复几次失败,急得地上奔跑的狼发出“呜呜”的低吼。 每次精确地命中,使树上追击的幽狼与炎墨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增添了炎墨信心,原来自己的攻击也不赖。以前和鬼蝠对战,原因是它太狡猾。 信心的膨胀让炎墨放慢了速度,增加了 “出石”频率,哪怕是两只幽狼同时进攻,炎墨也应付自如。 “石子?……” 炎墨摸向胸口,布囊空空如也,“光了?” 情急下,炎墨向下翻滚,跳到下层树枝,晃过了一匹狼的攻击;刚站稳,第二只又发起了攻击,又一晃,再下一层…… 三只幽狼轮番攻击,炎墨不断下跳,眼看就要跳到地上,落入地上的狼群中。 “吱——”鬼蝠快速飞来,伸出蝠爪,向前紧随炎墨身后的幽狼发起攻击。 幽狼不知道炎墨的石子已经用完了,一边追击,一边提防着炎墨的飞石,狼不敢马虎。它看到鬼蝠飞来,张开大口咬向鬼蝠,鬼蝠空中一闪,从它的嘴边闪过,飞向另一只幽狼。 如此轮番骚扰,树上的几只幽狼停止追击炎墨,张牙舞爪,忙于应付鬼蝠,炎墨则乘机逃出攻击圈。 “吱吱吱!”鬼蝠又飞到炎墨跟前,示意炎墨跟着它的向山的被面逃去。 渐渐地,幽狼又追了上来,追击距离也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追逃之间,前面的树发生了一些变化,树越来越高大,越来越稀疏,树与树之间垂下许多藤条,炎墨抓住藤条,向前荡去。 幽狼傻眼了,它们能爬树,但是利用藤条荡秋千是万万不行的,只能从树上跳下来,转为地上追击。 少了树上的威胁,炎墨现在逃跑轻松多了,累了,把藤条打个结,休息一会儿,接着慢悠悠的逃着,看那劲头,多了几分戏虐的味道。 眼看追捕无望,狼群低声徘徊了一阵,只好悻悻离开。 炎墨松了一口气,慢慢从藤上滑到地面。 “吱——”又是鬼蝠的尖叫,炎墨直觉后背一凉,还没完全松开的左手立即抓住藤条向上一拽,身体借力翻转,腿向后上方横扫而去,重重踢在软物上。 背后偷袭的幽狼腰部吃疼,牙却狠狠地咬住了炎墨的左腿,疼得炎墨差点松了手。 就这样,炎墨挂在藤上,那只独眼的幽狼挂在炎墨的左腿上,怒目相对。独眼狼利用架在地上的两条后腿,狠劲下拽,要把炎墨拽到地面。 刚刚消失的狼群又迅速钻了出来,快速地奔向炎墨。炎墨忍着疼痛,带着独眼拼命往上爬。 鬼蝠从高空垂直冲下,对准独眼狼的右眼就是一击。 独眼狼将头一侧,避开要害,让鼻梁承受攻击,那只独眼依旧狠狠地咬住炎墨左腿。 “叽——”尖锐的叫声刺得炎墨耳膜发疼,抓住藤条的手也紧握不住,身子慢慢下滑……突然,炎墨觉得左腿一轻,独眼狼承受不住音波攻击,松开了口,坠到地面。 群狼赶到,不断跳跃,庆幸的是炎墨刚刚爬出了它们攻击的范围。 狼群散开,地上只留两三只幽狼,其它的分别爬上周围的大树,等待时机发动攻击。 周围所有树的至高点都被占领,堵住了炎墨的去路,炎墨荡到大树的边上,扯了一根细藤条,绑住左腿受伤处,喘息了一会儿,向前荡去,伸手去抓另棵树边缘的藤条。 在炎墨两手交接之时,一只幽狼快速扑下,时机把握极其精准,令交炎墨换了藤条后就没有时间调整身体躲避。 炎墨放弃了藤条交换,还是抓住原来的那根藤条,又荡了回去,幽狼扑了个空,狠狠地摔在地上。 另一只幽狼蹲在树上,找准炎墨荡回后的静止端点,猛扑下来,原本应该停顿一下的炎墨挺腰一摆,提前反荡,同样,这只幽狼又扑空了,也摔到地上。 炎墨抓住另一根藤条,荡了出去,乘机逃出包围,树上的幽狼也跳到地上,散开追击,和炎墨拼体力消耗。 的确,长时间的逃跑已经耗尽了炎墨的体力,加上受伤后拼命逃窜,体力早已透支,抓藤蔓的双手颤颤发抖,要不是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恐怕早都松手摔到地上。 “吱——” 炎墨抬起疲惫的眼睛看了看鬼蝠,咬紧牙,艰难地向它的方向荡去。 森林的尽头就是峡谷,谷间云雾覆盖,谷底深不可测,石壁上挂满藤条,一直延伸到下面的云雾间。 鬼蝠在下,炎墨在上,一人一蝠顺着石壁上的藤条,缓缓向谷底进发。 赶到崖边的群狼,看着崖下的炎墨,满心不甘,“呜呜”直叫。独眼狼滚动崖边石头,砸向炎墨。 炎墨用藤条缠住右腿,手抓住另一根藤条,摆动身体,左闪右躲,惊险躲避。攻击无果,独眼狼愤怒的发出低吼。 炎墨眼带血丝,恶恶地瞪着崖上的独眼狼,仇恨的种子就这样埋下了。 4、报仇前夕 愈往下,风也愈大,歇歇停挺爬了半天,早已看不到崖顶了,也看不见谷底。在鬼蝠的提醒下,炎墨发现侧下方一处突出的岩石,爬了过去。 突出岩石与峭壁结合处有一条风雨侵蚀留下的浅槽,对于炎墨和鬼蝠来说,这条浅槽足够宽大。 爬上岩石的炎墨松开僵直的手,躺在岩面上大口喘气,槽内“叮咚”的水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连滚带爬,在水滴下方的小坑里埋头痛饮。 喘息方定,炎墨走上岩石,看看天色,星星穿过薄雾,若隐若现,鬼蝠却不知所踪。 解开紧绑左腿树藤,剥开碎衣,用碎布片蘸着小水坑的水清洗一番,钻心的疼痛让他一边清洗一边大骂独眼狼。 清洗好伤口,在石壁间仔细辨认了几片树叶,揉碎,敷在伤口处,撕下布条包好。 刚坐下,鬼蝠飞了回来,带着一只肥肥的角兔,角兔比鬼蝠大十几倍大,让炎墨惊疑鬼蝠是如何成功狩猎的。 炎墨找来一叶片岩,剥去角兔的皮,卸下两条肥嫩的后腿,张开大口撕咬着血淋淋的兔肉,饥饿使他完全感觉不到生肉的腥味。那只兔头则成了鬼蝠的专享。 饱食后,炎墨盘膝坐下,开始吐纳,鬼蝠侧在一旁,眼冒青光,张嘴吐舌,却不敢叽叽歪歪。 子夜,黑气聚集,慢慢向炎墨体内渗入,鬼蝠急迫的飞了过去,有了上回的教训,不敢再往怀里钻,就轻轻地落在肩头,贪婪地抢食黑气。 天明,炎墨醒来,疲劳尽褪,精神清爽,检查身体,腿上依旧疼痛,伤口略微好转,其它地方的皮外伤已经痊愈了。 “吱吱!”鬼蝠兴奋的叫着,它的旁边,是一些不知名的果子,炎墨拿起吃,果子口感各异,味道都还不错。 接下来,炎墨不分白昼的打坐吐纳,鬼蝠就负责一日三餐。几天后,炎墨的腿伤已经痊愈。鬼蝠也有了变化,它的皮肤也愈发黑亮,体型增大了些许。 “啪!”称鬼蝠不注意,炎墨扔了一节枯藤,准确命中了毫无防备的鬼蝠,把它打翻在地。 恼怒的鬼蝠飞速奔来, “唰!”炎墨的脸上多了三条伤印。人蝠大战又拉开了序幕,只不过炎墨的武器由石子换成了藤结。 占上风的,依旧是鬼蝠,它的速度在炎墨进攻中越来越快,飘忽不定;炎墨由满天攻击变成了单点攻击和连续攻击,依旧慢上半拍! “速度……快!要快!”炎墨寻思,无意间提起丹田的黑气,凝聚于指间,催动藤结,击向鬼蝠。 “啪!”第一次命中! 炎墨高兴得哈哈大笑,并不在意恼羞成怒的鬼蝠在他脸上又留下的一道道伤疤。 接下来的剧情:战局翻转,炎墨的攻击屡屡得手,只觉得丹田黑气消耗巨大;鬼蝠狼狈躲闪,最终飞出战斗范围,请求休战,炎墨第一次获胜。 傍晚,炎墨格外兴奋,对着颓唐的鬼蝠说道:“黑气,懂吗?”他凝气于指间,“控制黑气,瞬间击发,可提高速度,要不是怕伤你,多凝聚一些黑气,攻击力可能会更强。不过,你不会这个!” 一想到独眼狼,炎墨就恨得牙痒痒,“明天就去找独眼狼报仇。” 鬼蝠似能听懂,依旧耷拉着脑袋,一会儿,鬼蝠张嘴吱了一声,又立刻安静下来。 子夜,黑气再起,凝聚在炎墨周围。鬼蝠站在炎墨肩上,翼尖搁在炎墨颈上,拼命地抢抢夺黑气。 贪婪的鬼蝠感知着,渐渐发觉了黑气在体内流动,它尝试着把黑气引向双翼和利爪。力量也顺着黑气向双翼与利爪移动。 “嗖——”“嘭!” 力量的感知让它兴奋,一高兴,它煽动了翅膀,像离弦的箭,一头撞上岩壁,又跌落在地。 鬼蝠抑制住兴奋,爬起来又飞到炎墨肩头。自从遇上炎墨,鬼蝠慢慢改变了昼伏夜出的习性。 早晨,炎墨觉得浑身舒爽,伸了伸懒腰,觉得浑身是劲。 爬上崖顶,初阳升起,云霞灿烂,山峰与树木相互映衬,绵延天际。 炎墨与鬼蝠一边走,一边打闹嬉戏。 “吱吱!”鬼蝠绕着灌丛盘飞,发出报警。 “嘶——”灌丛里爬出一只花色的树蟒,吐着信子,向炎墨奔来。 炎墨摸出石子,运行着黑气,对准树蟒头部连续射击,全部精准命中。 击中的石子像打在弹簧上一样,全部弹回,树蟒将头微微晃几晃,张开大嘴,猛扑了过来。 看到攻击无效,炎墨只能用他最厉害的招式——逃跑。 炎墨在前面没命的狂奔,树蟒在后面穷追不舍。 “吱吱吱!”鬼蝠又发出警报,赶紧钻到炎墨的怀里。 树蟒也不知什么原因,停止了追赶,急急地钻进草丛。 炎墨也感觉到不妙,怀揣着鬼蝠赶紧躲进盘错的树根底下。 天空中,一袭巨大的黑影在天空徘徊,透过缝隙,炎墨看到一只有着斑斓羽毛的翅膀、龙头、利牙外露、三条狮尾、鹰爪的鸟盘旋在空中。 仇鸟,传说中的仇鸟,这种鸟,就是在它们栖息的东部也难得一见,怎么会来到西部呢? 这种鸟,很记仇,一旦被招惹,殊死报复,从不服输。如果被它们的复仇翎打中,父辈纠葛,能迁移到儿子辈,甚至是孙子辈。哪怕赔上全族的性命,仇不报则不罢休,仇鸟也因此得名,就是食人族的士兵也不敢轻易招惹。 “嗖——”急速的俯冲,掠过地面,又一冲而起,在它的爪下,擒住了一头牛大的野兽,向天边飞去。飞行中,仇鸟左右摇晃,险些撞上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 “受伤了吗?”令炎墨心底狐疑。 仇鸟才离开了一会儿,炎墨从树根底下爬出来,害怕树蟒跟踪,把全身涂满苦熏草,向森林深处逃去。 大树底下,一只地鼠沉浸在草丛里的美餐中,在它身后,一只幽狼正在靠近。 幽狼一跃而起,张开了大嘴,扑向了地鼠……地鼠马上将成为幽狼嘴中的美食。 “嗖——”一根木矛从天而降,在幽狼腾空一刻,那根木矛从它的颈部一穿而过,把它钉在了地上。 地鼠在它的牙边惊慌地逃窜,钻到了地下。 大树上,滑下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皮肤白皙,头发和眼珠乌黑,闪闪亮,一只蝙蝠从头顶飞下,落在猎物旁边“吱吱”的叫着。 男孩正是炎墨,身形长高了不少,眼睛愈发神气,鬼蝠一直跟在炎墨身边,形影不离,现在它也整整大了一圈。 一年来,鬼蝠完全改变了它的习性,不再昼伏夜出,在白天侦查和预警,不停地找幽狼报仇。 和幽狼经过几次正面交锋,失败了,炎墨就改变了战术,进行外围游击,猎杀落单的幽狼,消耗它们的群体实力,在获得食物的同时也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幽狼族群在炎墨长期的骚扰下,也痛苦不堪,有几次还转移了巢穴。它们内部的间隙也越来越大,矛盾逐渐上升,对狼王独眼狼的决策也越来越不满,对炎墨也是恨之入骨。 黑色的眼眸看着黑色的夜,篝火一闪一闪地印在炎墨白净的脸上,周围飘荡着阵阵烤狼肉的香味,他看着火焰喃喃:“独眼狼,准备好了吗?” 5、新狼王 森林里,出现一队士卒,红发獠牙,身型硕大,正是食人族。 在队伍的前部,两位士卒抬着一人,红发红眼,显得皮肤更白,獠牙不是很长,尖尖的露在唇外,一对兽耳,比其他人更有精神,是他们队长。 他们走走停停,不时闻闻气味,不时查看地面和枝叶,搜寻着什么目标。 树梢上,炎墨远远的盯着,身上涂满苦熏草,掩盖自己的气味,为了不被发现,也把鬼蝠的身上涂了一个遍。 难以忍受的气味熏得鬼蝠“吱吱”直叫,炎墨赶紧一把捏住它的嘴,憋得鬼蝠赶紧用它的两只前爪拨弄着炎墨的手。 鬼蝠滑稽的样子逗得炎墨直想笑,他不得不强忍住心里的惬意,生怕自己笑出声来,暴露了自己。 食人族的队伍绕过一个山头,在谷底,发现了一只大怪鸟,斑斓的翅膀、三条狮尾、鹰爪、龙头,它正是仇鸟,匍匐在地,享受着美餐。 “畜生,看你往哪儿逃?还不交出灵珠?”小队队长冷哼,这一年里,他们不断地搜寻着仇鸟的踪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是为了获得它体内的灵珠。 “桀——”仇鸟愤怒了,丢开猎物,主动发起攻击。 它一口咬住离它最近的士兵,将头一扭,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士兵脖子被扭断了。 “嗖——”它飞到半空,松开两只脚爪,两个士兵向断了线的风筝,“啪,啪!”摔在地上成了肉饼。 其他的士兵吓得围城一团,背靠背,武器全部指向天空。 “桀——”又是一声长啸,声音还停留在半空,一团士兵在它的闪电攻击下已折去大半。 “畜生,不得无礼!”队长从滑椅站起身,从腰间拔出一把闪着黑色亮光的短匕,一跃而起,刺中了仇鸟背部。 仇鸟吃疼,翅膀一挥,翎毛从翅膀上射出,直奔队长。 队长拼命拨打、避让,无奈翎毛太密太多,还是被扎了个毛球,不甘而亡。小队的士卒在这波攻击下,几乎全军覆没。 仇鸟盘旋了一圈,“啾——”的一声凄凉的叫声,无心追击逃跑的两名士卒,吃疼的飞身离开。 不一会儿,森林里恢复了寂静,如果不是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食人族尸体,谁都不会相信刚刚发生过短暂又激烈的战斗。 炎墨确认安全后,从树上下来,谨慎的靠近,面目狰狞的士卒令他想起遇害的爷爷和乡亲们,不由得恨从心生。 他捡起一柄长矛,不管有气儿没气儿的,照着心脏就是一矛。看着浑身插满羽毛的队长,举矛便刺—— “叫你吃我爷爷;叫你欺负乡亲;叫你……” 边刺边骂,早把那队长扎成了筛子。 “叮”的一声,长矛扎在硬物上,翻身一看,是一把漆黑的短匕鞘,炎墨立刻想起了还扎在仇鸟背部的短匕。 他把刀鞘插在腰间,提起长矛,追向两名负伤的士卒,鬼蝠飞向空中,给炎墨领路。 在森林裸露的岩石间,炎墨发现了两名食人族士兵,他们一瘸一拐,奋力逃命。 灵活的炎墨很快绕到了他们前面,爬上了唯一一块高高竖立的巨石,等着两士兵的到来。 等他们来到巨石旁边,炎墨从石头上快速跳下,把长矛插进了一名士兵的头颅。 炎墨能偷袭成功,一是炎他的上涂满了苦熏草,掩盖了身上的气味;二是他们只顾逃跑,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 另一名士兵见状,本能的挥动狼牙棒,向炎墨的头上砸去。 “当”的一声,狼牙棒砸在长矛上,炎墨被震得五脏倒腾,松开了双手,倒飞了出去,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那位士兵手中的狼牙棒也是震飞了出去。 “呵喝,食物。”还活着的士兵看到炎墨,一脸兴奋,刚刚逃命的事,他立刻抛到了脑后,快速地向炎墨扑来。 “嗖嗖嗖!” 炎墨扔出三发石子命中了士兵的脑门,无奈那士兵皮糙肉厚,这种攻击根本就是在给他挠痒痒。 “吱——”鬼蝠闪电偷袭,利爪对准士兵的眼睛就是一袭。 士兵连忙缩回手臂,遮住了双眼,鬼蝠的利爪在他的手腕上只留下了一道红印,连皮都没有划破。 “嘿嘿……”所有的攻击都无效,在他的笑声里,炎墨已变成了他的盘中餐了。 士兵向前,炎墨就绕圈,始终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不停地用石子袭击他,这场面,就是小孩在与大人玩投石游戏。 夜幕降临,两个月亮挂在了天空,一圆一弯,圆的发出淡蓝色荧光,弯的发出微弱的金光。 炎墨与受伤的士兵都乏了,追逐的速度也放缓了,但是谁都不愿放弃。谁先倒下,谁就终结,猎人与猎物的身份不是绝对的,随时都可能互换。 “呜——”炎墨回过头,发现自己的退路被封死了,死死盯着自己的正是幽狼的首领——独眼狼。 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已经身处险境,又遇到了曾经的死对头。 独眼狼眼冒幽光,露出犬牙,低低的呜吼,群狼在它的指挥下缩小了包围圈。 看看前面的食人族士兵,再看看身后的宿敌,炎墨发觉周围连一棵树都没有,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这次真的陷入了绝地。 独眼狼旁边的一只幽狼,双耳银白色,一跃而起,跳到炎墨面前,龇牙咧嘴,前肢放低;独眼狼也跟了过来,与它并列,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在炎墨的耳后,传来了食人族士兵“嘿嘿”的欢笑。 “呜——”银耳一声长嚎,和独眼狼同时发动攻击。 那银耳,并没有咬向炎墨,而是扑向了独眼狼。 对于狼王独眼狼粗暴统领,银耳早就不满。面对食人族士兵,独眼狼选择了妥协,用这种方式来讨好兽类的天敌,更令银耳厌恶。 其它的幽狼,看了一眼银耳与独眼狼的打斗,不约而同的回转身,扑向了食人族士兵。 炎墨呆呆地看看在地上撕咬成一团的独眼狼与银耳,又望望围攻食人族士兵的狼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食人族士兵身形庞大,一巴掌下来,就有一只幽狼的头颅被拍碎,手掌一扭,又一只幽狼的脖子被折断。 狼群没有退缩,他们前赴后继,不停地跃起,跳到士兵身上,有的咬住手臂,有的咬住肩膀,有的咬住大腿,还有的咬住脚踝…… 一只只幽狼被摔倒在地,有的再也爬不起来,进攻的幽狼数量在急剧锐减,一向仇恨幽狼的炎墨,心底里也升起了一股悲悯。 他走到尸体旁,拔出长矛,运行丹田中的黑气,缠绕在长矛上,对准士兵的后心,掷了出去。 长矛一闪,正中后心,倒下的士兵身体被长矛柄支起,立在地上,紧咬不放的幽狼挂在士兵的尸体上。 激烈撕咬的银耳与独眼狼,此刻都倒在了地上,浑身是伤,腹部的起伏证明它们还活着。 独眼狼奋力的爬起,眼中闪着绿光,向炎墨一步步逼来,其它的几只幽狼,也向炎墨围了过来。 银耳拼命地站起来,趁独眼狼不注意,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给了它致命一击。 “呜——呜——” 森林里回荡着幽狼长长的嗥叫。 剩下的幽狼,听到叫声,顺从地看着银耳,也发出了嗥叫。 新的狼王产生了。 银耳望了炎墨一眼,转身向森林走去。狼群的幸存者也跟着它离开,受伤的几只幽狼挣扎着站起,走在最后面。 有一只受伤严重的幽狼,不能行走,看着离开的狼群,两只前腿在地上拼命地爬着,发出了哀鸣。 炎墨刚靠近,那只拉下的幽狼龇着牙,发出了警告。炎墨停下脚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僵持了一会儿,那只幽狼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了。 炎墨蹲了下来,看了看它伤势,接上脱臼的一条腿,又找来树枝,撕下布条,固定好另一只受伤的腿,一瘸一拐中,最后的一只幽狼也消失在夜幕中。 憎恨食人族的不只是人类,兽类也一样,在存亡的危急关头,就是敌人也能联手,去应对更大的威胁。 6、汇丹 “鬼蝠,你能找到仇鸟的位置吗?” “吱吱!”鬼蝠摇着头,极不愿意。 “我们必须找到仇鸟,食人族还会再来的。”炎墨说完话,就盘膝打坐。 天亮了,鬼蝠飞回来,“吱吱”半天,炎墨领会意思后出发了。 顺着崖壁,向北走了半晌,悬崖消失在山的尽头,在山脚处,发现了一处山洞。 鬼蝠停止向前飞行,炎墨明白了,山洞就是仇鸟的休息的地方。 炎墨咬咬牙,深呼吸几次,他向鬼蝠望去,鬼蝠早已经溜走了。 炎墨只好硬着头皮,往山洞里走去。 穿过洞口,他发现山洞里面比洞口宽阔,洞顶的萤石发出淡淡的光,并不黑暗。 “呜——”浑厚低沉的吼声震得耳朵嗡嗡响,巨大的眼睛怒视着炎墨,嘴巴张开,巨牙参差。 “我没有恶意,就是想帮你拔出匕首。”炎墨慌忙止步,解释道。 “呜——”这次声音更大,耳膜震得生疼,炎墨的身体也几乎支撑不住。 “吱吱!”紧急关头,鬼蝠没有抛弃炎墨,它飞了进来,落在炎墨肩上,看那架势,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但它那个头,还真不够仇鸟塞牙缝。 仇鸟看到鬼蝠,出人意外的安静了下来,鼻子慢慢靠近炎墨,凑上肩头,嗅了嗅鬼蝠。仇鸟的举动很令炎墨疑惑,这鬼蝠究竟是什么来头,连仇鸟都能亲近几分。 “渺小的人类,你也想要我的灵珠么!”仇鸟吐出人言来。 炎墨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兽吐人言。 “不,不!我只想帮你拔出匕首,我不要什么灵珠。” “那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仇鸟说着,举起了巨大而有力的爪子,把炎墨抓住,放到了嘴边,随时可以把他扔到嘴里当点心。 “食人族还会来的,没有你,我们都会遭殃的……我……我不会伤害你……什么……什么灵……珠,我不知道是什么,对我也……也没有用,不信你问鬼蝠……他们……他们吃了我爷爷,我要……我要宰了他们……” 紧张的炎墨断断续续的、一股脑说了一大堆。仇鸟沉默了一会儿,收起了獠牙,不屑道:“就凭你?” “还有你,我,鬼蝠。”炎墨补充道。 “不要与我相提并论。”仇鸟一脸厌烦,停了停,缓缓说道:“我可以信你一次,如果你有歹意,我就用你塞牙缝。” 说完,它把炎墨放到后背上。炎墨走到它翅膀的根部,发现没入仇鸟身体的短匕只有手柄露在外面。 他小心的走过去,双腿跨立,刚刚弯下腰,手还没有摸到匕首的手柄,仇鸟突然把身子一侧,炎墨从它背上摔了下来。 “小子,你想干什么?”仇鸟并没有放下戒心,它试探性地斥责道。 “我还没开始拔,你就动了,还把我摔下来了。”爬起来的炎墨急了,生气的抱怨道。 炎墨没有一丝造作,仇鸟放下心来,再次警告:“小子,记清楚了,不要耍心机,不然你会死的很惨的。” “放心吧,我只想灭了食人族。” 仇鸟再次把炎墨放在背上,忐忑的心悄悄平静了一些。 走到短匕旁,炎墨双腿跨立,双手紧握短匕的手柄,猛一用力,一下拔了出来。由于用力过猛,他从仇鸟的背上倒栽了下来。 受疼的仇鸟稳住抖动的身子,一把抓住摔倒的炎墨,扔出了洞口。 “滚吧,饶你一条性命,再让我遇见,一定把你当点心。” 炎墨心里憋屈,想争辩,心里又没底,万一它火了,自己肯定成为食物,想了想,灰溜溜地离开了。 离开了山洞,炎墨发现匕首还攥在手里。他擦去血迹,短匕在阳光下乌黑发亮,透射出森森冷气。 他走到一棵树旁,轻轻一刺,刀刃全部没入,只剩下刀柄。感觉就像插进淤泥里一样,没有遇到丝毫阻力。 “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炎墨心里喜欢。 拔出匕首,仔细看了又看,足有七寸长。他忽然记起了什么,赶紧在腰间摸索,摸出一把匕鞘,把匕首塞了就去,匕鞘与匕首完美重合。 看着那把漆黑的匕首,炎墨越看越喜爱,简直是爱不释手。 “吱吱吱……”耳边传来鬼蝠刺耳的急促尖叫声,一条花蟒咬住了鬼蝠。 炎墨回过神,急忙抬头一看,认出了它就是以前追击自己的树蟒,赶紧摸出石头一通连击,精确命中的石子被树蟒厚厚的蟒皮反弹了回去。 拼命地挣扎的鬼蝠在炎墨的救援时,仍被树蟒一口吞下肚。“混……”还没等气愤中的炎墨骂完,树蟒一口咬住了炎墨的腰,身体迅速卷了过来。 炎墨赶紧拔出黑色匕首,向树蟒的头部刺去。 “噗”的一声,头颅被刺穿,树蟒扭动着身躯,翻滚,挣扎。 炎墨根本不在意树蟒的死活,赶紧割下了它的头颅,从食道中扒出鬼蝠,它已是奄奄一息,在炎墨的双手中一动不动。 恼怒的炎墨举起匕首,对着树蟒头颅一阵猛刺,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刺得累了,炎墨一屁股坐在地上。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树蟒的头颅发出白光,一颗白色的珠子慢慢升起,如果知悉者就会知道,此蟒刚刚脱离了兽级,已经有了灵性。 鬼蝠拼命挣扎着,体内飘出一根黑线,一直延伸到白色的珠子里。白色珠子被鬼蝠体内飘出的黑线牵引着,慢慢地滑向鬼蝠,最后融入了它的身体里。 黑色的气旋从鬼蝠体内飘出,环绕着鬼蝠的身体,它的伤口快速地恢复,不一会儿就恢复如初。不仅如此,它的皮肤慢慢膨胀,身体也慢慢变大。 当黑气完全消失时,鬼蝠一骨碌爬起来,叫声清脆,兴奋万分,落到炎墨的肩头直蹭他的脸。 炎墨也很高兴,只要鬼蝠没事,能陪着自己玩耍,这比什么都开心。 两个月亮又升了起来,一圆一弯,轻纱撒向大地。 红红的篝火旁,飘出浓浓的香味,一人一蝠享受着烤制的树蟒肉,不停地“吱吱”“呵呵”,庆祝着劫后的欢愉。 夜半,男孩在高高的树杈上坐定,黑色的蝙蝠倒挂在他的头顶,它的体型再也不能让它钻进男孩的怀里了。 鬼蝠不时转动着头部,警惕着四周。炎墨身体四周升起一股股黑色的气体,渐渐地把他裹住,他的意识沉入体内。 体内的黑色气团在他的一再压缩下,越变越小,也越来越黑,体外的黑色气体形成无数的细丝,不断地渗入他的体内,汇集到丹田的黑团里。 黑团里有一股力量向外膨胀,炎墨用意志控制黑气压缩着气团,气团一会儿缩小,一会儿膨胀,循环往复。 一阵阵痛感传入炎墨的大脑,气团收缩愈频繁,痛感的传递也愈清晰,愈强烈。他的身体早已湿透,汗水顺着树干向下流。 时间流逝,气团越来越小,在气团的外部,形成了一层透明的薄壁,锁住了气团,最后变成药丸大小。 “汇气成丹。”醒来后的炎墨会心的笑了。他抬头看,头顶的鬼蝠不知所踪,向下一望,一个黑影绕着下方的树干翻飞。 “鬼蝠,你在干什么?” 炎墨看向树干,树干上爬着一群花色的大蝎子,扬起高高的毒刺,排成一队向向上爬。 “吱吱!”鬼蝠的肚子圆滚滚,它一口衔住领对蝎子,吸空头颅,把尸身扔了下去,第二只顺着树干继续往上爬,鬼蝠衔食第二只,第三只作为领头跟进…… “蝎子不结群,为何?……我的汗味……”炎墨发现蝎子爬树的路线就是他汗水留下的痕迹。 炎墨看向树根,满满一堆,全是蝎子的尸体, 再看看鬼蝠圆圆的肚子,他不禁微微一笑,是鬼蝠在自己修炼的时候,一直保护着自己。 “走吧!”炎墨跳下树,跟鬼蝠离开了。 在食人族的军帐内,两位兽头人身的头领正在对话。 “首领,您派出的猎杀小队几天音信全无,怕是凶多吉少。”参谋夜克说道。 “真没用,连一只打入原型的鸟都抓不住。”首领尔朱毕恨恨地说。 7、群殴 “夜克,令阿哈、阿布带一队士卒前去西岭,取回仇鸟的灵珠。”首领尔朱毕说道。 参谋夜克望着尔朱毕首领,说道:“一次派遣两位卫级弋者,是不是高估了仇鸟,何况它已经被打入原型。” “你派的吏级弋者下落如何?”尔朱毕反问。 “这——” “啰嗦!” “是,主人,我立刻去办。”夜克赶紧躬身,退出了大厅。 森林里,阳光明媚,树荫里色彩斑驳,虫鸟鸣叫相互呼应,汩汩的溪流传来清脆的声响。 宁静的日子,炎墨与鬼蝠不断变换着攻与防。鬼蝠飞行轨迹越来越诡异,攻击也越来越隐蔽;炎墨的攻击也愈来愈犀利,躲避也同样轻巧。 石子击中鬼蝠瞬间,鬼蝠已变成一团黑气,真身瞬间显现在炎墨眼前,来不及用石子二次攻击的炎墨抡起手臂就是一拳,鬼蝠真身又变成一团黑气,消失在炎墨的拳头顶端处。 “二重影?”炎墨出神的瞬间,他脸颊多了一道鬼蝠划伤的印痕。 偷袭成功的鬼蝠在远处现出真身,还没有来得及把嘲笑的“吱吱”发完,“啪”的一声,被炎墨发出的一颗石子击中,掉落下来。 这一切攻防的转化只发生在一瞬间。 “鬼蝠,我识破了你的二重影,不,应该是三重影。你几次变换真身的轨迹都一样,提前预判你的方位,让你现身时与我飞出石子形成交叉点,攻击就成功了。”炎墨一脸兴奋。 “吱——”鬼蝠不服气,气愤地又次发动攻击。 这一次失败得更快,在他第二次现出真身的刹那就被击中,它连碰都没碰到炎墨。 “哈哈哈……”炎墨指着狼狈的鬼蝠,笑得前俯后仰。 “吱——吱——”鬼蝠尖锐的叫声震得炎墨耳膜发疼,他赶紧捂住双耳,丝毫没有减轻声波的穿透力,那声音像是直接轰在脑内一样,生生作疼。 声音停下后,炎墨的脸颊又多了一道伤痕,接下来就是鬼蝠“吱吱”怪叫,那叫声传进炎墨的耳朵,十分的**。 “嗖嗖嗖——”一连三颗石子飞向鬼蝠,准确的命中鬼蝠的第三重影,得手的炎墨兴奋得大叫:“哈……啊——” 炎蝠的声波攻击又一次在炎墨的脑中响起…… 你来我往,炎墨与鬼蝠在攻击中渐入森林深处。 森林中,一队人马潜入,边走边不停地搜索,正是阿哈、阿布带领的一队食人族卫兵。森林中的野兽纷纷避开,胆大一些的高级斗兽则在远处徘徊、观望。 “报告大人,仇鸟应该在西北方。”喽啰报告。 “搜索中前进。” “是!” …… 游斗中的鬼蝠和炎墨累了,坐下来歇息,他们看到山峰间的一片树林格外葱郁,树木尤其高与壮,树冠冲天。经验告诉他们,这里一定有厉害的斗兽栖息。 炎墨觉得怪异,撇开鬼蝠,撒腿就往回跑,诡异的鬼蝠瞬间消失了。 “吱,吱!” 跑出老远的炎墨听到鬼蝠的叫声,抬头看向天空,鬼蝠把一件黑色的东西从天空抛下来,正好落在奔跑中的炎墨的手里。 黑色灵芝,纯黑,从这种黑色可以判断,绝对是上好的补品,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股危险气息瞬间袭来,吓得炎墨赶紧把灵芝抛向空中迈开脚步,飞快地向北逃去。 远处,一只巨大的蜘蛛向黑灵芝方的向飞奔而来,巨大而强壮的身躯把大树向两侧分开,就像分开草丛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眼看距离快速拉近,鬼蝠抓住灵芝,在巨型蜘蛛的上空晃荡,还发出“吱吱”怪叫,挑逗着巨型蜘蛛的神经。 “嗖!”从巨型蜘蛛嘴里射出一只用白蛛丝凝成的箭,闪电般的命中了鬼蝠。 过了好半天,巨型蜘蛛也不见被白箭命中的鬼蝠从空中坠落,只看见它的影子慢慢地在空中慢慢消失。 鬼蝠使用的二次重影,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在远处现出真身的鬼蝠又一次把灵芝扔在炎墨的手中。炎墨接过,立即抛向空中。 就这样,他们一边互相的抛接黑色灵芝,一边逃跑。 巨型蜘蛛再次靠近,鬼蝠再抱着灵芝挑逗它一番,看看炎墨逃得远了,又一次飞到炎墨身旁,再次相互抛接着灵芝。 往返多次,巨型蜘蛛发觉鬼蝠是抓不住,便一心一意地追赶炎墨。急得炎墨使出吃奶的力气飞奔,嘴里不停地嚷嚷道:“鬼蝠,我要烤了你——” 森林里,食人族士兵经过一番艰苦的搜寻,终于找到了仇鸟。 “又来送死?”仇鸟盯着食人族卫队,轻蔑地说道:“卫级,两名!还真看得起我!” 阿哈向前一步,“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无处可逃。识相的话,就交出灵珠,给你个全尸。” “是吗!可不知你们有没那个本事?” “找死!石臼——”阿布也不废话,直接发动了攻击。 黑色的气体瞬间凝成巨大的石臼,砸向仇鸟。 仇鸟拱起双翼,把自己的身体裹在翼下,巨大的“石臼”轰在翼上,就算仇鸟庞大的身躯也被震得连连后退。 “风舞爪!”阿布与仇鸟的僵持,一旁观战的阿哈不想节外生枝,使出了技能。 阿哈很会选择进攻的时机。此时,阿布攻击的余波还未消散,仇鸟也未完全稳住身子,阿哈选择这个空档,发动了攻击,只见一只巨大的白色爪子,狠狠地抓向仇鸟头顶抓去。 仇鸟一只翅膀向外一扇,碰撞在白爪上,它的身体剧烈震动,那只白爪也碎裂消失了。 “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发动攻击的阿布冷哼道。 在阿哈、阿布轮番攻击下,仇鸟渐渐难支,节节后退,后背的刀伤在他们的攻击下再次撕裂。 “他们的攻击虽然没有玄乌匕凌厉,但是持久下去,我必死无疑。既然都是一死……”处于劣势的仇鸟拿定主意,它的羽翼中的一只翎毛竖起,慢慢地变成深蓝色,这是它的最凌厉的攻击——复仇翎。凡是被它打中,无论过多长时间,只要不死,就是仇鸟家族的是复仇对象。 “死老鼠,我抓住你后拆了的翅膀,一定把你烤了!”眼看就要命丧巨型蜘蛛爪下,炎墨急得“哇哇”大叫。 “嘭——”只顾逃命的炎墨撞在一名食人族卫兵身上,把卫兵撞得飞出去老远,炎墨也是撞得满头金星盘旋。 “完了!”炎墨在心底发出绝望地哀嚎! 静,出奇的静。 哈、布二将停止了攻击,回头盯着巨型蜘蛛。那只巨型蜘蛛放也弃了追击炎墨和鬼蝠,瞟了哈、布二人一眼,又瞅了瞅慢慢张开翅膀仇鸟。 隐藏在森林中的兽类,也都悄悄探出了头。 “嗖——”巨型蜘蛛发出白色的丝箭闪电般射向仇鸟,仇鸟挥动翅膀挡下这一击。 “你不该来这里!”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巨型蜘蛛刚才吐出丝箭的嘴里发出来,它婉转的声音与它的凶恶的外貌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连同是兽类的仇鸟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不该逃到这里,就算我不来这里,曼煞蛛,你以为你能安逸吗?”仇鸟不屑。 曼煞蛛抬起前一只前足,足尖如长矛般锋利,道:“哦!我到想听听,如果理由不充分,我就先杀了你。” “摩舍封印的食人族为何会重现?” “五百年封印期限已到。”曼煞蛛回答。 “封印祭文你可知晓?”仇鸟接着问。 “奉摩舍之命,惩尔族屠戮生灵之罪,封印五百载,期满复出,不可虐杀帝之子民取乐,谨记!”曼煞蛛复述着祭文,声音颤抖,“你是说……” “是的,食人族复出了,他们没有遵循帝旨。” 仇鸟眉头紧皱,接着说道:“他们以人族为食,杀人取心;伐我族类,虐杀取珠。你认为你们能逃脱么!” “啰嗦完了没有?”阿哈不耐烦的举起了手臂对准仇鸟,“受死吧!风舞爪——” 巨大的白色爪子攻向仇鸟。 “彭!”白爪碎裂,曼煞蛛的矛一般前足正戳向白爪的掌心。 “找死!石臼——”阿布轰向曼煞蛛。 “轰——”石臼被仇鸟扇飞,慢慢消散。 “二对二,现在公平了!”化解阿布招式的仇鸟走到曼煞蛛身旁,“你们才应该下地狱!” 森林里的野兽这时一个个露出了头,慢慢靠拢,把食人族卫队包围了起来,炎墨与鬼蝠相互看看,得意地点点头。 群殴要开始了! 8、自爆 “首领,这次派阿哈、阿布前去抓捕仇鸟,一定万无一失。”参谋夜克说道。 尔朱毕抿了一口金杯中的血酒,看了夜克一眼,“是吗?”转向远望,“万无一失?不会再有闪失了,他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他去了,万无一失!参谋夜克不明白尔朱毕说话的意思,只能抬起头有些狐疑地望着远方。 阿哈、阿布与仇鸟、曼煞蛛战作一团。拳来蛛腿迎,腿来羽扇挡。曼煞蛛与仇鸟配合得十分默契,战斗混作一团,十分热闹。 精彩的场面看得炎墨目瞪口呆,怪叫连连;食人族卫兵也阵阵喝彩,群情激愤。 激动中,炎墨与食人族卫兵越靠越近,不知不觉就与一个卫兵撞到一起,他们也爆发了战斗。 卫兵人多,很快把炎墨围在了中央,武器指向炎墨。卫兵们一边车轮战,一边取笑着炎墨。 炎墨又气又累,破口大骂,却逗得卫兵阵阵欢笑。 “嗷——” 卫兵们背后发出了吼声。 “小心!”一名卫兵提醒同伴。 迟了,太迟了,刚转过头的卫兵脖子吃痛,已经被一只黑色的老虎一口咬住。在黑虎左右摇摆的利齿下,那名卫兵很快没有了动静。 “嘭!啪!”刚刚多嘴的卫兵身体像断线的风筝,突然就飞了出去,砸在地上一动不动,上身弯折,脊椎骨断了,几条爪影很深,都能看到折断的脊椎骨了。 “吼——”怒吼的正是杀了第二个卫兵的暴熊,它一掌就要了他的性命。 森林中的野兽在黑虎与暴熊的带领下也围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大圈,把食人族卫兵围在了里面。 卫兵们再也顾不上炎墨了,调转枪头,对着包围自己的斗兽,移动着身子,慢慢向中间聚拢,漏过炎墨。 暴熊从炎墨身旁慢慢走过,根本没有用眼睛瞟一下炎墨,径直走向食人族卫兵。 在黑虎与暴熊的带领下,斗兽与卫兵的战斗也拉开了序幕。 混战中,弱一些的斗兽几只围攻一个卫兵,靠数量取胜;强一些的野兽一个单挑几个卫兵,靠实力制敌。 炎墨也没闲着,他拔出短匕,紧握手中,冲了上去。在鬼蝠的协助下,炎墨前冲后突,打着游击,左右逢源,屡屡得手,高兴得眉飞色舞,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有打过如此痛快、如此解气、如此得心应手的仗。 一拳难敌四手,兽群依仗“兽多”势众,占据了上风,食人族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最后,所有的卫兵都葬身在兽群的锋牙利爪下。 “阿哈,你的招式我已经看破了,弱点就是手心。”再次刺破“风舞爪”的曼煞蛛说道。 “是吗?那么试试这招吧,‘暴风指’!”阿哈的爪四指并拢,一根食指伸出,快速地刺向曼煞蛛。 “蛛网拦截!”曼煞蛛两只前足竖起,在两足之间多了一道密密的蛛网,露过那一根指,拦住了蜷缩的四指,使那穿透的食指停在半空,卸去了攻击力。 “你输了。”曼煞蛛说道。 幻化而出的暴风指慢慢消散,蛛网也一并消失,阿哈的身体僵直,插入他胸口的蛛丝矛由白变黑,“噗通!”阿哈栽倒在地。在蛛网拦截住“暴风指”的同时,曼煞蛛口中射出的蛛丝矛刺中了阿哈的心脏。 “阿哈——”与仇鸟战斗的阿布双眼充血,兄弟的死让他狂怒。 “要帮忙吗?仇鸟恩怨分明,不放过敌人,也不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曼煞蛛打趣道。 “不用了,你已经帮助了我。”仇鸟回答。 “去死吧!夺命石鼎——”暴怒的阿布幻化出了一尊巨大的石鼎,向仇鸟的头顶猛地砸了下来,庞大身躯的仇鸟与巨鼎比较,就如石碾下的小麻雀。 轰的一声,石鼎砸下,地动山摇,地面砸出了一个深深地大坑。 鸟影一闪,阿布头颅从肩上掉了下来,背后仇鸟的羽翼上的鲜血一滴滴滑落。他躲过石鼎的攻击,瞬间移到阿布身后,展开了绝杀。 打斗声停息,地面一片狼藉,食人族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周围的野兽低声嗷叫,宣示胜利。 曼煞蛛转过身体,眼睛盯住炎墨,一步步逼近。 炎墨再看看四周,都是野兽,只有自己一个人,曼煞蛛目露凶光,直逼自己。 “滋滋滋,我们该算算了!” 曼煞蛛举起长矛般的前足,狠狠地落下去…… “曼煞蛛——”仇鸟紧急吼道,快速朝曼煞蛛冲了过去。 “噗!”…… 仇鸟狠狠地撞在了曼煞蛛的身上,两个庞大的身体飞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清脆的娇吼愤怒不已。 看着怒吼的曼煞蛛与躺在地上还没有爬起的仇鸟,炎墨对仇鸟感动不已。 “快逃,赶快逃!”仇鸟吃力地说道。 曼煞蛛仔细一看仇鸟,发现它的左翅耷拉着,筋骨已断,立即回转身,发出警叫。 “你们应该庆幸死里逃生,”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食人族士兵,说道:“那帮废物真丢人,死了也活该!不过,仇鸟,你中了我的“蒲公之花”,想必翅膀已经折了,乖乖交出你的灵珠吧!” “尔朱毕也真瞧得起我,连士级弋者都派出来了,”仇鸟努力站起,“不愧是伪劣之族,只会这种偷袭手段。” “兵者,诡道也。凡能取胜的手段就是有效手段,没道义可言。”仓太义正言辞的说道。 “去死吧!”曼煞蛛厌恶啰嗦,一只白色的长矛瞬间凝结而成,这次用那粗长的前腿抛了出去。 “蒲公之花!”仓太话音刚落,在他的面前浮现一朵盛开的蒲公英花,花瓣密密层层,长矛刺中花朵,就像刺在软革上,没有一点效果。 仓太手一抛,花朵轰了过来,柔软的花朵立刻变得无比坚硬,轰飞了曼煞蛛与仇鸟。 “要承认你们与士级弋者的差距,”仓太刚说完,感觉到左臂一阵疼痛,“什么时候受的伤?” 他细心回顾战斗的过程,“什么,是那个小孩,他在我发动攻击的瞬间,飞出了匕首刺中了我的左臂……该死!” 仓太拔出匕首扔在地上,手一抬,炎墨身体凭空浮起飘来,仓太一把掐住了炎墨的脖子。 “人类,已经汇丹,卫级小元。哼,你知道冒犯我的后果吗?”仓太手中发出一束紫气,从脖子传入炎墨体内。 “啊——”炎墨全身黑色涨起,筋脉突兀,身体随时都可能撑爆。 “吱——”鬼蝠发动了音爆攻击,没有丝毫作用,它便张开利爪,冲向仓太。 “找死!” “嘭!”鬼蝠的身体被仓太的一击,直接轰成了碎屑。 “鬼蝠——”剧痛中的炎墨大声呼喊。 “你也去见它吧!”仓太悬用力一握,只听“嘭”的一声,炎墨体内黑色的血液从身体的皮肤上涌出,四肢下垂,没有了动静。 仓太随手一扔,把炎墨仍在地上。 “轮到你们了。”仓太一步步走向曼煞蛛与仇鸟。 仓太杀气的震慑,使周围的野兽在不知不觉中向后退却,退到了它们认为足够安全的距离静静观望。 “刚才欠了你一个人情,现在还给你。”曼煞蛛对仇鸟说完,举起两只前矛发动了进攻。 “蒲公之子!”一颗颗蒲公英的白色种子犹如一把把匕首刺中狂奔中的曼煞蛛。 “爆!”仓太发出“爆”字同时,一颗颗蒲公英种子瞬间爆炸,还没近前的曼煞蛛的身体化成了碎片,一片片落下。 士级弋者的实力太恐怖了,在他面前,修炼到能吐人言的曼煞蛛毫无招架之力消失了。仓太,就是尔朱毕口中的“不会失望”。 曼煞蛛的身体爆碎后,它体内一块黑色的石头落下,正好落在了炎墨身旁。 “混蛋!羽斩!”曼煞蛛的死使仇鸟愤怒,它扬起刀一般的右翅斩向仓太。 “哼,找死!‘蒲公之子’!” “轰”的一声,仇鸟的右翅碎裂,身体砸向地面。 躺在地上的炎墨艰难地抬起头,满脸是血,看不清脸孔,咬牙着,“我要杀了你!” 他左手抓住从曼煞蛛身体里掉落的黑石,右手拾起地上的玄乌匕,眼睛狠狠地瞪着仓太,吃力地向前爬,在他爬过的地面,留下了一条满是黑色的血液的痕迹。 “你不是他的对手,逃吧!”仇鸟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悯,这个渺小的人类,是在送死。 “逃?”炎墨紧紧地握住了匕首与黑色石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鬼蝠死了,我能逃吗?它是我朋友,我要为它报仇,这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 “朋友?朋友!”仇鸟喃喃,回想起曼煞蛛零碎的尸体,它使出了自己的绝招:复仇蓝翎! 一根蓝色的羽毛飞速地射向仓太。 “蒲公之花!”在仓太的身前又浮现了一朵巨大的蒲公英花,挡在蓝羽的必经之路上。 蓝色羽毛穿花而过,刺中仓太的身体,鲜血从仓太的右胸喷了出来。 仇鸟使出全身力气一跃,扑向仓太。 没等仇鸟近前,仓太快速前移,把左手插进了仇鸟的胸膛。 “我低估了你,”仓太冷冷地说道,“该结束了,下去陪曼煞蛛吧!” “是吗?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仇鸟侧头看了一眼还艰难爬行的炎墨,心头一暖,“永别了!” “轰——”巨大的响声响起,周围的树在强烈的爆炸力的冲击下向四周倾倒,化为碎屑…… 爆炸慢慢平息,四周夷为平地,仓太满身伤痕的身影显现在爆炸留下的圆圈印痕的中央。 “自爆!”受伤严重的仓太环视四周,周围的野兽早已没有了踪影,炎墨也在自爆中消失了。 9、丹田碎了 “报告首领,任务完成,仇鸟殒命。”军帐里,仓太复命。 尔朱毕看了看跪在账下满身伤痕的仓太,道:“战斗挺激烈啊,灵珠呢?” “首……首领,仇……仇鸟自爆了……” 尔朱毕手臂一挥,一股强的力量掀起仓太直撞上账外的石柱,“混账,我让你取回灵珠,是让你消灭它吗?” 仓太赶紧爬回,头也不敢抬起,“首领,请恕罪!” 尔朱毕眉头紧皱,伸出右手,就要拍太仓的天灵盖…… 一旁的参谋夜克赶紧阻止,“首领,仇鸟自爆,以仓太实力的确难以阻止,我看他浑身是伤,也尽了全力,大王那边,我们……” 尔朱毕扬起手臂,示意夜克赶紧止住,“废物,还不滚下去。” “是。”仓太赶紧狼狈爬了出去。 天空中一轮玄月,洒下银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村庄静静地卧在平坦的田野里,在大树的掩映下更显幽静。 远处的古道上,一头水牛拉着一辆木车,车辕上坐着一老一少,年轻人左手牵着牛绳,右手扬起牛鞭,向宁静的村庄缓缓驶来。老者是吉门长老辰虫飞,年轻人则是吉门核心弟子火寸山。 牛鞭在空中轻轻挥舞,并没有抽打拉车的水牛,而是任由那水牛在古道上不紧不慢的前行。 “长老,一个筋脉寸断的孩子,丹珠尽碎,昏迷了几天不醒,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就算能活着,也是个残废,带回去不是个累赘吗?”年轻人抱怨。 长者皱皱眉头,向前方的村庄望去,“他体内残存的介气,非常罕见,我们吉丁一族多年没有出现过有潜质的苗头……唉——” 长者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么重的伤,不但没死,还有恢复的迹象,瞧瞧再说,火寸山,在前面村庄找个地方住宿。” “是,长老。”火寸山回答。 牛车缓缓驶入村庄,在村头找了一户人家,舍了些许钱币,主人将他们安置在了厢房。 房间不大,地面很干净,用具摆放很整齐,折叠的被子放在平整床单上,使人颇感农家的舒适与宁静。 火寸山从牛车的后箱里抱起一个昏迷的十一二岁的孩子,向厢房走来,嘴里嘟囔:“一把破匕首、一个烂石头,还攥那么紧……” 火寸山把孩子放在床上,掀起被子盖好,向主人讨了一盆热水,端进来给孩子擦洗。长者又把了把孩子的脉搏,面露喜色。 炎墨呼吸平静,旁边的老者与火寸山并不知道炎墨脑海里出现的奇异景象。 阴暗的天空下是光秃秃的山脉,一条崎岖的山路高高凸起,它的两边是深不见底的深谷,这条路蜿蜒地通向远方,一群人闭着眼睛,排着队、木讷地行走在山路上,机械地向远方走去,丝毫没有坠入深谷的恐惧。 突然,一道黑色光芒射下来,路旁瞬间出现了一位身着黑衣裙的妇人,皮肤白皙,丝发黑亮,双眸晶莹、澄澈,恬静的脸庞显得庄重又慈祥,她从队伍里拽出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孩。 “墨儿,醒醒……”妇人一边呼唤,一边轻轻地拍打男孩的脸。 “醒醒……” 不一会儿,男孩的黑眸一亮,望了望眼前的女人,又看了看周围动作僵硬的行人,满脸疑惑地问:“这是哪儿?……你又是谁?” “这是黄泉路,”女人喜爱的望着炎墨,回答道:“我是你娘。” “娘?你是我娘?”炎墨呆呆的看着年前的女人,嘴巴张的大大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妇人抱着炎墨,眼泪顺着脸庞流下,一滴滴滴落在炎墨的额头上,“墨儿,你要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了,能打开地狱之门,我再告诉你……!” 妇人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凝视良久,她用手指点了一下炎墨的额头,一股暖流从炎墨的眉心传遍全身。 还不等炎墨回过神,那庄重又慈爱的身躯已经开始慢慢消失,“原谅我!墨儿!” “娘——娘——”炎墨大叫着,扑向消失的身影,他一趔趄,一穿而过,回转身,那身影带着无尽的歉意与不舍,消失了。 “娘,娘!”炎墨不停的哭泣,不停的呼喊…… 听到昏迷中的炎墨不停地喊着娘,火寸山忍不住问道:“长老,你看……” 长老回头,只见男孩眉心处出现一滴黑色液体,向四周扩散,直至躯体、四肢。 “娘,娘……”男孩口中还不停呼喊,接着便是啜泣声。 火寸山问长老:“醒了?” “没有,还在昏迷中,你让一下。”长老走到床边,用大拇指掐男孩的人中。 闭着的眼皮抬了抬,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扫视着周围,努力的抬了抬头,但是没抬起来,浑身的疼痛让它直咧嘴。 “不要动,你受伤了,以免伤情加重。”长老安抚道。 男孩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把你从山脚救起,要不是辰长老,你早被狼吃了,小子!你是谁?”火寸山抢着说道。 “炎墨。”炎墨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坏人伤的。” “那个坏人?” “食人族。” “食人族?”火寸山疑惑地看着辰长老,长老也一脸茫然。 “你伤着脑子了吧,有吉丁族、尺北族、斗古族……哪儿有食人族?”火寸山一脸不解。 辰长老注视着炎墨,温和的问道:“你家人呢?” “死了。”炎墨怕再受嘲讽,没有说出食人族士兵吃掉的爷爷事情。 “还有其他人吗?”长老问。 炎墨摇摇头。 长老叹口气,说道:“好好养伤吧,如果你愿意,以后就跟着我,我带你回吉门。” 昏迷刚醒的炎墨不知道现在的处境,比起食人族与野兽,他觉得最靠得住还是人类是,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他爽快的答应了。 长老为炎墨盖好被子,与火寸山盘坐于床头,灭了灯,房间瞬间被黑暗笼罩。 黑暗中的炎墨,紧握了一下手,感觉短匕与石头还在手里,之前激烈战斗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鬼蝠的死让他恋恋不忘,难以割舍,曼煞蛛与仇鸟的慷慨赴义,使他振奋激昂,对食人族的恨意更是咬牙切齿,深骨入髓。 他暗暗提气,气沉丹田,感觉丹田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在身体内,他感觉到有一丝气息的存在,通过意念,汇集于丹田。 当他下意识汇集身体其他部位的气息时,汇集于丹田的那一丝气息回到了原位。 几次用意念调集,结果都是一样,黑色气体难以汇聚。 “丹田碎了,怎么办?报仇……怎么报仇?怎么报仇啊?”炎墨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气息不能汇聚在一起,意念一消失,又散到了身体里,身体里,身体里……”炎墨脑门一亮,“身体里,起码还在体内……丹田不就是一个装气息的罐子吗,用身体装,不更容易些。” 想到此处,炎墨再次振奋精神,继续呼吸吐纳。 “火寸山,燃灯。”感觉周围的气流,辰长老吩咐道。 灯亮起,只见一团团黑色的气体围绕在炎墨周身,迅速进入他的体内。 “好浓的介气,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能运气了,罕见啊!”辰长老自言自语,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火寸山睁大眼睛,这么浓的黑色介气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 “不要打扰,守护就好。”辰长老叮嘱。 黑色介气吸入体内,在体内自由游走,随着吸入的介气越来越多,慢慢形成一种力量,在体内乱窜,撞到体内破损的经脉,炎墨感到像刀割一样疼。 剧烈的疼痛几次差点让炎墨晕过去,他不得不停止吐纳,转为用意念控制体内介气,让烦躁的介气平静下来。 当体内的介气恢复了平静,炎墨的身体早被汗水打湿。 辰长老探了探脉搏,舒了一口气,他再次把把脉,觉得炎墨体内的脉象更乱,比起昏迷前还乱了几分。 忽然,房顶传悉索的响声,“谁?” 火寸山追了出去。 10、偷人 齐门邑的北部是一座陡峭的山峰,背靠峻峰,依山而建,东、南、西三面的城墙又高又厚,邑内共分四层,底层面积最大,而后逐层递减,每层的房子排列井然有序,错落有致,街道、马路纵横交错,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顶层的中央,是邑内的行政枢纽,在顶层可以一览整个城邑的概貌。 “长老,吉门辰长老带领卫级弋者火寸山去了尧山。”理政处,一名探弋回来报告。 一位秃顶的老头,身材矮胖,望着齐门邑内各层的街市,捋着胡须。他是齐门的大长老月牙子,“大飞虫亲自去了尧山?去干什么?” “还不清楚。”探弋回答。 “噔!”月牙子磕了探弋一栗子,“那你回来干什么?还不再探。” 探弋揉揉吃疼的脑袋,赶紧回答:“长老,是千手让我回来汇报的,他还在监视。” “大飞虫葫芦里装的哪门子药,不在吉门理政,去尧山干什么?”月牙子扭动着那矮胖的身躯,来回走步,良久,停下步子,一挥手,示意探弋下去。 “希望千手那小子不要让我失望。”月牙子自言自语。 再说火寸山听到屋顶有动静,喝了一声,追了出去。只见一个黑影借着月色,疯狂逃遁。 “站住!”火寸山一边追一边喊。 在离村庄的不远的山丘上,他堵住了黑影,喝道:“报上名来。” 黑影一动不动,没有回答。 “不要逼我动手。”火寸山警告。 黑影侧身,准备再逃,火寸山哪里肯放他逃走,飞起一脚,踢了过去,与黑影战了起来,腿风拳影,相互呼应,你来我往,战作一团,战得月光惨淡。 辰长老起身,走到门边,四下一望,平静地说道:“出来吧!” 应声,又从房顶跳下一个黑影,盖着黒斗篷,与前一个一模一样。 “跟踪我们有何目的?”长老质问。 “你们去尧山干什么?”黑影没有回到他的问话,反问道。 “无可奉告。”辰虫飞也懒得回答他。 “把你们得到的宝贝交出来!” “我们什么都没得到,你一路跟踪,难道不知道吗?”辰长老一脸无奈。 “是吗?”话音未落,攻击已至,一排排暗器迎面飞来。 辰长老运气于双臂,气盈双袖,扑打暗器。 “破!”辰长老一声大喝,“轰”的一声,小院围墙轰倒,院内砖损瓦乱,一片狼藉。 “不愧为吉门长老,果然名不虚传。”黑影从瓦砾堆里爬起来,头发乱蓬蓬的,一身灰土。 “就这点儿能耐吗?连让我使出弋技的资格都不够。”辰长老颇为不屑。 “是吗?” 这时,房东老头听到动静,点燃灯,走了出来,“你们在干什么?要拆了我的房子吗?”他看到倒塌的院墙,满是心疼,“你看你们,把我的房子……” “不要过来。”辰长老赶紧嘱咐。 还是迟了,黑影纵身一跃,跳到房东背后,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架起手掌,“不交出宝贝,我就要了他的小命。” 房东被劫持,辰长老有所顾忌,不敢随意攻击。 僵持了一会儿,黑影道:“我数三声,不交出宝贝,我就杀了他!记住,他可是死在你的手里的,是你逼死他的。” “一!” “二!” “……” “既然房东横竖都死在我手,那我就没有顾忌了。”辰长老面色一沉,一根手指直戳房东的眉心。 “你……” 黑影一字还未吐完,辰长老的指尖已经刺入了房东的眉心。 “啊——”惨叫声像是从房东嘴里发出,又像是从黑影嘴里发出的,他们的影子一起慢慢变淡,最后都消失。 “幻术,哼,在老夫面前使用,还是嫩了点,啊!不好……” 辰虫飞感觉不妙,他仔细地扫视厢房,房间里的一切和先前一样,没有半点损坏,床上只剩下火寸山,他大汗淋漓,而躺在床上的炎墨不见了踪影。 “火寸山,醒醒,醒醒!”辰长老一只手拍着火寸山的脸,一只手缓缓输入介气。 “怎么回事?”清醒过来的火寸山一愣一愣的。 “我们中了幻术,那孩子被掳走了。”辰长老回答。 “谁人干的?”火寸山急着追问。 “从手法来看,应该是齐门核心弟子千手。” 火寸山爬起来就往外跑,“我这就去追。” “不用追了,已经跑远了。”辰虫飞制止了火寸山的追击,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 “我明天去齐门,找那浑球要回来。”火寸山愤愤地说道。 “你去要得回吗?我和那浑球斗了一辈子,以他那臭脾气,你去了不仅要不回,反倒要受他们的羞辱。”辰长老想了想,又说道:“我和你明天一起去吧!” “嗯,”过了一会儿,火寸山又问:“他们不会对炎墨不利吧!” 辰长老深深地叹息道:“唉!他们只是和我们对不上眼,炎墨那孩子我们也是刚发现的,他是个好苗子,现在到了他们手里,只怕他们不会轻易还给我们。早点睡吧,明天去了再说吧。” 火寸山憋着一肚子火,气愤愤地躺下了。 黎明,齐门理政处,一位身材圆滚的老头捋着白胡子,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位弋者,身着黑灰色紧身衣,中长的黑发飘逸,体态匀称、高挑,与胖老头对比鲜明。 “查明飞虫去尧山干什么了吗?”月牙子问。 “听说毕恶谷有异动,辰长老去探查……” “嗯?”月牙子不满的哼到。 “大飞虫前去探查情况,我就一路跟了过去。”千手赶紧改了对辰虫飞的称呼。 “发现点什么?” “什么都没发现。” 月牙子一脸扫兴,“这么说你白出去一趟?跟着大飞虫游山玩水去了?没偷点什么?” “偷了,一个小孩。” 月牙子嘴角一翘,马上又板着脸说道:“值钱的东西你不偷,尽偷人。” “不是偷人,是小孩。”千手解释。 “小孩不是人吗?” 千手一时语塞,急了,“我偷听到飞虫说孩子是宝,我就费劲偷了回来,自己都快回不来,您还说我偷……” “宝贝在哪儿?宝贝在哪儿?”一听说捡到宝贝,月牙子眼睛就亮了,围着千手转了好几圈,恁是没发现。 “受伤了,在医房。” 话音未落,月牙子早一溜烟跑了。 医房的木床上,躺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皮肤白皙,昏迷不醒,正是炎墨。 月牙子运气,向炎墨体内注入一丝介气,他感觉到炎墨的体内脉象混乱,气息微弱,于是赶紧收回介气,在医房里打转。 看到千手进来了,他跳了起来,对着千手的脑门就是一个栗子,喝道:“孩子在疗伤,你强行冲断,命都快没了,这就是你带给我的宝贝?” 千手冤枉一地,揉着头,急了:“我再不偷,大飞虫都把他治好了,我也偷不回呀,到时他就死心塌地跟了大飞虫了。” “嗯,也不无道理!”月牙子一想,千手说的也对,也就悦色不少。 一旁的千手心里窝火,看到月牙子稍有怡悦,委屈地小声嘀咕:“是你自己没用……” “嗯?”听到哼声,千手赶紧躲到一边,拿鄙视的眼神偷偷地望着月牙子。 千手的嘀咕很有报复效果,这就是说,别人辰虫飞用办法,他月牙子没有,他没有办法。 月牙子最恨别人在他面前夸辰虫飞比他强,哪怕是某种暗示,也不行。千手偷偷鄙视的眼神,是无声的反抗,意思是:有本事你救啊,就知道拿长老身份欺负人! 月牙子一收那涎皮赖脸的样子,认真地寻思:“大飞虫有办法,难道我就没办法吗?不能让他看遍了。” 他再次来到炎墨旁边,扶他盘坐,再次运气,注入介气。 月牙子的介气扫过炎墨的全身,在他的体内,感触到零散的黑色介气一遇到自己的介气,迅速的将自己的介气吞噬。 幸亏炎墨弋级低,还受了伤,不然,进入炎墨体内的介气将全军覆没。 “其他介气颜色的弋者很常见,灰色介气的弋者很稀少。黑色介气,就极为少见,而且,他的介气黒得没有一丝杂质,更为罕见。 经脉破损,丹田损坏,无法汇集介气,形同废人,是谁把他伤那么狠!嗯,自我恢复力挺强……” “报——吉门长老大飞虫集结众多弋者向我齐门邑奔来。”探弋来报。 月牙子与千手都是一惊,“为一个已经残废的孩子,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长老,要不——还他们?”千手很困惑,询问月牙子。 凡是物品,越是有人抢的,就越珍贵,也越有价值。到嘴的肉,月牙子岂能让别人叼走?更何况,来抢的还是自己的死对头辰虫飞。 他吩咐道:“集合队伍,准备迎战。” “是!” “哦!对了,千手,你留下,照顾好那孩子,如有闪失,拿你是问!” “额……”千手语塞! 11、对骂 柔和的晨风吹来,让人感觉很舒爽,晴的空,绿的树,镶嵌在巨山上的城邑映衬在晨曦里,如童话的建筑一般。 没有人注意如此美景,在齐门邑下,双方二、三百位弋者对峙,出动如此之多的弋者,除了吉门与齐门家喻户晓的前代之争,就再也没有哪次战争可与之媲美。 “大飞虫,你违背契约,挑起战争,可知罪否?”月牙子一开口就问罪,强行站在有理的一方,理直气壮。 一听这话,辰虫飞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他抢了人家的孩子,还在这里故作姿态,兴师问罪,他也顾不上平日里的君子形象,开口骂道:“呸,你这矮脂球,偷了人家的东西,还振振有词。” “我没偷你东西,”月牙子转身问他身后的弋者:“你们偷他东西了?” “没有。”回答震耳发聩。 月牙子轻蔑地说道:“听到没,飞虫,就没人瞧得起你那什么破玩意儿,就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辰虫飞气乐了,喝道:“混账,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没事找你过家家,叫你齐门弟子的千手出来一问便知。” 月牙子心里暗惊:以辰虫飞的修为,想在千手身上留下点印记易如反掌,要是他以此为借口挑起争端,责任可在我了。 思绪电闪而过,月牙子脸上气色没有丝毫变化,故作镇定地说道:“传千手上前。” 不大功夫,手下前来禀报:“报长老,千手一个月前就出去执行任务了,至此未归。” 月牙子一脸诚意的看着辰虫飞,说道:“辰长老啊,你看,千手未归,我无法证实,要不——” “矮冬瓜,你就不要打哈哈了,只要你交出那个孩子,别的一概不予追究。”辰虫飞真急了,也顾不得平日里的翩翩形象,惊得自己吉门弋者都暗暗吐舌。 月牙子平日最讨厌别人说自己矮,哪怕听到“矮”字,他都怀疑是指桑骂槐,这回,辰虫飞当着两门的弋者大骂自己矮冬瓜,脸面的确挂不住,也顾不得许多,回骂道: “臭虫,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堂堂齐门,要你私生子干什么,再说了,你连个人都看不住,还好意思厚着你那张老脸污蔑他人。” 月牙子心里明白,辰虫飞越是生气,越口无伦次,心里越急,那孩子就越重要,也越不能还他。 月牙子此话一出,吉门阵营里就炸开了锅,弋者们纷纷议论开了。 “长老的私生子,难怪如此火急。” “是的,前几天出访,他连闭关的其他长老都没通告,带着火寸山就去了尧山,看来是真的。” “长老从没像今天这样恼羞成怒过,一反常态呀!” “我们尊敬的长老,原来也做半夜钻巷子的事……” 月牙子这票污水泼的的确妙绝,连他都没想到效果会是如此之好,成功地扰乱了对方军心。 辰虫飞脸色涨红,吼道:“好你个冬瓜,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吉门弋者听令,准备进攻。” “哗——”吉门摆好了阵势。 “啦——”齐门拉开了架势。 “臭虫子,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你刻意栽赃,没有任何凭证就私自挑起两门战争,此罪你担当的起吗?”月牙子理直气壮。 “你——”辰虫飞一时语塞。 一位短发、长须,炯炯有神的老者走了过来,正是吉门的长老林冠尤,他走到辰虫飞身旁,说道:“我们此来是说理、施压的,不是来挑起争端。再说,真的打了起来,形式对我们也不利啊,望长老三思。” 辰虫飞冷静下来想想,觉得二长老说的有理,炎墨这苗子是铁定了要不回,还受了一肚子气,想想挺窝囊,心里直恨恨,咬了咬牙,说道:“矮脂球,这回算你赢了,这次吃的亏我记住了,吉门所有弟子听令:悬赏通缉千手,如果他反抗,就地正法。” 这次兴师前来问罪,反被将了一军。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面子上挂不住,当着齐门弋者的面通缉千手,好歹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是——”吉门弟子领令。 “撤——” 辰虫飞大喝一声,没有给月牙子任何解释的机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扔下齐门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肚子狐疑,“就这么走了?” “撤!”月牙子也下令,不同的是,辰虫飞气呼呼地走了,月牙子乐滋滋地回邑了。 齐门弋者返回途中,风言风语,议论纷纷,辰虫飞脸色铁青,一路无语。回到吉门邑,直奔理政处。 “长老,沿着你留在千手体内的引信,我寻到了千手,没看到那个小孩。后来,我找遍了整个齐门邑,也不见那孩子的影子,我不敢打草惊蛇,就回来了。”说话的就是吉门核心弟子鬼影。 辰虫飞眉毛拧成一团,沉默许久,说道:“已经打草惊蛇了,是矮脂球棋高一着,我小看他了。” “长老,下一步怎么办?”火寸山问道。 “经此一闹,矮脂球只会看管的更紧,抢是不可能再得手了,静观其变,只能从长计议了,” 辰虫飞从怀里掏出一把破旧的匕首,正是炎墨手中的那把,“这把匕首我先留下,或许以后还有大用,你们都下去吧!” “是!”火寸山与鬼影应声而退。 辰虫飞盯着那把破匕首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 齐门邑内,人人面带喜色,特别是月牙子,得了实惠,骂赢了辰虫飞,名利双收,想想精神就爽。 “想派人来偷我的宝贝(炎墨),门都没有,老狐狸,幸亏我早有准备,用介气屏蔽了他的气息。 嗯,看来臭虫真急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那孩子一定是个宝贝,得好好瞧瞧。” 兴奋的月牙子一拐弯,在露天一角的残墙根搂起一床破棉被,背上就走。谁都想不到,月牙子会把“宝贝”扔在谁都看得见——又都不在意墙角。 室内,月牙子扶炎墨坐下,将介气缓缓输入炎墨体内,梳理着他体内的经脉,尝试着帮他修复损伤。 炎墨受伤太重,又几经辗转,月牙子不得不处处小心,既要把握好力度,又要控制好速度。有时,一根细小的经脉,需要好几次适度的冲击,才能冲破。 半晌时间一晃而过,月牙子那圆滚的身子已是汗淋淋,要不是他是从辰虫飞手上抢的宝贝,月牙子才不会亲自费这么大的劲儿,可能早把他交给了医者。 月牙子慢慢把炎墨身子放平,看他呼吸平稳,气色好转,长吁一口气,脸上挂着喜色。 “咦!”炎墨手里紧握的黑色石头引起了月牙子的注意。他拿起石头,注入介气,没有丝毫动静,又敲了敲,很坚硬,与普通石头并无二致。 他怕敲碎了石头,会引起炎墨的不快,又赶紧把石头塞回到他的手里,走出室外,碰到迎面而来的千手。 千手有些着急,见到月牙子就哀求道:“长老,我被吉门通缉,您可要为我出头啊!” 月牙子神采飞扬,乐呵呵地安慰道:“哦,刚才已经替你出气了,我跟那臭虫要证据,他没有,我还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这不是把他给骂走了吗?” “可,可是他们已经悬赏通缉我了,您看您能不能……” “哦,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你的,会给你安排一个清闲的差事。对了,反正你被通缉了,先避避风头再说,就不要离开齐门邑了。”月牙子打断了千手的话,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 “哦,对了,你闲着也是闲着,这很无聊,要不这样,你就先帮我照顾那个孩子吧,他在室内,你去帮他找一套衣服,洗干净了帮他换上……”一边说一边走了,扔下一脸蒙圈的千手。 千手傻了,齐门邑第一“妙手盗”,偷了吉门的孩子被吉门通缉,不能外出执行任何任务;在门内照顾自己偷回的“宝贝”,充当保姆,这要是传出去,颜面何存啦!这回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悔不当初啊! 12、自虐 清晨,炎墨睁开了眼睛,从窗子射进来的阳光刺得眼疼,他赶紧又闭上眼睛,窗外的小鸟婉转啼鸣,悦耳动听。 他试着动了动胳膊,疼痛直钻心里。他咬紧牙,缓慢移动手臂,慢慢撑起了身子,坐了起来。 “吱——”门开了,进来一位帅气的男人,二十开外,气宇轩昂,黑亮的头发,匀称又高挑的身姿,穿一袭白衣,光鲜照人。 “你醒了!”冷冰冰的问候,直扎心里。 “嗯,你是谁?” “我是千手,是我救了你。”说着,千手递来去一碗药,“你都昏迷了三天,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这是月长老亲自开的药,赶紧喝了比吧!” “谢谢!”炎墨接过药,喝了一口,苦!他屏住呼吸,皱着眉,一口气全喝光了。 千手又递过来食物,炎墨也不客气,接过来就狼吞虎咽,看得旁边的千手冷眼连连。 吃饱的炎墨也不想和冷冰冰的千手费话,直接盘膝坐下,运气疗伤。 不一会儿,炎墨的周围便围绕着一层薄薄的黑气,慢慢渗入炎墨的体内,又让千手惊奇不已。闻讯赶到月牙子看到这一幕,也暗暗称奇。 “怪不得辰虫飞如此看重次子,果真是一宝贝。”月牙子暗暗窃喜。 入定后的炎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一心运气疗伤,心无旁骛。他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是安全的,要不然,早就死了。 他无法凝聚体内的介气,只能最大限度的牵引零乱的气息修复受损的经脉。 一来自己体质特殊,二来月牙子连日输入介气引导修复筋脉,三来,这开的药也是有奇效的。一天一夜功夫,他体内受损经脉也恢复的七七八八。 等他睁开眼,又到了傍晚,他走下床,看见千手和旁边的一个矮胖老头像看怪物的看着自己。 千手拍马屁道:“你小子伤那么重,要不是我们长老,你早投胎去了。” 月牙子似乎不受这一套,狠狠地挖了千手一眼。 “谢谢长老救了我!”炎墨施了一礼。 月牙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对千手非常满意,心里乐呵着:下次辰虫飞与炎墨相见,会淹没在炎墨的恨意里…… 收好得意的思绪,正色道:“什么长老长老的,你就叫我胖老头。” “胖老头好!”炎墨又施一礼,也笑眯眯地,他觉得,这个老头根本不像长老,那种亲切感让他倍感熟悉。这让他想起了领养他的、为救他被食人族吃掉的老爷爷,伤感从他脸上划过。 月牙子有所察觉,笑嘻嘻地关心道:“饿了吗?” “嗯!饿了!” “走,吃东西去。” 月牙子撇开献媚的千手,拉着炎墨的手,到底层找了一个偏僻的特色小店,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二人饱餐了一顿。 从小店出来,月牙子领着炎墨,在齐门邑转悠,一边走,一边嘻嘻哈哈,一边介绍齐门的奇闻异事。 月牙子讲得唾沫横飞,炎墨听得津津有味。斗兽森林的日子,不是求生存,就是奔命,哪怕是一点点生活的温馨也因恐惧的压迫而无从消受。能毫无顾忌地漫步在阳光下,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奢侈。 千手为炎墨安置了一间小屋,在齐门邑的第三层西端,偏僻、宁静又舒适,能朝观晨曦,暮赏余晖,炎墨不知道,只有卫级以上的弋者才能入住第三层。 走进小屋,夜已渐深,看着下面祥和又宁静的灯火,一股思绪又涌上心头:爷爷和乡亲们能来这里就好了,曼刹蛛、仇鸟、鬼蝠…… 一定要灭了食人族! 他掏出黑色的石头,敲了敲,硬!又使劲的锤了锤,很硬!再摸摸,匕首没了,想了想:第一次醒来时还在手里,肯定是大飞虫抢走了,他和火寸山在我疗伤时重伤了我,要不是千手救我,我一定死了,这个仇也要报…… 千手的幻术,成功了! 他咬了咬牙,呼了一口气,走到练功房,盘膝坐下,呼吸吐纳,开始运气。 黑色介气聚拢,慢慢渗入,介气在体内凌乱的游走,和以往几次一样,不能按自己的意志凝聚在一起任由自己统一调度。 许多次尝试,依然徒劳。“不能凝气,怎么办?” 炎墨的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从入定中睁开了眼睛,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手脚比先前灵活了不少,体内的伤也基本痊愈。 “从修复身体来看,运气还是有效的,我先把介气吸入体内,存满看看效果如何!” 想罢,炎墨再次运气吐纳,拼命地吸入介气,他周身的黑色气体越来越浓,渗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地,炎墨有一种身体膨胀的感觉,体内乱窜的的气体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哇”的一声,一大口黑色的血液吐了出来,他脸色黑紫,浑身如群蜂蛰一般疼痛。 体内血管突兀,皮肤紧绷,体表毛细血管已经破裂,爆裂的剧痛令炎墨难以忍受难,他咬紧牙关,握紧拳头,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身体。 敲击增加了剧痛感,也带来了剧痛过后的细微舒适。炎墨狠狠咬紧牙,屏着呼吸,一阵猛烈的敲击,剧烈疼痛令他头晕目眩,差一点昏了过去。剧痛过后,紧随而来的是一阵阵舒适感,等舒适感消失了,身体膨胀的刺痛又渐渐袭来,而且还愈来愈严重。 “怎么办?太疼了,还是敲吧!”炎墨自言自语,他四周望望,只发现了身旁的一块黑色石头,“这总比用手敲着好些。”不用多想。他抓过黑石就是一顿猛烈的敲击,敲击过后,接下来就是是一长段时间的舒爽。 就这样,疼了就敲,敲了就舒爽一阵;接着疼,接着敲…… 如果有人看到炎墨现在的状况,一定认为他疯了,要不就是疯狂的自虐。 在疯狂、艰难地敲打中,炎墨玩了一夜,当第一缕曙光射进他的小屋时,他瘫倒在地,浑身颤抖,不停地喘息着。 炎墨没有觉察到,他吐出的血液正好喷洒在黑色石头上,瞬间消失了;自己敲打身体时沾在黑石上的血液也消失了。 喘息够了,炎墨再次盘坐,指引着少许介气修复夜晚疯狂玩坏的筋脉。不大一会儿,受伤的筋脉就痊愈了。他走下地,觉得浑身结实不少。 换了一身衣服,走出小屋,看着朝阳下齐门邑的街道,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看你伤势已好,跟我走吧!”千手不等炎墨缓过神来,转身就走,炎墨只好赶紧跟在他的身后。 绕了几圈,下到第二层,在第二层的东部,围墙里竖起几栋低矮而宽敞的楼房,楼房与楼房之间隔着宽阔的操场,操场正对着的院门上竖着几个大字——齐门弋馆,操场上一些孩子还在上早课。 千手把一个银色牌子扔给了炎墨,说道:“长老让我带你到弋馆训练,以后,你就和其他的弟子一样,每天按时修炼,入馆考试就免了,这是你的令牌。 饭堂在西边,凭令牌就餐,你先去吃饭,我去跟馆主交代一声,我在操场等你。” 说完千手径自走了。 炎墨拿着令牌,走进饭堂,照着丰盛的菜谱点了一大堆菜,看得其他学员目瞪口呆。 “只有教官是银令牌,教员还是铜,他怎么拿到银色令牌的?” “他是谁?教官吗?不像啊!” “金令牌、银令牌用餐是没有食物限制,初弋是铜令牌,像我们这些学员,只能用铁令牌,食物是按份数供给……” 一些下早课的学员也议论纷纷,一个个投来怀疑的眼光。 炎墨没空闲顾,只顾大块朵颐,饱餐一顿后,就到操场找千手了。 来到操场,看到千手的身旁站着一位浓眉方脸,虎背猿腰的彪形大汉,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盯着炎墨上下扫视。 “这是隶教员,负责你日后的管教、学习、训练,可不能懈怠。”说完,千手又转过身小声对隶教员说道:“长老交代,这块璞玉需要你精心雕琢,如错失光泽,长老定当责罚。” 隶教员呵呵一笑,“请长老和千手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声音如雷,震耳发聩。 13、沙包 千手走后,隶元夫带炎墨走到教室,教室里其他学员已经到齐,隶元夫介绍道:“这是炎墨,新来的学员,以后大家一起学习,一起训练。”说完让炎墨到后排的空位坐下。 “今天,我们学习理论。”隶元夫扫视了一眼全体学员,娓娓道来: “弋者,以猎杀为己任,隐蔽、侦查、推断、击杀都是必备技能。猎杀猎物是弋者的终极目标,猎手与猎物的身份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候,我们会由猎手变成猎物,遭到猎杀。因此,作为一名优秀的弋者,必须有强大的战力,冷静的观察力,敏锐的判断力,持久的耐力,永不气馁的毅力…… 介气,源于乾坤之间的特殊存在,是弋者修炼提升战力的重要途径之一,介气修炼有三个状态:聚气,旋气,凝气。 弋者分为五个等级:吏级、卫级、士级、师级、宗级;吏级为初级,宗级最高。 每一级又分为小元、中元、大元、上元,突破了上元就向上进了一级,比如:吏级弋者突破上元,就晋升为卫级弋者,为卫级小元。每提升一元级,实力相差数倍。 吏级弋者,可以外放介气,根据自己先天意识,结成形体,来判断自己攻击的招式……” 这番理论让炎墨如梦初醒:自己面对食人族士级弋者仓太,毫无还手之力,就像刚出生的婴儿面对壮年,原来相差一级的力量悬殊如此之大。仇鸟、曼刹蛛、鬼蝠也命丧其手。食人族的仓太曾经说过,自己也曾是卫级小元,现在丹田毁了,应该连初级都不是,唉! 一堂课,揭开了弋者的神秘面纱,蒙在炎墨心中的疑惑烟消云散。结尾提问,隶元夫非常关照炎墨,基本上是让他一人回答。 面对隶教士的提问如行云,炎墨的回答似流水,让课堂异彩连连。 午饭,炎墨的饭食依旧丰盛,他是看什么菜贵就点什么,引得同级学员非常羡慕,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富家子弟,对他的那般奢侈很不满,甚至又还产生了不少厌意。 “一富户的败家子儿!”一旁身着短裙的黑发女生,和炎墨同班,名叫花雨夕,她故意提高音量,把话传到炎墨耳朵里,以发泄心中的不快。 炎墨佯装耳聋,没有理会,依旧享受他的美食。 饭后稍作休息,炎墨就来到了操场。 下午安排的是对抗训练,操场上已经来了许多学员,有的探讨吐纳运气,有的询问拆解招式,有的讨论八卦绯闻,有的已经开始了对抗操练。 “今天训练体能还是运气吐纳修行呢?” “不知道,要是团战,希望和令见未分一组,至少不会输得很惨。” 身边两个女孩在对话,炎墨并没有注意,倒是操场上两个男孩异常激烈的对打吸引了他的眼光。他们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一时分不出胜负,精彩的对战看得炎墨激情涌动。 “集合——”浑厚的嗓音落下,学员迅速组成队列,不知站哪儿的炎墨被编在了队列之外。 “以后你就站这儿,记住自己的位置。”隶元夫把他放在了前排的末尾,对全体学员道: “今天下午,我们练习对战,检验你们的打击能力与抗击打能力。记住,攻击时要把你们的介气瞬间移到攻击的部位,如:拳、腿、肘、膝上;同理,你用什么部位防守,就把介气移到该部位,来增强防御力。 要集中注意力,判断对方攻击的意图,做好预判,把潜力发挥到极限。第一组:炎墨对令见未。” 从队列里走出一位男孩,蓝色短发,红润的圆脸冷冰冰的,俊眉下一对金黄色的眼睛,目光如电,修长的战袍难掩结实的身体,“令见未,请指教。” 炎墨慢腾腾走上场,动作木讷,模仿着令见未施了一礼,“炎墨,请指教。” “我不会手软的。”令见未说。 “我也是。”炎墨回答。 隶元夫看看两人,看双方已经就位,喊道:“预备——开始——” 令见未的双拳做好攻击姿势,朝炎墨冲了过去。炎墨也见样学样。 两人交汇的瞬间,令见未抬起左腿,横扫了过去,直奔炎墨胸口。 等炎墨看明白令见未真正的攻的意图时,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把手臂缩回,曲肘做防御姿势。 事实证明,这次防御非常成功,炎墨的双肘挡住了令见未横扫的左腿,避免了前胸直接被攻击。 结果是,令见未的攻击力量让炎墨的整个身体横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得老远,旁边观战的学员都觉得浑身一疼。 摔在地上的炎墨只觉星移斗转,小鸟盘旋,双肘若火烧。他翻身,撑地爬起,举起青紫的手臂,抡起拳头冲了过来。 “嘭!”一拳落实地打在了令见未的前胸。 “就这点力吗?”令见未的丝毫未动,话音落下的同时,抬起右掌,印在了炎墨的胸膛,他的身体再次飞出。 这次,胸部受到重击,让炎墨差点背过气去,他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站起。 学员在倾慕令见未时,也不忘向炎墨射去几缕鄙夷的眼神。 “再来!”炎墨怒目盯着令见未,一步步走近,一旁的学员傻了。 “一沙包,脑子坏了。”说话话的正是食堂的短裙黑发女花雨夕。 “毫无招架之力,自作孽不可活。” 令见未瞟了炎墨一眼,走到隶教士跟前施了一礼,“教士,我要求更换对手。”令见未觉得炎墨太弱了,都懒得和他对战。 炎墨捂着胸口说道:“你还没打到我呢?” 隶元夫转头,看到炎墨认真的表情,说道:“令见未对战炎墨,继续!” “哗——”队列里热闹开了。 “是你要找死的!”令见未狠狠地说了一句,果断地发动了攻击,结局再次上演。 “继续!” “再来!” “……” 刚开始,令见未还有所顾虑,渐渐的,他也腻烦了,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攻击的部位也无所忌惮。 令见未一次次击倒,炎墨一次次站起了;每次飞出,每次爬起。隶元夫的确很照顾炎墨,中途还真没叫过一次暂停。 暮色渐至,炎墨已是鼻青脸肿,伤得体无完肤。学员观赏了一下午的沙包表演,令见未玩了一下午的沙包,都累了。令见未最后连攻击都懒得发动,也这么和炎墨一样傻傻的站着,呆呆的对望,由对抗战转为对望战。 “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明天上午团战,各位学员回去好好准备,解散!”隶元夫破例没有总结,直接宣布了明天的任务。 学员们鸦雀无声,静静地散去,空旷的操场上只剩下满身伤痕的炎墨,呆立在瑟瑟的风中,良久,转身离去。 “你就是一个小丑,只会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真恶心!”在上三层的拐角处,花雨夕等了炎墨好久。 炎墨不认识她,也不想和她搭话,依旧走自己的路。 “家族的势力不会换来别人的尊重,你有何能耐住在三层?这更加衬托出你的无能,没用的家伙,还是醒醒吧!” 炎墨侧过身,就要爬上三层的楼梯,一只手臂拦住了他,粗混的男声响起:“我家公主问你话听到没有?你别不识抬举。” 拦住他的正是学员二五兮,方额宽眉,两目之距宽,虎头虎脑的,自愿当花雨夕的护卫,奉花雨夕为公主。 炎墨推开手臂,闪身离开。 “哈哈哈……”看到炎墨傻傻的样子,身后传来二五兮的笑声, “哈巴,不会说话呀,比我还傻。” 回到小屋,炎墨立即盘膝打坐,运气疗伤。他的伤并不重,都是一些皮肉伤,比起昨夜修炼的时受的伤,简直就不值得一提。 不一会儿伤势痊愈,他恢复了原貌。 “聚气攻击,聚气防守,我体内零散的介气根本不受我的意志转移。令见未攻击的速度与力度与食人族弋者相差甚远,现在的我,空有理论,就是无法发挥出力量。” 炎墨沉思良久,还是没有一丝头绪,“想也没用,路还是要走下去,修炼还是要继续进行,捂着脑袋向前冲吧!” 下定决心,炎墨再次坐定,运气吐纳。 午夜,炎墨身体膨胀,筋脉突兀,脸色漆黑,皮肤上有好几处已经渗出了黑色的血液…… 14、找死 身体刺痛难忍,炎墨赶紧又拿起黑色石头,在自己身上猛敲起来,天色渐明,炎墨喘息已定,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弋馆。 刚出门,想起今天要团战,不如…… 他又折了回去,继续坐下吐纳运气,直至身体有膨胀感方才停止。站起身来,奔饭堂匆匆吃完早餐,便去了操场。 身体涨得难受,就在操场上来走来走去,真似热锅上蚂蚁。 不大一会儿,同级学员渐渐到齐,隶元夫也来到操场。 “全体集合!” 口令一下,学员们站的整整齐齐,炎墨浑身难受,在队列里不停地动来动去。 “炎墨出列——”隶元夫问道:“你动来动去,有事吗?” “我要对战令见未!”炎墨急不可耐地回答。 “哗——”一下炸开了锅,就是令见未也是眉毛挑了几挑,还真有打不死的。 “恢复挺快啊!”曲风秋嘀咕。 “富家子弟,药多,没什么了不起。”花雨夕嘴一撇。 “今天训练团战,那你就分到刀谷飞一组,各组队员就位。”随着一声令下,学员分成两组拉开了阵势。 “开始”口令刚下,浑身难受的炎墨率先举起拳头,冲着令见未奔了过去。令见未横起一脚,炎墨便横着飞回了自己的阵地,真是大煞队友们的士气。 摔在地上的炎墨,一骨碌爬了起了,令见未的攻击,一定程度地缓解了炎墨身体涨裂的难受,比起用黑色石头敲击更加舒爽。 一脸享受的炎墨又冲了过去,又横飞了回来,又一脸享受的冲了过去…… 两边的队友都看得发呆,一时忘记了双方在团战。刀谷飞先回过神来,提醒队友出击,团战终于开始。 以往,两队实力旗鼓相当,不分伯仲,炎墨缠住了对方主力令见未,致使对方实力大减。 炎墨还没有完全舒爽够便被叫停,他所在的小组取得了胜利,气得令见未牙直痒痒。 “乙组获胜,”隶元夫宣布结果,“甲组主力被缠住,队员也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导致迅速溃败。团战,讲究相互配合,互相照应,甲组应该有人缠住炎墨,让令见未解困,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毫无招架之力,你们应该反思。” “这只烂皮球还有点用,拖住了令见未,我们赢了。”曲秋凤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花雨夕,调侃道。 “切!”花雨夕翻了一白眼。 “没事吧!”走过来的男孩, 身体壮实,浓眉大眼,眼睛明亮,向炎墨伸出了右手,“我是刀谷飞,很高兴与你一组。” “炎墨,我也很高兴。”说着,也伸出右手,与刀谷飞握在了一起。 “接下来,对战……”隶元夫的话还未说完,炎墨抢道:“我对战令见未。” 甲组对战失败,让令见未心里一阵窝火,炎墨这个打不烂、扔不掉的烂皮球早都令令见未厌烦,特别是他与刀谷飞紧握的手还没有松开,一股怒火“噌”的就上来了。 他咬牙恨恨的说道:“我接受挑战。” 隶元夫相互望了望,说道:“同意!其他人自由组合。” 行礼毕,两人就战到了一块儿,完全碾压,就是踢皮球,炎墨当然就是那球了。 等到午餐时间,炎墨已经是灰头土脸,浑身挂彩,幸运的是,没有昨天严重;发泄完的令见未浑身湿透,也一身疲惫。 饭堂里的炎墨,狼吞虎咽,大饱口福,感觉身上的伤痕是别人的;令见未一气一累,没有了食欲,让同级的学员很是不解。 下午又是理论课,炎墨如饥似渴的沉浸在书籍中,不断挖掘者各类知识,如:兵器、秘籍、地理、人文、前史。 夜晚,理政处的一间室内,矮胖的老头与一个浓眉方脸的彪形大汉聊着天,傍边站着位俊俏的男子,正是千手。 “那孩子怎么样?”胖老头月牙子看着对面的隶元夫问道。 “战力没过人之处,攻击力几乎为零,抗打能力十分稀罕,您不会把他送给我当陪练吧!”隶元夫很纳闷,也很疑惑。 “陪练?我煞费苦心的从大飞虫是手里抢来的宝,在你眼里一文不值。”月牙子很不满。 “除了耐打和理论学习出众外,我真没发现其它有点。”隶元夫倔劲上来了,坚持道。 眼看着月牙子就要生气,千手赶紧打圆场:“长老,您说会不会是大飞虫故意用这个孩子来诓骗我们。” “哦,原来你跟大飞虫联起手来忽悠我。”月牙子没好气道。 千手的脸一下涨红了,分辩道:“长老,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 “闭嘴!”月牙子也不耐烦地吼道,“你也不想想,臭虫为什么冒着开战的危险逼我交出炎墨,还不惜让鬼影冒着被杀的危险暗中窃取,吉门通缉你又是为何? 臭虫已经恼羞成怒了,他知道一个天生黑色介气的弋者有多么重要,一年后的尧山卓尔大比对我们两门都很重要,谁都输不起。 听炎墨说,他随身带着两件东西:一件我见过,就是那块黑色的石头,还不知具体是何物;另一件就是一把匕首,原来乌黑发亮,现在锈迹斑斑。 从先前的伤势看,他应该不是吉门的人,他的身世就目前来说还是个迷。” “您不是问过他了吗?” “是问过了,那是真的吗?” “难道他欺骗您?” “那倒没有,你不想想,你能在他的记忆上动手脚,吉门就不会吗?”月牙子看着黑夜里的齐门邑,入夜的街道灯火晃动。 “长老,要是哪天炎墨的修为能够冲破幻术的束缚,到时……”千手上前一步,担心地说道。 “不用担心,我早有筹划。隶元夫,尽量按他的发展趋势安排训练,尽快找到他的过人之处的。也不必太过于迁就他,自己把握分寸,训练适度,不要过于仁慈,仁慈是培育不出真正的猎杀者的。” “是!” 隶元夫和千手应声退了出去。 在齐门邑的小屋内,炎墨运气吐纳,虽然不能随意调度体内介气,但是运行气息还是比以前顺畅不少,甚至觉得皮肤都结实不少,心里着实很高兴。 确定修炼有了效果,便继续吐纳运气,直至身体再次膨胀欲裂,筋脉欲爆,就又拿起黑石敲打,敲打的力气愈大,反弹力也愈大。 后来,他明显感到被敲击的部位有介气自动凝聚,身体感觉越来越壮实,敲打产生的痛感也越来越轻。 他下意识地用意念去控制体内的介气,还是没有反应。思索许久,仍没有丝毫的头绪,黎明时分,炎墨感觉很饿,洗漱完,直奔饭堂而去。 买完早餐,饥饿的炎墨猛然转身,捧着的碗直接就撞在身后长辫女孩的前胸,碗里的稀饭顿时就沿着前胸微凸处顺流而下。 那女子的脸顿时就涨红,柳眉倒竖,杏目圆睁,玉齿紧咬,从牙缝里挤出俩字:“找死!” 15、铲飞了 “长老,据探弋来报,齐门长老胖球把炎墨安排在三层居住,发放金色令牌,对他非常重视。” 吉门邑内,火寸山向长老辰虫飞汇报。 “那小子捡了宝,岂不珍视,”说话的正是吉门长老辰虫飞,“都怪我们一时大意,让胖球那小子捡了便宜。” 边说,边看手里生锈的那把匕首,几天来,他没有发现匕首有什么独特之处,就是一把生了锈的极其普通的匕首。 “继续窥探,不要打草惊蛇。” “是!”火寸山应声退下。 辰虫飞看着吉门映衬在朝阳里,树木葱郁,邑民劳作在宽广的原野,清脆的鸟鸣婉转清脆…… “月牙子,都斗了几百年了,是不是要画上句号了……” 饭堂里,长发女孩身材高挑,曲突有致,杏目圆睁,柳眉倒竖。 接着就是一顿暴风雨般的攻击,炎墨就是那暴风骤雨中的枯叶,任凭风吹雨打,只能凭空飘摇,久久不能落地。 终于落地,再看他,已是五官模糊,衣服上沾满饭菜,狼狈不堪。 他不该招惹这冷艳美人胚子的朱尼。 “见你一回揍一回!”没有一个费字,朱尼冷冷的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的炎墨爬起来,浑身的疼痛让他再也顾不得肚子饿了,一瘸一拐的向门口走去。 “臭流氓!”站在门口的花雨夕还不忘啐了一口。 等炎墨来到操场,所有学员都已经到齐,教员隶元夫也到了。 花雨夕非常鄙视炎墨的傻冒样,但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恢复能力。刚刚还鼻青脸肿的,一转眼就完好如初了。 “靠家族成长,用大量丹药疗伤,与修炼南辕北辙,傻啦吧唧的一个哈巴!”越想越忿忿不平,越想恨意越浓,花雨夕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今天上午训练科目——团长,分组不变,开始!”隶元夫一声令下,学员分为两组,拉开了阵势,炎墨还是与刀谷飞一组。 为了吸取上次教训,甲组成员分出三人对付炎墨,解放出令见未对抗刀谷飞。 炎墨一心要和令见未交手,刻意避开甲组学员,矛头直指令见未。 甲组其他成员调转视线,围堵炎墨,空出了乙组主力令见未。 好好地团战训练变成了两场群殴战——令见未被乙组学员群殴;炎墨被甲组学员群殴。 绝望的令见未直接选择认输,而炎墨还在甲组成员围殴下愈战愈勇,左冲右挡,拼命向令见未方向靠拢。 “哈巴!”看向傻得冒烟的炎墨,花雨夕一脸玩味,伸手拉住要前往营救的刀谷飞,“他家有的是药,让他好好表现表现吧!” 两场群殴变成了一场群殴,甲队成员觉得胜利无望,把所有怒火倾斜在了炎墨身上,攻击更加犀利,在发泄完了以后,甲组其他学员也选择了认输。 就这样,乙队完胜,没有消耗一名成员,这是团战以来的首例,更是一人几乎“击败”一群的“经典战例”。 隶元夫一时气结,直接宣布体力拉练,让学员隐匿介气,背上石块爬山。在所有学员的气愤中,炎墨跑得不亦乐乎。 傍晚,炎墨的觉得力气增长不少,出击速度也变快了,皮肤也变结实了,抗打能力也精进不少。 “丹田不能聚气,介气不能自由控制,防御与攻击都减弱,每晚运气与敲打只能增强防御,攻击力没有增强,只能被动挨打。 我不能控制介气,就在力量上下功夫,用力量提升速度,用速度攻击,战力肯定会增强的。” 主意已定,四更刚过,炎墨把准备好的铅块绑在身上,在星光的掩映下,疾驰在山间小道…… 夜色中,一双眼睛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臭小子,真拼!”隶元夫心情大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的训练,还是以拉练、对战为主,炎墨在自己的训练上,有不小的进步,不管是对打还是团战,他的对抗性也随之增大,不再是完全被动挨打的皮球。 山间的平地绿树成荫,高大的树木底下,一群学员围着一位教员,认真的听着。 “经过训练,你们已经找到了你们的攻击点——也就是惯性攻击,说直白点,就是不使用介气,在对战中最擅长的原始攻击动作。 有的学员是腿、有的是拳、掌、肘……或者是攻击组合,无论是哪种攻击,已经记忆在了你们的肌肉里,总是在危急时刻,你们会刻意、或不经意间使用,这就是原始攻击。 原始攻击的方式,会在日后弋者搏杀中成为你们最有效的击杀技能,会随你们级别的晋升而不断提升攻击力,还可以衍生或演变成其它的技能。” 说到这里,隶元夫指了指面前的木头,说道:“集中精力,用你们最强的攻击方式,攻击这段木头,你的攻击点将被木头呈现出来。刀谷飞,你先来。” 刀谷飞走向前,举起右掌劈了下去,简单粗暴,木头分为两瓣。 “令见未!” 人影一晃,一道身影便到了木头前,左右两爪,直接把木头撕碎,引得一片叫好声。 “花雨夕!” “到!”声音婉转悠扬,少女迈着轻盈的步姿走到场中央,扬起芊芊素手,一串攻击,木段千疮百孔。少女面色微红,更添几分芳菲。 “……” “炎墨!” 听到喊炎墨的名字,学员中有人议论。 “论抗打能力,他是最强的,最能挨打,论攻击力,无限接近零,除非木头,一动不动让他打,他才能打得到。” “你没脑子啊,要攻击得就是木头,不会动,他攻击不到吗?” 在议论中,炎墨来到中央,运足劲,狠狠地一脚朝木头踢去,踢在了木头的下段,木头飞了起来,情急之下,炎墨左一拳右一拳,锤在了木头上,木头飞了。 “哗!”一片喧哗。 “木头也打不着,弱爆了。” “你不是说木头不会动的吗?到他那儿动了。” “……” 看了看地上没有留下任何攻击痕迹的木头段,隶元夫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炎墨一脸懵逼,想好的用拳攻击,为何要踢一脚?踢就踢了,还没踢准,变成了横铲一脚,铲飞了,浮在空中的物体没有着力点,大大的减少了攻击的力道…… “木头没打着,人傻了?哈巴!” “感觉他像是被木头打了。” “……” 看着他呆呆地站在场中央,其他学员又好气又好笑,不断拿他打趣。 “炎墨回位。”隶元夫提醒道。 “十天后就是初级弋者评选的日子,只有通过测试的学员才能获得弋者身份,将告别学员阶段。没有通过测试的学员将会淘汰,回家与你们父母团聚,做一名普普通通的邑民。 通过测试的学员将有高级弋者挑选,收为弟子,有自己的弋师带着修行。 刚刚的原始攻击,就是最基本的测试内容,这几天还会反复训练,你们要勤加练习。 今天训练到此结束,解散!” 天色已晚,炎墨回到小屋,还在不断思索,这样的攻击方式不对,不能用脚,应该直接攻击。 他取出一段木头,放在小屋前的空地上,一拳挥出,一个趔趄,趴在了木头上。 再来,一拳击中,木头晃了晃,歪道倒在地,是轻轻擦过。 “要集中精力,攻击一点。”回想起隶元夫的话,炎墨定了定神,咬了咬牙,提了一口气。 横脚铲起,左右各一拳,木头又飞了,比前一次飞得都远。 “没救了。”炎墨自言自语,他恨那一脚,也恨自己改不掉坏习惯,绝望的炎墨一屁股坐在地上。 远处树上站着一人,看了看泄气的炎墨,又看了看飞到树下的一段木头。 “唉!” 叹了口气,隶元夫悄悄地走了。 就在隶元夫离开不久,地上的那段木头——裂开了! 16、月圆人不缺 测试场安排在武场,圆形,十分宽阔,平时的比赛、和大型集会,就在此地进行。在邑城四层的最底层,看台阶梯最底层的比武台就是测试台。 测试台的周围坐着许多弋者,大长老月牙子坐在主位,其他长老依次分坐两边。 今天是弋者选试的日子,也是学员正式成为弋者的典礼日,普通民众早早进入了会场,关注着这届盛事的举行。 武台中央,一名魁梧的男子,满脸胡茬,身体健硕,用浑厚的嗓音宣布: “今天是个隆重的日子,一年一度的新弋者选拔,马上就要开始,它将决定许多学员的命运,也会改变许多学员的未来。 这次测试,通过的学员,被高级弋者相中,继续修行;不过关的学员,则结束弋者生涯,做一名普通邑民。 测试的内容,就是释放介气,用你们最擅长的方式、尽全力一击,攻击这段坚木,坚木受损超过五成,测试合格,否则,就淘汰。 这坚木,是最硬的木头,硬度媲美铁石,你们不可疏忽大意。” “陈二胖!” “到——”一位胖子走上武台,向测试官行了一礼,走到坚木前,集中注意力,运气于拳上,介气外放,一道模糊的大拳影,随他的攻击动作击向木头。坚木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拳印。 “受损度:三成,淘汰!”检察官报告。 “吁——”台下一片嘘声。陈二胖满脸通红,悻悻的走下台。 “王天启!” 随声一位蓝色长发、文静男孩走上台,双手扣环,介气随之形成白色圆环,径直飞向坚木。圆环掠过,坚木消失。 “嗯,空间转移?” “不太像,实物气化!” “不对,磷火烈焚!” “……” 武台周围的高级弋者纷纷议论,面露喜色,争抢着收王天启为弟子。 “受损度:十成。”检察官报告。 “秋叶……” 接下来的测试,有通过也有淘汰,看台的观众也跟着兴奋或惋惜。炎墨和队友排在后面。 “花雨夕!” “到——”一道亮丽的倩影走上前台,行礼后走向武台中央的坚木。 芊芊素手扬起,手指前凝聚成一滴滴晶莹的水滴,飘在身前,“穿石水珠!” 一声娇喝,水珠暴射而出,穿木而过,坚木千疮百孔,如蜂窝。 “受损度:八成!” 花雨夕莞尔,步伐轻盈,走下舞台。 “炎墨!” 听到叫喊自己的名字,炎墨站起来,直接走到场中央的坚木前,凝视着黑色的坚木…… “这小子,连行礼都不会。” “他不会行礼。”他的同队学员议论。 听到喊炎墨的名字,月牙子和千手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他。 “集中注意力,介气外放,攻于一点……”炎墨的大脑里不断地重复着隶元夫话,站立在坚木前久久不动。 “这小子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月牙子好像在问身旁的千手,又好像自言自语。 “不知道。”千手干脆地回答。 静,死一般的静,这种架势,让看台上的观众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一团黑色的气体从炎墨全身慢慢冒出,像黑色的薄雾,模模糊糊笼罩全身。 “黑色的,黑色介气。” 观众惊奇又兴奋,前台的弋师也一个个睁大了好奇的眼睛,如果炎墨表现优异,那么他们一定会蜂拥而上。 黑色介气,非常稀少,很多弋者究其一生也难得一见,刚才的等待,很多人都认为值得。 “终于动了。”性急的观众看到炎墨迈了一步,激动说道。 炎墨右脚横铲,坚木飞到胸前,左拳瞬间出击,击中坚木,右拳迅速击出,扑空了!就那一记左拳,早已将坚木击飞出老远,右拳没赶上趟儿。 这情景,就连炎墨也傻哪儿了,击空的右权也忘记了收回。 看着炎墨傻傻的呆立,花雨夕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愤,随口白眼,“哈巴!” 看台上的观众也目瞪口呆,“目标都飞了,这也能当弋者?” “受损度:零,淘汰!”检察官仔细地检查后报告。 “哗——”观众一片哗然,发生这样的“奇迹”,谁也受不了。 月牙子听到报告,肥胖的身子一晃,差点没从座椅上摔倒。 炎墨大脑一片空白,回队的途中,一步一挨,步履沉重,后面学员的测试他完全失去了记忆…… 测试通过的学员,发了齐门的弋者标志,被各自的弋师选定,带走了;淘汰的学员怏怏不乐,也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等炎墨回过神,广阔的测试场空荡荡,观众和弋者们都早已离开,一列列排凳空无一人。 “淘汰了,要离开了吗?……我家在哪儿?……家人呢?……我该去哪儿?……娘……娘呢?……我娘是谁?” 炎墨自言自语,心里空落落的,失落的泪水不自主的一滴滴滑落…… 风吹过脸庞,泪痕的冰凉让他清醒过来,他拭去泪水,深吸了一口气,离开了测试场。 在通道门柱旁,教员隶元夫看着失魂落魄的炎墨离去时孤单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 “你很努力,介气天质极好,但是领悟能力极差,根本不会用意志操控介气。如果……弋者选拔没有如果,你被淘汰了!可惜! 上苍给了你俊俏的容貌,就会折扣下你的才能。到此为止了吗?……” 太阳西下,小屋内,炎墨沉坐良久,心里满是愤恨与不甘心,仓太、仇鸟、鬼蝠、曼煞蛛的影子满脑子翻飞,旋转的大脑都要爆炸。 “报仇,报仇,仓太,我要杀了你……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被人耻笑,被人淘汰……命歹,就逆天! 不放弃,绝对不放弃,就是离开了,我也会找你报仇,哪怕你在天涯海角!” 炎墨盘膝坐下,调整好呼吸,拼命地吸收着介气,身体周围,瞬间汇聚着黑色气体,慢慢绕着他的身体旋转,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色漩涡转速加快,迅速的渗进他的体内。 他的肤色变暗,变成灰色,又变成黑色。黑色介气进入毛细血管、进入经脉,筋脉一片暗黑,在身体上织成了一张黑色的筋脉网。 介气不断吸入,筋脉不断扩张、变粗,曲张、凸起,像缠绕的黑蛇,不断地撑大,黑色的血液已经开始外溢…… “臭小子,想自杀吗?大量吸入介气,不在体内运转、转化、凝聚、储存,会撑爆的。”窗外站立良久的隶元夫心里惊道,三息内,炎墨已经变成了血人。 他打开木窗,准备跳入阻止炎墨的介气修炼。这时,炎墨睁开了眼,眼珠一片漆黑,就连眼白也变成了黑色。 他拿起那块黑石,铆足了劲,在自己身上风雨般的猛烈锤击,血液四溅……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隶元夫一惊,停下了要跳入的身体,默默地看着。 每一次敲击,炎墨都发出一身痛苦的闷哼,紧咬的牙也关闭不住剧痛带来的**;每一次敲击,受力皮肤的黑色就变淡一分,突兀的筋脉也平缩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炎墨的肤色回归白皙,气息也平静如初,皮肤也更皮实,肌肉更富弹性,隶元夫悬着的心也随之落下。 他转身,准备离开,炎墨的身体再次被黑气围绕,刚才的一幕再次上演…… “小小年纪,有何深仇大恨,如此不要命?你要我怎么做?我能做些什么呢?”隶元夫一阵迷茫。 一轮圆月悄悄地爬起来,很明,很亮。给大地撒下了一层银纱,齐门邑伫立在温馨的月华里,宁静又安详。 柔和的微风吹过隶元夫坚毅的脸庞,他深情地望着明亮的圆月,心有所悟:“月圆人不缺。” 回头怜爱地看了炎墨一眼,离开了! 17、争吵 四层的议事厅,齐门五长老聚集一堂,正在议事,几位核心弟子坐在圆形会桌的外围。 “大长老,今年弋者初选已经落定,高级弋者也根据自己专长选定了新弋者,三天后带领各自选定的新弋外出历练,为一年后各门弋者新秀逐鹿做准备。”说话者浓眉大眼,腰杆笔直,正是齐门长老支根。 月牙子扭扭浑圆的身体,“其它门的初弋选拔如何?” “据得到的消息,吉门、丁门的初弋选拔昨天已经落幕,新弋的训练也正在进行中。”支根回答。 “毕恶谷最近有没有新的情报?”月牙子问道。 支根看了看另外的三位长老,玉人兰一身素衣,百岁年龄看上去像三十出头美妇,青丝盘起,肌肤白皙,美目庄重、恬静,柳眉舒展,不问俗事的心态尽显。 瘦削如枝,骨瘦如柴的鬼鬼一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来回扫视众人,凑着热闹。 一头红发的午火,双臂抱胸,端坐如山,八字眉倒竖,火气十足。 看着一位位大佛金口难开,支根眉毛轻挑,“没收到新的情报,近一个月,也没有收到有价值的任何情报。千手被吉门通缉,你把他雪藏,其他探弋只能获取低级情报,情报处几进瘫痪。” 听到二长老支根说到自己,千手眼睛一亮:原来自己的价值很重要。他心里乐呵,如沐春风,异彩连连。 “胖球,你是吉门派来的间谍吧,想弄垮齐门是不是?”鬼鬼一站了起来,腰弯成一张弓,怪声怪气地说道。 “鬼鬼一——”月牙子“噌”地站了起来,由于太胖,木椅的扶手还卡在屁股上,也被带了起来,引得周围的核心弟子一阵暗笑。 “你整天鬼鬼祟祟,疑神疑鬼,能不能说些人话!”月牙子面红耳赤,被鬼鬼一刻薄的话激怒,他屁股扭扭,木椅从屁股上掉落,摔在地上。 “我疑神疑鬼?你为了一个零攻击力的现世宝得罪吉门,害得两门险些开战,千手被吉门通缉。”鬼鬼一阴阳怪调,“他一来你就发放银令牌,安排住在三层,享受高级弋者待遇,引起其它弋者不满,不是分裂齐门是什么?” 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月牙子,鬼鬼一又不紧不慢地又添了一句,“你说他是辰虫飞的私生子,我看他倒像你的私生子。” 月牙子双拳紧握,强压怒火,“你个无头鬼,为何不去想想,臭虫为什么要为一个孩子与我们开战?据千手了解,炎墨是在尧山脚下被臭虫发现的。尧山,往里走就是毕恶谷,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体内的介气是黑色的,这种颜色的介气极为罕见,你不会又不知道吧,是不是比你灰色介气高一级,你心生嫉妒,要撵走他?” “切,就这种零攻击力的娃娃,值得我鬼鬼一嫉妒?你说得再多,只是为掩盖你的私心、浪费资源、分离众心找借口。” 一旁的午火忍不住了,说道:“老鬼,你有那闲心就到毕恶谷深处瞅瞅,只有你能禁得住瘴气的侵蚀,毕恶谷出了事,无论齐门、吉门、丁门,谁都逃不了。”嗓门洪亮,声音如钟。 “不用你说,老夫也会去办,只是那个叫炎墨的娃娃如何处理?” “老规矩办,遣送回家。”午火直言快语。 月牙子瞅瞅支根,又看看另外三人,如果自己此时强硬,肯定对自己不利,他稳了稳情绪,放软身段,“不是老夫坚持,炎墨来的时间太短,一时难以摸清他的底细,据老夫了解,他的防御力与恢复力在学员中独树一帜,万一他有天赋,只怕得不偿失,依老夫之见,还是给他一些时间,静观其变,再做定夺。” 从没见过月牙子如此放低身段,鬼鬼一也不好过于抵怼,议会场顿时沉默了下来。 静,死一般静。 良久,支根打破了沉默,“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如果有弋师愿意带他,就让他暂时留下,如何?” 还是沉默,这次沉默,意味着支根的提议有被认可的可能,月牙子回头扫视身后的几名核心弟子,他们不是低头就是侧脸,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千手身上,千手脸一红,也低下了头。不是因为他不想带炎墨,是他不敢得罪他的恩师鬼鬼一。 月牙子内心生气,恨不能好好教训千手一顿,是他带回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关键时刻,他却当了缩头乌龟。 见没人领这份情,鬼鬼一心里升起一股得意的窃喜。 “哐”,会议厅的门开了,一名虎背猿腰的浓眉大汉闯了进来,“各位长老,我愿意带!”进来的人正是炎墨的教练隶元夫。 月牙子心头一喜,眉毛舒展。 鬼鬼一的眉头一皱,顿了顿,说道:“据我所知,你连教官都不是,只是一个低级教员,吏级大元弋者,哪有资格在此费话。” “请长老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请长老给我一次机会。”隶元夫恳请道。 鬼鬼一心里烦躁,不耐烦地说道:“就你那资质,自己都带不好,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坐在那里一直一言未发的玉人兰觉得两个老儿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掐来掐去,觉得好笑至极,自己可没空陪他们浪费这无聊的是时间,她红唇微动,吐字如兰,“鬼鬼一,有人自主担当、挺身而出,你处处为难,不损长老身份吗?” 玉人兰的话,让鬼鬼一觉得是在帮月牙子,越是站在月牙子那边,他就越恨月牙子,心里恼火,又不能针对玉人兰,回头一想,认为这都是月牙子那老匹夫组团针对自己,狠狠地看着隶元夫: “炎墨他没通过测试,本应淘汰,你也没有带新弋的资格,看在几位长老的份上,老夫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得辞去教员职务,靠执行任务获取资费。” 鬼鬼一小眼珠来回转动,拉长声音,“不过——炎墨不享受弋者待遇,所有的费用均由你承担,愿不愿意。” 吏级弋者,只能执行低级任务,酬金也低,自身生计都困难,更不用说炎墨所需要的花销了。 隶元夫心里咯噔一下,期盼的望望月牙子,月牙子嘴唇颤动,欲言又止。 他咬咬牙,心一横,大声说道:“弟子愿意。” “好吧,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鬼鬼一说完,又对月牙子说,“胖球啊,你没有帮助隶元夫承担炎墨的生活用费,看来是我刚才我冤枉了你,炎墨不是你的私生子,我收回刚才的话,并当着大家的面向你道歉。” 这哪是道歉,这分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告诫月牙子,如果他私自帮助隶元夫,就承认炎墨是他的私生子,这番话是何等的诛心啊! 月牙子吃了瘪,只能在心里恨恨,隶元夫的请缨,又让月牙子心里很是舒爽,看向隶元夫的眼神很是柔和,使得千手心里嫉妒又羞愧。 午夜时分,炎墨的小屋外响起了隶元夫的声音,“炎墨,收拾好你的东西,跟我走。” 门“吱吖”一声开了,月光下,炎墨的身影疲惫又憔悴,“隶教员,要我离开吗?” “跟我走。”隶元夫转身,炎墨在他身后跟随。 借着月色,他们来到邑城楼二层西部的边缘,在普通三间房屋的门前停下,隶元夫推开门,走进去,燃上蜡烛,“以后你就和我住这里,日常食宿都和我一起,训练由我安排,你明天到勤务部把你手上的银牌退了。把隔壁房间收拾收拾,早点休息。” 说完,径自回房休息,炎墨看了一眼,去隔壁房间拾掇后,也休息了。 武场的比武台,一道矮胖、浑圆的身影闪现,在初弋测试后的一堆坚木前停了下来,他抽出一段坚木,正是炎墨测试的那段木头,仔细的探查了一会儿,皱着眉头…… 18、试验品 “辰长老,据探弋来报,那个叫炎墨的孩子在新弋测试中攻击力为零,没有通过测试,最后是教员隶元夫主动请缨,才勉强将他留在了齐门。” 吉门理政处,火寸山正向大长老辰虫飞汇报情况。 “消息可靠吗?” “可靠!” 辰虫飞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看来,上次我没弄清炎墨的兴师动众、剑拔弩张,险些酿成大祸,是没有丝毫的意义的。火寸山,你去通知督查处,取消对千手的通缉令。” “是!”火寸山转身离开。 眼前的绿茶飘散出阵阵茶香,辰虫飞深嗅了嗅,又慢慢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死胖子,你葫芦里究竟买什么药,捡着么大便宜,就这么废掉,谁信呢? 炎墨起得很早,整理好房间,去勤务部退了银卡,返回途中,一群学员正在一起准备聚餐,有的摆放桌凳,有的布置鲜花,有的清洗水果,还有的在准备集会的食料,忙得不亦乐乎。 “炎墨,”刀谷飞一抬头,看到炎墨,喊了一声,跑了过来,“马上我们就要出去历练,分别前,我们一起聚餐,留作纪念,你也来吧!” 花雨夕板起脸,说道:“我不要他参加,看那哈巴样儿,影响心情。” “花雨夕”,刀谷飞说道,“炎墨曾经是我们队友,我们马上就要各自历练去了,以后还不知道……” “谁愿意和他做队友了,”二五兮打断了刀谷飞的话,“他就是累赘,炎墨,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里丢人了。” “谢谢你,刀谷飞,我还有事,我要走了。”炎墨冲刀谷飞淡淡一笑,离开了。 炎墨离开时看都没看二五兮,这令他很不爽,一股懊恼油然而起。 屋内,隶元夫准备好了早餐,坐在客厅的木椅上等着炎墨。 “回来了。” “嗯!” “银卡退了?” “是的!” “赶紧吃饭,一会儿带你训练去。” “嗯!” 一层的边区,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地势平坦,与依山而建的四层城邑连成一片,使城邑显得更加挺拔,恍若仙境,茂林内,两道身影掩映在枝条的缝隙里。 “弋者修炼,通过呼吸吐纳,用意念引导或控制体内的介气,配合身体的劲道,合二为一,使之具备强大的杀伤力与抵抗力。 炎墨,你防御力惊人,是你潜意识中引导了介气;攻击力薄弱,是你不能用意念控制体内的介气随心而动,致使劲、气不能合二为一,大大减少了攻击的力度。” 炎墨全神贯注地听着,令隶元夫心情大悦,“有两种调控介气的方法可以尝试,第一种,潜意识引导,不断地锤炼身体,苦练攻击,用强硬攻击的反作用力击发你体内的潜意识防护,达到攻击效果,就好比力气大的人用坚硬厚重的盾牌攻击一样。 第二种方法,把介气释放到体外,用意念尝试控制,这比在体内控制释放还要难,按推理,体外介气控制的好处是弋形攻击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念变换,根据战时情况适时调整最优的攻击模式,坏处是自古以来没有人尝试过,也没有人成功,这只是我根据体内介气攻击只能使用固定弋形、也就是原始拟态来推理的。” “隶教员,为何高级弋者的攻击拟态有两到三个?” “小子,从现在开始你应该称呼我为尊师,你是我门下的第一个弟子,我也是你的第一任弋师,懂了吗?” “懂了,尊师!”炎墨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隶元夫很满意,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取得弋师的资格,但是五位长老同意他带弟子——哪怕弟子也是没有通过新弋测试的学员,名义上还是比教员高了一级。 “攻击拟态越多,弋者的攻击力越强,他们的攻击拟态在体内就按意识成型,发动攻击时形态已经固化,攻击发动后就不受意识的控制,也就是有形了;我想体外意识控制介气,精神力强大者还是可以控制介气的,这就可以改变拟态攻击的形状,也就是无形,我认为后者更强大。”隶元夫一股脑把自己的“高深”推理讲述出来。 “这么说,只是推测强大,并没有成功者,我是试验品吗。”炎墨嘀咕。 “嘀咕什么呢,小子?”隶元夫看炎墨开小差,心里不爽。 “尊师,我说要学就学厉害的,您说的第二种训练方法。” “那还愣着干什么,现在就开始训练。”隶元夫吼道。 “是!” 炎墨感知体内散漫的介气,用意念慢慢释放出来,黑色介气移到体外便失去了联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一会儿,炎墨便觉得身体被掏空,身重如铅,汗珠不断滚落下来。 看此情景,隶元夫也急在心里,介气外控,自弋者诞生以来,还没有谁成功过,因此,这种修炼方式早被禁止。 古代弋者都有一个共识,这种修炼方式不仅是浪费时间,也是在浪费生命。 提出这种理论的古代弋者毕其一生的精力,最后成功的疯了。隶元夫也是在一次偶然的巧合下看到了这个有关记载,因为早被禁止,后代弋者也早已健忘,为了在炎墨面前显示自己高深,才变为自己的推理。 隶元夫眉头紧锁,看不出是对自己理论不满,还是对炎墨修炼的不满。 “炎墨,这第二种修炼方式太难,对现在的你来说门槛太高,还是等以后等级提升后再来修炼,为了保守起见,我建议你按第一种方式修炼。” 说着,隶元夫走到树林下的一块巨石面前,“从现在起,对准这块巨石发动攻击,不停练习,让你最坚硬的防御之盾变成坚固的攻击之矛,用攻击之锤形容应该恰当一些。” “是,尊师!” 面前巨大又坚硬的石头,让炎墨心里直发怵,咬紧牙,挥拳攻击,捶打在石头上的反作用力震得他头都麻了,拳头与手臂传来欲碎的痛。 咧咧嘴,再咬咬牙,控制住潜意识里的退却,心里不情愿地尽力挥拳,拳拳砸向巨石…… 一阵拳击后,的确如隶元夫所言,疼痛有所减轻,攻击的力度也渐渐加大,炎墨的注意力也越来也专注,内心的喜悦让他丝毫未觉察拳上流出的血液。 “隶师,勤务部让我通知您去一趟,领取您的任务单。”身后传来的女子的声音如歌似水。 炎墨回头,看见一个扎着长辫的高挑女孩,皮肤白皙,柳叶眉,秋水明眸,正是他在饭堂遇见过的女孩朱尼,回想起她临走时的一句“见一回揍一回”,心里一紧,就觉得浑身疼。 炎墨停下了训练,隶元夫喝道:“小子,你继续训练,我办完事就回来。”说完向城邑走去。 朱尼瞅着炎墨,冷光涟涟,秀眉紧皱,最终转身离去,炎墨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转身继续对着石头拳打脚踢。 “难怪大家都叫你哈巴,干嘛拿石头出气,比我还傻,来,哥陪你练练。”虎里虎气的声音,一听就是二五兮。 二五兮来了,花雨夕也不会缺少,“炎墨,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烦,不要在再我面前丢人了,离开齐门吧!” “听到没有,花公主让你滚!”二五兮吼道。 “我不会离开,我有尊师了。” “切,”花雨夕把眼皮合上,又睁开,“你知不知道隶教员为了你这个废物放弃了教员职务,去接受任务,本来他可以在下学期升为教官的。也是你让他失去了成为弋师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廉耻啊!” 花雨夕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扎进炎墨的心里,他也知道隶教员为他做的一切,但他不明白为何花雨夕处处针对他,与他作对。 “我说了,我不会离开的!”心里愈痛,他愈倔,就像和独眼幽狼对着干一样,死磕到底。 “少与他废话。”一旁的二五兮急了,扬起了右手,“虎爪裂!” 只听见一阵风声响,二五兮就到了炎墨身边,右手滑下,炎墨前胸吃疼,整个身子飞了出去。 19、不可饶恕 室内,身子滚圆月牙子坐在桌前,一手捋着胡须小辫,一手端着冒着清香的绿茶杯,笑盈盈地喝了一口,咂咂厚厚的嘴唇,一对细眼睛眯成一条缝,就这样盯着千手,欲说还止。 千手很不自在,就像有几只蚂蚁在身上来回地爬,双腕侧交于胸,上体后倾,臀部大半悬空,只剩股部一侧与凳子接触,要是一般人,早摔地上了。 “千手,我有那么凶吗?”看着千手宛如受委屈的小姑娘,月牙子问道。 “没有。”千手声音轻如蚊子,头摇得像拨浪鼓。 “茶不好喝吗?” “不是,我不渴。” “听说吉门解除了对你的通缉令,”月牙子又喝了一口茶,小眼睛往上瞟了一瞟,“怎么,你不高兴?” “长老,我很高兴。”千手额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珠。 月牙子嘴角微翘,“你有何打算?” “全听长老安排。” “千手,昨天议会时你怎么没有现在听话啊!” “噗通!”千手一屁股坐地上,又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昨……昨天,您……您……我……我没有违抗您的旨意呀,一直都在听着话呢!” “嗯?” “长……长老,当时鬼鬼一长老为难您时,我一直在低头想怎么帮您,我刚想好帮您带炎墨,那……那个隶元夫不敲门就跑进来了,他……他就抢了我的风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月牙子又喝了一口茶,收回了刚才的嬉皮笑脸,见状,千手把一颗跳出的心又放回了胸膛。 “念你一片忠心,我就不派遣你去猎杀‘灭’组织了,给你一个机密任务,摸底吉门‘追远’计划,不要打草惊蛇,你可愿意?”最后的问句带着质问语气,千手的确不敢“不愿意”。 “弟子愿意。”千手的确带着诚意。 两百多年前,“灭”组织带着恐怖席卷了吉门与齐门,所过之处鸡犬不宁,腥风血雨,血流成河,男女老幼皆不放过,只留下一堆堆白骨、一座座肉山…… 最后两门不计代价,请丁门众位长老与高级弋者一起联合攻击,才消灭了“灭”组织。只要“灭”出现,吉门和齐门必须放下恩怨,共同御敌,这也是最近几年两门偃旗息鼓的主要原因。 千手的神态令月牙子很满意,“下去吧!” “是!” “等等,”月牙子又叫住离去的千手,“千手啊,我知道你是诚心想帮我的,是隶元夫那家伙抢了你的风头。 俗话说得好,盛情难却,我就成全你的那份心意,拿出你每月俸禄的三成拨到隶元夫账上,帮炎墨解决生计问题。对了,这个事还由你来做,不然鬼鬼一就对我不满了,我的苦衷你可要理解啊!” 说完,月牙子轻轻地拍拍千手的后背,一脸慈爱。 “长老放心,我一定秘密完成,感谢您给我表忠心的机会。” 千手的心在滴血,他不笨,已经中了圈套了,就只能顺杆爬。 这事要做到绝密是真心的,不然,鬼鬼一要是知道了非扒他的皮不可,谁叫自己手贱,偷回这么一个“宝贝”砸自己手里,从此真是“好运”连连啊。 月牙子又喝了一口茶,也在寻思:臭虫,你把炎墨送到我这里来,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呢? 树林中,飞出的炎墨,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上划出了一道印子,血液顺着胸口的五道爪印流了出来,生生作痛。要不是近段时间炎墨的防御能力大增,这一记大招,普通人绝对身首异处。 “离不离开?”二五兮吼道,“虎爪裂。”左手扬起,炎墨再次飞出,比刚才一记飞得还要远,摔得还要重,又是五道伤痕,与前次的五道形成交叉。 花雨夕向前走了几步,用左手理了理刘海,仰起脸,“你知道你有多么弱吗?” 她顺脚铲起一只松果,在手里捏了几下,随手有扔掉,“你就是一只松果,想踢了踢,想捏了捏,碍眼了想扔多远就多远,丝毫无还手之力。 听说你家里是很有钱,回去享清福、传宗接代是正事,别在这里找虐,碍了本公主的眼!” 炎墨吃力地爬起来,前胸的伤口很是疼痛,二五兮的攻击的确犀利。 “我家有钱,大概是吧,这与你何干;我是走是留,又与你何干。是不是你从小穷怕了,见了富人就嫉妒?”炎墨反驳。 “切,”花雨夕一步一摇,腰动襟摆,玉足纤纤,身姿婀娜,“本公主从小衣食无忧,丫鬟环伺,不知道什么是穷。有一点你算说对了——嫉妒富人,不,是讨厌、憎恨那些依仗家族势力,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你就是我憎恨的对象。” “是吗?我很荣幸,明确告诉你,我不会离开。” “至死不悟!”花雨夕扬起了素腕。 “公主,不要脏了你的手。”二五兮说完,再次发动进攻。 炎墨努力站立着,双眼注视着攻击中的二五兮。 近了,更近了,二五兮的右爪举到了最高点,准备划下…… 炎墨动了,左脚向前跨了半步,右脚抬起,横铲一脚,铲在二五兮的大腿处。二五兮重心移到左腿,准备硬抗炎墨一脚,同时,高举的右爪加大力度,快速落下。 战斗的模式并没有按照二五兮的设计走,炎墨的一脚横铲,二五兮受到一股大力,整个身体就横飞了起来,浮到炎墨前胸的位置。 炎墨左手捏拳,对着横起的二五兮的前胸就是一拳。二五兮赶紧缩回双臂来阻挡,挣扎了两下,发现双臂不能动弹,急得冒出一身冷汗,只能眼睁睁的等着炎墨的左拳轰在胸口。 “赤豪刺!”关键时刻,花雨夕发动了攻击,红色的刺群全数打在了炎墨的身上。滑出去数步,炎墨才勉强站定,浑身是伤,体无完肤,“噗——”身子慢慢倒了下去。“噗通!”二五兮的身体也落到地上。 “混蛋!”二五兮迅速爬起,脸色涨红。他觉得,要是被花公主击倒,自己一定心服口服。炎墨,在他心中是比自己还弱、还笨的人,是自己嘴中的“哈巴”,被他打飞了,对自己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 “不可饶恕!”二五兮恼羞成怒。 “行了!”看到躺在地上的炎墨一身是血,黑乎乎的一团,一动也不动,花雨夕拦住了二五兮的进攻,“走吧!”转身离开。 “算你走运!”二五兮的左腿有烧灼感,隐隐作疼,他憋着一股子气,也离开了。 树林里静极了,连鸟的叫声都没有,只听到风儿吹着树叶,发出的难以觉察的沙沙声。炎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明媚的阳光照射。 他身下的小草迅速枯萎,腐烂,溶化,血液渗进土里,土壤里的一切生机消失,只有那黑色的、奇怪的石头,不断地吸取他流出的血液,就是流进土壤层的,也以一种看不见的速度逆流进石头里。 不一会儿,从石头里钻出一丝黑色的气体,飘入炎墨体内,身上最大的伤口流出的血液慢慢凝固,结痂。 石头渗出的黑色气体渐渐增多,也带动周围的黑色介气凝聚在炎墨周围,纷纷涌入他的体内,伤口上的血液顿时凝固,愈合的速度几乎能用肉眼看见。 20、一枚金币 在齐门、吉门、丁门三门中,都有各自管辖的范围,其中以丁门的管辖范围最大,齐门管辖的范围最小。 在各自的辖区内,各门的弋者要负责本区内邑民能日常生产与生活,当邑民间发生了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时,便上报本门邑城政务处,由理政司根据不同的任务难度派遣不同级别的弋者予以解决。 完成任务的弋者根据难度不同的任务领取不同的酬金;邑民则根据不同地方的税率按时上缴赋税。 除了民弋任务,还有政弋任务,两者的区别是,民弋任务就是邑民生产、生活中遇到的自己不能解决的事,必须由弋者出面解决的任务,一般难度较低;其它所有任务,如:情报、间谍、大型兽灾、防御等都属于政弋任务。 相比民弋任务,政弋任务的难度更大,级别更高,危险性也更大,因此获得的酬金也更丰厚。千手接受的任务属于政务级别,隶元夫只能接受民弋级别的任务。 密林里,隶元夫一边追赶,一边叮嘱,“炎墨,那畜生过来了,堵住它,别让它又跑了。” 树丛中里树枝一路分开,枝叶摇摆,一头牛大小的花斑身影一窜而过,一路“飒飒”声向炎墨的方向靠拢。 三天前,他和隶元夫来到蒲草村,据村民反应,不久前来了一头斑花獠兽,体大如牛,皮毛似豹,如野猪般獠牙,身体健硕,速度惊人,白天休息,晚上出来觅食,经常偷食农家禽畜,偶尔捕食幼童,多次诱捕失败,许多村民反而被它伤害。 猎杀斑花獠兽,是这次隶元夫接到的任务,炎墨与尊师一同前往。参加历练,是初弋的修行之一。 那畜生贼精,几次捕杀,都让他逃了,这一次师徒二人分开,炎墨事先埋伏,隐藏在它逃跑的必经之路上,隶元夫在前面击杀,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斑花獠兽转眼间就到了炎墨跟前,一看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抬头侧着一尺多长的森森獠牙就往上挑。 说时迟,那时快,炎墨左腿跨了半步,右脚横铲,踢在了斑花獠兽的头上,斑花獠兽体型太大,这一脚没有铲飞,但是让它停了下来。 一记左拳轰在斑花獠兽右侧,它的再次头受到攻击后左倾,跟着一记右拳,又轰在左侧,这番攻击一气呵成,斑花獠兽滚落在地。 炎墨准备再次攻击,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劲气袭来,还来不及转身,就觉得背后吃疼,身体被击倒,等他爬起来,斑花獠兽早已没有了踪影。 “那畜生呢?”隶元夫火急地问。 “让他跑了。”炎墨愤愤地回答。 “为何没拦住?” “有人从后面袭击了我,”说着炎墨转过后背,背部皮肤裂开,流出了鲜血,“尊师,我觉得这事有蹊跷,总在我们抓捕成功之际,那畜生就溜了,会不会有人在暗地捣鬼?” 看到炎墨后背的伤口,的确不是斑花獠兽所伤,隶元夫扔给炎墨一瓶疗伤药,转身环视四周,在一棵树的下面发现了人的印记。 “的确有人的痕迹,看来,这次的任务变得复杂了。我们追寻脚印,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老窝。” 沿着脚印追踪,穿过密林,又绕过溪水,一路跟踪。 炎墨抬头,看见弦月挂在墨蓝的天空,葱郁树林似曾相识,“尊师,我们又回来了。” 隶元夫一看,他们又回到了炎墨遭人暗算的地方,“他们的印记把我们引回来了,为何?”隶元夫皱着眉,左手抱胸,右手托着下巴。 “不好,他故意引开我们,回村子。”隶元夫猛地醒悟,带着炎墨向蒲草村飞奔。 蒲草村依山傍水,绿树掩映,一条小河流过村边,每到夏天,蒲草丛生,铺天盖地,因此而得名。 村边,人声喧闹,都聚拢在村前的空地上。一老年男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你这种没用的废物,都是你,葬送了我的前程。”说话者满脸伤疤,脸上的肉一扯一扯,左上唇缺了一块肉,露出两颗獠牙,在昏暗的光线里,活像僵尸。跟在他身后的正是斑花獠兽。 “逆……逆子!”老男人吃力地用手撑起身子骂了一句,又趴在地上。 “爹——”人群中钻出一个少年,扶老人坐在地上,八、九岁模样。 “小……小武,快……快跑……”老人吃力地说。 “小武?”伤疤男子目露凶光,盯着小武,“你就是弟弟,小武?” 小武抱着老男人,漆黑明亮的眼睛带着恐慌盯着伤疤男,“你……是谁?” “我是你哥哥,大武,哈哈哈……为了不让悲剧继续,还是让我杀了那个老东西吧!”伤疤男看着小武的眼神凶光里带了一丝柔和。 “大武?你是我哥?你不是,你不是爹说的大武,我哥是不会杀爹的。”小武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大武盯着小武,吼道,“我不想你像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那老东西必须死。” “为什么?”受惊吓的小武满眼泪水。 “为什么,他没跟你说吗?”看着站在老人前面的弟弟,大武眼睛冒火,“我初弋竞选失败后,他就把我卖给妖人,变成他的附生主体,让我痛不欲生,今天这副模样都是拜他所赐,我是来复仇的。” “不是这样的,爹,不是这样的,对不对?”小武惊愕,泪眼里满是疑惑。 “他说的对,是我和你娘把他卖了。”老人喘了几口气,“他被弋者淘汰了,回来时一身是伤,我和你娘花光了所有的钱,欠了一身债,找了许多大夫,他的病没有好转,那时你娘又怀着你……” 伤势太重,老人喘息着,周围鸦雀无声,村民们举着火把,静静地听着。 “有一天,来了一位修行的弋者,看到你哥哥的样子,说他能医好病,条件是医好后做他的仆人,我和你娘想,与其病死,还不如给别人做仆人。那弋者怕我们反悔,逼着我们签好契约,还给了我们一枚金币。” 老人从怀里掏出金币,小心翼翼地擦去了上面的血迹,金币在昏暗的亮光下闪闪发光,“这就是卖你哥哥的那枚金币,我和你娘舍不得花,只要想到你哥哥就偷偷地拿出来,看着金币哭一场,沾上眼泪了就擦干净,直到你娘病重……” 老人啜泣,脸上已经认不清沾满的是泪水还是鼻涕,“你娘临死前嘱咐,等你长大了让你带着这没金币去找你哥哥,你现在还小,就没有……” “你以为你的几句屁话就能消除我心头之恨吗?还有你们,你们受那妖人古惑,说我是灾星,逼我离开。”大武愤恨的眼神,狰狞的脸孔,吓的民众瑟缩着后退。 “这几年,我受尽那妖人的折磨,他吸取我的介元,令我痛不欲生,每当奄奄一息,要放弃生命时,心底就会升起一股股的不甘心,我恨,我恨你们所有人…… 是仇恨让我活着,是愤怒让我重生……今天,所有的人都要死,都要死!”大武遭怒吼,在咆哮,双臂伸开,猛地划下,“复仇怒火!” 声音落下,两股紫色火焰交叉,像张开的剪刀杀向人群…… 民众面色惶恐,发出尖叫,眼睁睁地看着火焰逼近自己,越来越近,两股火焰也越来越大,微不足道的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等死…… “半两铜钱!”浑厚的男中音响起,一枚硕大的黄色铜钱飞起,正砸向火焰的交叉处,大武的两股火焰被拦腰截断,打着卷,消失了。 21、铜钱的奥义 “火焰消失了……” “得……得救了……”村民们惊魂未定。 大武看向人群,“谁?是谁破坏了我的好事?”他的眼睛不停地来回扫视。 “是我。” 大武寻着声音看向左侧,只见一彪形大汉,方脸浓眉,身材魁梧,脚步健硕,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皮肤白皙,目若星辰,唇红齿白。 “你们终于来了?”看到隶元夫和炎墨的到来,大武十分期待,“齐门弋者,我正想找你们算账,来的正好,把你们一块了结,省了麻烦。” 看看大武身后的斑花獠兽,隶元夫道:“那是你养的畜生吗?” “混蛋,它是我兄弟!”大武愤怒地右手一扬,一道紫火焰直奔隶元夫,隶元夫右手抬起,用掌轻松化解了这一击。 “我的任务是除掉斑花獠兽,为村民除害?”隶元夫淡淡地说。 “呵呵,为村民除害?哈哈哈……可笑至极,真正的祸害就是这些人,是他们让我生不如死,是他们害我变成这副模样的,是他们把我扔向深渊,推向妖人的魔抓。 而它,在我濒临死亡之际,带我逃脱了妖人之手,相依为命,抱团取暖,最后联手攻击,手刃仇人,终于报仇雪恨。 它比人值得信赖,你居然说它是畜生,颠倒黑白,受死吧! 复仇怒火——” 紫色火焰,比刚才的颜色还要紫,火焰翻滚的频率还要快,两股火焰没有形成剪刀状,而是交叉于一点,形成了一个角,顶点攻向隶元夫。因此,两股火焰汇聚的攻击力超出刚才数倍。 “半两铜钱!” 隶元夫飞出的铜钱比上一次浑厚的多,颜色也是黄中带红,砸向火焰顶点。 “咚——”撞击的能量波激射,民众被气流掀翻,幸亏是余波,伤害并不大。 “弋者,不能向平民挥拳。你被憎恨冲昏了头脑,被愤怒填满了心房,六亲不认,丧失了心智,与兽有何区别?”隶元夫反驳。 “别跟我讲大道理,我不是弋者,因为我不配,你们冠冕堂皇的外表下,掩饰的才是虚伪罪恶的心。你知道为何到今天我才选择动手?” “为何?” “为何?”大武狡黠一笑,眼神冷峻,“当着齐门的弋者复仇,我更有成就感。” 隶元夫冷冷一笑,盯着大武,说道:“我坚定的告诉你,我是不会满足你的。” “那就让实力决定吧,‘怒发冲冠’!”大武双手握拳狠狠砸下,一道紫色火焰如柱,崩腾翻滚,杀向隶元夫。 隶元夫神情严肃,扎稳脚步,铆足了劲,“半两铜钱。”这回厚钝的铜钱没有飞出,挡在他的双掌前,如一面盾牌,做好了防御。 大武见状,淡淡说道:“没用的。” 厚重的铜钱在火焰柱的冲击下瞬间碎裂,隶元夫的身体像劲风中的落叶,飞出老远。 “尊师——”炎墨担心地喊道。 砸在地上的隶元夫一动不动。 “该做了结了。”大武扬起手臂,向村民走去,“让你看看你有多么的无用,口口声声以齐门弋者自居的你,将会亲眼见到你们的子民在眼前死去。” “嘭、嘭、嘭!”炎墨发动了连贯攻击,一脚两拳,全打在大武身上,“你不要忘了我的存在。”炎墨严肃地说着。 “哈哈哈……连蚊子的叮咬都比不上。”大武笑了,回眼一撇,扬起了右臂,他没有看到炎墨身上有齐门的标志,笑脸僵住了,“看你不是齐门的入门弟子,今天留你一命,滚吧!” 炎墨两眼瞪着大武,“我没有通过新弋测试,但是尊师已经收我为弟子,我也是齐门弋者,我会拿到弋者标志的。”说完立即攻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既然如此,我满足你的愿望,受死吧!” 大武扬起手挥向炎墨,紫色火焰瞬间而至,炎墨小小的身躯也飞了出去…… “住手!”隶元夫像是呵斥大武,又像在训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炎墨, “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他抬起头注视着大武,慢慢爬起来。 “那我就让它结束吧,‘怒发冲冠’!”火焰翻飞,奔涌向前…… “轰——”隶元夫再次被轰飞。 “既然你碍手碍脚,那我就先解决你。”大武转向趴在地上的隶元夫走了去, “既然要死,那就让你死得明白,我对齐门的憎恨,并不比蒲草村的人差多少。”他一只脚踩着隶元夫的头,举起手掌。 “我带着斑花獠兽来此,是早有预谋的,引诱你们到此,展开猎杀,痛快地出一口积压已久的恶气,哈哈哈……”笑声非常刺耳,像笑,又像哭。 “你可能不知,我曾经是齐门的入选弟子,资质过人,训练时我表现优异,成绩在队员中名列前茅,因此遭人嫉妒。在新弋选拔前夜,我遭到弋师算计,用介气震伤了我,第二天测试被淘汰。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引以为豪的齐门,这就是你们谦谦君子的做派。 受死……”大武的声音由痛诉到愤怒、咆哮。 他还没来的及出手,只见一枚铜钱砸向自己砸来,他连忙用双腕抵挡住,退了好几步。 隶元夫站起身,用袖子擦去额角的血迹,“你认为我那么不堪一击么!不得不承认,你的攻击凌厉,但是后劲不足。 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我不能放弃弋者的职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子民被杀。除非,我失去了我的生命,接受战斗吧!” 隶元夫此刻心情平静,看着愤怒的大武,他的心里一阵酸楚,咬咬牙,出手了,“灵妙铜钱”。 招式放出,虚空中隐隐闪现一枚淡黄色铜钱,感觉比前次还要厚,还要大,若隐若现,轰向大武。 “怒发冲冠!”大武的紫色火焰滚滚奔腾,迎面击中铜钱。那巨大的铜钱就像空中的幻影一样,大武的攻击击在铜钱上,没有感到一丝阻力。 那枚铜钱如虚空的飘渺,落地后就消失了。大武环顾四周,再看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丝受攻击的痕迹。 大武眼睛一瞪,“哼,装神弄鬼,只是幻觉,你穷途末路了吗?” “你认为呢?”隶元夫调侃道:“你向前迈一步试试。” “故弄玄虚!”大武抬起脚,还没落下,一枚金黄色的方形铜钱柱如牢笼,把他困在了孔内,“这是什么?” “‘灵妙铜钱’,它像精神的枷锁,你人性的‘恶’在它面前无所遁形,你内心的仇恨将被它束缚,”看着挣扎大武在铜钱孔内挣扎,他说道:“没用的,方即为地,也是人之根本,是做人的原则,你应该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闭上你的臭嘴。”大武再次怒吼,不断地轰击着铜钱的方壁。 方壁如铜墙,大武每次攻击,都被方壁挡住,铜钱柱纹丝不动。 “善良与正直是为人的原则,放下仇恨与邪恶,就是放下枷锁,还自己自由。” 隶元夫的话很让大武厌烦,“少给我讲这些没用的虚伪道理,如果你处在我这个境地,你就不会这样啰嗦了。” 大武一连串的攻击无效,停下喘息好一阵,看看四周,说道:“你困住了我,你也无法抽身,我看你怎么救你口口声声亲切称呼的移民。” 他对身边的斑花獠兽说道:“我的好兄弟,杀了那群贱民。” “吼——”斑花獠兽领会其意,露出獠牙,冲向弋民…… “不好!”隶元夫见状大呼…… 22、高兴么! 体型硕大的花斑巨兽,身体矫健,獠牙阴森,眼睛里凶光闪闪,一溜烟似的冲向人群。 隶元夫用“灵妙铜钱”困住了大武,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还击之力的弋民丧身在斑花獠兽獠牙之下。 “住手!”隶元夫大喊。 “轰——” 隶元夫一分神,大武攒足了力气,轰碎了铜钱柱的方壁,“我破了你的绝技,你输了。”得意的大武见斑花獠兽离人群越来越近,脸上的伤疤扯了扯,心里乐滋滋。 “噗——通——”在接近人群的一刹那,可能是斑花獠兽冲得太快,一头栽倒在地上,巨大的身子向前翻滚,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在大家惊奇的时候,响起了清纯的童声:“不要忽略我的存在。” 寻声望去,一白皙少年站在了摔倒的斑花獠兽近前。 原来,在斑花獠兽快速经过炎墨身旁时,他一跃而起,一脚踩在它的头顶,使它的獠牙戳入地里。由于速度太快,斑花獠兽来不及停下,那硕大的身躯只能向前翻滚,栽跟头也栽得很大气。 “干得好。”隶元夫欣慰的鼓励道。 斑花獠兽一骨碌爬起来,摇晃着身体,甩着身上的尘土,双眼紧紧地盯着炎墨,凶光涟涟。 “斑花獠兽,干掉他。”大武气得咬牙切齿。 斑花獠兽抬起前爪,在地上刨几下,像是回答,又像是准备进攻。 “炎墨,拖住它,等我解决了对手,再过来帮你。” “是,尊师,您就放心吧!”炎墨地眼睛一直盯着斑花獠兽,回答却从容镇定。 大武向前迈了一步,眼睛斜瞟着隶元夫,得意地说道:“我已经破了你的绝技,等我杀了你,再送你徒弟与你在阴间团聚,也算是我对你们的恩赐。” 隶元夫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大武,眉梢微皱,说道:“你有杀我的可能吗?” “死到临头还嘴硬,下地狱吧——”大武双手握在一起,发动了进攻,“怎么——” 在大武的面前,又出现了一堵厚厚的铜墙,与先前不同的是,这面墙是圆的,颜色黄中带红,“这是——” 隶元夫欣赏似的看大武发疯般的猛攻铜壁,不紧不慢地说:“你刚刚突破的只是‘灵妙铜钱’技能的方形囚笼,现在束缚你的是圆形囚牢。” “省省气力,不要做徒劳的反击,认输吧!”隶元夫劝导,“圆为天,寓意圆通与包容,你无法改变你的命运,但可以变换自己的态度,善恶皆由心生。 太阳在冬天,人们赞美它;但是在夏天,人们又诅咒它。太阳有错吗?它没有变,是人们所处的环境不同,对事物的认知发生了改变。 同一事物,你可以从不同的两面去辩证地看待它……” “闭上你的臭嘴,我是不会认输的,既然我可以击碎你的方形墙,那么圆形墙就一样能击碎。”大武站定,缓了缓气,咆哮道:“斑花獠兽,杀死那小子。” 一声令下,斑花獠兽像离弦的箭,飞速地奔向炎墨。 炎墨扎好马步,一拳挥出,斑花獠兽一扭头,避过一拳,头像上扬,牙向上撩,炎墨一脚踢出,踢中斑花獠兽坚实的肩背。 斑花獠兽回转身,炎墨也落地站定,第一回合瞬时完成,打了一个平手。 第二回合、第三回合…… 炎墨和斑花獠兽你来我往,来回过招,谁也没吃亏,也没占到便宜。 隶元夫与大武打得也十分火热。大武不断的轰击圆形墙壁,隶元夫不断加持、收缩,从圆墙缩小的范围来看,隶元夫占了上风。 “怎样能击败它呢?”炎墨一边战斗,一边思索,“身建如牛,我的拳伤不了它的身体;身体修长,后肢灵活,也无法有效攻击它的尾部;头部獠牙,致命的武器,无懈可击,正面攻击就是找死,那对宽而锋利的獠牙……找死……那对……” 炎墨眼睛一亮,有了主意。他蓄足力气,运足劲,面对冲过来的斑花獠兽,他面带喜色。 在斑花獠兽靠近的一瞬,炎墨高高跃起,在空中翻转身体,头朝下竖直倒栽下来,眼看就要和横向冲来的斑花獠兽撞上了,炎墨迅速朝下挥击右拳,与身体形成一条直线,拳借助着身体的重力与下落的速度,一拳轰在了斑花獠兽两眼之间。 斑花獠兽受到这一击,吃痛后本能的一撩獠牙,把炎墨下坠的身体又挑飞了出去。 “咚!”斑花獠兽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四脚蹬直,没了动静。 “啪!”被挑飞的炎墨也摔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 “炎墨!” “斑花獠兽!” 隶元夫与大武同时喊道。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我要杀了你。” 大武铆足了劲,不断轰击着铜钱的圆壁,隶元夫不断加固,范围越缩越小。 最后,圆壁仅能容下大武的身体。 两人都拼尽全力地投入战斗,大武的身体被铜壁束缚、挤压,只要隶元夫再缩小一些,大武的身体一定会被挤碎。 一位浑身是伤的老者,战战巍巍地走近大武,手里还拿着一枚金币…… 隶元夫看见了,心里大急,“老人家,不要过去。” 老者似乎没有听到,依然前行。急在心里的隶元夫不觉中减了几分力度。 “轰——”大武轰碎了外壁,余波击中了老者。 老者本来就有伤,枪大精神走到大武面前已经耗费了他体内剩余的所有力气,哪里还经得起余波的冲击? 他的身体向前一倾,趴在了也是精疲力尽的大武身上。他用尽仅存的一丁点儿力气,把金币塞在了大武手里,慢慢合上双眼,缓缓倒下了。 大武看着手中的金币,又看看地上为了救自己而死去的父亲,呆了…… 静,可怕的静…… 瘦削的尸体躺在大武面前,他心里五味俱全,杀死了自己憎恨多年的父亲,应该很高兴,可是自己此时此刻,高兴么! 高兴不起来!父亲死了,仇恨也随着消失,心里空落落的…… “大武,把这个鸡蛋吃了!” “爹,您和娘为什么没有!” “我们是大人,不用再长高高了,你吃吧,快点长大。”说着抚摸着他娇嫩的小脑袋。 “嗯,等我长大了,天天给您和娘煮鸡蛋吃!” “嗯,我和你娘等着……” …… 大武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涌现出儿时的情景,“爹,娘!”不知不觉中,冰冷的眼泪滑了下来。 小武擦了擦眼泪,冲大武喊到:“哥,爹说了,他和娘对不起你,让我也不要恨你!呜……呜……” 大武再看着躺在地上消瘦的尸体,已经不再是儿时那个慈祥又强壮的父亲了,岁月早已燃烧了他的青春,消磨了他的健壮,染白了他的黑发…… “爹!”大武终究没有忍住,跪在老者尸体旁,双手捂着面,抱头痛哭。 村民壮着胆,慢慢围了过来,也是一阵同情与惋惜…… 良久,大武回过神,对隶元夫说道:“等我葬了父亲和斑花獠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斑……斑花獠兽还没有死。”趴在地上的炎墨说道。 听到炎墨的声音,隶元夫心中大喜,“你没事吧!” “没事,受了一点轻伤而已。”炎墨爬起来,用手掌拍了拍斑花獠兽的头。被击晕的斑花獠兽也一骨碌爬了起来。 “我完成了任务,该回去交单了。”隶元夫说道。 “你不怕我屠杀了你们的子民?”大武问道。 “我在你的身上已经感觉不到戾气了,你跳出了精神束缚,破了我的技能,再战,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 大武抱起他父亲的尸体,向山冈走去,小武与斑花獠兽跟在他的身后。 习习的夜风吹来,凉爽舒适,祥和的村庄一片宁静,葱郁的蒲草生机勃勃。在蒲草遮掩着的缝隙里,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炎墨…… 23、附生诀 朝阳升起,微风轻抚,一座新坟掩映在朝阳里。 大武满脸疤痕的脸上一片平和,眼中的戾气消失了,迎着朝阳,看向远方。 “你有何打算?”隶元夫问。 大武侧身抚摸着小武的脑袋,“带弟弟和斑花獠兽离开这里。” “不让他当弋者吗?” “或许当普通人更适合他,”大武望了小武一眼,“为了不让他受欺负,我决定亲自带他,我不想他走我的老路。等他再大点,他的路他自己选择。 炎墨是个聪明的孩子,很有潜力,他有你这样的尊师真幸运!” 隶元夫微微一笑,“他很努力,很有天赋,有他这样的弟子,我也很幸运。”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都笑了。 “我要回齐门交差了,希望有机会再见!” “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的。”大武说道。 隶元夫告别大武,回到村边,发现疗伤的炎墨不见了,他大声喊着炎墨的名字,没有应答,渐渐地,隶元夫隐隐感觉不妙。 听到呼喊声,大武、小武、斑花獠兽也赶了过来,帮忙寻找。 “呜,呜!”斑花獠兽低鸣着,两人迅速围了过来。草丛中,斑花獠兽发现了一粒花色玉扣。 大武捡了起来,眉毛拧成一团,不停的翻转着,眼神闪烁不定,“不可能,不会是他的。我已经杀了他。” “你说的是谁?”隶元夫问。 “妖人,折磨我的妖人嘎哈,我已经亲手杀了他。但是,这粒玉扣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他……”大武摇摇头:“不可能,他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他的!” “会不会是他的弟子?”隶元夫非常着急。 “他没有弟子,我就是他的弟子,其他的弟子比我还悲惨,都被他折磨致死。”大武恨恨道。 隶元夫追问:“会不会你杀死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替身呢?” 大武又摇摇头,“我确信杀的是他本人,”他又看了看这粒扣子,“这扣子光洁明亮,是他本人的,不会出错;他隔一段时间就要找有资质异禀的弋者,吸食介元,修炼妖法。 炎墨天赋绝佳,失踪了,这倒符合他的做派,很可能是被他掳走了。那么,上一次,他可能是用了什么妖法,让自己假死,逃过了一劫。” “我得赶紧找到炎墨,你能帮我吗?”隶元夫着急地恳求。 “嗯,斑花獠兽,你再来闻一闻,看能不能搜寻到人妖嘎哈的气味。”大武说道。 斑花獠兽跑了过来,把鼻子凑到玉扣上嗅了又嗅,不断地发出“呜呜”的低吼。 “是妖人的气味,不会错的。”大武的眼神坚定,带有几分愤恨,又有几分兴奋。 斑花獠兽迈开步子向远处的山林跑去,大武把小武放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追了上去,隶元夫紧跟在身后。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蒲草村被远远的抛在身后,朝阳下的原野,三点身影在快速地移动。 “你了解嘎哈多少?”隶元夫问。 “十分了解,”大武一边飞速前进,一边回答,“他生性阴毒,没有半点仁慈之心,修炼的功法更是残忍之至。附生诀,就是靠吸取他人的介元,转变为自己介力,从而提升自己的修为。” 说到这里,大武脸上的伤疤一阵抽搐,“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在附生主体身上获取介元,等吸收的介元完全被自己转化以后,就再次吸取。他是不会顾及附生主体的死活的。对于附生主体来说,也就是潜质优异的新弋,失去的不仅仅是介元,而是血、肉,是生命。 在漫长的介元采集过程中,附生主体的精气不断地失去,身体不断的衰弱,最后只剩皮包骨头,痛苦地死去……” 大武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失去价值的附生主体,被他像扔垃圾一样扔掉,现在想想都后怕。” “那你又是怎样逃脱魔爪的呢?”隶元夫问。 大武微微甩甩头,像是拒绝回想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嘴唇颤抖几下,缓缓开口,“每次他吸取介元都要花时间炼化,越是优异者,需要炼化的时间就越长,对他修炼的益处也就越大。当找不到优异的新弋时,他就会同时选几个附生主体,以数量来弥补质量的劣势。 一次,他吸完我的介元,还没来得及炼化,就遇到前来复仇的斑花獠兽。虽然当时的嘎哈战斗力减弱,但是斑花獠兽依然不是他的对手。最后,负伤的斑花獠兽用獠牙挑起虚弱的我,逃了出来,我也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看到大武侧过满是伤疤的丑陋的脸,隶元夫心里一酸,望着领路的斑花獠兽,“斑花獠兽与人妖嘎哈有仇?” “嘎哈杀死了它的亲人。”似能听懂人言的斑花獠兽回头望了大武一眼,加快了速度,“你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就是它救我的原因。” 大武没有等隶元夫再追问,继续说道:“逃出来以后,我就和斑花獠兽相依为命,在山林里流浪,一边流浪,一边不停地修炼,目的只有一个——找妖人嘎哈报仇。 我用齐门教我的吐纳运气方法,凝聚体内介气,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还根据学到的弋技理论,创造了属于我的弋技:‘复仇怒火’与‘怒发冲冠’。 八年,我和斑花獠兽准备了整整八年,一切都是为了复仇。我知道,即使我们做了整整八年准备,依然不是妖人嘎哈的对手,要想报仇,只能等待时机。 终于——机会来了。他吸食完介元,正在炼化之中,据我所知,这是他攻击力最弱的时刻,我和斑花獠兽发动了攻击。 那次战斗,我与斑花獠兽打得他体无完肤,浑身是伤,最后他跪在地上求饶,”说到这里,大武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复仇的快慰。 “你说我能饶过他么,就是我愿意,斑花獠兽也不会放过的,最后我用‘复仇怒火’烧焦了他的身体……” 大武停住了声音,结巴道:“我们确……确认了他的尸体,没有脉搏,也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不……不知道他怎么又活过来了。” “等找到他了,一切都会明白了。”隶元夫说。 在山里的茂林里,斑花獠兽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斑花獠兽?”大武寻问。 “呜——呜——”斑花獠兽低鸣。 “嘎哈的气味消失了,接下来我们只能自己找了。”大武说。 隶元夫眉毛一皱,“就怕炎墨出事。” “你放心吧,炎墨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么优异的资质,嘎哈绝对会捧在手中当宝贝,你让他杀炎墨,他还舍不得,只是吸食介元的痛苦,的确难以忍受。” “那我们赶快找寻吧!” “越是隐蔽的地方,越是他的藏身之所,我们分开找,找到后把这只响笛抛向空中,我们汇合联手对付他。”说着大武递给隶元夫一只竹哨,“嘎哈实力已经到了吏级上元,我们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必须联手。” 隶元夫接过响笛,点了点头,分道扬镳了。 “你醒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语调在炎墨耳边响起,声音的阴冷怪异让他毛骨悚然。 他望向四周,一只昏黄的油灯无法除去四周的黑暗,明与暗相互胶着,石洞内一片昏暗。 “嘻嘻嘻……” 尖锐刺耳的笑声令人头皮发麻,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向炎墨走来…… 24、别过来 越往里走,山也越大,树木也越来越密,行走的速度也就越慢,都找了半天,仍旧没有任何有关炎墨的线索,隶元夫的心里也就越急。 他不得不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平息了一下心情:这样找也不是办法,得好好想想。嘎哈要炼化精血,不能打扰,必须找一个地方隐藏起来,他会去哪儿呢?要是我该去哪儿? 隶元夫眼睛一亮,不被打扰的地方,山里,山洞,山洞最合适。有山洞的地方,应该是大山。 山洞内,一道模糊的身影,屁股一扭又一扭的走向炎墨走来,嘴里不停地哔哔:“你就是炎墨,看你那细皮嫩肉的,呵呵呵……” 不男不女的声音,听得炎墨身上起得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声音越来越近,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借着昏暗的灯光,一身令人恶心的打扮跃入眼帘: 花衬衣,蓝军裤,穿一双尖头靴,白净的长方脸,一对浓黑的连心眉,大大的厚嘴唇用胭脂涂得红红的,那扭腰搔首的浪姿能让人呕出心肝。 “你是谁?” “我是嘎哈,别人都叫我人妖,你看,我多妖媚!”他的右手摸着自己的脸颊慢慢滑下,滑过胸部的时候还故意将屁股扭几扭。 “你把我捉来干什么?” “哟,人家哪里捉你了,人家想跟你交个朋友,看你伤得那么重,把你接过来治疗的,你可不要不领情哟!”嘎哈伸出食指,在炎墨的额头一点,娇羞的缩了回来。 炎墨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冰冷地说道,“多谢你的好意,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现在要走了。”说完就往洞口走。 “哟,别急嘛,让人家看看你的伤口是不是真的愈合了。”嘎哈又一扭,来到炎墨身前,双手在他身上乱摸,“哟,恢复挺快的,真是极品!” 嘎哈说着,瞳孔一缩,手指在炎墨的脊柱上一戳,半截手指没入骨里。 “呀——”炎墨疼得大叫,一股钻心的疼迅速传遍全身,感觉浑身的气力都向脊椎聚拢,疼痛如丝网迅速逆袭全身。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 “宝贝儿,忍着点儿,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会好好疼你的。”他抽出手指,一滴介元随手指戳破的小孔流了出来。 “黑色介元,”嘎哈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厚厚的红红的嘴唇上舔着,“极品,极品中的极品。” “我会杀了你!”炎墨咬紧牙,忍着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身体瘫软倒在地。 嘎哈托着手中那滴黑色的介元,“咯咯”的笑,阴森又瘆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敷在炎墨的伤口上,帮他止血。他不想让炎墨的元气损伤过大,影响以后的吸食炼化。 简单清理了完毕,对伤口的处理也自己觉得满意,就找了一块平坦石头坐下,把介元吞入腹中,盘膝坐定。 介元入腹,一股温热顿时从腹部散开,流经嘎哈的四肢百骸,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血管舒张,筋骨强健,一股股力量由内向外暴,嘎哈禁不住舒服地**起来…… “捡着宝了,这种资质世间罕见,绝无仅有。”嘎哈幸福的思忖着。 瘫软在地的炎墨浑身酸软无力,感觉身体被掏空,他强撑着做起来,也盘膝坐定,强打精神呼吸吐纳。 不一会儿,他的身体周围黑气缭绕,虚空的身体贪婪地吸入介气。 介气逐渐的补充,炎墨的气力有一丝恢复,身体的疲惫也随之缓解一丝,“我要加快速度,尽快恢复体力,赶紧逃走。” 意念如此,他加快了吐纳的速度,周围的介气迅速被吸入体内,周围的黑色越变越淡,到最后,介气还没形成黑色就被吸入体内,他身体周围的空气也变得透明。 不知过了多久,炼化了炎墨介元的嘎哈睁开了眼睛,“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突破吏级,达到卫级了。” “嗯,那小子还能盘膝吐纳?在所有的附生主体中,这还是头一次,多好的宝贝啊。”嘎哈沾沾自喜,又走到入定疗伤的炎墨身前。 感知到炎墨的恢复速度惊人,嘎哈心中大喜,“照此速度,最快后天就能突破吏级,给我半年时间,或许能突破卫级,达到士级,那么,弋界我就能无敌,再也不用在‘灭’组织面前低声下气了。” 他走到炎墨身后,竖起食指,对准炎墨的脊柱,又戳了下去…… 又是一阵钻心的剧痛,惊醒了吐纳中的炎墨,“该死的人妖。” 炎墨心里咒骂,“不行,我不能终止,不能再让他吸取我的介元。” 炎墨咬紧牙,体内血液加速流动,吸附力也随之加强。 嘎哈把食指刺入炎墨脊柱内,催动附生诀,这次,他感觉汲取不到炎墨的介元,于是加大了力度。 炎墨感受到体内介元被引动,向脊柱的方向牵引,他拼命运气,进一步加快血液的循环流动,血脉在扩张,暴涨,体内的吸附力也随之暴涨。 这时,嘎哈感到食指传来一股惊人的吸引力,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介元被牵动,要流向炎墨的身体,一惊,赶紧抽回插入炎墨体内的手指。 抽了几次,炎墨体内强大的吸引力使他难以抽回,他左手握住右手手腕,运足全身体力,竭尽全力地拔出食指。 动了,手指一点点外移,手指尖眼看就要离开了炎墨的身体了,抽到这里,就再也动不了了。 嘎哈骇然,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难道炎墨也修炼了附生诀,或者炎墨修炼的这种弋技在自己之上?不管怎样,先离开再说。 嘎哈全力施展附生诀,想尽快收手;炎墨也把捕风交给他的“易生经”运行到极致,血液高速循环,吸附力也随之增强,浑身经脉突兀。 僵持,长久的僵持,两人的身姿僵硬,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吃力地神态与流淌的汗珠,两人与雕塑没有两样…… 炎墨怀里的黑色石头表面散发出一层不易察觉黑晕,一束黑丝没入炎墨的体内,炎墨一震,吸附力瞬间暴涨。 强大的吸引力吸附着嘎哈体内的介元,向他的食指汇聚,慢慢吸出他的体外,凝成黑色的粘稠液体,黝黑透明,从流入炎墨体内。 介元的流出,让嘎哈浑身酸软无力,他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惊恐地看着炎墨。 介元吸入,让炎墨体内的血液沸腾,一股股能量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血管膨胀,像快速蠕动的蚯蚓。剧烈的疼痛迅速传到他的五脏六腑。 “啊——”身体疼痛裂开,他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不停撞击着地面。 叫喊声,撞击声,不绝于耳。 看着炎墨疯狂的举动,蜷缩在一旁的嘎哈惊呆了。他认为炎墨拥有类似附生诀的技能,此时应该盘膝坐下炼化,转化为介质,提升自身修为。 看他如此痛苦……难道,炎墨修炼根本就不是这一技能?我的想法肯定错了…… 在嘎哈胡思乱想时,炎墨爬了起来,双眼漆黑,连眼白都是黑色,黑得深邃,黑得透明,眼里满是愤怒,向他走来。 此时的嘎哈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畏惧,“别……别过来!”此时的声音没有了阴森,也不瘆人,倒像是女子遇到歹徒时的慌张! 25、逃之夭夭 炎墨身体周围弥漫着黑气,血液沸腾,浑身燥热难挡,全身血管涨裂的疼痛如千万只火蚁在啃食,眼睛中血丝更是如漆黑的发丝。 血液上涌,头昏脑涨,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嘎哈的身影映入他蒙眬的眼帘,满腔的怒火掩盖了他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 炎墨眼中充满戾气,一步步走来,那气势吓愣了嘎哈,“炎墨,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失去理智的炎墨右脚横铲,嘎哈的身体横铲到半人高,一左拳、一右拳,嘎哈的身体飞了出去,撞在洞内的石壁上。 来不及运气护体,他的身体仿佛撞散了架,浑身疼痛,头上直接就起一大包,鼻血直流。 “臭小子,下手真重,”看着又向自己奔来的炎墨,嘎哈一阵抽搐,“不还击将被它揍死,还击又怕伤了他的身体,这么稀有的宝贝天下少有,好不容易捡到了……还是防御,等他暴走过后再收拾他。” 主意已定,嘎哈开启了防御模式,“附生锁甲”,一副橙黄的锁甲把嘎哈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他的这一绝技,本来是束缚对手的,限制敌人的行动,可以进行猎杀,也可以使用附生诀吸取介元来提升自己修为。今天用在了自己身上,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绝无仅有的一次,为了炎墨,嘎哈真的花了血本。 “咚,嘭,嘭!”一脚两拳,打在了覆盖锁甲的嘎哈身上,没有半点动静。 “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失去意识的炎墨不会对我这个吏级上元弋者构成任何威胁的……”嘎哈洋洋得意,“等他发泄完了,就是我炼化……” “咚,嘭,嘭!” “咚,嘭,嘭!” …… 失去了意识的炎墨疯狂地发动攻击,那“一脚两拳”的攻击模式没有丝毫改变,只是速度越来远快,力度也越来越大。 时间一久,躲在锁甲里面的嘎哈有些吃不消了,技能的维持需要消耗介力,炎墨疯狂的攻击增大了消耗,刚刚使用附生诀时反被炎墨抽取了自身不少的介力,嘎哈感到力不从心。 “啪!”附生锁甲碎了,“住手……” 炎墨似乎没有遵照嘎哈的意愿,果断出手,情急之下,嘎哈只能运气护体。 吏级上元的肉体强度远非初级可比,炎墨的攻击这次没有对嘎哈造成任何伤害。 嘎哈的一声叫喊唤醒了炎墨的意识,看着眼前嘎哈,想起刚才对自己伤害,愤怒猛增。 “介气外放,凝聚于拳脚,集中攻击一点……”意念催动,在炎墨身后隐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随炎墨的攻击而同步运动。 右脚横铲,嘎哈身体被横着铲起,漂浮于炎墨面前,他迅速提气,想控制身形,却发现动弹不了…… 左一拳,击中嘎哈头部,横着的身体受力后在空中竖着;右一拳,击中嘎哈胸部。 “呀——”嘎哈身体倒飞了出去,飞出了一丈开外,坠落在地,这一系列攻击其实在一息内就完成了。 虽然有介气护体,炎墨的攻击没有对他吏级上元的身体造成实质的损伤,但那攻击力度还是让他感到疼痛难忍。 攻击的舒畅,令炎墨信心大增,他感到力量在喷涌,感觉到与介气的联系,哪怕只是一丝联系,也让他兴奋。 继续攻击,在战斗中领悟…… “炎墨,停手,我们谈……啊……” 求饶无用,炎墨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也丝毫不手软,在攻击中,他不断体会、反思,不断调整攻击的力度与攻击的方式,不断感悟对外放介气的控制。 攻击的力度越来越大,攻击的效果也越来越明显,嘎哈的惨叫声当然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 如果嘎哈不是吏级上元的肉体,恐怕早已停止了呼吸。饶是如此,嘎哈还是浑身是伤,满身的青包。 要是让外人看到一位吏级上元弋者被一名新弋完虐,肯定会惊掉眼球。 “我没有发动攻击的力气了,宝贝再好,也得有命拥有,再不逃,可能真会命丧如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是我的,跑不了。” 一念至此,嘎哈爬起来,扭动屁股跑出洞外,趁着夜色的掩护溜之大吉。 炎墨追出洞外,失去了嘎哈的踪影,精神也松懈下来,刚才的疯狂攻击,耗费了不少体力,此时也感到浑身疲软,没有一丝力气。 “要是等他恢复精力,我又要落入他手,逃命要紧。”炎墨也趁着夜色的笼罩钻入树林。 一场奇葩的战斗,没有胜负,两个人都逃之夭夭。 在一块隐蔽巨石后面,炎墨停了下来,四周探查一番,没有发现异样,盘膝坐定,运气吐纳。 体内筋脉畅通无阻,脉搏强健,四肢舒缓,体内介气的控制也比以前自如。 “丹田,可以理解为一个坚固容器,把介气汇聚于丹田,就是有利于意志的操控,战斗时又不会对身体内部造成压力。 我的丹田毁了,无法汇聚,体内介气散布全身,意志控制难度极大。如果我用身体来做容器,就必须有钢铁般强硬的肉体,也要有强大的意念。 以前修炼,吸入大量的介气,导致身体血管爆裂,需要用敲击才能缓解压力,是因为肉体柔弱,不能承受身体内部的压力所致。 要想提升修为,先要炼体,必须冲破这个障碍,打开这个关口。 在找到好的炼体方法之前,我不得不按原来的方式修炼。” 炎墨的修炼方式 ,放眼整个弋界,仅此一例。 不知不觉天已放亮,借着初升的太阳,炎墨辨认了一下方向,怕嘎哈在回去的途中设伏,炎墨决定绕道走。 绕过几座山头,看见山腰有人影晃动,炎墨提高警惕,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尊师。”炎墨喜出望外,那人影正是前来寻找自己的隶元夫。 “炎墨,你没事吧!”隶元夫绕着炎墨看了三圈,确定没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被嘎哈抓过来的。”炎墨把自己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隶元夫。 这么惊险、刺激的经过,听得隶元夫的脸白一阵黑一阵的,故事的结尾,惊得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半天没合上,心中半信半疑。 “好了,我得通知大武他们了,我找到你了,让他们来汇合。”隶元夫把竹哨扔上天空,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了长空。 “小武他们也来找我了?” “嗯,在蒲草村,斑花獠兽发现了人妖嘎哈的玉扣,大武推测你被他掳走了,我们根据他留下的气味找到这里……”隶元夫把寻找的经过对炎墨说了一遍。 听到大武、小武和斑花獠兽也来寻找自己,炎墨的心里十分感动,十分温暖,没有比曾经的对手关心自己更让人欣慰的了。 “嘻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找了你半夜,原来你在这儿,要不是那哨声,我还真不知道要辛苦到什么时候。” 在他们的背后,传来了阴声怪气的声音,一个上身穿花衬衫、下身着蓝军裤的身影一扭又一扭地走了过来…… 26、讨债 “嘎哈。”听到声音,炎墨转过身,拉开了架势。 “啧啧啧!宝贝,昨天我怕伤了你,那样疼你,结果你伤我伤得那样深,于心何忍呀!”从嘎哈的声音里,炎墨知道他已经恢复了战力。 隶元夫听了,嘴角一抽搐,满眼狐疑地看看炎墨,又看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嘎哈,想不明白昨夜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 “死人妖,你吸取我的介元提升自己修为,就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今天是不会放过你的。”有了隶元夫在身边,炎墨说话的底气也足了。 嘎哈食指一比划,腰一扭,“哟,不就是请你帮我提升修为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么!” 炎墨一阵火大,“闭嘴,这是‘请’吗?我同意你吸取我的介元了吗?” “这不是正和你商量吗?”嘎哈一脸诚意。 “……” 看到炎墨气结,嘎哈一笑,“你默认了,我知道商不商量都一个样儿,所以之前我就没寻求你的同意。” 炎墨气得翻白眼,无言以对,嘴皮上的功夫,嘎哈的确厉害些。 已经不耐烦的隶元夫正色道:“嘎哈,你窃取他人精元,牺牲他人生命,谋取自身利益,有损弋者之道,我会把你带回齐门请长老发落。” “呸!你算根葱啊,就凭你还能带我回齐门?还请大长老发落?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吵架,男人不是女人的对手,更不是人妖的对手。 “半两铜钱!”隶元夫觉得吵架吵不过嘎哈,也不想和他废话,就直接使出了弋技。 “轰——”硕大的铜钱飞了过去。 骂战结束,对战开始! 嘎哈右手变掌,对着飞来的铜钱砍了过去。 “哗——”拟态铜钱碎了,他轻而易举的化解了隶元夫的绝技,“就这点能耐,还有资格在我面前吹?你要知道,吏级大元弋者与吏级上元弋者对战,就像是小孩与壮年的对战。” 隶元夫眼珠一跳,不敢相信自己全力使出的绝技就这样被嘎哈一只手、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哪怕同一级别的不同等次,差距就是如此明显。 细细想来,一层汗珠蒙上了隶元夫的额头,他寻思,“不能等他先发动攻击,”主意打定,使出了“灵妙铜钱!” 隶元夫再放大招。 金色的铜柱锁住了嘎哈,把他困在了最内层的方壁内。 “你以为这就能困住我吗?我已经说了,同一级别的不同等次,实力相差是巨大的。”说着他再扬起右掌,划了下去,“嗯,比刚才的坚固。” 嘎哈没有化解这一招式,让隶元夫心头一喜。 望着隶元夫得意的神色,嘎哈轻蔑的一笑,“哼,不要高兴得太早,‘附生锁甲!’” 橙黄的锁甲覆着在嘎哈身上,在嘎哈的运作下向外扩张,不断地撞击着铜柱的内壁。 “破!”嘎哈喊叫一声。 “哗——”金黄色的铜柱一下破碎,碎屑散落。那飞出的橙黄色锁甲飞向隶元夫,扣在他的身上,把他裹了一个严实。 隶元夫张开双臂,想撑爆那锁甲,一番挣扎后才发现,那锁甲固若金汤,丝毫不能撼动。 吵架,吵不过;打架,也不是对手。 “嘻嘻!你的招式有精神枷锁,能对精神造成禁锢,对大武那精神有病的呆鸡有效,对我这种健康者没有丝毫作用,更何况,你我还不是一个级别的。” 嘎哈娓娓道来,一摇一摆地走向被锁甲困住的隶元夫。 “不要忽略了我的存在。”炎墨发动攻击,一脚两拳。 击中了嘎哈,就像击在了厚实的皮革上,不起丝毫作用。在实力恢复的嘎哈面前,炎墨的攻击程度连蚊子的叮咬都算不上。 “快逃!”隶元夫喊道。 “再来!”炎墨倔强地咬着牙,再来一击。 “快逃!”隶元夫再次喊到。 没用,继续…… “再——来——” 一连串的攻击,嘎哈微丝不动,他张着笑脸,在炎墨攻击时还不断扭着腰、晃着手臂,“宝贝儿,你烦不烦呀,挠痒痒都不够!还没玩够呀!” 他手臂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量把炎墨掀飞了。 “昨天看你暴走,怕伤着了你,心一软,反被你伤害了。今儿我恢复了,不不不,是你伤了我的心恢复了,我不会再心软了。等我收拾了这大汉,就带你走。等着我,宝贝!” “附生触手!” 嘎哈的身后幻出了一只巨大的手臂,手臂上的食指指尖锋利如钉,向隶元夫的眉心快速戳去。 “住手!”紧急关头,炎墨大声吼道。 “要结束了吗?”看到临近的拟态手指,隶元夫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轰——”火花四溅,巨大的手指随之湮灭,隶元夫吃惊地睁开了眼睛。 “人妖嘎哈,原来你没死,这回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关键时刻,大武赶到了,他用“复仇怒火”化解了隶元夫的危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武的眼里充满着血丝。要不是嘎哈,大武不会受尽折磨,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自己的亲人也不会相继离去。 嘎哈转身,一看是满脸伤疤的大武,一脸的嫌弃,满眼的鄙夷,“哦,我以为是谁呀,原来是没有使用价值的药渣啊……瞧你说的,就是你死了我也不会死,我是附生体,只要本体在,永远也不会死哦!” “那我就让你形神俱灭。” 大武走到隶元夫跟前,放下的小武,他的指尖喷出一阵紫色火焰,烧掉了束缚隶元夫的橙黄锁甲,转身对着嘎哈说道:“我们的帐该算算了。” 嘎哈笑容灿烂,“嘻嘻……好哇,那我就送你们一起下地狱。不对,是你们两个臭男人,炎墨和小武我就留下了,嘻嘻……”他一边说一边扭腰搔首。 “我们联手吧!”隶元夫上前,把手臂搭在大武肩上。 大武紧盯着摇曳的嘎哈,一幕幕惨烈的往事在脑海中闪过,愤怒在云集,怒火在燃烧。 “谢谢,不用,我要亲手干掉他。”大武推去肩上隶元夫的手臂。“复仇怒火!” 一股爆裂的紫色火焰柱,又急又快,向前奔腾。周围空气的温度迅速升高,焰火打着卷,带着大武无尽的愤恨,奔向嘎哈。 “没用的。”嘎哈伸出手臂。 “轰——”笔直的火焰柱在嘎哈身前拐了一个弯,轰在了一旁。 “这种程度的招式还伤不了我,‘附生锁甲’!”一副橙黄色的锁甲出现在大武近前,锁住了他。 “这就是差别,被束缚的滋味怎么样?”嘎哈得意地问。 “大武。”隶元夫很担心,随即拉开架势,做好了进攻准备。斑花獠兽一声低吼,抬起前蹄,也做好了进攻准备。 “人妖,你是不是忘了,刚才我能毁了你的锁甲,现在依旧如此。” 说完,大武身上的锁甲生出了紫色火焰,不到一息功夫就化为了灰烬。 嘎哈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你化炼了我多少精元,你知道吗,我能感觉到你招式中的介气与我体内的介气产生共鸣,只要我将它们引燃,锁甲自然就化解了,这就是你弋技中的缺陷。” “隶元夫,斑花獠兽,帮我看好弟弟,我说了,我和人妖的事不需要你们插手。” 隶元夫点了点头,拉过小武到一旁观阵。 “是我小看了你,”嘎哈收敛了媚态,“看来我不得不认真对待了,放你逃脱是我的错,我是不会让我的技能留下缺陷。” 在嘎哈身后,一条巨大的手臂幻化而出,与真手臂毫无二致,只是比刚才的看起来还要大,还要粗,大拇指弯曲,食指与中指并拢,直指大武。 “欠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大武怒吼一声,奔向嘎哈。 27、你恨我吗? 嘎哈伸着两指,与身后巨大的虚影动作一致,“两根手指的威力是一根手指的两倍,你第一次让我使用,死吧!‘附身触手’!” 触手犀利的出击,两根手指如长矛的矛尖,划破了长空,带着呼呼的风声直指大武。 大武沉下脸,双脚站定 ,蓄势以待。 当锋利的指尖抵达前胸之际,大武使出了“怒发冲冠”! 火焰与手指碰撞在一起,没有发出轰鸣声,只听到“呲呲”的燃烧声,紫色火焰沿着巨大的手臂向嘎哈方向快速地燃烧而去。 嘎哈脸色大变,自己的招式在大武面前如干柴遇到烈火,也像玩火的魔法师的道具,遇火则璀璨。 他赶紧停止攻击,那条巨大的手臂瞬间消失,一团火焰迎面轰来,想躲避已是来不及,他急忙使用“附生锁甲”,覆盖在自己身上。 火焰散尽,一条狼狈的身影显露出来,身上衣服残破,发丝焦黄,那黑乎乎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双绿眼珠在滚动。 嘎哈狼狈,大武也并非安全无恙,那凌厉的剑指带动的剑风还是穿透了大武的肩甲,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这样下去会失败的,”嘎哈神色严峻,不停的思索着,“那小子等着我的攻击到他眼前才还击,那时,我对介气的控制最薄弱,这就更加容易引燃我的介气,瓦解我的攻势,顺带着向我攻击。 从他的伤势看,他的肉体还是很脆弱,看来我应该与他近距离搏击。” 大武一直注视着嘎哈表情的变化,看他眼睛一亮,大武知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还明知故问道:“打定主意了吗?” 嘎哈都懒得理他,直接一跃而起,凌空一脚劈了下来;大武伸出手臂招架,一脚反还…… 两人拳风交加,腿影交错,你来我往,不下十合,看得观战的隶元夫一愣又一愣:“是在搏杀还是在训练,这样拳来脚往,什么时候是个头哇!生死决战决生死,弋技绝对占优势……” 在隶元夫不解的时候,嘎哈出招了,“附身触手”! “大武小心!”隶元夫紧急提醒。 慢了,还是慢了。 还没等大武反应过来,嘎哈伸出四指对准大武的前胸,狠狠地插了进去…… “哈哈哈,你上当了,你的弋技能克制我的弋技,越是远距离的攻击,对我越不利,近战,突然袭击,让你防不慎防,哈哈哈……药渣就是药渣,杀了你,我的技能就没有缺陷了,哈哈……” 空气中充满了嘎哈得意的大笑。 隶元夫攥紧了拳头,准备出击。 “是吗?”大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嘎哈,他用手擦掉了嘴角的鲜血,攥足了力气。“你在等,我何尝不是?我的远距离攻击也会被你化解,那肉搏攻击呢?这也是我的期待。” 大武说话时很自信,隶元夫松开握紧的拳头,“他的恩怨还是让他解决的好。” 听到大武说的话,嘎哈的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妙,他赶紧抽回插进大武胸膛的手臂,不知何时,那只插入大武胸膛的手腕已被大武的手抓得牢牢地,不能撼动丝毫。 “尝尝我满腔的怒火吧,‘怒发冲冠’!”大武吼道。 一股爆裂的火焰扭曲着空气,焰火高速旋转,直奔嘎哈的胸口。 “不要——”嘎哈大声喊叫,再次把附生锁甲裹在身上。 “噗——”锁甲像一层纸,没有丝毫的抵挡效果,那一束火焰直接轰进了嘎哈的胸膛。 “我说过,我要让你形神俱灭,我要把复仇之火引进你的体内,这样,你就没法再复活了。”看着满眼恐慌的嘎哈,大武微笑着说道,他很满足,哪怕是与自己的仇人同归于尽。 “你……你这样值得吗?和我同归于尽,这种胜利有何意义?” “我不想活,也绝不会让敌人活着,‘怒火冲天’。”大武的手臂发出耀眼的紫光,紫光从嘎哈的胸口处向身体四肢蔓延,紫光到处,嘎哈的身体变成粉末,渐渐消失,在插入嘎哈胸膛的手中,还捏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币。 “不——”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嘎哈的身体消失殆尽,那惨叫声还在山谷回荡。 “哈哈哈……”嘎哈形神俱灭,大武大笑,笑声中充满凄厉,最后听不出是笑,还是哭。他的身体前后摇摆,幅度愈来愈大,最终没能控制住身体,倒了下来。 隶元夫一个健步,接住了大武倒下的身体。炎墨、小武与斑花獠兽也跟了过来。 “帮我照顾小武,就像照顾炎墨一样。”虚弱的大武哀求道。 隶元夫目含泪花,点了点头,“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 大武转过头,看到满含泪水的小武,他满含歉意,说道:“我杀了爹,你恨我吗?” 小武摇着头,“爹不让我恨你。” 大武停了好一会儿,积攒了力气,“本来哥要和你一起过幸福的生活的,哥食言了,以后,你……你要靠自己了……” “嗯!”小武控制不住眼泪,狠狠地点了点头。 “把这个拿着,想家人了就看一看。”大武战战巍巍的手递过去一枚金币。小武赶紧接过沾满鲜血的金币,捧在手里。 “斑……斑花獠兽,咋们的仇报了,你可以……可以……回归山林了,不要再出来了……” “呜——”斑花獠兽低吼,用头蹭了蹭大武的手臂。 “炎……炎墨,不要让人欺负……欺负小武……”大武的喘息逐步加快,炎墨赶紧点头。 “原……原谅我,小武!把我埋在爹……爹的……”他的手垂下,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静静的滑落…… “哥——”小武的嚎叫撕心裂肺。 刚出世,娘就与世长辞,和父亲相依为命,在大武的复仇中,父亲死了,最后,世上唯一的亲人——自己憎恨的大武也离开了,从此自己便失去了所有亲人,成了孤儿…… 过了许久,炎墨轻轻拍着小武的背,说:“小武,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是的,还有我!”隶元夫安慰道。 旁边的斑花獠兽也低吼了两声。 小武用手臂抹了一把眼泪,不停地抽搐。他把手中的金币拿在眼前,用衣袖仔细的擦干了金币上的血渍,看着锃亮的金币,眼泪忍不住地又淌了出来…… 大武静静地躺在地上,那满是伤疤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已经不再丑陋,而是凸显着一位男子的坚毅与刚强。 隶元夫俯下身子,抱起大武的尸体,向山外走去,两个孩子和斑花獠兽跟在了身后,一路沉默地向蒲草村走去。 两座孤零零的坟相互依靠,立在夕阳的余晖。 久久的,小武不愿离去。 “不早了,我们回齐门吧!”隶元夫提醒小武道。 小武扬起稚嫩的脸,深情地望了一眼隶元夫,又转过头望望炎墨。 炎墨拉起小武的手,“我们走吧,在齐门,还有好多像我们一样的同伴,那里会成为你的新家的。” “嗯!”小武高兴地回答,他转过身,抚摸着身旁健硕的斑花獠兽,“獠,你回森林还是和我们一起?” 斑花獠兽一声低吼,眼神暖暖的看着小武,伸出舌头舔小武的手。 “尊师,我能带獠一起回齐门吗?”听着炎墨叫隶元夫尊师,小武也跟着叫他尊师,斑花獠兽在小武的嘴里从此被称为了“獠”。听着新名字,斑花獠兽也很满意。 “当然可以。”隶元夫回答。 听到隶元夫的回答,小武抱着獠的脖子,抱了又抱,亲了又亲,“獠,我们以后不分开,好吗?” “嗷——嗷——” 三人一兽,在红霞的映衬下,离开了蒲草村。 远处的一处石室里,一双眼睛打开,绿色的眼珠射出冷冷的绿光,“该死的药渣,破坏了我的好事……宝贝儿,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的……” 28、要成强者 齐门理政处,月牙子坐在桌案前,助手广文敲门进来报告:“千手回报,获得一些吉门‘追远’计划的消息。” 月牙子眉梢一挑,眼睛一亮,急忙道:“讲!” “‘追远’计划,就是以人才培养为主,选拔优秀、特异的孩子,集中所有资源,倾其所囊,打造绝世弋者云集之世,复兴吉门往日的辉煌。” “哦!”月牙子惊得目瞪口呆,他把大部分精力放在防范吉门上,殊不知吉门的计划高瞻远瞩,不在乎一时的得失,别人要赢的是未来。 “他们的计划实施到那个阶段?” “目前打探到的消息只是刚刚起步,他们延迟了新弋的选拔,加强了学员的基础训练,挖掘他们的潜力,尽量做到人才不埋没。”广文补充说。 月牙子坐在他的特制转椅上,手肘撑着圆浑的头,半晌无语,不停地转动着木椅。 “通知其他四位长老,明日上午到议事厅议事。” “通知核心弟子吗?” “五位长老的意见都不能统一,核心弟子能起什么作用,人多嘴杂,更不能形成统一的建议。” “是,我立刻照办!哦,对了,”广文又回转身,“谷山镇一带出现了匪徒,影响正常的贸易往来,同时也阻碍了供奉的运送。” “什么,连我齐门的供奉也敢打劫,还不派人前往解决?”月牙子吹着胡须。 “可……可是,所有弋者已经派出历练,只剩下政务部弋者……”广文为难。 “紧急时刻,政务部弋者也应该调遣,能打劫齐门供奉,背后可能有势力支持,不可小视,在人员安排上一定要充裕。” “是,我马上安排!”广文离开了理政处。 一人、俩孩、一兽迎着晨风,向齐门邑走去,最小的孩子坐在一只花斑、有獠牙的野兽背上,三人一路嘻嘻哈哈。 “小武,你想当弋者吗?” “嗯,我……我不想让死去的哥哥担心我被欺负,我要变成一个强者。” “你怕苦吗?” “不怕,也不怕累。” “好吧,我会帮助你的,”炎墨与小武一路聊着,心里很是高兴,“那我教你最基本的修炼方法,怎么样!” “好!”小武满眼崇拜的看着炎墨,眼里热切期待。 “盘膝而坐,意守中宫,气沉丹田,吸纳运气……”炎墨把捕风教给自己的“易生经”的修炼方法传授给了小武。 隶元夫在一旁听得咋舌,他从没听说过这种吐纳之法,正准备出言修正,只见盘膝坐在斑花獠兽身上的小武在尝试修炼“易生经”,他的身边已经绕着一层淡淡的灰色。 “灰色介气,这小家伙资质不错,我又捡着宝了;这种修炼方法怎么这么奇特?回去后我也试试。”隶元夫心里不停地倒腾着,有一股插翅飞回齐门的冲动。 回到齐门,隶元夫去勤务部上交了任务完结单,就到理政处找大长老月牙子,汇报了大武的所有情况。 月牙子皱着眉头,在屋内踱来踱去,好一会儿,说:“新弋选拔前击伤大武的事离现在久远,我会查下去。不过,需要保密,你们不能对任何人提起,也把我的话转告给炎墨。” “是,大长老!” “你觉得小武和斑花獠兽则么安排?”月牙子问隶元夫。 隶元夫想了想,说道:“如果您放心,就让我来带。” 月牙子来回踱着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眼下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带好炎墨,这也是要求你每次完成任务后单独向我汇报的原因。 我不能再分散你的精力,小武还小,我想让他去弋馆,让教员代管,斑花獠**给灵兽饲养员,你看怎样?” “这样也好,就是不知道小武他们答不答应。”隶元夫回答。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好。对了,你说小武很有潜质,我倒要去看看,顺便看看你带回来的灵兽。”月牙子兴奋的说,“你先回去,我马上到,以避免他人耳目。” “是。”隶元夫退下。 街道上,炎墨带着小武先逛着。 “炎墨哥哥,这就是齐门吗?”齐门的建筑,令小武惊奇。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高大、气势恢弘的建筑,街道宽阔、繁华、热闹,过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店铺里的商品应有尽有、满目琳琅,看得他手舞足蹈,应接不暇。 “走,带你去吃棉花糖。”炎墨拉着小武,在小摊前买了两根棉花糖。 “炎墨哥哥,你的家人在这里吗?” “我没有家人,”小武的问话勾起了炎墨的回忆,他的微笑也渐渐消失,脸色变得沉重“最疼我的爷爷被食人族吃了,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也是孤儿。” 看到沉下脸的炎墨,小武也收敛了笑容,“炎墨哥哥,不用难过,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好好训练,和你一起,为爷爷报仇。” 孩子的心情变幻得快,短暂的阴云也片刻消散,他们边吃边聊着,两个年龄相差不太大的孩子总有聊不完的话。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回到了隶元夫的居所。 “胖老头,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月牙子,炎墨高兴的叫起来。 听到炎墨称呼大长老为胖老头,隶元夫瞪大了眼睛,心想,就是自己,也不敢这么称呼大长老。 月牙子眯缝着眼睛,扭动着圆滚的身子,“听说你在执行任务时表现不错,这不,来看看你。” “谢谢胖老头,是隶尊师教会了我不少东西。”说完,回头望了一眼隶元夫,又看着身旁的小武,介绍道:“这是小武,是我刚认识的朋友,还有这斑花獠兽,哦,对了,它叫獠。” “想不到你出去一趟,交了这么多朋友,”月牙子走到小武身旁,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就是小武吗?” “嗯!”小武怯生生地点点头,看着堆满笑脸的月牙子,心里也感觉亲近不少,胆子也大了几分,“我是炎墨哥哥的朋友。” 月牙子笑着点点头,转身向屋内走去,隶元夫跟了过去,炎墨、小武、獠紧随其后。 来到屋里,隶元夫在上首的凳子上坐下,炎墨和小武坐在旁边,隶元夫则站在一旁,“坐,你也坐下。”月牙子吩咐道。 隶元夫找了侧首坐下。 月牙子拉过小武,问道:“听说你们都想成为弋者中的强者,是吗?” 小武点点头。 “那可要努力哟!”月牙子抱过小武放在腿上,“要成为高手,就要去弋馆训练,还要通过新弋的检测,要不停的修炼,才能成为高手啊,就像你炎墨哥哥现在一样,你能吃得了苦吗?” “我能!”小武天真又认真的回答。 “哈哈哈……”月牙子笑了。 “我真的能,我答应过炎墨哥哥,要帮他报仇的。”小武认为月牙子是在笑话自己,瞪着眼睛,非常不满。 “我不是笑话你,我是说,你去了弋馆,就不能和你的炎墨哥哥、还有獠天天见面了,因为要天天训练的,你舍得吗?” 小武看着炎墨,那眼神非常舍不得,甚至眼里都出现了泪光,最终,他还是咬着牙,很不情愿地说道:“我舍得,”接着又望望斑花獠兽,“獠怎么办?” “你放心,我会找人专门照顾它,”说到这儿,月牙子又怕小武难舍,“每个月安排你们见一次面,怎样?” 小武面有难色,还是于心不忍。 “小武,你放心,我完成了任务,就带獠来看你,你好好修炼,我们一起努力。”炎墨鼓励道。 “好,一言为定!我什么时候去弋馆?”小武问道。 月牙子看了看隶元夫,“你们决定吧!我有事,不能亲自送你们去,就麻烦你一趟了,我去打个招呼,把事情安排好。” “行,大……” “大事我办不好,小事我这个胖老头还是可以的!”月牙子打断了隶元夫的话。 “是!”隶元夫诺诺。 月牙子跟炎墨、小武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29、哈巴 月牙子走后不久,一名肤若凝脂的长辫女孩,身材高挑,绝对的美人坯子,他面无表情,静静地走来,“隶师,勤务部通知您去一趟!” 来的女孩正是要见炎墨一次揍他一次的朱尼。 炎墨偷偷瞟了一眼,赶紧收回目光,把脸瞥向一边,生怕又无端招惹人家,引来莫名其妙的痛揍。 “好的,我马上就去!”隶元夫回答完,就向勤务处走去。 那女孩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在她的一瞬间,炎墨的心里已经感到了一阵阵的寒意。 “炎墨哥哥,你冷吗?”小武发觉炎墨在打寒颤,关心的问道。 “不,不冷!”炎墨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眼睛却时不时的偷偷瞟向那高冷的背影。 “发烧吗?”小武一只手摸着炎墨的额头,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不烧啊!” 炎墨心有余悸,好久才回归神来,拉下小武的手,“我不烧,心里发抖。” 小武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的望着炎墨,“炎墨哥哥,人妖你都不怕,难道你怕那位姐姐吗?” “嗯,”炎墨瞪大眼睛看着小武,“你看我像是怕他吗?” “好像不怕!” “什么是好像不怕,本来就不怕,我怕过谁?” “……” 不大一会儿,隶元夫回来了,对嬉戏中的炎墨与小武说道:“接到紧急任务,明天就要出发,小武,看来不得不提前安排好你和斑花獠兽!” 紧急出发?小武一时缓不过劲来,眨巴着大眼睛,一愣又一愣:尊师和炎墨哥哥要走了吗? 看着小武呆呆的,炎墨心疼地安慰道:“我和尊师出去历练,回来就去看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忘了你,还等你帮我报仇呢!” 小武抿着嘴唇,点点头。 吃过午饭,他们先把斑花獠兽送到了灵兽看管场,隶元夫对驯兽员千叮呤万嘱咐,觉得一切都妥了,再到弋馆为小武报完,隶元夫又向昔日的同事叮嘱再三,才准备离开。 小武舍不得炎墨,一再请求,隶元夫无奈,最终只能同意小武与炎墨共宿一晚,等他们出发前再把小武送回弋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觉已到天黑,吃完午饭,小武与炎墨稍稍打坐运气后就早早睡了。 看到他们已经睡了,隶元夫悄悄爬起,盘膝打坐,按照炎墨教小武的吐纳方法修炼起来。到半夜,隶元夫直感到头昏脑涨,停止了冥想。 他一边思索一边感知体内筋脉运行情况,半晚上的收获仅有头晕眼胀,修炼没有丝毫长进。 “是不是哪儿出错了?再试试看!”隶元夫又不好意思叫醒炎墨寻问,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他哪里知道,“易生经”这种修炼方法根本就不是来自这个世界。 东方泛白,炎墨与小武起来洗漱完毕,依依不舍地胡闹了一番,约摸着时间不早,还不见隶元夫出来,炎墨有些不解。 他走到隶元夫的房门前,轻叩几下,没有应答,推了推门,门反扣着,推不开,只能隔着门大喊几声,听到隶元夫的答应,炎墨放下心来,又对小武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好一会儿,隶元夫才浑浑噩噩的从房间出来,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看得炎墨与小武惊奇不已。 “尊师,您是怎么了,生病了吗?”炎墨关心道。 “没有,就是没休息好!” “尊师,您是舍不得离开我吗?”小武天真的问。 “哦,嗯!你要在家里好好训练,我们去执行任务,你放心……”大概是脑子坏掉了,隶元夫说了一堆无厘头的话。 昨天晚上,他一直修炼“易生经”,不但没有丝毫进步,还差一点走火入魔。 送完小武,隶元夫急急忙忙地感到齐门邑辕门集合地,一位年近三十的中年女人与一位长辫文静少女已等候多时,她们正是理政部弋者秋韵与朱尼。 因为人手不足,这次任务又没有其它的空缺人手,所以只能把理政部的人员派遣出来,可见这次任务事情紧急。 “隶元夫,为什么如此拖拖拉拉,”秋韵扫了一眼,看到隶元夫的样子,秀美一皱,“怎么,害怕执行任务,在家里大哭了一场,眼都哭肿了?” 隶元夫一脸尴尬,“没……没有,放不下刚收的弟子,昨夜……” “看不出你感情比女人还细腻啊!”秋韵瞥见躲在隶元夫身后怕见朱尼的炎墨,挖苦道:“这就是你放心不下的弟子?” “不……不是这个,那个送到了弋馆,这个是一起执行任务……” 隶元夫也头疼,这个秋韵眼睛犀利,嘴巴锋利,总是高高在上的主儿,一般人避而远之,看来这次任务少不了受到奚落。 朱尼螓首微侧,秀眉轻拧,冷冷地瞥了炎墨一眼。炎墨直感到浑身一抖,一股寒意袭来。 “哦,既然你们来了,我也就不追究迟到这事了。在任务执行中,你们可要尽心尽力,别把事搞砸了,丢我的脸。”秋韵说道。 “好的,你放心就是。”隶元夫诺诺。 一路上,秋韵师徒在前领头,隶元夫师徒在后跟随,泾渭分明,两个“阵营”没有任何语言交流,爱问尊师问题的炎墨也变得沉默不语。 在一处石林里,天色渐晚,四人找了一处平地,拿出干粮就着黄昏充饥,然后分两块阵营坐下,各自打坐运息。 借着清幽的月光,秋韵睁开玉眼,迷惑于隶元夫师徒:隶元夫满脸涨红,青筋突兀,脸色发紫;炎墨浑身黑气缭绕,脸色平静。 不一会儿,炎墨睁开黑眸,起身离开,秋韵奇怪,跟了过去。 在一块巨大的岩石旁,炎墨站定,对着岩石拼命地挥舞着拳头,拳拳尽力,看得秋韵一阵肉疼。 炎墨咬牙忍受着反震作用带来的剧烈疼痛,与人妖嘎哈战斗时,他知道,疼痛会击发自己的潜意识,能将防御转化为犀利的进攻。 攻击,攻击…… 炎墨感觉拳头越来越结实,攻击力也越来越强。疼痛消失,攻击节奏带来的欢快越来越强烈。 一团模糊的黑雾,围绕着炎墨的身体,看不清是什么,只是一团,随炎墨的攻击律动着:一脚,左拳,右拳…… “你们师徒都是怪物。”秋韵对来到自己身边的隶元夫说道:“这孩子天赋不错,悟性太差,只能控制离体一尺以内的介气,到目前还不能幻化出自己的拟态,将来无法成为出色的弋者。” 隶元夫红肿着眼睛,不知是没精力还是无法回答,竟然没有搭理她。 秋韵的火“蹭”的往上冒,平时总是她爱理不理别人,何时这样受别人冷落过? “看你眼红脸紫的,是不是和你徒弟一样走火入魔了?”秋韵看着隶元夫,那神情就像是看怪物,“一个是没有收徒资格的师傅,一个是没有通过新弋测试的徒弟,两个哈巴在一起,能创造奇迹么!你说理政处怎么会做出这么奇葩的事?” 说完,她骄傲地看着玉立在自己身旁的朱尼。 “我,肯定不能创造奇迹,”隶元夫全身一片红,秋韵称他哈巴,就是叫他傻瓜、二哈,他能不激动吗? “但是——炎墨能,你见过谁比他努力呢?”说完,隶元夫转身离开,回原地继续修炼。 秋韵想发作,见隶元夫已经离开,又不能大失形象的过去训斥一番;立即回去吧,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心里着实难受,站在原地,看着不知疲倦的炎墨枯燥的演练着他的“一脚、左拳、右拳……” 30、畜生,死吧! 齐门会议室,五大长老聚集一堂。 “月牙子,你这次召集五大长老所为何事?”刺耳的尖锐声很是古怪,那骨瘦如柴又驼着背的正是鬼鬼一。 “毕恶谷有新动向没有?”月牙子问。 鬼鬼一身子往后躺,双腿搭在会议桌上,“没有——不然早向你汇报了。” 月牙子扫视了一眼其他几位长老,清了清嗓子,道:“吉门启动了‘追远’计划,旨在培养优秀人才,不断招揽弟子,以复兴吉门,今天召集各位,就是一起来商量对策,我们该如何应对。” 沉默,一直沉默着,长老支根实在忍不住了,打破了沉默,追问道:“大家意见如何?” 他说了一句,接着又是沉默,支根的问话等于没说。 “我们新弋选拔已经完成,学员入训也已结束,在学员选拔上我们并不落后,后期的关键还是学员的培养上。”很少发言的玉人兰朱唇轻起,玉音如歌,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无聊的沉默上。 “嗯,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月牙子奉承道。 “那你说咋个培养法?”午火声音如钟,他没有看着月牙子,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风韵犹存、气质隽永玉人兰。 玉人兰一句搪塞的话,就是要早点结束这次会议,她是修炼狂,急着想去修炼。午火冒失的一问,就让她心生几分不爽,还这样被他眼巴巴的看着,心生厌烦,不觉提高了几分嗓音: “将在谋,不在勇;兵贵精,不贵多。我们齐门的人力资源、财力资源都比不过齐门,只能走强兵这一条路。” “说得很好!”月牙子眼冒精光,觉得平时话多的人现在一文不值,平时话少的人现在一字千金。“那该走一条怎样的强兵之路呢?” 玉人兰清楚,今天说话不说明白,送佛不送上西,自己是脱不开身的,谁叫自己揽上了这个话头呢! “更换新弋培训制度,弋师的修为不高,执行任务的级别有限,对初弋成长的锻炼有限。” “你是说——”月牙子喃喃。 “由高级弋者带领,最起码是核心弟子。” “新弋太多,就是长老与核心弟子加起来也不够啊!”支根问。 玉人兰喝了一口香茶,放下茶杯,玉齿微露,“可根据弋师的情况,带一名或多名新弋。多名新弋一起修炼时还可以相互陪练、相互交流,战斗时有还利于相互配合,提高战斗力。弋师也可以解放出来,专心历练,提升修为。” “你说得好听,核心弟子执行的都是危险性任务,要是新弋在执行危险任务时死亡了,你负责吗?”午火的震耳发聩。 玉人兰轻轻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呷了一小口,气息如兰,“那就叫他们回家种地,结婚生子吧!” 玉人兰有点不耐烦了,月牙子赶紧接过话头,“要想得到好铁,就不怕除去杂质;要获得精英,就不要怕减员。就这样定了,我们五位率先垂范。”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我也赞成,玉人兰,你是女的,你先挑几个。”午火大大咧咧,让玉人兰先挑没错,挑几个就有针对性了,给外人的理解是:你提出来的建议,你就要多带几个弟子。 “叽里咕噜!”玉人兰把茶杯扔到会议桌,茶杯翻滚,水洒了一桌,“朱尼,叫她到我那儿报道。”说完拂袖而去。 午火东瞅瞅,西瞅瞅,一副“怪我咯”的表情。玉人兰带了一个弟子,那我就一定要超过她,于是大声说道:“刀谷飞,二五兮,让他们到我门下报道。”说完摇臂而去。 “那我就带令见未吧!”支根也选了弟子。 “我带炎墨。”月牙子说。 一听到月牙子说话,鬼鬼一就忍不住想顶几句,于是挖苦道:“我说他是你私生子,你别不信,他连新弋都算不上,哪儿能成为你大长老的弟子?” 鬼鬼一处处作对,也令月牙子愤怒,此时的揶揄,使他血管喷张,火往上冒,“我不带你带吗?” 鬼鬼一阴阳一笑,“这可是你说哟!通知炎墨到我那儿报道。嘿嘿嘿……”在瘆人的笑声里扬长而去。 “大长老,鬼鬼一带了十个弟子,只存活了千手和鬼影,其他的都殒命了,而且鬼影还当了叛徒。十来年他都没再带过弟子了,把炎墨交给他,不是往坟墓里丢吗?”支根关切道。 “刚才你怎么不说,你看他,最近总是与我针尖对麦芒,这次要是不满足他,齐门就要分裂了,”月牙子眉心紧缩,握紧了拳头,“都怪我太冲动了。” 谷山镇,在齐门管辖地盘的西北方向,离齐门邑较远,地处偏僻,当地经济并不繁荣,但地理位置特殊,是天然的地理屏障。 一路上,炎墨精进不少,身体的皮肤越来越结实,在攻击时,可以用潜意识控制介气,使攻击更加犀利。 隶元夫在几次尝试后,想起了秋韵“走火入魔的话”,发现炎墨说的“易生经”根本不适合自己,于是主动放弃了“易生经”的修炼,回到原来的修炼方式上。 两个“阵营”几乎没有交流方式,界限依旧分明。接近中午时分,远远看到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房屋依山傍水,小村落景色宜人。 隶元夫看炎墨额上蒙了一层秘密的汗珠,说道:“我们过去歇歇脚,这里离谷山镇不远。” “好吧!”秋韵也怕朱尼口渴,答应了。 “救命——救——命——”远处村落隐隐传来女子的呼救。 “加快脚步,救人要紧!”秋韵催到。 四人加快脚步,健步如飞,如风般奔向小村庄。 一位刚刚成熟的女子,上衣凌乱,发髻垂散,神色慌张,一边拼命奔逃,一边呼救。 在她的身后,五个彪形大汉,手持兵器,一边追赶一边戏谑道:“娘子,跟我回去,一定让你美似神仙,咦,嘻嘻……” “住手,光天化下,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和禽兽有什么区别!”秋韵让过年轻女,拦住五个匪人,怒喝道。 五名壮汉定神一看,更乐了,秋韵年近三十,体态丰盈,肌肤白皙,青丝垂鬓,他们何时见过如此的美女。 “哟,哥几个,今天犯了桃花运,艳福一波接一波啊!”为首的土匪乐呵! “他们杀了全村的人,把……把女的都……”少女没说完就泣不成声了。 “我们过去看看!”少女瑟瑟发抖,被秋韵拽着,向村落走去。 土匪看他们皮肤柔嫩,没有武器,自动让了一条道,暗地里嘀咕,把重点目标放在了隶元夫身上。 “你们把那小妞带回来了?”在村落的石碾旁,一彪形大汉,虎背猿腰,光着上身,身上肌肉发达,块头比隶元夫魁梧得多。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提起裤子,在他身前,一位妇女拿着破衣服紧紧的遮着身体,不停地哭泣。 “哟,还添了一位。”他眼睛望着年轻女子声旁的秋韵,突然从石碾上拔出刀,一刀滑落。 “住手!”秋韵喝道。太迟了,那妇人人头已经落地,哭声戛然而止。 大汉舔了舔刀口上的鲜血,一脸得意,“东西用腻了,又不愿与别人分享,最好是毁掉。不过,我会留着你侍奉本王的,男人、小孩一律杀掉。” 说完,他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看着地上躺着的已经死去的村民,又望着一动不动的儿童,那在地上流淌的鲜血刺激着炎墨的记忆。食人族虐杀村民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收养自己的爷爷惨死,村民成了食物…… 炎墨的整个眼珠变成墨黑,一层黑色的薄薄气体缠绕在身体周围,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畜生,死吧!” 31、传尸病 炎墨向大汉挥舞着拳头,冲了过去。 “看来阎王不收你都不行。”大汉抡起大阔刀,照着炎墨的头就砍了下来。 炎墨身子一晃,迅速躲过,扬起右拳,一拳轰飞了大汉。 摔得浑身骨头近乎散架的大汉现在才明白,撞着硬角儿了,看炎墨又愤怒地冲过了,大汉疾呼:“救命!” 身后的五名彪形大汉原以为这四人加一小妞就是瓮中之鳖,谁知其中的一个小孩的战斗力竟是如此之强。听到呼救,他们反而转身逃走。 “想逃,没那么容易,”朱尼柳眉倒竖,“空气泡!” 在朱尼的玉手上方,凝结成五个碗大的空气泡,气泡的外膜晶莹润泽,熠熠闪光,随着时间的加持,空气泡不断缩小,最后缩小到小拇指甲盖大小,在意念的引导下,精确命中五名大汉。 “轰——”空气泡破裂,巨大的空气震动瞬间震碎了五名大汉的五腹六脏。一息之间,朱尼就把他们送去了地府。 朱尼犀利的攻击,令秋韵非常满意,拿骄傲的眼神瞟了隶元夫一眼。 先前的大汉还没有爬起,炎墨便横铲一脚,大汉身体铲飞了起来,等到他的身体浮到了炎墨胸前,炎墨左右拳击一次性到位,“啪!”的一声,大汉的身体落到地面,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几名土匪到死还不明白,在弋者面前,平时练练武、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他们多么不堪一击。 土匪被击杀,少女走上前来,跪在炎墨和朱尼面前,不停地磕头道谢。 秋韵扶起少女,询问后得知少女名叫紫青,父母兄弟都被匪人杀害,现在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秋韵好心安慰一番,埋葬了村民,带紫青一起向谷山镇走去。 近黄昏,一行人来到谷山镇城下,谷山镇是一座小城,面积不大,城墙也不高,能阻挡普通人攀爬。 此时城门紧闭,城垛上几个士兵在放哨,早早地燃起了火把,“你们是什么人?”士兵询问。 “齐门弋者,前来执行任务,奉命缉拿匪首。”秋韵说完扔过去一块令牌。 士兵抓住令牌,攥在手里,飞快得向谷山镇执事报告。 不一会儿,城门打开,一位青年男子穿着执事装出来迎接,“各位辛苦了,我是此地执事秦广云,未能恭候,请不要见怪,这段时间,山匪横行,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 “小心为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厅堂再了解具体情况吧!” 秋韵说完,径自走进城内,秦广云与隶元夫众人紧随其后。 厅堂摆设简朴,一张桌案,旁侧几张简陋的案桌,另设了几张木椅。 秋韵在中间的桌案上坐下,隶元夫与秦广云分坐两侧,炎墨与朱尼分别站在各自尊师后侧,紫青与朱尼站在一起。 秦广云退去左右的差役。 “谷山执事,我需要详细的知道最近谷山镇发生的情况。”秋韵双肘搁在桌案上问道。 秦广云欠了欠身,说道:“谷山镇辖区内最近匪徒暴起,最初只是打劫过往商客,后来愈演愈烈,抢劫百姓,杀人放火,祸害妇女,所到之处,无一活口。 几天前,我派出的一支小队前去剿灭,没想到反被他们全部捕杀,发现士卒尸体时,惨不忍睹,没有一具全尸,可以肯定,他们在死前遭到极端虐待。” 秋韵脸色一沉,问道:“你为何不亲自前往围剿。” 秦广云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夏的供奉款项已经收齐,存在银库,我外出担心银库有失。再者,他们没有固定计划,很难确定行踪,前几次亲帅士卒绞杀,也是无功而返。 我计划亲自押送供奉送往齐门,又担心匪徒猖獗,占了小镇,阻碍了交通,因此上书长老,请求支援,解谷山镇之危。” 秦广云的稳重明显超出了他年龄所应该展现的范围,秋韵四下一望,不见参士,随口问道:“参士呢?” “他外出探查病情去了。”秦广云回答。 “什么病情?” “最近这里爆发了传尸病,我派参士去安抚百姓,赈灾救济去了。” 秋韵站起身,在厅堂里来回地走着,秀眉紧锁。 传尸病,一种恐怖的传染病,患者心身发热,身体逐渐消瘦,重症者进入癫狂状态,胡言乱语,浑身溃乱,最后坐卧而死。 死后,尸体红腐,传染更快。 “你是如何处理的?” “我已经把病人隔离开了,防止疫情扩大,召集镇内所有大夫,集中诊治。” 秋韵赞同地点点头,继续问道:“病人家属如何安排?” “我派差役摸底,对困难家庭送去钱粮,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秦广云的回答令秋韵很满意,“带我去看看患者。” “这——” “有难度吗?” “没有,只是患者样貌恐怖,怕吓着了尊者。” 秋韵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吓不着我的。” 谷山镇城的西北角,是仓库与牢房的所在地,平时管理森严,盘查严密,很少有人来此闲逛。 在牢房的一侧,有一排排闲置的仓库,秦广云令差役改造改造,作为临时的隔离所,在隔离所的外围,拉起了隔离带,只有专门负责疫情的人员才可以进入。 来到隔离门,秦广云递给秋韵一条厚厚的毛巾,毛巾上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这是用来捂住口鼻,预防进入者遭到传染。 秋韵看了看,摇了摇头,“给他们用吧,你们要是胆小,就不要跟进来了。” 他这话是说给炎墨、朱尼、紫青听的,对于高级弋者来说,可用介气隔离身体周围的空气,从而切断传播的途径。 我什么没经历过,有什么害怕的!这样想着,炎墨接过毛巾,捂住口鼻,跟了过去。 朱尼一看,连自己最鄙视的炎墨都毫不犹豫的进去了,自己怕吗?也跟了过去。 紫青胆小,看他们都进去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更害怕,只好硬着头皮,跟了去。 隔离区的仓库用木头分隔了许多个小的辖区,每个辖区里关着一名患者。他们蓬头垢面,衣服破烂,身形消瘦,严重者皮肤已经开始溃烂。 坐着的,躺着的,站着的……姿势各异。 哭的,笑的,嚎的,骂的,**的……情态不同。 胃里不舒服的朱尼看看炎墨,发现他表情平淡,没有丝毫不适,在心里骂了一句“呆子”,强忍着不呕吐出来。 紫青,一个普通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不停尖叫,走一路,吐一路。秋韵用手指按住她的太阳穴,输入一丝介气,稳住了她的情绪。 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的密闭小房内,用中药枝烧的烟,几人在里面熏了好久,才离开隔离区。 “那边是仓库吗?” “是的。” “带我去看看。” 秦广云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向仓库走去。打开仓库门,粮食与药材堆满仓库,在仓库的两端有两盆火燃着,这是增加室内空气的流动,保持室内干燥。 这里所有的物品,都是今年的供奉,特别是药材,十分珍贵,它是弋者疗伤与提升修为的宝贵资源。 放眼齐门管理的整个辖区,大部分药材来自谷山镇,它地处山区,天然条件独特,又在西北部,光照充足,地产的药材丰富,质量又好,是不可多得的药材特区。 “秦广元,这些药材与粮食,留一部分满足当地的需要,其它部分做好清点,近日运往齐门邑,由隶元夫和炎墨押送,以免夜长梦多。”秋韵吩咐。 “是!”隶元夫与秦广云同时答应。 这时,一个黑影匆匆跑来,“执事,不好了,我们镇又发现了新的患者。”来者正是谷山镇参士林通。 32、卸磨杀驴 “究竟是什么情况?”秦广云问道。 林通看到旁边的陌生人,迅速关闭了嘴巴。 “他们是齐门派来的弋者,这是秋韵尊者,这是隶元夫尊者。”秦广云介绍道。 林通分别行礼。秋韵借着火光,发现林通已是中年,比秦广云年长,身材中等,比较苗条,眉稍偶而抖动,眼珠犀利,与参士身份很搭配,腰间别着一枚橘黄色玉佩,只露出了一道弦。 听到秦广云介绍,林通心里着实踏实不少,急忙说道:“泥瓦村爆发疫情,几乎全村的人都被感染了,我已经通知差役封锁了该村,并调去了一些大夫,现在需要调往一些药材。” 秦广云看着秋韵,没有发号施令,他在听齐门弋者的吩咐。 “需要的物资迅速到位,以后这种情况由你直接做主。”秋韵说道。 秦广云应允,立即发放药材,连忙派士卒运往泥瓦村。 回厅堂的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了,谷山镇的实际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遭。一路上,秋韵一脸愁容。 “秋韵尊者,我派人去为您安排住处,我去准备明天送往齐门的供奉。” “不用这么急,现在谷山镇形式要紧,今晚大家都早点休息吧。”秋韵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我喜欢一个人休息,你单独为我安排一间房间,最好僻静一些。” 听了秋韵的话,朱尼有些狐疑,尊师原来不是总和自己一起休息的吗?这里人多,又有公事在身,细想,尊师安排定有她的道理,也就没有多问。 秦广云应诺。 旅途劳累,一行人用过晚餐,各自洗漱完毕,就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早上,画眉鸟在枝头兴奋的唱着,紫青早早起来,为众人准备好洗漱用的水和物品,就去准备早饭了。 等众人梳洗完毕,早饭也就准备好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令所有人食欲大开。 “丫头,昨晚睡得好吗?”秋韵关心紫青道。 “多谢您关心,我昨晚睡得很香,不是画眉鸟的叫声唤醒了我,我还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呢!”紫青高兴地回答。 “你们呢?” “睡得很好!”朱尼回答。 隶元夫点点头,炎墨恁没做声,秋韵看时,炎墨一手拿一个可口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腮帮子鼓鼓的,嘴也塞得满满地,就这胃口,还能睡不好吗? 他那吃像,引得朱尼白眼阵阵,紫青则偷笑连连。 早上没有升堂,特殊的时期,差役都忙得不可开交,没有人能空出时间处理日常的琐事。秋韵等人来到厅堂,秦广云与林通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林通,昨夜的药材运来了没有?”秋韵问。 “运来了。” “有新情况吗?” “暂时没有,我想,是不是把泥瓦村的传染者也运到隔离区?这样,就可以集中医治。” “你说的有道理,秦广云,你迅速安排,把所有患者运到隔离区,运送过程中,一定要做好防疫工作,不要让事态扩大。 隶元夫,我们到城里转转去。”秋韵吩咐道。 得到女上司的邀请,隶元夫应当高兴,可这位女上司总是高高在上,使他非常压抑,如果能拒绝,他肯定会拒绝,但那只是如果。 隶元夫应诺。 白天打开城门,一批批商人涌入,由于通往齐门的道路出现了悍匪,大多商人不敢冒险前往,只好停留在城内。 最近几日,谣言四起,瘟疫之风被人们说得玄之又玄。走又不是,留又不能,搞得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真倒霉,做生意这些年,被困在这个小地上,真倒霉!” “你倒什么霉?我听说齐门街道繁荣,生意好做,特运了一批上品茶叶来试试,谁知到在这里进退两难,搞不好还要把命搭上,唉——” “你是哪里来的商人?” “我来自丁门。” “那么远啊,也真够倒霉的,都是这里的执事无能,齐门无用,就几个小土匪都怕成这样。” 抱怨声越来越浓,最后的落脚点都在一处——谷山镇执事无能、齐门无用。 听着满耳的抱怨,秋韵问:“隶元夫,你怎么看?” “民怨必须解决,时间长了就可能暴动,不利于谷山镇的安定,也损害了齐门的声誉。”隶元夫答道。 “怎么解决呢?”秋韵问。 “你发出告示,所有商贾即刻准备,午时动身,由我和炎墨护送前往齐门,等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就返回。我觉得这些事有些蹊跷,你就留在谷山镇坐镇。” 隶元夫的建议很合秋韵之意,“好吧,就这样安排。”秋韵采纳了隶元夫的建议。 回到厅堂,秋韵安排差役张贴告示,准备物资。紫青与炎墨、朱尼无事,在院子闲逛,紫青则与一只画眉鸟高兴地歌声呼应,无比兴奋。 告示贴出,城内沸腾,商贾们纷纷准备,个个神采飞扬,有弋者护送,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午时,城门大开,一条商人队伍,摆开一字长蛇,向齐门进发。看着晴朗的天空,他们意气风发,多日的阴云都抛诸脑后。 谷山镇城小地广,人烟稀少,走了几十里地,约摸着很快就要走出谷山镇的地界,进入丰乐镇地界。 此时日薄西山,他们准备翻过这座小山头,到对面的平地上宿营。 “呔,留下药和粮食,饶你们性命。” 一伙强盗,衣衫不整,瘦骨嶙峋,手持斧子,菜刀,有的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为首的匪人稍微健硕一些,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杀猪刀。 一看这伙土匪,大家都乐了,“就你们这样,也能当土匪?” 一来这货土匪身材不够结实,一看就知道是一伙儿穷土匪,连凶器看着都不凶;二来有弋者保护,这二十几个土匪还不够塞牙缝。 众人哄笑,笑得这伙儿土匪都傻了,遇到打劫的,还如此开心? “我再说一遍,留下药和粮食,饶你们性命!”土匪急了。 “哈哈哈……”大伙儿笑得前俯后仰。 “不好使啊,屠夫,要动真格的!”旁边一个瘦点的土匪提醒首领。 “嗯,”屠夫点点头,高举杀猪刀,哇哇叫道:“纳命来!”一个人冲了下来,其他土匪站在原地呐喊助威。 “嘭!”炎墨一拳,那屠夫便被打飞,仰卧在地,一时难以爬起来。 “啊?”其他的土匪都目瞪口呆,一个小孩儿,一拳,把最厉害的屠夫打得爬不起来,遇到高手了? “哈哈哈……”商人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笑得这伙土匪心里发慌,两条大腿直哆嗦,几乎站不稳。 “莫非我们遇到了真的土匪?”那伙儿强盗心里嘀咕。 炎墨举起拳头,向前走去…… 屠夫挣扎着,还是爬不起来,他知道今天惹了不该惹的人,他把心一横,闭上眼睛直挺挺的仰躺着,等待死神的降临。 “大人,小爷,都是我们不对,您就饶了屠夫吧!”几个人连滚带爬,挡住炎墨,跪在地上求饶,“我们是不得已呀,家里还有病人,怕差役把病人抓走杀掉,就把他们藏了起来,因为没药,我们这才得罪了小爷啊!”。 听说他们不是真正的土匪,炎墨眼神柔和不少,举起的拳头也放了下来。 “你们是村民?”隶元夫问。 “是,是的,我们是桑树村,就在离这里不远。我们再也不敢了,大爷,您就发发慈悲,饶了我们这一回吧!”其中一个磕头如捣葱,嘴里不停求饶,还用手指了指桑树村的方位。 “好,我就饶你们不死,不过,你们得帮我们把货物运到前面的平地去。” “行行行……你们快过来帮忙。”一声招呼,所有人都放下“兵器”,涌了过来,帮助推车拉货。 不一会儿,商队就翻过了山坡,停在了平坦的地方。 “大爷,您要求做的,我们都做完了,这就告退了。”说完,一伙人急如风火地想就此转身离开。 “站住!”隶元夫一声暴喝。 “啊,是不是要卸磨杀驴呀!”众人心里吃紧,精神紧绷。 33、轰杀 “大爷,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他们噗通噗通,全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嘭!”隶元夫扔过去一个布袋,“这里面是药材,你们拿回家给病人治病吧!” “谢谢,谢谢……”他们嘴里不停地道谢,高兴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了,生怕隶元夫返悔,拿回药材还丢了性命。 看着他们跑走的样子,商贾们都笑了。 “唉……”隶元夫转过身,那帮村民哪里还有踪影!他叫来炎墨,说道:“他们都是一帮穷人,不得已才走此路,我看他们也缺少吃的,你就追上去,把这袋粮食送给他们吧。” “是,尊师。”炎墨背起粮食,循着他们的踪迹,追了过去。 “赶紧跑,快点,要是他们后悔了,我们的小命就没了。幸亏刚才我指的方向不是村庄的真实方位。”他们说着,绕了一个弯,没命地向桑树村跑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黄昏,村庄隐隐看得见,他们沾沾自喜:这些药能够治好家人的病,救回亲人的性命,一家人又可以高高兴兴的一起生活了。 越想心里越高兴,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脚步,提高了速度。 进了村,村子一片寂静。 “嗯,怎么连狗都不叫了。”屠夫觉得奇怪,问了一句。 “是呀,连猪叫食的声音也没有。” 正纳闷,一个八字须,三角眼的老者走了过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我没有骗你们吧,抢着药材和食物了?” “抢着了,抢着了,没有骗我们,您真神算,我们有救了,谢谢您!”屠夫感谢道。 “嗯!”八字须捋了捋胡子,得意地哼了一声。 “神人,您等等,我们把药分分,然后请您到我们家去喝酒。”屠夫回身喊道:“你们赶紧回家拿装药的干净东西来,我们把药匀匀,好回家给家人治病。” 屠夫吩咐完,众人便各自回家取东西去了。 “呀——谁干的……”凄厉的叫声打破了宁静。 “畜生,畜生啊……”又一声惨叫。 “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家人?” 一个个场景惨不忍睹,全家老少都卧在院内的血泊中,有的妇女则裸露着半身,尸体还有余热,刀口的鲜血还在流淌,在人的尸体中夹杂着动物的尸体,真正的鸡犬不留。 “屠夫,我们的家人都被杀了,”一个个村民手里拿着菜刀、斧子、铁锨等用具,冲了出来,“肯定是那奸人干的,为什么全村人只剩下他老贼一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愤怒的盯着八字须。 八字须微微一笑,“不错,是我干的。” 屠夫一把抓过八字须的衣领,眼里喷着火,砍刀举在半空中,怒吼道:“我们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 八字须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只是一枚棋子,只要你们能拖住商队,不让他们迅速到达丰乐镇,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你想,狼已经掉入陷阱,还要兔子有用么!” “我宰了你!”屠夫举起的大刀对着八字须的脑袋猛地砍了下来。 “噗!”“啊——” 一声惨叫。 “哐啷”一声,大刀落地了,在屠夫的左肋,一把匕首插了进去。 八字须抽出匕首,一股鲜血从屠夫身上的刀口处喷了出来。 屠夫用双手按住伤口,喷涌的鲜血则从指缝间不停奔流。慢慢失去力气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杀了那妖人,为家人报仇!”村名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冲了过来。 “嘿嘿嘿……”在八字须的身后,冒出来几名壮汉来,他们光着膀子,手持凶器,面色狰狞。 “我去跟刀疤大人汇合,抢夺商队物资。你们快乐完了,就解决掉这些猪头吧,把药材拿上,迅速赶过来。”八字须说完,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那几名强壮的土匪,村民们心里害怕,都停下了下来,不敢向前迈步。 “遇到土匪,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带着复仇的怒火,大伙一拥而上。 平日里只知道干农活的村民,怎么会是杀人越货的土匪对手,一个回合,村民全体覆没,悲惨的场面很是壮烈。 土匪们没有理会躺在地上还能喘气的屠夫,他们点燃火把,扔向破旧的房子,在屠夫愤怒又无助的眼神里,他们的快乐得到变态的满足。 村头,一个矮小的身影,驮着一袋粮食,出现在闪烁的火光里,看着满地村民的残肢,望着房屋燃起的熊熊烈火,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就是炎墨。 走进了,看到几个土匪还在那里嘚瑟,心火往上升,他把肩上的粮袋扔到了一边。 “咦,还有一个崽儿!”一名土匪发现了炎墨,调侃道。 “哥几个,你们说怎么弄死他?” “一巴掌就扇死,这不不过瘾。要不这样,我们一人拽一条腿或一只胳膊,把他撕了,烤着吃怎么样?” “这是个好主意,谁撕的块儿大该谁走运。” “行!”“嘿嘿嘿!” 他们像盯着食物一般贪婪地走向炎墨,把炎墨团团围在中间…… “嘭嘭嘭……”不到一息时间,几名强壮的土匪飞上了天,又摔了下来,趴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他们触碰了炎墨的逆鳞。 杀人,烧房子,特别是吃人…… 这一击,炎墨用尽了全力,直戳命点,拳拳到肉,土匪们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去了西天。 看到地上一息尚存的屠夫,炎墨赶紧跑了过来。 “八……八,字,须……”还没说完,屠夫头一偏,指向八字须的方向的手垂了下来。 “尊师也在那个方向”炎墨来不及多想,朝着八字须消失的方向一路狂追。 追了几里地,隐隐的看到前面有一个瘦瘦的身影在往前飞奔。 “你们这么快就赶了过来?”问话的正是八字须,他以为是自己的几名手下,就放慢了脚步。 “嘭!”他停下的身子被飞奔而来的炎墨撞飞了。 “浑……”爬起的八字须的“蛋”字还没出口,就挨了炎墨的招牌攻势:一脚、两拳。 这回,八字须长了记性,来者不是他的手下。 他一翻滚,站了起来,也做好了攻击得准备。 “我以为是谁呢,娃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要是死了可怪不得我。”八字须冷哼一声,发动了攻击,“飞豹爪!” 一只花纹豹爪,锋利无比,闪电般抓向炎墨。 “是弋者……”从他的进攻招式,炎墨判断出了他的身份,“要速战速决,尊师那边情况危急,我不能和他耗时间,再说,我的优势就是耐打,必须和他硬碰硬。” 一念一闪而过,炎墨尽力调动体内全部的介气,让它分布于全身的每寸肌肤,集中注意力,感知身体的每个角落,像一发炮弹迎面撞了上来。 八字须心中一喜:这娃娃,嫩得很,向敌人敞开胸怀,不是找死嘛?我定要掏出他的心肝。 锋利的兽爪刺破了炎墨前胸的肌肤,钻心的疼痛让炎墨直咧嘴,体内的介气瞬间涌向前胸,使胸前的肌肤变得坚硬如铁。 “嗯!”八字须的兽爪刚刚刺破皮肤,便无法再进分毫。 炎墨抓住时机,一通拳雨轰向八字须的头部,不停地挥拳,拳拳用力,疼得八字须不得不收回他的手爪。 “混蛋!”八字须摇摇吃痛的头,暴跳如雷,这次憋足了劲,瞄准炎墨受伤的前胸又是一击。 这回,炎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运足了力气。 近了,近了,在八字须的兽爪刚刚接近炎墨前胸的一刹那,炎墨右脚横铲,八字须的身体横飞了起来。 接着一左拳,击中头部,八字须的身体受到冲击,向外翻转。就在这一刹那,炎墨一记右拳,轰在了他的后脑勺。 后脑勺时头部最脆弱的部分,“噗”的一声,**迸裂,八字须掉到地上,停止了呼吸。 “幸亏是豹爪而不是虎爪。”炎墨暗暗庆幸,坐下催动“易生经”,很快止住了流血。 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厮杀声,“不好,尊师那边出事了!” 炎墨爬起来,快速奔去! 34、计划暴露? 几十名土匪围住了隶元夫带领的商队,他们手里拿着火把,不停地叫嚣:“留下所有物品,逃命去吧!” 商人一听,赶紧离开帐篷与货物,走得远远地,又不甘心离去,只能在远处眼巴巴地观望。 驻地旁,只留下了隶元夫和七个差役。 “嘿嘿嘿……”为首的土匪桀桀怪笑,脸上的一道刀疤,把整个脸斜分为二,从左额角到右下巴角,泾渭分明。怪笑时,那伤疤扯动脸上的肌肉,更增添了几分暴戾。 “还不滚?嘿嘿,这刀下又要多几条冤魂了。”刀疤说着,扬了扬手中门扇似的大刀。 隶元夫走到刀疤对面,看看比自己还要魁梧的刀疤,厉声喝道:“如果不想死,赶紧滚。” “哈哈哈……”一群土匪笑得前俯后仰,“小子,遇到刀疤大人,只怪你不该投人胎。” 一名土匪嘲笑隶元夫,刀疤则扛着大刀,一脸得意。 “少废话,我隶元夫不杀无名之辈,滚!” “哟,看来你没把大爷我放在心里。”刀疤放下肩上的大刀,笑盈盈的,抡圆了朝隶元夫砍了过来。 刀疤力大臂沉,大刀在空中划的弧线白光森森,空气“呜呜”作响,快若闪电。 “呛”的一声,大刀砍在一枚厚重的黄色铜钱上,震得粉碎。 “难怪处变不惊,原来是一名弋者。”刀疤看到隶元夫用铜钱做防御,震碎了自己的大刀,却平静地说道。 “弋者,没什么了不起,你知道我为什么使用大刀么?”没等隶元夫回答,刀疤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打劫用不上弋技,用大刀吓唬吓唬,达到目的就算了,要是遇见不长眼的,就取了他的性命。” “夺命刀!”刀疤一声喝,一柄黝黑的大刀幻化而出,比刚才的实体刀不知要大多少,也不知要厚多少。 隶元夫也不敢马虎,运足气力使出了“半两铜钱”。 大刀与铜钱在空中相遇,“轰”的一声,火光四射,双双湮灭,隶元夫与刀疤身体皆是一震,各自后退好几步才停了下来。 “有几下子。”刀疤的眼神更加阴冷,“你们还愣着干嘛,杀人越货,速战速决!” 命令一下,几十名土匪应声而动,向隶元夫身后的七名差役冲去。 隶元夫觉得不妙,想要回身支援,刚转身就被刀疤缠住,分不开身。 七名差役抽出大刀,也没有丝毫惧色,正面迎上,与土匪战到一起。 差役人少,与土匪悬殊实在是太大了,只是一轮交战,就有两名差役身亡,还有两名受伤。 “去死吧!”得意地土匪挥舞着大刀,照着剩下的差役的脑袋狠狠地砍了下来。 几名差役握紧手中的武器,咬牙赢了上去。他们知道:战,是一死,不战,也是一死;死,也要站着死。 “嗖嗖……”黑影一闪,冲在前面的几名土匪的身体倒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再也没有战起来。 在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短发圆脸,皮肤白皙,乌黑的眼珠澄澈照人,灵光一闪,摄人心神。 看到炎墨,隶元夫松了一口气,几名差役也松了一口气,他们向后退了几步,相互搀扶,把大刀横于胸前,做好了防御。 “受死吧!”桑树村的情景历历在目,胸中的怒火依旧未灭,炎墨挥舞着拳头冲了过去。 一群土匪,在村民面前是绝对的高手,在差役面前可能会棋逢对手,但是在弋者面前,就是毫无缚鸡之力了。 两息的时间,所有土匪都已命丧黄泉了。 炎墨出手的果断与坚定让隶元夫很欣慰;但是他的冷酷与粗暴也让隶元夫隐隐担忧。因为刚才的攻击,炎墨直奔土匪的命点,拳拳要命,没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尊师,桑树村的村民全被这帮土匪杀害了。”消灭土匪,炎墨对隶元夫说道。 隶元夫听到后,终于明白炎墨为何如此暴戾,看向刀疤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寒意。 “哼哼!”刀疤冷哼,发恨道:“小鬼,等八字须他们到来,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你说的是那个三角眼、八字须吗?他被我杀了,还有好几个跟班的,也一起杀了。”炎墨先问后答。 “混蛋!”刀疤怒了,他在这里打了半天,只剩下自己一个光杆司令了。 “阎王刀!”刀疤大喝一声,又幻化出一柄漆黑的大刀,与原来手拿的那柄一般大小,跟真的刀没有两样。他手一抬,捏在了手里。 “这是你们逼我的,你们师徒一起受死吧!”说完,一刀砍下。 “虚幻化实,真没想到,有这般种实力的人心甘情愿去当土匪,与弋者为敌。”说完,隶元夫又使出了自己的绝招“灵妙铜钱”。 这回的“灵妙铜钱”不是像与大武对战时那般厚如城墙,而是变得细长,像一根金色的棒子,唯一相同的还是外圆内方,棒子的颜色金灿灿的。 “灵妙铜钱”,关键在“灵妙”二字上,隶元夫的招式能根据自己意愿发生变化,虽然隶元夫的这招只能在粗与细之间发生变化,但对一旁观战的炎墨来说已经足够了,这种收益,将改变他以后的战斗方式。 隶元夫也把手一抬,把那只金色的棍子握在手中,虚幻化实,隶元夫也会。他抡圆了,照刀疤的头顶砸了下来。 刀枪的碰撞,声音震得耳膜都要破碎,气浪翻滚,掀落无数枝叶,人影交织,认不清敌我。 “嘭!”一声巨响,周围的一切回归安静,迷雾散去,在平地上,站着两道身影。 刀疤直直地站着,身上完好无损;隶元夫的鲜血,顺着头皮流了下来。 “尊师!”炎墨关切的叫道。 “为……为什么?你的招式能干扰人的精神?”刀疤问道。 “方与圆就是天地与规矩,能束缚你的人性!”隶元夫解释道。 “是……是吗……”刀疤的眼睛睁地大大的,目带惶恐,魁梧的身体轰然倒下了。 与刀疤一战,隶元夫也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能使出虚幻化实的招式,对于不是卫级弋者的隶元夫来说,已是出类拔萃了。 “炎墨,召集商人,清理一下货物,准备启程,连夜前往丰乐镇,以免夜长梦多。”吩咐完,隶元夫盘膝坐下,赶紧运功疗伤。 炎墨唤回商人,对他们说明了情况。商人们战战兢兢,早已是惊弓之鸟,他们当然同意隶元夫的建议。于是各自卷起帐篷,清点物品,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炎墨帮受伤的差役清理好伤口,简单包扎,又把死去差役的尸体裹好,搬上了马车。 一切就绪,隶元夫也稳住了伤情,一行人借助微弱的火光,向丰乐镇前进。 “尊师,我感觉这次打劫像是预谋的。”炎墨说道。 “怎么见得?”隶元夫试探道。 “那帮村民是有人故意引诱的,不然他们也不会知道我们会在此经过,引诱他们的人应该就是土匪中的八字须,目的是拖延时间,等刀疤他们到来。” “分析得有道理,继续。” “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药材,物品应该是一个借口。因为我看见八字须吩咐手下带的唯一东西就是药材,没有带任何粮食。尊师,是不是我们这次行动……” 隶元夫听着炎墨的分析,觉得有些道理,不禁眉头紧锁:土匪怎么知道这次的计划? “前方何人,胆敢在此经过?”一声大喝,打断了隶元夫的思维…… 35、传尸虫 行进间,一声暴喝,吓得不少商人面如土色,他们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齐门弋者隶元夫,奉命护送谷山镇商队。” 听到他的回答,一名士卒跑了过了,行了一礼,看到隶元夫的齐门令牌后,招呼其他士卒让道两旁,让商队通行。 “大人,我们是丰乐镇探卒,负责夜间巡视,尽量保证通道安全,我们的探子跟踪了您和商队很久,不明情况,所以有了刚才的打扰。”一名士卒解释道。 隶元夫点点头,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离丰乐镇还有多远?” “这里离丰乐城还有五十余里,我派两名士卒给您引路。”领队说完,喊来两名士兵,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领队和几名士卒行了一礼,留了下来。 在两名士兵的带领下,商队打起精神,加快了速度,向丰乐镇进发。 临近中午,商队顺利到达丰乐镇。 丰乐城城门大开,在城门的两边还站着两排卫队,他们衣冠整齐,威风凛凛,不是在盘查过往的行人,而是列队欢迎大人物的到来。他们早通过暗号联络,部信息传到了丰乐镇。 城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眉目清秀的青年,一个是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他们分别是丰乐镇执事欧阳迟与参士福大农。 看到隶元夫一行临近,他们上前施礼,接入城内。 在一处客栈,欧阳迟安顿好商队,并告诉他们休息两日,两日后由自己亲自送过丰乐镇的地界。 他把隶元夫迎入厅堂。 隶元夫不习惯高坐案桌,就在一侧的条桌上坐下,交代完事项,便休息去了。 午夜时分,欧阳迟便集合商队,连夜启程,奔往齐门邑方向,打了一个大大时间差,隶元夫和炎墨护送了一段路程,就返回了谷山镇。 回到谷山镇,已是下午,在他们下榻的地方,隶元夫向秋韵汇报了所有情况。 秋韵皱了皱眉,看看屋外,微微一笑:“我早就有所怀疑,为了谨慎处事,那批特殊药材并没有运出,运出的药材只是普通药材而已。” 秋韵话语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隶元夫与炎墨惊疑又愤怒,秦广云更是张开了大嘴,“大……大人,那是我和林通亲自监督装的货……” 听到秦广云的说话,林通也使劲点点头。 秋韵鼻里一声轻哼,笑道:“你们能装上去,我就不能中途掉包?” 转而秋韵眉头紧拧,“谷山镇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那些药材有关联。” “那些药材现在安全吗?”秦广云关切道。林通又点点头,特别关注。 “十分安全。这批药是齐门弋者用来提升修为与治疗伤病必不可少的药材,不管是齐门还是其他宗门,这些要都是奇缺的珍贵药材,在此事解决前,我不会告诉你们这批药的下落。” “狐狸,狡猾的狐狸,不愧是玩政治的高手,这种女人心机太深,太可怕了。”听了秋韵的一番话,隶元夫又瞅瞅秋韵美丽端庄的外表,不禁一阵腹诽。 “经过这两天的研究,我发现传尸虫害怕两种药,丹阳花与回阳草,这两种药材对患者有很好的治愈效果,秦广云、林通,你们现在就去药库取出这两种药,熬成汁给患者服用。 另外,把这种配方与药材分发给弋民,让他们有病治病,没病预防。注意,每家每户都要分发,不要计较代价与成本。” “是!”秦广云与林通应声出去了。 隶元夫刚刚腹诽,听到秋韵的安排后,又无限钦佩。他本以为秋韵设计派自己押韵商队,指使自己,来显摆她的威望。何曾想到,就这么两天功夫,一个玩政治的人,又捣鼓起了医药,还玩得头头是道,实在令人敬佩。 “隶元夫,你们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我们还有任务,如果没有其他事,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吧!”秋韵说道。 隶元夫这次觉得心头一热,这是和她一起执行任务以来,听着最顺耳的一句话。他应诺,和炎墨转身离开。 炎墨走出门,看到紫青在树旁兴致勃勃地逗着画眉鸟,不禁也来了兴趣,“紫青,你也教教我,行么!” “好哇,你来,学着鸟叫,试试看。”紫青高兴地说道。 “叽,叽;喳——”炎墨的模仿很生疏,吓的那只鸟扑着翅膀飞走了。 看到这一幕,朱尼翻了个白眼,心里咒道:哈巴一个,还学鸟叫,丢死人了。 入夜,秋韵、隶元夫一行四人,穿好夜行衣,直奔泥瓦村。 泥瓦村以泥瓦匠出名,谷山镇和邻近的几个小镇,所有的瓦片都是产自泥瓦村,这也是泥瓦村名字的由来。 夜晚的村庄很静,偶尔的狗叫声刺破夜的沉寂。 他们屏住气息,借着夜色隐没踪迹,转了一大圈,没有发现可疑的迹象。 在村子的西头,有一条河,泥瓦村的瓦匠制作泥瓦时就在河里取水。这条河也是泥瓦村人畜的饮水来源。 秋韵来到河边,用手指探了探河水,一阵清凉从指尖流入心底。她喜欢这种流水的感觉,不禁把玉指在河水里多停留了一会儿。 忽然,她感觉手指上有一丝不可察觉的细微异动,若果不是她的感觉十分敏感,是根本不会察觉的。 她释放出介气,感觉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她的脸色不禁一变,“水有问题,水里有传尸虫。准备”她的秀眉紧皱,“我们去上游,找问题的源头。” 他们顺着河沿逆流而上,每走一段路,秋韵便释放出介气,感知水中的传尸虫。越往上走,她的感知越明显,意味着上游的传尸虫的数量就越多,这也应证了秋韵的猜测。 过了一片茂密的灌木林,再往上走,秋韵发现水里没有传尸虫的踪迹。 “嗯?”秋韵眉头紧皱,“走过头了,往回走。” 他们返回到灌木林边,在灌木林与河的交界处,水的上游没有传尸虫的踪迹;交界处的下游,传尸虫的数量空前密集。 “那片灌木林有问题。”秋韵说道。 四人沿着灌木丛向西行走,走了不到两里地,他们隔着蒙面巾都能闻到一股臭味,越往前走,臭味越浓,他们不得不又加了一层蒙面巾,在两层蒙面巾的中间还加上了一层薄荷叶。 灌木林的中央,有一个大坑,坑里堆满了尸体。看到这景象,他们四人全部惊呆了,坑里的尸体早已腐烂,都露出了森森白骨,尸堆下的池水起了一层泡沫,还传出一阵阵恶臭。 尸体上繁衍的传尸虫,借着一条从这个坑里流过的细小暗渠,在灌木林的掩映下,悄悄地汇入河中。 他们瞬间明白了,谷山镇爆发的传尸病,是人为设计的。 秋韵攥了攥玉指,唇内的玉齿紧咬几次后,反而淡淡的说道:“我们把这些灌木砍了,把这堆尸骸烧了。” “好的。”隶元夫答应道。 炎墨与朱尼级别太低,用弋技砍伐灌木太慢,秋韵让他们一边歇息,她皓腕一挥,一股劲风如刀,风卷残枝,填入坑中。 隶元夫的“半两铜钱”速度也不慢,那前面翻飞的铜钱,如锋利的铁片,紧跟在后面的两枚铜钱相互叠加,就像大铲一样,把一堆堆枝叶铲到大坑里。 不到两刻钟,那片灌木林便被砍伐一空,大坑上的枝叶堆积成山。隶元夫点上火,堆积的灌木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熊熊的烈焰窜了几丈高。 等到大火熄灭,坑里堆积的尸骸早已化成了灰烬,连池底的污水也被烧干。 看看天空,已近黎明,秋韵说道:“我们回去吧!” “想走?哈哈哈……”一旁传来了怪笑,“破坏了我们的好事,就想离开?怎么那么便宜啊!”三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36、形式不妙 大汉身材魁梧,体格强健,皮肤黝黑,一脸的横肉,他就是土匪的头子铁头,一见秋韵,他眼睛放光,“这妞不错,抢回寨子做压寨夫人,嘿嘿嘿……” “是吗?就是怕你无福消受。”秋韵说的话就像秋霜,冷到了极点。 “是谁杀了我三弟刀疤。” 问话的土匪中等身材,体格匀称,带有几分书生气,手里拿着一把算盘,他就是土匪的二把手铜算盘。 “是我,隶元夫!”隶元夫答道。 “是吗?”铜算盘打量了隶元夫一眼,冷冷的说道:“纳命来吧!” 拨动着算盘,发动了攻击,隶元夫挥动着手臂抵挡,二人战作一团。 “两个小鬼,你们的小命就交给我吧!”排行第四的土匪身材矮小而壮实,脑袋特别肥大,外号锤子,他也的确是使锤子的。 “空气泡!”朱尼二话不说,远距离发动了攻击。 “嘭”的一声,锤子被掀翻在地,刚倒地,他就一骨碌爬起来,甩甩肥大的头,扭扭浑圆的腰,嘿嘿一笑,“挠痒痒,真舒服。‘金瓜锤’!” 一只黑色的铁锤幻化而出,向着炎墨与朱尼砸了过来,炎墨交叉双臂,挡在朱尼前面。巨大的力量砸在炎墨交叉的手臂上,炎墨的身体立即到飞,撞上朱尼,二人飞得老远。 “呀呀呀!”摔在地上的炎墨就像扎了刺一般,一下蹦了起,脸涨得通红,不停地甩着两条胳膊,“呀,好疼,好疼!”炎墨不知道,这段时间的修炼,他的身体的抵抗击打强度与韧性都增强不少,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命丧黄泉了。 锤子看到炎墨一蹦老高,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眼睛瞪得老圆。受了自己猛烈地一锤,就像没事人一样,还活蹦乱跳,他赶紧擦擦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朱尼也爬了起来,同样为炎墨奇怪的举动而疑惑不已。 “再来。”锤子再次举起金瓜锤,砸向了炎墨,这一锤,比刚才的力还大,速度还快,在空中划过,呜呜作响。 “啊……”炎墨又赶紧抬起手臂,双拳相对,这次平行于胸前,使锤与两手臂的接触面积更大。 “嘭——”“啪啪!” 金瓜锤又砸在炎墨的手腕上,炎墨的身体有倒飞了出去,又撞在爬起来的朱尼身上,两个人又一起倒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哇——呀呀!”炎墨又是一蹦老高,这回叫声比上次的要大,蹦的也比上次高。 “嗯?”这是越砸越精神吗?锤子也很纳闷,一咬牙,“再来!” 再一锤砸了过去,炎墨还是用双腕挡在胸前,再一次倒飞了出去,撞上朱尼,一起摔倒在地…… “混蛋,你就不知道躲开吗?”朱尼吼道。 “我躲开了你不就被砸了。”炎墨回击。 “还有精神吵架?”锤子更郁闷,几锤砸下,对手是越砸越精神,“不行,再来!” 再次举锤,结果是——锤子就像在打棒球,那金瓜锤就是球杆,不过,球有两个:就是炎墨与朱尼。 被锤击的两人爬起来接着对骂,另一锤又至…… 就这样,他们的战斗离原地越来越远,秋韵与隶元夫的战斗也已经打响,在对手的牵制下,他们也无暇他顾。 “风刃!”一道白色的气流,化作一柄刀刃,闪电般杀向铁头。 只见铁头把头一低,那道刀刃砍在他光溜溜的头上,“噌”的一声,消失了。 “哈哈哈!”铁头一只手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一边说道:“我的防御就是我的脑袋,我这铁头的由来可不是浪得虚名。” “该我了,‘铁拳’!”应声,一只黑色的巨拳快速地击向秋韵。 “防护罩!”在秋韵的周身形成了一个透明的罩子,把她罩在中间。 “没用的,在我坚硬的铁拳面前,一切防护都形同虚设。”铁头加快速度,不断地挥舞着拳头。 力大又沉的铁拳不断的轰击着防护罩,防护罩慢慢地缩小,防护壁也越变越薄。防护罩里面的秋韵已经香汗涔涔。 “这样下去,输只是时间问题,得想办法。”一念至此,在防护罩破碎的刹那,秋韵又使出了“风刃”,借助攻击的一刹那,闪在了一旁,躲过了铁头的攻击。 “不要做无畏的的挣扎了,乖乖地跟我回去,做个压寨夫人,保你享尽荣华富贵。或许我一高兴,给你的同伴留一个全尸,哈哈哈……”铁头得意地狂笑。 秋韵偷眼一瞄,形式的确不妙,炎墨与朱尼在锤子的攻击下,离她与隶元夫越来越远;身旁的隶元夫在对战中也占了下风,和自己一样,只有防卫,没有进攻,这般情形,使秋韵的心头顿生一股焦急…… “隶元夫,我的算盘就是你铜钱的克星,你只有被克制的份。”铜算盘用一连串算珠轰碎了隶元夫的铜钱防护,得意地说道。 “是吗?那你就尝尝这招吧!”隶元夫吼道。 对战到此,隶元夫的半两铜钱处处受铜算盘的压制,他的进攻,都被算珠灵巧的拦下,等到对方反攻击时,那一颗颗磨盘大的算珠砸在自己的铜钱上,震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碎了。 “灵妙铜钱!”一根细长的铜钱柱,如一根长棍,被隶元夫攥在手里,卯足了劲,抡圆了,向铜算珠砸去。 “当!”算珠被击飞,“当当当……”一颗颗算珠全被击飞出去,化解了铜算盘的攻击,隶元夫露出一丝微笑。 他把铜钱柱往空中一抛,铜钱柱在空中越变越大,就像一座小城堡,外圆内方,向铜算盘扣了过去。 铜算盘见状,不慌不忙,他也把手中算盘也往空中一抛,铜算盘也越变越大,像一堵墙,斜在铜算盘的前面。 巨大的铜钱围墙每一次下扣,都被巨大的算盘上巨大的算珠滑落下来,往返几次,隶元夫累得大汗淋漓。 大的招式,消耗的体力与介气也是巨大的,他用意念收回了铜钱,让它化作一根铜钱柱,捏在手中。 “吃不消了吗?”铜算盘也把算盘化小,握在手中,用算盘做武器,发动了攻击。 两人再战到了一起,你攻我守,你来我往,一口气战了百十回合,在一个空档,铜算盘拨动一颗算珠,向隶元夫的胸**去。 这时的隶元夫攻势刚被卸下,要回守已来不及,那颗铜算珠轰在了他的胸口,把他那壮硕的身体轰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口吐鲜血。 “‘半两铜钱’?一两又如何?就你几枚铜钱,能挡住我铜算盘的进攻吗?不要忘了,我可是吏级上元弋者,你一个大元弋者,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不要忘了,每一层的实力可是有很大的悬殊的。” 铜算盘一边说教,一边看着吃力爬起来的隶元夫,他得意不已,嘲笑道:“呵呵,这就是齐门的弋者,是不是没有人了,派你个窝囊废出来凑个数?” 他左手拿起算盘,右手手指放在算珠上,做好了攻杀的准备。 “怪就怪你不该杀了我的三弟刀疤,现在,我就让你偿还他的性命,能死在我铜算盘的手里,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诛心算’!” 铜算盘右手拨动算珠,五颗算珠连成一线,照着隶元夫的胸口飞速砸来…… “要结束了吗?”隶元夫彷徨。 37、逆转 “呀——”炎墨又爬了起来,甩着双臂,长时间的锤击,炎墨的双臂已经麻了,疼痛感也减轻不少。 锤子也是一愣一愣,不知锤了多少锤,不但没有把他们锤趴下,自己倒是累得一脸汗水,反而是炎墨却愈锤俞勇。 “不行,这样被锤下去,迟早会锤趴下,要转攻为守。”瞬间一念,炎墨决定化守为攻。 “你个哈巴,挡在我前面,我怎么攻击呀!”爬起来的朱尼恨恨地骂道。 “闭嘴!”看到锤子扬起的金瓜锤,炎墨大声喝道。抡起了右拳,迎了上去。 “噌!”炎墨的拳头击在金瓜锤上,震得自己倒退了几步。 “哇呀呀——”右臂震得欲碎,右拳更是传来撕心的疼痛,炎墨张开五指,不停地甩着右臂。 锤子也惊得睁大了眼睛,肉拳碰铁锤,头一回见,手指还能动,不得不佩服炎墨手臂的坚硬程度。锤子不明白的是,如果一开始炎墨就用拳头迎击金瓜锤,肯定会拳碎臂折,这无数次的锤击,使炎墨的肌肤、骨肉又强壮不少。 “再来!”锤子又抡起了金瓜锤砸向炎墨。 炎墨赶紧缩回右臂,抡起左拳迎了上去。 “哇呀呀——”这回是左臂震得欲碎,他赶紧张开左手指,不停地挥舞,就像是能把疼痛甩到地上似的。 “哈巴!肉身能比锤坚硬么!”朱尼骂了一句,发动了攻击,“空气泡”轰在锤子身上爆炸。 炎墨的攻击震退了锤子,使使锤子的身形不稳,朱尼的轰击直接就把他轰飞了。 剧情发生了反转,战斗这么久,攻击第一次凑效。 锤子刚刚爬起,炎墨就冲到了近前,横铲一脚,左勾拳,右直拳,锤子接着又被打飞了。 炎墨的“三板斧”比朱尼的进攻还凌厉些。锤子只感觉气息不稳,体内血液翻涌。他刚一爬起,朱尼的攻击又到。再次倒飞。 就这样,三人按原路返回了,只不过一路翻飞的不再是炎墨与朱尼,而是锤子。 “逃!”一念至此,锤子爬起来就狂奔,脚下呼呼生风,向铁头与铜算盘的方向狂奔。 “追!”炎墨与朱尼紧追不舍。 “结束了吗?就这样结束,怎能甘心?明知是死,也要放手一搏,半两不行,就一两,一两不行就二两……。”一意已决,隶元夫屏住呼吸,聚集全身所有的介气,凝聚于丹田。 “嘭!”他感到丹田迅速膨胀,足足大了一圈,而后迅速收缩,立刻感到四肢百骸介气充盈,一股力量瞬间传遍全身。 突破了,隶元夫突破了,他由吏级大元晋升为吏级上元。 “接招吧!‘半斤铜钱’!”一声暴喝,数十枚金光闪闪的铜钱排成一线,与飞来的五颗铜算珠碰在一起。 “仓仓仓……哗——”金属碰撞声与金属破裂声连成一片…… “嘭!哗啦啦……” 铜算盘的也被击碎,算珠滚落一地,消失了,在铜算盘的喉部,一枚铜钱嵌在他的脖子上,鲜血顺着铜钱的边缘流了下来。 “不,不可能!”铜算盘的眼力充满惊恐与难以置信,僵直的身躯栽倒下来。 “不——”看到铜算盘被杀,一旁战斗的铁头大声疾呼。“我要你们死——”铁头两眼通红,嘴里喷火,扬起幻化的斗大的铁拳向秋韵轰去。 秋韵一闪,连退几步,与铁头拉开了距离。 “你的死期到了。”秋韵望着暴怒的铁头,语言如冰,“凝气针!” 秋韵把空气凝聚成一枚枚透亮的绣花针,针尖锋利透亮。无数的银针射向铁头。 铁头把头一低,把一根根气针撞得粉碎。 “我看你还有何能耐,‘铁拳’!”巨大的铁拳再次砸向秋韵。 “哼!”秋韵冷哼一声,手臂一挥,“风刃!” 锋利的风刀向铁头的手臂看去。 “没用的。”铁头冷喝一声。 “是吗?”秋韵轻蔑一笑。 “啊——”铁头一声惨叫,脸色苍白,一只手臂飞了出去,胳膊血流如注。 秋韵向前迈了一步,把皓腕一横,正色道:“你把介气运到头与手臂上,增强头与手臂的硬度来进行防御与攻击,我的‘凝气针’没有使你的身体遭受伤害,但是攻击了你的穴道,阻碍了你的介气运行,破坏了你的防御。” 铁头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心里充满了恐惧,他惊恐地看着秋韵,“不,不要杀我,我告诉你你们身边的奸细。” “不用了,我心里自然有数。” 铁头被拒绝,他赶紧跪地前行,“饶命,我愿意做你身边的一条狗,唯你是从,只要你饶我狗命。” “做狗?你也配?在你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你也有被杀的一天。下去与你兄弟团聚吧!”秋韵皓腕一扬。 “饶,饶命——啊……” 一道白刃穿过了铁头的身体,上肢向前扑倒。 “救命!救命,啊……” 慌慌张张的锤子跑到近前,看到地上横着的两具尸体,喉咙顿时卡住了。 炎墨跟上,一脚两拳,最后一拳直**子的胸口。 还没等锤子的身体落下,朱尼凝聚了一个大的空气泡,极力压缩到指甲盖大小,也轰在了胸口的位置。 只见胸口血花飞溅,最后没吐出的“啊”的声音变成了叹气声,摔在地上的锤子一动不动,也奔赴黄泉,与兄弟们团聚去了。 东方亮了,太阳跃出了地平线,朝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四人脱掉了夜行衣。 “土匪都消灭了吗?”回去的路上一直**静,隶元夫忍不住问秋韵。 “你说呢?”秋韵打了一个哈哈,又露出高冷真容。 隶元夫一时语塞,也不知怎么回答,索性不再作声。 静了一会儿,秋韵发觉隶元夫没有回答的意愿,只能自己回答。 “交战前,他们已经说了,老三被你所杀,老大、老二、老四都出来报仇,这说明了什么呢?” 隶元夫想了想,回答道:“土匪头都出来了,都已经被我们消灭了。” “是的,而且身边没有带一个小喽啰,由此推断,土匪已经被消灭光了。” “刚才,土匪头子铁头说我们身边有奸细,又是怎么回事?”隶元夫继续追问。 秋韵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到了谷山镇,我就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传染病流行,土匪四起,背后肯定隐藏着阴谋。我们的每次行动,土匪都能够了解得一清二楚,的确如铁头所说,我们身边有奸细。” “你心里已经有数了,主谋土匪已经被我们消灭了,回去抓住奸细,这次任务就完结了。”这次任务胜利在望,隶元夫有些喜不自禁。 “呵——”秋韵有些气结,她觉得隶元夫把事情想得过于天真,又过于相信敌人的话,心中一阵无奈,“隶元夫,你觉得我们的敌人只是那群土匪吗?” “嗯?还有谁?”隶元夫一惊。 “传染病毒,散播谣言,组织土匪定点打劫,这帮土匪没有这个脑子吗?他们的背后还隐藏着幕后指使。”秋韵分析道。 “回去抓住奸细,一问就一清二楚。”隶元夫很自信。 “奸细,你知道谁是奸细吗?”还没等惊疑不定的隶元夫发问,秋韵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谁是奸细,你吃惊吗?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杀了土匪头子铁头? 铁头认为跟他通风报信的喽啰一定认识奸细,等我们回到谷山镇时,那个喽啰应该早已殒命,一切线索就都断了,一切都归零了。如果我们把铁头押回去,反而暴露我们已经怀疑土匪是受人指使的。为避免打草惊蛇,我就直接杀了他。 你回头再想想,幕后的指使者的目的只是搅乱谷山镇,把仇恨引向齐门吗?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真正的目的肯定更加惊人。 我们还是要从奸细入手,既然是奸细,那肯定还在我们身边,我们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怀疑对象,以后的重要消息,我们要严格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以免走漏风声。” “是!” 听了秋韵的一番话,隶元夫等人惊得一愣一愣。他们隐隐感觉到,这次的任务才开了一个头,背后潜藏的敌人会更强,危机会更大。 38、黑衣人 回到住处,紫青早已备好洗漱之物,早餐也准备完毕,四人洗漱完毕,各自享用早餐。不得不说,紫青做的早餐美味可口,很合大家胃口。 用完早餐,秦广云与林通来汇报情况。 “大人,药品及使用方法如实分发下去了,病人的病情也已经得到有效的控制,镇里的民众也得到了安抚,不知您还有何吩咐。” “做的不错。”秋韵肯定道,“接下来,你和林通准备好松油,带上差役,去发病人数多的村子认真排查,特别是隐蔽的暗流交汇处或是人迹罕至的树林,找一找有没有堆积的尸骸,如有发现,淋上松油,焚烧殆尽,不得有误。” “报——”一名差役火速跑来。 “讲!”秦广云说道。 “在一间无人居住的民房内发现了一名中年男子的尸体,是被人用钝器所伤,击中头部身亡的。” “不必大惊小怪,”秋韵说道:“被人用钝器击中头部,肯定是与人发生了矛盾,一怒之下失手伤人,凶手肯定潜逃了,下去慢慢挨户查询,于今天突然失踪的,就是凶手嫌疑。手头事务要紧,先着手去办。” “是!”秦广云与林通应诺退下。隶元夫明白秋韵的用意,她是故意迷惑身边的卧底,不让他产生怀疑。 秋韵安排完事务,令炎墨等人下去休息。 休息了一个时辰,炎墨爬起来,在院里闲逛,碰巧遇见紫青坐在廊上发呆,便走了过去。 “紫青姐,你能跟鸟说话吗?”每次看到紫青与画眉鸟交流,炎墨很羡慕。 紫青回头,看见炎墨,莞尔一笑,道:“会一点儿!” “你能叫教教我么!”炎墨有些迫不及待。 “好!”紫青答应了,她注视着炎墨,认真说道:“画眉鸟很聪明,又机灵,而且叫声婉转,声调也很多,你听:‘呖——啁啾!’这是问好;‘咖——咖——’这是报警……你可以训练画眉鸟,调整声调与节奏,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意思……” 紫青讲得很详细,炎墨听得也很认真,时不时地跟着紫青发音,两人练习地十分投入。 “谁教你的呢?”练习了好长时间,炎墨越练越兴奋,他好奇地问紫青。 紫青一愣,微笑在脸上慢慢消失,眉毛也慢慢蹙起, “小时候跟爷爷放鸭时爷爷教我的,他早已经死了。” 紫青眼中噙着泪花,炎墨也收起了笑容,说道:“对不起,紫青姐,我不该提起这些不快乐的事。” 听到炎墨的道歉,紫青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说道:“没事,都过去了,再说,不是有你们吗?你们现在就是我的亲人。” “嗯!”炎墨使劲点点头。 远处的朱尼看到二人聊天,心里觉得好笑,暗嘲炎墨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修炼,总比遇到了敌人当沙包强。 秋韵坐在藤椅上,体态优雅端庄,端了一杯茶,慢慢地品尝,悠闲地享受着茶的清香。 “今天有新的任务吗?”隶元夫进来,打破了小厅里的宁静。 秋韵品着茶,半天没有回答,隶元夫感觉无趣,准备离开。 “听说你突破了大元,到达上元了,是吗?” “是的!”隶元夫回答。 “恭喜了!”语气平淡得没有半点高兴的味道,反而感觉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谢谢!”隶元夫也不想在这尴尬的地方多呆一会儿,打算离开。 只见秦广云与林通走了进来,“报告大人,您安排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在镇内发现了三处堆尸骸,已按您的吩咐焚烧完毕。不知您还何吩咐。” “哦,药材的发放先发二号仓库。”秋韵放下茶杯,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没其他的事了,你们也下去休息一会儿,下午派差役去查凶杀案,这案子你们全权处理,就不必上报到我这里了。” 二人对视一眼,应诺退下。 隶元夫暗笑,政务处的人心机真深,明知道是卧底所为,是查不出结果的,为了不让卧底起疑,还劳民伤财,自己不得不佩服这心机。 “隶元夫!” 隶元夫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槛,却被秋韵叫住了,“难道她连我的想法也能知道?”隶元夫狐疑。 “今天午夜和我出去一趟,就我们两人,不能让炎墨与朱尼知道,明白吗?” “是!”隶元夫答应,心里盘算:就两个人,出去干什么?想着想着就想歪了,不禁脸一红。 秋韵看此情景,杏目圆睁,喝道:“你不用想入非非,我是不想两个孩子跟着我们有危险,好好准备,可能是一场恶战。” 隶元夫的心事被识破了,他感到很羞愧,脸也火辣火辣的,更红了,一转身,快速逃开了。 看着隶元夫狼狈的背影,秋韵忍不住笑了。 夜风拂过,两道身影在房檐暗处隐隐前行,一道身影虎背熊腰,一道身影蜂腰玉背,都蒙着黑色面巾,向西北前进,消失在仓库附近。 “朱尼……” “臭流氓、坏流氓、死流氓……” “嘭嘭嘭……啪!” 炎墨又在空中飘了半天才落地,除了头发,哪儿都疼,还疼得龇牙咧嘴。 朱尼掌上灯,亮光照在她披散的长发上,映衬着素袍睡衣,微隆的前胸,白净的颈项上一张俏丽的脸凤目圆睁,“说,你来干什么?” 炎墨双手拖着脸颊的一侧,扳着脑袋、扭着脖子,吃力地说:“尊师,哎呦,哎呦……尊师不见了!” “啊!”朱尼也吃了一惊,赶紧跑向秋韵的房间,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闷闷不乐的返回自己的房间。 炎墨还在地上坐着,用手左右扭动脑袋与脖子。 “你怎么不早说尊师不在啊!”朱尼怪道。 “你让我说了吗?哎——我刚喊了你的名字,你就一通拳脚……哎呦!” “你不知道先敲门吗?” “我不是急吗?” “好了,别争了,让我想想。”朱尼皱着眉思考着。 过了好一会儿,朱尼说道:“尊师们拍打扰我们修炼,自己执行任务去了,我们也去,你意愿怎样?” 炎墨也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问道:“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他们肯定是去查奸细了,凶杀案发生在城南,我们就去南边吧,赶紧去换衣服。”朱尼猜测道。 “好,我这就去换。” 不一会儿,两道矮小的身影向城南奔去。 夜半,一道苗条身影,蹑手蹑脚,在黑夜里东张西望,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慢慢向三号仓库靠近。身影一闪,隐入仓库内,在仓库里不断地搜寻着什么东西。 “原来这种药材被藏到了这里。”黑衣人心中暗喜。 “我等了你好久了!”一道洪亮的男中音突然响起,令黑衣人心里一惊,黑衣人强作镇静,辨别了隶元夫发音的方位,打开了另一侧的窗户,一跃而出,在黑夜下逃遁。 在一个巷口,一身夜行装的秋韵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我等你多时了。” 黑衣人一言不发,直接就发动了攻击,秋韵也伸展粉拳玉腿,一一化解了黑衣人凌厉的进攻。在秋韵躲过黑衣人一长腿之际,黑衣人将身一晃,夺路奔走。 “哼,想走?”秋韵把手臂一挥,一道刀刃划下,砍向黑衣人。 黑衣人反手一挥,没有抵抗住秋韵的杀招“风刃”,一道白刃刺伤了左肩,黑衣人没有停留,借着夜色逃走了。 “人呢?”赶来的隶元夫问道。 “逃了!”秋韵回答,“不过受了伤,我们跟着寻找。” 不大一会儿,只见秦广云带着一队士卒赶了过来,“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黑衣人左肩受了伤,给我搜。”秋韵说道。 “是!”士卒应诺。 “大人,”只见林通跌跌撞撞的、捂着自己的左肩跑了过来,“我被黑衣人攻击了。” 看着林通,秋韵眼神一冷,“是不是被刀所伤。” “是的,大人!” “原来混在我们身边的奸细就是你,来人,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几名士兵上前,押着林通就走。 “大人,冤枉啊,冤枉!”林通不停地喊道。 “大人……”秦广云一抱拳。 “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伤了黑衣人的左肩,还要我解释吗?压下去待审。”秋韵命令道。 “恩人,恩人,炎墨与朱尼不见了。”紫青跑来,累得脸色发白。 “嗯?”秋韵想了想,“回住处再说吧!你们也回去,要对林通严加看管。” 39、暴露了 炎墨与朱尼向南一路飞奔,到达南门,也没有发现尊师的踪影。 “怎办?我们还是回去吧!”炎墨说道。 “你是不是害怕了?”朱尼有些不高兴,“你要想回去就回去吧,我决定去找我的尊师。”说完几跃,越过了城墙。 炎墨也越过城墙,跟了出来,两人结伴,一路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远,在一处密林边看见两道人影在晃动,他们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两具丧尸各自扛着一具尸体扔到了密林里的坑里。等他们刚一靠近,丧尸便嗅到了人的气息,转身向他们二人走来。 “我们被发现了。”炎墨提醒。 “宰了它们。”朱尼更直接,对着丧尸就展开了攻击。 空气泡打在丧尸身上,丧尸身体微微一震,没有丝毫减缓前进的步伐。 “再来!”朱尼发狠,依旧如此。 “我来!”炎墨冲了上去,展开了老招式——一脚两拳。丧尸手臂一扬,把炎墨打出老远。 “朱尼,它们太强了,我们打不过,赶紧逃吧!”炎墨爬起来说道。 “要逃你逃吧!”朱尼倔强地不停地攻击着。 他的攻击不但没有拉开自己与丧尸的距离,距离反而越来越近。炎墨释放出介气,黑色的气体环绕全身,再次攻击。 这一次,被他攻击的丧尸身体向后晃了一晃,都向朱尼走去。炎墨收回介气,两具丧尸回转身又向他攻击。他再次释放出介气,两具丧尸又走向朱尼。 “嗯?可能是我隐蔽了气息,让他发现不了我。”炎墨这样一想,冲朱尼喊道:“赶紧用介气屏蔽气息。” 朱尼一听,也连忙释放介气,在自己的周围围起了一个大大的气泡。她以为这样做了,就隐藏了自己。 丧尸走过来,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来,朱尼的气泡被打破,连自己也被扇飞了。她爬起来,狠狠地刮了炎墨一眼。 炎墨赶紧跑过去,握住了朱尼的洁白又温软的手。 “混蛋,又想占我便宜!”朱尼气不打一处出,抽出手一巴掌扇在了炎墨脸上。 在他们纷争时,两具丧尸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炎墨顾不得脸上被朱尼扇得火辣辣的刺痛,再次握住朱尼的手,说道:“别动!” 他释放出的黑色介气覆盖了两人的全身。 朱尼又扬起了手,准备抽第二道耳光。两具到走他们面前的丧尸停下了,站在哪儿,东瞅西望,左闻右嗅,搜寻着目标,好大一会儿,没发现炎墨二人,就晃着身子离开了。 两具丧尸走了不远,炎墨嘿嘿一笑,说道:“我没骗你吧!” 朱尼瞟了炎墨一眼,抽回了手,两具丧尸眼珠一动,立刻回转身,吓得朱尼赶紧握住了炎墨的手。 “我的介气能屏蔽我们的气息。”炎墨得意地说道。 朱尼没有做声,只能用沉默来表达赞同。炎墨继续说道:“我们不是它们的对手,回去告诉尊师吧。” 朱尼一想,说道:“反正它们看不见我们,跟上去,找到它们的巢穴,带尊师来绞杀。” “嗯!” 他们手拉着手,与丧尸保持着一段距离,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绕过了两座山坡,在一片荒凉的墓地里,丧尸不见了。 “我们找找,看有没有入口。”朱尼说。 在一座巨大的坟墓旁,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地洞口,洞口下是一排石阶,他们在洞口外听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下去看看?”朱尼询问炎墨。 炎墨有些犹豫,又怕朱尼再骂自己是胆小鬼,牙一咬,点点头。 他们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轻手轻脚的摸了下去。穿过一段台阶,在拐弯处,眼前豁然开朗。 在坟墓的底下,是一个巨大的岩洞,洞内岩石林立,在洞里的中央有一个大的火盆,火光只能照亮底部的平台,平台的一角有一个长方形的水池,水池里的水全是黑的,就像一个巨大的墨池。 在火盆的一侧,四具丧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洞内隐隐传来人的说话声,炎墨和朱尼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他们赶紧向四周望去,找了一处黑暗的石缝藏了起来。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两道身影出现在平台上。 “尸禾,你不是自称造尸高手么,为何直到现在才成功造出四具丧尸?”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对身旁那个头顶只有几根头发、驼背的瘦老头说道。 “融中大人,不是在下不尽心尽力,在丧尸的制作上我们缺一位药材。”尸禾回答。 “是你之前说过的归魂参吧,缺一不可吗?”融中转身打量着四具丧尸。 “是的,大人,这淬尸池的水都是尸虫消融形成的,因此水池中的尸气十分暴戾,人的肉体是无法经受得住它的腐蚀与冲击的。 在丧尸的制造过程中,我已经解决了尸气的腐蚀性,但没法解决尸气对肉体的冲击,因为普通的肉身不够强韧,在淬炼的过程中暴体了,从而导致失败。”尸禾解释。 “这四具就是使用了归魂参的?” “是的,大人,我有一单配方,通过浸泡尸体使之变得柔韧、坚硬,只缺一味药,那就是归魂参。”尸禾补充道。 融中皱着眉,说道:“归魂参是不可多得稀罕药材,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得到谷山镇关于归魂参的确切消息。” 他转身看看黑乎乎的淬尸池,又看看一旁的四具丧尸,走了几步,呼吸一紧,“尸禾,你为何不直接提升这四具丧尸的战斗力?” 尸禾走道融中的身边,说道:“提升丧尸的战斗力,就是对丧尸不断地进行淬体,这需要一个过程,就像人的淬体一样,不能拔苗助长,需要不断地锤炼,循序渐进才能行。 而攻七大人想要在短期内增强我们的战斗力,靠质量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因此只有在数量上取胜,造出更多的丧尸。” “报告,攻七大人传来消息,已经发现了归魂参的确切消息,命融中大人即刻回去,计划今夜夺取归魂参,尸禾大人今晚带上四具丧尸前往谷山镇助阵。”尸禾的助手图白报告。 “攻七大人就不怕暴露我们的计划吗?”尸禾问道。 融中一笑,“原来我们用传播传尸病来掩盖我们的计划,是怕暴露了我们的真实目的。现在知道了归魂参的下落,就可以大量制造丧尸了,我们的实力将成倍增强,我们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呢?这是攻七大人检验你的丧尸的战力,特意安排在今晚,你可不要让大人失望啊!哈哈……” 一阵得意地笑声伴随融中的离开而远去,最终随融中的消失了而消失了。 炎墨与朱尼听得心惊肉跳,头皮发麻,谷山镇发生的一切,他们现在都明白了,而且他们也知道,今晚的行动决定了他们这次任务的成败,他们想把消息送回谷山镇。 他们想就此离开,发现融中离去时关闭了洞门,抽身不得。炎墨与朱尼紧张的对望一眼,只能静观其变。 “图白,你去领一个村民过来。”尸禾吩咐道。 不一会儿,图白带来了一位昏迷的村民。经过丧尸旁,四具丧尸感知到人的气息,僵直的走了过来。 尸禾两指立于胸前,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四具丧尸安静了下来。 “把它们带到丧尸房,以免打扰我的工作。顺便把我准备的药材拿过来。” “是!”图白带着丧尸离开了。 尸禾拿出一包银针,不停地扎在昏迷的村民的穴道上,看看将近把村民扎成了刺猬,尸禾才转身到桌案上拿起了一个药罐。 “啊——”那村民苏醒后看到浑身的银针,又看道阴森恐怖的洞穴,吓得叫了起来。 “别动!”尸禾吼道。 “不——”尸禾的模样吓得那个村民爬起来赶紧跑,他慌不择路,“噗通”一声掉进淬尸池里。 “自作孽不可活!”尸禾冷冷的说道。 “啊——”淬尸池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村民的身体窜出了水面,他的皮肤与血肉瞬间溶化,露出了骨头,再次沉入水底,消失了。 “啊!”惊悚的一幕吓得朱尼发出了声音。 “谁?”尸禾警觉的看向炎墨与朱尼的藏身处。 40、死也要咬一口 谷山镇内,秋韵与隶元夫回到了住处,秦广云也跟了过来,刚要开口替林通求情,秋韵脸色冷峻,严肃地说道:“不用多说了,我制造的伤口,难道我不清楚吗?命人严加看管,等炎墨与朱尼回来后我就亲自提审。下去吧!” 秦广云想说什么,面对秋韵的冷峻的脸色,只好把话又噎了回去,悻悻地退下。 秋韵在客厅里来回地走着,一向平静地脸庞露出几丝焦急,“两个家伙着实让人操心,等他们回来,决不轻饶。” 秋韵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隶元夫说话。 石洞里,炎墨埋怨道:“我们被发现了,快跑!” 尸禾脚一蹬,一跃而起,跳到了炎墨附近的岩石上,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两名齐门的初弋,不,还有一个连弋者都算不上。”看到朱尼身上的标志,尸禾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尸禾看着他们,嘴角向上勾起,得意地说道:“来得正好,等把你们制成丧尸,由我来控制,岂不是更好?用弋者炼制丧尸,战力肯定比普通村民强。” “空气泡!”朱尼二话没说,直接发动了攻击,压缩到极致的空气泡轰向尸禾。空气泡发出的同时,朱尼拉着炎墨向洞口奔去。 “想逃?没门!”尸禾手一挥,朱尼竭尽全力使出的招式——空气泡就像小孩子吹的泡泡碰在墙壁上一样瞬间破碎,尸禾的手臂连震动一下都没有,他们的实力悬殊太大了。 尸禾手臂一扬,一只灰色的骷髅臂幻化而出,拍向逃跑中的炎墨与朱尼。 “啊!”两人惨叫一声,重重的摔在洞穴底部的平台上。 朱尼趴在地上,脸色苍白,挣扎着,几次想爬起,没有成功,炎墨则一咕噜爬了起来,拍打着身体,缓解着疼痛。炎墨的抗击能力的确比朱尼强了不少。 他看到地上起不来的朱尼,心头着急,问道:“你怎么了?伤势严重吗?” “我……我浑身无力,头……头晕。”朱尼挣扎着。 “我背你离开。”炎墨说完,就要抱起朱尼。 “你们谁也逃不掉了。”尸禾一跃而下,缓步向前,“我尸禾制造丧尸就像种庄稼一样,尸禾因此得名。小子,你中了我的骷髅臂,虽然只用了三成功力,但是你若无其事,看来你的体质比较独特啊!” 退路被封死,逃跑无望,炎墨只能转过身,拦在朱尼身前,“你赶快运气疗伤,我来对付他。” 这话一出,炎墨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尸禾太强了,他们绝对是打不过。死是一定的,只是过程不同,对炎墨来讲,他是不会主动放弃的。 朱尼咬牙,挣扎着做起来,盘腿运气疗伤。 “小子,听你的口气,还真不小啊!就不怕送了小命?”丧尸阴沉一笑。 “哼,你肆意践踏他人性命,不仅不问心有愧,还心安理得,天下为什么还要容你?哪怕是死,我也要咬你一口。”炎墨愤愤地说道。 “呵呵呵,有志气!不过,在强者面前,就不要讲什么大道理了!你想想,老虎要是听梅花鹿的劝告,早就饿死了。弋者,就是捕杀与被捕杀,你的尊师没告诉过你吗?” 尸禾咧嘴开嘴,笑道:“蚊子叮人一口,结果呢?‘啪’的一下,变成了一团肉泥。我真的想看看你是如何咬我的。” 尸禾说着,又增加了几分力道,一只比前次凝实一些的灰色骷髅臂向炎墨横着拍了过去。 炎墨释放出介气,双臂交叉,一个大的模糊的黑影把他裹在里面,也是双臂交叉,做好了防御。 “啪!嘭!”炎墨被骷髅臂直接扇飞,砸在一处岩石上,介气瞬间消失,露出了身体,他感到一股腥味上涌,“哇”的一口,吐出了黑色血液。 “炎墨!”朱尼心里着急,挣扎了几下,就是站不起来。她倒在地上,用纤细的玉臂在地上爬着,想爬到炎墨的跟前。 尸禾面带喜色,缓步前行,“难怪不怕我招式里特有的腐蚀性,原来是黑色体质,我可捡着宝贝了,放弃挣扎吧,我把你制造成特级丧尸,会大大提升你的修为的,跟着我吧,我一定会好好地对待你的。” 炎墨浑身疼痛,拼尽力气慢慢站起,喘了数息,用袖子擦去血渍,拉开架势,喝道:“闭嘴,我说过,就是死也要咬你一口。” 调集体内介气,充盈四肢百骸,迎着尸禾冲了过来。 “找死!”尸禾轻哼一声,没有等炎墨跑到近前,又一骷髅臂拍了过去,力道又增了几分。 炎墨的身体再次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不动了! “炎墨——”朱尼大声的喊道,一口鲜血从口里喷了出来,“我要杀了你!”朱尼柔美的眼眸射出凶光,玉齿紧咬,拼命地运行介气,不断地将侵入体内的腐蚀性介气排出体外。 “穷鼠噬猫,哈哈哈!你不是要咬我一口吗?”尸禾嘲弄着,朝炎墨走了过去。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炎墨,尸禾调侃:“是不是我招式力道过大?”他赶紧又摇摇头,“非也,是你弱不禁风。也好,为了减轻你的痛苦,还是赶紧把你做成丧尸吧!” 尸禾得意地想着,抓住炎墨的衣领子,拎了起来,向案桌走去。 朱尼一言不发,眼里充满了血丝,她后悔了,要不是自己的矜持,炎墨就不会丧命,自己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拼命!拼命!就是死了也要拼了! 朱尼把嘴唇咬出了血,把体内介气运行到极致,那纤细的玉脉突兀,瞬间由淑女变成了凶女。 看到她的样子,尸禾不慌不忙地说道:“女娃娃,等我收拾了他,再来收拾你,我会把你们制成鸳鸯丧尸,不要谢我,这是我的仁慈。哈……” 还没有笑完,尸禾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双臂,定睛一看,是自己手里拎着的那个一动不动的炎墨。 “你耍诈!”尸禾觉得上了当。 “耍诈又怎样?”炎墨把体内残存的介气全部调集到全身,鼓足全身力气,抱着尸禾向后猛推。 “你能把我推死吗?这就是你进攻的招式?可笑!”被退出了老远,尸禾还在洋洋得意。 “嗯?不好!”一股莫名的惊恐由心底升起,他回头一看,自己已经被推到了淬尸池边。 他太大意了,炎墨这是想和自己同归于尽,他的双臂被炎墨死死抱紧,动弹不得。 炎墨早就全力以赴,体内介气早已运行到了极致,而尸禾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调动介气,之前只是想捉弄猎物一番,没成想大意失荆州。 他赶紧提气,稳住身形,回头看时,自己的一只脚踏在淬尸池的边缘,另一只脚已经悬空了,头上的冷汗立即冒了出来。 “娃娃,我答应你,只要你放手,我就放了你们,你再进一步,我们可都完了。”关键时刻尸禾脸如蜡纸,求饶了,其实,他只是想麻痹炎墨,给自己争取一点提气的时间,他会放过炎墨他们么。 “我说过,就是死,也要咬你一口!”炎墨虽然人小,可他并不傻,自己就是死,也要让朱尼活着离开。 他丝毫不给尸禾任何翻转的时间,张开嘴,在尸禾枯瘦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尸禾疼得一咧嘴,“噗通”,两人一起掉进了淬尸池。 “炎墨——”朱尼大声喊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 炎墨蓄谋已久,麻痹、装死、引诱,最后存着心思拼命;尸禾则吓破了胆,轻敌、大意、中计。 如果尸禾不捉弄炎墨,如果尸禾不麻痹大意,以他的实力,是绝对不会被实力相差太多的炎墨推入池子的。 结果是——没有如果! “啊——” 尸禾从池里窜出来,露出了整个上身,炎墨还是死死地抱着尸禾,嘴还是紧紧地咬着他的手臂。他们的衣服已经化了,露出了焦黑的皮肤,很明显,那声惨叫是从尸禾的口中传出。 “啊——”有一声惨叫。 尸禾露出了前胸,炎墨只露了一个头。二人的头发已近脱落,皮肤也腐蚀掉了。 “啊——”这一声明显无力,只有尸禾露出了头,不见炎墨的踪迹。尸禾脸部的头骨已经显露出来。 接下来没有声音,只有一只黑瓢似的头盖骨在水面上漾了几下,便安静了下来。 “炎墨!”朱尼哽咽着,眼泪早已打湿了前胸的衣襟。 “哒哒哒!”临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悲思…… 41、淬皮 朱尼缓缓爬到淬尸池边,池子里的黑水静如明镜,映出了她的倒影,脸庞的两行泪痕清晰可见,她不停地喊着炎墨的名字,伸出修长的手指,想把炎墨从水中捞出。 手指靠近水面,一种暴戾的力量就往上涌,指尖传来针扎的疼痛,她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入水的一幕幕又展现在眼前,炎墨死死地抱住尸禾,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死死地抱住敌人,与敌人同归于尽…… “炎墨,我应该听你的,不该私自出来的!”朱尼忏悔,“我不是故意的!” “流氓!”一连串炫目的攻击,炎墨的身体久久不能落下,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又回想起来…… “别挡在我的面前!”一次又一次被金瓜锤击飞的炎墨又一次次爬起。在自己的眼里,炎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哈巴…… …… 与炎墨相处的镜头在心里一一闪过,朱尼感到一阵阵愧疚涌上心头,“炎墨,只要你回来,我再也不打你了……” “主人!”男人的声音切断了朱尼的悲思,她回头,看到尸禾的助手图白抱了一堆药材走过来了。 “尸禾已经葬身在淬尸池,炎墨的命就由你来还!”朱尼不顾伤势,强行调集体内所有的介气,压缩成一串串空气泡,把它们连成一排,朝图白轰了过来。 听到朱尼的话,图白也一愣,双眼盯着淬尸池:主人死了?不可能,他那么厉害…… 在图白怀疑的时候,朱尼发出的一排空气泡飞过来,把他轰飞了,他怀里抱的药材也散落满地。 “这就是你仇恨的力量?这么弱,真不自量力。”图白从地上爬起来,“我也要为我的主人报仇,受死吧!”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都想替自己最亲的人报仇。于是,二人战作一团,打斗非常激烈。 时间不长,朱尼就落了下风。刚才的伤势勉强恢复一点,朱尼强行运气,又投入激烈的争斗,慢慢地,感觉体内介气运行不畅,伤口越来越疼,顿时香汗如雨。 “竹条鞭尸!”一根鹅蛋粗的竹节鞭子抽了过来,朱尼赶紧用空气罩防护。 空气罩没有起到丝毫的阻碍作用,竹鞭抽破空气罩,强劲攻击力把朱尼整个人抽飞,落在了淬尸池边。 她又看着黝黑的池水,一阵苦笑,“炎墨,我来了!”她爬起来,做好了一跃的准备。 图白并没有快速逼过来,而是慢慢地踱着步,打量道:“看来你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死我也会拉上一个垫背的!”朱尼倔强地说道。 有四道身影,僵硬地前进,站到了图白的身旁,它们正是先前的四具丧尸。 图白一笑,说道:“看来你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乖乖地上路吧!”转而他对丧尸命令道:“杀了她!” “噗!”一只丧尸的手从图白的后背贯穿了身子。 看着破胸而出的手,图白满眼惊恐,顿时他也明白了,尸禾死了,没有人能控制丧尸,它们露出了嗜杀的本性。 “你说得对,死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图白看着前面的朱尼,此刻眼神变得柔和,他引用了朱尼刚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丧尸就是丧失,没有任何感情。 朱尼是自己的对手,但是她和自己一样,是血肉之躯,是人。 是人,就会有情感,这就是人与丧尸的区别。 在面对真正的死亡时,他顿悟了,他要与冰冷的丧尸区别开来,他要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人的身上,哪怕前一刻还是自己的敌人。 他擦去嘴角的鲜血,冲朱尼微微一笑,“记住我杀丧尸的方法,希望对你有用。‘竹条鞭尸!’”逐条变成了竹刺锥,图白反手后插,那具攻击自己的丧尸,被竹刺锥从喉部灌顶。 图白断了气,那具丧尸也不动弹了。 “图白告诉了我击杀丧尸的方法。” “空气泡!”一枚空气泡轰在了一具丧尸的头部,僵尸只是摆了摆头,继续前进。 连续攻击几次后,朱尼一阵苦笑,“知道击杀丧尸的方法又如何,攻击力太弱,还不是只有一死。” 她现在发现自己的修为太低,显然已经太迟了。 在丧尸到来前,她紧紧地盯着淬尸池,说道:“炎墨,我来了!” 说完,纵身跳下! 在淬尸池底部,一双黝黑的眼睛睁开了,射出一道黑芒,纵身一跃,接住了朱尼下坠的身体,跳到了岸上。 从一团黑雾中伸出了一只手臂,托着朱尼的身体,吓得朱尼大喊:“放开我,放开我!” “啪”的一声,朱尼被扔到了地上,只见那团黑影 “哇哇”直叫,向三具丧尸就冲了过去,没有丝毫招式地头撞膝盖顶、拳打脚踢地乱锤一通。 坐在地上的朱尼捏着衣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炎墨,炎墨没死?”朱尼的心里嘀咕,喊道:“打头部,打丧尸的头。” 那团黑影没有听她的提示,依旧是乱打一气。 “那不是炎墨。”朱尼兴奋的心又失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三具丧尸尸骨寸断,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团黑影才停了手,转过了身,向朱尼走过来。 朱尼赶紧往后爬,爬到淬尸池的边沿,紧张的说道:“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是我!”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黑雾慢慢消散,一张白皙英俊的脸漏了出来。 “炎墨!”朱尼高兴地大叫,完全没有平日里淑女文静的样子。 “我没死。”炎墨笑着,想把坐在地上的朱尼拉起来。 “呀——臭流氓!”一声尖叫,炎墨又挨了一耳光。 她说好的以后不再打炎墨的,她食言了,幸亏当时炎墨也没有听到。 朱尼赶紧双手捂着脸,转过身,坐在地上蹬着脚,低着头“哇哇”乱叫;炎墨低头一看,自己一丝不挂,哧溜着身子站在朱尼的面前。 “啊——”炎墨的脸“唰”的红了,赶紧用手捂住了下身。 两人扭捏了好半天,还是炎墨开口了,“我……我的衣服溶化在池子里了……刚才一急就忘了……你,你把你的夜行衣给我穿好么!” “你,你能穿么!”朱尼羞怯怯地问。 “总……总比没有好吧!” “嗯!” 朱尼赶紧脱下夜行衣,向身后扔了过去。炎墨接过,穿在了身上。 “行了,我穿好了。” 听到炎墨的回答,朱尼转过了身,小心翼翼地从捂着脸的手指缝里瞄了炎墨一眼后,慢慢地移开了双手,但她的脸红扑扑的。 炎墨也很不好意思,用手挠了挠头。 这回,朱尼打破了僵局,“你掉到池里,为何没事!” “哦,是这样的,”炎墨说道:“我抱着尸禾跳到池里,就感觉全身如刀割,像在火中烧的一样疼,越疼我就越用力咬他,抱得也就越紧。后来越来越疼,从皮肤疼到了肉里,疼得我只能松开不动的他,赶紧盘坐运气,等我睁开眼时,正看见你往下跳,就把你抱了上去。” “这淬尸池的水为何不能腐蚀你的身体呢?”朱尼问道。 炎墨摸摸脑袋,“我也不知道,看是不是与我的介气特质有关,这水是黑色的,我的介气也是黑色的!” “嗯,我想也是这样的。”朱尼也这么认为,就没有再问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炎墨跳进淬尸池,暴戾的尸气令他早已疼得昏了过去。池水里的浓郁的尸气进入炎墨体内,腐蚀着他的身体。 “生以死止,死易重生”。活的事物因为死而终止,死的事物转化为另一形态又获新生。 炎墨在潜意识中催动了“易生经”,体内的介气自然快速运转,“易生经”把侵入他体内的尸气快速地转化为介气,快速地修复着他的身体,抵抗暴虐尸气的冲击。 就这样,尸气不停地腐蚀、冲击着炎墨的身体;“易生经”不停地把侵入的尸气转化为介气,修复身体抵御尸气的冲击与腐蚀。 如果有人能看到当时的情景,就会发现,炎墨的皮肤快速腐烂又立刻快速生长。不知道腐烂、生长了多少回,炎墨的皮肤变得越来越有弹性,韧性也越来越强。 最后,尸气直接被他的皮肤抵挡在外面,不能进入炎墨的身体一分一毫。炎墨潜意识中催动的“易生经”还在不停地把淬尸池中的尸气转化为介气,让它渗入炎墨体内,来提升他的修为。 危中有机,化危为机。这场危机给炎墨带来了一场造化,可见捕风传授他的“易生经”的确非同寻常的修行之法。 当体内的介气吸纳过多,体内的爆裂的疼痛感刺醒了昏迷中的炎墨。接下来,他就跳起,正赶上跳池的朱尼,顺势一抱,跃到岸上,然后开始暴揍三具丧尸。 “炎墨,我们赶快回去吧,跟尊师报信,他们要夜袭谷山镇!”朱尼提醒道。 “好,我们这就走!” 42、惊奇 他们跑过两级台阶,炎墨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炎墨。” “我们应该把这个洞穴毁了。”炎墨说道。 朱尼赞同地“嗯”了一声。 他们转身去找燃火植物,在回廊的一间石室里,他们发现了十几个昏迷的村民,这些村民离丧尸关押的房间较远,不然先被丧尸杀死的就不会是图白了。 朱尼拿来凉水,把他们一一唤醒。 “饶命,饶命啊,大人!”村民们跪在地上,头碰得“嘭嘭”直响,他们是丧尸夜晚捉来的,早已吓破了胆。 “我们是齐门的弋者,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朱尼一边扶起村民,一边解释道。 听说是齐门的弋者,村民们缓过神来,接着又磕了几个头,感激炎墨与朱尼的救命之恩。 在另一间石室里,炎墨和朱尼发现了许多草药,他们挑选了一些名贵的草药,其余的叫着帮村民都拿上,等回镇子了让他们自己去卖掉。 惊险后的收获,令这帮村民感激流涕。 他们在洞内放上柴草,浇上油,一把大火在洞内熊熊燃烧。朱尼找到洞口的机关石,轻轻一按,洞口打开。 走出洞来,他们用石块泥土把洞口填平了。 做完这一切,看看天,早已是下午了。朱尼焦急地说道:“我们赶紧把村民们带出去,然后回镇里报信。” “嗯!”炎墨点头。 等把村民们带到了他们熟悉的地方,已是黄昏了,与他们分别后,炎墨与朱尼一路狂奔,直奔谷山镇。 傍晚,两道身影出现在谷山镇城西的仓库旁,两名守卫刚喝一声,被一名魁梧的中年男子一巴掌扇飞了。 两名守卫摔倒地上,只有呼气没有进气。 那魁梧的男子正是炎墨他们在丧尸洞里看到的融中,在他的旁边,一位身材匀称中年男子,穿着镶着黄边的白色长袍,脸庞冷峻,目光如柱。 他就是融中与尸禾口中的攻七大人。“他们能准时到达吗?”攻七问融中。 “会的,大人!” 一阵轻风刮过,在仓库的平地上又显露出了两个身影。一个步履轻盈,白裙联动,肤若凝脂;另一位身材魁梧,方脸大眼,脚步沉重。 他们正是秋韵与隶元夫。 在离融中、攻七不远的地方,秋韵与隶元夫停了下来。 秋韵平静地看着面前二人,朱唇轻启,“等了你们好久!” “哦?何以见得?”攻七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不快也不慢,让听到他说话的人感觉十分舒服。 秋韵打量了一番眼前带有几分儒气的男子,说道:“传尸病是用来遮人耳目的,来掩盖你们见不得人的目的;煽动土匪闹事,也是为了分散谷山镇执事的注意力,你们应该是缺少一味十分需要的药材吧!既然你们已经明目张胆的来了,想必有十分把握。” 秋韵的分析得很精准,不由得令攻七再次把惊异的目光投向这个美丽端庄有十分聪慧的的女子,“你说的很对,我们势在必得。” “就那么有把握吗?”秋韵调侃道。 攻七淡淡一笑,“今晚你们都得死。不过,要是你们投靠本大人的话,我一定让你们过得比现在幸福。” 秋韵莞尔,毫不做作地说道:“如果你们现在投案自首,本宫可以从轻发落。哦,对了,你们安排在我们身边的卧底,现在应该可以现身了。” “你聪明,聪明得我都有些不忍心杀了你。”攻七绕过秋韵,对着仓库喊道:“轻云,吩咐你的事情还没有办妥吗?” “办妥了,大人!”声音悦耳,一名穿着素衣装的女子一闪而过,双手举过一个小包袱,半跪在攻七面前。 “紫青!”秋韵很诧异。 攻七口中的轻云,正是他们在来谷山镇途中救的女子紫青。 攻七接过小包袱,很满意,冲紫青说道:“起来吧!” “谢大人!”紫青起来站到旁边。 攻七的得意地笑着:“没想到吧,每天给你们端水做饭的轻云,就是我安排在你们身边的卧底。” 秋韵浅浅一笑,似早就有底,“我已经有所怀疑了。” “是吗?今天我心情好,愿听一二。”攻七集中注意力地盯着眼前这个美丽又聪明的女子,竖起了耳朵。 秋韵很享受这种关注,娓娓道来:“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之高超,差一点就被她善良的外表欺骗了。 在村庄救紫青时,不,现在应该称呼轻云,她的外衣与村民一样,但是她的内衣确实名贵的丝绸,明显的内外不一致,这是第一个疑点; 在隔离区视察传尸病患者,她在有高度传染源的患区吸入了大量的空气,有多少病毒被她吸入体内?当时我只替她稳定了一下情绪,并没有替她灭杀病毒,结果她没有任何问题,这是第二个疑点; 每当我在做出了决定后不久,她都会与一只画眉鸟相互交流,我们的每一次行动你们都是了如指掌,这是第三个疑点,我想,那只画眉鸟应该是你们的联络员; 最后的疑点就是昨天,被我伤到的不是参士林通,而是后来脸色苍白前来报信的轻云,我当时没有挑明,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结果你们就出现了。” 一席话,听得隶元夫目瞪口呆,理政部的弋者,不愧是玩脑高手。 听着秋韵的分析,攻七也很佩服,“那又怎么样?我们的目的还不是达到了,归魂参不是正在我的手上么!” 秋韵微微一笑,“是么!”。 攻七慢慢打开手掌上的包袱,脸“唰”的就白了,把包裹往地上一扔,一巴掌扇到紫青的脸上,“狗东西,除了上面的一株是归魂参以外,其它的都是普通的人参。” 紫青赶紧爬起来,满心疑惑,不敢拭去嘴角的鲜血,只是趴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 攻七收敛了笑容,眼睛里射出一道阴森的光,对秋韵说道:“交出归魂参,我考虑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秋韵依旧微笑,“归魂参已经运到了齐门。” “什么?”攻七的眼神里藏着一百个不信。 不说攻七,就是隶元夫与紫青也都不相信,他们是亲眼看见药材装车的,当时装的都是很普通的药材,并没有看到一点名贵药材。 “为何到了谷山镇我选择一个人一个房间休息?就是为了不被打扰,方便行动,那天装车时,的确没有装名贵药材,是我夜晚追上商队,偷偷把药材更换了,这对于我来说易于反掌,来回的路程都不需要一个时辰。 我留下紫青,哦,你们叫青云,一则使用反间计,利用她来向你们传递假信息,二来就是引蛇出洞,找到真正的幕后推手。后来我的反复,也只是为了迷惑你们安排在我们身边的间谍,等你们的到来。 只是我不明白,你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秋韵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心里不禁有些怜悯攻七等人。 “是吗?不明白,等你们死了就明白了。”攻七眼露凶光,“轻云,你听着,要么他们死,要么你死。” “小人明白!”轻云拉开架势,准备攻击。 “尊师,尊师,有人今晚偷袭大仓库,要抢走归魂参。”在战斗一触即发之际,炎墨与朱尼赶了回来。 炎墨和朱尼一看,融中和一个陌生男人都在现场,显然,他们带回的情报迟到了。 “融中?”炎墨认出了融中,又看看陌生的攻七,问道:“你就是他们的首领攻七吧!” 融中与攻七疑惑地看了炎墨与朱尼一眼,又彼此相互看了看,疑惑自己怎么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何反倒认识自己。 “炎墨,你认识他们?”隶元夫问道。 “不认识,我和朱尼在藏尸洞见过融中,他说得到消息,今晚偷袭谷山镇,是攻七下的命令,攻七是我猜的。”炎墨回答。 听炎墨提到藏尸洞,攻七厉声问道:“融中,我命令行动的时间早过了,尸禾和他的丧尸为什么还没有赶到?” “他们不会来了,我和炎墨杀了他们。”朱尼抢着回答。 “什么?”所有人都惊奇的问道。 43、爷爷死了 炎墨把藏尸洞的经历讲了一番,疏漏之处朱尼还做了详细的补充,至于手牵手、一丝不挂这种少儿不宜的场景,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选择性掐掉了。 秋韵与隶元夫听得目瞪口呆,现在终于明白了攻七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制造大量的丧尸,提升他们的战斗实力;又为炎墨他们的冒险而心惊肉跳,稍有不慎,他们的一生就终结了。 攻七与融中则瞠目结舌,愤愤不已。秋韵只是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往后还可以东山再起;这两个小鬼却釜底抽薪,实验基地给他们毁了,尸禾也被他们杀了,真是寡妇死了儿——没指望了! 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被两个小孩给彻底葬送了,攻七越想越是生气,怒火一下都窜了上来,杀意顿起,他咬牙切齿道:“去死吧!” 一朵灰色的巨大蘑菇向炎墨与朱尼砸了过来。 “风刃!”秋韵观察到攻七神情的变化,早做好了准备。她话音一落,巨大的白色刀刃向那朵巨大的蘑菇砍去,刀刃与蘑菇撞在一起,冲击波激荡,二者同时湮灭。 攻七的偷袭行径也勾起了隶元夫的火气,他喝道:“攻七,看你道貌岸然,其实就是披了一张人皮,竟然偷袭连两个孩子。” 攻七阴沉一笑,毫不在意,“你们都得死,轻云,杀了他们俩,将功赎罪。” “是!”紫青应道。 炎墨、朱尼定神看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攻七口中的轻云,就是他们平日相处融洽的紫青,原来温和、体贴的紫青,现在满身杀气,与之前判若两人。 “紫青姐,你怎么了?我是炎墨。”他揉揉眼睛,“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们才是敌人。” 紫青冷眼一扫,一股寒意射来,“是你们搞错了,我接近你们,就是做卧底。” “炎墨,你该醒醒了,她是我们的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秋韵吼道。 “不是的,肯定是哪儿出错了,她不是我们的敌人,不是的。”炎墨嚷道,他不相信,这几天对自己悉心照料的紫青,同是孤儿的她刚分别一天,就由朋友变成了敌人。 “去死吧!‘夺命石’!”磨盘大的石头飞速砸来。紫青无情的攻击砸碎了炎墨仅存的一丝幻想。 “躲开!”朱尼催促,空气泡迎头出击,与夺命石撞在了一起。他的空气泡没有化解这一记攻击,只是稍稍缓解了夺命石的速度,两人被夺命石击中,轰倒在地。 朱尼这次挡在炎墨身前,受到的攻击力度比炎墨大。 “朱尼!”秋韵担心地喊道。 朱尼本来就有伤,这次在受到攻击,伤势更加严重,她抬了一下胳膊,趴在地上不动了。 攻七冷哼一声,“担心你自己吧!”向秋韵发动了进攻。 旁边的融中与隶元夫也立即战到了一起,激烈的战斗爆发了。 炎墨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拳紧握,捏得“嘎嘎”作响,“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给我讲你和你爷爷放羊的故事,你教我学习鸟语,你有你难忘的快乐童年,你有对生活美好的向往,真正邪恶的人是不会用心去感悟生活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要把你夺回来。” “放下你的幼稚与单纯吧,这一切都源自我的任务,和你一样,机械的执行任务,现在我的任务就是杀了你们。”从紫青的脸上找不到半点仁慈。 “是吗?看来这次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会用尽全力的。”炎墨温和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寒冷。 “这就对了,杀了你,我与不会有任何遗憾了,‘夺命石!’” 炎墨冲出右拳,击在巨石上,身子向后退了数步,巨石速度略减,依然以炎墨的拳头为支点,把他向后推移。 向后滑行中的炎墨又挥出左拳,巨石的速度再次放缓,身体依然向后滑去。右拳、左拳……不知有几个来回,炎墨稳住了身体,巨石也碎了。 他刚刚稳住脚步,紫青第二击又发动了,炎墨大吼一声,向前奔跑数步,迎了上去,依旧左右开弓。 他们的战斗陷入了一个循环,紫青发动攻击,炎墨被轰退,化解攻击后向前飞奔,再被轰退,就这样,他们陷入了一场持久战。 隶元夫与融中战到一起,拳来腿往,身影交错,棋逢对手,二人战了数回合,平分秋色。 秋韵这边战况就不利了,攻七的灰蘑菇坚硬无比,可攻可守,如果说秋韵的“风刃”像一把锋利的刀,那么攻七的“灰蘑菇”一次比一次凝实,就像一面坚固的盾,无论“风刃”怎样砍,“盾牌”坚固依旧。而且这面盾又像大铁锤,还能做钝器进攻。 “你的任务结束了。”见到秋韵招架乏力,攻七自信的说道。 秋韵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这么强劲的对手,平日恬静的脸庞神情带着几分焦急。 攻七冷笑道:“你会丧命的!” 秋韵没有搭理他,毅然决然地做好了防守准备。 “岩蘑菇!”攻七使出了全部力道,那巨大又坚固的蘑菇比刚才又黑了不少,猛地向秋韵砸了过来。 “不好!”隶元夫尖叫道。 “轰——”巨大的能量碰撞。 “隶元夫!”秋韵喊道。 只见隶元夫的身体撞在秋韵的防护罩上,把她也撞得倒飞了出去。倒地的隶元夫口吐鲜血,受了重伤。 在关键的时刻,是隶元夫奔了过来,用他的“半斤铜钱”做防护,挡在了秋韵身前,导致他身受重伤。 “尊师!”炎墨焦急的呼喊。 “轰——”巨大的石头砸在炎墨的前胸,也把他砸倒在地。 “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快都结束了,不堪一击!”攻七得意地笑道:“破坏了本大人的计划,你们就用生命来偿还。” “是啊,大人,齐门弋者也不过如此!”融中还不忘记拍攻七的马屁。 攻七扫视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四人,脸上掠过一丝阴险,吩咐道:“轻云,杀了那小子!” “是,大人!”轻云向趴在地上的炎墨走了过去,“炎墨,对不起了!”她幻出了巨石,双手举起,后拉…… “空气泡!”趴在地上很久的朱尼突然站了起了,朝轻云发动了空气泡。 轻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炎墨身上,没有任何防备的接受了朱尼全力一击,直接被击倒。 朱尼攻击后,腿一软,又倒下了,冲着趴在地上的炎墨微微一笑,心里想着:终于还你了一次。 “没用的废物!”看着倒下的紫青,融中冷哼一声。 “夜长了,梦就多了,蟑螂多了,就要拍死。谁先死呢?”攻七望了望,目光锁住了隶元夫,嘴角一挑,“既然你要赶过来找死,你就先死吧!” 他扬起手臂向隶元夫的后心插去。在刺进隶元夫前胸的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缠住了,手掌无法再向前进一寸。低头一看,一条黑色的线缠在自己的手腕上,顺着黑线望去,线的另一端拽在炎墨的手里。 “我是不会让你杀了我的尊师的。”趴在地上炎墨抬起了头,把那一根关键的时刻用介气凝成的黒线死死地捏在了自己的手里。 “哼,你以为就凭你凝成的一根丝就能救他的性命吗?”攻七的手腕向怀里拉了拉,没断,他在使出几分气力,还是没断,心里升起了几分怒火。他化手为掌,向那根黒线砍去,还是没断。 连续几次都没弄断那根黒线,攻七的脸很是挂不住,冷冷的说:“既然你想死,那你就先来吧!”说完抛开隶元夫,走向了炎墨。 “大人,求您放过我的爷爷。”攻七经过紫青身旁,紫青微弱的声音乞求道。 攻七继续前进,根本就不理睬她。 一只素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哀求道:“大人,求求您,放了我爷爷!” “把你那脏手松开!”攻七用另一只脚踢去,没有踢开紫青紧握的手。 “求您了……”紫青又加上一只手,用双手死死地抱住了攻七的脚。 “好吧,我就告诉你那个废物吧!那废物跟你一样没用,三年前执行任务失败了,已经死了!” “爷爷死了,爷爷死了……”紫青如遭雷击,松开了双手。 她唯一的亲人爷爷,为了不让攻七加害于她,甘愿给攻七当走狗,替他卖命,来换去她能自由的生活。三年前爷爷死了,他又用爷爷来骗自己为他卖命,说完成了这次任务,就让她和爷爷团聚。 “爷爷早就死了,他们嘴里的团聚,就是让我去阴间与爷爷团圆……爷爷说得对,良禽择木而栖。攻七,死吧!” 紫青爬起来,玉齿紧咬,连嘴唇都咬破了。她悔恨地集中全身力量,向攻七发动了攻击。 44、返程 紫青的眼里带着血丝,她不停地聚集着体内的所有的介气,脸也憋得发紫,“下地狱吧!”巨大的石头瞄准了攻七的头,狠狠地砸去。 “紫青,住手!”炎墨趴在地上喊道。 “不自量力!”攻七手臂一挥,一朵蘑菇飞出,击碎了巨石。 攻七凝聚的灰色蘑菇并没有碎去,而是继续飞去,直接击中了紫青苗条的身躯。 那纤细的身躯如断线了的风筝,被击得飞出很远,砸在地上。 此时,攻七也失去了耐心,他没有兴趣再去折磨炎墨,直接用弋技进行了攻击。 一朵巨大的蘑菇向炎墨砸去…… “轰——” 余波卷起了地上的尘土,灰蒙蒙的一片。等一切平静后,炎墨发现秋韵挡在自己前面,承受了这一击。体能消耗过大,她大口喘息着,胸口不断起伏。 “还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啊,哼哼!”攻七嘴角微微挑起,眼睛眯长了一条缝。 “灰蘑菇!” 巨大蘑菇的击中了秋韵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把秋韵的身体轰得七零八落,尸骨无存。 “自作孽不可活!”攻七自言自语。 “你们都得死!”攻七眼神冷峻,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众人,没有丝毫的怜悯,直接使出了杀招…… 地面上一片空旷,所有人的身体都被攻七的“灰蘑菇”轰得粉碎,他很得意, “融中,我们走。” 攻七叫了半天,融中还是一动不动,“你这是怎么了,敢违抗本大人的命令吗?” 融中还是一动不动,攻七放眼望去,地面上黑影慢慢地会聚在一起,又汇聚成了炎墨等人的身体。他们完好无损,笑盈盈地向自己走来。 “这,这是为什么?”攻七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岩蘑菇!” 这一次,他使出的“岩蘑菇”比刚才的“灰蘑菇”还要大,还要硬,速度还要迅猛。 “轰——”一阵爆裂,四人的身体再一次消失。 不一会儿,地面恢复了平静,黑影又慢慢地聚拢,他们又完好如初的站在攻七面前,笑盈盈地走来…… 攻七骇然,“不,不可能,他们不可能修炼成弋体。”惊恐下他再次攻击…… 不管攻七攻击了多少次,炎墨四人都能恢复身体,完好的等他发动下一次攻击。 “不……不——” 攻七绝望的吼叫着…… “这是怎么了?”做好防御准备的秋韵等着攻七的下一次进攻。但是,攻七迟迟没有出手,不一会儿,她看到攻七的脸色惨白,面部肌肉扭曲,眼睛露出惊恐神色,手足不停地胡乱挥舞。 “大……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攻七的反常举动令融中觉得怪异,他焦急地喊道。 攻七没有听听到他的呼喊,依然手舞足蹈。 “鬼……鬼门幻?”看着攻七这副模样,秋韵眼睛一亮,“难道中了千手的绝技‘鬼门幻’?攻七被困在了幻境之中?”她不停地向四周望去。 就在攻七身旁,显现出了一位匀称而又强壮的青年,他冲着秋韵一笑,“我奉齐门长老月牙子的命令,前来暗查‘灭’的消息,探寻至此,正好遇到了这家伙要痛下杀手,特来帮助一二。” 说话的正是齐门核心弟子千手,秋韵心里一热,差点飙出了眼泪。他们拼死苦战,无奈对手过于强大,几乎丧命,在绝望之际发现了生的希望,如何能不敢动? 炎墨抬头,喊了一声“千手”,就收回了那根自己用介气凝成的黑线。 重伤的隶元夫侧着头,嘿嘿一笑;朱尼也平静地看了千手一眼…… 融中见阵势不妙,转身就逃。 “想逃,岂不坏我千手名声?”千手灿烂的一笑,“野鬼邪掌!” 在攻七与融中的周围,出现了无数奇形怪状的鬼掌,把他们围在中间,邪就邪在这些手掌没有顺序地自由进攻,把敌人围在中间,不停地轮番攻击,还不让敌人倒下。 敌人不断气,攻击不会停。 只见掌影翻飞,黑影闪烁。一息之间,攻七与融中不知挨了多少掌。等鬼掌消失了,攻七与融中早都断气了。 核心弟子只此一招,便让秋韵与隶元夫瞠目结舌,心服口服。 千手分别走到四人面前,引入介气,舒活了他们的筋脉。看他们能够站起来,千手转身便要离开。 “千手!”炎墨喊着,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紫青。 千手点点头,走过去,抓住紫青的皓腕,试着引入介气。 良久,千手放下紫青的手臂,摇了摇头,“她受伤太重,体内介气严重透支,已经经脉寸断,我救不了他,你最后陪她一会儿吧!” 炎墨走过去,神色沉重。 这段时间与紫青相处,非常快乐,他觉得紫青很勤劳,很温柔,她的悲惨的遭遇,令他心酸。 他蹲下身子,抱着重伤的紫青。 紫青睁开眼睛,嘴角微微颤动,“我……我就……是那个奸细,你用不着……难过。”她停了好一会儿,聚集了所有力气,“帮我……照顾画……画眉鸟……它叫……云……云儿……” 紫青那双澄澈的大眼睛看着晴朗的夜空,望着天空中如她眼睛般闪烁的星星……渐渐地,眼中的星光消失,胸脯也不再起伏,只有恬静依然…… 朝阳照耀着树叶,露珠在树叶上闪动着旺盛的生命力,大树底下,筑起了一座新坟,树林里鸟儿啼鸣,站在炎墨肩上的画眉鸟“云儿”一动不动,和炎墨一样,默默地看着这座新坟。 旁边的朱尼也一声不吭的陪着炎墨。 千手走过来,拍了拍炎墨的肩膀,说道:“该回去了,我们还有新的任务,你们要加紧时间修炼,这样才能够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炎墨点了点头,跟着千手去了谷山镇办公堂。 厅堂里,秋韵询问了传尸病患者的恢复情况,秦广云如实做了禀报;参士林通也释放了出来,秋韵亲自向他做了解释。 秦广云重新选了一批差役,除留下治病所需的药材外,其它物资,一并运往齐门邑。 午饭过后,秦广云一行人一直送到城门外才离去。走了十几里地,千手说道:“听说长老们改变了初弋修行计划,由长老与核心弟子带领修行,来抵御吉门的‘追远计划’,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们回去自然明白,我还要去探查‘灭’的消息,就此别过。”说完行了一揖。 秋韵臻首微微一低,隶元夫还礼。 礼毕,千手转身消失在旷野里。 “炎墨,谢谢你多次帮忙朱尼!”秋韵一直冷冷的,这回主动感谢炎墨,倒是让隶元夫心里一阵清爽。 “朱尼还不是救过我,我们相互帮助是应该的!”炎墨回答。 “臭小子,这次历练你进步不少哦,昨夜你的那根黑色的线是怎么回事?”隶元夫问。 炎墨一笑,“用介气凝成的,你看……” 炎墨伸出手掌,从体内释放出介气,介气在手中飘成一团黑雾,怎么都不能凝成一根线,炎墨越是努力,情况越遭,他憋红了脸,最后不得不放弃。 “炎墨,我知道,你总在关键时刻才放大招!”朱尼赶紧出来打圆。 “哈哈哈……”一阵欢快的笑声。 笑声过后,又是平静。 憋了一会儿,炎墨打破了沉默,“尊师,我们是不是要重新选择尊师?” 隶元夫摸摸脑袋,回答道:“应该是。” “什么是应该是,千手说了,以后新弋由长老和核心弟子带,我们除了接受任务,就只能带学员了。”秋韵补充道。 炎墨认真地看着隶元夫,语气中带着伤感地问道:“肯定没人带我!” 秋韵一扭头,青丝随肩飘起,白皙、严肃的脸庞中带着一丝慈祥,“不会的,你很有潜力,只是暂时不能发挥出来而已,我会向长老禀明一切的。” 三人同时望向秋韵,只不过炎墨的眼中带有疑惑,朱尼满眼欣喜,隶元夫的眼中则多了一份感激。 “如果没人带你,还是让你的尊师带,他带的很好,你成长了不少,他这次也成功地晋升到吏级上元了。”秋韵顺带着把隶元夫夸讲了一番,听得隶元夫心花怒放,美滋滋的。 “隶元夫,如果炎墨有人带,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呢?”秋韵问。 “不知道,或者还回弋馆,带学员去。”隶元夫爽朗的回答。 秋韵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动作被朱尼捕捉到了,她很不解,一向注重形姿的尊师怎会有这种表情? 一行四人快活的聊着,完全没有来时的沉闷,连画眉鸟云儿也在空中快活的欢唱! 45、想揍你一顿 “炎墨哥哥,听说带你修行的是鬼长老,我也向人打听了,他一共带了十个弟子,只有千手和鬼影成功了,其他的都死了,你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听说炎墨回到齐门邑,小武特意请了一个假,跑到隶元夫的住处,两人闲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听说鬼鬼一亲自挑选的炎墨,他很担心。 炎墨笑着摸摸小武的脑袋,说道:“你看千手和鬼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证明鬼长老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尊师,能成为他的弟子是我的荣幸,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修炼,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听了炎墨的话,小武放心多了,“炎墨哥哥,我也会努力修炼的。” 炎墨点了点头。 “哥哥,那只画眉鸟真可爱,是你抓的吗?” “不是,是一个朋友送的。”炎墨收敛了微笑。 “哥哥,你怎么了?”炎墨的严肃表情也令小武难受。 “哦,没什么,你不是说他可爱吗?那就送给你吧!”炎墨稳了稳情绪,绽开了笑脸,用手托着画眉鸟,递到小武面前。 小武接过画眉鸟,托在掌心,用小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画眉鸟蓬松又柔软的羽毛,眼睛睁的大大的,张开嘴,连哈喇子都流出了。 炎墨嘿嘿一笑,“送你了!” “不,不!弋馆不准养小动物,教员说的,再说我有了斑花獠兽。”小武笑着说道,说到斑花獠兽时,脸立刻拉了下来,又垂头丧气地说道:“我连看獠的时间都没有!” “放心吧,它有专门的灵兽师负责驯养,一定很好。等下次我再回来时,就带你去看它。” “谢谢炎墨哥哥!”小武高兴的跳起来,把手中的画眉鸟都吓飞了。 “臭小子,你怎么还没有去比武场呢,大长老等久了会不高兴的。”隶元夫催到。 “我这就去。”炎墨应着声,走到隶元夫跟前,鞠了一躬,说道:“尊师,我走了,等我回来时我会来看您的!” 看着炎墨恋恋不舍的眼神,隶元夫鼻子发酸,喉咙发硬,他吸口气,佯装催促,“哪儿那么多废话,你小子不在我身边,我难得清闲,可以好好消停几天了,呵呵呵!”笑得他自己听着都别扭。 炎墨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拉着小武的手离开了。 炎墨的背影远去,直到最终消失了,一向豪迈的隶元夫鼻子一酸,流下了泪,“臭小子,走都走了,还对我用情。嗯,秋韵会不会也哭鼻子?”不知怎么的,他居然想起了秋韵。 秋韵的住所,朱尼也去跟秋韵道别,不过并不像隶元夫想的一样。 “尊师,您说炎墨跟着鬼长老,会不会出事啊,他怎么就那没倒霉呢!”朱尼也听说了炎墨的消息。 秋韵一怔,“丫头,你倒会关心人了,啊!” 朱尼脸一红,“我们一起完成过任务,我只不过是可怜他而已。” “你先可怜可怜自己吧!”秋韵说道:“玉人长老被誉为人间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又是修炼狂魔,她也很少收徒的,如果你不好好修炼,被退回了,我可不接受啊。” “您放心,我会加倍努力的。”朱尼冲秋韵甜甜一笑。 “再不走,要迟到了。” “知道了,再见,尊师!”朱尼挥了挥手,说完就转身离开。 “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吗?”秋韵心里想,继而喊道:“你个白眼狼,别忘了一有时间就回来看我!” “知道了!”朱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影儿早就没了。 炎墨把小武送到了弋馆,然后才向比武场赶去。 按照其他长老的意思,新弋直接到自己的尊师哪儿报道就行。可是,大长老月牙子自己决定要开一个动员大会,要对新弋们鼓励鼓励,提些要求,竖立宏大的目标。 明眼人心里都明白,月牙子是齐门的大长老,也是齐门的最高行政长官,这次动员会,他就是显摆显摆自己的决策多么英明,提醒大家自己是最高指挥者,也借此宣告自己为齐门付出了多么大的辛劳。 炎墨来到比武场,其他的新弋都已经来了。 “哟,这不是炎墨哈巴吗?”看到炎墨来了,花雨夕嘲讽道。 不管是谁被人称为傻瓜,心里肯定不舒服,不过,炎墨没有搭理她,甚至是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花雨夕讨了没趣,脸色有些挂不住。一旁的二五兮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把手一横,拦住炎墨,粗声粗气道:“我家公主问你话呢?” 炎墨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如果不想挨揍,就从我前面滚开!” “你以为你是谁呀!哦,肩上带只破鸟,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啊,上次要不是我不小心……” “啊——”“嘭!” 炎墨没有跟他废话,一拳挥了过去,直接把他打飞。 炎墨转过身,对花雨夕冰冷地说道:“花雨夕,你要是看不惯,可以离我远点儿;要想打架,随时奉陪。” 花雨夕冷哼了一声,“呵,几天不见,脾气倒是涨了不少,就是看不惯你,怎样?打就打,我怕你不成。” 说完,花雨夕拉开了架势,炎墨横跨一步,也拉开了架势。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刀谷飞过来拉住了炎墨,令见未也拉开了花雨夕,二五兮爬起来,也被其他学员拉走了,一场风波就这样化解了。 炎墨与刀谷飞简单的叙了叙,在比武场的另一边,炎墨看到了朱尼一个人坐在看台上。 “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儿。”炎墨对刀谷飞说道。 “行行行,你去吧,以后多的是时间。”刀谷飞回答。 炎墨离开人群,向朱尼走去。 “诶,你们看,炎墨去哪儿了?” “嗯,他去朱尼那儿?不会吧,就他,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诶,你们说朱尼会不会理他?” “我觉得不会,别人是仙子,从不跟男孩子说话,要是理他了,你说我们的脸往哪儿搁呀!” “我觉得应该一巴掌把他扇飞才对。” “要不打个赌!”刀谷飞说道。 “怎么赌?” “我赌炎墨他能跟朱尼亲密的交流,输的一方支付一枚金币。”刀谷飞肯定地说道。 “好,那我就赌朱尼不理他。”二五兮赌气的说道。 “我跟刀谷飞一样。”令见未也下了赌注。 下注完毕,只有刀谷飞与令见未赌炎墨能与朱尼亲密交谈。在这里,大家的眼睛都盯向一处,炎墨走向朱尼的方向。 炎墨走到朱尼的身旁坐下,说道:“朱尼,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办到呢!” 炎墨犹豫了一下,抬起了头,说:“我想让你帮我带一下云儿,听说我的尊师是鬼长老,他很古怪,带着云儿一定很不方便,所以我就把它委托给你。” 朱尼侧首端详着站在炎墨肩头的画眉鸟,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 “那就谢谢你了!”炎墨拿过画眉鸟,双手捧着递给朱尼。 朱尼接过,也托在掌心,用她那洁白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画眉鸟的羽毛,不时还把它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一蹭。 刀谷飞这边炸开了锅。 “高手,绝对的高手,原来追女孩不流行送花,流行送鸟。” “没想到这美好的一颗水灵白菜让猪给拱了,心痛。” “给钱!”刀谷飞催促。 “我的金币呀,这可是我半个月的伙食费呀!” “该死的炎墨!” “……” 在他们肉疼的空档,刀谷飞与令见未乐滋滋的把赢得的金币分了。 那边,朱尼玩了一会儿,突然说道:“炎墨,我帮了你,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炎墨问道。 “我想再揍你一顿,不过,要等你下次回来才行!” “哦,嗯?” “你答应了,不许反悔。”朱尼严肃地说道。 其实,朱尼是想要炎墨活着回来,才提出了这个看似无厘头的要求。 46、修行开始 月牙子走上主席台,台下的新弋一下子安静下来,这令月牙子十分满意,他挺了挺滚圆的肚子,用手摸了摸,衬得矮胖的身子又横了几分。 他看着集中地人群,努力找寻炎墨的身影,一番搜寻后,没发现他,有些沮丧。不料,他头一偏,发现一男一女单坐一旁,正是炎墨和朱尼,想着他身旁坐着一位漂亮的女生,月牙子不禁腹黑:臭小子,修炼不咋地,哄女孩的手段倒是精进不少,没开花都挂了果,想早熟啊! 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严肃地扫视一圈,眉头一皱,眼睛没了,他提高嗓音说道:“咳咳,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将载入齐门史册。本次新弋修行改革,是自齐门成立以来的首次大手笔,它将使齐门迈向更大的辉煌,也是我们对吉门‘追远’计划的最大反击,姑且就叫“新月”计划。” 说道这里,他很满意自己的表现,“新月”计划,意思就是“月牙子的新计划”,不管计划能不能记入史册,反正他的名字已经计入了史册。因为,计划失败了,肯定是继任者执行能力有问题,而不是他的名字有问题。 他再扫视一周,继续说道:“这个‘新月’计划,会使你们成为弋者中的佼佼者。这次改革,长老会全体支持,一致通过,你们将由齐门的长老和核心弟子亲自指导修行,最大限度的挖掘你们的潜力,让你们早日成为弋界的精英。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大家,修行是枯燥的,艰苦的,是需要付出艰苦的努力和辛苦的汗水的,有时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成功路上无坦途,你们不要被儿女私情带入歧途,浪费了时间,荒废了修行。” 说完,他下意识地侧转身子,瞄了一眼炎墨、朱尼。台下新弋的目光一下都跟随了过去,聚焦在炎墨与朱尼的身上。 “什么是儿女私情?”炎墨问。 “闭嘴!”朱尼喝道。 月牙子的隐晦曲折朱尼开始也不知所指,当看到侧前方那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和炎墨看时,她顿时就明白了,脸一下就红了。 “朱尼,你怎么脸红了?” “啪”的一巴掌,朱尼正好没处出气,要不是炎墨死皮赖脸的坐过来,别人也不会误会自己。都这时候了,他还在追问,气结的朱尼扇了他一巴掌,吼道:“坐好,认真听!” “我坐好了,是在认真听啊!”炎墨觉得挨打挨得莫名其妙。 “你还想说是不是?”朱尼又抬起了手腕,吓得炎墨赶紧双手抱住头…… 这一幕,看在远处新弋的眼里,就是在打情骂俏,而且还是在“点了名”之后,又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 “那哥们走了狗屎运了。”有人羡慕。 “诶,你说那么高冷、漂亮的朱尼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东西。”有人嫉妒。 “如果哪天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修理他的,我心中纯洁的女神被你这猪头玷污了,给糟蹋了。”有人恨。 “切!”花雨夕白了一眼。有人不屑。 “那小子有点能耐啊!”刀谷飞与令见未相视一笑。有人欣慰。 看到下面一阵骚乱,月牙子又咳了两声,继续说道:“你们要克难奋进,要超过吉门的弋者,以打败他们为奋斗目标,以超越他们为荣耀,以……” 不得不说,月牙子准备得十分充分,陈词慷慨、激昂,就这么好的一个文采与权力的展示机,结果——让自己给葬送了。 因为,他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他的“善意提醒”,成功的让炎墨与朱尼成为了台下新弋议论的焦点,他们不断地猜测着,议论着…… 月牙子把话题引出去了,满心以为能引人反思,激人奋进。可是,在他激情总结的时候,台下的新弋没有跟随他互动,把他自个晾在了台上。 月牙子很不尽兴,心里甚至有些窝火,又不得不草草收场。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下面,我公布新弋名单及相应的尊师名单。” 月牙子此话一出,台下立刻安静下来,个个都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了自己的尊师。 “令见未,尊师是支根;” 刀谷飞提起拳头,与令见未的拳头碰了碰,说道:“祝贺你!”令见未点点头。 “朱尼,尊师是玉人兰;” “仙女与仙子,多么羡慕人的师徒啊!” “就是,我要是能做玉人尊师的弟子就好了。”底下的女学员非常羡慕朱尼。 “刀谷飞、二五兮,尊师是午火;” “也祝贺你!”令见未用肩碰了碰刀谷飞的肩头。 “花雨夕,哦,我是她的尊师;” “……” “炎墨,尊师是鬼鬼一!” 炎墨的尊师是最后一个宣布的,听说他的尊师是鬼鬼一,很多人都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鬼鬼一的弟子,十去二回,其他八人命送黄泉,连尸体都没有。 因此,鬼鬼一在齐门弋者的心里是恐怖的存在。鬼鬼一的倨傲也是出了名的,就是其他几位长老,他也不放在眼里。 “活该如此!” “我怎么就觉得长老们的决策十分英明,炎墨就该做鬼长老的弟子,他不回了,我的女神依旧圣洁、灿烂!” “他够倒霉的!”刀谷飞说。 “不一定,说不定是好事呢!”令见未说道。 “呃呃!”月牙子又清了清嗓门,“你们记住了,三个月后,我们将进行新弋大比,比赛后,能晋级的就不再是新弋了,就是一名合格的齐门弋者了,我将会为你们颁发齐门的徽章。另外,离每年一度的“卓尔”大赛也越来越近,你们一定要刻苦修炼,为齐门争光。” “是!”回答气势恢宏。 新弋到勤务处,询问了自己尊师的住址,各自离开了。 在城邑三楼的最西部,一所小屋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中,只露出了房子的一角,走进林间小道,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炎墨走到门前,扣了扣门,自报姓名道:“尊师,我是炎墨,前来报道!”听了听,没有回声,炎墨再次扣门,自报姓名,还是没有人答应。 站了许久,炎墨转身,准备离开,一个阴阳怪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进来吧!” 炎墨浑身一哆嗦,在心里嘀咕,这是不是人发出来的声音。 炎墨硬着头皮,推开了门,只见堂屋的中央盘坐一人,身形瘦弱,皮包骨头,尖尖的脸上颧骨凸起,等他睁开眼,三角眼里一只小眼珠滴溜溜地上下打量着炎墨。顿时,炎墨打了一个寒噤,毛骨悚然。 他鼓起勇气,向前跨了一步,双手抱拳,作了一揖,“弟子炎墨拜见尊师!” “你称隶元夫为尊师吧!”鬼鬼一问。 “是的!” “那你也能称我尊师吗?”鬼鬼一提高了音量,更显得怪气刺耳。 炎墨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干脆不做声。鬼鬼一一看,没了下文,不禁吼道:“不要叫我尊师,以我的年龄、辈分,你得管我叫师尊。” “是,师尊!”炎墨立即改变了称呼,大声回应。 鬼鬼一再次打量一番,心想:这小子脑子还算灵光,不是倔头倔脑的。 “有些事我可要对你先讲清楚,做我鬼鬼一的弟子,先要有死的觉悟,我鬼鬼一最讨厌做的事就是带弟子修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折磨弟子。 我想你也打听了,我一共收过十个弟子,折磨死了八个,有一个受不了折磨,当了叛徒,逃到了吉门,他就是鬼影,到目前为止,我真正的真传弟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千手。 如果你怕了,就回去找月牙子那胖球,让他重新给你安排一名尊师。” 说完这些,鬼鬼一盯着炎墨,他暗想,如果他当逃兵,就立即击杀,免得自己受气。至于对月牙子的交代,一句“叛徒”就完结了。 炎墨再次作揖,坚毅的说道:“师尊,我想您的下一个真正弟子一定会是炎墨。” 鬼鬼一一听,把那小小的三角眼瞪得大大的,炎墨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不过这个回答令他很满意。 他把脸一板,提高了音量说道:“记住你说的话,修行立即开始!” 47、老子不逃了 走出门外,鬼鬼一叫了一声:“独角,咱们走!” 不知从什么地方“嗖”地窜出一只全身黑色的动物,脑门上有一只角,眼睛黑的发亮,长着一对猫形耳朵,尖牙外露,体型巨大,狮身虎尾,出来后低声嘶吼着。它就是鬼鬼一的坐骑独角鬼兽。 鬼鬼一一跃而上,向炎墨挥挥手,炎墨跟着跳了上去,独角鬼兽将身子扭扭,不断地低吼着,不断地抗议。 鬼鬼一拍了拍它的身子,“走吧!” 独角鬼兽纵身一跃,跃到了十丈开外,再次跳跃,已到第三层的边缘,又一跃,直接跳到一层,三息之间,他们已经出了齐门邑。炎墨坐在独角鬼兽的背上,只听到两耳呼呼作响,眼前树木飞速后移。 约莫一个时辰,便来到群山脚下,鬼鬼一说道:“这就是魔兽山脉。魔兽山脉地域辽阔,山壑纵横,毕恶谷就在这山脉之中,山林深处,有残存的魔兽,它与灵兽不同,魔兽过于凶残,不管是人类还是灵兽,或者是魔兽同类,他们也会疯狂厮杀,直至一方死亡。 与魔兽相比,灵兽则温和许多,可以驯化,比如我的坐骑独角鬼兽就是灵兽。不要认为我这样一说,你就把灵兽当宠物,没有驯化的灵兽与魔兽几乎没有区别。” 炎墨静静地听着,坐在独角鬼兽身上向魔兽山脉深处迈进。 “在弋界历史上,魔兽曾经五次闯入人类世界,每一次兽灾都会带来人类浩劫,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离现在大约有五百年,那次浩劫,调动了每个门派的所有弋者,牺牲了一百多位士级弋者,就连最顶级的三位师级弋者,也全部陨落了。兽灾每次的出口都在毕恶谷。” 炎墨问道:“我们去毕恶谷吗?” “去尧山!” 又行了快一个时辰,独角鬼兽来到一大块儿巨石上,停了下来。巨石的前方就是深深的悬崖,鬼鬼一从兽背上跳下来,炎墨也跟着跳了下来。 鬼鬼一指着前面的一片山脉说道:“这片山脉就是你要通过的第一关,你将在此呆上七天,这里有三只小动物,分别是猴子,小蛇与一只小虫子,它们分别守护着蔸灵果、迷仙菇与魔幻草,七天内把这三种珍惜又名贵的药材拿到手,我就正式收你为徒,前提是活着。” 说完,鬼鬼一跳上坐骑消失了。 “这算什么?也不说详细一点,比如具体位置,灵兽的战力情况与药材的基本特征。” 炎墨一阵腹黑,摸索着向鬼鬼一指出的方位走去。 树木高大,怪石林立,藤蔓粗壮、下垂,荆棘丛生,各种野花点缀其间,放眼望去,有一种回到斗兽森林的感觉,曾经与幽狼、食人族对战的画面时不时闪现。 “七天之内,拿到药材,还要活着……不能硬拼,只能智取,打不过就逃,不能抢就偷,反正在斗兽森林呆了几个月,不一样挺好的。我是怎么稀里糊涂就到了这个地方的,斗兽森林又在哪儿呢?” 他不知道齐门是哪儿,也不知道斗兽森林在哪儿。 想着想着,他觉得肚子饿了,就设了几个陷阱,逮了一只兔子,兴高采烈地烤了起来,好久没吃到美味了,饱餐了一顿,继续摸索着前进。 一座山腰,大树参天,繁花似锦,蜂蝶乱舞,蜜果飘香,炎墨不禁沉醉其间,随手采摘几个野果,扔进嘴里鼓腮咀嚼。 “喔,喔,喔——”“咚咚!” “这是什么声音?”炎墨心里想着,抬头寻向声音的源头,不禁目瞪口呆,嘴张得大大的,刚塞进去的野果又从嘴里滚了出来。“这是猴子吗?这分明是猩猩,是巨大的猩猩。” 一只巨大的猩猩,高达两丈,毛发浓黑,眼若铜铃,直勾勾地盯着炎墨,不断拍击着自己的胸脯。 炎墨无法把它与鬼鬼一口中的猴子联系在一起。 “不好,逃!” 炎墨调转方向,撒腿就跑,那只大猩猩在后面紧追不舍。跑了一段距离,大猩猩停下了,炎墨也停下了。 “怎么,追不上了?”他打量着那只大猩猩,想着:“只顾跑了,也没试试它的实力,就速度来看,实力应该不咋地。” 一念至此,他释放出介气,做好准备,朝大猩猩小心翼翼地走去。 “喔——”看到炎墨又走了回来,大猩猩愤怒了,四脚爬地,向炎墨奔了过来。 炎墨一见,也铆足了劲,挥着拳头,嘴里“呀呀”怪叫,迎面冲向了大猩猩。 “嘭!”“啪!” “劲真大!”被拍飞的炎墨在空中想着,身体狠狠撞在大树干上,头朝下坠落了下来。 炎墨从地上爬起,两只手抱着头,“哎哟哟”地叫过不停。 等他回过神,那尊巨大的猩猩又站在他的面前,巨大的身躯遮得面前无光。 “等——” 炎墨还没说完,大猩猩又举起了它那桌面般的巨掌,以泰山压顶之势拍了下来,炎墨见势不妙,没有硬抗,就地一滚,爬起就跑。 “咔嚓!”那只大树从根部折断。 “混蛋!”炎墨气得大骂。 他气大猩猩不遵守规则,不等他准备好就发动进攻,再一想:不对呀,它是猩猩,听不懂的。 大猩猩一击不中,看见炎墨并未走远,还在地上哇哇怪叫,于是加快速度,又冲了过来。 “让你尝尝绝招!”炎墨的身后出现了一团模糊的黑影,有点像人形,又有些不像。 炎墨判断好距离,等大猩猩到了攻击范围内,炎墨横铲一脚。意料中的大猩猩没有被铲飞。 左拳。 拳刚刚接触到大猩猩的身体,一股庞大的力量就撞击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又飞了出去。这一回,他撞的不再是树干,而是岩石。 炎墨的大脑里出现了无数的带着闪光的盘旋翻飞的小鸟。 “咚咚咚!”沉重的震动由远而近。摔得七荤八素的炎墨强打精神,不等自己大脑的天空中的小鸟飞尽,就下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双腿,不管什么方向,撒腿就跑。 不知道又撞了几回树,也不知道又闪烁了几次星星,更不知道跑了多远,反正跑得没有力气了,他就停下了。 “太强,太强了,力气太大了。”要不是在藏尸洞里偶遇机会,让皮肤硬若钢铁,刚才的一战,他早就横尸当场了。 喘息了一会儿,炎墨响起鬼鬼一说的猴子就有气,嘴里不停嘀咕:“这是猴子吗?这是猩猩,连这个都非不清,哼!” 气息还未喘稳定,在他身后的茂密的树木丛中,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响。 “谁?”炎墨警觉地喊了一嗓子。 没有人回答,树木丛中的声音也停止了,炎墨侧耳,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静,十分安静。 “是我多想了,大概是老鼠,或者是兔子受惊了,躲在灌木丛里发出的声音。” 炎墨准备再次坐下,只见绿影一闪,一个柱状的东西抽了过来,没等他有任何反应,身体便被抽飞。 刚刚爬起,又是绿影一闪,被一只爪子拍倒在地。他再次爬起,发现周围空无一物,静,依旧很静,静得有些可怕。 炎墨不敢马虎,他介气外放,做好了防御准备。 感觉到身后有气流振动,他赶紧用手腕护住后背,身体后倒,刚做完这些,一只绿色的大尾巴就抽了过来。 这回,炎墨虽然有所准备,但巨大的力量还是将他推出了数米。 他站稳了,回头一望,只见一只巨大的绿色蜥蜴,长有三丈,高约一丈,站在身后,嘴里吐着信子,两只眼睛锁住炎墨。 “这是小蛇吗?这是蜥蜴,还长着脚呢!唉,就是生气也已经晚了,不能和它硬拼,刚才跟大猩猩蛮干,差点丧了命,逃为上策。” 主意已定,他迈开步子,撒腿就跑。 蜥蜴吐着信子,发出嗞嗞的声音,似乎在说:“你能逃脱吗?”它竖起身子,尾巴拖地,两条后腿迈开,那腿就如两只快速滚动的轮子,向前飞奔。 没几步,就追上了炎墨,尾巴一甩,把炎墨抽了出去。 摔子地上的炎墨就地一滚,借势爬起,丝毫不计较刚才一击,甩开腿,接着跑。 没跑几步,蜥蜴又追上了,又是一条尾巴…… 往返数次,炎墨不得不放弃逃跑计划,他明白了,逃是逃不掉了,只能拼死搏击,他咬牙切齿地一跺脚,“老子不逃了!” 48、偷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进攻!”炎墨挥动拳头,冲了上去。 还没等炎墨调整好距离,绿影又一闪,那条大尾就抽了过来,太快,太快了! 他只能被动防御,用胳膊抵挡蜥蜴的大尾,他整个人横着滑了数十米,地上划出了一条双脚与地面摩擦的印痕。 刚站定,蜥蜴又奔到面前,前爪举起,拍了过来,炎墨双腕在头顶交叉,双脚后蹬。 拍得他又向后滑了数米。刚停,血盆大口就咬了过来,炎墨一滚,惊险的躲过。刚爬起来又是一尾,这回炎墨失去了重心,滑出几米后摔倒在地,身还在地上蹭了数米。 他再次爬起,又是一尾,又飞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炎墨更本没有喘息的时间。 这通攻击,炎墨就是那皮球,尾巴往哪儿抽,炎墨的身体就往那个方向去;当巨蜥张嘴来咬时,炎墨还很配合地在地上一滚。 实力相差太大,他为错误决定付出了代价。 “不行,这样下去会死的,怎么办?” 绿影又一闪,到了近前。要是能荡开就好了,一念至此,他的手中多了一条黑线,关键时刻,用介气凝成的黑线救了他一回。 他把丝线缠在旁边的大树上,向上一荡。落在了巨树的树枝上,惊险的避开了蜥蜴的攻击,这是他第一次成功避开蜥蜴的攻击。 他站在一根巨大的树枝上,嘚瑟地欢叫道:“来呀,有本事爬树呀!” 刚才狼狈的窘态,他又抛到了脑后。 “什么?”他惊得眼珠都要掉出眼眶。那巨大的蜥蜴爬树的速度丝毫不比在地上奔跑慢。 他不敢再嘚瑟了,“跳!”他拉着黑线,荡了几十米,落到了地上,撒腿就跑。 蜥蜴也从树上跳下,穷追不舍。 眼看又要追上,炎墨再次凝结出黑线,绕在树枝上,向前一荡,再次躲开了攻击。 这一回,蜥蜴又扑了一空,它的速度太快了,脚在地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印痕。 炎墨没有思考,继续向蜥蜴相反的方向没命的奔逃。 蜥蜴调转身躯,也是拼了命的继续追赶。眼看又要追上,炎墨再次一荡,在蜥蜴没有回身之际,再次向相反的方向逃窜。 一来二往,森林里的一人一兽都疯了,在原地玩起了猫爪耗子的游戏。这个游戏的最佳耗子逃命者就是炎墨。 险象环生的奔逃中,他冷静下来,寻思着:“这样原地来回打转,总有力尽的时候,要离开这个凶险之地。” 主意打定,再奔逃时,他不在原地往返跑,而是按一个方向折返前跑,慢慢地就离开了始发地。 不知过了多久,蜥蜴没有再追击了,而炎墨还是按照初定的折返方向在树与树之间一边跑,一边荡着秋千。 荡着荡着,一面大湖出现在眼前,炎墨站在树枝上,屏住呼吸,侧耳听了听,许久,身后没有动静,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松了一口气。 细细回想,他也不知道蜥蜴是什么时候放弃了追击的,整个惊险又刺激的过程,令他又炸出了一身冷汗。 后背阴风一冷,他下意识跳下树,回头一看,刚刚站立的树枝从树干连接处齐齐斩断,一只肤色斑斓的大虫跳了下来,挥舞着大刀。 “螳……螳螂!”吓得炎墨舌头都打了结。 举起大刀的螳螂有一丈多高,黄褐色的皮肤上点缀着白色、绿色斑点,尾部翘起,四条后退弯曲,支撑着身体,挂在树干上,腹部贴着树干,倒三角的脑袋,两只球形眼睛锁定着炎墨。 “要是慢一分一毫,可定被他削成两段。”炎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螳螂从树上跳下,挥舞着大刀。 “唰唰!”褐色刀影一闪,炎墨举臂抵挡,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传来,手腕划出两道口子,鲜血直淌。 “攻击好快,那对大刀好锋利,要避其锋芒。” 炎墨来不及估计伤势,那大刀又横着砍了下来,紧急中的炎墨凝出丝线,拴在大树上准备荡开,螳螂的大刀一划,丝线断了,炎墨跌落在地,屁股都快摔成两半。 螳螂的另一柄大刀又从上而下竖直刺了下来,炎墨顾不得屁股的疼痛,又一滚,惊险避过。 还没起身,前一只攻击的大刀又至,炎墨接着又一滚。 螳螂砍砍砍;炎墨滚滚滚! 每一次攻击,炎墨都避得险之又险。螳螂攻击得快,炎墨也打起一万分精神,在地上滚得也快。 数息之间,炎墨都绕着螳螂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滚得比陀螺都快,狼狈得也好看。 他身上的汗水沾上地上的灰土,都成了一个泥人,简直不堪入目。 螳螂攻击了一气,觉得托起腹部向下攻击炎墨太累,直接放下腹部,以腹部为中心,四条腿为动力,两只大刀为武器,按炎墨滚动的轨迹在地上刺圆。 或许它觉得猎物只会滚圆圈,它也乐得刺圆圈了;殊不知,它的攻击速度已经锁定了炎墨的规避动作,不敢稍有差池,也不敢冒险打破这战斗中形成的“默契”规定。 长时间的滚圈,炎墨在攻击间隙发现了螳螂攻击的一个小细节,它每次攻击的瞬间尾端就会翘起,把力量集中在两柄大刀上;收刀蓄势时腹部尾端下压,抬起那前面的刀足。 炎墨眼睛一亮,在螳螂尾部下压的一瞬,炎墨迅速凝聚了黑线,缠绕在螳螂刀足的关节处,借势螳螂举刀之力向外荡了出去。 荡在空中的炎墨看到自己飞出了螳螂刀刺的圆环,心中大喜。 螳螂也发觉了不对劲,自己的猎物被自己扔到了到了圈外,它赶紧用另一柄刀削断了炎墨凝成的黑线,迅速向炎墨落下的方向奔去。 这一切都在眨眼间完成。 炎墨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翻滚。 “噗通”,“噗通”,炎墨坠到了湖里;螳螂追得太急,也冲到湖里了。 炎墨从水里冒出了头,看到身旁不远处的螳螂挣扎着,爬上了湖岸,转动着三角脑袋盯着湖水里的炎墨,急得高举那对大刀,在岸边来回地走。 “它不是有翅膀么!”炎墨很纳闷它没有飞过来。 它的飞不起来,是因为它的翅膀没长齐,这意味着它还未成年,湖这么大,它不敢冒险。 “螳螂怕水。”炎墨找到了螳螂的软肋。 看着不敢下水、急得原地转圈的螳螂,炎墨激动了,他在水里向螳螂招手,嘴里不停地喊:“来呀,下来呀!” 兴奋了好长时间,炎墨渐渐安静下了,突然心里一惊:要是水里有什么幺蛾子,岂不丢命?他使出浑身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向对面游去。 幸亏湖里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湖也足够大,等炎墨游到对岸,太阳已经下了山,他不敢再大意,找了一处石壁,在石壁的半腰找了一处隐蔽的掩体,藏了进去。 歇够了,炎墨回顾了惊险的经历,依旧让他惊魂未定,禁不住在心里大骂鬼鬼一:“臭老头,这是猴子、小蛇和小虫吗?明明是大猩猩、大蜥蜴和巨大的螳螂,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成了它们的口中食、盘中餐了……” 腹诽够了,他定了定神,再把整个战斗场景在大脑里仔细地回放了一遍,皱着眉思索着:三只灵兽的大体方位已经知道了。除此以外,再没有其它的收获了,怎样能得到三种珍稀的药材呢? 强攻,实力悬殊太大,可能会丢了小命,只能智取。怎样取呢? 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偷! 什么时间去呢?半夜三更,偷盗之时。 想到这里,炎墨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接着又想了半天,按照他在斗兽森林的经验,兽类的嗅觉大都灵敏,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他慢慢爬下石壁,小心翼翼地在森林里寻找,小心得甚至爬两步听半天,还要在东张西望半天,确定十分安全之后再爬两步。 在灌木丛中,炎墨找到了一种有着苦熏草气味的植物蒿草,攥了一大把,在全身涂抹了起来,抹了几遍之后,闻了闻,觉得很满意,出发了。 刚走几步,他又走了回来,被灵兽打怕了,他要做到万无一失。在灌木丛里,他又采了一大把,扎在腰间,这回真的出发了。 他认为灵兽一定守着灵药,这是他的猜测,并没有确切的把握。但是,这回,他猜对了! 49、让你做个好梦 掩盖了气味,炎墨也大胆起来,在明亮的月光下,炎墨确定了一下蜥蜴所在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绕过了一座山头,炎墨放慢步子,不远处隐隐传来“悉索”声,他赶紧趴在草丛里。 不一会儿,白天追得炎墨到处跑的蜥蜴出现了,它快速移动两步,就停住庞大的身躯,头小幅度又迅速地偏转,眼珠在眼眶里不停地滚动,它在捕猎。 炎墨趴在草丛里,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一只夜行性的蜥蜴,它一般在晚上捕猎。蜥蜴停了好久,终于离开了,炎墨放心的喘了一口气,他把袖子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对自己的伪装很满意。 他又向四周看了看,侧耳倾听,发现周围没有动静,准备起身,一个巨大的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他面前。 “糟了,被发现了。”炎墨仰着头,趴在地上,眼睛盯着前面的巨蜥,只要巨蜥向前再移动半步,他肯定爬起来撒腿就跑。 炎墨和巨蜥就那样僵持着,汗珠顺着炎墨的两颊流了下来。 过了好久,巨蜥动了,它转身离开了,周围又恢复了平静。 “这畜生真狡猾,还杀了一个回马枪。”他已经惊出了一身汗,“它夜间捕猎,我无机可趁,螳螂的捕食习惯我不清楚,大猩猩是日行性动物,一般在白天活动,我还是去它哪里瞅瞅。” 炎墨又在草丛里趴了好久,稳定了一下心神,确定周围真的安全了,就朝大猩猩的大体位置摸了过去。 摸过了几条山谷,炎墨发现了一处石壁,石壁的半腰上有一丛茂密的树林,炎墨觉得奇怪,在树林侧面几十丈的地方,他沿着石壁往上爬。 等炎墨爬到树林的侧上方,往下一看,在石壁上,有一块巨石伸出壁外,悬在空中,茂密的树林就长在那块儿巨石上,树林的中间,有一条小溪流过。 炎墨顺着石壁爬了过去,跳到一棵树上,在树枝间向前攀去。在树林的中央,他发现有一个小潭,溪水穿过潭里水,从石壁的边缘泻下。 小潭边向阳的地方,长着一株矮小的灌木,借着潭面反射的月光,他看见灌木顶端的有几株花托,每株花托中间都托着一只青色的球果,只有一株的球果是浅黄色的。 “蔸灵果!”炎墨眼睛一亮,无比兴奋,“应该是蔸灵果,没错了,凡是珍贵灵草,都有灵兽的监守,那只浅黄色的蔸灵果可能要成熟了。” 在蔸灵果植株的旁边,巨大的猩猩横卧着,头枕在一块石头上。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得意忘形,鲁莽地跳过去找死。 “怎么偷到蔸灵果呢?”炎墨悄悄地爬到离蔸灵果最近的一棵树上,站在树枝上绞尽脑汁地想着。 “差点忘了,用介气凝成丝线,绕在果柄上拽过来不就可以了?”炎墨一阵窃喜,左手攀着树枝,右手释放出介气。 他用意志控制去介气,半天了,头上都冒了汗,就是没有看到他想要的丝线冒出。 “狗屁玩意儿,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掉链子!”他气得踹了自己一脚,差点把自己踹下树去。 “只能冒险了!”思来想去,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只身犯险。 他爬下树,蹑手蹑脚地向蔸灵果走去,近了,更近了。越来越近,他的脚步也越来越轻,动作也越来越慢。 炎墨伸出手,几乎可以摸着那只浅黄色的蔸灵果了,他的心情激动,成功就在眼前,他的小心脏也激动地怦怦直跳。 炎墨身体上的苦味熏得大猩猩的鼻子动了动,它突然睁开了眼,看到炎墨蹑手蹑脚地正偷自己的蔸灵果。它那巨大的身躯“噌”地坐了起来,怒吼一声,一掌拍了过去。 见势不妙,炎墨转身就逃,比兔子还快;大猩猩爬起来就追,紧追不舍。 逃到翘崖边,慌张的炎墨没有任何的停顿就冲了下去;大猩猩熟悉环境,攀着崖壁的凸石跟了下来。 “啊——”炎墨像折了翅膀的鸟直线下降,嘴里惨叫,手脚胡乱挥舞。 接近树梢,炎墨一哆嗦,手里的突然凝聚出了黑线。他手一挥,黑线飞出,缠绕在树枝上。 巨大的下坠力与细丝结合在一起,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从上到下,切断了无数树枝,等炎墨摔在地上时,那棵树半边秃了,半边依旧茂盛。 树枝没能完全阻止炎墨下坠,却极大的减小了他下坠的速度,虽然摔疼了,但没有受多大的伤。 他爬起来,揉了揉屁股,大猩猩灵活的身体也快速落地,他一见,撒开腿,没命地狂奔。 打扰了大猩猩睡觉,它也很生气,在后面穷追不舍。 论战斗,炎墨打不过大猩猩;论速度,炎墨现在已经是逃命高手了。 一会儿,炎墨就把大猩猩扔下了一大截。 没有性命之忧,炎墨的胆子也大了,不时回头看看,脑子里还打着鬼主意。 “都是它追着我跑,是不是要耍耍他?” 炎墨一闪,藏到了一棵树上,等着大猩猩到来。 失去了追踪目标的大猩猩也停了下来,东张西望,正当炎墨准备偷袭时,大猩猩的鼻子又一动,转过头,冲着站在树上的炎墨吼叫。 “气味暴露了我的行踪,不能啊?”炎墨怀疑着,他把腰里的蒿草向前一扔,大猩猩扑了过去。 “它锁定了我身上的味道,是我在它的栖息地暴露了自己。”大猩猩对环境的味道非常熟悉,在它休息的地方没有这种味道,它能在熟睡中醒来,就是被蒿草的味道惊醒的。 炎墨跳下树,只能向前飞奔,估计与大猩猩拉开了一大段距离,他找了一处泉水,洗去了身上的味道。 他等了好久,不见大猩猩追来。 “它追错了方向?”炎墨想着。 他按原路返回,刚开始还很谨慎,等往回走了好一段路,还是不见它的影子,炎墨于是狂奔起来。 直到能看见石壁,才又发现了大猩猩那庞大的身体。 炎墨思索:“它不敢走远,怕我趁机偷了它的蔸灵果,没想到它还挺聪明的!” 他悄悄跟近,判断好距离,对准它的后背,飞起一脚,借助反推力,尽量拉开距离,脚一落地,他张腿就跑。 大猩猩吃痛,咆哮一声,反臂就是一掌,从炎墨头顶带过的风,撩起了炎墨的黑发。 “好险!”奔跑中的炎墨心有余悸。不过,大猩猩愤怒的咆哮让他的心里有一种复仇的满足感。 “再来!”从大猩猩的叫声里,他判断出与大猩猩的距离。 炎墨藏了起来,等大猩猩进入伏击范围,他找准时机,再次偷袭,又得手了。 大猩猩又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就这样,炎墨与大猩猩玩儿到了天亮,折腾得大猩猩嗷叫连连。 挨打的并不全是大猩猩,有几次炎墨玩儿过了头,被它拍得老远,还险些爬不起来。 朝阳爬上树梢,炎墨找了一处溪边的空地,生了一堆火,抓了一只肥狼,择洗干净了,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经过一晚的战斗,炎墨知道了大猩猩不会来这里,而且这里离巨蜥出没的地方也很远。 他推断,灵兽有它的领地,一般情况它不允许其它灵兽侵犯自己的领地,它自己一般也不会进入到其它灵兽的领地。 事实证明,炎墨的推测是对的。 他充分利用森林里生长的各种能做调料的植物,和着狼肉,烤得香味四溢,馋得远方的阴森的小眼睛都流出了口水。 等狼肉烤熟了,他再也抑制不住在肚子里折腾的饥饿,于是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起来! 一晚的战斗,消耗了不少体力,等他吃饱时,那只大肥狼只剩下骨架了。 打了一个饱嗝,走到溪边,用手捧着溪水喝足了,他一脸的坏笑,“四脚蛇,你白天不是想睡觉吗?我就让你做个好梦!” 50、密林之战 在蜥蜴的领地小心的寻找了好久,没有找到蜥蜴的洞穴,炎墨有些灰心。 “难道它不是住在山洞里吗?那会是在哪儿?”一连找了几个山头,根本没有发现山洞。 “可能找错了,灵兽的领地意识很强,它的老巢应该更隐蔽,站在高处更容易发现隐蔽的地方。” 炎墨爬上一棵大树,站在上面向四周望去,只见在南面数里的地方,有一株更大、更茂盛的树挡住了他的视线,“爬上那棵树再看看。” 远处看,那棵大树的树冠就像一座小岛,巨大的阴影遮住了半座山。越走近,炎墨越吃惊。 等他走到树的脚下,发现树干就像一座城堡,如果把树上当房子,住上百人没有任何问题。那枝干就像宽阔的马路,缠绕在树上的藤蔓垂下来,都有一人来粗。 他沿着藤蔓爬了上去,走了一层又一层,觉得很高了,就站在树枝的末梢,四下眺望,“到另一边看看。” 沿树枝向另一个方位走去,走走停停,东张西望。这棵树太大了,每一根树枝,就像一个小王国,不同的动物居住在不同的枝头上。 “嗯?那边几根树枝上为何没有一只小动物呢?”他好奇地向侧下方望去,吃了一惊:在下方的一根树枝的枝丫上,远远看去好似有一个绿色头。 “巨蜥?一定是巨蜥!”一股兴奋涌上心头,他慢慢向下,摸了过去。 走得近了,他看见那只巨蜥把身子藏在枝丫处的树洞里,头漏在外面,闭着眼睛趴在树枝上睡觉。 那根巨大的树枝上长了许多青苔,枝丫的尽头是凸起的树榴,上面长了许多七彩斑点的白蘑菇。那种白,白得晶莹,白得透亮,七彩的斑点色彩亮丽,鲜艳夺目。 “迷仙菇,一定是迷仙菇!”炎墨窃喜,“师尊没有告诉我名贵药材的特征,但是,这些灵兽告诉了我,魔幻草也一定在那只大螳螂的老巢里。” 这时,他不禁非常感谢这几只灵兽了。 “偷,估计不行,先试试水性,摸清它的习性,以后再找机会。” 他从大树的另一侧偷偷地下到地面,找了一块自己能抱得动的大石头,又悄悄地爬了上去。 他把石头用一根细一些的藤条困住,穿过一根横枝,吊在巨蜥脑袋的正上方,藤条的另一端绑在一根活动横枝上,卡在一个树杈上,形成了一个活动的三角扣。 又找一根长长的藤条系在能活动横枝的另一端,系好后,把长长的藤条悄悄地扔到地面,轻轻地爬下树。 “嘿嘿嘿!” 炎墨在地上,手里捏着藤条,诡异地怪笑,用手使劲一拉,活动横枝滑过树杈,石头落了下来,正好砸在蜥蜴的头上。 蜥蜴“噌”的从树洞里爬出来,四下张望,没有发现任何情况,倒是坠落的石头砸在树枝上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它根据声音找到了正在下落的石头,以为是猎物,盯着石头,在树枝上迅速跳跃,速度飞快,都留下了几道残影。 石头刚落地,它就扑了上去,张嘴就咬,“嘎嘣”,石头碎了,蜥蜴甩着头,不断向外吐着碎石,表情怪异,“石头会上树?” 它一头雾水,不知是被石头砸蒙的还是咬石头磕蒙的,反正蒙圈了。 躲在大树背后的炎墨捂着嘴,偷偷地笑。 蜥蜴吐出嘴里的碎石,静静地站着,东瞧瞧,西瞧瞧,吐着信子。 一静下来,炎墨就感到不妙,他竖着耳朵静听着。 悉索的声音响起又停止,停止又响起,反复多次,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不好!”炎墨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转身就跑。 他刚刚转身还没走上两步,一张大嘴就咬在了他原来藏身的地方,哪怕再迟一分一秒,现在的炎墨绝对在巨蜥的嘴里。 绿影一闪,拦在他的前面。 “折返跑。” 可惜慢了,巨蜥尾巴一甩,炎墨又飞了出去。他还没有落地,巨蜥又至,又是一甩尾,炎墨接着在空中飞。 巨蜥的速度太快了,比昨天还快,很显然,炎墨把它惹恼了。 瞅着飘飞的空档,情急下的炎墨又凝出了黑线,缠上树枝用力一拉,终于结束了飘飞形态。 一落地,他就拼尽全力,把速度提到极致,开始了折返跑,猫抓耗子的游戏又正式拉开序幕。 游戏不知玩了多久,一次,追上去的蜥蜴为了避开撞上大树,绕开了,给了炎墨一个大的调整机会。 “它的速度快,调头不灵活,如果有障碍物,它的速度会更慢,我可以用灵活度抵消它的速度优势。” 在往返的奔跑中,他抽出空档向四周扫视看到不远处有一片密林,树干密密匝匝,枝叶交错,密不透风。 “就是那里。” 在折返跑中,炎墨把方向调往密林。 进了密林,蜥蜴的攻击不出炎墨的意料,每当它转身,掌握方向的尾巴就会撞在旁边的树干上,这严重阻碍了它的转身速度,更别说用尾巴进攻了。 而炎墨就显得游刃有余得多,从容躲闪,瞅准机会,偶尔来一脚或打一拳,急得蜥蜴尾巴乱甩,抽得枝叶纷纷零落。 一片密林,不到一个时辰,就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树干了。枝叶撒满了一地,巨蜥仍然没能改变被动的局面。 至少,它也变聪明了不少,除了调头,它不再用尾巴攻击了,因为尾巴抽树干抽多了,也疼!因此,只能用前肢和嘴巴做武器了。 觉得玩累了,也玩够了,他决定撤出战场,离开树林。调整方向,向螳螂的方向开进。 出了密林,蜥蜴依然追击;比起先前,炎墨就显得轻松了许多。 一则是炎墨经过半天的疯狂逃命训练,速度提升了不少;二来是蜥蜴的尾巴在密林中吃尽了苦头,就是到了开阔地,调头的时候它也不敢猛甩尾巴,心里阴影面积巨大。 翻过了一座山头,蜥蜴停下了,不追了。炎墨也停下来,不断地用石块挑衅它。 “忍忍忍!”它不仅不追上来,反而转头就走。 炎墨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又追上去,扔了几块石头,蜥蜴还是不理。 追了好一段距离,蜥蜴才回来,陪炎墨再玩了几把游戏。 试了好几次,炎墨坚信,这座山头就是蜥蜴与螳螂领地的交界处。 目的达到了,炎墨没有再纠缠巨蜥,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坐下了,盘膝吐纳,修炼“易生经”。一晚加上一上午的战斗,他的体力消耗也不小,是时候恢复体力了。 炎墨睁开了眼睛,感觉体力充沛,浑身舒爽,自己的修为又进步不少,有一种力道外溢的涨感。 他采了一些野果,填了填肚子,开启了找寻螳螂之旅。 “找到它的老巢,一定会发现魔幻草。”根据经验,炎墨推断,“灵兽都在隐蔽处,我应该在林密根深处找。” 每到一处密林,炎墨都小心谨慎,不管树上树下,都仔细观察,生怕惊动了螳螂,偷袭自己不说,还失去发现魔幻草的机会。 找遍了几座山的密林,也没能发现螳螂的踪影,“难道螳螂是穴居动物?还是沿着山脉寻找吧!” 找了两座山,也没有发现有山洞,炎墨非常怀疑,这里难道不是螳螂的领地? 看看太阳已经偏西,炎墨在一棵小树下的溪边坐了下来。 脚下流动着清澈的溪水,使炎墨忍不住沿着溪流向上望去…… “螳……螳螂,是螳螂!” 它的颜色与周围的石头融为一体,四脚撑地,收起那对大刀,倒三角的头左右转动,在它的腹部下方,有几株褐色的草,草的黑穗在微风中摇摆,映入水中,一闪一闪。 要不是微风中轻摇的黑穗,炎墨还真发现不了伪装中的螳螂。 有小树的遮掩,螳螂并没有发现下游的炎墨。 “得把它引入密树林。”有了与巨蜥的战斗经验,炎墨扫视四周,在不远处发现了一片树林,它捡起一块石头,向螳螂扔了过去,“诶——我在这儿——” 螳螂发现了炎墨,直奔过来。 就是他这个错误的判断,险些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51、修行早就开始了 炎墨早早地就跑到了树林,在地上,他的奔跑速度可比螳螂快了很多。 等了一小会儿,螳螂也到了。它举起大刀,砍了过来。 炎墨头一侧,大刀贴着脸就划了过去,还没等他直起身子,另一只大刀又劈了下来,炎墨侧身一滚,再次避过。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的。 炎墨滚到树的另一边,爬起身,拔腿就跑。没跑两步,螳螂已在前面等着他。 树林里,是螳螂的优势,它不像巨蜥两只脚在地上跑,转身还要滑行老远。它四条腿在地面转向十分方便、灵活。 刚才,它只是一跃,就堵住了炎墨的退路,如镰刀的前足电掣一般斩了下来。 “不好!”炎墨心里暗叫,再次侧滚,还是慢了。锋利的刀尖已经在他的胸前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液从伤口流了出来。 他立刻明白,树林战斗,螳螂的优势更大。于是他忍疼爬起,向林外飞奔。 螳螂在树枝上灵活的跳跃,三两下又跳到炎墨前面的树上,后四条腿牢牢地扣在树干上,倒挂着身体,一只前足飞快地对着炎墨的头顶向下刺下。 螳螂飞速的攻击惊得炎墨冷汗直淌,从他进树林到现在,一共不到两息的时间,螳螂的攻击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炎墨举起双手,紧紧握住螳螂如尖刀般的足尖,不让它刺下。锥心的疼痛从手心传来,鲜血也从紧握的手心里滴落,血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螳螂并没有打算与炎墨这样僵持,它前肢的第一关节收缩,与第二关节形成钳子,想把炎墨夹成两段。 炎墨的双手死死地握住第一关节的锋利的足端,抬起一条腿,踩在第二关节上的突刺上,不顾突刺刺穿脚板带来的疼痛,使劲用整个身体狠狠地撑住螳螂如刀般钳足。 僵持不到一息,螳螂的另一只大刀举起,照着僵持中的炎墨的胸部刺了过来…… “我还不能死,我还有许多事没做完……”大脑里的念头飞速闪过,炎墨释放出介气,用双手和一只脚撑住被钳住身体,另一脚瞅准时机,向飞速袭来的大刀踢了过去,踢开了那只刀足,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次攻击。 一次,两次…… 螳螂的每一次攻击,炎墨都是惊险地化解,就这样,螳螂倒挂在树上,一只刀足钳住炎墨,另一只刀足不断攻击,被炎墨空出的一只脚拼命地抵挡住。 攻击与化解产生的力,摇晃着螳螂的身体,它的后肢带动着它与炎墨的身体,在树干上荡着秋千…… 僵持! 坚持不住,就输;坚持到最后,就胜。 “咔嚓!” 树没坚持住,断了! 螳螂与炎墨摔到了地上。 炎墨双手猛地一缩,顺势滚出了螳螂的钳足,一条丝线瞬间凝结而成,缠在一根粗枝上,荡出了树林,一路狂奔。 螳螂也快速爬起,不甘心自己的猎物就此逃脱,跟着炎墨一路狂追。 平地上,螳螂的速度的确比不上炎墨的速度,一会儿,炎墨就没影了。 逃跑的炎墨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心里还一阵阵后怕。 “差点就丢命了。”炎墨采了点草药,敷在伤口上,确定周围很安全,就盘坐运功疗伤。 一个时辰后,太阳渐渐偏西,炎墨睁开了眼睛,伤口基本愈合,体力也恢复如初,清醒的他在大脑里不断回放着刚刚的战斗。 “它的攻击优点就是灵活度,奔跑的速度比不上蜥蜴,力气比不上大猩猩,选择丛林做战场是我失败的原因,再回去陪它练练。” 他又回到溪边,冲着螳螂喊道:“诶——大虫子,我在这儿,过来玩玩——”他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直接命中了螳螂,刺激得螳螂举起两把大刀,威风凛凛地冲了过来。 见螳螂追来,炎墨转身就跑,螳螂还是紧紧追赶,在一片开阔地,炎墨停了下来,等螳螂靠近。 在一段距离上,炎墨的双脚动了,不停地前后、左右移动,始终与螳螂保持着这段距离,使螳螂无法靠得过近。 螳螂前进,他后退;螳螂后退,他前进。 螳螂急了,挥舞着大刀攻击,却发现炎墨始终处在它的攻击圈的末端。每次进攻,炎墨只需要前后或左右跨一步,就能轻松避开。 一连串的攻击,炎墨没有伤到分毫,倒是螳螂耗费了不少力气,攻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见状,炎墨向前跨了一小步,又刺激得螳螂鼓起劲,连翻攻击。 炎墨不停地躲闪、腾挪。 慢慢的,他应对得游刃有余。螳螂挥刀斩来。他只是将头一偏,或将身子一侧,就能轻松避险。 螳螂攻击的速度越快,炎墨躲闪的也越快,完全跟上了螳螂的进攻节奏。 直到太阳入山,黄昏已至,炎墨觉得肚子在抗议,向后一闪,跳出圈外,大摇大摆的走了。 那只螳螂砍了两个时辰的空气,也累了,看到炎墨走了,它连追击得想法都省了,大概心想:你不是我嘴里的食物,赶紧走吧,别烦我了。 就这样,炎墨在螳螂的目送下,大模大样地走了。螳螂看看,也觉得没意思,转身回巢了。 走到安全的地方,炎墨逮了一把螳螂的子孙,架起火,烤到香酥四溢时,和着心中对螳螂的愤恨,一口一口的咬着它的虫子虫孙来填饱肚皮。 吃饱之后,炎墨又找了一些可口的汁液,喝足了,才满意地坐下来。 “战力最差的就是螳螂,只要比它灵活,它必败无疑;其次是大蜥蜴,拼的是速度,要是比他会跑,它也没辙;最头疼的是大猩猩,它皮糙肉厚,力气又大,不好对付呀……” “力气,速度,灵活度,难道……” 炎墨突然想到鬼鬼一的话,“七天后,你拿到药材,就收你为徒。”要拿到药材,就必须战胜这三只灵兽。 也就是说,自己的战斗能力要提升。 其实,自己的修行早就开始了,只是鬼鬼一没明说罢了。 炎墨觉得心头一暖,“冷峻只是师尊的外表,我更应该刻苦修炼。大猩猩皮糙肉厚,我不一样吗,它力气大,我练练不也行吗……先对付大猩猩。” 想定了,炎墨走进大猩猩的领地,与它的巢穴有一段距离,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坐下,盘膝打坐,开始呼吸吐纳。 空中明亮的下玄月倾泻下月辉,尧山山脉在月光的照影下显得更加朦胧。 在一株大树的茂密的叶簇中间,一双眼睛睁开了,不管是眼瞳还是眼睑,都是浓郁的黑色,黑色的气体环绕周身,身体上的血管突兀,几近爆裂,连呼出的气体都是黑色的。 “大猩猩,我来了!” 炎墨强忍着蓄满介气欲撑裂身体的剧痛,咬着牙向大猩猩的巢穴狂奔。 他是来挑战的,不是去偷东西,因此,他没必要隐藏自己的行踪。 爬上峭壁的树林,炎墨看到蹲坐在蔸灵果树旁的大猩猩,一边前冲一边喊道:“过来受死!呀呀呀……” 昨天折腾了一晚,大猩猩也是来了气,立起庞大的身躯,龇着牙,怒吼着,四腿开拔,冲了过来。 大猩猩的每一步,都使地面颤抖,枝叶发抖。 冲到炎墨跟前,它扬起了巨大的手掌,一巴掌扇了下来。 炎墨的身体如一发炮弹,飞了出去。 52、取蔸灵果 炎墨摔在地上,迅速爬起,冲向大猩猩,手脚并用,轰在大猩猩的身上,大猩猩吃疼,一巴掌拍下,又把炎墨拍在了地上。 再爬起,再拍;再爬,再拍…… 一个是打铁的,一个是铁打的! 大猩猩也郁闷,无数次拍打,炎墨都能站起来。更让大猩猩郁闷的是,炎墨时不时还能找准机会还击,每次还击都找准了刁钻位置,让它不能躲避。 炎墨觉得体力损耗厉害,几近透支,再不逃,就要麻烦了。瞅准时机,一溜烟逃之夭夭。在逃命的速度上,大猩猩的确比不上,没追几里地,大猩猩就放弃了。 在一岩石的遮挡下,炎墨坐下,双手放在盘坐的膝盖上,闭上眼睛,气沉丹田,开始呼吸吐纳,催动“易生经”,迅速恢复体力。 他觉得呼吸越来越顺畅,一股原力流经四肢百骸,一股**的舒适传遍全身,血脉的韧性强健,血流加快。 在他的周围,一团浓郁的黑气缭绕,不断渗入他的体内,到后来,每一个毛孔都在吸入,体外介气的凝聚速度比不上他吸入的速度,他周围的黑气变薄,变淡…… 一会儿,炎墨感觉到从皮肤到肌肉,一股股力量在向外暴,**变成了苏痒,又变成了瘙痒,接着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肌肤,再接下来如针扎、刀割、车裂…… “呀——”炎墨怪叫一声,一屁股爬起,迈腿狂奔。 “啪!”“嘭!”“噗!”…… 与大猩猩的战斗又开始了,一通酣战,炎墨又跑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战斗;战斗一通,又跑了…… 这一晚,他不知道跑了几次,也不知道战了几通,直到黎明时分,炎墨冲着大猩猩嘿嘿一笑,走了,扔下了一脸蒙圈的大猩猩。 炎墨调匀气息,恢复了体力,胡乱用一些食物果腹,就向大蜥蜴的巢穴进发。 与上次一样,在密林里,与大蜥蜴玩了一上午的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猫还是那只蜥蜴,老鼠只能是炎墨了。这次游戏,炎墨比上次显得从容多了,不断地用各种手段调戏着追他的蜥蜴。 下午,他就去螳螂的老巢,他们拳影交错,腿如流云,一气不下三百合…… 连续几天,炎墨以这三只灵兽为对手,没日没夜地对战,他的进步也非常的快,皮肤与肌肉变得越来越坚韧,力气越来越大,速度快得惊人,四肢更加灵活。与三只灵兽在对战中已可势均力敌,不落下风。 第六个夜晚,炎墨并没有再去找灵兽对决,他美美的吃了一顿,睡了一个好觉,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七天的早晨。 他伸了个懒腰,填饱了肚子,迎着朝阳,听着森林里婉转的鸟鸣声,心里无比的轻松愉悦。 “七天的期限就要到了,师尊也会如期而至,我应该去取那三种珍贵的草药了。” “大猩猩,下来吧,今天我要打倒你。” 听到炎墨的声音,大猩猩从峭壁上跳下,一言不发,甚至是怒吼都没有,举拳就砸。 炎墨提气运力,一掌迎上,他那瘦小的手掌硬是生生地接住了那生猛的一拳。 大猩猩怒吼一声,收回巨拳,两只拳头不停地锤击着自己的胸脯,一跃而起,朝炎墨一屁股坐下来,想把他压成肉饼。 炎墨微微一笑,轻轻一纵,跳到两丈开外,大猩猩的屁股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坐出了两瓣屁股大坑。 还没等大猩猩站起来,炎墨飞身纵起,一脚铲在大猩猩的腰部,接着两拳,那大猩猩庞大的身躯第一次被体型瘦小不少的炎墨击倒。 “再来!”落地的炎墨向大猩猩招手,等着它爬起。 大猩猩狂叫一声,四只脚在地上飞快的奔跑,拖着那巨大的身躯撞了过来。 炎墨一跳,跳到了大猩猩的头顶。 大猩猩一屁股坐地上,用屁股紧急刹住健硕庞大的身躯,扬起手臂,一拳锤向从头顶跃起的炎墨。 说时迟那时快。炎墨在空中一个翻滚,一脚横甩,蹬在大猩猩的臂腕上,身体借力快速下坠,用自己的膝盖倒扣在了大猩猩的脑门上。 大猩猩的脑袋受到重击,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 “来,再来!”飘然落地的炎墨招手示意,让大猩猩起来再战。 “昂——”大猩猩再次锤击着自己的胸脯,拿愤怒的眼光盯着炎墨,恨不能用眼神把他杀死。 炎墨站在地上,示意大猩猩进攻。 大猩猩只是怒视着炎墨,身体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炎墨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不进攻,那我就主动攻击了。”炎墨拉开架势,准备出击。 “喔,喔,喔!”大猩猩垂下手臂,它的叫声变得柔和。 这几天的骚扰,它也受够了。每天睡不好,吃不好,随时都要接受炎墨的挑战,最让他头疼的是,几天下来,炎墨越来越经打,力气也变得越来越大,每天对战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刚开始还占上风,现在完全捞不到半点便宜,还屡缕被揍,身心的摧残,让它放弃了抵抗,低着头,站在了一旁。 “既然你认输了,那好,我就放你一马。我要蔸灵果,你就带路吧!”炎墨说道。 大猩猩似乎能听懂人言,一听到“蔸灵果”三个字,它眼里又冒起了凶光。炎墨一见,再次拉开了架势。 僵持了一会儿,大猩猩放弃了对峙,乖乖地在前面带路,它可能知道,打下去自己也赢不了,还是放弃抵抗的好。 炎墨来到蔸灵果树旁,看到满树的果子,心里大喜…… 看着自己守候多日的灵果要被他人连根取走,大猩猩心里一阵肉疼,索性像孩子一般用双手捂住双眼。 大猩猩大概听到炎墨走远的声音,才小心翼翼地张开指缝,张开了又合拢,合拢了又张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蔸灵果树就不翼而飞。 反复几次,它鼓终于起勇气看了一眼,又赶紧把眼睛闭上,不相信还印在脑海里的蔸灵果树的影子。 再次张看眼:在,还在,蔸灵果树依然在那儿,上面还有许多果子,但是那只熟透了的金黄色蔸灵果不见了。 “喔,喔——” 大猩猩快速地奔跑,向走到峭壁边沿的炎墨跑去。 “喔!” 它把炎墨抱起来,放在肩上,用它的头蹭着炎墨的身体。它很高兴,炎墨没有贪心地挖走整株果树。 原来,炎墨走到树前,只摘了先前他看到的那只由浅黄色变成了金黄色的果子。它把那只金黄的蔸灵果摘下,包好,挂在腰间,转身走了。 亲密了好久,大猩猩从崖壁跳下,用肩托着炎墨向自己的领地外走去。 炎墨告诉它,他还要去取迷仙菇与魔幻草,大猩猩示意它乐于效劳,被炎墨拒绝了。 炎墨知道,灵兽的领地意识很强,它们的领地范围是靠实力争取的,大猩猩的领地相对最广,可见它的实力比另两只灵兽要强一些。 如果它陪炎墨去抢它们保护的灵草药,日后可能会遭到它们的联手报复。 另外,炎墨也明白了鬼鬼一的意图后,的确是在向三只灵兽学习,不断地增强自己的实力,正因为如此,他更需要自己去取。 “小蛇,小虫子,我来了!”离开大猩猩后,炎墨兴奋地前进着。 53、药材齐了 炎墨神清气爽,兴高采烈地迈着步子,整个人都有点晕晕乎乎,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螳螂的领地。 “不是先去大蜥蜴那儿吗?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先去会会小虫子吧!” 炎墨想着,朝溪水边走去。 “噌!”一个庞大的身躯一跳而出,举起大刀“唰唰唰”的砍了过来,那攻击速度快得只留下了一串刀影。 这么多天的骚扰,螳螂也很烦,见着炎墨,举刀就是一通乱砍。 炎墨本能一闪,螳螂的攻击又至,炎墨再次一闪,惊出了一声冷汗,要不是这么多天的对战,自己能跟上它的速度,恐怕这次偷袭,自己已经成了刀下鬼了。 “大虫子无耻,偷袭算什么本事?”被半路截杀,炎墨很生气,一通惊险避让,他跳出攻击圈外,怒喝道。 转念又一想,螳螂不就是偷袭的高手么,第一次见面,它不也是靠偷袭么! “好吧,做个了结吧!”炎墨直接走进了螳螂的攻击圈内。 螳螂再次举起大刀的,一串攻击,拉出了一道道“刀”影;炎墨抵、挡、避、让,他的身子也拉出了一条条虚影。 如果是普通人从外看,只能看到一团影子。 一息之间,他们过招数百次,不停的转换着方位。 炎墨抽住空档,又跳出圈外,指着螳螂说道:“如果你不认输,我就废了你的一只前足。” 螳螂的口器“呲呲”的咬着,奔了过来,举起大刀,用暴怒回答了炎墨。 跑到近前,螳螂的大刀从上而下扎了下来,快如闪电。 “哼!”炎墨轻哼一声,在刀尖距离头顶三寸之时,向后一跃,后退一丈有余,刚落地,双腿后蹬,整个身体向前跃起,速度如电掣。 螳螂一刀刺下,被炎墨快速避开,大刀深深地扎在地上,它准备缩回那只前足,用另一只前足发动二次攻击。 就在它准备缩回的一瞬间,炎墨跃起的身体已经到了它的前上方。只见炎墨在空中做了一个旋转,一脚踢在了螳螂前足第二、三节的关节处。 螳螂感觉到疼痛,身体向后一退,赶紧收回被炎墨踢中的那只刀足。 “咔嚓!”那只刀足深插在土里,在炎墨的攻击与螳螂用力的后拉下,断了! 螳螂扬着那只断足,身体疼得左右摇晃,不停地后退。 “还来吗?”炎墨严厉地怒吼道。 螳螂摇晃着身体,两只大眼看着炎墨,把那三角头左右摇动。 断了一只前足,对于没成年的它来说日后还可以长出来。如果两只都没有了,那么它就像没有牙的老虎,连自卫的能力都没有。 炎墨没有理会螳螂,直接朝溪边跑去,把草穗最黑的那一株拔起,揣在腰间,离开了。 螳螂很无奈,同时也感到庆幸,自己只是断了一足,没有伤到性命,魔幻草只是少了一株,而不是整簇。 另外它也略感后悔,只是要一株魔幻草,送他不就得了,何必要断一条进攻性的腿,代价花得太大了些。 可惜啊,没有后悔药卖! 在螳螂内心的酸涩中,炎墨已经到了大蜥蜴的巢穴——巨树下。 “嗖——”“咚!” 一颗石子命中了大蜥蜴的脑袋,大蜥蜴将头扭扭,朝树下一看,看见炎墨扬起的食指一勾一伸,示意它下来。 “嘶,嘶!”蜥蜴吐着信子,晃动着巨大的脑袋,那巨大的身躯一闪,就来到炎墨的面前,掠起一阵凉风,那吐出的信子舔在炎墨的脸上,好像是说:“我可以随时吞了你。” “你是交出迷幻菇还是与我一战,你——选——” 选什么呀,巨蜥根本就没把炎墨的话听完,张开嘴就咬,炎墨由爷爷模式一下就切换到了孙子模式,拿出了他的最强项——逃跑。 炎墨跑得快,大蜥蜴追得也快,只见两道身影一晃而过,森林里的花草、枝叶随之摆动。 炎墨没有钻进密树林,而是在树木稀疏或空地上与大蜥蜴拼速度。蜥蜴的两条腿在地上如风火轮般飞速滚动,炎墨的双腿像长了翅膀,触地就起,留下一道残影。 在这种大弧线又没有众多障碍物的场地跑了几圈,大蜥蜴恁是没撵上炎墨,不禁让它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人生——我还是这里的速度之王么! 跑了几圈,炎墨停下了,转身面对大蜥蜴,拉开了架势,说道:“游戏结束,接下来就是战斗!” 蜥蜴急速冲过来,竖起一只前肢照着炎墨的脑袋划去,炎墨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击;蜥蜴见一击不着,尾巴横着一甩,对着炎墨的腰部狠狠地横着一扫。 炎墨并没有等着它的第二次进攻完成,在它尾巴横甩的一刹那,炎墨纵身一跃,双脚并拢,整个身体成为一条直线,对着蜥蜴的脑袋蹬了过去。 炎墨整个身体在速度的加持下,向一发炮弹,击中了蜥蜴的头部。在炎墨的冲击下,蜥蜴的头沉向地面,它的整个身子并没有在攻击炎墨的途中减慢速度,依旧高速前进着。 “咕隆!”“啪!” 蜥蜴的头撞向地面,庞大的身体向前翻了一个跟头,就像一条死蛇,翻着肚皮。 它扭身爬起,晃荡着疼痛的脑袋,张开血盆大嘴,再次冲了过来。 等蜥蜴临近,炎墨再次跃起。 这回蜥蜴变聪明了,来了一个佯攻,它用嘴攻击不是目的,只是试探,尾巴才是主攻。这次,它并没有用全速,在炎墨跃起的瞬间停住身体,尾巴翘起,猛地一甩。 它的尾巴犹如一条粗鞭,又快又狠地抽向空中无法闪避的炎墨。 情急中,炎墨在空中双臂交叉在头顶,全力抵挡蜥蜴的一击。 “嗖——”“啪!” 炎墨被抽飞了,狠狠地撞在树干上。他刚爬起,蜥蜴就到近前,张嘴就咬。炎墨一闪,躲在树后。 只听“咔嚓”一声,水桶粗的树干被大蜥蜴咬断了。 炎墨拧着眉头,咬咬牙,用袖子擦去的嘴角的血丝,说道:“我生气了,就让你为你的顽固付出代价吧!” 他释放出介气,在背后凝成一团黑影,对大蜥蜴使出了老三招:横铲一脚,一左拳,一右拳。 大蜥蜴明显比大猩猩的战力差,直接就被干翻在地,还没等它爬起,炎墨跟上又是老三招,那庞大的身体再次被干翻。 炎墨停了下来,爬起的蜥蜴似乎并不识时务,一只大尾照着炎墨又甩了过来。 “找死!” 两字出口,炎墨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拳上,双脚一等,冲大蜥蜴的尾巴就迎了上去,一拳击在尾巴的根部。 “嘭!”大蜥蜴的尾巴断了。 炎墨抡起断尾,把它当武器,不断地抽打着蜥蜴。 没有尾巴的蜥蜴,平衡度下降不少,灵活度也大打折扣,此时的蜥蜴只有挨打的份,更讽刺的是——被自己的尾巴抽打。 一顿狂揍,蜥蜴吃不消了,跑了! 炎墨爬上树,在粗大的树枝上看到一簇七彩斑点的白蘑菇,在蘑菇堆里,炎墨挑了一朵晶莹透亮、七色斑点最夺目的一朵,扔进腰间的挂袋,跳下了树。 “三种药材齐了,就等师尊到来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又返回来,抓起那条巨大的尾巴,托着走了。 他觉得肚子饿了,要把那条尾巴当战利品吃掉。 断了尾巴的大蜥蜴远远地躲在树后,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尾巴被别人拖走,心里的阴影覆盖了整片森林。 54、开始吧! 森林里恢复了平静,再也不会传来打斗时的“嗷嗷”声了。 炎墨在巨石的边缘找了一棵大树下,把蜥蜴的大尾往树杈上一搁,用石刀割开皮,把嫩肉切成一块一块的,拿采摘的鲜料拌匀,架在火上烤,一边专注的烤着肉,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曲子,等着鬼鬼一的到来。 火苗正旺,烤得嫩肉滋滋冒油,苏香味飘远,令人胃口大涨,食欲大增。 看看烤熟了,炎墨抓起一大串,刚要往嘴里塞,一个消瘦、驼背的老头从树上跳下来。 “小子,交代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炎墨一看正是师尊鬼鬼一,立刻把烤熟的肉放在支架上,深深的鞠了一躬,“拜见师尊!” “嗯嗯,好,好!”鬼鬼一一转身,抓起炎墨放在支架上的烤肉,丝毫不顾及师尊的身份,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几天来,他一直在暗中窥视炎墨的一举一动,每到炎墨烧烤的香味飘到他的鼻孔里,他多想冲到食物近前大快朵颐,最后还是被自己的理智给生生地憋住了。 白天憋得住,晚上梦里实在憋不住,就整晚整晚地吃烧烤,还怎么都吃不饱,等他醒来,哈喇子流了一地。每天早上,肚子更饿,煎熬更狠。 现在这个机会,他岂能错过?一串烤肉,还没吃出味就下肚了。 炎墨也机灵,赶紧把另一串也递到鬼鬼一手中,回头又准备了几根木签,穿上嫩肉,架在火上烤。 这鬼鬼一贼能吃,别看他体格消瘦,他吃下的食物几乎可以占到他体重的一半,还一点都不显肚子。 为了拍他的马屁,炎墨也高兴,忙得也不亦乐乎。 投其所好,以获其利。他尽量讨好鬼鬼一,希望他能传授自己更高超的技艺。 鬼鬼一吃饱后,用手一抹嘴,说道:“味道还不错!” 炎墨一听,喜笑颜开。 鬼鬼一眉头一皱,又恢复了先前的冷峻,小眼珠在三角眼眶里一滴溜,怪声怪气地问道:“三种药材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炎墨从挂袋里拿出药材,双手捧起,递给鬼鬼一。 鬼鬼一拿过药材,瞟了一眼,冷冷的说道:“算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任务,也不要高兴得太早,看你有没有命做我的徒弟。” 炎墨一激灵,就像冬天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火热的心一下掉进了冰窟窿,心想:这么珍贵的药材都给你弄来了,还想要什么呢? 炎墨表情细微的的变化被鬼鬼一尽收眼底,他清了清嗓子,依就用他那阴阳怪调的语气冷声道:“这就看你的天赋了。” 鬼鬼一看着手里的药材,继续说道:“这药材不是为我准备的,是为你准备的!” “为我准备的?”炎墨半信半疑。 “不错,蔸灵果的用途是培固你的元神,在你开拓念域与培植念源时,它能确保你的精神力不被冲散。精神力冲散了,你的元神也就散了,再说直白些,你就死了。” 听到这里,炎墨点点头,眼睛始终注视着鬼鬼一,认真的听着。 “魔幻草,它是用来开拓你的念域的,也就是在你的大脑里开辟一块地方来容纳你的意念,也就是前面提到的念力。一个‘魔’ 字,就能够明白,它的药力强劲,对精神的冲击力极大,这样对你说吧,我的十个弟子中,有五个是死在它的手里。 迷仙菇,就是你念力的种子,它聚集脑海中的源念力,幻化为种子,种在你的念域,然后随着你的念力修炼开始生长,你念力越强,念果就会被念力填充。它的另一个效果就是致幻,能让你的对手产生幻觉。” 炎墨不禁插嘴道:“师尊,念力究竟对修炼有何帮着?” 炎墨的问话让鬼鬼一很诧异,前几个弟子听到这里,早就吓傻了,就是他的得意门生鬼影,当年还吓得尿了裤子,最后还是在自己的威胁下吃了魔幻草。没想到炎墨听到这里,还有心思问念力的问题,他不禁心里一喜,有几分兴奋地说道: “在我们弋界,念力能更好的控制自己体内的介气,增强战斗力;还可以穿透人的神经中枢,把人带入幻觉,迷惑敌人;还能够冲击敌人的神经,削弱敌人的战斗力。传说冥古时代,强大的弋者能用念力移山平海,使斗转星移,不过,这只是传说,不可信。” “师尊,我愿意试一试。”炎墨有些迫不及待。 鬼鬼一脸一沉,沉声喝道:“会丢掉信命的,岂是儿戏?” 话一出口,鬼鬼一自己都觉得别扭,原来的弟子都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才迫不得已服下这三种药材。那时,除了强迫还是强迫,其中有一个弟子死活不肯,最终被自己亲手击杀。 刚刚的话是自己担忧吗?他自己都说不清。 炎墨看出鬼鬼一有一丝担忧,心里非常感动,态度更是坚决,信心十足地说道:“师尊,放心,我会没事的。” 望着炎墨坚定又自信的眼神,想想刚才令人流哈喇子的烤肉,鬼鬼一真有一些不舍,犹豫一会儿,猛地一醒:这小子行啊,连我鬼鬼一的意志都能动摇。 一念至此,果断的把三种药材递给炎墨,说道:“记住使用的三种顺序,先服用蔸灵果,一刻钟后把他化炼,把药力引入大脑,元神出现——也就是你的意识里出现了一个自己,第一步完毕。 然后服用魔幻草,刚才说了,服用它非常危险,它对你的元神冲击剧烈,在冲击过程中,你会感到来自灵魂的剧痛,比肉体带来的剧痛强千百倍,在整个过程中,你要始终保持清醒,要用你的意念守住你的元神,不能让元神崩溃,元神崩溃即死亡。曾经的一个弟子,潜质很高,在这个过程中一直保持着清醒,最后——” 鬼鬼一叹了口气,“最后疼死了!” “师尊,最后服用的是迷仙菇吧,服用它有何危险?”炎墨问。 看不出炎墨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是一种迫不及待,越是这样,鬼鬼一越是犹豫,他吸口气,说道:“迷仙菇没有危险,它就是播种念力种子。服用它以后,会在你的念域长出念树,念树上挂着念果,也叫神元果,和你的元神一模一样。你的介气是什么颜色,你的念树就是什么颜色。 念树上的念果分为三色、五色、七色、九色,三色即红黄蓝;五色,即是红黄蓝绿紫;七色,即红橙黄绿青蓝紫;九色,即七色再加白与黒。 念树上挂的念果都为奇数,没有用念力填满的念果都是透明的,填满一个念果,它的颜色就会按颜色顺序变化,比如,是三色念果的,第一个填满的是红色念果,第二个就是黄色,最后的是蓝色。 每填满一个念果,念力就会提升一级,战力会提升数倍。还是以三色念果为例,填满黄色念果的战力是填满红色念果战力的数倍。三色念果,即念树上挂有三只念果,五色念果即念树上挂有五只念果。 同样的,挂的念果越多,弋者念力的发展潜力也就越大。九色是传说的存在,没有人见过,七色念果的弋者在弋界只有一位,那就是孤独闲前辈,五百年前的浩劫,他老人家牺牲了自己,换回了弋界的安宁。” 说道孤独闲,鬼鬼一一改阴郁的神色,眼神镇定,满是崇拜。五百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要不是孤独闲,整个弋界都将被魔兽彻底毁灭……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和千手的念果都是五色,鬼影是三色,不知道你的念域开启后会是几色。” 整个过程,炎墨听得津津有味,没有疏漏一个细节,对于孤独闲,他很陌生,但是在他的心里,已经种下了崇拜的种子。 “师尊,我们开始吧!”炎墨催促道。 55、一片原野 看到炎墨的急迫,鬼鬼一说道:“好吧,开始,我为你护法!” “谢谢师尊!” 炎墨拿起蔸灵果,咬碎吞下,一股清甜顺着食道入腹,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他按照鬼鬼一教的修炼方法,盘膝坐下,不到两息时间,就睁开了眼。 看他如此,鬼鬼一严厉训斥道:“又怎么了?” 炎墨一笑,说道:“师尊,我在我的意识里见到了我的元神,和我一模一样。” “嗯?”鬼鬼一有些纳闷,从炼化到幻化出元神,没有一个时辰是不可能办到的,自己当年的天赋已经够高了,还花了半个时辰,这小子……难道天赋极高? 想到这里,鬼鬼一内心窃喜,难怪那混球紧盯着他不放的,自己这是抢着了宝了,还是抢的自己最看不惯的混球月牙子的宝贝,一种胜利的自豪感打心底升起。 “好吧,那就进行第二步,开拓念域,记清楚了,无论你感到多么痛苦,都要保持清醒,只有痛楚消失了,你还活着,那么念域开拓就成功了,切记!”鬼鬼一叮嘱一番,又补充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炎墨一抿嘴,用那澄澈的眼睛看着鬼鬼一,正儿八经的说道:“尊师,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把魔幻草放入嘴里嚼碎,口里感到苦涩,他皱了皱眉,猛地咽下,等待着对元神的冲击。 一息,两息,三息…… 一刻钟都过去了,炎墨依然平静,他睁开眼,问:“师尊,要等多少时间才有您说的那种冲击元神的疼痛。” “额……”鬼鬼一也疑惑,一般人不到三息就有反应,最长的也不过十息,这……是不是采的魔幻草有问题? “小子,你在这里呆一会儿,我去去就来。”鬼鬼一一闪,没有影儿了,数息时间,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株魔幻草,这一点距离对他来说还不够热身。那只螳螂,在他的威压下只能伏在地上,根本都不会浪费他的一丁点儿时间。 “你把这株服下。”鬼鬼一递给炎墨一株魔幻草。 炎墨服下,依旧没有反应;鬼鬼一再递一株,依旧如此。 鬼鬼一一看,“嗯,这是怎么回事?不合常规啊!”他心里想着,一股倔劲就上来了,再跑过去,把所有冒出芽的魔幻草全拔了,只留了两株草根。 那只螳螂傻了眼,自己辛辛苦苦保护的魔幻草就这么没了,自己的一双翅膀不知何时才能长全,没有迷幻菇的药效刺激,不知等到猴年马月,两下一比较,它还对炎墨产生了不少的好感。 所有的魔幻草,炎墨都吃光了,吃得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猪,摸摸滚圆的肚子,两天都不用吃饭了。 正在鬼鬼一绝望的时候,炎墨脸色一紧,一股疼痛从大脑里突然爆发,他赶紧盘膝坐下,意守中宫,用意念守护着元神。 鬼鬼一一喜,转眼又愁眉紧锁,不是那小子没反应,是他反应太迟钝了,他吃了这么多的魔幻草……完了,我太糊涂了…… 鬼鬼一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嘴巴,自己的第十一个弟子也要葬送了,不是葬送在没有潜质上,而是葬送在在自己的驴脾气上…… 魔幻草的暴烈冲击力,不断地冲击着炎墨的元神,一股股车裂般的剧痛在他的灵魂深处肆虐,比肉体带来的剧痛要敏感数十倍,如果他能够晕过去,可能会是一种享受,偏偏在这暴力疯狂地冲击自己元神的时候,他还要全神贯注地用意念之力护卫者元神不被冲散。 剧烈的疼痛让炎墨的脸扭曲变形,紧咬的牙都渗出了血丝,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滑落…… 时间一久,炎墨渐渐不支,意识也渐渐模糊,扭曲的脸出现了傻笑…… “结束了吗?”鬼鬼一怔怔的自言自语,十分懊悔自己的莽撞。 …… “娃儿,来,这是爷爷给你采摘的浆果,尝一尝,看好不好吃?”收养他的爷爷笑眯眯的摸着他的头。 “谢谢爷爷!”炎墨高兴地跳着,叫着。 …… “娃儿,躲在这里,外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爷爷把炎墨埋在粪堆里,自己却被食人族抓走,成了他们的食物。 往事一幕幕,又在炎墨的脑海里浮现。 “我一定要回去,要替爷爷报仇!” 炎墨紧咬牙,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晕过去。 时间一长,炎墨感到精神麻木了,感觉不到知觉了,也赶不到疼痛了,只感觉到身体飘飘忽忽,很轻很轻,对外面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墨儿,墨儿!”喃喃细语在脑内响起,是那样亲切,是那样温暖。 “墨儿,让大脑空灵,把痛觉与意念分离,单纯的操控意念,去阻挡冲击你元神的暴力。” “娘!”炎墨潜意识的呼唤一声,顿时清醒过来,在意识里搜索着,并没有发现娘的影子,但是那亲切又慈祥的话却清晰地印在心里。 大脑空灵,剥离痛觉,执着于意念。在炎墨的大脑里,意念如一缕飘动的黑烟,随炎墨的控制而律动。 魔幻草产生的暴力对炎墨的元神左冲右撞,炎墨则用自己的意念化成的黑烟去拦击,在自己的脑海里,一块黒地渐渐扩大…… 鬼鬼一看到炎墨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他悬着的心也渐渐落地,不得不为这个小小的少年而激动,他知道,炎墨天资过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弟子,可能,他会是自己最出色的弟子。 鬼鬼一不知道的是,炎墨曾经吃过影心果。影心果也是对念力修炼及念域的开拓有奇特效果的灵药,而且,它还能致幻。它的药效比这三种药材的价值不知高出几个档次,而且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服用过影心果后,元神会在不知不觉中自我凝练,念力也会增强,炎墨没有学习念力驾驭技能,这种资源也只能闲置。 在危险情况下,潜意识的门无意识中打开,念力偶尔被使用,这就是在危险的时候,炎墨却能很自然地凝成丝线的原因。 蔸灵果的药效瞬间吸收,也与炎墨服用过影心果有关。它能使炎墨充分吸收药效,剔除副作用。 服用魔幻草后,炎墨的元神一边吸收魔幻草的药效,一边抑制住魔幻草对元神冲击,然后再慢慢化解,这也是炎墨吃了一株魔幻草后,没有立刻有反应的原因。 结果,鬼鬼一一时犯了驴脾气,他不是让炎墨吃了一把,而是一丛,把所有的魔幻草都吃完了。这就像用纸包火,用的纸越多,最后火就烧的越旺。 幸亏炎墨的体质特殊,不管换了谁,哪怕是现在的鬼鬼一,也早就死了一百次。 三天三夜后,炎墨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了。鬼鬼一终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这三天三夜,鬼鬼一也是一眼未合,生怕悲剧发生了。 如果真的发生悲剧,如果他能帮上忙,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你的念域有多大?”鬼鬼一问。 “不知道,黑乎乎的一大片。”炎墨回答。 “嗯?什么情况?”鬼鬼一嘀咕,自己的念域有数公里,已经够大了,“意守中宫,身体与精神自然放松,把大脑置于空灵状态,如有异动,不要抗拒,我进入你的念域看看,独角鬼兽,你护法。” 鬼鬼一话音一落,独角鬼兽从树上跳了下来,守护在他们旁边。 他念力一动,一缕元神就进入到炎墨的念域里;炎墨只觉眉间一麻,就在自己的念域里看到了鬼鬼一的身影。 他放眼一看,黑黢黢的一片原野,没有了边际,他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56、五只果 炎墨的念域一片辽阔,使得一向尖酸刻薄的鬼鬼一也激动不已,心里乐呵:“哼,你大混球想阴我,没门。还是我鬼鬼一胜你一筹。 唉,要是当时不在那小子的生活费上坑一把就好了。真没想到,结果反坑了自己。” 转念又一想:“这点花销对我鬼鬼一来说算什么,说不定我就培养出了另一个弋界的孤独闲。” 美滋滋的鬼鬼一在炎墨的念域里东张西望,在他念域的上空,漂浮着一滴巨大的、黑乎乎的粘稠的液体,如水滴状悬浮在炎墨念域的正上空。那滴液体足有一方水池大小。 “这是什么?”鬼鬼一问炎墨。 炎墨搔搔头,“师尊,我也不知道,我开拓了念域就有了,是不是您的念域也像这样。” “我的念域里没有这东西。”鬼鬼一说着,元神向上飘起,慢慢靠近那黑乎乎的液体。 越是靠近,那液体内传出的威压越强,鬼鬼一虽然感受不到恶意,但是那种威严即使是他把念力提升到极致也无法减轻丝毫。 “这小子身上的谜太多了,这液体一直都存在炎墨体内,看来没什么恶意,我看还是罢了!”鬼鬼一这么想,他要是不罢了,又能怎么地呢?这不是他这种级别的弋者能够左右或移除的东西。 鬼鬼一不想耽误时间,收回了炎墨体内的元神,用期待的口吻说道:“小子,把那朵迷仙菇服下,看看你的念树上能挂几只念果?” 现在的鬼鬼一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嗯!”炎墨点点头。 迷仙菇清香可口,入口即化,精神的舒爽瞬间传遍全身,浑身苏苏的、麻麻的,清爽宜人。 随即,炎墨睁开了眼。 鬼鬼一急切地问道:“有几只念果?” “五只!” 鬼鬼一在心里念叨:“嗯,还说得过去,要是七只就好了。”他很期待炎墨能跟他整出一个幺蛾子来,看来期望太高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准备好,我还是在你的念域看一看,好放心。” 炎墨点头答应。 第二次进入炎墨的念域,只见他的念树高大参天,直插念域的空中。 “比大吗?还不用意念把它缩小。”鬼鬼一严厉的训斥。 炎墨疑惑地问道:“还能缩小吗?” 鬼鬼一板着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语调依然阴阳怪气,“念树是意念幻化而成的,对于修炼念力的弋者来说,它是判断念力修炼等级以及判断念力发展潜质的。你可以用意念来操控它。” 在鬼鬼一的指导下,炎墨用念力操控着念树,把它缩小到一人来高。 只见它的长得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无论是树的枝、干、叶,全都是黑的,黝黑黝黑的那种。这种颜色很令鬼鬼一欣赏,比起他的灰色,不知要优异多少。 五只念果晶莹剔透,与炎墨的元神一模一样,稳稳地盘坐在花托的中央。最下面的一只念果有四分之一已经注满了红色。 但他不知道,炎墨的念树表面与他的一样,其实,炎墨的念树与他的、甚至整个弋界的弋者都不一样,他只看到了表象。 鬼鬼一指着那只注了红色的念果对炎墨说道:“这注满的红色,就是你现在修炼念力容量的储蓄标志,注满一只念果,你就突破一级,对一个刚刚开拓念域的弋者来说,能有两成的念力,已经是很有天赋了,这就是说,你可以开始学习念术了。” 鬼鬼一一闪,元神从炎墨的念域飞回自己的体内,稍稍停顿,继续说道:“平时修炼就不需要幻化出念树,只有在突破时,用它来辅助你晋级。” 炎墨点点头,“师尊,我们开始修炼念术吧!” “修炼你个大头鬼,这几天为你护法,三天三夜粒米未进,你要饿死为师吗?”鬼鬼一不紧不慢地吼道。 “哦,我去准备食物。”炎墨往树上看了看,那条断尾早被独角鬼兽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还是去找食物吧!” 炎墨离开山崖,边走边思索:“师尊几天没吃饭,还不得吃下一头猪啊,普通的兔和狼根本不够吃,得找一只巨兽,三只灵兽的领地肯定不会有的,早都被它们赶走了,去那边看看。” 炎墨看到一片茂密的树林,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密林,炎墨就看见一只肥壮的麋鹿朝自己奔了过来,炎墨心头一喜:这么肥的麋鹿,口感一定好,也够师尊饱餐一顿了…… 正美着,在麋鹿的身后又跟出一只未成年的土暴龙,张开满是大嘴,犬牙林立,迈开两腿,飞快地追击着麋鹿。 “嗯,龙肉岂不更美,师尊一定更喜欢。” 炎墨刚打定主意,那只土暴龙撇下麋鹿,冲炎墨奔了过来,可能它也觉得,人肉比鹿肉更美。 土暴龙大叫一声,露出森森白牙,一阵风似的就奔到了炎墨近前。炎墨一脚踢了过去,土暴龙被这一脚踢倒了。 “真不经打,比灵兽差远了。” 土暴龙觉得踢了铁板,再也顾不得什么美味了,爬起来转身就逃。 “想跑?没那么容易!”一根黑线瞬间凝成,炎墨一甩,飞快地缠在了土暴龙的后腿上,他向后一拉,土暴龙再次摔倒。 还没等它起身,炎墨的身影一闪,立刻到达近前,一通拳脚,结束了土暴龙的性命。他在树林里又找了一些调料植被,扛起死去的土暴龙,高兴地往回走。 “我可以随意控制介气了,能使用念力真好。”炎墨扛着土暴龙边走边用手凝结出一条黑色丝线,凝结又消散,消散又凝结。过度的兴奋让他忘了肩上还扛着三米多长的土暴龙。 一顿饭,师徒二人吃掉了三分之一的土暴龙肉,剩余的让独角鬼兽一扫而光。鬼鬼一对炎墨烧烤的手艺非常满意。 吃饱喝足了,鬼鬼一靠在树下小憩了一会儿。等他睁开眼,打完了哈欠,伸完了懒腰,站在一旁很久的炎墨小心翼翼地问:“师尊,您可以教我念术吗?” “嗯?好,可以!”鬼鬼一好像并没有睡醒,“哦,先等等,那个……这……哦,对了,先让我看看你的拟态攻击。” 炎墨最怕的就是展示自己的拟态攻击,他的原始拟态只是一团黒雾,什么都不像,看不出拟态属于什么。 师尊既然说了,他也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释放出体内的介气。 一只巨大的脚板形成,那只光着的脚板,粗短,厚实,足有一头成年桌面大小,黝黑放亮,是一只右脚。 他抬起右腿,向跟前的一棵水桶般粗细的大树铲去,那只幻化而出的巨大的右脚板,和他踢出的右脚姿势一样,攻击点也一致,向那棵大树横铲而去。 “咔嚓!”岩鼎上唯一的一棵长势茂盛的大树被炎墨一脚由根部铲断。他习惯性地冲出左拳,大树倒下,左拳失去了标靶,击在了空气中。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随意一脚,就斩断了大树。再看看自己的拟态右脚板,心里无比激动,“我也可以拟态成型了。” 看到他自我陶醉,鬼鬼一咳嗽一声,说道:“你的优势攻击在右脚,攻击拟态是右脚脚掌。 不过,你的攻击过于呆板,不够灵活,也不会变通。前几天,你与三只灵兽对战,使用弋技时第一击总是横铲一脚,对于这些普通灵兽而言,这样反复攻击很有成效,要是你遇见强大的敌人,这样愚蠢的攻击是致命的错误。” “师尊,前几天你一直在暗中盯着我吗?”炎墨激动地问道。 鬼鬼一脸一沉,“你那条贱命值得我盯你几天吗?”他不想让炎墨知道他一直在暗中关注他,又怕露了马脚,补充道:“我通过幻术,幻化出了三只灵兽的记忆。” 被炎墨打断了他的讲话,他很窝火,怒吼道:“现在我讲的重点是如何优化你的原始弋技,你的心呢?长哪儿去了?” 鬼鬼一的呵斥让炎墨立刻醒悟,自己跑神了。赶紧集中精力,专心地听鬼鬼一的教导。 57、鬼罗 齐门邑的一座山崖旁,一位素衣美妇,举止优雅,青丝飘逸,身姿曼妙,体态柔美,衣襟随风飘舞,赛过月间嫦娥,她正是齐门长老玉人兰。 在她身旁的少女长辫齐腰,柳眉下的眼睛水汪汪的,如含苞花朵亭亭玉立,这典型的美人坯子,正是她新收的弟子朱尼。 玉人兰看着树上巴掌大的白色树干,皱了皱眉,对着朱尼说道:“你的‘空气泡’攻击力太差了。” 朱尼脸一红,低下了头,她刚才使用自己的绝技,只轰掉了大树上的一块树皮,确实令自己羞愧。 “你用双层***,压缩到极致,由内引爆,试试看。”玉人兰吐字如兰,没有过多地责备与批评,也不愿多说一个字。 “嗯!”朱尼凝聚一个空气泡,压缩到指甲盖大小,又凝聚一个空气泡,把先前压缩的空气泡包裹在里面,又压缩到指甲盖大小,对着树干发了出去。 “轰——”树干被轰击了一个洞,这次的威力不只是翻翻,是成几何倍数加持,看到自己的“成果”,朱尼微微一笑。 “三次叠加!”玉人兰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她的喜怒。 “嗯!” “咔嚓!”一人都环抱不过来的树拦腰轰断了,朱尼一脸的激动。 玉人兰看了朱尼一眼,她的眼睛如深潭般神秘又平静,缓缓说道:“试试叠加极限,轰击崖壁!” 朱尼应诺,五次叠加后,朱尼的小脸蛋涨得通红,已经到极限了,“轰”的一声巨响,石壁只掉下来几片石屑。 “等你在这个石壁上轰出一间石室,再来找我。”不等朱尼应声,她便转身,飘然而去。 朱尼愣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无奈之下,只能继续练习,不断地轰击着石壁。 尧山森林里,鬼鬼一平息了一下心情,坐在了一旁倒下的树干上,指着断口处说道:“你习惯用横铲,在腿法运用上,它蓄势与爆发的力度不够,不能把腿的攻击力发挥到极限。 战斗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对战时,要抓住有利战机,选择最优的进攻招式,达到最佳的攻击效果,这是弋者应该具备的必备条件。 你的腿法过于呆板,遇到优秀的弋者,在招式上就已经处于劣势了。” 听到这里,炎墨想问鬼鬼一还有哪些腿法,有前面的先例,不敢再打断鬼鬼一的讲话,还是选择了闭嘴。 看到炎墨的举动,鬼鬼一心里明白,继而说道:“腿法有:踹,蹬,鞭,摆,劈,踢,剪,你可以根据战斗时的需要,灵活的运用腿法……” 一通详细的讲解后,鬼鬼一又把各种腿法在炎墨的面前演示了一番,他不懂的地方,又做了详细的讲解。 “小子,还有何问题不懂?”自己已经讲的够详细了,难的地方自己也演示过多遍,这种问话,隐含着炫耀,意思是:我鬼鬼一博识多能,可不是一般的碌碌之辈。 “师尊,我的拟态是一只右脚板,以后还会不会产生其它的拟态啊!”炎墨还真有问题,这个问题还真有难度,一般的原始拟态不会有新的变化,只是在日后的战斗中进行新的组合。 例如:隶元夫的原始拟态是铜钱,无论怎么变化,铜钱的基本特征不会变;朱尼的原始拟态是空气泡,她可以多次叠加,也可以用它当空气罩防卫,但它的基本性质不会变。 鬼鬼一左手摸着尖尖的下颌,稀疏的眉毛倒竖,眼珠在三角眼眶里滴溜溜乱转,沉思良久,没有答案,为了表示他与其它弋者不同,他故作姿态,说了一堆自己都没有听过的话。 “我觉得你比较独特,据我观察,你现在的拟态并不是最终拟态,它可能只是拟态的一部分,以后,随着你的修为提升,有何能会再‘长’出一只脚,一只手,或一条胳膊,这需要你勤加修炼,自己去验证。” 炎墨听了,似懂非懂,疑惑地“哦”了一声。 鬼鬼一怕他再问,先问道:“你的弋技取了名字没有?” “取名字?取什么名字啊!”炎墨不解的问。 “连这个都不知道?隶元夫那小子是怎么带你的?”鬼鬼一还真有几分气恼,对于新弋来说,这是常识。 “每个弋者的招式都有它的名称,是弋者在战斗时根据战斗需要,条件反射的使出固定招式,增强攻击力,减少预备时间。” 炎墨似乎懂了,在战斗中,无论是尊师隶元夫,还是前辈秋韵以及朱尼,他们的弋技都有名称。 “没有取更好,作为我的弟子,我有一个要求,凡是我的弟子,弋技的名称里必须要有一个‘鬼’字,就像千手的弋技‘鬼门幻’与鬼影的弋技‘鬼上心’一样。” 对于这个要求,只有他鬼鬼一特殊,他的这个要求,更显得他与众不同,一用招式,别人就知道是他的弟子,能使他闻名遐迩;不过,鬼影的背叛,的确让他的名号远扬,不过是臭的。 “师尊,您帮我取一个吧!”炎墨拍着马屁。 “自己的弋技自己取,只要符合我的要求就行。”鬼鬼一沉着脸。这记马屁似乎拍在了马腿上。 炎墨抓耳挠腮,眼珠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逼了半天,终于想好了一个名称,“师尊,想好了,就叫‘鬼首脚’,您看霸不霸气!”炎墨喜滋滋的。 鬼鬼一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不是霸气,是生气,我叫鬼鬼一,你就鬼首一脚,你想踩在我的头上是咋地?” 鬼鬼一一吼,炎墨傻眼了,本来都想了半天,头都大了。又经鬼鬼一一吼,彻底断片了,愣在那儿,不言语了。 过了好一会儿,鬼鬼一的气也渐渐消了,细细一想,炎墨是个孩子,没有那么深的心机,是自己想多了。一个孩子也想不出好听的名称,还是自己帮帮他吧! 他思索片刻,恢复了平静,还是怪调地说道:“用‘鬼罗’吧!以后,在你的弋技前加上‘鬼罗’二字。” “鬼罗脚!”炎墨说了几遍,朗朗上口,也非常顺耳,心里非常喜欢,赶紧向鬼鬼一鞠了一躬,“谢谢尊师!” 炎墨发自内心的高兴与感谢,让鬼鬼一觉得很有成就感,也很享受,心情也一片大好。 “从现在开始,你要加紧训练,无论是你的拳,还是脚,都要加紧训练。特别是腿法,两条腿都要练,万一以后你拟态的另一只脚‘长’出来了,再补救已经迟了。 你到前面的树林去,找一棵巨大坚树,练习腿法,不准使用一丝介气,等你把它踢折了,我就教你幻术。” 坚树,一听这名字,炎墨的心里就发憷,这种木头比铁还硬,新弋考试,自己的攻击力是零,如果不是尊师隶元夫,自己早都被赶出了齐门。 回想起来,一股恨意油然而生,要不是那段坚木,自己也不会被淘汰,也不会受人冷眼,这一切的错,就是那坚木。 他咬牙切齿,向密林走去。 58、憧憬 吉门理政处,辰虫飞坐在案桌上,正陷入沉思,忽然听到了敲门声,“进来!” 门开了,一位年轻人,身着短装,黑色的短发,方形的脸上一对黑色澄澈的眼睛,眉宇间透露着精干的气息,他就是火寸山。 “长老,本门弋者正在进行强训,在‘追远’计划的激励下,他们正在为一年一度的卓尔大赛做准备,届时在各门大赛中一显身手。” “嗯!”辰虫飞对这些汇报已经免疫了,他端起茶杯,小呷了一口,慢慢地放下,还没等茶杯放到桌上,就又端了起来,又饮了一口。 “齐门有何消息没有?” “有一些。” “讲!” 火寸山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据得到的消息,齐门也改变了新弋培训制度,由长老和核心弟子亲自带领修炼。 增加了普通弋者的任务难度,集中优势资源,培养有潜质的弋者。虽然他们没有列出具体的计划,但是他们的训练程度丝毫不比我们逊色。” “有那个孩子的消息吗?”辰虫飞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就是曾经救过的那个孩子——炎墨。 “哦,您说炎墨。据情报得知,他被齐门长老之一的鬼鬼一收为弟子。” 听到这里,辰虫飞的眼睛一亮,“是吗?这就对了!”他微微一笑,“这如我预料的一样。” 火寸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您预料的什么事啊?” 辰虫飞放下茶杯,笑道:“你还记得在尧山脚下发现这个孩子的情景吗?” 火寸山点点头。 “当时我就发现他的丹朱被别人爆碎了,而且伤势严重。” 火寸山又点点头。 辰虫飞接着说道:“以他的现状,在弋技上修炼可能不会有太大的起色,如果在念力上修行,或许会成为继孤独闲前辈之后的又一佼佼者。当时我就想到了齐门的鬼鬼一。” 火寸山不解,问道:“我们吉门的鬼影不也是修炼的念术吗?” “我不是没有想过,相比鬼鬼一,谁强?” 火寸山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两门中,鬼鬼一的念术最高。 “当时千手用幻术困住我们,盗走了炎墨,我破解了他的幻术后阻止你去追击,就是想他能拜在鬼鬼一门下好好学习念术。” 辰虫飞的话让火寸山很是诧异,他不明白,大长老对炎墨的关心胜过对吉门的弟子的关心。 “长老,您不关心本门弟子,为何却把一门心事放在齐门弟子身上?” 辰虫飞深吸了一口气,“冥冥中,我总有一种预感,新一轮浩劫将至,到时生灵涂炭,百姓流离,整个弋界不得安宁。你以为‘追远’计划只是针对齐门么!追远,就是追随先祖,抵御魔族,还弋界苍生以安宁。 现在各门、各族四分五裂,等真正的大敌来临时,所有门派必须同仇敌忾,抵御外敌,稍有差池,整个弋界将不复存在。” 辰虫飞开阔的眼界和博大的胸怀不能不令火寸山折服。就是心里折服,他还是忍不住质疑道:“于是,您就把大任寄托在那个孩子身上。” “弋界大事,岂能完全寄托于一人,我想,多一个奇才就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份胜算。” “他的身份还是个谜,您不怕他是魔界卧底吗?再说了,据来报消息,他对我们吉门充满了敌意。”火寸山心里担忧。 火寸山的问话让辰虫飞笑了,他一边笑一边点头。他很赞赏火寸山的洞察力与敏锐性,“当时我检查他的身体时,发现他的筋脉坚韧有力,残存的介气温和淳朴;魔族体内的介气乖张、暴戾,不是顶级高手,是隐瞒不了的。 他对我们吉门的敌意,我怀疑齐门在他的记忆上做了手脚,我想,总会有真相大白之日。就是蒙上不白之冤,在真正大敌来临时,我想他们也会摒弃前嫌,同气连枝的。” 辰虫飞的话令火寸山心服口服,也让他明白:大智者,深思熟虑,不计较一得一失。 火寸山离开后,辰虫飞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看过来看过去,总感觉到这把普通的匕首并不普通,这段时日以来,他绞尽脑汁,始终参悟不透。 “炎墨啊炎墨,你的身上究竟有多少谜呢?”辰虫飞自言自语。 森林里,炎墨用肉身对一丈粗细的坚树攻击,没有丝毫的介气加持。坚树,是一种非常坚硬的树,硬度超过了钢铁。 每踢一脚,每打一拳,坚硬的树干的反作用力令炎墨疼得嘴直咧咧。不大一会儿就汗如雨下,不是累的,是疼的。 一旁的鬼鬼一悠游自在的说道:“肉身修炼,能够提升肉体的承受强度。在弋界,有一种修行叫淬体,就是用各种方式刺激自己的身体,使身体达到承受极限,来提升身体的韧度、强度与硬度。 后来,修炼念术的弋者发现,这种方式对念力的提升也行之有效。当人疲乏、痛苦到了极限,你的意志与意念就会迸发,从而达到身体、念力双修。 当你的念力达到一级的三成,我就开始教你念术。念力储备太低,容易反噬,对自己的精神造成伤害。” 炎墨一听,咬紧牙,对着坚树疯狂的拳打脚踢,拳拳到肉,脚脚见血,不是别人的血,是他自己的…… 傍晚时分,那棵坚树只被炎墨打掉了一块皮,露出了更加坚硬的树干,而炎墨早已身心疲惫,觉得整个身体都快散架了,拳脚传来的疼痛不断地刺激着神经的末梢。 “你可以运气修炼了。”鬼鬼一淡淡地说道。 在炎墨听来,这是他拜师以来听到的最暖心的话,因为在此时,他的确非常需要坐下了语气疗伤,来缓解身体带来的极致痛苦。 他盘膝坐下,意守中宫,开始吐纳运气,继续修炼“易生经”。 一股黑气缠绕在他身边,不断地渗入他的体内,随着介气的运转,四肢的疼痛渐渐消失,困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种舒适传遍全身。 他的念域就像干涸的土地,“易生经”的修炼如同春雨,滋润着他的念域,舒适而又清爽。 他引导意念流遍身体的每个部位,感觉到了筋脉的强劲,骨骼的坚韧。吸入了过多的介气,感到一股股力量又在体内形成,狂暴地冲击着他的身体,一股股暴烈地剧痛袭遍全身。 “丹田破碎,有效控制和储存,讲介气不断凝聚、压缩,转化成介质,这就能解决每次因吸入过多介气导致身体面临撑爆的难题。我现在试试,看能不能用念力控制介质。” 他用意念引导着介质在体内经脉流动,膨胀的感觉顿时减轻不少,炎墨大喜:“又可以随意操控介气了,还能把它转化为介质。我要用身体做容器,来储存介质……那我把它藏在哪儿呢?” 炎墨思索良久,“师尊说要淬体,淬体先淬皮,我就把它储存在皮下筋脉网,先注入右手筋脉。” 想好后,他把介气转化的介质引入右手皮下筋脉,身体的膨胀感顿时消失。转而继续修炼,继续引入。 他发现,皮下筋脉网细小、冗杂,储量大得惊人,按照这种修炼速度,就是这只右手,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注满。不过,他解决了长久以来困扰他的难题,以后在修炼时不必再为介气的储存问题遭受筋脉欲爆的折磨了。 一旁的鬼鬼一也感受炎墨介气的浓郁,观察到了他神色的变化,他的努力另鬼鬼一很满意。 炎墨丹田的毁灭,鬼鬼一非常遗憾,觉得以后会影响弋技发展;同时也为炎墨庆幸,他资质卓越,起码在念术的修行上,他的资质不差。再加上他勤奋努力,或许,他会成为自己最优秀的的弟子。 鬼鬼一沉浸在自我憧憬的陶醉中…… 59、幻术 清晨,炎墨睁开了眼睛,念力带来的新的修炼方式令他亢奋,他为自己找到了一种全新的修炼之路,至少,他觉得是对的。 采了一些野果,填了填肚子,便跑到坚树前噼里啪啦地打开了。今天的感觉比昨天的感觉好了许多,恢复后的拳脚也更加坚硬有力。 “要增加攻击的力度与频率。像你这样,再给你一个月,也不能打折他。必须把所有的攻击集中于一点,攻击频率要与呼吸节奏契合,攻击力度应与身体动作协调,使攻击效率最大化。”鬼鬼一的点评,给沾沾自喜的炎墨当头一棒。 “不加持介气,给你七天的时间,把这棵树打折,白天不准运气吐纳,目的是刺激身体的承受极限,我不再重复。 你知道,使用介气和不使用介气是不一样的。使用介气,树的断口会如齿状;不使用介气,树的断口是平滑的,就如锉打磨的一般光滑。我必须给你安排下一个训练科目,七天后我再来。” 鬼鬼一召唤出独角鬼兽,骑上离开了。 炎墨按鬼鬼一的话,不断地协调身体动作与攻击力度,把每一击的杀伤力发挥到极致;调整好攻击的频率, 使身体处于最优状态。刚开始,一息挥拳二十次,等身体适应后,逐步增加,三十次,四十次…… 一整天,炎墨就像一个机器人,不停重复着攻击的动作,忍受着攻击时带来的疼痛,不停地调整、优化着攻击的动作…… 傍晚,炎墨找些食物填饱肚子,开始了晚上的修炼。 七天后,鬼鬼一看到直径一丈粗细的坚树轰然倒地,坚树的断口光滑,就像一只**。再看看炎墨,一脸颓唐,眼睛没有神,不难想象,这七天时间里,炎墨是在夜以继日修炼。 累是累了些,带来的好处也不少,念力持续提升,身体的韧性更强,体内介气的储存也持续增多,唯一缺少的就是休息。 得到鬼鬼一的肯定后,他们又开始了第二项训练:徒手攀崖。在炎墨的身上绑上精铁,只用双手攀上千米高的崖顶。 同样,不能用介气加持,除非坠落有危险才能使用。每使用一次介气,都从崖底重新开始攀爬。七天后检验,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到达崖顶。 第三项:徒步登山。在冰封的雪山上,只用腿爬上三千米高的峰顶,身上同样绑上精铁,检查期限:七天,到达峰顶时间:一刻钟。 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不仅使他在念识的修为上有进步,就是在介气的修炼上也突飞猛进。 炎墨的表现令鬼鬼一很满意,半月后,炎墨的念力果然有大幅度提升,念力已经达到了鬼鬼一要求的一级三成。 炎墨休整了一天,在第二天早上,鬼鬼一找了一处山间丘陵,那里是许多昆虫和小动物的乐园,草色葱郁,花香迷人。炎墨不明白师尊为什么把他带到这里来。 鬼鬼一佝偻着腰,在草地上走了几步,草丛里的蚂蚱、蝈蝈不断地跳跃而起。 “小子,今天我就教你幻术,你可要记好了。”他的语调依旧阴阳怪气,只是语速缓慢了不少。 “幻术是念术的一支,通过对感官攻击,给人致幻,使敌人深陷幻境中,这种技能就叫幻技。 幻技的种类很多,一种是用类似药剂的特殊介气麻醉敌人神经致幻,这就像吃了致幻的毒蘑菇,令人想入非非一样。如果对手修炼的弋技与毒类相似或本身就有御毒性,这种技艺在敌人面前就如同杂耍,最终耍了自己。 另一种是用介气改变周围环境,制造幻象,从视觉、听觉、嗅觉等感官来欺骗敌人,同样,它也有漏洞,就是持续时间短,敌人能够从周围事物的对比分析中识破此术。 我要传授你的是攻击神经中枢,并用意念操控敌人的脑神经电流,使其陷入幻境之中。这种幻术致幻更深,操控性更强,敌人更难发觉,也更容易使敌人的精神崩溃,从而失去战斗能力。” 还没有开始学习,就是“致幻更深、精神崩溃、失去战斗力”几个词语,已经令炎墨热血沸腾了。 炎墨炽热、崇拜的眼神,正是鬼鬼一希望看到的。他放眼远望,故作深沉地说道:“神经中枢,是调节特定生理功能的神经元群,也叫反射中枢,攻击它就能使人的五感麻痹,再用念力使之产生幻觉。 神经中枢位于人的印堂穴处,在两眉头的中间位置。” 说到这里,鬼鬼一转身面对着炎墨,用手指了指印堂穴,炎墨点了点头,以示领会其意思。 “攻击时介力与念力的使用要适中,力道大了或小了都不能与敌人的神经元产生共通,也就不能达到致幻的目的。 这需要在实践中不断摸索、不断调整,来熟练把控攻击的力度。好了,下面就开始练习。” 鬼鬼一指着草茎上进食的一只蚂蚱,“动物的印堂穴与人的略有差异,即两眼之间。”鬼鬼一又对着蚂蚱两眼之间的中心位置指了指,“现在用你最擅长的攻击方式,介力与念力融合在一起,攻击它的印堂。” “是!”炎墨答应了一声,把介力与念力在右脚上融合,一脚踢出。 “轰!”地上一个深坑,那只进食的蚂蚱没了,它旁边的几只伙伴也消失了,远一点的同伴被这场景吓得要么飞走了,要么躲在草丛里不出来。 鬼鬼一沉声问道:“你这是致幻呢,还是致死呢?渣都没有了!” 炎墨摸摸脑袋,自责地说:“师尊,我力用大了点,再试试看。” 他在不远处找了一只蝈蝈,按照鬼鬼一讲的知识要点,融入介力与念力,把力道放得很轻很轻,照着蝈蝈的印堂踢了下去。 收回脚,这回比上次好了不少,虽然蝈蝈成了肉泥,好歹还看得见尸体。 鬼鬼一皱着眉不语,炎墨赶紧说道,“我再把力道放轻点。” “停!”鬼鬼一赶紧制止,“你那么大的一只脚,去命中一个小小的印堂穴,我看都不用找了穴了,直接爆体就行了。” 炎墨想说什么,鬼鬼一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了,他佝偻着腰,左手托着下颌,思索着,好一会儿,他又问道:“还有别的招式没有?” 炎墨挠挠头,回答:“我只有这一个弋技,别的没有。”他又想了想,在右手上凝成了一根黑色的丝线,问鬼鬼一:“师尊,这个有没有用?” 看到那根丝线,鬼鬼一眼睛一亮,说道:“你用用看。” 炎墨有念力操控着黑线,一会儿缠绕,一会儿拉拽,使用得得心应手。 “它叫什么名儿?”鬼鬼一问。 “鬼罗线!”想到鬼鬼一对弋技名称的要求,炎墨立即取了这个名字。 “你把‘鬼罗线’凝成一小段,加上念力,射出去看看。” 炎墨凝成一小段鬼罗线,融入介力与念力,对着一块石头射了出去,在石头上留下了一个细小的针孔。 鬼鬼一一见,脸露几分喜色,“就用它练习,要点是:找到印堂穴,控制好力道,用意念去联通,先与攻击对象的神经元产生共通,在练习中不断调整、修正。” 满坡的蚂蚱与蝈蝈,死的死,飞的飞。力道大了,直接贯穿了大脑;力道小了,小虫大脑一麻,清醒过来就逃之夭夭了。 到了后来,它们见着炎墨就像见着了鬼,纷纷躲避,逃得远远地,结果是没有了试验品。 正憋屈,一只苍蝇飞了过来,炎墨心里一喜,“苍蝇也是练习对象。” 他凝出了一段极小的鬼罗线,融入介力与念力,瞄准飞行中苍蝇的印堂穴,调整好力道,射了出去。 一转眼,炎墨趴在地上呕吐不止。 60、制造幻境 一个场景不断浮现在炎墨的脑海里:一团团蛆从死去的动物尸体里不断涌出,尸体散发着熏天的臭气,“自己”高兴地飞过去,挤开几只苍蝇,伸出口器,美美的吸食恶臭的脓水…… 吐了半天,肚子里的胆汁都吐了出来,他脸色苍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一旁的鬼鬼一乐了,问道:“看到什么了?” 炎墨痛苦的摇摇头,不想在回忆令人作呕的画面。等心情稍稍平静,他有些不解,问道:“师尊,这是什么幻术,它那肮脏的记忆都跑到我的大脑里去了。” 按照经验判断,鬼鬼一知道炎墨触摸到了幻术的门槛,离掌握这种技艺为期不远了,现在高兴,还是有点为时过早。 “你因该感到高兴才对。你已经进入了幻术之门,与攻击对象的神经中枢共通,能够成功读出它的心里的信息,知道它隐藏的秘密。 就这些,也能使你在战斗中躲避敌人的优势进攻,找到敌人的弱点攻击。第一次成功,只是打开了幻术之门,你还要找不同的对象练习,使这种技艺能够驾熟就轻,操控自如。” 炎墨应诺,平复了一下情绪,选择他认为不恶心的对象,开始了幻术练习。 蝴蝶的眼里,花儿美丽,清风习习,舞姿翩纤;蜜蜂的世界,繁花清香,**甘甜,陶醉于忙碌的喜悦;蟋蟀的生活,安宁闲适,没事就躺在自家阳台上弹琴泡妞…… 动物的世界,神秘又新奇,令炎墨耳目一新,又令他兴奋。 “呀——”脑内剧烈地疼痛,他突然感到头晕目眩,蹲下来,赶紧用双手抱住脑袋。 良久之后,疼痛感才慢慢消失,他重新站了起来,拿眼睛瞪着绳般粗细的蛛网上的一只圆盘大小的花蜘蛛。 当炎墨对邪阴蛛进行攻击时,鬼鬼一就知道了答案,他默不作声,等待着自己想要的结果。 等炎墨重新站了起来,鬼鬼一平静地说道:“它是邪阴蛛,性子静,喜欢蛰伏,精神类属性,念识强,靠念力迷惑猎物来自投罗网,刚才你受到了念力的反噬。” “师尊,您怎么不早说?” “这种失败是你宝贵的财富,如果是在战场上,你早就命丧黄泉了。记住,如果对手的念识比你更强,你冒然出手,反而会葬送自己性命。” “那我该怎么办?” “每一种弋技都不是万能的,它有优点,就会有缺点。战斗中,要配合使用自己的弋技,避开自己的劣势,发挥自己的优势。 幻技一般在敌人不曾防备或战斗力急剧下降的时候使用,避开敌人的锋芒,才能达到你需要结果。” 炎墨认真地点点头。 这次教训,来得及时,教训深刻,铭记也深刻。 一天时间,炎墨能熟练的找到任何对象的印堂穴,并且能与它进行中枢神经共通,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 比起鬼鬼一的前几个弟子,他的天赋与领悟能力是最高的,也是最努力的一个,鬼鬼一此刻真心希望他以后能超越自己。 “师尊,还练习么!” “去准备吃得吧,我眼睛都花了。” “哦!” 晚餐特别丰盛,蚂蚱、蝈蝈、蛐蛐、螳螂……应有尽有,在这丘陵,除了昆虫,没有其它的大型动物了。 这一顿,炎墨吃得大饱,他不知道师尊鬼鬼一为何只吃了几只知了猴就说饱了。 其实,这位天不怕的长老鬼鬼一怕吃昆虫,为了掩饰心虚,强吃了几只知了猴,现在还觉得它们在肚子里爬呢!那种滋味还真让他难受。 第二天,炎墨起了一个大早,去很远的地方采了许多野果,又在河道里抓了几条大鱼,架在火上烤,苏香缥缈。 装睡的鬼鬼一强忍着流下的口水,在煎熬中,他等着炎墨来请他用膳,左等右等,觉得不对劲,一侧身,看到炎墨压根没有等他,早已自顾自的美美的享受早餐了。 他正要呵斥,不料炎墨从满口食物的嘴里挤出话来,“师尊,我怕打扰您休息,想让您多睡会儿。” 炎墨努努嘴,“您的早餐给您留着!” 火旁架着三条烤熟的大鱼,鱼上还冒着香香的热气,直往人的心里钻。 昨天饿了一晚,实在难受,鬼鬼一顾不得训斥炎墨,也顾不得脸没洗,头没梳,牙没刷,抓起一条大鱼囫囵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挤出一句话:“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那是,您是我师尊,我把最大的、烤得最好的都留给您了。”这次马屁,直接把鬼鬼一拍晕了。 “抓紧时间吃,一会儿还要传你幻术的第二步,节约时间。”为了掩饰自己的吃相,鬼鬼一催促道。 师徒二人狼吞虎咽,动作干净利索,不大一会儿,就解决了战斗。 为了不让炎墨起疑心,鬼鬼一索性让头发乱蓬蓬的,也懒得管脸上褶皱里的污垢,十分认真地讲到: “第二步是制造幻境,通过中枢共通,用念识传递给对方。 制造的幻境,最好是根据你从对方脑中得到的信息,把他的意愿按你所需要发展的方向顺延下去。这样,被施展幻术的人不易察觉,使其沉浸在你所制造的幻境中不可自拔。 还可以根据喜、怒、忧、思、悲、恐、惊这七种情感制造幻境,影响敌人心境,使他精神崩溃,从而让他失去战斗力。 在制造幻境的过程中,自己的念识要坚定,行事要果断,不能有半点妇人之仁,不然,会遗失战机。” 鬼鬼一讲得非常详细,没有露掉一个细节,炎墨认真倾听,不懂的地方反复询问,直到炎墨完全了解。 离开时,鬼鬼一还不忘说道:“臭小子,为师为了节约时间,连梳洗都省了,你应该明白师尊我的良苦用心。” 炎墨诺诺! 鬼鬼一为自己“馋嘴”掩饰成功,暗自高兴,赶紧到水边洗漱。完毕以后,继续回来巡视,指导。 蝴蝶受到了炎墨的青睐,出于喜爱,炎墨决定让它开心开心,他凝出极细小的一节鬼罗线,融入介力与念力,射入蝴蝶的印堂。 那只蝴蝶快乐的飞舞着,旁边的伙伴围绕着它,在芬芳袅绕的百花丛中,它们尽情的嬉戏,享受着明媚的春光,花蕊的蜜粉,是那样香甜。 无论它飞到哪儿,都有热情的伙伴与美丽的花瓣伴随,在快乐与幸福中,它不停地向前飞去。 “噗!” 炎墨脑海里的景色消失了,他喜欢的那只蝴蝶摔在地上,几只细腿不停地伸缩。 “师尊,它怎么了?”炎墨问道。 鬼鬼一一脸笑意,说道:“你给它制造了那么优美的幻境,它不停地飞呀飞,又喜又累,昏过去了。 我说过,喜也能影响心境的。如果它是敌人,你现在攻击它,它恐怕没有一丝还手之力了吧!” 说到这里,鬼鬼一挺了挺驼着的背,以示自己传授的技艺厉害。 “是的!太厉害了!” 炎墨又把鬼鬼一的马屁拍了一通,好久,鬼鬼一才回过神来,“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练习!” 炎墨又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该死的苍蝇,昨天让我恶心,小爷今天好好耍耍你。” 在丘陵的草地上,炎墨到处寻找苍蝇的踪迹。 前方,一股臭味飘来,炎墨捂着鼻,顺着臭味寻去,在一条草沟里,他发现了一只野猪的尸体,皮和肉已经腐烂,尸体的脓水在蛆的蠕动下向体外流出,尸体上发出阵阵恶臭。 “嗯?是哪只苍蝇呢?都一样啊,看来,你们不是老表就是兄弟,不管了,今天就让你们这些恶心人的东西,知道知道小爷的厉害!” 61、无处可逃 一群苍蝇沉浸于美食的享用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群青蛙和蜥蜴向它们袭来,吓得它们顾不得到嘴美食,没命的奔逃。 它们拼命逃窜,青蛙和蜥蜴奋力直追,无论苍蝇怎么调转方向,也不能甩开身后的追兵…… 看着一群苍蝇到处乱窜,炎墨笑得在地上打滚。 苍蝇最后飞累了,一只只掉落下来,躺在地面上六条腿直抽搐,动作像极了丧尸,“终于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 炎墨很满意自己的恶作剧,心里乐道:“以后谁惹我了,我就让他尝尝摄伏灵魂的滋味。嗯?摄伏灵魂,摄魂,对了,师尊问我幻术的名称,我就回答‘鬼罗摄魂’。” 炎墨的举动,令鬼鬼一也很满意,刚入门的炎墨竟然能同时操控那么多只苍蝇同时进入自己制造的环境,不仅熟练,而且很大程度上是天赋决定的,他能触类旁通,自己也省得啰嗦。 “还有谁惹我了?”炎墨在大脑里搜索着,他可是有仇必报的主,绝不心慈手软,“邪阴蛛!” 他立刻回想到,昨天在邪阴蛛面前可是吃了大亏,差一点让自己的脑袋爆炸,这个仇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根据昨天的记忆,他一边找寻着邪阴蛛的踪影,一边想:“用‘鬼罗脚’,这不仗义,在哪儿吃亏在哪儿还,还是用‘鬼罗摄魂’好些。那家伙可是精神类属性,怎么战胜它呢?” 他坐下来,望着一条枯枝发呆。 “幻技一般在敌人不曾防备或战斗力急剧下降的时候使用,避开敌人的锋芒,才能达到你需要结果。” 师尊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回响,“对了!”他“噌”的蹦了起来,折下那根枯树枝,拿在手里,继续寻找着邪阴蛛。 “找到了!” 那只蜘蛛躲在树荫下休息,炎墨用手上的树枝不断地挑逗着邪阴蛛,邪阴蛛则用前肢不停地抵挡,它的念识对小虫子管用,对于炎墨,则毫无用处。 逼急的邪阴蛛猛地一跃,照着炎墨的脖子就是一口。 炎墨将身一扭,从容的躲过一击,它的实力,在炎墨面前就如同一只蚂蚁。 “臭小子,这是在干什么呢?”鬼鬼一心里嘀咕,他的反常举动让鬼鬼一看不透。 僵持了快一个时辰,那邪阴蛛彻底的失去了斗志,体力也耗尽了,任由炎墨挑逗,就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了,让你尝尝‘鬼罗摄魂’的滋味了!”炎墨使出了幻术。 邪阴蛛的一群孩子跑来,无视炎墨对它的折磨,反而对自己的母亲发动了攻击,不断地啃咬它的身体。 一怒之下,邪阴蛛放开炎墨,向自己的子女发动了攻击,一场艰难地大战激烈开打。邪阴蛛自己伤痕累累,它的子女则横尸遍野,断肢残躯散落一地…… 最后,邪阴蛛目光呆滞,身体不停地颤抖。 “知道厉害了吧!”炎墨收回念识,唤醒了邪阴蛛。 炎墨得意洋洋的走了,那邪阴蛛依旧精神恍惚,心有余悸。 “避开了锋芒,消耗了对方‘战斗力’进行攻击。”鬼鬼一在心里总结,“用喜、恐、惊三种情感为依托制造幻境,使它们精神崩溃,斗志瓦解,把理论融会贯通,付诸实践,孺子可教也。” 傍晚,鬼鬼一带着炎墨回到了尧山,用完晚餐,鬼鬼一布置了新的任务——捕杀犬齿鼠。 犬齿鼠的外貌像老鼠,小耳朵,小眼睛,细长的尾巴,棕色的毛,嘴上长着长长的鼠须,与老鼠不同的,是它的上下颌分别长着锋利的犬牙,动作灵活,生性凶残,经常偷袭其它的灵兽和人类,一旦遇到实力强的对手,便逃之夭夭,十分狡猾。 鬼鬼一介绍了犬齿鼠的详细情况,叮嘱道:“它的感知能力十分敏感,念识也较强,你遇到的三只灵兽,加在一起都不是它的对手。 我不能离它太近,不然那畜生就逃了,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关键时刻一击绝杀,不能再让它逃脱。 我已经让独角鬼兽去查寻它的大致位置,明早送你过去,这次任务比较危险,你要谨慎对待。” “我知道了,师尊,您就放心吧!” “嗯,今晚好好休息!” 炎墨盘膝而坐,进入修练状态。 自从学习幻术以来,炎墨的念力修练进步明显,念识也越来越强,能够自如的控制介气;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他在修炼中能把介气转化为介质,储存在右手的皮下筋脉里,令他在使用“鬼罗线”时更加的方便,使用时的速度也更快。 将近黎明,独角鬼兽回来,冲鬼鬼一低声嘶吼。 “什么,在尧山山脚。畜生,又去祸害百姓去了,走,咱们快走!” 说完,跃到独角鬼兽的背上,炎墨也跟了上去。只听到两耳的风声呼呼作响,树木与山峰不断后移,在星星的掩映下,他们疾驰如飞。 到达尧山山脉的尽头,天已经亮了。 在山脚下的一个村庄里,一位妇人坐在地上哭泣,地上血迹斑斑,只剩下一只童鞋,鞋里有一只稚嫩的脚板,这可能就是大娘儿子仅剩的一点尸骨。 “儿啊,叫我怎么活呀……”巨大的伤痛,令撕心裂肺的大娘昏了过去。 “他娘,你醒醒,你醒醒啊!”一位老泪纵横的大爷,顾不得流到嘴里的鼻涕,不断地推搡着晕过去的大娘。 周围的乡亲们也忍不住流泪。 炎墨紧紧地捏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师尊,我走了!” “嗯,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马虎。”鬼鬼一再次叮嘱。 顺着脚印的方向,炎墨向山里找了过去。一路,他不停辨认着犬齿鼠留下的痕迹,有时看看折草、断枝,有时找找树叶上沾染的血迹,有时闻闻地上的气味。 在山脚一处茂密的树林,炎墨发现了一个新挖的洞,立刻警觉起来,“这可能就是犬齿鼠新挖的巢穴了。” 还没等他走近,一道棕色的身影袭来,速度非常快,炎墨往一旁一闪,躲过了偷袭,转身看到的正是犬齿鼠,足足有一头成年的公牛那么大。 犬齿鼠见偷袭没有成功,张开嘴,嘴里露着上下两排锋利的牙齿,对准炎墨的脖子咬了过来。 炎墨照着犬齿鼠的脑袋横劈一脚,那畜生将头一缩,躲过右脚的攻击,张开的嘴改为咬炎墨的左脚,速度非常快,炎墨等收回右脚再让开左脚就来不及了。 他凝出鬼罗线,缠在一棵树上,一拉,躲过了犬齿鼠的攻击。 一息之间,第一回合已经落定。一人一鼠都望着对方,相互打量着。 炎墨跃起,一脚踢了过去,犬齿鼠站立起来,用它的左前肢抵挡炎墨的一脚,锋利的右爪照着炎墨的胸口划来。 炎墨有左臂护住胸口,借着腿的反震力,向后退却,拉开了距离。 在炎墨的左臂上,留下了四道深深的伤口,犬齿鼠也揉揉吃痛的左臂,这一回合,犬齿鼠略胜一筹。 炎墨咬着牙,吼道:“再来!” 第三回合开始! 犬齿鼠很聪明,速度也快,在炎墨的胸前,又多了一道口子。 “打不过,怎么办?”炎墨在心里盘算着。 伤口疼痛,炎墨想想就有气,连一只老鼠都打不过吗?也太丢人了。他鼓鼓劲,“呀——”地怪叫着,冲了过去。 犬齿鼠张开大嘴,迎了过来。 眼看就要战到一块儿,炎墨身子一侧,虚晃一招,朝村子的方向撒腿就跑,嘴里仍然哇哇怪叫。 一般动物,见到猎物逃跑,便会拼命地追赶。犬齿鼠也不例外,它在后面紧追不舍,速度比炎墨还快。 眼看就要追上了,炎墨又一晃,朝侧面跑去,与犬齿鼠又拉开了一段距离。犬齿鼠快速调整方向,继续追。 每次快追上,炎墨就一晃,无论他怎样跑,大体前进的方向还是村庄。犬齿鼠也有所察觉,它开始在大方向上逼迫炎墨,想把他逼向大山深处。 在这个追赶的过程中,几次攻击,占下风总是炎墨。他越跑越吃力,而且已经伤痕累累了。 在一处山崖旁,犬齿鼠拦住了炎墨的去路。 炎墨一惊,“无处可逃了!” 62、死一块儿 “逃无可逃,无需再逃,臭老鼠,让我们决战吧!”炎墨拉开了战斗姿势。 犬齿鼠“吱吱”几声,前肢趴地,后肢蹬起,也做好了攻击准备。 只见两影一闪,碰到了一起,一道身影撞在了石壁上,摔落在地上。 犬齿鼠很聪明,它怕炎墨逃脱,封死了他的退路。这次攻击,它没有咬,也没有用爪挠,而是用庞大的身躯撞击炎墨,把他直接撞飞了。 炎墨爬起来,再次攻击,又被撞了回来,爬起,撞…… 犬齿鼠依仗块头大,并不着急,炎墨每次都被撞飞,每次都艰难的爬起。一场战斗,变成孩子们玩顶牛的游戏。 持续了一炷香时间,犬齿鼠也快顶不住了。每次撞击,它都要耗费许多体力,那炎墨也太经撞了,撞到几十次,都能爬起来。 再这么下去,它也会被拖垮。这次,它举起了前爪,用足了力气,照着炎墨的脖子划了过去。 炎墨稳了稳满是伤痕的身体,聚足了力气,扬起右手,嘴里念道:“鬼罗摄魂!” 鬼罗线命中犬齿鼠印堂穴的瞬间,一股疼痛传来。之前鬼鬼一说过,这畜生很狡猾,念识也很强,如果反被它控制,炎墨就被反噬了。 炎墨紧咬牙,“不能被反噬,集中精力,守住念识。” 下一秒,脑内的疼痛立即消失。 犬齿鼠扬起了前爪,身体僵直,呆呆的站在哪里。 在它的脑海里,一条巨大的赤蟒缠绕着它,越缠越紧,它连呼吸都困难。巨蟒吐着信子,张开了血盆大嘴,一口咬下…… “结束了!”炎墨没有给犬齿鼠清醒过来的时间,发动了最后一击,“鬼罗脚!” 一只巨大的脚板,狠狠地踢在了犬齿鼠的脖子上,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犬齿鼠的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炎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要不是耗费了它的精力,差一点儿就遭反噬了,好险啊!”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炎墨扛起了犬齿鼠的尸体,走回村子,把它扔在地上。 “你这畜生!”大娘趴在地上,用她那瘦弱的拳头不停地捶打着犬齿鼠的尸体。 “都是这畜生害的咱,叫咱们不得安生,我们刮了它!”村民们怒气冲冲。 在村民们的发泄中,炎墨与鬼鬼一悄悄地离开了。 “伤势严重吗?”鬼鬼一问。 “不严重,皮外伤!” “念术的第一层你已经掌握了!不过,你的幻术只是入门级的,如果是幻术高手,只靠念识就能把人带入幻境。”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 “那第二层是什么?”炎墨问道。 “第二层就是念力,把介气与念力注入念识中,用念识把它移动。”鬼鬼一说着,把介气与念力注入一块石子里,用念力把它移到了手上。 “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你……”鬼鬼一差一点就说漏了嘴,在炎墨与大螳螂战斗时,关键时刻,鬼鬼一用一棵石头击断了那棵树,用的就是念力。 “师尊,我怎么了?”炎墨追问。 “哦,等你的念识达到了二级,就可移动石子等轻一些的物体,在战斗中可以起到辅助作用,达到三级可以移动身躯了。上次大战,孤独前辈就用意念把魔兽首领移入穿梭之门,后来把他封印了。 孤独前辈的念识达到了七级,就能移动比自己厉害的敌人,如果上次不把魔兽首领移入穿梭之门,那场浩劫将无法停止,可能我们弋界现在就不复存在了。” “念识最高级能达到几级?” “传说中是九级,也就是念树上结了九只念果,并且都能修得圆满。” “师尊,您能修到几级?” “跟你一样,理论上能修到五级,如果修到圆满,就可以移山了。”鬼鬼一看着炎墨陷入了沉思,提醒道:“不是所有人都能修得圆满的,需要刻苦修炼呐!” “啾——啪!” 一道紫色的烟雾在远方升起,鬼鬼一一看,脸色一变,“赶紧上来,那是齐门弟子的求救信号。” 他们飞身跳上独角鬼兽的背,骑上飞奔而去! “你们以为发出了求救信号,你们就能逃脱吗?”一位黄头发,小眼睛,梯形脸的男子说道,“有我们戈齿大人在,就是你们的长老亲自来,我们也不惧,其他人来了也只是送死。” 说话者名叫君角雷,他们一共三人,都穿着蓝色带黄文的武士装束,裤子是青黑色。他嘴里的戈齿大人一头蓝发,身材匀称,眉清目秀,中年人模样,神色冷峻。 另一个同等装束的男子,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好像大病新愈,比较瘦,他是费狄。 “就是拼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决不能让‘灭’得逞。”身材高大的男子用手腕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对同伴说道,“车辛南,我拖住他们,你一定要活着回去,告诉长老,‘灭’已经重新出现了。” 车辛南的眼睛充血地瞪着“灭”组织的三人,目露坚毅,说道:“不,一田,要走咱们一起走,要死死一块儿。” “呵呵,我也想和你死一块儿,可是谁回去报信呢?”一田笑了,笑得那么甜,笑得那么舒心,在他的笑容里,完全看不出他已经受了重伤,也完全看不出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这就是齐门的骨干弟子,这就是同伴,这就是战友,在强敌面前不求逃生,只求和自己的兄弟死在一起。 他们两人在与君角雷、费狄的激战中受了伤。虽然对方也受伤了,但是后者旁边的戈齿一直都没有出手,从恭敬的态度来看,戈齿绝对是妖孽般的存在。 但是,现实又是残忍的。如果车辛南和一田都死了,他们查到“灭”的消息齐门将无人知道,齐门就不能针对重现弋界的“灭”制定对策,更不能与吉门的弋者团结一致,共同对敌。 以前都是猜测“灭”卷土重来,猜测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实的证据,也就没有哪一门提高到制定对策的重视程度。 这回有证据了,但是,一定要有人活着,一定要活着把这个震惊弋界的消息带回去。 “别争了,你们都得死!”费狄用他那死鱼眼看着二人。 “快逃!”一田把体车辛南往挡在了身后,聚集了体内所有的介力,“苍狼猎杀!” 一头巨大的苍狼凝聚而成,矫健的形体,粗壮的四肢,咧开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眼睛冷森森地盯着敌人。聚气化实,与真的苍狼一模一样,但是要高大、强健无数倍! 苍狼迈开矫健的步子,疾步如飞的冲向敌人。 “哼!”费狄冷哼一声,“自取灭亡,‘腐鼠凌犯’!” 只见一只巨大的老鼠应声幻出,动作敏捷,速度丝毫不弱于一田的苍狼,它的外形让人格外的恶心。 那只老鼠,从头到尾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从头腐烂到尾,全身都是疮,疮的大小、颜色都不一致,有的大如锅盖,有的小如指甲;有鲜红的、深红的、暗红的,还有腐烂的浅绿、深绿、腐白,根据颜色不同,疮上流出的液体也不一样。 它的身体还飘出几缕恶臭的气体,幻化出来的几只苍蝇围着腐鼠翻飞。 “轰——”能量冲击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波,震得枝折花落,尘土飞扬。 “不好!”一只观战的戈齿心中感觉不妙。 “不——”车辛南绝望的吼叫。 63、插手战斗 苍狼冲过去,一口咬住了腐鼠胸部,腐鼠发出令人眩晕的恶臭味,周围的苍蝇也不停地叮咬苍狼的眼睛,腐鼠挣扎着转过头,张开嘴,想咬苍狼。 一田使出全身力道,奋力一击,“轰——”腐鼠湮灭了,苍狼也消失了,巨大的能量冲击激起尘土飞扬,能量波四散荡开,树枝折断,落叶飘零。 一旁观战的戈齿心里叫声不好,已经迟了。费狄觉得胸口传来剧痛,口吐鲜血,晕倒在地上。 “碧落之渊!”没等一田收回进攻之势,戈齿用绝招对一田发动了致命一击。 等车辛南把注意的目光从战场收回的时候,已来不及阻挡戈齿对一田的偷袭。 绝望中,他大声的喊道:“不——” 碧落之渊,是戈齿的必杀技,他把对方的灵魂吸入碧落之渊,用强大的念力轰碎对方的元神,使对方的三魂消亡而死亡。 戈齿伸出的一只手掌快如闪电,拟态手印越变越小,最后变成蚊子大小的手掌,印在了一田的印堂穴,消失了。戈齿的身体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一步,他的劲力竟然如此之强。 碧落之渊,即黄泉,古语云:上穷碧落下黄泉。被此技打中,灵魂吸入黄泉,人也就死亡了。 一田的身体慢慢倒下。车辛南抱住他的柔软的身体,一田左臂上的疤痕映入车辛南的眼里,失声痛哭。 这伤疤,是十几年前的新弋竞赛中留下的…… “死蛇,再不躲开,我就宰了你!”一条巨蟒拦住了车辛南的去路,他拉开攻势喝道。 巨蟒没有听从他的呵斥,张开了句嘴,俯冲而来。 “该死!”车辛南骂了一句,“荡寇铜钟。”一只大铜钟幻化而出,厚重庞大,通体红色,闪着金光,向蟒头砸了过去。 巨蟒庞大的身躯被砸倒在地,他不忍心痛下杀手,越过巨蟒,向前进发。 “躲开!”突然窜出的一田急切地催促,他用身体撞开了车辛南,用左手臂挡住了巨蟒的偷袭,“苍狼斩!” 他右手发出弋技,一只巨大的苍狼一口要断了巨蟒的脖子。一田一边清理手腕上的伤口,一边说:“在彻底击败对手前,不能掉以轻心,给对手以机可乘。” 要不是紧急关头一田出现,咬中的就是车辛南的头了,如果被巨蟒偷袭,不死也残。 一田刚包扎好伤口,就一头栽到地上,那巨蟒有毒。车辛南慌了,赶紧输入介气,稳住他的心脉,接着到处找草药,帮他解毒。 等他们走出竞赛场地,他俩的综合排名倒一倒二,一田手腕上的伤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这一次,他又帮了自己,但是没有那么幸运! 他死了! …… “哭够了没?”戈齿面无表情,“齐门的弋者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只知道哭鼻子。” 车辛南擦干了眼泪,二话没说,带着满腔复仇之火,发动了进攻。一只厚重的铜钟狠命的砸向戈齿。 “轰!”铜钟碎了,戈齿只用了一只手,就抵挡住了车辛南全力的一击。差距实在太大了。 戈齿一甩手,“你浪费了你的战友用生命换来的逃生的机会,这就是所谓的友谊吗?不是,你没有珍惜,他的生命白白浪费了。” “用不着你虚伪的提醒,逃不掉,我也会拼死一战。” 戈齿微微一笑,笑得那样刻意、那样虚伪,“过于在情感上纠结,只能影响自己的抉择,你也死了,你们的任务就失败了,哼哼,你用生命去后悔吧,‘碧落之渊’!” 又是那只右掌,快若闪电地向车辛南的印堂穴射来,离他越近变得越小,已经变成蚊子般大小了。 “要死了吗?”车辛南心里念道,“一田,我们又要相聚了。” “轰!” 一股能量冲击,能量激起的风暴打在车辛南的脸上,隐隐作疼,头发也被吹得竖了起来。 “混小子,就是死也有一个死样,为何坐以待毙?”生死关头,鬼鬼一赶到了,挡下了戈齿的攻击。 “长老!”死里逃生,见到长老,满肚子委屈化作了亲切又慰藉的眼泪。 鬼鬼一指了指君角雷,坚定地说道:“干掉他,为一田报仇,戈齿就交给我,让他们有去无回。” “是,长老!”满腔的愤怒与窝火化作了复仇的火焰,他眼带血丝地看着君角雷,“用你的死来祭奠我的同伴吧!” 君角雷也放下昏迷的费狄,慢慢走向车辛南,准备应战。 “师兄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死啊!”戈齿望着鬼鬼一嘲弄道。 鬼鬼一一改平日的轻佻,严肃地说道:“在没有替尊师清理完门户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是吗?你口口声声说替尊师清理门户,你有何资格?就因为自诩的齐门,是名门正派吗?” “加入‘灭’,乱杀无辜,掠夺资源,制造祸乱,给平民带来恐慌、骚乱,违背了守民、亲民、爱民之道,也就违背了师训,‘灭’的成员,人人得而诛之!”鬼鬼一义正辞严。 “哼哼,老顽固,你们征收供奉,调集资源,铲除异己,表面上伸张正义,背地里却假公济私、强取豪夺。只不过你们做的更虚伪,更隐晦罢了!”戈齿反驳。 “黑倒颠白!”鬼鬼一呵斥道:“那么,你们为百姓又做了些什么?又付出了什么?你们与强盗有何区别? 白就是白,黑就是黒,你在哪儿混淆是非、强词夺理,无非就是替你们的罪恶找借口,掩盖你们内心的虚伪,自欺欺人罢了!省得听你啰嗦,纳命来吧!” 鬼鬼一介气外放,一尊庞大的黑色鬼影幻化而出,足有半山高,青面獠牙,面目狰狞,除了腰间一条战裙外,身体的其它地方光溜溜的,肌肉发达强健,脚趾和手指都长出了尖尖的利爪,通体灰色。 戈齿也不怠慢,幻化出了一尊红色的魔,眼若铜铃,血嘴如盆,牙齿如锯,犬牙排列,腰粗臂圆,肌肉成块,腿粗如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鬼鬼一喝道:“鬼道九伤!” “魔魇亢厉!”戈齿吼道。 两大凶神随着一声令下,战到了一块儿,只见拳脚相加,身影交错。一时间,飞沙走石,树断枝折,震得山岗摇动,战得天昏地暗。 另一边的战斗也开始了。 君角雷使出了弋技“牛头角”,一个巨大的牛头,两只锋利的角向前弯曲,两只牛角间带着闪电的火花,以极快的速度杀向车辛南。 车辛南也不甘示弱,他的“荡寇铜钟”也幻化而出,比以前更加厚实,更加沉重,他控制着铜钟,向一发炮弹,轰向君角雷。 在牛头与铜钟撞在一起的前一秒,铜钟左右摇晃了一下,发出了洪亮的钟声。这钟声是一种听觉加持,能通过声音的震撼,使对手产生短暂的精神恍惚,这就是他弋技中的‘荡’字,通过声音的震荡,来削弱对方的攻击力。 的确,那牛头做了极短暂的停顿,与铜钟撞到了一起。 “轰——”冲击波激荡。 君角雷冷哼一声,“‘荡寇铜钟’,也不过如此!” “你的‘牛头角’也不过尔尔!”车辛南用语言回击。 “再来!”君角雷再次攻击。 车辛南回击! 炎墨从独角鬼兽上下来,一时插不上手,就在旁边观战。 鬼鬼一与戈齿的战斗过于激烈,他只见影来影往,完全分辨不出谁是谁;车辛南与君角雷的战斗自己勉强能分辨出敌和友,特别是在铜钟响起的瞬间,他能清楚地看到君角雷停滞的身子。 “我要做点什么,这么精彩的战斗,不能少了我的参与。” 观察了许久,他准备行动。 “牛头角!” “荡寇铜钟!” 铜钟在碰撞前的一秒发出了激越的音爆,君角雷瞬间迟滞。 “就是现在,‘鬼罗摄魂’!”炎墨发动了偷袭,他凝出一段极小的黑丝,注入介力与念力,瞄准君角雷的印堂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射了出去! 64、一无所有 鬼鬼一与他的师弟戈齿像两只斗红眼的公鸡,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 关键时刻,炎墨的“鬼罗摄魂”偷袭成功,君角雷陷入了他制造的幻境。 在君角雷眼中,这次车辛南的铜钟特别大,就像一座山,那洪亮、高亢的钟声在大脑里响起,震得头都要炸裂,巨大的铜钟砸了下来,把他的身体击得粉碎…… 他的脸因巨大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刚刚发出的弋技“牛头角”的威力迅速锐减,拟态也变得模糊。 车辛南的铜钟从牛头角里一穿而过,丝毫没有感觉到“牛头角”阻拦的威力,直接狠狠地砸在了还处于幻境中的君角雷的胸口。 君角雷的胸口瞬间塌陷,口吐鲜血,瞳孔变大,倒在了地上,死了。 激战中的戈齿释放出的念识捕获了这边发生的一切,他又气又恼。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新弋,改变了战斗的结果。 他立刻发力,念力瞬间增强。 鬼鬼一觉得眼前的景色轻微地扭曲,知道这是戈齿制造的幻境,于是赶紧提升念识,只一秒,就击碎了戈齿制造的幻境,周围的景物恢复了原貌。 “对于一个实力相当的幻术高手使用念识制造幻境,只是白白的浪费精力罢了。”鬼鬼一心里好笑。 “不好!”一股危机感突然升起,“他的目的不是我,是替自己争取时间。” 的确,戈齿是给自己争取时间,炎墨的表现不仅让他吃惊,更让他觉得是一个祸患,从炎墨的招式来看,他一眼就能看出炎墨是鬼鬼一的徒弟。 “一个新弋,能认真的观察战局,能准确的选择进攻的时机,而且能一击命中,这种潜质很稀罕。”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能对一名卫级上元的弋者成功施展幻术,不管后者在战斗中战力是何等成度的下降,两人之间的差距如鸿沟,太大了。” “就是这种巨大的差距,丝毫没有影响他幻术的施展,从他战后的状态看,他表现得很轻松,这是何等的逆天。” “要是让他成长起来,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灭”,都是不小的威胁。既然是潜在的威胁,就一定要消灭在萌芽状态,这是铁的定律。” 戈齿杀心顿起,他是一个果断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成为“灭”中头领六奎之一。 他用念识制造了幻境,知道这不会对鬼鬼一造成任何影响,只要能争取到一秒的时间就够了。 一秒,对于士级高手来说,击杀一名新弋的时间太多了。 “二次深渊!”他话音一落,一只大掌闪电一般击向炎墨,距离炎墨越近,手掌越小,最后变成蚊子一般大小,击中了炎墨的印堂穴。 炎墨觉得脑内剧痛,“嗡”的一声,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在炎墨的上方,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开口向下,像一个倒喇叭,末端的开口把炎墨的身体吸了进去。 漩涡消失了,炎墨也消失了,在漩涡消失之际,炎墨的挂袋从腰间掉了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不到一息功夫! “二次深渊”,这是戈齿最狠的必杀技,它是碧落之渊的升级。它不仅仅把炎墨的元神击碎,连他的身体一并移入到黄泉,让死者永世不得超生。 “混蛋!”前来赶救的鬼鬼一已经来不及了,他知道炎墨逃不过这一劫,最少,他想杀了戈齿,来为自己的弟子报仇。 “泣神鬼惑!”他也对戈齿发动了幻术的必杀技。 魁梧的鬼影左臂一样,灰色闪电的疾如奔雷,直奔戈齿的头部。 戈齿感到了死亡的危机,不敢怠慢,拼尽全力使出了“魔魇亢厉!”一尊红魔,挡在身前,用巨大的魔掌挡住灰色闪电,如柱粗的巨腿踢向鬼鬼一。 鬼鬼一的身体承受了沉重的一击,嘴角流出了鲜血。要是一般的弋者,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戈齿受的伤更严重,灰色闪电穿过红色巨魔,命中了他的印堂穴。要不是他用自己的念识与弋技拼命抵挡,恐怕元神就要冲散。 就算如此。他的念域也被击中,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念源遭受了重创。如果不是击杀炎墨的信念强烈,他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在他意识完全恍惚前,他抱起昏迷的费狄,强撑起念识,打开意念之门逃之夭夭。 战场上,空荡荡的,两具尸体横躺在地上,一具是被戈齿杀害的齐门弋者一田,另一具是被车辛南杀死的“灭”成员君角雷。 车辛南抱着一田的尸体,一边流泪一边深情的看着一田那僵硬苍白的脸。 鬼鬼一则看着空荡荡的天空,盯着炎墨消失的地方。 自己的弟子,损失的太多了,还没有一个令鬼鬼一如此痛心,偏偏这个曾经讨厌的弟子,刚露头脚,就夭折了,而且还在自己的眼前被人灭杀了,连尸体都没留下! “这就是我鬼鬼一的命吗?真的如众人所说,与弟子相克吗?” “戈齿,我一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鬼鬼一在心中暗暗发誓。 他走到前面,弯腰捡起了炎墨的挂带,这是炎墨留在世上的唯一物品了。 鬼鬼一喉咙发硬,鼻子发酸,强忍住要流下的泪水,叹了一口气,走到车辛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回齐门!” 他们带上一田、君角雷的尸体,离开了。 夕阳挂在山尖,金色的余晖洒满了树梢,树林里一片宁静,偶尔有一声归巢的呼唤,打破这美好的宁静。 齐门邑,一片宁静,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气氛,大街上人影稀少,几家店铺也没精打采的开着,店里没有一个顾客。 “灭”重现弋界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齐门邑,齐门两名弋者的牺牲也家喻户晓。理政处几位长老都已到齐,这次罕见的没有争吵,一个个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大长老月牙子说话了,“明天厚葬牺牲的弋者,妥善安屯其家属。通知吉门,共享一切‘灭’的信息,建立联络机制,共同商议绞杀‘灭’的计策。 召回所有外出执行任务的核心弋者和骨干弋者,针对‘灭’,调整任务重心,有异议的可以提出来。” 月牙子看看其他四位长老,没有一个人有异议,“好吧,暂时这样执行,有好的建议欢迎随时与我联系。” 四位长老默默地离开了,今天,是一个悲痛的日子,所有长老都心情沉重,‘灭’的出现,打破了许久的安逸生活。 鬼鬼一来到比武场,站在空旷的主席台上,朝一旁的座位望去…… 那个座位就是炎墨成为自己弟子前与朱尼一起坐过的地方。那次,他站在角落里,没有现身,炎墨当时的一举一动,并没有逃过的眼睛。 那时,他很失望。他觉得在这个年龄的炎墨只关注身边漂亮的女孩,心有杂念的弋者绝对是没有出息的。 那时,他觉得这个弟子难逃夭折的命运,那是因为,这类弟子是不可能跨过开拓念域这艰难的一步的。 事实证明,他错了,也对了! 他错了,他严重低估了炎墨的潜质与毅力,炎墨不仅走过了第一步,还表现出了过人的天赋。 他错了,炎墨没有沉迷儿女私情,因为,他从来考虑的就是修行,没有任何杂念,连分神都没有,这种纯情是装不出来的。 他也对了,炎墨的确没有逃脱夭折的命运! 他从怀里掏出那只破旧的挂袋,打开看了看,里面装了一块黑色的石头和一片薄薄的石刀,仅此而已。 有一种酸,酸得抬不起手臂,酸得心发软! 那次烤巨蜥尾巴时,炎墨就是用这片自制的石刀切下了一片片肉。 连一把必不可少的通用匕首都没有,鬼鬼一想不下去了…… 65、不眠夜 “老鬼,你也在这里!”又胖又圆的月牙子来到了主席台上。 鬼鬼一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月牙子手一挥,从旁边摄过来一段木头,正是新弋选拔时用的坚木,“看看这段木头。” 鬼鬼一接过木头,仔细地看着了一会儿,说道:“这段木头表面完好,里面已经震成了粉末,是强烈的轰击产生的内劲所致。” “是的,单纯使用攻击是做不到的,只有在攻击时将介力注入物体内,与外部的攻击同时爆发,才能有这样的攻击效果,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间同步完成,外部才完好如初。这就是我当初执意留下炎墨的原因。”月牙子说道。 鬼鬼一把手里的那段木头翻来覆去,反复地看着,没有搭理月牙子。 月牙子也不介意,反正他们俩经常用嘴巴掐架,不把对方的心用刻薄的话语狠狠地扎一刀,就觉得自己心里不爽,这一回,难得鬼鬼一没有扎心的说话。 “哦,明天炎墨的葬礼怎么举行?造一座空坟吗?”月牙子问道。 鬼鬼一皱着眉,思索了半天,开口道:“用他的信物代替吧!”说完,把炎墨的挂袋递给了月牙子。 月牙子接过来,打开了布袋,里面装着一块儿黑色的石头和片石做的石刀。 睹物思亲,他喉咙发硬,心里发酸。 第一次见到那块黑色的石头,被昏迷中的炎墨紧紧地攥在手中。他曾经认真研究过那块黑色的石头,与普通的石头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究竟有什么不同,他也搞不明白。 他知道,要是一块普通的石头,炎墨一定不会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对炎墨而言,它一定非常重要。 这片石刀,只是石块打磨而成的,极普通。 选陪葬品,那块石头一定最合适。不过,越是搞不懂,月牙子也越是好奇,也不明白为何炎墨那么珍视这块普通的石头。 他从挂袋里拿出石头,递给鬼鬼一,“这块石头我第一次见炎墨时,他紧紧攥在手中,我想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你是他的尊师,我把它交个你,你留一个念想吧!” 他把挂袋及那片石刀踹在了怀里,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道:“你的伤不严重吧?” “不严重,死不了!”鬼鬼一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月牙子仔细的观察着手里的石头,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奇特之处,又注入介气和念力,依旧没有出奇的地方。 “浑球,让我留个念想,不知道我散漫不羁,不被情感所束缚吗?我是不会把他留在身边的。” 他拿在手里,准备扔掉,转念又一想:“这是徒弟炎墨的,我跟浑球叫什么劲呐!”赶紧把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我不能把它带在身边,会影响我的执念的,怎么办?有了……” 鬼鬼一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比武场。 石室内,一位穿着淡蓝色纱衣的长发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在她的手掌里站着一只画眉鸟,那只鸟十分有灵性,机灵的小眼睛瞅着这位满脸泪痕的少女。 “你知道吗?炎墨死了!”少女说道。 小鸟“唧唧”了两声,也很伤心,又像是在安慰那个少女。 “你知道吗?云儿,我第一次见到他……”她捧着画眉鸟,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流泪的她竟笑了笑。 “找死!”炎墨泼了自己一身稀饭,盛怒之下,自己痛快地修理了他一顿…… 与锤子战斗,炎墨总是挡在自己身前,和自己一次次被锤飞。“混蛋,你就不知道躲开吗?”是他用身体给自己做盾牌。想到这里,少女觉得心头很温暖。 …… “炎墨,只要你回来,我再也不打你了!” 炎墨沉入淬尸池,她趴在池边伤心大哭…… 炎墨从淬尸池爬起来,衣服都被腐蚀了,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面前,“呀——臭流氓!”一耳光就抡了过去。说好的不打他的,可自己就是没忍住。 …… “炎墨,我帮了你,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炎墨问道。 “我想再揍你一顿,不过,要等你下次回来才行!” “哦!嗯?” “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离别时,他们的约定! 往日的一幕幕,又浮现在少女眼前,“你答应了,你还欠我一次揍,你说话不算数。” 石室里的哭声停停续续,又续续停停,如果其他人知道他们心中的女仙子在听说炎墨死了以后如此伤心,他们可能都去选择自杀吧! “朱尼!”一声称呼悦耳动听,如天籁之音。 朱尼赶紧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转身行了一礼,用刚停歇的还带有哭腔的声音喊了一声“师尊”。 等朱尼慢慢抬起头,玉人兰看着那哭红的眼睛,欲言又止,她明白,少女的感情是最纯洁,最真挚,最深厚的。她关切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什么都没说,一转身,走了。 玉人兰离开没有多久,在朱尼自己制造的石室外,一个阴森怪异的声音响起:“丫头,我找你有点事。” 听到这个声音,一股怒火从朱尼的心底升起,她快速地走了出去,轰了一连串的空气泡。 鬼鬼一一挥手,朱尼愤怒的空气泡如吹的泡泡般轻松破碎。 “丫头,等你突破了士级,可以找我报仇。”鬼鬼一走到朱尼跟前,把黑色石头递给她,“这是炎墨的遗物,我把她交给你。” 朱尼接过那块石头,怒视着鬼鬼一,刚要开口,鬼鬼一一跃,消失了,留下一肚子憋火的朱尼。 “你总带着一块石头干什么?” “是一个朋友留下的,我用它留作纪念。” “有用吗?”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很重要的的朋友吗?” “很重要,为了救我,死了……” 执行完谷山镇的任务,在回的途中,朱尼觉得炎墨带着一块奇怪的石头,好奇的问他。 “为他而死的朋友留下的,作纪念……”朱尼一边看着石头,一边回忆,一边喃喃。 泪滴在了石头上,顺着石头滑落到石头的底部,那泪珠在人眼看不见的地方渗入了石头里。 今夜,对朱尼来说,是一个不眠夜。 弋馆里,小武听说了炎墨被杀的消息,心中的难过,冲着坚木桩,不知疲倦地拳打脚踢, “炎墨哥哥,我会练好技能,替你报仇的。” 教员隶元夫劝说了无数次,他就是不停歇。隶元夫只好停止劝说,看着小武皮开肉绽的拳头,他自己的拳头也捏得“咯咯”的响,如果不是小武霸占了坚木桩,他也会上去尽力地锤一通。 炎墨死了,木桩也不眠。 在底层的一条河流旁边,刀谷飞用他的弋技“一刀斩”不停地砍着流水,他的尊师午火对他说,等他把河里的流水斩断,再教他新的弋技。 炎墨的死也很大程度刺激了他,他与炎墨的关系不错,刚见炎墨第一面时,便和炎墨分为一队,炎墨那连战连败、连败连战的倔劲很令他钦佩。 绝不认输,绝不放弃!跌倒了,爬起,再跌倒,再爬起! 两个月来,他不断地砍着流水,除了溅起一线浪花,没有丝毫的的进步,每当他泄气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会浮现炎墨当沙包的画面。他只能咬牙,再砍下去。 “炎墨,你认输了吗?放弃了吗?”刀谷飞很迷茫,又很痛苦,除了麻木地砍着流水,他不知道该干什么。 二五兮坐在河边,傻傻的看着刀谷飞木讷地砍着流水,忍不住说道:“你能不能停一会儿?” 刀谷飞也想停,他怕停下来胡思乱想,索性没有理二五兮。 二五兮并没有觉得无趣,又说道:“我和炎墨那小子还没有分出胜负,你说他死了,我再找谁一决高下去?” “闭嘴!”刀谷飞本来就烦,再加上二五兮没头没脑的话,让他愤怒,吼道:“去刨你的陨铁柱去!” 午火让刀谷飞斩断流水,让二五兮用双手拧陨铁柱。 陨铁柱是用陨铁铁精制成,韧度、硬度超过了钢铁。根据二五兮“虎爪裂”弋技的特点,午火让他用手爪把陨铁柱刨断。 “哦!”二五兮这次真的觉得无趣,走到陨铁柱前,冲陨铁柱大发脾气。 66、葬礼 “灭”重出弋界的消息连夜传到了吉门,吉门长老辰虫飞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他手里拿着齐门的公文贴,对参加会议的吉门长老与核心弟子说道:“‘灭’重出弋界,危及我们吉门与齐门,齐门来的公文称:在与‘灭’六奎之一的戈齿战斗中,齐门弋者一田与新弋炎墨殒命,击杀了‘灭’的成员君角雷,戈齿与费狄成功逃脱。他们邀请我们共同打击“灭”组织,维护两门的安宁与稳定,大家对此有何意见和建议?” 辰虫飞的消息一出,会场顿时热闹起来,大家议论纷纷。 “上次围剿,大伤‘灭’的元气,这几十年的暗地修养与发展,又有新的成员加入,看来‘灭’的实力恢复了不少。” “蛰伏了数十年,这次复出,定要制造祸端,我看越早铲除越好。” “就目前形势看,只存在这种苗头,还不能完全断定他们准备全面复出,有可能是恰巧碰上,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搜索他们的踪迹,并没有发现他们藏身的窝点,这让我们如何清除?” …… “静一静,”辰虫飞说道:“我们有没有切实可行的建议?” 一位短发,长须的老者站了起来,明澈的双眼精神矍铄,那种精气神透出了一股威严,他就是吉门的二长老林冠尤。 “我们应该配合齐门,不计前嫌,与他们恢复联合关系,共享谍报,建立相互求救支援模式,共同增派核心弟子与骨干弟子去偏远地区搜寻‘灭’的情报联合机制,挤占‘灭’的活动范围,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只要发现‘灭’的成员,务必击杀。” 参加会议的吉门弋者大都赞同二长老的建议,辰虫飞也点点头。 “我补充一点,”长老丰微子说道:“发动民众,提供线索,对提供价值情报者给予重赏,并做好严密的保密工作。” “嗯,好,还有补充的吗?”辰虫飞环视四周,见没有发言者,又说道:“我们暂时按商议的方案落实,日后若再有好的建议,我们及时采纳调整。 另外,我和火寸山去齐门一趟,参加他们举行的陨弋葬礼,顺便把我们的建议与他们协商,共同面对‘灭’的复出,如果没有异议,就散会。” 散会后,辰虫飞与火寸山稍作准备,便去歇息。五更十分,辰虫飞唤来了他的灵兽。 他的灵兽是一只巨大的蜻蜓,翼展三丈,体长二丈有余,辰虫飞与火寸山飞身跃上。 蜻蜓在空中飞行,速度疾如风,而且十分平稳,辰虫飞与火寸山站在蜻蜓的背肩上,如踩在平地一样稳当,除了耳边的风声,没有一丝的摇晃。 “长老,那个孩子就这样陨落了吗?”火寸山不相信他听到的信息,前几天辰虫飞还评价炎墨天赋过人,遇到了良师,没过几天就听到炎墨的噩耗,火寸山也非常惋惜。 “唉!”辰虫飞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齐门两人都是丧生在戈齿的手里,身为骨干弟子的一田丧生在他的必杀技‘碧落之渊’下,上穷碧落下黄泉! 碧落之渊就是黄泉,把人的灵魂吸入黄泉,用念力轰碎对手的念域,就等于粉碎了元神,死者恐怕连超渡都难,更别说生还了。 他对炎墨使用的是‘二次深渊’,除了灵魂外,连肉体都打入黄泉,成为恶鬼之食,不知道他害怕炎墨什么,才让他使出这么恶毒的弋技。 唉!天妒英才啊!” 两人站在蜻蜓上静默着,任由蜻蜓飞行。辰虫飞心里压抑,就如黎明前的天空,大地笼罩一团漆黑,没有一丝光,连一颗出来透气的星星都找不到。 清晨,辰虫飞坐着灵兽飞到了齐门邑脚下,为了表示对齐门的尊重,他们从蜻蜓身上跳下,走到城门口,与守城官说明了来意,守城官赶紧放行。 进入城门,一条宽阔的马路向北延伸,马路的两边是整齐的店铺,店铺的门都关闭着,没有了往日的热闹与繁华,大街上,人影稀疏,整座齐门邑显得格外冷清。 刚走到第一层的大门边,一队礼仪兵迎了过来,在礼仪兵的带领下,辰虫飞和火寸山向第四层的理政处走去。 路上,辰虫飞观望着齐门的建设,房屋建筑错落有致,鳞次栉比,商铺、居所、弋馆、行政办公等门类分界清晰,相互之间没有任何的干扰,他在心里暗暗佩服浑球月牙子。 接待室里,月牙子扭动着肥胖的滚圆身躯,迎了出来,“欢迎辰长老光临齐门!” 辰虫飞也微笑着还礼,略作寒暄,两人围着茶桌面对面坐下。月牙子让人端来两杯上好了绿茶,热情的招呼辰虫飞品茶。 辰虫飞并不推辞,端起茶杯,品了几口,把茶杯放在茶桌上,开门见山地说道:“收到贵门的消息,我们的心里也十分沉重,对陨落的两名弋者深表痛心,对‘灭’的所作所为切齿痛恨。 我此次造访,一是对贵门两名陨弋的沉痛吊唁,二是共同商议对付‘灭’的具体举措,我们愿与贵门携手,共同打击‘灭’组织,给民众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辰虫飞的直截了当与不计前嫌让月牙子有些意外,想起以前自己和齐门的种种不是,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他挤出了一丝难看的微笑,说道: “承蒙辰长老亲自来关心与慰问,我代表齐门深表感谢,也盛情邀请辰长老参加寒门陨弋葬礼,等葬礼举行完毕,我们再来具体落实讨伐‘灭’大计,您看如何?” “愿与月长老一同前往。” 葬礼在陨弋林举行。陨弋林是历代陨落弋者的墓地,只有为齐门献身的弋者才能安葬于此。 陨弋林在齐门邑一层最东方向的一大块空地上,空地上墓碑林立,墓碑上刻着陨弋的姓名,出生地、生卒时间及陨落的经过。 参加葬礼的有齐门邑的民众,没有外出执行任务的齐门弋者,还有嘉宾辰虫飞与火寸山。吉门长老的到来,给此次葬礼增添了许多隆重的氛围。 追悼会上,月牙子慷慨陈词,详细介绍了一田与炎墨艰苦的人生经历,大肆歌颂他们两人为齐门做出的卓越贡献,深恶痛斥“灭”的卑鄙行径,最后激励齐门弋者,化悲痛为力量,加强修炼,提升个人修为,为他二人报仇,为齐门的光大、强盛而奋斗,给齐门民众一个幸福、安宁的生活。 不愧是齐门的大长老,他的嘴永远比他的身材吸引人。很多人认为,他能坐上大长老的位置,靠的不是他的战斗实力,应该是那张让水点燃灯的嘴。 在他的激励下,弋者个个群情激奋,斗志昂扬;民众欢呼雀跃,歌功颂德。他的成功演说,都让参加葬礼的人们忘记了自己是来参加葬礼的,而是来参加动员会的。 作为嘉宾的辰虫飞,看到如此情景,也不得不心生佩服,心想:要是浑球每天打一注鸡血,吉门早没了。 人们渐渐散去,陨弋林变得空荡荡的,最后,只有朱尼、小武、隶元夫与秋韵四个人静静地站在炎墨的墓碑前,久久的看着那没有刻上出生地与出生时间的墓碑,心里又是一阵阵难过。 鬼鬼一没有参加炎墨的葬礼,他把黑色石头交给炎墨以后就离开了齐门,不知去向。 齐门会议室,月牙子与辰虫飞经过商议,达成了某些共识,建立了联动机制,一同绞杀“灭”组织。 67、冲破困境 在一片漆黑的异度空间里,一个小小的身体在里面漂浮着。本来这个身体应该飘向“碧落之渊”的,因为失去牵引的动力,就停来下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就是炎墨。 不知过了多久,大脑里的疼痛刺激着炎墨,他苏醒过来,强忍着剧痛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身体传来的感知让他感觉到身体在漂浮。 头痛欲裂,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我不是被‘二次深渊’打中了么,我还没死吗?这是哪里?地狱吗?”他胡思乱想着,“念域,看看自己的念域吧!” 他意守中宫,进入到自己的念域里。念域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他想凝聚出念树,念原都没有了,念树在哪儿生长呢? 他很失落,任由念识化成的身影在破碎的念域里飘荡。飘呀飘,不知过了过多久,他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下意识睁开眼,看到自己被一块儿黑色的物质挡住了,他仔细一看,乐了! “念原,是念原。”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他依然兴奋,有了念原,就可以幻化出念树,有了念树,就可以凝聚出念源,从而提升自己的念力。 他用意念尝试了许多次,想幻化出念树,都失败了。 “是不是念原太小,不能幻化出念树?怎么办呢?念原能让它扩大吗?” 一念至此,他把意念集中在念原上,控制住意念,想让它增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炎墨再看念原,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行,它不能扩展。”炎墨泄气了,这种在黑暗中无尽的漂泊,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很迷茫,渐渐地又变成了恐慌。 希望变成了失望,失望又变成了绝望。 绝望之后还是绝望!他连选择无尽的长眠都做不到,真是求生不得,求死又不能。 “死不了,就有别的办法?”他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重新再试了一遍,结果还是毫无办法。 “肯定是方法不对,再想想,一定有办法的。念域还在,念原毁了,没办法扩展了……念原,念识的原野;土地是不会被摧毁的,破碎了,应该可以修复,对,修复!” 新的思路,让他产生了一丝希望的窃喜,他赶紧把意念沉于念域,找到那块儿巴掌大小的念原,再一次把意识集中在念原上,用意识控制它修复。 过了数个时辰,一块儿拇指加盖大小的念原瞟了过来,与之前的念原融合了。 一丁点进步,也使炎墨燃烧起了生的希望,他闭上眼睛,沉入意念,催动了“易生经”, 全身心地投入到念原的修复与融合中去。 时间不停地流逝,他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但他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破碎掉的念原的修复越来越快,念原的面积也越来越大,碎块的汇集速度也越来越快,他也越来越感到念力在跳跃。 念原融合停止了,他睁开了眼睛,用意念控制着自己的身躯飘到念域的上空,放眼一望,被修复的念域比刚开拓时更辽阔,更厚实。 他用意念幻化出念树,新的念树黑色更浓,树上挂着的念果表层的薄膜更加晶莹。有一只念果被红色填了三分之一,在红色的上面,填了一层薄薄的黄色,那一层黄色占整个念果的九分之一。 “这有悖常理呀!”炎墨回想起鬼鬼一说过的话。 “念果分为三色、五色、七色、九色,三色即红黄蓝;五色,即是红黄蓝绿紫;七色,即红橙黄绿青蓝紫;九色,即七色再加白与黒…… 比如:三色念果的,第一个填满的是红色念果,第二个就是黄色,最后的是蓝色。” “我的第一个念果应该全是红色,为何一个念果还没有填满,就出现了一层黄色呢?”炎墨反复思考着鬼鬼一说过的话,与自己幻化出的念果颜色完全不符。 “多总比少要好一些,不管了,现在没时间纠结在这种问题上,眼前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摆脱困境,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的意识离开念域,回到身体里,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用念识探索一下,看看这鬼地方到底有多大,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他操控念识散开,不断地向黑暗中的一个方向扩散,一刻钟后,他传出的念识被一层后壁挡住。他用意念尝试着冲击了一下,很厚实,每次冲击,念力都被地挡了回来。 “别的地方有出口吗?” 他操控着念识,转移方向,继续探寻出口。不久,他发现,自己被一层厚厚的,像石壁一样的东西包裹着,包裹的很严密,没有一丝能够穿透的缝隙。 “怎么办?就这样困死在这里吗?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没有出路,就闯出一条出路来。” 他再次操控念识,从不同的方向用念力撞击着厚壁,经过了无数次的实验,他发现厚壁有一处地方比其他地方薄。 “就是这里了!” 炎墨集中精力,聚集所有念力,凝聚成一团,轰了过去。 轰的一声,他感觉到身体震得发痛,念力攻击的反震也令大脑剧痛欲裂,那种滋味很难承受。 他攻击的时候,在一处民林深处的山间石室内,一位身材匀称、头蓝发、眉清目秀中年人睁开了眼睛。 “什么?他没死,居然还想冲破我的碧落之渊?” 这个人正是戈齿,他被鬼鬼一的念力伤了元神,正在据点修炼恢复。 鬼鬼一的幻术“泣神鬼惑”属于念力,对于同是幻术弋者的戈齿来说,要想化解此技,也需要用念力对抗,使自己不陷入对方的幻术中。 当时鬼鬼一处于攻势,戈齿处于守势。在防守之前,他还用自己的弋技“魔魇亢厉”攻击鬼鬼一。 这就造成了鬼鬼一的身体受到伤害,自己的元神受损。肉体的伤害容易恢复,元神的损伤恢复要慢一些。 鬼鬼一攻击虽然没有能救下炎墨,却使戈齿的后期攻击停止,不能立刻将炎墨的身体移入碧落之渊,给了炎墨喘息恢复的时机。 元神受创之后的戈没有能力再把炎墨移入碧落之渊,只能维持困境,把炎墨困住。 炎墨刚才的冲击又令戈齿本已受创元神受到了二次伤害,元神的疼痛同样令他难受。 “想要逃出来,没那么容易!”他强打精神,赶紧催动念力加持,“被我摧毁了念域,击碎了三魂,即使不死也会痴呆,不可能比我恢复的更快。” 戈齿也不明白,为何炎墨元神受创恢复的速度比自己要快。 “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我没有选择,只能撞开他!”炎墨一次又一次的汇集念力,攻向一点。累了稍作休整,恢复一下精力,瞄准一点,继续攻击。 戈齿的念力等级的确高出炎墨不少,即便如此,他还是承受不住炎墨不知疲倦的攻击。更巧妙的是,炎墨只攻击一点。 戈齿要维持困局,不仅要重点防御炎墨攻击的那一点,还要花费巨大的念力维护整个困境的稳固。对戈齿而言,念力消耗是巨大的。 时间久了,戈齿的脸也因念力过度消耗和灵魂受到冲击带来的剧痛而扭曲。 “噗——”戈齿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混蛋!”他痛苦的骂道。 68、豺牙 “大人,您这是——”看到戈齿疗伤时吐出了鲜血,前来问讯的费狄关切地问道。 戈齿擦去了嘴角的鲜血,稳定了气息,平静地说道:“那小鬼冲破了我的碧落之渊!” “啊——”费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戈齿的碧落之渊是他的必杀技,从没有听说过被碧落之渊命中的弋者能够生还的。而且,炎墨承受的还是戈齿的绝杀技二次深渊,这怎么可能? 费狄惊异的表情全部映入戈齿的眼里,他明白费狄满是疑惑,冷笑一声,说道:“要不是我被师兄重伤,岂能有他活命的机会? 他冲破了我的念域围困,跌落在星光城,你带几名组织成员,火速赶往星光城。通知星光城的攻五、攻六,告诉他们,攻七的死亡与这个小鬼有关。 你与他们联手,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击杀炎墨,以绝后患。” 戈齿也是急了,要不是自己受伤严重,他肯定会亲自去星光城。 炎墨展露出来的天赋,的确让戈齿担忧,一名新弋,能在战场中准确把握时局,能偷袭比自己高几级的强者。最令他担忧的,是他能逃过自己的二次深渊的灭杀。 就算后来自己受伤,不能把他移入碧落之渊,但在这之前,他的念域已被击毁,元神已被寂灭,他是如何能苏醒的呢? 就算苏醒了,他的元神也必然重创,绝对比自己元神受到的创伤严重,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元神的创伤的呢? 戈齿也不明白,炎墨元神的修复实际上花了数年,他围困了炎墨的元神,让炎墨进入了他念识制造的幻境中。从某种角度讲,也相当于把炎墨的元神困在了他的梦境中。 梦境中的人做一晚上的梦,实际时间也就几分钟而已。 也就是说,幻境中的时间流速是现实中的时间流速的上千倍。炎墨的元神修复花了数年,对于现实中的戈齿而言,也就是数个时辰。 这种种疑问,令戈齿产生了必杀的念头,如果假以时日,等他成长起了,必定后患无穷。斩草要除根,除病要趁早。戈齿是不会为自己埋下隐患的。 “是,我立刻去办!”费狄退出,带了几名侍卫,立即前往星光城。 无数次的攻击,炎墨把戈齿制造的围困之墙轰了一道裂缝,他的灵魂一晃,逃脱了围困,回到了自己的身躯里。 戈齿的元神再次受到冲击,无法维系“二次深渊”,炎墨的身体从“二次深渊”的洞口坠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的骨头基本散了架。 躺在地上,除了自由呼吸林间新鲜的空气,炎墨不敢随便挪动一下他的身体,无论移动那个部位,都是钻心的疼痛。 “嘿嘿嘿……”炎墨咧着嘴傻笑,不知是疼的,还是庆祝劫后余生,不管怎样,先乐乐再说。 歇够了,炎墨咬着牙,慢慢地翻身爬起来,十分小心地挪着步子,一步三摇,腰扭臂甩,那动作,不知道有多难看。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还没走到两步,炎墨就听到了求饶的声音。 在树林一边的小路上,三个彪形大汉手拿大刀,凶神恶煞般的站在两个普通农夫的面前,“还不把金币给爷爷掏出来,大爷我酒瘾犯了,啊——” 为首的彪形大汉,额头上纹着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豺狼图案,他扛着刀,身体后仰,眼皮向下眯成一条缝,看着前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农夫。 他身后的两名大汉的身上也纹着同样的图案,只是纹身的位置不一样,一个在脖子的一侧,另一个在握刀的左手的虎口处。 “他们有着同样的纹身,肯定是同一个组织的。”炎墨寻思着。 一名农夫战战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破布包,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舍的递了过去。 大汉一把抓在手里,赶紧打开,“他奶奶的,就两枚银币!” 不等那农夫回答,大汉手起刀落,农夫的人头立刻滚落下来,旁边的另一个农夫吓得瘫软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大汉不耐烦,上前把活着的农夫踹了一脚,“他奶奶的,你的呢!” 活着的农夫吓得嘴都哆嗦,“大……大……大爷……爷,饶……饶……命……” 大汉举起刀,骂道:“去你妈的结巴,砍了你,一样可以搜出钱来。” “住手!”炎墨跳出来喝道。 农夫听到有人来救自己,心中立刻燃起了生的希望,赶紧爬到一边。再一看,看到前来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感到一盆凉水浇到了脚底,透心凉。 三个大汉一见,乐了,“娃娃,你嘴毛都没长齐,就想赶着投胎啊!哈哈……” 炎墨怒目而视,认真地说道:“你们就此离开,我可以饶你们性命。” “哈哈!哪里来的狂妄小子,如此自不量力,等我的把你抓住绑了,烤熟了下酒,哈哈……” 为首的大汉一边笑着一边举刀走来,他伸出左手来抓炎墨。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炎墨,炎墨举起右拳,一拳打在他的胸部。那大汉的胸部立即塌陷,身体僵硬的软倒在地。 开始并不在意的另外两名大汉见状,立刻收敛了戏谑眼神,终于认真起来。他们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同伙就这么丧命了,心想,一定是那个娃娃使用了什么暗器。 他们把大刀架在身前,小心翼翼地向炎墨靠近。 “我说过,你们就此离开,我饶你们性命。”炎墨再次强调。 两名大汉似乎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二话不说,举刀就砍。 炎墨一闪,躲过二人的联合攻击。他的脚刚刚落下,触地弹起,不等两名大汉收回大刀,一脚一拳,把他二人踢飞了,身体摔在地上,没有动静。 农夫见强人都死了,爬起来,跑到炎墨面前千鞠躬万感谢,拉着炎墨的手握了又握,就是不松。 等农夫的感激表达够了,跑到三具尸体前各踹了几脚,嘴里还不停的怒骂。等他发泄够了,俯身在尸体上摸索着,发现钱包就赶紧揣在怀里,心里乐滋滋。 做完了一切,他又跑到炎墨身前,问道:“小哥,你从哪里来的呀?” 炎墨想了想,在来这里之前,他和师尊还在尧山,于是回答道:“尧山!” 农夫皱着眉头想了想,想不起来,“尧山?没听说过,是不是离这里很远呐?” 炎墨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无法回答农夫,只能打呵呵,“嗯,是很远!” 农夫听说炎墨不是附近人,再看看天色,已经不早,说道:“小哥,我看天色不早,这样吧,我家就在前面几里地,附近也没有庄园人家,要不你就到我家过一夜,你看行不行?” 炎墨也不知道此处是何处,他也想打听打听,再说天色近晚,得找一处落脚之地,听到农夫的邀请,炎墨就答应了。 农夫也爽快,立刻带路,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林间小路向前走去。 “大叔,我看那些人的身上都纹着豺狼的图案,他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啊?”走在路上,炎墨问。 农夫回头看了看炎墨,叹了口气,“唉,你是外地来的,连豺牙都没听说过。他们都纹着相同的图案,是同一个组织的,这个组织就是豺牙。 豺牙里高手如云,今天你遇到的都是牙兵,是豺牙里最低等的人。如果以后你遇见了他们的队长,就赶紧逃,他们可是弋者。 再往上就是主管和堂主了,堂主可都是星光城里的高手,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们……” 农夫还在喋喋不休,炎墨早已没有心情再听下去,“星光城,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在哪里呢?” 炎墨眼睛一亮,在尧山修炼的时候,师尊鬼鬼一对自己说过,它是一座黑暗之城! 69、星光城 “师尊,我学会幻术了就回去参加新弋大赛。” 鬼鬼一脸一沉,“不可以,一个齐门组织的新弋赛,有何意义?” 炎墨不解,追问道:“大长老在新弋大会上说三个月后举行新弋赛,获胜者可以晋级,您看,我现在连一名齐门的弋者都算不上,每个月连生活补贴都没有。 以前我用的都是隶尊师的,现在我用的是您的!” 鬼鬼一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似的难受。当初月牙子决定收留炎墨,自己从中作梗,最终不能如愿以偿,就强行阻止发放给炎墨的生活费。最后,这块烫手的山芋转到自己手里了,真是自作自受。 其实,对于身为长老的鬼鬼一来说,炎墨的生活费根本就不是问题,他只是觉得炎墨不管是天赋还是性格,都和他很对点,而且修炼努力,于是决定把炎墨培养成弋者中的佼佼者。 他把眼睛一瞪:“我鬼鬼一从来不玩虚的,这种意在激励人努力修炼的手腕在浑球哪里好用,我鬼鬼一看不起,我的弟子,不吃他那一套。 比赛始终是比赛,就算是冠军,也是圈养的老虎,称不得百兽之王。要像狼,驰骋于森林、草原,即使不是最厉害的,光是那种血性也令对手心寒。 等你幻术入门了,就去星光城,在哪里,你可以得到最好的磨炼。磨练好了,就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卓尔大赛,到时再露头角。” “师尊,星光城在哪儿?”炎墨问道。 “星光城在吉丁族、尺北族、斗古族几族的交界之处。” 鬼鬼一娓娓道来:“五百年前的弋界浩劫前夕,三族族长及各门长老聚集一堂,共同商议,担心抗磨失败,为人类弋者留下希望的种子,用尽三族所有的资源,在交界处共同建立了一处避难之地,防止魔族获胜,把弋者屠戮殆尽,特制定结界,用来限定魔族的实力,并取名为星光城。 凡是进入星光城的魔兽,或者是弋者,都将实力限定在吏级。哪怕是卫级、士级或更高级的实力,只要进入星光城,都会降到吏级。 这样一来,即使抗磨失败了,活下来的弋者退到星光城,在星光城里作战,魔族的优势就会丧失,使弋者得以保存。 后来,抗磨成功了,各族基本耗尽了所有资源,牺牲了许多弋界高手,再想解除结界的封印,已无能无力了。 一百多年以后,各族实力逐渐恢复,已有能力解除封印,可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各族之间产生了许多矛盾,内部离经背道,不再像以前手足同心,谁都不愿意损失自己的资源让对方获利,就这样,结界一直保存到现在。 星光城开始是一座幸福、安宁的处所,后来各族各门的弋者败类、罪犯,在通缉与追杀下,都前往星光城避难,把一座希望之城变成了一座血腥之城,到处充满了暴力、杀戮。 曾经有几次三族共同组织人手前往剿灭,结果各怀鬼胎,失败而回,最后不得不放弃。 就目前来看,星光城存在的唯一好处就是成为新弋中的佼佼者的历练之地。在那里,不会遇到实力在吏级以上弋者,就是遇到了,在结界的封印下,也有将其斩杀的可能,这也是高级弋者不愿意进去的原因。 星光城内,人心险恶,手段毒辣,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对待敌人决不能心慈手软。当然,也不用担心在星光城内犯下弥天大罪,出来后会遭到其他族门的追杀。 这就是我为你安排的第二项修行,你去星光城活着带回一枚主承令,就代表这次历练的结束。 你要注意,一定要活着回来。星光城虽然是好的历练之地,但是各族各门派去的新弋夭折率极高。如果你去了,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鬼鬼一的话又回响在炎墨的耳边。师尊原本打算亲自送自己前来,没想到自己提前到来,既然如此,等我拿到了主承令,就回齐门参加卓尔大赛。 炎墨打定主意,跟着农夫,走了七八里地,一直到太阳下山,才来到一间矮屋里,矮屋的屋顶铺着茅草,用来躲避日晒雨淋。 屋里一贫如洗,只有一些必不可少的家具,如一张旧木床,一张破木桌和两把缺胳膊少腿的木椅,床上的被子不知道打了多少补丁。 农夫在盛米的缸底摸了一把米,用石磨磨成了米粉,和着野菜搅成了糊糊儿,在锅里煮了半锅羮,一人盛了满满的一大碗,撒了一点盐巴,吃了起来。 炎墨吃了一口,羮有些苦,难以下咽,忍不住皱了皱眉,农夫见了,说道:“我们这里穷,小哥将就吃些,勉强填填肚子,刚才落了些钱,我一会儿就去买点肉。”说完,连喝带咽,一大碗羹已经下肚了。 炎墨强忍着难受,吃了一小碗,实在是吃不下去,就把吃剩的碗搁在桌上。 农夫见了,说道:“小哥一定是富贵家庭出生的,吃不惯这农家野菜,您等会儿,我这就上街买点肉回来,给恩人充饥,您就稍等一会儿。” 炎墨起身拦住就要出门的农夫,无奈农夫死活不肯,炎墨只能听之任之了。 农夫走后,炎墨一个人在破屋里十分无聊,就走到床边,把破棉被卷起,盘下膝来,开始修炼“易生经”。 黑色的气体立即环绕在炎墨的周围,不断的渗入炎墨的体内。 星光城里,介气非常充盈,比齐门等地浓郁不少。 自从炎墨解决了丹田破碎后,介气不能凝聚、储存的问题,这段时日以来,炎墨的修炼速度突飞猛进。 他引导着介气,顺着筋脉流入右手,凝聚在右手的皮下毛细血管内。他用意念扫视右手,右手的毛细血管填了七成,“要不了多久,右手就填满了。等右手填满后,我就再注满左手。” 夜渐渐深了,炎墨修炼早已入定,这时,农屋外面出现了许多火把,把这间农屋团团围住。 喽啰们一手举火把,另一只手拿着兵器,他们的身上几乎都纹着狼头的图案,不用问,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豺牙的人。 其中一个大汉,肌肉结实,在他的光着的头顶上纹着一只狼头,他满脸横肉,眼露凶光,没有拿任何兵器,应该是一名弋者。 “大人,杀死您三位弟兄的凶手就藏在小屋里,我怕他跑了,骗他说给他买吃的,就赶紧给您报信了。” 说话的正是炎墨白天救了的农夫,他不仅不报救命之恩,还恩将仇报。他骗炎墨说买吃的,先稳住炎墨,然后赶紧去豺牙分队那里报信。 大汉一挥手,一个牙兵走到矮屋前面喊道:“里面的人听着,爷爷是豺牙的人,你杀了我们的兄弟,赶紧出来受死吧!” 听到了屋外的叫骂声,炎墨睁开了眼睛,打开门,走了出来。外面围了一圈火把,把黑夜照得如白昼。 屋外的牙兵们一见是个小孩,笑得前俯后仰,喘不过气来。 “呵呵,我以为是一个壮汉,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就这小不点,能杀死我们三个弟兄?哈哈……” “娃娃,跟大爷磕三个响的,叫一声爸爸,爷爷给你留个全尸如何?” “哈哈……” 大汉瞪着农夫,声音如洪钟,“农夫,这就是你说的杀害我兄弟的凶手?” 农夫吓得身如筛糠,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颤抖地说道:“大王,就是他,我亲眼看见他杀了您的兄弟,他很厉害,大王,您可要小心啊!” 70、牙兵 炎墨看着眼前如狗一般趴在大汉脚下的农夫,立刻明白了,这是恩将仇报,拿恩人的命来讨好豺牙。 果然人心险恶,阴险狡诈。 两名牙兵拿着大刀,笑呵呵的走来,炎墨没有废话,跳起一脚,两名牙兵的头歪道肩膀的一侧,脖子断了。 炎墨哼了,寒光直射抬头看着自己的农夫。 农夫觉得心虚,垂下的眼睛又抬起,对炎墨说道:“小哥啊,不要怪我,只怪你不该惹豺牙的爷爷们,安心的上路吧,每年的今日,我会给你烧纸的。” 大汉听了,说道:“农夫举报有功,起来吧!” 农夫心里一喜,赶紧爬起,说道:“谢谢爷爷!” 农夫刚站起身,只觉得后背到小腹一凉,一股液体就往上涌,他忍不住张开嘴,一股腥味涌了出来。 他抹了一下嘴,手上都是鲜红的血,向肚子上看去,一把刀的刀头从自己的肚子上穿了出了,刀头上满是鲜血。他还看到刀尖上有鲜血在往地上滴着。 他脸色苍白,满眼惊恐,还没等他多想,身体就被人向前踢了出去,肚子一空,摔倒在地。躺在地上,他感到身体渐渐发冷,眼前的火光也渐渐模糊…… “没有价值的狗留着没用!” 听完这最后的一句话,农夫的世界就变得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唯一留下了满脸惊恐的与慢慢变冷的尸体。 炎墨展现的战力,让大汉心生喜欢,他冲炎墨说道:“小鬼,看你有些本事,你拜我做义父,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等你长大后,我为你娶一群媳妇,你看如何?” 大汉把“一群”两个字吐得又重,拖得又长。 炎墨心里一阵冷笑,回道:“你叫我一声义父,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大汉一听勃然大怒,把手一挥,吼道:“宰了他,剁成肉泥!” 牙兵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大刀,蜂拥而上。 炎墨扭扭脖子,甩了甩手臂,弹了弹腿,迎了上去。 普通的士兵怎么能成为炎墨的对手,差距是无法评定的! 那一名名牙兵就像木桩,被炎墨像踢沙包一般,全部踢了出去,房屋旁边下起了尸体雨,在他们落地之前,就已经断了气。 有几个拿火把的牙兵落到房屋上,草房子顿时被点着,火光冲天。 大汉一见,心里发慌,身为唯一弋者的他已经完全崩溃,平日里欺负弱者的嚣张早已荡然无存,借着夜色,拔腿就逃。 没跑几步,就发现炎墨已经站在他的前方;慌忙中他再次转身,没几步,又发现了站在前面的炎墨。 “遇着鬼了?”他心生恐惧,“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嘴里不停地喊着爷爷。 “后悔了?”炎墨冷冷的问道。 大汉头如捣葱,大声的说道:“爷爷,我错了,我不该听那畜生的话前来打扰您的,您绕我不死,我愿意做您身边的狗。” “是吗?你不觉得现在迟了吗?” 大汉趴在地上,硕大的手臂抱着炎墨的腿,嘴里还在不停地求饶。 时间久了,炎墨也不耐烦了,冰冷地喝道:“滚吧!” “谢谢爷爷!”大汉嘴角露出一丝不被人发觉的笑意,接着一拳轰出,“大力桩!” 一段巨大的木头,向毫无防备的炎墨砸下。“轰”的一声,那段陷入了土里,地面被砸了一个巨大坑。 看到坑里连炎墨的尸体都没留下,大汉哈哈大笑,“小子,你还是嫩了些,你以为爷爷真的求饶,爷爷只不过是用了迷惑大计,哈哈哈……” “是吗?”大汉听到背后炎墨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赶紧转身,发现炎墨毫发无损的站在身后。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炎墨的身体变得更加的清晰了,他再向大坑看去,地面平平整整,没有一点坑洼,“呀——见了鬼了!” 他的声音不停地颤抖,像盯着鬼一样盯着炎墨。 “在你逃跑的时候,你已经中了我的幻术‘鬼罗摄魂’,你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术。我已经又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去死吧!”炎墨右拳击出。 “饶……啊——”大汉的“饶命”还没有说完,就被炎墨一拳打飞了,落在燃烧的房屋里,一起变成了火海。 “的确如师尊所言,这里的人居心叵测,不是善良之类,以后定要多加小心!” 炎墨也不是拘泥的人,从农夫的口袋里取出几枚钱币,纳入怀里,辨了辨方位,趁着夜黑,走了。 直到日上山头,炎墨才发现了路边有一家小店,小店的屋顶挑了一面旗,上面秀了“茅店”两个大字。 小店的外面用木头搭了一个大棚。棚顶上盖满了蒲草,可供客人在外面用餐时遮阳避雨。小店的客人并不多,零散的坐在外面,有的话家常,有的坐下喝茶。 炎墨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向店家要了一碗茶、三笼包子和一斤驴肉,独自坐了一张桌子享用早餐。 店小二送完食物,站在一旁不肯离去,见炎墨不明白他的意思,指了指“欠账免谈”的牌子提醒道:“小爷,我们这里是小本经营,经不起赊账,您看……” 炎墨从怀里摸出一枚银币放在桌上,说道:“不用找了!” 店小二赶紧一把抓过,满脸堆笑,不停地点着头说道:“小爷,您慢用!您慢用!”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功夫不大,又走来两名少年,和炎墨年龄相仿,一位皮肤黧黑,短头发,长了一对柳叶眉,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水灵的眼睛,如果单看眉毛和眼睛,一定认为他是个女孩。 另一位皮肤白皙,用头巾裹着头,行动缓慢轻盈,低着头,躲躲闪闪的,生怕有人看见她的真容,从体型看,她是一位少女。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也选择偏僻的位置坐下,正好坐在了炎墨的对面。 “小二,来一笼包子,半斤熟牛肉,两碗清茶。”那沙哑的烟嗓从男孩的嘴里发出,听得耳朵很不舒服。 “好嘞,小爷,马上就到!”店里的小二回声道。 炎墨只顾用餐,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倒是坐他对面的短发男孩觉得他怪异,玩味的打量了他很久。 炎墨笔直的鼻梁,精致的下巴,刀削一般有型的脸越看越耐看,唯一不雅的就是那饿鬼般的吃相。 “小爷,您的早点已齐了,看您还有何吩咐。” “拿去吧!”男孩盯着炎墨,随手掏出一枚金币,扔了过去,“不用找了,有吩咐了再找你!” “好嘞,小爷,您慢用!”店小二唱了个诺,从地上捡起那枚金币,美滋滋地离开了。 “你可是吃啊!”少女的声音清脆柔美,如泉水般动听,她看男孩久久不动,提醒道。 “哦哦哦!”男孩回过神,赶紧拿了一个包子,递给女孩,轻声道:“娘子,你先吃!” 女孩也没有推辞,含情脉脉地望了男孩一眼,接过包子,张开樱桃小嘴,咬了一小口。 这回炎墨坐不住了,塞在嘴里的包子还没咬下,就仰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那吃惊的眼神分明在说:“你们才多大点儿?这就熟透了?也太快了吧!” 男孩一看,急忙在炎墨的眼前不停地晃动着手,遮挡他看女孩的目光,训斥道:“诶,你再看我娘子,小心我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当鱼鳔踩。” 炎墨吓得咬下一大块包子,还没来得及嚼碎就咽了下去,噎得他赶紧端起茶碗就往嘴里灌,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男孩冲炎墨翻了一个白眼,女孩抿嘴微微一笑,仍旧低头慢慢地吃着包子。 “店小二,好酒好肉只管上,爷几个饿了!”进来七个大汉,他们光着大膀子,其中一个大汉吆喝道。 “爷几个稍等,马上就来!” 听到大汉的声音,女孩把头藏得更低,男孩也乖巧不少,他催促道:“赶紧吃,吃完了立刻走。” 炎墨抬头望去,几名大汉的身上纹着豺狼的图案。 “又是豺牙的人!”炎墨心里嘀咕。 71、被人利用 七位大汉穿着短衣领子,露出了粗壮的胳膊,甩着头,摇着臂膀,有的一条腿踩在条凳上,有的用手肘撑起头,在那儿胡吃海喝,言语粗俗。 “你说那幻老头的宝贝丫头跑哪儿去了?害得咱三爷命令我们哥几个到处找。” “就是,你看我们哥几个找得多辛苦,一宿没合眼!” 一个大汉猛地喝完一碗酒,用手抹去嘴角的酒末子,一脚踩着条凳的一头,另一只脚站了起来,“要是让我逮着了,我就把她那对……”说着抓起一只烧鸡,用力的捏着烧鸡的胸脯。 “哈哈哈……”一阵哄笑。 听到这里,炎墨对面的女孩的脸“唰”的一下,就像泼了鸡血似的红了。 那说话的大汉也乐了,踩在条凳上的一只脚放了下来。 “噗通!”条凳翘起,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大汉一下摔倒了,摔了一个嘴啃地,刚塞在嘴里的牛肉在地上蘸了一层土。 “哈哈哈……” “我说兄弟,皮羊他发骚,你激动啥?哈哈……”一旁的大汉打着趣。 摔到地上的大汉爬起来,吐掉嘴里沾满泥土的牛肉,脸涨得通红,怒道:“三爷看中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皮羊,你就一张骚嘴,你有那胆儿吗?” “我他妈就……”话说了一半,噎了回去,他害怕三爷。 三爷是豺牙的三豺主,外号狼豺,心狠手辣,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不管看到哪家女子,都要想方设法地弄到手。 在厌弃之后,便辣手摧花一般毫不怜惜地废掉,再去寻找新的目标。 一个悲剧的结束就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皮羊只是狼豺手下的一名牙刺,职位比普通的牙兵高了不少,比牙将低了太多,其实力与新弋相当。 他很明白,他曾经的一名兄弟不小心碰到了狼豺喜欢的女人的大腿,于是就扒了皮,扔到了油锅里。 他把手中的烧鸡往桌上一扔,说道:“我他妈就替三爷找女人,谁敢碰一下试试?” 为了不让队友以后阴他,他还特意向四周望去。目光正好落在炎墨对面的女孩的身上,从背影他判断出她就是一名女子,于是站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短发男孩一看不妙,拉着女孩的手起身就要走。可惜迟了,女子的头巾已经被皮羊拉了下来。 炎墨抬头看去,那女孩一头火红的头发垂落下来,衬得皮肤更加白皙,一双大大的眼睛透着灵气,眉似柳叶,口如樱桃,俊秀下又有一股英气。 “这是三爷要找的女人!”皮羊惊喜地兴奋喊道。 “哗!”其他六名大汉站了起来。 女孩柳眉倒竖,扬起左掌劈了出去,喝了一声:“赤火掌!” 只见一只火红的手掌幻化了出来,手掌上还燃烧着火焰,一掌拍在了皮羊的胸前。毫无防备的皮羊被拍倒在地,他的前胸火辣辣的疼。 皮羊咧着嘴喊道:“还不赶快,要是让她跑了,三爷还不扒了我们的皮?” 其他六人不敢怠慢,瞬间跑了过来,与皮羊一起,把女孩围在了中间,打作一团。男孩则向后退了几步,站在炎墨身旁观战。 要是单打独斗,他们肯定不是女孩的对手,但是他们人多势众,群起而攻击,时间一久,女孩渐渐不支,气息不稳。 “米休,你还不过来帮忙?”情急下,女孩喊男孩帮忙。 “喂,你们听着,她是我大哥的娘子,你们再欺负她,我大哥一定宰了你们!”叫米休的男孩扯着烟嗓喊,还用手指指着炎墨,这是要把火引到炎墨的身上。 炎墨急了,他站起来喊道:“我不认识她,你们别误会!” 米休拉着炎墨的袖子,一边摇着一边着急的说道:“姐夫,你到底是不是人,你把她拐出来,看到她有难你就不承认了,还是男人不是?”那演技绝对一流。 炎墨把手臂一缩,拉回了米休手中的捏着的袖子,喝道:“你瞎说!”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皮羊可不相信炎墨的话,说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拐三爷的女人,把他们一起抓了,捉回去领赏。” 皮羊一个眼色,就有三人奔炎墨过来了。 米休一见,赶紧捂着头躲到了一边。 炎墨领略过豺牙的凶残,他也不是一个滥用仁慈的人。运足了劲道,等三人跑到了近前,他快速地使出了老三招:右腿、左拳、右拳。 与以前不同,经过了鬼鬼一的特殊训练,他攻击的力度大增,出拳的速度也极快,几乎是人影一闪又回到了原位,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他已经出招了。 三道身影向后飞去,摔到地上断气了。 米休一见,心里暗暗佩服:这回,拉了一个良人上贼船。 他担心好么的安慰,释放出介气,一把琵琶浮现在了胸前,抱在怀里,喝道:“爆音曲!” 他左手按住琵琶弦,右手的五只灵活又快速的拨着弦,立即发出高亢又激越的曲调。 剩余的围攻女孩的四人,有两人用双手紧捂住耳朵,大力地摇晃着脑袋,还有两人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用头拼命地撞着地面。 “噗噗噗!” 就一会儿,三人爆了头,三具无头的尸体躺在了地面。只有皮羊七窍流血,还在地上打滚。 女孩见皮羊还没死,举掌就劈,米休赶紧阻止道:“幻梦儿,且慢,留她一条狗命。” 幻梦儿一听,极不情愿的止住了手掌,不快乐地说道:“米休,你这是何意?” 米休神秘一笑,微笑中带有几分女子的阴柔,“让他给狼豺带个话,免得你那禽兽老爹惨遭毒手。” 幻梦儿嘴角一翘,考虑了许久,无奈地点了点头。 米休骂她爹是禽兽,她真一点也不生气。 米休走上前,一把拎起皮羊的衣领子,竟然把一个大汉提了起来,一耳光扇了过去。 皮羊挨了一耳光,一动也不敢动,那“求你别杀我的表情”写在脸上。 “回家告诉你那个该死的狗三,总有一天我要去扒了他的狗皮,取下他的人头。他吃了豹子胆了,竟敢和我大哥抢女人。” 说到这里,他用手指了指炎墨。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为何如此三番黑我?” 炎墨感觉被利用了,窝着一肚子火,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就要发飙。 “幻梦儿,你到大哥身边,这是我来处理。”米休一摆手,幻梦儿站到了炎墨身边,还挽着他的手。 炎墨彻底没了招,被女孩挽着,头一回,心里方寸乱了。 米休嘿嘿一笑,冲着皮羊吼道:“听到没有!” “小爷,小的听到了,您放心,一定替你带到。”皮羊磕头如捣葱,先前的嚣张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在死亡的面前,小人是不需要尊严的。 “滚!”米休抓住皮羊的衣领子,往前一扔,皮羊赶紧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等逃了老远,他认为安全了,站在高处大声骂道:“小崽子们,你们等着,你大爷可不是好欺负的,我一定禀报三爷,让他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 又怕炎墨他们听到,捂着头,一溜烟跑了。 72、做饭你包了 皮羊逃走后,炎墨对米休说道:“我们也该算算了!” 米休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一眨又一眨的,一脸的无辜,“我们要算什么啊?” 炎墨握紧右拳,瞪圆了眼睛,说道:“你几次三番地利用我、坑我、害我,要算的就是这笔账。”说完举起了右拳。 “慢着!”米休双掌放在前面,示意炎墨先停止进攻,继续说道:“我并没有坑你,现在,我就把我的娘子送你,幻梦儿,你过来……” “谁是你娘子?”幻梦儿红着脸,一跺脚。 米休也急了,“我救你的时候你可答应我的,说我救了你以后,你就给我做牛做马的,诶,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我是说过给你做牛做马,我可没说做你娘子啊!” “你还不承认?那好,就算是做牛做马了。现在,我把你送给这位大哥了,过去吧!” “你……”幻梦儿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米休又赶紧哄道:“对不起,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这样说你,可是我已经……”他回头一看,炎墨已经离开。 “别哭了!”米休喝道:“都是你,把我们的恩人都气走了。你也不想想,就我们两个人,和狼豺斗得过吗? 你不是还惦记着你那老不死的禽兽爹吗?只有彻底的消灭了狼豺,你的禽兽爹才没有性命之忧了。 我刚才看了看,那小子不是坏人,功夫也不错,出手迅速,杀伐果断,有善恶之分。这样的人你不哄着,还能找到更好的帮手吗?” 听米休一说,幻梦儿立刻止住了眼泪,“真的?” 米休拍拍胸脯,自信地说:“我什么时候骗过娘子?” 幻梦儿瞪了米休一眼,也懒得多辩解,反而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赶紧追呀!” 二人说完,便追了出去。 再说皮羊回到了狼头寨,痛哭流涕,趴在地上不起,向豺牙的三豺主狼豺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番经过:“我和几个兄弟追了出去,终于追到了三爷的爱妾,上前就将她绑了。 在押解回寨的路上,遇到了两个强人,用三爷您的爱妾要挟我们,我们怕伤了您的爱妾,只能任由他们宰割。可怜兄弟们呐……” 皮羊抹了一把眼泪,“兄弟们被他们杀的杀,砍的砍,都丧了命。我也被他们打晕了过去,您看……” 皮羊侧着头,让狼豺看看自己满是血迹的双耳,又看看血迹斑斑的眼睛、耳朵,“他们不停地折磨我,要我背叛三爷,打得我七窍流血,我也没有答应,最后,他们照着我的胸口就是一掌……”他扒开短衣领子,露出了幻梦儿“赤火掌”灼伤的前胸。 “废物,你就不知道说出三爷我的名号吗?”狼豺气得在堂前来回的走。 皮羊一激灵,眼珠一转,说道:“三爷,提了!” 狼豺一把提起皮羊的衣领子,咬牙道:“提了他们还敢如此放肆?” “三爷,不提还好,提了,他们……他们……” “还不快说?” “提了,他们说要打上寨子来,还说要砍了您的……您的脑袋,当……当尿壶!” “呀——气死我了!”狼豺一把把皮羊扔出去老远,冲着一旁的主管易破军吼道:“通知犬氏四兄弟与马家六兄弟,赶紧随皮羊一起,去追杀仇人,抢回我的爱妾。” “三爷,我立刻去办!” 犬氏四兄弟是狼豺的亲卫,战力属于吏级中元,他们分别是兵犬、甲犬、士犬与卒犬,他们四兄弟的战力在马家兄弟之上。 马家六兄弟的战力也是吏级中元,兄弟的名字从马大、马二一直到马六,战力超出了皮羊数倍。 一行人跟随者皮羊就出发了。皮羊跟在犬氏、马家兄弟后面,又看看自己身后跟着百十名牙兵,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禁又使皮羊飘飘然,他早已把上午求饶丢人的事抛在脑后,挺着胸脯,又觉得自己威风凛凛了。 在一片小树林里,炎墨逮到了一只肥嫩的狍子,洗择干净了,在石缝间架起火堆,用心的烧烤了起来。 食料的麻、辛、辣味,狍子肉的香气里带有一丝腥味与焦味,和着烤出的油脂香味飘到远方。 一道沙哑的烟嗓音在小溪的对面传来:“哇——好香啊,一定很好吃!” 炎墨抬头,看到又是早餐时碰到的米休与幻梦儿,他赶紧把刚刚烤熟的狍子肉抓在手里。 米休满脸古怪的的表情,眼睛盯着炎墨,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我说哥们,你这是吃独食啊,就在上午,我们三人还并肩战斗呢,你忘了?” 一听米休的话,炎墨就来气,板着脸说道:“谁跟你是哥们,谁和你并肩战斗,我都没被你坑死!” “你是女人吧,心胸怎么这么窄,不就是跟你开一个玩笑吗?至于吗?我们还不是看你人挺实在,逗逗你,再说,你要是真的有危险,我们会袖手旁观吗?” 米休真真假假的话让炎墨不好回答,他仔细一想,的确有几分道理,脸色变软了下来。 米休一见,走上前来,拍着炎墨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我叫米休,她叫幻梦儿,是我从豺牙的三豺主狼豺哪里救下的女孩,刚才被他们追杀,多亏了哥们你的帮忙。” 米休挑了一块石头,一屁股坐下,幻梦儿也跟了过来,坐在米休的旁边。这时,幻梦儿的头巾已经摘下了,露出了清纯又漂亮的小脸蛋。 扭捏了半天,炎墨才自我介绍道:“我叫炎墨,误入了星光城!” 米休把手伸到炎墨的跟前,两只清澈的大眼睛一直瞅着炎墨。 炎墨不解他的意思,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们相互介绍了,就是朋友了。朋友呢,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我们饿了。”说完,米休低下了头,他的伸出的手并没有缩回来,依然举在炎墨的跟前,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 炎墨觉得很荒唐,又觉得很无奈,最后还是乖乖地把烤熟的狍子肉递到米休的手上。 米休一手接过狍子肉,另一只手在炎墨的肩上一拍,“我就知道我没有人错人的,够意思!幻梦儿,把你的小刀借我用一用。” 幻梦儿拿出小刀,递给米休。米休接过,切下一条后大腿,先递给了幻梦儿,嘴里还说道:“女生先来!” 接着切下另一条后大腿,递给了炎墨,说道:“轮到你了!” “我自己来!”说着,炎墨就要去拿剩下的狍子肉,准备自己切。 “嗯!”米休把那条已经切下的狍子腿又在炎墨的眼前晃了晃。炎墨用一只手挡过,一欠身,米休迅速把狍子腿收回,再次递到炎墨的面前。 试了几次,炎墨觉得拗不过米休,接过狍子的后大腿,不再客气地吃了起来。 米休莞尔一笑,切下几根狍子排,啃了起来。他啃了好几口,才啃出味来,不禁赞叹道:“真好吃,兄弟,以后做饭你包了。” 炎墨咬着狍子腿上的肉,冲米休白了一眼,狠狠一咬,撕下了一大块肉,含在嘴里使劲的嚼着。 米休看出了炎墨的不满,赶紧自己解围道:“我说的是以后我们来做饭,你包吃了。” “这听起来还行!”炎墨吃了几口,又想起了幻梦儿的事,于是问道:“你是怎样救的她!” “你问他呗!”米休朝幻梦儿努努嘴,这一回,他的回答十分简洁。 幻梦儿放下那只狍子腿,深吸了一口气…… 73、诱敌 炎墨等了好一会儿,幻梦儿就是不开口。米休知道她不想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说她的家务事,于是替她说道:“狼头寨就是狼豺的营地,管理着方圆三十里地,这里一带的百姓都归他管。 她那禽兽爹想从狼豺那里得到好处,于是就主动牺牲他的亲生女儿,换取狼豺许诺的两箱金币与二十亩土地。 哪有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的亲爹?我呢,就在他们成亲之日钻进了她的轿子里,与她达成了协议,我救她脱离火海,她就做我娘子。 就这样,我趁狼豺他们新婚大喜喝醉酒之后,就把她偷出来了,哥们儿,我仗义吧,是不是特厉害?” 炎墨咬了一口狍子肉,白了他一眼,含糊地说出几个字:“你也不是好东西,趁人之危吧!我看你还特能吹!” “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真的,不信你问她!” 幻梦儿眨巴着大眼睛,樱桃小嘴缓缓张开,“他说的是真的,不过有一些不像他所说的。我爹把我嫁过去是迫于狼豺的威压,不得已而为之。他救我是想得到狼豺的焚炎果,杀了狼豺,不让我爹受到死亡的威胁,这是我和他达成的协议,因此,我才答应做他娘子。” 说完,幻梦儿的脸红得像苹果。 “这么说你们的计划成功了?”炎墨问道。 米休用另一只手搔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成功,我找遍了狼豺的房间,就是没找到,后来,被他的主管易破军发现了,我扛着幻梦儿就逃了出来,后来还给狼豺捎了一个信,让他用焚炎果来换幻梦儿。” 炎墨听到这里,很反感,“这就是你的为友之道?你除了利用人,坑人,你还会什么?” 看到炎墨鄙夷的眼神,米休急了,“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我想得到焚炎果,是想提升我的修为,到时候就能除掉狼豺。 后来失败了,我就制造绑架的假象,还捎了一个信,用焚炎果换人,就是迷惑他,让他信以为真。” 炎墨只顾着吃,根本就不搭理他。米休迫切想拉拢炎墨,说道:“等拿到焚炎果,我们平分,你只要答应我,除掉狼豺就行!” 炎墨冷哼一声,“我对什么果不感兴趣,狼豺我自己会杀的,你哪位什么她爹现在不是有危险了,当时你不应该放走了皮羊。” 听了炎墨的话,米休松了口气,嘿嘿一笑,说道:“你不用担心幻梦儿他爹的安慰。以狼豺变态的性格来看,在他得到幻梦儿之前,她爹是安全的。 至于皮羊,他敢回去说是被幻梦儿所伤么,谁又敢伤害狼豺要得到的女人呢?他回去指不定会编一个谎言迷糊狼豺。 总之,幻梦儿她爹绝对安全。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怎样对付狼豺吧!说不定他派来的牙将已经在路上了。” 米休不光伶牙俐齿,脑袋也非常灵光,三人一边吃着烤狍子肉,一边合计着行动计划。 傍晚,一行人马来到山脚的茅店,他们正是狼豺派出来追杀炎墨的人马。一行人找了近一天,茶水未进,也是人困马乏,一坐下来,就吩咐小二赶紧上酒上菜。 店里的老板与伙计异常热情,端茶倒酒,添菜送肉,服务无微不至,绝口不提店小不赊账的事,就是那块牌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地拿走了。 他们的菜吃了不到一口,酒喝不到三盅,就听到店外一个沙哑的烟嗓喊道:“你们这帮孙子,霸占了酒店,小爷的还饿着肚子呢!” 犬氏老大兵犬一听,放下了酒杯,问皮羊:“他是谁?” 皮羊弯着腰低声回答:“大人,他就是打劫了我们,抢走三爷小妾的人。” 兵犬一望,是一个黑色短发的十二岁左右的娃娃,不由得哈哈大笑:“就他袭击了你们?哈哈哈,你们真没用,连一个娃娃都对付不了,还在三爷哪里夸他们厉害,不嫌臊。马五、马六带一队人马快快将他们擒来,好回去向三爷交差。” “是,大人!” 马五、马六带了五十个牙兵,奔米休而来,米休干掉了四五个牙兵,转身就跑。马五、马六则带着牙兵紧追不舍。 转过了一座山头,米休停了下来,炎墨也从树上跳了下来,说道:“你们送死来了?” 马五乐了,“就你们这点东西,还不够五爷活动活动筋骨。‘铁铲杀’。”他并不废话,一上来就使出了弋技。 一只灰色的巨大铁铲横着扫了过来,炎墨运足了劲,横劈一腿逆向扫了过去。腿与铲碰在一起,碰撞的震力使两人各自退了几步。 马六在炎墨未稳之际,使出绝杀技“破天铁锤”,一柄大锤呼呼生风,照着炎墨的脑袋狠命的砸下。 “魂断音!”米休使出了弋技,他用手拨弄着琵琶的一根子弦,只见子弦上飞了出来一根坚韧的细丝,像活了一样,缠住了马六要落下的锤。弦的另一头继续延伸,捆住了他的身体,使他动弹不得。 马五一惊,再次使出“铁铲杀”,这次攻击的目标不是炎墨,而是困住自己弟弟的米休,米休不慌不忙,他用手拨弄中弦,这次从中弦上飞出一根坚韧的细丝,把马五又捆得牢牢的。 马五和马六拼命地挣扎着,炎墨跳起,使出了鬼罗脚,一只巨大的右脚掌狠狠地踢了过去,马五、马六的脖子咔嚓一声,断了。 他俩身后的牙兵还没来得及逃跑,就有一大半死在了炎墨的鬼罗脚下,剩余的牙兵刚转身,幻梦儿的赤火掌悄然落下,他们连妈妈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都赶着去投胎了。 初战告捷,三人得意地击了一掌。 米休冲炎墨一挤眼,说道:“哥们儿,看你的了。” 炎墨一转身,消失在黑夜里。他也来到酒店门前,故意喝道:“你们把我弟弟交出来,不然宰了你们。” “这还让不让人喝酒了?”老三士犬站起来就要出手,老大一把抓住道:“杀鸡焉用牛刀,你没听到,那一个已经被你的兄弟抓住了,这一个还是交给马家兄弟,记他们头功。 马老大,你们兄弟四个一起去,抓了那小子,别让他跑了,记住找回三爷的小妾。” 他们以为马五、马六抓住了米休,哪里知道炎墨故意跟他们要人,骗他们来追自己,分散敌人的兵力来各个击破。要是知道马五、马六已经命丧黄泉,犬氏兄弟一定也会出动。 “是!”马老大留下了几名服侍犬氏兄弟的牙兵,和三个兄弟带了一百多个牙兵,向炎墨围了过来。 炎墨看到对方人多势众,脸上瞬间变了色,声音也在颤抖,勉强鼓起勇气,说道:“你们有本事一个一个来。” 马老大一听,乐了,“大爷我把你们都抓了省事,免得耽误爷爷们喝酒,哈哈哈……” 炎墨一听,撒腿就跑。 “追,别让他跑了。”马老大带上人马,追了过来。 皮羊见此情景,小心翼翼地凑到兵犬的耳根说道:“大人,我看那几个小子狡猾,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兵犬一把拽住皮羊的短衣领子,训斥道:“是你这没用的东西被他们吓破了胆子吧,你给老子闭嘴,别扫了老子的就兴。” 说完,用力一扔,把皮羊扔得老远。皮羊灰溜溜爬起,逗得一阵哄堂大笑。 皮羊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下,在心里骂道:“你们这帮头脑简单的家伙,可别怪大爷我没提醒你们,哼,等你们吃了亏,看我怎样在三爷面前告发你们。” 74、自相残杀 马大兄弟三人带着一队人马追了出去。拐过一座山头,炎墨不见了,他们一队人马准备搜寻,发现了山坡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尸体。 走近辨认,发现都是自己人,马大夺过一根火把,借着火光不停地寻找着。 “呀——”马大一声惨叫,他找到了马五、马六的尸体,抱在怀里,他们的头歪向一边,两人的脖子都断了。 马二、马三、马四赶紧过来,抱成一团,痛哭流涕。 “我一定宰了那几个小崽子,为你们报仇。”马大紧咬的牙根渗出了鲜血。 马四抹了一把眼泪,“给我搜!”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多时了。啧啧啧,看你们一个个怂的,除了像娘们一样哭鼻子,你们还会别的吗?”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剪着短发,眉宇之间总有一些粉起,正是米休。 “小崽子,去死吧,‘铁弹珠’!”马大直接使出了杀招。在他的身前凝出了一颗颗铁弹子,黝黑黝黑的,聚成一团,像一颗颗子弹,快速的射向米休。 在与马五、马六交手时,米休发现他们战力低下,因此觉得马氏兄弟不过如此,没什么战斗力。就是他的大意,面对马大的杀招,他还来不及幻化出拟态琵琶,那一颗颗弹珠已经飞到了他的眼前。 弹珠的速度快,数量众多,攻击的范围很大,无论他怎样躲闪,都不能完全避开弹珠的。 汗珠立刻从他的毛孔炸了出来。为了最大限度的减少受伤程度,他把介气注满全身,用双臂护住了头和胸部。 “危险——”炎墨大喝一声,鬼罗线随意念而动,立刻缠在了米休的腰间,猛地一拉,米休的身体横飞了起来。 “轰——”一声巨响,刚刚站着的地方,一棵巨树的树干被一群弹珠击得粉碎,巨大的树冠倒了下来。 米休也是摔得眼冒金星,爬起来,并没有发现身体上有其他的损伤,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向炎墨道了一声谢。 “铁刀斩!” “角铁锥!” “铁掌!” 这马家兄弟的拟态都是铁器,他们兄弟四人的配合太默契了。老三的大铁刀斩下,米休与炎墨一闪。刚落定,老四的三角铁锥又飞了过来,他们一跃,险之又险的避开,还没稳住身体,老二的铁掌又落下。 仓促之际,炎墨使出了他的“鬼罗脚”,那幻化而出的巨大的黑色的脚影,踢向落下的铁掌。 二者碰在一起,巨大的震力震得二人的身体都发麻,周围的的树震得枝叶零乱。 马二后退了几步,手臂传来阵阵疼痛;炎墨咧着牙,不停地甩着右腿,这一次碰击,两个人都不好受。 还没有等马大发招,炎墨忍着右腿的疼痛,拉着米休赶紧逃。 “想逃?没门,给我追!” 一行人举着火把,在树林里快速地追击。 追了一会儿,那些牙兵跟不上,与马家四人拉开了距离,奔过一个山头,完全掉队了。那些落在最后面的牙兵,被尾随的幻梦儿一个一个地消灭,队伍的人数不断地减少。 在一处峡谷中,马家四人追上了炎墨与米休,还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逃啊,你们不是要逃吗?”马大咬牙切齿,眼里喷着火。 米休幻化出了琵琶,抱在怀里;炎墨瞪着四人,把体内所有的介气凝聚在右手上, “鬼罗线!” 只见他的右手掌凝聚了四根黑色的丝线,那四根黑线像活得一样,飞向马氏四兄弟,把他们捆了起来。 他的这一招受到了米休“绕魂音”的启发。米休的“绕魂音”能飞出丝线缠住捆住敌人,自己的“鬼罗线”为何就不能呢? 在逃跑的时候,他就在琢磨这这件事,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哼,你认为用一根细丝就能困住我们吗?” 他们四人运行介气,力气充满全身,“断!”他们一扬臂膀,鬼罗线都断了。 在他们运气的时候,炎墨喝了一声,“走!” 顺势一扬右手,四段极小的黑色丝段飞入了他们的印堂穴。 打入印堂穴的时间正是马氏四兄弟崩断鬼罗线之时,炎墨的节奏把握得非常准。 马氏四兄弟挣开鬼罗线的束缚,望着被围住的炎墨与米休,都笑了。 “就这点小伎俩,也想困住我们兄弟?” “别再废话,一起上,杀了他们!” “受死吧!” “铁弹珠!” “铁掌!” “铁刀斩!” “角铁锥!” …… 炎墨拉着米休逃出四兄的包围圈后,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米休蹲下身子,拍着炎墨的脸,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他一回头,惊呆了…… 马氏四兄弟围成一圈,对着中间的空气使出了各自的绝技。 只见马大的一团铁弹珠射在了马三的身上,全部命中。 马三的铁刀砍在马大的肩上,半个右肩被削飞。 马四的角铁锥扎在了马二的胸前,扎得如同筛子。 马二的铁掌拍在了马四的头上,马四的半个身子都插在了地里,颈椎早断了。 “为……为什么?”马大满眼惊恐地看着自己与几个兄弟相互残杀,到死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他们不明白,米休也不明白。 只有昏迷的炎墨知道,他们中了自己的幻术“鬼罗摄魂”。 他们挣脱鬼罗线的时候已经中了炎墨的绝技“鬼罗摄魂”,他们围攻的炎墨与米休其实是中了幻术后产生的幻觉,真实的炎墨与米休已经逃出了他们的包围。 后来就是米休看到的,他们对空气施展了自己的绝技,于是变成了自相残杀。 幻术,就是让人产生幻觉。 单独对战,可以迷幻对手,给自己争取杀招的时间,也可以摧残对手的意志。 团战,可以迷惑对手,制造相互残杀的局面。 在这次对战中,炎墨抓准时机,把幻术施展到恰到好处。 对四位吏级中元弋者同时是用幻术还没有遭到反噬,除了攻击时机把握准确外,还与炎墨的念识大幅度提升相关。 炎墨昏迷倒地,只是念力透支,其它的并无大碍。 马氏四兄弟死后,米休再也没有其它的顾忌了。他把炎墨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脸,掐他人中穴,仍没有反应。 正在他着急时,幻梦儿找到了他们。看到马氏四兄弟的尸体,她心里一阵高兴,正想问是谁击宰了他们,看到了躺在米休怀里昏迷的炎墨,立即改口问道:“炎墨怎么了?” “昏了过去,怎么都喊不醒!” 幻梦儿把手指放到炎墨的鼻子前试了试,“他呼吸均匀,可能是透支了,应该没为题。” 米休也用手指试了试,点点头,“我们先离开这里,要是等那四个牙将追了过来,就麻烦了。” “嗯,我们赶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炎墨醒了再作下一步打算。” 她和米休架起炎墨,朝树林深处走去。 在茅店里喝酒的犬氏四兄弟等到半夜,也不见马氏兄弟回来,别说他们回来,就是一个回来报信的牙兵都没有。 他们一合计,觉得事情不妙,老大兵犬站起来说道:“肯定出事了,我们赶紧前去,不能再大意了。” 其他三人立即放下酒杯,召唤出皮羊与剩下的几名牙兵,朝山林里走去。 走了不远,就找到了马五、马六及一些牙兵的尸体,气得兵犬差点要碎了钢牙。 他们继续前寻,发现沿路都躺着尸体,从伤口看,大多死于偷袭,少数是正面迎敌,也被一击致命,没有丝毫的还手余地。 犬氏四兄弟越走越气,眼睛充血,脸色铁青。等找到了马氏四兄弟的尸体,一看,肺都要气炸,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马氏四兄弟竟然自相残杀致死。 “大哥,你说他们为什么会自相残杀?”卒犬问。 “他们围住了那小子,同时进行攻击。结果,那小子用了弋技空间转移了,最后就变成了自相残杀。”老二甲犬看大哥眉头皱了半天也不说话,就自作聪明的打圆场。 皮羊一听,凑到甲犬面前表现自己道:“大人,我就说那小子狡猾……”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转了三圈,大槽牙都被扇掉了,他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 “到现在你还夸那小子呢,是不是这些兄弟死的不够惨?”甲犬怒喝。 “大人,小的冤……噗……冤枉!”皮羊吐出一颗牙。 “嗯?” “小的错了,是那小子胆小,不敢和您几位大人正面交锋,只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皮羊赶紧捂着腮帮子,不敢再喊冤枉。 “哼哼,算你识相!找到那小子,大爷我要扒了他的皮!”兵犬捏着颤抖的拳头,咬牙切齿。 75、后悔轻敌 在山里的隐蔽处,米休和幻梦儿放下昏迷炎墨,让他靠在一块石头上。两个人围着石头转来转去。 午夜,炎墨哼了一声,米休与幻梦儿围过来,兴奋的叫道:“炎墨,你醒了。” “嗯!”炎墨昏昏沉沉的,浑身不舒服。 他们俩还想问什么,见炎墨盘膝打坐,只好又闭上了嘴巴。 炎墨催动“易生经”,一股股黑色的气体汇聚过来,惊得米休与幻梦儿张大了嘴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浓郁的黑色介气。 星光城自从设置结界以来,此地的修行者等级低,消耗的介气资源比其它的地方少很多,再加上几百年的积累,介气的蓄积比别处的更浓。 其他强者知道这里的资源得天独厚,但是不愿意冒着被杀的风险来此修炼。只有那些亡命之徒在此栖息,毕竟人数有限,丝毫不影响这里介气蓄积。 “易生经”是介气修炼的绝佳功法。“万物生灵,生生不息”,也是“易生经”的要诀,它能把万物生灵的灵气迅速转化为介气,源源不断的输入修行者的体内。 自从炎墨开拓了念域,用意念把介气储存于皮下筋脉,就解决了丹田破碎无法储存的难题,在修炼上另辟了蹊径,可以说是开创了弋者修炼的奇迹。 无数的黑气打着卷渗入炎墨的体内,这不像修炼,更像鲸吞。炎墨的身体就像黑洞,贪婪地吸入介气。 他把介气压缩为介质,不断地输入右手,当整个右掌填满时,天已经放亮。他的意识进入念域,召唤出念树,发现念果里红色上的黄色层又厚了一分。 “师尊说的不错,这里是修炼的圣地,不仅修为提升快,就是念力的修炼也加快了速度。” 当然,除了这里的介气资源丰富外,“易生经”对他修炼速度的提升也功不可没。 他睁开了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冲米休与幻梦儿一笑。 “诶,你是怪物吧!”米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没看见,你修行的时候介气疯狂涌入,我都怀疑,那么长的时间,你怎么不膨胀得爆裂呢!” “有吗?”炎墨问。 “有!”米休和幻梦儿都点头。 “我没看见!”炎墨说。 “……” 米休脸一板,那故作生气的样子比笑还滑稽,“说,昨晚晕了是什么回事?” “就是发了大招,自己吃不消,倒了!”炎墨一脸正经的说道。 “是吗?”米休眨巴着眼睛,心里分明在说,“糊弄小孩呢!” 炎墨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不是只有你才能用丝线捆人的,我也能。你看到了,我捆住他们,他们挣脱了我的黑线,然后疯了,这不是吹牛吧!” 米休气结,的确如此,他也找不到反驳的漏洞。 “那我问你,他们为什么会疯呢?” “我用‘鬼罗线’捆住他们,他们拼命想挣断我的‘鬼罗线’,我就用意念拼命加固。就这样,他们越挣越急,最后用了吃奶的劲,挣断了,然后就疯了。 我呢,拼命加固,最后消耗太大,晕了。诶,他们是怎么死的,我怎么到了这里?你说说。” 炎墨不想透露自己会幻术,故意糊弄了一番。 米休睁大眼睛看了一番炎墨的表演,问:“你不知道?” “不知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哦,我也不知道!”米休白了一眼,不理他了。 炎墨还想问,米休已经转身,用后背对着他,他张开了嘴,又合上了。 炎墨觉得没趣,不得不找点话头打开僵局,“诶,我看你怎么像个女孩?” “有吗?”米休侧转头。 “有!” “是你想女孩想疯了吧!”米休把幻梦儿拉到炎墨跟前,“这不,在这儿!” “……” 幻梦儿一头火红的长发,俊俏白皙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炎墨,直瞅得炎墨脸皮发烫,一脸窘相。 米休看在眼里,噗嗤一笑,说道:“为了检验你是否诚实,我想检查检查你的那什么鬼线。” “好吧!”炎墨明白,米休对自己刚才的忽悠产生了怀疑。 他伸出手掌,调动意念,释放介气,在五根手指上凝出了五根“鬼罗线”,在空气中飘动着。 “我试试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米休两手紧握“鬼罗线”,用力的掰扯,发现“鬼罗线”的确很结实,于是暗自调用介力,还是扯不断。他换了一根,又对幻梦儿说道:“你也试试!” 幻梦儿也过来抓住一根,无论他们如何用力,就是不能把它掰断。 “算了,相信你一次!”他们无奈,只好作罢。 炎墨挺了挺胸,一脸的得意,手指还在不停地律动,“鬼罗线”也随他的意念不停地嘚瑟着。 看着舞动的“鬼罗线”,炎墨眼睛一亮,“嗯?我把这五根‘鬼罗线’拧在一起,是不是效果更好,也更结实呢?” 意念一出,五根“鬼罗线”迅速凝成了一股绳,他得意地端详着这股细绳,心里美道:“就是不知道实战如何?” “哈哈哈,小鬼,终于找到你们了。”声音洪亮如钟,“小美人,你也在啊,等我杀了他们,就把你送到狼豺大人那里去,他想你可要想疯了,哈哈……” 说话的人五大三粗,膀大腰圆,腿粗如柱,正是犬氏兄弟中的老三士犬,“宰了你们,我就立功了。”他取出响笛,准备报信。 “鬼罗线!” 炎墨正想试试拧成的着股细绳,没想到试验品这么快就送上了门。他把拧成的“鬼罗线”一抛,困住了士犬。 士犬看到纳鞋底般粗细的黑线,哈哈大笑,“娃娃,就这破玩意纳鞋底还行,想捆住大爷,做梦吧!” 他张开臂膀,挣了挣,没有挣断,再加大几分力气,还是没有挣断。 他太小看了炎墨,他自认为自己的修为比马氏兄弟高,把他们的死归咎为他们的无能,从来不把炎墨等人放在眼里。 挣扎了几次,没挣断,他急了,赶紧调动介气,运用全身的力气拼命地挣脱。 “嘣!”一根“鬼罗线”断了,其它的四根也绷得直直的。 “米休,快!”炎墨催促道。 米休明白,迅速幻化出了琵琶把在怀里,使出了“魂断音”,这次,他把子弦、中弦一起拨动,两弦和音,没有再飞出丝线,而是飞出了一把锋利的飞刀,从士犬的喉部一穿而过。 士犬感到喉咙一阵剧烈的疼痛,鲜血从飞刀刺穿的伤洞喷涌出来,身体里力量也渐渐流失。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发现了炎墨等人,前一刻还做着邀功领赏的美梦,后一刻就要奔赴黄泉。 除了大笑几声,说了几句狂妄的话,他连一招半式都没有耍出来。前后对比太鲜明,梦想与现实的差距也太大。 他的眼里带着惶恐和不安,他低估了对手,后悔轻敌。 “让大哥替我报仇!”这是他生前最后的想法。 他把右手翻转过来,用剩余的一丝气力,拉下索线,把响笛射上了天空。 “啾——”响笛划出了一道弧线。 “啪!”在空中爆裂出了一团烟雾。 “老大,老二、老三已经找到了他们了。”老四卒犬看到信号说道。 “赶紧过去,不能再让他们逃了。” 老大催促着,带着皮羊与几名牙兵向信号发射的地点集合。 76、芳心花了 “我们的位置暴露了,现在该怎么办?”幻梦儿问米休。 米休不停地抓着短发,来回地走着,嘴里嘟囔着:“红颜是祸水,都是你,惹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怎么办……他们明显比马氏兄弟要强。他们还有三人,我和炎墨一人勉强只能对付一个,还有一个,你又对付不了…… 心烦,真心烦!” 米休做作地样子令炎墨又好气又好笑,这问题不难,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早点跑,向他这么驴拉磨的原地转圈,只能浪费时间,给敌人可乘之机。 米休眼睛一亮,打了一个响指,“有了,为了安全起见,我有一个保守的办法——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死他们,你们看怎么样?” 幻梦儿乖巧地点点头,炎墨二话没说,翻了个白眼。 米休收到炎墨的白眼,头一侧,竖着耳朵问道:“你的白眼什么意思?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哦,我的白眼没意思,要跑路趁早,别在这里婆婆妈妈的。” “好,这就走!”米休拉着幻梦儿就走。 “哪里走?爷爷甲犬在此!”在他们前面,一位身材偏矮,浑身肌肉爆满的光头男人挡在了路口。 米休跳上岩石,四下里一望,没有发现其他的人跟来,安心不少,“你又来送死?” 甲犬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刚才那响笛是三弟士犬发出的。他和自己分为一路,负责这个方向的搜寻,自己都来了,还没看到三弟的人,一定是凶多吉少。 他向下望去,在炎墨他们身后,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一眼认出那就是自己的兄弟士犬。 “士犬!”甲犬纵身一跳,越过炎墨等人,直接跳到了士犬的尸体旁。士犬的前胸、后胸都是血,喉部被飞刀贯穿,身体已经冰凉。 “你们谁干的?”甲犬吼着,眼泪和着鼻涕都流到了嘴里。 “是他!”炎墨回答着,还用食指指着米休。 “你……”炎墨的举动让米休气结,一时不知说什么,咬着牙,又狠狠地刮了炎墨一眼。 甲犬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米休,要是眼神能杀人,米休早就被他的眼神给杀死了。他放下死去的士犬,站起身说道:“那就让你先死!” 他握紧双拳,浑身肌肉颤抖,释放出介气,在他的身前,巨拳出现了,幻化出的还是一只巨大的右拳。 甲犬移动脚步,飞速奔来,留下一连串的身影。 一看到拟态是拳,炎墨就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他最喜欢和拟态是钝器类的弋者交手。因为,炎墨的平日就是靠打击身体来淬体,通过提升身体的抗击强度来达到攻防一体,他正想检验检验最近的修炼到达了何种程度。 还没等米休做出反应,他直接举起右拳,迎了上去,连介气都没有释放。 “哈巴!”米休在心里暗骂他是个白痴。 两人飞速迎击,拳与拳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冲击力把炎墨撞得倒飞了出去,落在地上,身体还在地面滑出了老远,着实狼狈。 甲犬略占上风,也震得后退了一丈开外,才停了住后退的脚步。 炎墨从地上爬起来,拍去了身上的尘土,走到米休身旁,嘿嘿一笑。 甲犬这才发现,拦住自己攻击的不是自己想杀的米休,而是他旁边的炎墨,他眉头一皱,吼道:“小子,你想找死?” 炎墨打趣道:“你兄弟让他给杀了,我什么好处都没捞到,我兄弟为此正鄙视我呢,这不,你来了,我还是送你去与你兄弟团聚吧,不用谢哦!” 气死人不偿命,关键是气不死,倒是气疯了! 甲犬都不冷静的想一想,他比士犬的战力高多少,士犬死了,他们连汗毛都没伤一根,要是明智的,一定等三兄弟到齐了再算账不迟。 “娃娃,我看你乳臭未干,就等不及投胎,我就送你一程吧!‘镇压之拳’!” 巨拳飞速袭来,炎墨不慌不忙,调动体内的介气,“鬼罗脚”! 巨大的脚与巨大的拳轰在了一起。 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一点不假。这一次,甲犬飞了,倒飞如柱,也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炎墨腾腾腾地后退了几步,稳住了脚跟,还不忘向米休抛一个得意的眼神。 “你真棒!”米休高兴地夸奖。 漂亮的幻梦儿也竖起了大拇指。 炎墨感觉有点飘。 “混蛋!”甲犬狼狈地爬起来。光着的手臂与前胸被地上的石子划开了一道道口子,鲜血从伤口渗出。 他火冒三丈,不相信眼前不过十二岁左右的娃娃,为何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就是在整个豺牙里,也是顶级的存在。 这时,地上躺着的士犬让他清醒过来,从士犬的伤口来看,应该是一击毙命,没有丝毫的还手余地。 这就证明,眼前这几位人畜无害的孩子,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在面对对手时,杀伐果断,毫不犹豫。 甲犬越想与害怕,自己虽然比士犬的战斗力强一些,但也不至于强到他没有丝毫还手能力的这种地步。 刚刚与炎墨的战斗,自己与他打了一个平手,实际上,对方只是拿自己练练手,根本就没有用尽全力,就是这样,自己还没占到便宜。 “他们诡计多端,是我低估了他们!”甲犬想着应对之策。 炎墨双臂抱着自己的后脑勺,架着双臂微笑着走来,“摔傻了?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呢,要不,等你把身上的泥土拍拍?” 甲犬感觉到炎墨的微笑里夹杂着寒冷,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炎墨向前每迈一步,他心里的恐惧就增加一分,两条腿都忍不住开始颤抖了。 在气势上,甲犬已经输了。 “不能再等了,赶紧报信!”他迅速取出响笛,拉下索线,把响笛射向空中。 甲犬突然的举动,看得炎墨都是一愣,战斗才刚刚开始,只经过了两个回合,双方并没有多大的伤势,他为何还要求救呢? 一旁观战的米休明白:甲犬已经害怕了,他知道自己不是炎墨的对手,赶紧求救,他自己则拖住我们,让附近的兄弟赶紧前来支援,并一举消灭我们。 “炎墨,你再不快点,等他的兄弟们来了,被消灭的可就是我们了!”米休提醒道。 甲犬的用意被米休识破了,他的心里更是慌张,连拖住炎墨等待兄弟们来支援的勇气都没有,赶紧转身,撒腿就跑。 炎墨岂能让他逃脱? “鬼罗线!” 五根鬼罗线拧成了一股细绳,随自己的意念控制,像有意识一般飞向逃跑的甲犬。 他逃跑的速度快,怎么能有炎墨的意念快呢? 刚跑了两步就被炎墨的鬼罗丝给捆住了。 甲犬着急了,全身的介气疯狂的运转,把力气全部集中在双臂上,大喝一声,张开双臂,一下就绷断了炎墨拧成的鬼罗线。 他头也不敢回,只顾疯狂逃命。 “鬼罗脚!”在甲犬挣断炎墨鬼罗线的那一刻,炎墨已经追了过来。 在战斗中,精神恍惚间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何况甲犬停下脚步挣断鬼罗线花了快一息时间。 甲犬挣断鬼罗线,刚抬起脚,炎墨幻化而出的鬼罗脚就踢在了他的头上,他的身体以脑袋为中心在空中旋转,转了1080度,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干的漂亮!”米休走过来,轻轻地一拳锤在炎墨的左肩上。 “一般一般!” 幻梦儿也跟了过来,没有说话,仍是用她那水汪汪的一闪又一闪的大眼睛崇拜地盯着炎墨。 “娘子,你是不是看到了俊杰芳心就花了?想换男人了?”米休嘲讽道。 幻梦儿脸一红,嗔道:“谁说的?我不是跟着你过来的嘛!” “哦,既然不是,你红什么脸呐!” 幻梦儿赶紧捂着脸,解释道:“这不是跟着你跑过来累的吗,你看,你的脸不也红了吗?” …… “大哥,又一只响笛,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卒犬一边奔跑一边问。 “赶紧跑!” 兵犬催促的声音已经变了调,他们加快了速度,向炎墨的方向赶来。 77、险象环生 等米休与幻梦儿闹够了,炎墨说道:“还不赶紧坐下来修炼,回复体力,等另外两人过来,一举歼灭。” “嗯!”这一次米休没有再狡辩,赶紧坐下来运气吐纳,幻梦儿则在一旁护法。 一刻时间,炎墨与米休双双睁开眼睛,心情激动,期待着战斗的来临。 “诶,炎墨,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战斗呢?”米休问。 “在战斗中锤炼身体,在战斗中磨炼意志,在战斗中顽强生存,在战斗中成为强者。我的师尊告诉我,只有濒临死亡,自己的潜力才能充分地激发,自己的意志才会无比坚定。 一头猪,关在猪圈里,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等长肥了,成了别人盘中的菜;要是生长在野外,它会长出獠牙,生长出鬃毛,就是猎豹、狮子,它也能够一战! 我来星光城,就是来历练自己的,师尊说只有在星光城历练,才能成为真正的弋界强者。来星光城之前,他说,这次考核的任务就是拿到一枚主承令。”炎墨心情好,一股脑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主承令?”米休与幻梦儿异口同声,都睁大了惊奇的眼睛。 看到他们吃惊地样子,炎墨也很纳闷,“怎么了?” 米休吸口气,缓缓神,说道:“你知道主承令是什么吗?” 炎墨摇摇头。 米休冷哼一声,“你连主承令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冒然前来?星光城有三枚主承令,它们分别在……” “畜生,是你们杀了我的兄弟?”兵犬粗暴的怒吼,打断了米休的话。 炎墨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戏谑道:“为什么每一个送死的过来,都要问同样的问题啊!不错,是我杀了他们,你们要是识相,赶紧滚吧!” “哇呀呀——今天不割下你们的肉,扒了你们的皮,就对不起我的死不瞑目的兄弟,‘碎石脚’!”一只巨脚应声而出,与人光着的脚一模一样,有一人来高,看那脚掌,无比的坚硬。 炎墨一看,乐了:我也使脚,又遇到一个用脚的,不知道两只脚碰在一起会怎么样。还是先检验检验我的身体,看看结实到什么程度。 他调集介气,运往双臂之上,迎面冲出,准备硬撼兵犬一击。 “他想干什么?”观战的米休和幻梦儿一头雾水。 兵犬不愧为老大,他的那只脚巨大、力沉,速度又快又狠,朝炎墨横扫过来。 炎墨双臂交叉于胸前,护住胸口,迎上去。 “呀——”炎墨一声惨叫。 他严重低估了兵犬的这一脚。那又大又沉的巨脚踢在炎墨的双臂上,让他感到一阵剧痛,双臂几近骨折。 双臂的抵挡并没有减轻多少攻击力,他的胸部还是承受了大部分攻击力量,只觉肋骨要断裂,胸腔几乎凹陷,喉部一股腥味上涌,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在巨大的冲击下向后翻飞。 飞出了十几丈远,摔在地上不动了。 米休看到这一幕,不敢大意,赶紧释放介气,幻化出琵琶抱在怀里,做好了防御准备。他皱着眉,在心里不停地大骂炎墨“哈巴”。只有超级傻瓜才会在同一错误上连犯两次! 兵犬瞟了炎墨一眼,冷哼一声,冲米休说道:“受死吧!” 幻梦儿什么话都没说,紧紧地站在米休的旁边,幻化出了“赤火掌”。 兵犬看到幻梦儿,知道她就是三爷要抓回去的女人,想出招,又怕伤害了她,无法向狼豺交代。 “大哥,那个短毛就交给我,你把三爷的女人抓住了就行。”卒犬都站了半天,也该露露面了,好歹也为兄弟报仇出一份力。 他释放介气,一把把飞镖浮在胸前。遇得正巧,米休用弋技“断魂音”也有飞刀,而且还杀死了他的哥哥士犬。 “毙命镖!”一枚枚飞镖连成线,射向米休。 “断魂音!”米休拨弄着子弦和中弦,一把把飞刀从弦间飞出,连成串,射向卒犬。 两道连成线的暗器在空中碰撞,不断地湮灭,又源源不断地从各自的弋者哪里凝结而出。照此看,这将是一场持久战,胜负的关键看双方谁的介气先枯竭。 兵犬走向幻梦儿,等他抓住了幻梦儿,他会反腿一脚击杀米休的,以免夜长梦多。 幻梦儿瞪大眼睛,那赤火掌火红火红的,掌上的火焰都显现出了紫色,她已经把介气运行到了极致。 此时,米休信了着急,就是分不开身。炎墨的冒险,把米休和幻梦儿都置于危险的境地。 “疼,好疼!”炎墨坐了起来,扭着脖子,拍着身体,浑身哆嗦着。 兵犬的眼睛瞪得像鸡蛋似的,“什么,他还没死?” 虽然刚才的一击,他只用了八分力气,但是炎墨并没有使用弋技来抵抗。此时还能坐起来,他身体的强韧程度让兵犬暗暗吐舌。 “皮糙肉厚的家伙,还是先解决你吧,不能留下祸患。” 正因为兵犬吃惊,所以他决定先解决最棘手的问题,以免炎墨的伤势恢复,自己更难对付。 “碎石脚!”兵犬攻击,他的速度飞快,只需一眨眼功夫,那巨脚就会再次踢中炎墨。 炎墨看在眼里,暗自调动介气。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的身体强度已经比同等级的普通弋者强出数倍,承受的打击力也是普通弋者的数倍。 刚才他承受了兵犬一击,只是受了点轻伤。这点轻伤对修炼了“易生经”的他来说,只需数息自然就会恢复。 “鬼罗脚”! 一只黑色的模糊的大脚与清晰地肉色大脚踢在了一起,同时湮灭,激起了尘土飞扬,两人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各退了数步,打成平手。 没等惊魂未定兵犬回过神来,炎墨冲进扬起的尘土里,挥拳发动了近身肉搏,兵犬不得不以拳还击,又战在了一起。 “就知道又是这样,不先挨揍就没有战斗力,天生就是挨揍的皮猴子!”炎墨重回战场,米休的压力一下减轻了许多,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腹诽几句。 幻梦儿见兵犬与炎墨战得难解难分,举起“赤火掌”拍向卒犬。 火焰掌拍下,卒犬身体一震,左肩感到火烧的灼痛,赶紧用手拍打。 “噗噗噗……”一串飞刀穿过胸膛,连惨叫都没发出,身体僵直地倒下了。 炎墨还在与兵犬战斗,他俩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近身搏击上,兵犬的臂长,攻击的范围要大一些;炎墨还没有发育完全,身体上占了劣势。 这种劣势,他完全可以用速度和灵活度来弥补。在尧山森林,鬼鬼一让他取三种稀世药材,在与三种守护灵兽的战斗中,他获益不少。其中,与蜥蜴、螳螂的战斗,就是提升自己的速度和灵活度。 米休看去,炎墨和兵犬的搏斗只见腿影拳影晃动,很难看清他们真实的胳膊和腿。 炎墨有意磨练自己,竟然放弃防御,直接进攻。这样一来战斗的平衡打破了。 兵犬的攻击在炎墨身上,炎墨强韧的身体能化去大部分攻击力,“易生经”转眼间就恢复了轻微受损的身体。 兵犬则不然,炎墨的左右拳拳风坚劲,力沉速度快,攻击位置刁钻,而且拳拳见肉。 兵犬修炼的不是“易生经”,受损的身体不但不能快速回复,反而是伤势不断积累,已经到了气竭的地步,连防御都漏洞百出,更别说进攻了。 “还没玩儿够啊!”米休看了半天,都看得无聊了。 听到米休的声音,兵犬慌了,这意味着自己的弟弟全都死了,只有自己还在战斗,而且险象环生。 兵犬虚晃一招,夺路就逃。炎墨都陪他玩儿了半天,岂能不知道他的用意? 在两人身体交错之时,炎墨使出了“鬼罗脚”,一脚侧踢在了兵犬的脊柱上,“咔嚓”一身,兵犬的身体向前飞去,头砸进了地里。 远处的几名牙兵看到他们激烈的战斗,不敢近前,站在隐蔽处远远地观望。 好久,也不见兵犬再爬起来,他们知道,犬氏兄弟也都阵亡了,自己几人再赶过去,就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我们怎么办?”一名牙兵惊慌的看着皮羊。 皮羊眼珠一转,“怎么办?先藏起来,等他们走了我们在离开,保命要紧!” “好!”他们低声回答,赶紧在旁边找隐蔽之所,不管是荆棘丛还是臭水坑,只要能藏起来,一切都豁出去了。 78、三大派系 米休在兵犬的尸体上摸了摸,摸出了一个钱袋,挂在腰带上,“人是英雄钱是胆,以后不用饿肚子了。” “我肚子饿了!”幻梦儿捂着肚子说道。 从昨晚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吃过饭,经幻梦儿一提醒,三个人都感到了饥饿。 “炎墨,还是你为我们做烧烤,好不好?”米休噘着嘴求到。 炎墨望着地上的尸体,“烤他们的肉给你们吃?” 幻梦儿捏着衣角,脸一下子白了,吓得直摇头。 “这个简单,我去打猎就是!” “还是找一处有水的地方吧,方便清洗食物。”炎墨拦住了米休。 “嗯!”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向前走去。 等他们走远了,皮羊才和剩下的几名牙兵从隐蔽的地方爬出来。 “我们赶紧回狼头寨,向三爷禀报。” “好,我们这就回去,让三爷派人来报仇。” 他们议论着,准备返回狼头寨。 他们还没动身,只觉得脖子一凉,一股鲜血喷洒了出来,一个个捂着脖子。其中一个转身,看见皮羊的手里拿着匕首,匕首刃上的血慢慢滴下。 “你……”他没说完,也倒下了。 皮羊把匕首上的血迹擦干,说道:“兄弟们,对不住了!我不想和你们一起回去送死。你们也不想想,马氏、犬氏兄弟都死了,三爷能绕过我们吗? 再说,我已经死里逃生了一回,我想活着,你们不死,就会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我有口难辨。再说了,我有错吗?都怪兵犬盲目自大,不听我言,才导致全军覆没,他们死了活该。 兄弟们,对不住,我想有条活路啊!” 说完,皮羊独自离开来,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把犬氏其他三位兄弟身上的钱袋子掳走。 米休捕获了一只肥肥的猪獾,炎墨采摘了许多草叶、树皮、菌类作调料,幻梦儿拾了一堆柴火,用她的“赤火掌”点燃了,三个人开始了野外烧烤。 炎墨的烧烤手艺绝对是一流的,还没考熟就香气四溢。等到可以食用时,那肥嫩的猪獾肉油脂渗出。切下腿子,咬上一口,外酥里嫩,食材搭配,尽显食材的原汁原味。 三人破天荒的没有斗嘴,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食物的享受中。一来他们的确饿了,二是炎墨烤出来的猪獾肉的味道的确美。 四条大腿吃完,他们的肚子也填饱了六分,余下的食物,他们放慢了速度,偶尔聊上两句。 米休用手背擦去了嘴角的油,嘴里还嚼着食物,“你这烤肉的技术跟谁学的?” “自己悟的。” 米休撕下一大块肉,咬在嘴里,没法夸奖炎墨,便腾出一只手竖起了大拇指。 “诶,对了,”米休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快速地咀嚼几下,猛地咽下食物,由于没能完全嚼碎,差点没噎着。 他捶捶胸,等食物咽下去了,喘了几口气,说道:“你说要得到主承令,你知道多难吗?” 炎墨放下手中的烤肉,望着满嘴油腻的米休,摇着头。 “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星光城吧! 星光城有三大派系,分别是泣血殿、炼狱塔、毕合堂,每个派系都有一枚主承令,都在他们的头领手里。 泣血殿最神秘,殿主是西辛妖子,据说是一个老太婆,总部也最隐秘,几乎不被人所知。他们的成员一般比较低调,很少抛头露面,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实力最弱。他们曾经血洗了炼狱塔的分支百炼楼,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炼狱塔也并没有替百炼楼出头,最终不了了之。 接下来是炼狱塔,塔主山大川,喜欢杀戮。明面上他的势力最强,成员和他们塔主相似,平时喜欢依仗自身强大的势,经常欺负一些不入流的小派系,灭门惨案不计其数。唯一不该惹上泣血殿,碰了一个大头钉,连塔主都险些丧命。 三大势力最弱的就是毕合堂,堂主攻五,三年前从他三哥手里继位,实力最少是吏级大元,说不定已经突破了吏级,晋升到了卫级。他也是三大头领中最年轻的一位。 我们的死对头豺牙就在他管辖区里的一个股小势力,几次纳投名状,都没有被他认可,可见他的实力也雄厚吧。”米休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炎墨。 听到攻五,炎墨觉得有些耳熟,问道:“攻五有几个兄弟?” 米休想了想,说道:“有六个!” “不对,他有七个兄弟,除了攻五、攻六以外,其他兄弟都离开了星光城。”幻梦儿否定了米休的回答,纠正道。 “这就对了!”炎墨自言自语。 “你认识他?”米休和幻梦儿同时问道。 “不认识,”炎墨冷冷一笑,他知道米休他们肯定要问,就直接说道:“我见过他们的弟弟攻七,战力超群,被我的同伴所杀。” “什么?”米休和幻梦儿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惨了,一个狼豺都够我们受得了,你又得罪了毕合堂,我看完了。”米休手里的烤肉掉到地上,连连叫惨。 “我看我们还是逃吧,要是毕合堂知道你同伴杀了他的兄弟,肯定会通缉你,到时再逃就来不及了。”幻梦儿关切的说道。 炎墨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道:“不管有多难,我都要完成师尊交给我的任务。等我杀了狼豺,消灭了豺牙,再去取主承令。到时幻梦儿可以回家了,你也可以去世界逍遥了。你们不用担心,不管前路有多凶险,我都要拼命地踏过,哪怕是付出生命,也绝不退缩。” 炎墨说完,米休的眼里满是崇敬,幻梦儿还痴痴地望着炎墨。 米休一时兴起,拍着胸脯说道:“到时,幻梦儿回去陪她那禽兽爹,我和你去取主承令,兄弟有饭同吃,有汤同喝,算兄弟我一个。” 幻梦儿一听,不乐意了,“我也去,你们帮了我这么多忙,我怎么能当缩头乌龟呢?” 米休头一甩,深情地说:“娘子,你还是回娘家好好待着吧,别到处跑了,不然可让别的男人拐跑了!等我帮哥们儿完成了任务,就去娘家接你。 再说,你跟着,我们都提心吊胆,就你那几下,揍揍杂兵还行,遇到弋者,完儿完了。” 幻梦儿嘴巴一撇,“炎墨不是说了吗,他是来星光城来历练的,我也可以啊,说不定我努努力,就超过你了!” “不是超不超过的问题,你一个女孩子,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这有损名声啊!你说你名声败坏了,让我如何在整个弋界立足啊!等我功成名就,再去迎娶娘子,你放心,我是不会抛弃你的。” 听着他们对话,炎墨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故意大力地搓着手臂,示意很肉麻! “老兄,你冷吗?要不加点衣服?”米休的手搭在炎墨的肩上,很是关切,脸不红也不白,还一脸正经。 “没时间与你们闲闹了,我决定杀向狼头寨,帮你拿到焚炎果,杀了狼豺,替幻梦儿彻底解决后顾之忧,你看怎么样?”炎墨问米休。 “你喜欢幻梦儿呀?”米休觉得炎墨老是替幻梦儿着想,忍不住问道。 “什么意思?” “你要是喜欢她我就把他送给你,何必在女生面前压了我的风头呢!” “米休——”幻梦儿羞红了脸。 炎墨“噌”地站起来,板着脸,“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 “诶,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吗?你怎么就当真了呢?”米休急得直跺脚。 炎墨并没有停下脚步,一转眼,消失在树林里,扔下米休二人在那里发呆! 79、春风得意 “米休,你把他气走了。”幻梦儿嗔怪。 “小心眼男人,没有度量。诶,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米休没好气的瞟了一眼幻梦儿。 幻梦儿一跺脚,“懒得理你!” 转念一想,自己的爹还处在危险的境地中,炎墨让米休气跑了,要是米休再走了,自己真的无望了。 她偷偷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衣角的一脚晃了晃,米休一把打掉了,幻梦儿又捏住再晃晃。 “你有病啊!”米休生气地说。 “我就想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幻梦儿色声音很低,就像小媳妇一样。 “爱干什么干什么!”米休把没吃完的烤肉一脚踢飞了,扔下幻梦儿独自走了。 幻梦儿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忍气吞声地跟在身后。 他们就这样,在山林里无目的的走着。 炎墨在山林里穿行,他前往的目的地就是狼头寨。他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森林里,独来独往惯了,把他们带在身边,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就是战败了,还不能丢下他们, 连“逃跑”大招都不能使用。 这次主动去狼头寨找狼豺对决,他的心里没有把握。在他心里,去狼头寨找豺牙,他当做是一次历练,毕竟,这是他到齐门以来,算得上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还击,他不想带他们一起去冒险。 炎墨按照原来从米休的口中了解到的狼头寨的方位一路疾驰,路过村子,他会停下来问一问,及时修正自己前进的方向。 一个时辰后,炎墨看见一座石头寨子坐落在两峰之间,寨子周围都林立着木栅栏,栅栏的一端削得很尖,用来做屏障,抵御攀爬与进攻。 走近寨门,牙兵把他拦下了,“你是干什么的?” “走亲戚迷路了,转到这里来了,肚子实在太饿,想进去找点吃的。”炎墨说道。 “去去去,这里不是避难所,赶紧走,不然别怪爷爷我手下无情。”牙兵把矛一横,将炎墨往外推。 炎墨捏紧拳头,就要出手,听到身后一队人马奔来,一股股尘土扬起。 “什么情况?”带队的一人身材匀称,肌肉结实,五官分明,看到牙兵赶炎墨离开,问道。 “禀主管,这小子迷了路,要进寨子混吃的。”牙兵禀报。 带队的就是狼头寨的主管易破军。他仔细打量了炎墨一番,觉得炎墨长得眉清目秀,脸庞如鬼使神差的斧子雕凿的一般俊朗,心生几分喜爱。 “让他进去吧!”易破军说完,带着一队人进了狼头寨。 “小子,你真走运,遇到了我们的主管。”易破军发话,牙兵不能不放行。 易破军直奔大堂,对狼豺说道:“三爷,没有犬氏兄弟与马氏兄弟的消息。” 狼豺脸色铁青,“咔嚓”一声,捏破了手中的酒杯,咬牙切齿道:“废物!” “报——毕合堂来文!”一名牙兵进来单膝跪地,双手托举一个卷轴。 狼豺接过,一摆手,牙兵退了出去。他打开卷轴,上面画着的正是炎墨的画像,画像的旁边写着红色的四个大字:“通缉要犯”。旁边的小字则是炎墨的姓名与简介。 狼豺皱皱眉,把卷轴递给易破军。 易破军接过来一看,心里大惊:这不是刚才的小孩吗?我把刚才的事告诉三爷吧……不行,他是我放进来的,我要是说了,三爷一定怪我没有抓住他而发怒。另外,他要是跑了,毕合堂会认为我和他是一伙的,麻烦就更大了…… 瞬息间,易破军的思绪千回百转,目光僵直的盯着卷轴。 “易主管,你这是怎么了?”狼豺看他发呆,问道。 “哦,我……我在想,找画师把他的画像多画几张,张贴出去,万一抓住了,您就可以和二位兄长去毕合堂领赏了。” 狼豺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说道:“这件事就托主管去办,务必把它办好。” 易破军拿着卷轴退了出来,等离开了大堂,直奔寨门口,找来刚才的守卫,问道:“刚才那小孩进到寨子了吗?” “禀大人,进去了。” “有没有见他出来了吗?” “回大人,没有出来。” 易破军点点头,说道:“如果看他出来,别放他走,把他领到我那里去,就说我刚才有急事,忘了送给他路费。” “是,大人!” 交代完这一切,易破军赶紧回到寨子里,打量着每一条街道,心里窃喜: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抓住交给三爷,我可就立下大功了,不管是三位爷还是毕合堂,一定会重赏于我。 云淡风轻,阳光明媚,已经过了吃午饭的点,兴致勃勃地易破军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对他来说,今天是升官发财的好日子,光明前途的美梦已经填饱了他的肚皮,哪里还动歪心事去吃午饭? 炎墨进了城后,找了一家饭馆,饱餐了一顿,正为不知到狼豺的处所发愁,抬眼一看,易破军晃晃悠悠地走在对面的街道上。他付了钱,跟了过去,一路尾随着。 转了半天,易破军也没发现炎墨的影子,他寻思:通缉犯肯定不会在热闹的地方露面,还是去偏僻一点的地方吧! 于是,他就向偏僻的地方走去。 他这一决定,炎墨更高兴,他知道易破军一定是个头头,想从他的嘴里知道一些信息,碍着人多,无法下手,他往偏僻的地方去,不是成全自己的美意吗? 一人在前面走,做着黄粱美梦;一人在后面跟,打着如意算盘。 两人都美! 在一处废墟里,易破军停了,他揉揉眼睛,乐了,“诶,小娃娃,我刚才走的急,忘了给你点路费,呶,这些钱你拿着,花完了就来找我。”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从怀里拿出一袋金币,在手里掂了掂,向炎墨走去。 易破军走近了,炎墨伸出手就去拿他手里的钱袋子。 “霸榔头!”一柄黑色的大榔头幻化而出,被易破军捏在手里,照着炎墨的腰砸了下来。 事发太突然,那榔头又大又沉,速度又出奇的快,炎墨来不及反应,榔头直接砸在了他的脊柱上。“咔嚓”脆响,炎墨的脊柱当场折了,口里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用猩红的眼睛瞪着易破军。 “哈哈哈……”易破军十分得意,笑声穿透苍穹。 他不愧是主管,老谋深算,对待一个孩子还如此费尽心机,真正做到了万无一失。 “我会宰了你!”炎墨努力地抬起头,咬破了嘴唇说道。 “就你现在的样子?”他一脚踏在炎墨脊柱的断裂处,还把脚掌来回地扭动,疼得炎墨当场昏了过去。 “哈哈哈……”易破军开怀大笑,抓住炎墨的衣领子,迈着雄赳赳的大步,摇着臂膀,向大堂走去。 还没走进大堂,他又在门外哈哈大笑。 “易主管,你遇到什么高兴事,如此开心?”狼豺不解地问。 “啪!”易破军把瘫痪的炎墨往大堂中央一扔,“你看他是谁?” “炎墨?”狼豺惊得目瞪口呆,“易破军,这次你可立了大功,要何赏赐?” “都是三爷英明,我只是沾了您的福气!” “好,不愧是我最信任的主管,我一定上报给大哥二哥,让他们隆重赐赏。” “多谢三爷!”易破军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来人,把他押进大牢,专人守候,不得马虎!” “是!”两个牙兵一人抓一条手臂,把昏迷的炎墨拖走了。 “来人,准备酒菜,我与主管好好喝两杯。这么多时日,我还没有如此快乐过。”狼豺吩咐。 易破军洋洋得意在大堂里来回地走动,谁叫他立了大功,正春风得意呢! “哦,对了,那小子来我们狼头寨干什么?”狼豺问。 易破军想了想,回答道:“之前我问了,他是为三爷的焚炎果而来。” 狼豺一愣,转而笑道:“就他们还想我的焚炎果?” 狼豺走到大堂的匾额旁,用手一拧前面的狼头,一个暗匣弹了出来,他打开匣子,三只火红的焚炎果映入眼帘。 “等我突破了吏级,就用它来培元固本。”狼豺说。 “焚炎果……焚……我什么时候听那娃娃打听过焚炎果的……”易破军一惊,额头的汗冒了出来。 80、我输了 易破军惊得汗水流了下来,等他醒过神,发现自己还在废墟里,面前站着的炎墨完好无损。 在幻境里,易破军度过了一个时辰;在现实中,只是一息的时间。 “为……为什么?”易破军惊恐地问道。 “你中了我的幻术。”炎墨解释道。 “是……是么!”易破军暗地里运气,准备反击。 炎墨冷笑一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霸榔头”!这次的榔头比以前的还要大,还要沉,速度还要快,而且,他真的急了,他小看了眼前的炎墨,他动真格了。 “轰——”地面被他砸了一个巨大的坑,土块、灰尘飞溅。 “死了吗?”他问道。 尘土散去,炎墨又站在了他的面前,和先前并无二致。 易破军大骇,抡起榔头,一锤一锤的砸,面前的炎墨还是毫发无损。 他累了,大口大口的喘气,他知道,他已经失败了,免不了一死。知道了结果,他的心神反而平静不少。 “我是什么时候中了你的幻术的?” “在我拿你钱包的时候,我就把‘鬼罗线’射进了你的印堂穴。你太专注了,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反而疏于防备,让我偷袭得手了。” “呵呵呵……”易破军笑着笑着,哭了! 他哭自己陶醉在黄粱美梦中,他哭自己麻痹大意,他哭自己低估了炎墨的智商…… 不管怎样,结束了! 炎墨使出了“鬼罗脚”,击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一击致命,让他没有感到丝毫的痛苦就奔赴黄泉了。对他来说,炎墨已经很仁慈了。 炎墨从他的怀里拿出卷轴,打开一看,正是自己的通缉令,落款的地方还盖有毕合堂的印记。 “攻五,我会去找你的。”他把卷轴撕得粉碎,弯腰拾起那袋金币,揣在怀里,走了。 在一条街上,他发现了两个牙兵在巡逻,赶紧跑上前去,说道:“不好了,那边有人打架!”炎墨说着,用手指着刚才自己与易破军打斗的地方。 “什么?” 两个牙兵赶紧跑过去,一看,是自己的主管易破军,他躺在地上,死了。在戒备森严的狼头寨,在光天化日下被人杀死了。 “赶紧向三爷报告!” 一名牙兵留下看守现场,一名牙兵一路狂奔,直奔大堂。 “报——三爷,主管……主管他被人杀了!”牙兵慌忙报告。 狼豺一惊,“什么?在什么地方?” 刚刚还与自己聊了抓通缉犯的事情,才多大一会儿,就听到他死的消息。 “在废墟那边!” “赶紧带路!” 狼豺跟着那个牙兵十万火急的往废墟那边走去,守大堂的牙兵见三爷那么急,心里知道一定发生了大事,跟着三爷,一同向废墟走去。 狼豺来到废墟旁,看到里面砸了许多坑,旁边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只有易破军的尸体静静地躺着。 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了自己的主管,这肯定是一种挑衅。怒火从脚燃到了头顶,“谁——是谁干的?”他咆哮着。 没有人回答他。 吼了一嗓子,心中的怒火也发泄不少,他蹲下来,摸了摸易破军的尸体,还是热的。 “凶手还没有走远,封锁寨门,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凶手。” “是!”身旁的牙兵应声离开了。 狼豺站起身,又往四周看了看,在尸体不远的地方,有一堆碎纸片,他走过去,捡起几片,仔细地看着。 “这卷轴,是通缉令,通缉犯……” 他似乎有了头绪,把这通缉令撕碎的一定就是通缉犯,或者是他的朋友,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来我这里…… “卫兵!”他习惯性的喊道。 他喊地是卫兵,不是牙兵。 “不好!”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是被人设计引过来的,这还包括他的卫队,现在他的大堂应该空无一人,没人把守,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宝贝——焚炎果被人盯上了。 他二话不说,飞奔回大堂。 他的确猜对了,炎墨故意让牙兵报信,其真实性目的就是引开狼豺,只要狼豺离开,他的卫队几乎形同虚设。没想到不仅引开了狼豺,连他的卫队都引开了。 炎墨进入大厅,不见一个人影,他扭动匾额前的狼头,一个匣子弹了出来,打开一看,是三枚火红的焚炎果,他撕下门帘包好,背在肩上。 走到大院里,见人影一闪,狼豺跃了进来。 “小子,哪里走?”狼豺喝道。 炎墨站定,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像要走吗?” “你肩上背的是什么?” “三枚焚炎果。” “你今天拿不走,还要把小命留下!”狼豺发恨道。 “好吧!”炎墨解开包袱,把焚炎果放在大堂门口。 狼豺心里一阵冷笑:不管怎样,你都逃不了一死。 放好焚炎果,炎墨来到庭院中间,说道:“今天,要么我拿走焚炎果和你的命,要么我的命和焚炎果都留下。” 狼豺双手张开,立于胸前,“放心吧,焚炎果你拿不走,你的命也会留下!” “贪狼奔!”狼豺音落,一头巨大的白狼,咧开嘴,犬牙森森,体大如牛,它张开嘴,嘴里流着唾液,一路飞溅,飞奔而来。 “鬼罗脚!”等那只白狼近了,炎墨的巨脚飞速地踢在了白狼的脖子上,“轰——”灰飞烟灭。 对付狼,炎墨的经验十足,他知道,狼的弱点就是他的脖子和腿,只要避开锋芒——嘴,就可以免受伤害。 狼豺握了握拳,显然,他低估了炎墨的战力,“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那么,尝尝这招如何?” “双狼共舞!” 这一回,出现了两只狼,两只一模一样的白狼,全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狼的眼神幽深,飘忽不定,却始终盯着炎墨。 两只狼一前一后,露着锋利的犬牙,直奔而来。 “鬼罗脚!”炎墨一脚踢出,击中了前面的一只狼。他的脚还没有收势,后面的狼跃起,狰狞的对准炎墨的脖子,咬了过来。 来不及转身,他反转双手,掐住狼的脖子,顺势一滚,把它死地按在地上,腾出右手,攥紧拳头,猛击狼的头部。 “嘭!”没几下,那只狼也湮灭了。 他站起来,感觉右臂很疼。看去,只见右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那是在反转双手时,被狼牙所伤。 “不得不佩服,你小小年纪,战斗力惊人,如果给你成长的时间,不出一年,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不过,这只是如果。” “该画上句号了,‘三狼突击’!” 这回,是三只狼,三只狼齐头并进,一起奔来。 “鬼罗线!” 鬼罗线把三头狼捆在了一起。 被捆住的三头狼张开嘴,一下就咬断了黑线。 “不好!”炎墨心里一惊,赶紧使出“鬼罗脚”,一只狼湮灭,另两只奔了过来,一只咬住炎墨的左腿,一只咬住他的右臂。 肌肉被撕开,剧烈的疼痛令炎墨差点昏了过去,“鬼罗连斩!” 他一急,使出了他的招牌技能:右脚横铲,左拳,右拳,情急之下,他还为他的绝招取了名字:鬼罗连斩! 这招使出,的确有效,两只狼被铲飞,连续两拳,击碎了两只狼。 战斗到这里,狼豺也是惊异不已,能逼自己使出这招的,他是第一人。 他惊奇,炎墨也不好受,刚才白狼的犬牙几乎都扎进了骨头里,要不是炎墨的体质坚韧,恐怕骨头都碎了。 “三狼突击!” “鬼罗连斩!” 每次招式碰撞,都灰湮灭,只是每次过招之后,炎墨的身体都会或多或少的留一些伤痕。 “逃是逃不掉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输的。”炎墨体能透支,心里着急。 狼豺死死地盯着炎墨,就像豺狼盯着猎物一样,眼神充满玩味、暴戾“小子,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狼豺释放出介气,这一回,幻化出了四只狼。 “鬼罗摄魂!”炎墨体力严重透支,再不使用幻术,恐怕都没机会了。只见细到看不见的鬼罗线段向狼豺的印堂穴飞速射来。 狼豺将头一偏,轻松地避开了。 “哈哈,这就是你的杀招吧,我一直在等,等你的杀招出现。” 看到炎墨的眼里充满遗憾,他兴奋地说道:“我一直怀疑,易破军不可能不让对手留下一丝痕迹。 我俯下身子,在他的眉心,看到了一个几乎用肉眼都看不见的小孔,于是,我揣测,他一定中了幻术一类的弋技。 与你战斗,我一直远距离攻击,就是刻意避开你的必杀技,它终于出现了,你输了!” 这是一场艰难地战斗,也是一场苦战。 这次炎墨明白了,对手不仅实力强,战斗经验丰富,大脑也很好使。前几次小的胜利,冲昏了自己的大脑,输了吗? “能逼给我用这招的,你是第一个,死吧,‘四狼绝命’!” 这一次,狼豺幻化出了四只狼,四只狼凶相尽显,呈弧形围了过来。 炎墨勉强站立,浑身的肌肉因介气的透支而发抖,他盯着四头奔来的凶狼,感到了绝望。 “我输了!”他第一次在心里承认。 81、复仇火焰 齐门本届新弋大赛已经到了决赛,还是最后一场决赛,将决出本赛季的冠亚军。 比舞台上,刀谷飞对战朱尼,冠军将产自他们其中一人。 台下的午火神色严峻,他的一个弟子二五兮在上一轮的比赛中被朱尼踢下了擂台,当时他觉得很没面子,赛后直接将二五兮关了禁闭。 这一战,他把全部希望都压在了刀谷飞的身上,比赛前,他警告刀谷飞,人可亡,不可败。 其实,他的两名弟子在这次比赛中已经很出色了,都进入了前十,这意味着,只要后续修行没有大的波折,刀谷飞与二五兮都能进入核心弟子的范畴。 午火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一口气不服,凭什么玉人兰能踩着自己发火?自己失去的面子,一定要让弟子给找回来。 一旁观战的玉人兰则十分淡定,她对朱尼说:“尽力就好,量力而行,不必过于强求。凡事欲速则不达,循序渐进,才能水到渠成。” 玉人兰淡定,不代表心里念着朱尼的其他人都淡定。至少,秋韵和隶元夫是急切希望朱尼夺冠,这种情感无以言表。 “我不会手软的。”朱尼说。 刀谷飞笑了笑,回道:“我也是。” “还废话什么,击败她!”裁判都已经宣布开始,看到他们俩还在对话,午火心急地吼道。 他的急躁并没引起玉人兰正看一眼,连鄙视都没有,倒是直接把他当做了空气,仙子的境界就是非同凡人。 不过,对面旁观席的秋韵和隶元夫就没有达到她那么高深的境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愤恨开了,对午火的行为十分不满,这三观,他俩倒是高度一致。 “一刀斩!”午火的催促,刀谷飞不得不听,先发制人。 “二层防护!” 在朱尼的身前,凝聚出两层空气泡,虽然只是两层,可比先前的一层得防御力提升了不止数倍。 “嘭!” 防护罩破,朱尼的左臂被刀谷飞的刀劲所伤,左袖被血液染成了鲜红。这一击,刀谷飞略胜。 台下的午火嘴巴裂开,双臂抱于胸前,心里爽滋滋的。 朱尼十分平静,眼睛直视刀谷飞,看不出任何喜怒,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受伤的根本不是她自己。 其实,她的心里她最清楚。 这次比赛,她要检验自己,自己一定有给炎墨报仇的潜力,如果她不能打败刀谷飞,又如何能找“灭”复仇呢? “气泡五重!”五重气泡重叠,不断地压缩,压缩到指甲盖大小,射向刀谷飞。 “抽刀断水!”一道激射的刀锋倾斜而出,急速劈向那微小的气泡。 “轰——” 一阵气浪翻滚,迷雾消散,重归平静。 刀谷飞四平八稳的站着,朱尼身体一震,苗条的身姿向前倾斜,右肩的披肩脱落,鲜血染红了素衣。 刀谷飞不愧是午火的弟子,几个月的训练,他的刀法精进了不止十数倍,虽然不能达到他的要求——断水横流,但是现在已经锋芒初现了。 午火故意看了看玉人兰,心里甚为得意。在玉人兰依旧平静地脸上,他仍然什么信息都没得到。 朱尼站直了那娇柔的身姿,她和玉人兰一样平静,在她的脸上,仍看不出一丝伤痛的表情,没有急躁,更没有气馁。 她那淡定的神情,征服了在场所有的观众,包括她的对手刀谷飞,也包括裁判和评委。 受伤的人可以坚定,但没有如此淡定的,她连咬一下牙,皱一下眉都没有。把伤痛深藏心底,不让外人同情、悲悯,其实,这也是一种坚强,是一种超脱境界的坚强。 她平静地望着刀谷飞,没有一丝的责怪,也看不出一丝愤怒,温柔的提醒道:“我要反击了!” 刀谷飞点点头,他知道,刚才的过招,朱尼只是在试探自己的实力,也是在检验她这段时间修行的成果。 “气泡九重!”朱尼提醒道。 一层层气泡重叠,不断压缩,不断重叠,一只重叠到第九层。这次,没能压倒指甲大小,重叠的层次越多,压缩的难度越大。虽然有拳头大小,但是其威力不是五层重叠所能比拟的,每重叠一层,它的威力就增加数十倍。 朱尼双手轻轻一推,那压缩到拳头大小的空气弹箭一般射向刀谷飞。 “抽刀断水!”这道刀劲,比刚才的那一道还急,还要迅猛,原来,刀谷飞也隐藏了实力,这一次全力以赴,看得台下的观众无法判断谁更胜一筹。毕竟,胜负需要等战斗尘埃落定。 “轰——” 一声巨响,刀谷飞的刀劲斩在气泡上,气泡连破三层,等到第四层时,那刀劲已是强弩之末。 “噗!” 第四层气泡破灭,刀劲也完全消失,剩下的五层气泡径直飞向刀谷飞。 刀谷飞感觉不妙,双手交叉,拦在胸前。 “轰——” 气泡破灭,刀谷飞的身体直接被轰下了武台。 “朱尼胜!”裁判宣布。 台下一片欢呼! 玉人兰皱了皱眉,平静地离开了。 午火瞪着眼,眉毛倒竖,双臂抱于胸前,气愤地转身离开。 刀谷飞爬起了,一瘸一拐的走上武台,祝贺道:“你赢了!” 朱尼颔首,慢慢转身离去,只是转身时,深深地看了刀谷飞一眼,神态依旧平静,带有一丝歉意。 主角走了,把一群兴奋的观众留下了。 观众台的秋韵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终于忍不住淑女的形象,高呼两声。 反而是一向豪爽的隶元夫没有动静。 此时,他想起了自己的首席弟子炎墨。 谷山镇之行,依稀还在昨天,四人生死与共,砥砺前行,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今天,只缺了炎墨一人。 朱尼夺冠,他内心真的感到喜悦,但一想到炎墨,悲从中来,炎墨死了,已经是生死两茫茫了。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冰冷的泪珠悄然滑落。 秋韵察觉到隶元夫的伤痛,递过去一方手绢。手绢朴素、淡雅,还带有一缕淡淡的芬芳。 隶元夫抬起蒙眬的泪眼,望着秋韵。 秋韵直视着隶元夫,对他点点头,示意他用手绢把眼泪擦擦。 隶元夫接过手绢,擦干了眼泪,还擤了一把鼻涕,把手绢捏作一团,还给了秋韵。 秋韵秀眉微微一皱,淡淡一笑,接过手绢,放在了口袋里。 比武场上的人渐渐散去,看台也变得空旷,秋韵对隶元夫说道:“我们去走走,好吗?” 隶元夫点点头。 在夕阳的余晖里,一队中年情侣漫步在茂密的树林小道上…… 石室里,朱尼处理好了伤口,刚换了一身素衣,师尊玉人兰走了进来。 “这次对战,你有何收获?”声音轻柔婉转。 朱尼让过座椅,站在一旁,说道:“防御不足,进攻迟钝,后续乏力!” 玉人兰点点头,说道:“空气无形,适合塑造。你的二层防护有一大半介气浪费了,如果把球形的大部分资源用在正面防御,防御力会大大增强。 进攻也是一样,球形接触面积太大,不如集中到一点,比如锥形,或针形,当九层气泡刺入人体,在体内爆炸,你想攻击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弟子谨记!”朱尼回答。 玉人兰说完,起身离开了。 朱尼送走了玉人兰,回到石室里,拿出鬼鬼一给她的黑色石头,眼泪又一滴滴的滑落。眼泪滴在黑色石头上,消失了。 “炎墨,我会给你报仇的!” 无数个夜晚,她捧着石头流泪,外表宁静的她,已被复仇的火焰占据了心房。 其实,她不知道,现在的炎墨正挣扎在死亡的边缘上。 82、死不甘心 四头凶猛的白狼,犬牙森森,把炎墨围在了中央。 炎墨在心里冷笑,“输了,也不轻易待毙,一定要到鱼死网破。‘鬼罗连斩’!” 一脚横铲,把身前的两只狼铲到胸前,左拳,击碎一只白狼,右拳还没出击,已被身后的一只白狼咬住了胳膊,另一只把他扑倒,疯狂撕咬着他的后背。 在他倒下的时候,他紧紧地掐着身前那一只白狼的脖子,把它压在身下,他不顾后背白狼撕咬的锥心疼痛,拼命地张开嘴,死咬着身下的白狼。 “嘭!”身下的白狼碎灭了。 炎墨翻过身,卧在地上,不停地用手臂挡,用腿脚蹬。血液把身子染成了黑色,已经看不清面目,地上留下了他摩擦过的长长的黑色血液。 “怎么会有这种人?”狼豺也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挣扎之人,明知是死,绝不束手就擒,哪怕已经伤痕累累,深可见骨,只要能动,绝不放弃抵抗。 时间持续,狼豺的消耗也越来越大,他的体力也有些不支;炎墨的动作更加缓慢,好多次都只是僵硬的阻挡一下,疲惫至极。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抵抗几乎要停止了。抵抗停止,也就意味着生命终结。 “嗖——” “嘭嘭!” 几把飞刀射来,狼豺幻化的白狼随之湮灭。 “谁?”狼豺喝道,一边四下张望。 两道身影从围墙上跳下,一短头少年,发怀抱着琵琶,皮肤黧黑,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对水灵灵的眼睛,他是容易被人看成女孩的米休。 另一位长发似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摄人心魂,不用猜,她就是幻梦儿。 “炎墨!”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炎墨僵硬地翻过身,拒绝了幻梦儿的搀扶,忍着痛,咬着牙,艰难地爬起。 站在那儿,浑身都是伤口,一片漆黑,除了一点点眼白外,全身几乎都是黑的。 “炎墨!”米休挡在他的身前,怀抱着琵琶,提防狼豺的偷袭。 狼豺看到了幻梦儿,哈哈大笑,精神顿时振奋起来,“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哈哈,等我杀了他们,把你那该死的爹从牢里带出来,让他看我们尽情表演,哈哈哈……” 幻梦儿脸色一变,听到狼豺把爹抓来关进了牢里,她的眉毛紧凝,心里隐隐担忧。 米休瞅了一眼,看出了她的心事,抢着说道:“狼豺,你这人渣,她那禽兽爹为了讨好你,千方百计把她送给你,你认为那禽兽会心疼她的女儿? 你想多了,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娘子,不用你动手,等杀了你,我也会宰了她那披着人皮的爹!” 米休知道狼豺变态,用极端的手段折磨他人,来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他这样说,是让狼豺把怒火集中在自己身上,免得抓来幻老头来做人质。 他的激怒果然奏效了,狼豺双眼喷火,咬牙切齿道:“娃娃,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四狼绝命’!” 狼豺拼命集结介气,用尽全力发动了攻击。这一次,四只狼不是慢慢围攻,而是飞奔而来,比先前凶猛的多。 “魂断音!”数把飞刀从米休抱着的琵琶弦里飞出,射向四匹狼。 “嘭嘭嘭!”三只白狼没能躲过飞刀,湮灭了。 仅剩的一只腾空而起,对准米休的脖子一口咬下,距离太近,速度又太快,米休再想躲避已是来不及了。 “赤火掌!”紧急时刻,幻梦儿的赤火掌拍在狼头上,化解了危机。 “幻梦儿,”狼豺愤怒的火气恨不能崩掉牙齿,“你背叛我不说,还帮助外人来对付我,等我杀了他们,一定将你爹碎尸万段。” “不用你杀,我一会儿就去大牢里把他给杀了,免得你动手。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杀了你。” 幻梦儿咬牙切齿,说出了和米休同样的话。她平时很少说话,不过,这一回,她说的话真的绝了,连自己老爹也要宰,米休也不得不多看了她几眼,怀疑她还是不是那个温顺的淑女。 狼豺本身就火大,又被幻梦儿的话噎得白眼直翻,一时气结,看到院墙边的皮羊,说道:“杀了那贱人,我有重赏。” 皮羊把头点了点,又摇了摇,一本正经的说道:“三爷,他们俩就是我带进来的,今天,不是您死,就是我们死。” “你——”这剧情大反转,狼豺突然发现自己心脏不好,太疼了,简直受不了。 皮羊笑了笑,笑得那么憨,那么厚,“三爷,我还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派过去的什么犬呀,马呀的,全没了! 三爷,不是我不努力,是他们不听我的,结果都让人给宰了。三爷,您今年过不了年了! 您别怪我,就是我不背叛您,您也不会放过我。同样是死,最起码,现在在别人的眼里我不是孬种了,您看,我都长志气了,能和您对着干了!” 这一次,狼豺安静了,他无法不安静,因为怒气已经堵住了他的喉咙。 他手臂一挥,一只硕大的白狼直奔皮羊而去。 米休拨弄琵琶弦,几把飞刀飞出,化解了皮羊的危机。 皮羊看着米休,眼里满是感激。 “卫兵,杀了他,杀了他们!”狼豺咆哮。 一队牙兵涌入院子,他们举起矛,对着炎墨四人。 “三爷,没用的,您不该让他们送死!”皮羊还是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杀,杀了他们!”狼豺做了一个劈手的手势。 牙兵动了,慢慢围拢。 米休向炎墨看去,炎墨点点头,张开了右手。 “鬼罗线!”这一次,炎墨凝成了八根丝线,用意志把八根丝线拧在一起,飞向狼豺,把他捆了起来。 狼豺暴怒之下,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米休身上,根本没有防备重伤的炎墨,更没想到,炎墨的攻击如此迅速,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炎墨的鬼罗线捆了一个结实。 他运气与双臂,要崩开鬼罗线,米休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还没等他崩开鬼罗线,米休的飞刀已经到了跟前,他转而运气抵御米休的飞刀。 抵御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在与炎墨的战斗中,他的介气几乎耗尽,只因愤怒冲昏了他的大脑,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灯枯油竭了。 “噗噗噗……”飞刀扎在他的身上,虽然没有穿身而过,却把他扎成了刺猬。 他瞪大眼睛,身体僵直的站立了半天,久久不愿意倒下。 “三爷已经死了,你们还想送命吗?”皮羊对牙兵说道。 牙兵早都害怕了,听皮羊一说,他们赶紧把手里的兵器扔在地上,让开了一条道。 “呃——”狼豺的喉间发出死不甘心的**,身躯直直地倒下,扑起一团灰尘。 “皮羊,解散他们!你去库房,取出金币,分给他们做路费。” “是!”皮羊带着牙兵离开了,院子里又空落落的。 他们走后,炎墨指了指大堂门口的匣子。 “焚炎果?”米休兴奋地叫起来,炎墨点点头。 幻梦儿跑过去,打开一看,三枚火红的焚炎果映入眼帘。 “我们分了吧,一人一枚。”米休说。 “嗯!”幻梦儿高兴地点头。 等他们找炎墨时,他已经走进大堂,盘坐纳气,运气疗伤。 黑色的介气打着旋,渗入他的体内,他拼命地吸入,转化为介质,修复着伤口。伤口肉眼可见地合拢,结痂,脱落。 不到一个时辰,炎墨恢复如初,他睁开了眼睛,这时,皮羊也忙完了事,回到大堂里。 “走,去杀了你那禽兽爹!”米休拉着幻梦儿的手向大牢走去。 83、脱胎换骨 大牢里臭气熏天,每间牢房的木栅栏上都有一只昏暗的火把,拘押的囚犯睡在干草上,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 皮羊带着他们进了牢房,打开了每间牢房的门,释放了所有人。 “幻老头,你女儿来了。”皮羊打开一间牢门,对里面的一个胖老头说道。 “哦,我知道她就会来的!”幻老头起身,他的身体又矮又胖,球形脸,两撇八字胡,圆圆的肚子,与身材苗条、脸蛋精致的幻梦儿截然相反,要不是皮羊的话,谁都不愿把他与幻梦儿联系在一起。 “丫头,你是不是已经嫁给三爷了?我可有福享了!”幻老头笑眯眯的,一脸的高兴。 “禽兽老头,说什么呢?她现在是我媳妇。”米休吼道。 幻老头睁开那眯眯眼,仔细打量一番,“三爷把你赏给下人了?臭丫头,你怎么就不能挣点气呢!完了,完了,金子没了,良田没了!” 幻老头失望至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米休没好气的赏了幻老头一个栗子。 幻老头以为米休是豺牙的人,不敢有一点儿不满,只能摸了半天吃疼脑袋,红着脸爬了起来。 “娘子,这种禽兽爹不要也罢,杀了他吧!”米休对幻梦儿说。 幻老头一听,吓得脸色苍白,站立不稳。 幻梦儿赶紧扶住她爹,对米休说道:“你接不要吓唬他了。” “我吓唬他?我就恨这种禽兽之人,哪里有牺牲亲生女儿的来换自己幸福的爹?你不忍下手,我来吧!”米休扬起了手。 炎墨一把捏住米休的手,说道:“米休,别闹了,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办。” 米休放下手臂,恶狠狠地刮了幻老头一眼。 走出牢房,直接来到银库。 皮羊打开银库门,里面堆满了钱币与药材。 “这是狼豺的银库,除了下发的钱币,剩下的钱币都在这儿,这里还有一些名贵的药材。”皮羊介绍。 一看到钱币,幻老头的眼睛就亮了,精神也十足,“哇,好多钱啊,这是三爷赏的吗?” “咚!”米休没好气地又赏了幻老头一栗子,“我赏的,狼豺已经被我杀了!” “哐当!”幻老头抱着的一盒子金币摔在了地上,“什么,你们杀了狼豺,完了,完了!” 幻老头急了,嘴里不停地嚷嚷:“闯祸了,完了!狼豺死了,豺牙的大豺主、二豺主一定会给他报仇的,完了,全完了!” 他急得就像死了亲爹似的,在库房里转了六七圈,然后拿了一个袋子,不停地装着金币,根本没考虑自己能否拿得动。 米休也不理,对皮羊说道:“这里的东西,你能拿多少就那多少!” “我要那些干什么?我已经得罪了豺牙,结果只有一死,我想跟着你们,或许还有条活路。” 皮羊知道自己走上了绝路,跟着炎墨他们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现在我们还不能直接与豺牙正面对抗,只能见机行事,逐步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你战力太弱,我们不能完全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你还是先躲避一段日子,等我们消灭了狼豺,你再过自由的生活吧!” 皮羊想了想,点了点头,又说道:“我额上豺牙标志不消除,我无法隐藏得住。” 米休一笑,扔了一瓶药给皮羊,“把他擦在标志上。” 皮羊接过,涂在狼头的图案上,数息时间,那标志就消失了。他走到幻老头跟前,扛起他装的一麻袋金币,说道:“老爷子,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他们消灭了豺牙,我们用花这些钱享清福。” “嗯嗯嗯!”幻老头点点头,扭着浑圆的腰,跟在皮羊的身后,笑眯眯得向外走去。 经过幻梦儿的身旁,幻老头说道:“嫁给黑小子,还不如嫁给他旁边的白小子。” 他嘴里的黑小子就是米休,白的,当然是炎墨。 幻梦儿脸一红,米休则气得捏着拳,瞪着眼向幻老头走来。 幻老头赶紧抓几把金币,塞在怀里,走了。 “我们去哪儿?”幻梦儿等父亲走后,问米休。 “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炼化焚炎果,提升修为,好灭了狼豺。” 三人一致同意,离开了狼头寨,又回到密林中,找了一处隐蔽之所,趁着夜色,准备炼化焚炎果。 “幻梦儿,你的修为最低,你先来吧,我和炎墨为你护法。” “嗯!”幻梦儿也不推辞,吃了焚炎果,盘膝而坐,调动介气在筋脉里运行。 不到一刻钟,她就感到浑身燥热,脸色通红;随着时间的推移,筋脉里血液的流动越来越快,灼热感越来越强,直感觉体内像要着火一般。 她咬着牙,强忍着体内炽热的痛苦。此时的她已是脸色涨红,香汗淋漓。 “不好,她抵挡不住焚炎果强劲的热力,要是坚持不住,失去了意识,那焚火有可能会从体内把她烧死。”米休焦急的说道。 “你来护法,我进入她的念域看看。”说完,炎墨使出了“鬼罗摄魂”,把自己带入到她的念域里。 一进入她的念域,炎墨就感到一股在火中焚烧的剧痛。他锁住意念,强忍着剧痛,向念域看去。 她的念域不大,紧能容下两个人元神,念域里一片火海,她的元神在念域的火海里痛苦的挣扎。 “用意念控制念域里的火焰,撞击四壁,扩大你的念域,让你的元神远离下面的火源。”炎墨直接与幻梦儿的元神对话。 幻梦儿经炎墨提醒,用意念控制着一团团火焰,不断地轰击着四壁与“天空”,念域的地空间不断地扩大,元神的烧灼感随之慢慢减弱。 一个时辰后,幻梦儿念域的面积已达到方圆半里,灼热感大大减弱,但没有完全消失。现在,她控制的火焰的攻击力越来越弱,如果念域停止扩大,时间一长,她的元神会在焚火长时间的烧灼下受到损害。 “米休,把我的那枚焚炎果给她服下。”炎墨说道。 “一枚焚炎果的炽热劲力她都承受不了,再服一枚,你想杀死他吗?” “照我说的做。”炎墨坚定的话不容质疑。 米休只能拿出炎墨的那只焚炎果给幻梦儿服下。 第二枚焚炎果入肚,幻梦儿念域里的火焰顿时暴涨,火苗窜到“半空”,炎墨赶紧说道:“继续轰击念域的四壁。” 等火焰再次弱下来,她念域的面积已经扩大到方圆三里,灼热感进一步减弱,仍没有完全消失。 “米休,把你的那枚一拿来!” “你……”米休非常舍不得,他来狼头寨,不就是为了得到焚炎果吗?现在让他把自己那枚给幻梦儿,这么多天的辛苦全白费了,于心何忍? “快点儿!”炎墨命令道。 “死炎墨,臭炎墨,就是要讨女孩的欢心……”米休万般无奈,只好拿出了自己的那枚焚炎果。 第三枚焚炎果服下,她念域的火苗窜的更高,也更猛。有了前面的经验,幻梦儿这次没要炎墨的提醒,直接控制着火焰,卷成火焰龙卷风,疯狂的轰击着念域的八方。 当火焰再次弱下来,她的念域已经开拓到方圆十里的大小,这次,她们的元神完全感知不到任何灼热感。 “用意念控制火焰,暂时让它隐没在念域的地下。” 幻梦儿按炎墨说的做了,火苗消失了,念域里只剩下一片火红的“土地”。 “运行介气,强化筋脉,汇集于丹田……炼化焚炎果的火力!” 经过炽热劲力的砥炼,幻梦儿的筋脉强劲不少,体内的介气也变得浓郁,丹珠介气旋转,凝练浑厚。 特别是念力的增强,控制火属性介气也变得更强。对于火属性的弋者而言,幻梦儿这次可谓是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 幻梦儿睁开眼睛,深情地望着炎墨,那脉脉含情的秋波涌动着,“炎墨,谢谢你!” 还没等炎墨开口回话,米休气呼呼地拉过幻梦儿,训斥道:“我把焚炎果都给了你,你倒谢起他来,诶,你什么意思?” 幻梦儿微微一笑,“我也谢谢你!” “我被毕合堂通缉了!”炎墨不想他们争吵把自己牵扯进去,赶紧转移了话题。 “啊?”俩人都睁大眼睛看着炎墨。 84、魂被勾走了 “你真的被毕合堂通缉了?” “是的,我在杀死易破军的时候看到了我的通缉令,上面盖有毕合堂的印章!” 幻梦儿扑棱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炎墨,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炎墨非常勉强地挤了一点儿笑容,“这是我的事,我不想把你们也卷进来,我的事,自己会处理好的。” “你什么意思,又想甩开我们?你帮过我们,现在你有难,我们能袖手旁观吗?够哥们吗,你……”米休又冲幻梦儿轻轻一扬头,“你说对吧,娘子!” 幻梦儿点点头,“你帮了我几次,还帮我炼化了焚炎果,我的实力也提升了不少,我不会拖后腿的。”幻梦儿怕炎墨有所顾忌,直接明说自己突破了。 炎墨看看米休,米休攥紧了拳头晃了晃;又望望幻梦儿,幻梦儿坚定地点点头。 “好吧,那我们就一起掀了毕合堂!” “嗯!” “接下来你有何具体打算?”米休问。 “在掀毕合堂之前,我们先废了豺牙,一是解决幻梦儿的后顾之忧;再者,练练手,提升我们的战力,行吗?”炎墨回答。 “好,我们立刻出发,去找豺牙的二首领。”米休说。 幻梦儿秀眉一皱,说道:“豺牙的二首领很少露面,也不在狼牙堡。据说他很少过问豺牙的事,听说是个修炼狂,我们无法找到他的踪迹。” “直接找大首领,干掉他!”炎墨豪气冲云。 米休与幻梦儿相互一视,点点头。 “你们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吗?”炎墨问。 幻梦儿想了想,说道:“豺牙的大首领叫虎豺,住在总部狼牙堡,战斗力最强,豺牙的一切事物,都是他在谋划。 狼豺是他派出来扩充地盘的,狼头寨建立没多久,总体战力很弱,要想除掉他,我们应该好好谋划。” “引蛇出洞,分而治之。老办法,炎墨,就以你为诱饵,引出抓捕小队,逐步消灭,你看如何?”米休率先说出了他的想法。 炎墨仔细想想,觉得可行,说道:“就这么办!” 三人又仔细商议了一番,补充了一些细节,觉得万无一失,就向狼牙堡进发。 走了一整天,临近傍晚,三人肚中饥饿,在一道绿水旁歇下。三人表决同意,由炎墨出去打猎,并由他负责弄熟食物。 炎墨有些憋屈,二比一表决,自己输了。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办法,谁叫他们俩一条心呢! “啊——豹——豹——” 炎墨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女子的急呼声。 米休和幻梦儿也是一惊,跟着炎墨向声音的方向疾驰而去。 绕过一道密林,看到一位粉衣女子在树林中拼命地奔逃,她的青丝零乱,粉色的长衣有好几处被树枝挂破了。 在她身后,一只黑熊扭动笨拙的身躯追赶而来。 “有吃的了!”炎墨一见,心里大喜,正愁找不到食物,这不,食物送上门来。 他加快速度,留下一道残影,两息后,他已经来到黑熊的跟前,举手一拳砸下,黑熊顷刻毙命。 幻梦儿也跟了过来,扶起那女子,问道:“姐姐,你没受伤吧!” 女子站起来,欠身行了一礼,“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没事!” 她虽惊魂未定,但施礼还是很从容的。 炎墨细瞅,那女子十八有余,体态丰盈,目如葡萄,面似桃花,芊芊素手在奔逃时留下了几丝血印,和朱尼一样,绝对都是美人头。 不同的是,朱尼骨朵初裂,未见其妍。而眼前的女子,花蕊尽展,仪态万千,令炎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嗯嗯,”米休干咳了几声,提醒道:“炎墨,你把那臭熊移开,别吓着了这位姐姐。” “嗯!”炎墨答应一声,走向黑熊的尸体。 还没等炎墨俯下身子,就感觉到面前一道劲气闪电般袭来,躲避已经来不及,炎墨赶紧把双腕交叉于胸前,做好抵御的准备。 强劲的劲气推动炎墨向后滑行了数米,他的双腕感到刀割一般疼痛。翻转手腕,腕子上留下了四道锋利的爪影。 他刚停下,只见花影一闪,一头金钱豹跃到了他的面前。金钱豹上,坐着一位俊俏的青年,眉清目秀,英气逼人。 “豹,不要,他刚刚救了我,是我的恩人!”炎墨救下的女子挡在炎墨的前面,伸开双臂。 男子放下准备攻击的左手,扫了炎墨三人一眼,对女子温柔地说道:“夏儿,咱们走!” “嗯!”那女子歉意地回头,对炎墨微微一颔首,走到金钱豹旁边,男子伸手轻轻一拉,女子轻盈的身子就撩上金钱豹,她伸出玉手,抱住男子的腰,坐在金钱豹疾驰而去。 远去时,她还忍不住扭头看着炎墨,直至消失在余晖下的密林中。 “诶,魂被勾走了?”米休在炎墨发愣的眼前晃动着手臂。 “没有!” “那你怎么眼都直了?” “感觉她有些眼熟。”那女子的神韵,让炎墨想起了朱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他更没有看到,在男子右臂的手腕上绣有一只清晰的狼头。不错,那就是豺牙的标志。 “是不是只要是美女你都眼熟啊!” “诶……”炎墨被问得答不上来。 “我肚子好饿!”关键时刻,幻梦儿跳出来化解了炎墨的尴尬。 炎墨把黑熊扛到绿水边,做起了他最拿手的烧烤。一顿美味可口晚餐,就干掉了半只熊。 晚餐后,三人轮流修炼,轮流护法。 幻梦儿开拓念域后,修炼的的速度提升了许多,米休的修行一直都怪异不已,几乎看不见介气的凝聚,但是从他的表情判断,他的修行速度快于幻梦儿。 炎墨是逆天的存在,他盘膝坐下,催动“易生经”,身体周围的黑色介气缭绕于身,又浓又黑。 他的身体就像黑洞一样,贪婪地吸食着身体周围凝聚的浓浓黑气。 他的右手皮下毛细筋脉早已注满,在他的念力引导下,他把介气储存于左手掌。 浓浓的介气吸入体内,通过念力压缩成流体介质,如粘稠的血液一样引入左掌。 星光城的介气本就十分浓郁,再加上弋界罕见的“易生经”修炼功法,不到一夜功夫,炎墨疯狂地吸食介气,不停地转化,贮存,左掌下的毛细筋脉以罕见的速度填注着。 清晨,曙光早已驱逐了黑暗,三人相视一笑。 炎墨经过苦战后,极速修行令他兴奋,自告奋勇地说道:“我来准备早餐,庆祝灭了狼豺,等灭了豺牙,再隆重庆祝。” 说完,也不等米休与幻梦儿发表意见,抱起剩下的半边黑熊肉,径自烤去了。 米休与幻梦儿明白,这顿早餐后,面临的就是不可预知的殊死决斗,他们也没多问,各自帮忙,筹备丰盛的早餐。 85、不识抬举 狼牙堡比狼头寨大了不知多少,也不知道气派多少,城堡的大门有专门值守的牙兵,盘问着进进出出的人们。 在大门的一侧,一群人围着看告示,告示上画着画像,那画着的人正是炎墨。 “这么小都被通缉了,哎,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你没看旁边的文字,恐怖杀人犯,这么小都这么残忍!” “坏人是不分男女、不分年龄的大小。” 人群中,挤进三个娇小的身体,有一个用斗篷盖住了头脸。 “你值一万金币!” 斗篷人用手摸摸额头,沮丧地说道:“太便宜了!” “你觉得能值多少?” “一百万金币吧!” “切,我觉得一文不值!” “额……” “不信,我试试?” “别……” 斗篷人刚吐出一个字,那白发少年就喊了起来:“通缉犯,通缉犯在这儿!” 人群听到有人喊通缉犯,呼啦一声散开,把斗篷人放在了中间。 刚才问话的是米休,斗篷人则是炎墨,在米休的旁边还跟着幻梦儿。 一队牙兵也听到了叫喊,迅速奔来,把炎墨团团围住。 “摘掉斗篷!”一名牙兵队长吼道。 炎墨见遮掩不过去,摘掉了斗篷,露出了真容。 牙兵队长一看,正是通缉犯炎墨,“拿下!” 几名牙兵听到命令,托着长枪走了过来。 炎墨一闪,把几名牙兵轰飞了出去,从缺口处逃走了。 队长吩咐一名牙兵前去报信,就率领其他的成员追炎墨而去。 “那小子真狠毒,出手要命,残忍至极。” “你刚才不是可惜么,被通缉的人,绝对不是好人。” 望着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人群里议论开了。 米休笑了笑,对幻梦儿说道:“跟着看热闹去。”二人跟了上去。 “报——主人,我们在城堡门口发现了通缉犯炎墨。”牙兵报告。 宽敞的大堂正中央,坐着豺牙的打首领虎豺,他眼珠虎瞪,短发寸竖,一脸胡茬,腰似水缸,一身横肉暴凸,如一尊凶神恶煞。 “人呐?”一开口,声如洪钟。 “报主人,他杀了我们几个兄弟后,向南逃了,队长带着兄弟们正在追击。” “通知黄牛、犬丘,迅速捉拿要犯。” “是!” 黄牛、犬丘领命,出南门快速追击。 追逃的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躺着一具尸体,这是炎墨故意留下的标志。 追不多远,他俩就追上了炎墨,一队牙兵只留下一个活口,跪在炎墨的面前不停地求饶。 “一群废物!”黄牛骂道。 炎墨见二位到来,拉高了声调,挑衅道:“二位废物大人,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呢?” “杀鸡焉用牛刀?我一人足矣!”黄牛说道:“大力牛!” 一只健壮的黄牛幻化而出,一只前脚不断地刨地,牛头低垂,牛尾竖起,锋利的牛角在脑门的正前方,快速地冲来。 炎墨弓步站定,如铁桩钉在地上,运气与双掌,双臂伸直,准备硬接这一招。 “找死!”黄牛冷哼。 “嘭——” 劲气四溢,激起尘土飞溅,炎墨的双手顶在两只牛角间,巨大的撞击力把他撞得倒飞了出去,他在空中翻滚了两圈,才落地站立。 “苍狼奔腾!” 接下了黄牛的一招,炎墨毫发未损,落地姿势也很优美。 犬丘一惊,发动了攻击,一匹矫健的狼犬牙森森,朝炎墨脖子咬来。 “又是狼啊,这都掉进狼窝了。” 等狼临近,炎墨抬腿一脚,把狼踢飞了。 “你这技能,比狼豺可差得太远了。”炎墨竖起食指,在身前左右晃动,头还在配合着手指摇摆。 “什么,你见过我们三爷?”两人同时问。 “何止见过,我已经送他到极乐世界去了。”炎墨回答。 “什么?你杀了三爷?”两人大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到他们惊恐地眼神,炎墨心里非常满足,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的‘四狼绝命’的确厉害,我差一点就挂在他手上了。” 他们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大力牛!” “苍狼奔腾!” 两人知道,他们不是炎墨的对手,再也不敢托大,联手发动了攻击。 “这就对了!”炎墨运气提劲,运力于脚上,“鬼罗连踢!” 和狼豺一战,炎墨收获不少,以前使用“鬼罗脚”,使出后不能及时收势,耗费介气不说,攻击目标过于单一,最大的缺陷就是不能连续攻击,在对战中处于极大地劣势。 经过不断地反思和总结后,他想起师尊鬼鬼一说过的话:腿法不只有横铲,还有踹,蹬,鞭,摆,劈,踢,剪等,可以根据战斗的需要,灵活的运用腿法。 炎墨幻化出巨脚,腾空跃起,朝黄牛与犬丘瞬间提出了数脚。只见脚影翻飞,健壮的黄牛与矫健的苍狼立刻湮灭,黄牛与犬丘的身体也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 “快去……禀报……主人!”黄牛说完就断了气,死后的两人,惊恐地眼神停滞了。 那名活着的牙兵瘫软在地,裤裆早已经湿了,腥臊味扑鼻。 炎墨眼睛一瞪,说道:“还不赶快回去通知虎豺,让他前来送死!” 牙兵一听,连滚带爬的跑了,中途跌倒了数次,每次跌倒,都害怕地回头望炎墨一眼,直到他认为自己安全了,才一溜烟的消失了。 “啪啪啪!” 等牙兵消失了,米休拍着巴掌奚落道:“精彩,精彩,想不到炎墨兄精进如斯!” 炎墨瞪了一眼,“你不说风凉话是不是嘴皮痒痒啊!” 米休脸一沉,白了一眼,“我说你怎么狗坐椅轿——不识抬举呀!” “你这哪儿是抬举人啊,分明是逮人就咬!” “你……” “行了行了,两个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赶紧好好准备,一会儿还有要继续战斗呢!” 幻梦儿怕他们又闹翻了,赶紧灭火。 “准备什么,他们人来多了,我们就走,人来少了,我们就打。” 米休气呼呼地说完,扭过头不理炎墨。 炎墨也没有搭理他,坐下来催动“易生经”恢复元气。 狼牙堡的大堂内,逃回的牙兵吓得连一身骚味的脏衣服都没换,赶紧向虎豺汇报道:“主……主人,黄……黄大人与……与犬大人被……被杀了。” 虎豺气得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你再说一遍!” “黄大人与犬大人被通缉犯炎墨给杀了。” “你怎么逃回来了?”虎豺瞪着眼追问。 “炎……炎墨让我带信,让您……让您前去送……送死。”这牙兵一急,把原话抖了出来。 虎豺一听,火冒三丈,“哗”的掀翻了桌子,手爪一划,那牙兵就飞了出去,砸到地上不动了,在他的胸口有五道深深的痕印,肋骨全部断裂,只有脊椎骨还连着,差一点就一爪两段了。 虎豺脾气太火爆,根本没等他说出三弟狼豺已经被杀的消息,就送他去了黄泉。 “废物,都是废物,通知六位牙将前来集合,随我前去我杀了那小子,以消我心头之恨。”虎豺咆哮。 功夫不大,六位牙将来到大堂里,看到虎豺一脸怒气,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们开口问明原因,虎豺怒道:“随我一起前去捉拿要犯炎墨,我要把他挫骨扬灰。” 六人面面相觑,心里纳闷:捉一名通缉犯饭,需要六人一同前往么! 虎豺看在眼里,吼道:“你们不要小看了那小子,刚刚我派出黄牛、犬丘前往,丢了性命,他还口出狂言,叫我前去受死。” 六人中走出一人,面貌还算俊朗,中等身材,不慌不忙地说道:“主人,黄、犬二人战力平平,命丧黄泉只怪他们弋技不精,怎能与我们相比? 我听说今日是您和毕合堂使者约定加盟之事,您要是被那小子激怒了,因小失大可就得不偿失。 我们六人前去,一定宰了那小子为您出气,如果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 听乃兵一说,虎豺顿时醒悟,今天是他与毕合堡使者约定,商讨加入毕合堡的事宜。如果慢待了使者,令使者不满,多年的心血就全废了。 他冷静一想,说道:“就依你所言,快快前去捉拿要犯。对了,要活的,我要用他做加入毕合堡的见面礼。” “是!” 六人退下。 他们走了不久,又有牙卫报告:“二爷前来拜访!” 虎豺听说二弟豹豺前来,心中大喜,“快快迎接!” “大哥因何事如此烦恼?” 声音落下,走进一男一女,男的面目清秀,英姿飒爽;女的青丝飘逸,天生丽质。 如果炎墨等人见到,一定会大吃一惊。 那男的正是他们见过的骑金钱豹的男子,豺牙的二首领豹豺,女的是豹豺的恋人半夏。 86、偷袭成功 “二弟,今日你怎么有时间到大哥这里转转?”虎豺问道。 豹豺拉过半夏,向虎豺介绍道:“大哥,她是我的女友半夏,我们决定近日成婚,特来邀请大哥做我们的证婚人。” 半夏赶紧施礼,虎豺伸出一只手做搀扶状,他一打量,很佩服二弟的眼光。 施礼毕,豹豺接过话茬继续说道:“刚才在城门处看到大哥的几位牙将行色匆匆地出堡,因此猜测大哥一定遇到了棘手的事,来到大堂,看到如此零乱,更加应证了我的猜测,不知何事引得大哥如此愤怒。” “唉!”虎豺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守城牙兵报告,在我的城门前发现了毕合堂通缉的要犯,派黄、犬二人前去捉拿,不曾想小子没捉来,黄、犬二人反倒折在他手。 他还放话,让我前去受死,一时火大,杀了逃兵,掀了桌子。今天是我初见弟妹的日子,不提不高兴的事。来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准备酒席,与你们二爷洗尘。” 杂兵收拾好大堂,重新换了宴桌,备上酒菜。 还没来得及举杯,又有牙兵前来报告,“主人,毕合堡大使泽西中大人已到城门外。” 虎豺赶紧放下酒杯,对豹豺说道:“二弟,泽大人此次前来,就是为商讨加盟毕合堂的诸多事宜,快随我前去迎接。” 豹豺起身,随虎豺一起前往城外迎接。 刚到城门处,见一行两人,一位身着大使长袍,神色庄重,另一位穿着差役服饰,也显得正儿八经。 “恭迎泽大人!”虎豺二人赶紧施礼。 “虎大人免礼!不知这位——” “泽大人,这是我的二弟豹豺,快见过泽大人!”虎豺声音放得很低,完全没有平日的虎威,生怕声音稍大震麻了大使的耳朵。 豹豺又施一礼,四人在牙兵的护卫下来到大堂。 觥筹交错,互敬一轮,泽西中瞥见豹豺旁的半夏,扯过虎豺的耳朵问道:“那女子是谁?” 虎豺堆满笑容,介绍道:“是我二弟女友。弟妹,还不见过泽大人?” 半夏施礼,又敬了一杯酒。 泽西中举起酒杯,对豹豺与半夏祝贺道:“郎才女貌,祝你二人比翼双宿!” 豹豺二人谢过,一饮而尽。 泽西中放下酒杯,说道:“攻堂主对虎大人赞誉有加,具体事宜酒后商谈。不过,在下临行前攻堂主交代一事,令虎大人全力追查要犯炎墨,一有消息,立刻上报。” 虎豺先是眼冒喜光,听到炎墨二字,眼神一滞。 泽西中的眼光何等毒辣,一眼看出虎豺眼神的变化,赶紧问道:“莫非虎大人有此匪徒的消息。” 虎豺见瞒不住,如实说道:“今晨得知此子消息,派两名牙将前去捉拿,被其所杀,刚刚又派出六名牙将,前去捉拿了。” 泽西中一听,立即站起身,严厉的斥责道:“虎豺,此等重要的事,你敢如此怠慢,如有闪失,攻堂主决不轻饶。” 虎豺吓得脸色苍白,不曾想到攻五如此看重此事,赶紧补救道:“泽大人,我这就亲自前往捉拿此子。” 豹豺起身,说道:“大哥,您留下来陪客人,我亲自前往,不拿回此子,提头来见。” 泽西中看豹豺一身英气袭人,气息沉稳深厚,立刻堆满笑容,说道:“有二首领亲自前往,定当万无一失,那我就不亲自前去,和虎大人再此恭候佳音了。对了,要活的,送给攻堂主亲自发落。” 泽西中最后嘱咐时,眼神还隐隐飘到半夏的身上。 虎豺举杯,说道:“那就有劳二弟,快去快回!” 豹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再废话,唤出金钱豹,飞身骑上离开了。 泽西中把虎豺吹捧一番,眼神不住地飘向半夏。 半夏听到炎墨的名字,觉得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天救自己的男孩,她一皱眉,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看得泽西中心跳加速。 乃兵带领几人,往南行至十数里,发现了黄牛、犬丘的尸体,并没有炎墨的影踪。他认真观察周围的印记,发现留下的痕迹指向南方。 他们沿着痕迹,继续南追。 又追了十里地,痕迹完全消失。乃兵向南望去,在东南与西南的方位发现了两座村庄,村庄里的炊烟袅袅升起,两村相隔数里。除了两座村子,方圆十数里都是平地,没有发现任何行人。 “看来我们要分头行动了。”乃兵说:“周围是开阔地,没处藏身。现在是午饭时间,野外没有行人的踪影,他很有可能去了其中一个村子。” “好吧,我们分头行动。” “我、乃令、奉车子去东村,你们三人去西村,不管抓没抓到人,我们在两村的中间汇合。” 他们分为两组,分别前往两个村子。 他们的行动,被隐藏在西村的米休看在眼里,“两村之间,他们相互救援的时间不要一炷香,在不知底的情况下,我们要各个击破,迅速决出胜负,避免自己陷入消耗战。最好是不等他们使出弋技就消灭他们。” 村头的矮墙下,米休布置着作战计划,为了确保偷袭成功,他再把作战方案重复了一遍,直到认为万无一失,才屏气凝神,静等待敌人的到来。 三位牙将来到西村村头,在矮墙旁停下,静静地观察村里的动静,站了好久,也不进村。 “我们是不是太谨慎了,就一个毛孩,犯得着如此吗?” “乃兵交代,不可大意!” “你看,村子里鸡不飞狗不叫的,我看这村没有人。” “那做饭的不是人吗?” “我说的是通缉犯。你还别说,你一提醒,我可真饿了。” “你们俩谨慎些。” 三人动了,像做贼似的小步前进。 刚走过矮墙,他们觉得精神一恍惚,一支高亢的曲调像刺中了他们的灵魂,震得他们的耳膜欲破,头痛欲裂。 他们还没来得及双手抱头,炎墨凝聚出三束“鬼罗线”,每一束由八根丝线拧成,把他们捆了一个扎实,三束黑线的一端还被炎墨攥在手里,使他们无法挣脱。 “赤火掌!” 幻梦儿幻化出紫色的大掌,在大掌的掌心处,凝聚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黄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大掌一扔,火球飞速轰向他们三人。 幻梦儿炼化焚炎果以后,赤火掌有了根本性变化,火焰的温度在原来的基础上提升了数倍。不仅如此,她幻化出的巨掌不但能够进攻,还能凝聚成火球,远距离攻击。 “啊——” 惨绝人寰的惨叫划破了村子的宁静,惊碎了许多村民吃饭的碗。不是他们的叫声震碎的,是他们的叫声吓得村民一哆嗦,碗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三人被烈焰吞食,米休停止了弋技“爆音曲”,改换“魂断音”。 只见他拨弄子弦、中弦,无数把飞刀从弦间激射而出,射向火中三人。 尖叫声停止了,三道火影倒下,一动不动。 从攻击到结束,用了两息时间。如米休所料,没有给敌人丝毫还手的机会,偷袭成功了。 “赶紧调整气息,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炎墨提醒道。 气息刚刚调匀,乃兵三人就到了。 乃兵看到地上三具烧成炭黑的尸体,心里发憷,眼前的三个孩子,杀伐果断,出手毒辣。他承认低估了炎墨,还误判了情报,不是一人,而是三人,不是低估,而是严重低估了。 低估了他们的战力,低估了他们的配合,低估了他们的智慧。 分而治之,各个击破。 完备的计划,完整的实施,完美的结束。 乃兵没有急躁,也没有慌乱,反而十分冷静,他不愧是虎豺最信任的人。 他对奉车子与亲弟弟乃令说道:“要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侥幸。杀了他们,我自会向主人解释,要是主人怪罪,我负全责,活着总比死了好!” “知道了!”奉车子与乃令回答。 激战就要开始,村民们听到动静,远远地站在墙根观望,心中惴惴不安。 87、团灭 乃兵三人释放出介气,幻出拟态。 乃兵的拟态是一条大黑斑花蟒,黑红斑点相间,有一圈圈的白色条纹,吐着信子,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颗尖尖的后沟毒牙。 乃令幻出了一只巨型蝙蝠,它的大小如同翼龙,浮在空中,遮挡了一片日光。 奉车子身前出现了一方石臼,比磨盘还大,一出来就把地面压了一方深坑。 炎墨面色凝重,只是看他们的拟态,就知道他们难缠。 黑斑花蟒是剧毒与耐力型对手;蝙蝠肯定是速度与远程攻击性;至于石臼,是攻防一体大力型。 “释放节气,全力以赴,米休,你先用……” 他们分别幻出拟态,米休抱着琵琶,幻梦儿一只巨大火色右掌立于身前,炎墨则幻出了他那黑色的巨脚。 “黑斑毒蟒!” “超声蝙蝠!” “石臼压顶!” 乃兵三人同时发招。 黑色巨蟒昂着头,张着巨口,扭动着身子,在地上匍匐曲折地迅速驰来;奉车子手一抬,磨盘大的石臼以迅猛之势飞来,照着炎墨三人的头顶猛扣下来;那只大蝙蝠浮在空中,张着嘴咆哮,它发动了声波攻击。 乃兵三人是真急了,他们的配合近乎完美。乃令的声波攻击,用于刺激大脑,迟延对方的攻势及防御,接下来是又快又沉的石臼压顶,如果对手不死也会重伤,就算还活着,自己的毒蟒也会让对手中毒或窒息而亡。 蝙蝠发出的超声波把空气震动得如同气浪,瞬间而至,眼看炎墨三人就要受到超声波的攻击…… “爆音曲!” 米休拨动琵琶弦,高亢激越的曲调响起,高频声波迎着超声波而去,两种波碰在一起,掀起一阵阵气浪。 远处看热闹的村民尖叫着,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 炎墨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不停翻滚,那只黑色的大脚也如他一样在空中翻滚,“鬼罗脚!” 巨脚踢在石臼上,把它踢了回去。之前,炎墨翻滚着身体,不断地蓄势,来提升速度,加大力度,从而降低自己的劣势。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 “鬼罗线!”他来不及调整下坠的身体,也顾及不了脚踢在石臼上产生的剧痛,赶紧用“鬼罗线”缠住乃令,向后使劲一拉,乃令的身体迅速飞到幻梦儿的跟前,自己的身体也向方奉车子飞去。 “赤火掌,火球!”幻梦儿凝聚的火球精确命中还在空中飞行的乃令,他惨叫一声,带着火继续飞来。 “魂断音,飞刀!”米休使出第二弋技,一串飞刀飞了出去,如数刺中乃令,他尖叫一声,摔到地上不动了。 “乃令——”乃兵痛呼一声,牙根都咬出了血。他的花莽也奔到了米休跟前,一口咬下。 “住嘴!”说话的是仍在空中飘的炎墨,他把手中的鬼罗线一扬,缠住黑斑花蟒的脖子,用力一拉,黒蟒的嘴张得老大,就是咬不下去,炎墨就借着这个拉力又荡了回来。 “魂断音,飞刀!”米休使出第二技,刺向被炎墨鬼罗线缠住的黒蟒的心脏。 “嘭——”黒蟒消散。 这一回合说来长,其实还不到两息时间。 乃兵三人的配合紧密,但没有预料到炎墨三人的配合更加完美。 从一开始,炎墨就预料到乃令会有声波攻击,这是他和鬼蝠长期斗争的结果,根本不用他人提醒。 正好,米休的弋技有也声波攻击,声波对声波,就是处于劣势,也会减轻对自己与幻梦儿产生的影响。 奉车子的石臼,只能自己应付,米休和幻梦儿不是力量型的弋者,他也预判了石臼的攻击方式,不是撞,就是砸。 在化解奉车子弋技之后,就是他们的进攻了,在这轮攻击中,必须集中火力,毙其一人。思来想去,乃令的攻击速度最快,攻击范围最广,就选择了先除掉他。 第一合,对方折了一人,实力大减;己方虽有三人,但是炎墨和米休连续使用弋技,消耗也很大。 乃兵的眼里喷着火,亲眼看着弟弟殒命,是何等的悲痛啊! 奉车子望着地上一共四具尸体,再回想起第一合的战斗,心惊肉又跳,已经产生怯意。 乃兵看在眼里,急上心头,切齿道:“奉车子,你以为他们会让你逃跑吗?他们杀伐果断,地上躺着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乃兵的提醒果然有效,奉车子也明白没有退路,只能死战,“好吧,就是死,也要折他一人。” 他们对视一眼,选中了相对较弱的幻梦儿。 “我们分开战斗,我去拖着奉车子,你们俩先解决乃兵。” 说完,炎墨拦下了奉车子,两人战到一起。 “石臼轰击!”不出炎墨所料,奉车子的石臼不是轰击就是压顶。 “鬼罗脚!”炎墨幻出巨脚与他对抗。 两人的实力相当,奉车子还略占上风。 每一次对抗,炎墨都后退几步,反震力传来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他不能后退,又不能躲避,只能硬抗,不然,就把奉车子放到了米休的战斗阵营,会对他们造成不利。 奉车子看出了炎墨的意图,加大力度轰击,炎墨咬着牙力挺着,战得很辛苦,连老三式“鬼罗连斩”都用上了:横铲、左拳、右拳…… 奉车子不停牵引着石臼轰击。 一来二去,两人杠上了。 米休这边则轻松地多,俩人并排,米休不停地发飞刀,幻梦儿不停地扔火球,那乃兵与黒蟒不停地避让,连一次像样的进攻都没有,连连后退。 “诶,你们有完没完啊,我快顶不住了!” 顶了半天,炎墨实在是气结,体力也渐渐不支,要不是鬼鬼一把他的皮练得厚厚的,使他的意志更加坚定些,他早都趴下了。 “别分心,今天我们杠到底,看谁顶不住?”这奉车子还是一个杠精,一时打得兴起。 他俩就这样——杠上了! 米休冲幻梦儿一点头,“爆音曲!” 这一回,“爆音曲”产生的高频音波不像上次散开,而是连成了一线,像闪电波一样直奔乃兵。 乃兵闪了几闪,无法躲避,只觉大脑“嗡”的一下,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碎,无意识地用双手捂着头。 “赤火掌!”凝实的巨掌,紫烟滚滚,狠狠地拍下。 大掌消失时,没有火焰,乃兵的外表完好无损,但是他的五脏在没有介气守护下,被幻梦儿的火焰焚毁。 六位牙刺中最厉害最聪明的乃兵,在这次战斗中窝囊地谢幕。 等米休和幻梦儿走到炎墨跟前,炎墨的双拳、双脚都是血,漆黑漆黑的,衣衫零乱。 “老兄,你要我们帮忙吗?”米休还不忘调侃。 炎墨再紧咬牙,挡住了奉车子的一击,吼了一个字,“滚!” “好吧!我们走!”米休拉着幻梦儿就要走。 “诶,啊?” 头顶的石臼砸来了。 炎墨一跳,躲开了。 “乃兵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死撑着啊,躲不就行了。”炎墨幡然醒悟。 连续的躲避,奉车子也清醒了,“这小子不按套路走,说好杠到底的。” 再一看,六人,只有自己还活着。 “炎墨,有本事你和我决一死战,有种吗?”奉车子的眼睛都红了,看来,杠精真不怕死。 “好!我接受。” “石臼压顶!”巨大的石臼又快又猛,照着炎墨砸来。 炎墨一闪,飞奔而来,留下一道残影。 “鬼罗连踢!” 炎墨横踢一脚,把奉车子踢到半空,他再腾空一跃,一个空翻,一脚劈在奉车子的头上。奉车子的身体向一发炮弹,砸在地上,不动了。 炎墨落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就说嘛,你不要人帮助的。”米休打趣道。 炎墨张开口准备让他滚,直觉背后一凉,一股劲风袭来,“不好!” 三人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背后黄光一闪,三人腾空飘起,后背传来四道刀割的剧痛,伤口深入骨头。 88、被擒 狼牙堡的大堂里,虎豺与毕合堂大使泽西中一边喝酒,一边相互吹捧着。 泽西中的眼神经常射到对面桌案的半夏身上,那眼神带着钩,恨不能把半夏勾到自己的身旁。 虎豺明白其意,对半夏说道:“弟妹,你也别闲着,敬大使一杯,以后去了毕合堂,少不了泽大人的照应。” 半夏很想推辞,又推辞不了,只能端起酒杯应付应付。 泽西中却当了真,端起酒杯站起来,唾沫横飞,“弟妹,你和豹豺去了,有什么困难就找我,我一定把它当自己的事,全部包揽。” 说完,一扬脖子,把半杯酒水和掺着的半杯自己的唾沫星子一饮而尽。 “泽大人,那我呢?”听到泽西中的豪言壮语,虎豺心里酸,一股醋意就上来了。 泽西中睁着醉眼,嘴角歪斜的笑了,“你放心,等捉拿了要犯炎墨,你可就立了大功,我一定向攻堂主举荐你做厅主。” 虎豺一听,眼中闪出七色光,咂吧着嘴,举起杯,“泽大人,我虎某再敬你一杯!” “好好好!”泽西中一饮而尽。 半夏很不喜欢这种场合,站起身来告辞。 虎豺赶紧吩咐下人倒酒,让她再次给泽西中敬酒。 “报——二首领抓回三名要犯,已经进得堡来。”牙兵来报。 虎豺与泽西中大喜,赶紧走出大堂,半夏也站起身,远远地跟在身后。 大堂门前的场地上站着两队士兵,持矛而立,分站两旁,不远处,豹豺骑着金钱豹,后面两个农夫赶着一辆牛车。 牛车上捆着三个人,正是炎墨、米休与幻梦儿,他们全身被缚弋索捆住。 缚弋索用天蚕丝与魔魂蛛的蛛丝混织而成,韧性极强,是专门用来捆绑弋者的。 师级以下弋者是不能够挣脱的,也就是说,士级、卫级弋者都不能挣脱,更不用说还是吏级弋者的炎墨三人。 他们三人杀死了狼牙堡的六位牙将,已经是强弩之末,疲惫不堪,豹豺的偷袭,他们根本无法躲避。 幻梦儿受的伤最重,一直不省人事。背上的伤口不断地流血,顺着牛车滴到地下,滴了一路。她脸色白得吓人,要再不救治,恐怕凶多吉少。 “二弟果然英武,你亲自出马,得胜而归,哈哈哈!”虎豺握住豹豺的手,拍着他的肩膀,心里美滋滋的。 “嗯?我的六位牙将呢?” 虎豺只看到豹豺和两名拉车的民夫,并不见六将中的一人回来。 豹豺冷冷一笑,平静地说道:“他们都报销了!” “什么?”虎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六位牙将,全部阵亡,还要加上黄、犬二人。 这三个娃娃哪来的这么强悍的战斗力? 越想越气,虎豺怒吼一声,扬臂要斩杀炎墨三人,泽西中赶紧阻拦,道“虎大人不要感情用事,他们是攻堂主通缉的要犯,应该由攻堂主亲自发落。” 泽西中一提醒,虎豺只能把火憋到肚子里,吼道:“把他们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是!”一队牙兵接过车辕。 “诶,那个什么夏!”米休冲着半夏喊道。 其实,半夏早都看到了他们,只是不好意思凑过来,听到米休叫自己,她深情地望了豹豺一眼,皱着眉走到米休的旁边。 “诶,求你一件事,你看我的娘子快死了,你帮我喂一粒止血丸,倒是让我们一起上路,免得老子看她先走伤心,也就算是报答我们曾经的救命之恩。” 半夏做不了主,回头望着豹豺,豹豺不知如何办好,低下了头。她转头望着虎豺,虎豺面露难色看着泽西中。 泽西中心里倒是一乐,这么美的人有求于他,怎么不爽呢? 于是,他故作深沉地说道:“既然夏姑娘曾经欠他们一个人情,我就看在夏姑娘的面子上,让你把人情还给他们,不过,我没有止血丸啊!”说完还四处望去,意思是你们有这药丸吗? 众人都摇头。 其实,泽西中的意思很明确,他是看在半夏的面子让她帮他们,但是泽西中没有药,帮不上忙,其他人就是有,敢帮忙吗?你半夏就看着办吧! 忙是不帮的,顺水人情还得送,这是要了面子还得要里子。当然,他还有提醒加威胁众人,他没有止血丸,别人只能没有。 “我有。” “嗯,谁敢忤逆我意思呢?”泽西中寻声望去,说话的是坐在牛车上的米休。 “我怀里有个药瓶,里面有一粒止血丸,你只要帮忙喂给幻梦儿,我们的恩情就算两清。” 半夏再望着泽西中,泽西中这回没办法抵赖了,因为刚才他的海口已经夸出去了,众目睽睽,如何收回,再说半夏明目深情,欲拒还休,只能点头。 她伸出洁白的素手在米休的怀里摸了摸,脸上表情怪异,终于摸出一只瓷瓶,拔开瓶塞,倒出唯一的一粒红色药丸,扒开幻梦儿的嘴,塞了进去。 药丸入口,幻梦儿伤口的流血迅速止住了,呼吸也变得平稳,面色逐步好转,要是他们知道那颗药丸是十分罕见的九转还魂丹,绝对会悔青肠子。 “好了,我们两清了,以后谁也不欠谁的了。” 半夏转身,回到豹豺的身边,心砰砰直跳。 “押下去,严加看管。”虎豺再次吩咐。 牙兵过来,把他们架起来,押入了大牢。 虎豺拉过豹豺,“兄弟,走,进去喝酒,你给我准备了这么大的一份见面礼,等日后哥哥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兄弟的。” 他一手拉着豹豺,一手挽着泽西中向大堂走去。 重新换菜添酒,几人喝了起来。只见移杯换盏,觥筹交错,直喝得天昏地暗。 “老弟,弟妹何时欠他们人情来着。”泽西中问豹豺。 “昨日傍晚,我准备采些珍贵药材给大哥做见面礼,不曾想夏儿遇到了黑熊的追击,等我赶到时,夏儿已经被他们救了。 实时,我不知道他们就是攻堂主通缉的要犯,不然,昨天定当擒来。” “要犯狡猾,这也怪不得二首领,回去后,我一定禀明堂主,记你一功。”说完,泽西中端起酒杯,敬了豹豺一盅。 “唉!”泽西中叹了一口。 虎豺不解,问道:“要犯抓住,泽大人应该高兴才对,为何唉声叹气呀!” 泽西中解释道:“虎大人有所不知,我乃是性急之人,今日抓获要犯,准备亲自押送,立即押往毕合堂,以解攻堂主多日的忧愁。 回头一想,二首领擒贼有功,我必须亲自庆祝一番,喝着喝着就多了,现在正想着如何亲自押送要犯会毕合堂的事,一时犯愁,叹了口气。 大家不要多虑,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虎豺一听,端着酒杯凑了过来,给泽西中把酒满上,说道:“我说啥事呢,就这点小事,还劳烦大人操劳吗?来人呐!” 一名侍卫跑了过来。 “带两百牙兵,即刻出发,将三位要犯押往毕合堂。”虎豺吩咐。 泽西中赶紧拦住,说道:“炎墨为重犯,不可马虎,一队牙兵,如何叫人放心,万一让他们给跑了,攻堂主那儿可不好交差啊!” 虎豺听了,两只眼睛直巴巴的望着豹豺。 豹豺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把半夏拽着的素手移开,说道:“哥哥放心,小弟这就去办。” 虎豺很满意,斟了一满杯酒,“二弟,哥哥再敬你一杯!” 豹豺饮完,起身便走,虎豺与泽西中追到了大堂门外,半夏跟了出来。 “二弟,你到库房把我为攻堂主准备的礼物一起带上,一定要在攻堂主的面前多加美言,哥这后半辈子全押上了,你千万不能搞砸了……” 虎豺的啰嗦,连泽西中都听得不赖烦了,赶紧阻止道:“虎大人,天色已晚,长话短说吧,让豹豺赶紧上路。” 虎豺这才止住。 豹豺走了,半夏也行了一礼,告辞了。 泽西中一看就自己和虎豺两人,说道:“我们也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直奔毕合堂。” 两人相互道别,各自休息去了。 半夏沐浴更衣完毕,准备休息,只见从梁上跳下一个黑衣人,她吓得大叫了起来。 89、鱼死!网破! 半夏一边叫,一边往屋外跑,连鞋都顾不及穿上。 黑衣人急了,隔空推了一掌,一股掌风袭来,半夏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摔在门槛上。 黑衣人过来,抓起半夏的一只白嫩的胳膊就往屋里拖,怪声怪调的说道:“我已经设置了结界,别人都听不到,你喊破嗓子也没用,我看你还是从了大爷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半夏喊了几声,果然没人听得到,她很绝望,知道挣扎也没有用,冷静下来,说道:“你放开我,我自己来。” 黑衣人听她语气变温和了,没有再大力挣扎与大声喊叫,就放下了半夏,安慰道:“小姐聪明,我说过,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我听你的。”半夏脱去了披肩,露出了洁白的香肩,“你总不会让我一直看着你蒙着脸吧,如果你有诚意,就摘下面巾。” “这……”蒙面人犹豫了,想了好久,他摘下面具,说道:“我是毕合堂大使泽西中,你只要依了我,我保证你一生享受荣华富贵。” “原来是泽大人,”半夏温柔的说道,迈着轻盈的步子,与泽西中擦身而过,走向卧床。 闻着半夏身上散发出的清香,泽西中如痴如迷,自己偷看了半夏一天,还设计支开豹豺,期待已久的美人就在眼前,美梦终将完成,怎不令人迷醉。 半夏走到床前,在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剪刀,抵在脖子上,眼神鄙视着泽西中,恨恨地说“臭流氓,就是死,我也不会依你!” 一边说着,还把剪刀往上顶了顶,那锋利的刀尖刺破了白嫩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沿着刀尖流了出来。 “你不要不识抬举,本大人青睐你,是你的荣幸,如不从我,就让豹豺死无葬身之地。”泽西中急了,威胁道。 半夏身子微微一震,自己可以死,但不能连累豹豺,怎么办呢? 看到半夏犹豫了,泽西中向前走了一步,继而说道:“我不贪婪,只要你陪我一次,我就放过豹豺,让你们享受富贵,还替你保守秘密。否则……” 泽西中射出两道凶光,“你们都得死!” 半夏的确犹豫,她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豹豺,这是她唯一爱着的人,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算了,为了豹豺,我命都可以不要,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呢?”她想着不等豹豺回来,就以死赎罪。 半夏犹豫间,门被轰碎,一个身影闯了进来。 “谁?”惦记了一天的美事,眼看就要成了,突然让人搅和了,泽西中非常生气,转身一看,闯进来的是豹豺。 半夏满眼惊恐,双手紧握着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披肩掉落,露出白花花的肩臂,泽西中奸笑着逼向半夏。 这一幕豹豺尽收眼底,他立刻明白了泽西中的歹意,心里比泽西中还要愤怒。 原来,泽西中支开自己,是在打半夏的主意。 “闪电豹爪!”豹豺怒不可遏,二话不说,发动了攻击。 泽西中赶紧躲避,还是慢了,他的左臂中了一击,三道爪印渗出了鲜血。他来不及顾忌伤痛,拔腿就向门外跑。 豹豺在后,追到庭院里。 听到动静,虎豺赶了出来,看到豹豺在庭院里追着泽西中,赶紧问道:“二弟,你为何对泽大人出手。” 一见虎豺来了,豹豺停止追杀,愤怒道:“他做的好事!” 虎豺又问泽西中,“泽大人,到底怎么了?” 泽西中狡辩:“我喝醉了酒,误入了你弟妹的房间,他看见了,就追杀我!” “是误入吗?”豹豺目光冷峻地盯着泽西中,“你为设置结界是何意?为何又逼迫半夏自杀?你这话哄三岁小孩还行,如何欺骗的了我?” “我睡觉怕被打扰,一向设了结界。今天酒喝多了,我把她看成了侍女。”泽西中继续狡辩。 “有那么巧吗?”豹豺咬牙切齿。 “误会,我看都是误会。”虎豺赶紧打圆场“二弟,你不是押送重犯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的手下没有看管好,让他们跑了。”豹豺冷冷的回答。 半夏被人欺负,虎豺不但不生气,反而质问自己为何返回。要不是自己回的及时,半夏一定惨遭毒手了。 虎豺为泽西中说话,已经令豹豺不满了。 “被缚弋索困住的弋者没有逃跑的可能,我看是你放跑的吧!”泽西中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姿态,还给豹豺扣了一顶反叛的帽子。 “呵呵!”豹豺气得笑了起来,“我要是想放他们,何必把他们抓回来!” “是啊,是啊,泽大人,您一定误会了。”虎豺赶紧说道。 “虎豺,你抓住了攻堂主通缉的要犯,又让他们跑了,你说,攻堂主会放过你吗?我这是在帮你。” 虎豺一听,怂了。攻五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加入毕合堂肯定无望,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保不住了。 “泽大人,您说我该怎么办?”虎豺心慌地问道。 “抓住叛徒豹豺,交攻堂主发落!”泽西中义正辞严地说道。 虎豺左右为难,脸色阴晴不断,他沉思了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二弟,对不住了,哥也是左右为难,你不要怪哥哥,束手就擒吧,弟妹我会好好照顾的。” “哈哈哈……”豹豺笑了,笑得脸都扭曲了,“这就是我结拜的兄弟么,为了私利,不顾多年的结拜之情。 我们此来,是想让你为我们证婚,谁曾想,你帮外人暗算于我,还把我的心上之人送与他人,真是莫大的讽刺。” “休要啰嗦,纳命来!‘开山神斧’!”泽西中此时还惦记着半夏,不想废话,直接攻击。 一柄大斧寒光闪烁,砍了过来。 “闪电豹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豹豺也不想废话,使出了弋招。 一只蓝色的花豹,流线形体,四肢轻盈有力,豹爪锋利,快如闪电。 蓝色身影一闪而过,泽西中的右臂上又印下四道深痕。 “虎豺,你还等什么?”泽西中吼道。 “虎爪雄威!” 一头花斑老虎体型庞大,虎爪厚重有力,步伐稳健,朝豹豺急速奔来。 虎豺的攻击凶狠凌厉,豹豺将身一闪,没能避开,大腿吃痛,身体也飞了出去。 “豹——”半夏冲出来,看到豹豺大腿的伤痕深入骨头,早已泪眼婆娑。 豹豺爬起来,深情地望着半夏,满目柔情,“我不该带你来此,就是豁出性命,也要让你安全离开。赶紧走!” 半夏摇着头,眼泪横飞,“我不会走,你死了,我也不要独活,要死就死一块儿!” “有你此话,此生无憾!”豹豺轻轻放下半夏的纤纤素手,幻出蓝色花豹,无惧地说道:“鱼死!网破!” “我答应你,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就放过半夏。”泽西中恬不知耻地说道。 “这种哄三岁小儿的话,我信么!就先拿你开刀吧!‘闪电豹爪’!” 这一次,豹豺的速度比上次还要快,蓝色的花豹拉下一道长长的蓝影。 “休要逞狂,‘虎爪雄威’!” 虎豺彻底决裂,拦在泽西中身前,痛下杀手。 虎与豹撞在一起,又迅速分开,各自倒退数步,稳住了身形。 豹豺的左臂又添几道伤痕,虎豺也好不到哪儿去,胸口的爪印也深可见骨。 “想不到你进步得如此之快,要是一年前,你早都命丧黄泉了。”虎豺把食指在伤口蘸了蘸,放到嘴里吮吸后,把血液又吐了出去,豹豺明白,这是他要使出杀招了。 “我也想不到,你一年后的变化如此之大,翻脸比翻书都快,与你结义,是我眼瞎。” “停止反抗,不然,我就杀了他。”泽西中的随从把短刀架到半夏的脖子上,威胁道。 “混蛋,用女人威胁,算什么东西!”豹豺眼睛充血,浑身冒火。 “只要能达到目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是明智之举。我数到三,你不收手,她就没命了!一、二……” “豹,我先走了!”半夏满眼泪水,微微一笑,笑得那么那么坦然,又是那么凄凉! “不——”豹豺热血暴涨,血管喷张,幻化的蓝色花豹蓝光爆闪。 “噗!”血光飞溅,喷洒而出,半夏的素衣瞬间染红。 “不——你这蠢货!”泽西中也大声吼道。 90、死人谷 短刀掉到了地上,一具尸体缓缓倒地。不是半夏,而是身后泽西中的随从的身体倾倒。 众人睁大了眼睛,都像掉到了云雾里,分不清真实。 “夏姐姐,我们又救了你一次,你又欠我们一个人情了!”沙哑的烟嗓消失后,走出了三个少年,正是炎墨三人。 看到他们,半夏又惊又喜,感激道:“谢谢你们!” “不用谢,我们还得谢谢你呢!”米休说着,把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半夏。 豹豺看到,那把匕首是自己送给半夏防身用的,非常锋利,削铁如泥,他不明白这把半夏防身用的匕首为何会在米休的手里。 “你别愣了!”米休对豹豺说道:“夏姐姐在我怀里搜药瓶的时候塞在我怀里的,她救了我们,也救了自己。 半夏把匕首藏在衣袖里,趁着搜药瓶时,把匕首放在米休怀里,把药丸取出,喂给了幻梦儿。” 在牢里,炎墨取出米休怀里的匕首,我们割断了缚弋索,杀了看守,逃了出来。他们都负伤,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合计一通,来到了虎豺大院的偏房里。 正如他们所料,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疗伤时,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幻梦儿受伤最重,但服下了九死还魂丹,在神奇药效的辅助下,很快恢复如初。 他们准备在夜晚潜出狼牙堡,没想到看到了精彩的一幕上演,决定留下看戏,然后浑水摸鱼,情急之下,米休射出飞刀,杀了泽西中,救下了半夏。 “哼,我就知道你们暗通逆贼。豹豺,只要你拿下他们,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泽西中说道。 “是吗?好的!‘闪电豹爪’!” 蓝色花豹飞速跃起,蓝影连串。 豹豺没有攻击炎墨他们,而是向泽西中疾驰而去,“兔死狗烹,我还是知道的,我说过,鱼死网破!” “混账!”泽西中赶紧幻出巨斧迎战。 豹影闪过,泽西中的身上又添了几道伤痕。 “豹豺,你想造反吗?”虎豺急得大吼。 “造反?我为什么要造反?你怎么不问问自己?”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念手足之情了。” “手足之情,你念过吗?收起你那虚伪的嘴脸吧!” “虎爪雄威!”凶猛的老虎急速奔向豹豺。 “爆音曲!”米休把高亢的音爆汇成一条线,射向虎豺。 虎豺不得不扬起虎爪应对射来的声波线。 高频声波震得虎豺的手掌发痛,还没等他调整身姿,炎墨的“鬼罗连踢”又至。 只见脚影翻飞,势大力沉,踢得虎豺连连后退。 “豹豺,虎豺就交给我们,你去宰了那个泽什么不中。”米休说着,射出一连串飞刀。 炎墨与米休牵制住了虎豺,幻梦儿留在半夏的身旁保护着她,豹豺觉得没有后果之忧了,放下心来,专门对付泽西中。 “泽西中,你碰了我的逆鳞,不该对半夏图谋不轨,现在,你就用那条不值钱的贱命来赎罪吧!” “冥顽不灵!”不知泽西中哪来的勇气,到现在还以正义自居。 “闪电豹爪!” 蓝豹吼叫一声,疾驰而去。 “开山神斧!” 巨大的斧子力劈而下。 蓝豹一闪,饶过了斧子,举起锋利的豹爪,朝脖子划去。 泽西中收回右臂挡下,又添几道伤痕。 泽西中的招式靠的是力度,而豹豺的优势是速度。在速度面前,泽西中处于劣势。不下几个回合,泽西中已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米休与炎墨配合默契,炎墨负责近攻,抵挡住虎豺的正面攻击;米休则远程协助,极大的减弱了虎豺的攻击力,偶尔抓准时机,在虎豺的身上留下几道伤痕。 每当炎墨被击退时,远处的大火球又至,急得虎豺哇哇怪叫。 两场战斗持续着,战得难分难合。 时间一久,泽西中在豹豺凌厉的攻击下渐渐不支,几乎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他虚晃一招,跳出战斗圈,厉声说道:“豹豺,你知道杀了我的后果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带你的情人离开,我们一笔勾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我就以死相拼。” “再给我一次机会?你给过我机会了吗?你这种卑鄙小人,我放过你,等你缓过劲来,定会反咬一口。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早说了,鱼死,网破!” 泽西中见绝了退路,只能拼死一战。 “开山神斧!”泽西中体力不支,无论力度还是速度,都明显下降。 “闪电豹爪!” 只见爪影一闪,泽西中的颈部三道爪印,鲜血喷流,那不可一世的身体轰然倒地,毕合堂独断专行的大使命丧狼牙堡。 击毙了泽西中,豹豺转到炎墨这边。 炎墨伤痕累累,有几道伤口触目惊心,深可见骨。虎豺不愧是豺牙的首领,他的攻击犀利,臂大力沉。 虽然有米休与幻梦儿的策应,但与虎豺正面周旋,还是十分勉强,好几回都差点儿送命。 见豹豺走过来,炎墨退出了战斗,走到米休的旁边。半夏担心豹豺安危,在幻梦儿的陪同下,也走了过来。 “二弟,都是泽西中挑拨我们二人的关系的,现在他已死,我们握手言和,重归于好,你看行吗?”虎豺赶紧求和。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能,只要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一定能和好如初。”虎豺的语气诚恳。 豹豺望了半夏一眼,又摇摇头,“回不去了!” “难道你一点都不念昔日之情吗?” 豹豺苦笑,“昔日的大哥已经死了!” “哈哈哈,豹豺,枉我们兄弟一场,我们就此了结吧!”虎豺大笑,“虎爪雄威!” 虎豺没有攻击豹豺,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直取半夏,“我要让你后悔一生!” 虎豺攻击速度之快,令豹豺无法发及时拦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半夏落入虎爪。 “鬼罗线!” “魂断音!” “赤火掌!” 炎墨三人同时发招。 炎墨凝出的鬼罗线与米休断魂音射出的琴弦缠住虎豺,拼命阻止他前进。 虎豺力气过人,拉着二人向前滑行。 半夏身旁的幻梦儿幻出紫色大掌,狠狠地拍了下来。巨大的冲击力撞飞了幻梦儿。 豹豺大喝一声,使出了绝杀技“极速豹牙”,蓝光闪闪的花豹,张开大口,露出尖牙,闪电般追杀了过来。 “噗!” 豹豺的右手贯穿了虎豺的左背。虎豺的右爪在半夏脖子边停下了,他的手爪已经刺破了半夏玉颈的皮肤,再前进一寸,半夏就会丧生虎爪。 虎豺的身体缓缓倒下,半夏仍惊魂未定,不到一个时辰,半夏三度惊魂,对于一个普通女子而言,这需要多么大的承受能力。 豹豺上前,捋了捋她凌乱的长发,满是心疼。 “豹——”半夏扑倒他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日子好吗?” “好,我答应你!” 看着小情侣劫后温情,炎墨三人不想打扰,悄悄地转身离开。 “站住!”豹豺冰冷地说道。 “豹!”半夏深情地嗔道。 三人转身,半夏双手拉着豹豺的手,跟着他走了过来。 “这是疗伤的药,效果不是太好,希望对你们有些帮助。”豹豺递过去一瓶药,“谢谢你们多次救了半夏。” 米休接过,冲半夏顽皮一笑,“希望你们早生贵子!” 半夏听了,脸羞得像红苹果,低头躲在豹豺的肩膀上。 “如果有那一天,希望你们能来参加!”豹豺盛情邀请,羞得半夏不停用小拳头锤他肩膀。 “如果我们还活着,就来恭贺!”炎墨说。 “星光城这么大,你们可以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藏身,或者,可以离开星光城。”一向冷冰冰的豹豺,这次变得很温和。 “我要杀了攻五。” 炎墨的话惊得豹豺一愣,“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无异于飞蛾扑火!” “我们可以修炼,等实力够了,再去取他项上的人头。” 豹豺沉思良久,说道:“你们可以去死人谷,哪里人烟稀少,介气充盈,灵药众多,还有许多灵兽,我的坐骑金钱豹就是在哪里捕获的。 不过,千万不要进入死人墓,目前,还没有听说进入死人墓有活着回来的人。” 炎墨三人互相对视,点点头。 “金钱豹!” 金钱豹应声奔来,豹豺取下一幅卷轴打开,是一幅地图。 “这里就是死人谷,向北走两百里。”豹豺指着地图说道。 他把地图卷好,递给炎墨,“希望你们活着回来。” 炎墨把地图揣在怀里,说道:“好的,谢谢!” 豹豺点点头,和半夏坐上金钱豹,相互一笑,离开了。 “去死人谷,你们要是害怕,就不去了。”炎墨对米休和幻梦儿说道。 “谁害怕了,活人都不怕,还害怕死人吗?”米休揶揄。 “我也去!”幻梦儿怕米休捉弄自己,赶紧说道。 “娘子,你移情别恋了吧!” “我们没有!” “那你怎么脸又红了?” …… 三个宝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吵不完的架,笑不完的嘻嘻哈哈。 91、浴血花 星光城的西北部一座巨大的城池里,城内守卫森严,如同一个小的都成,城里十分繁华,往来的人群络绎不绝。 城的中央,有一群气派的宫殿式建筑,那就是毕合堂的总部,司理堂,是他们处理事务的地方。 堂内布置豪华,窗明几亮,案桌厚重宽大,有精细的雕刻。 有一位身着蓝色带黄纹的武士装束,青黑色裤子的男子,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身材干瘦,在大殿里走来走去。 “攻五,十多天过去了,还没有炎墨的消息么!”戈齿的手下费狄问道。 “费大人,我已经下了甲级通缉令,在星光城全力通缉,目前暂时没有他的消息。您放心,一旦有了他的消息,我立刻派卫尉前去缉拿。” 攻五一头短发,身材比攻七健壮些,眼睛澄澈。 卫尉,个个身手不凡,只听堂主调遣,毕合堂最重大的任务,都有他们负责完成。 “你的卫尉靠得住吗?” “禀大人,他们出马,还没有失手过。” “你应该知道,戈齿大人对炎墨忌讳,一定要我亲眼看他毙命,才能回去交差。” “费大人,您不说我也明白,我可和他有血海深仇,不宰了他,我愧对七弟的在天之灵。” “攻堂主,有炎墨消息。”探子来报。 “讲!” “两日前,炎墨出现在狼牙堡,他们杀了泽大使和豺牙的首领虎豺。” “什么?”费狄和攻五听了都瞪大了眼睛。 “我打听到,和炎墨一起的还有两人,一男一女,年龄在十二三岁左右,男一头短发,嗓音沙哑,女的一头红发。 另外,我还听说泽大使与虎豺不是他们亲手杀的,是死于豺牙的二首领豹豺之手!” 攻五听了,气得脸色发紫,拳头捏得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他们现在人呢?” 探子低着头,声音小了许多,“他们晚上离开了狼牙堡,然后,就没有他们的消息!” “混蛋,那你还跑回来干什么,还不给我继续追查。”攻五吼道。 “是,小的立刻前去。”探子连滚带爬的跑了,生怕晚了一步,惨遭攻五毒手似的。 费狄淡淡一笑,“我早都说了,他很狡猾,是你低估了他的能力。现在他都找到了帮手,你派再多的士兵也无济于事。是时候派出你的卫尉了。” “来人,召广莫来见!” “是!”一个卫兵应声准备离开。 “慢着!”费狄喝道。 攻五不解地问道:“大人这是何意?” “一个卫尉够吗?能同时杀死泽西中与虎豺的,我看身手绝不低,估计在吏级大元,你的卫尉也只是吏级大元,派一个过去,送死吗?” “您说炎墨已经到了吏级大元?” “炎墨他们还是新弋,这么短的时间,能达到中元就不错了,我说的是豹豺。” “明白了,另外通知柏巴、土侯山、土侯天三人一起来见。” “是!” 不到一刻,四人来到司理堂内。 “堂主有何吩咐?” “你们四人即刻动身,前往狼牙堡,务必捉拿炎墨等人,生擒回来,我要亲自发落。” “是!” 他们带了数十名卫兵,直奔狼牙堡。 死人谷一点都不死气沉沉,反而松杉葱郁,生机勃勃。一排排高峰耸立,一道道深壑纵横,花树掩映,云雾缭绕。 米休蹦蹦跳跳,比谁都兴奋,“这么美的地方,很适合隐居,炎墨你觉得呢?” “嗯,我觉得适合你们隐居!” “是和我们一起隐居吗?” “醋缸太大,我受不了!” “谁醋缸呢?”米休的嘴都能挂油壶了。 “幻梦儿!”炎墨说道。 幻梦儿指了指炎墨,又指了指米休,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说我吃你们俩的醋?你……你……” 她来回地指着米休与炎墨,“你们两个男的,你们……你们……” “闭嘴!”炎墨与米休同时吼道。 不然,等她说出两个男的关系暧昧,那就糟了。 炎墨本来是说米休吃醋,又怕他不高兴,就绕到了幻梦儿身上。两个人都没想到,平日单纯的幻梦儿真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谁说单纯的人不开玩笑的! 单纯的人开玩笑,简直让人咳血! 三个人安静地向前走着,不知走了过久。也不知穿过了多少道峡谷,远远看见处一座山峰插入云霄,峰壁如斧削一般陡峭光滑。峰顶上,树木茂盛,风光旖旎。 “我们爬上峰顶,看看周围哪儿有适合修炼的地方,如何?”米休看到那座独特的山峰,一时来了兴趣。 “好!” 三人一路狂奔,等来到山峰的脚下,都傻了眼。 那座山峰是座孤峰,十分巍峨,呈长方形,横向长度都有四五里地,石壁光滑如镜,根本无法攀岩,从脚底望去,看不到峰顶。 “怎么爬?”炎墨问。 “不知道!”米休回答。 “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山谷里,总有适合修行的地方。” “围着它转一圈看看,说不定有地方可以攀爬!” 米休的执著让炎墨无语,只能跟着他绕着山峰转。 走了一圈,除了光滑的石壁,还是光滑的石壁,在南面,石壁上长满了青苔,还有水流下。炎墨泄气了,一屁股坐下,不走了。 “米休,我们还是往山谷里走吧,爬不上去的,这片山谷这么大,我们会找到好的地方的。”幻梦儿劝道。 “好吧!我们走!”两个人打退堂鼓,米休再坚持也没什么意思。 走了老远,米休还是不甘心,回头再望了一眼,看见石壁西面有一列棱角,一直延伸到峰顶。 “有了,炎墨,我们可以爬上去!”米休兴奋地说。 炎墨伸出手,摸了摸米休的额头,“你没发烧吧,都看遍了,爬不上去的。” “那儿——”米休指着石壁凸出的棱角。 “那么高,怎么爬?那棱角也是光滑的,怎么着手啊!” “你听我说,你不是有那什么鬼线吗?你缠绕上去,把我们拉上去,不就行了!” “我凝出来的鬼罗线是有限度的,也不能够一下扔到峰顶啊,再说了,那光滑的棱角,我的鬼罗线也挂不住啊!” “还有我呢,我就用飞刀在那石棱上凿个缺口,你用鬼什么线挂住,先爬一节,再把我们拉上去,我再向上凿个缺口,你再爬一节,再把我们拉上去。就这样,一节一节的爬,要不了多久,就能爬上去了。” “我能凝出那么多的鬼罗线把你们挂住吗?万一我的介气耗尽,都摔下来,就像摔蛤蟆似的,都玩儿完了!” “我们不需要用你的鬼什么线挂着,不是有缚弋索么!你上去把缚弋索系好,再把我们拉上去站在上面,再换一根缚弋索,如此往复,就可以了。” “我看成!”幻梦儿附议。 “你们真是一家人,就知道折腾我这个外人。”炎墨不满。 “就这一次,算我求你!”米休真诚地眨着眼睛。 “好吧,就一次!” 米休找来两根结实的短木棒,分别用缚弋索系在木棒的中间,系牢了,交给了炎墨一只,“等你上去了,把缚弋索的另一端系在缺口上,在拉我们上去。” 炎墨把它扎在腰间,说道:“凿缺口吧!” 米休幻出琵琶,拨弄琴弦,在石棱的最底端凿了一个缺口,离地面有六七丈高。 “你凿那么高,我怎么能够得着?” “没办法,那已经是最底端了!”米休回答。 炎墨用几根鬼罗线凝成一根绳,试了几次,都够不到,不得不减少丝线的根数。最后用三根丝线凝成一束,勉强够着了。 炎墨爬了上去,系好缚弋索,把他们一个个拉了上来。 他们三个踩在缚弋索系着的木棒上,米休又凿了一个缺口,这次距离比上次短,只有三丈,炎墨操作起来就容易多了。 炎墨再次上爬,系好另一根缚弋索,再把他们拉上来。 就这样,三人一次一次往上爬,中途休息了几次,有几次还险些摔下悬崖。 到了峰顶,三人已经筋疲力尽,躺在峰顶上休息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哇!世外桃源,神仙之境!”三人赞叹。 峰顶并不是平的,而是高低起伏,北高南低,隆起一座座小山,山间植被茂盛,灵气充盈,奇花异草,不计其数,山间灵鸟婉转,清脆悦耳。 在峰顶的南部,有一面小湖,湖水清澈,水草飘摇,在水草里,一群群鱼自由的穿梭,湖岸边,一只只站立的水鸟在捕鱼。 “这里为何还有鱼?”幻梦儿问。 米休四下张望,“鸟,一定是鸟!这些鱼大概是以前从鸟嘴里侥幸逃生在此安家的!” “那是什么?” 炎墨指着一片血色花问。 米休走过去,仔细地看了看,高兴地跳起来,“这是浴血花,我们发了!” 92、狗男女 “浴血花,培元固本,疏络筋脉,有洗筋易髓的功效,世间罕见,没想到这里如此之多,我们赶紧吃下。”米休说。 “生吃啊?”幻梦儿问。 “是的,直接吃下,然后炼化。” 三个人摘下花株,扔到嘴里大嚼起来。 浴血花入口即化,香甜的花液入腹,一股暖流袭遍全身,先前的疲倦一扫而空,百骸舒苏,神清气爽。 尝到了滋味,更是欲罢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每个人一摘一把往嘴里塞,这哪是在服用灵草啊,分明是在用餐,把珍惜的药草当饭吃,简直是暴殄天物,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肯定惊掉眼珠。 吃饱了,各自盘膝坐下,开始修炼。 炎墨催动“易生经”,断崖上介气十分浓郁,身体周围凝聚的黑色介气如墨汁,黝黑、凝练,打着卷吸入体内。 鲸吞的介气,在“易生经”的转化下,迅速变为介质,被炎墨用意念储存在左手的皮下的毛细筋脉里。 那储存的速度,肉眼可见,几乎可以用注入来形容。一来是绝崖上的介气十分浓郁,是齐门邑的数十倍; 二来“易生经”绝对是弋界罕见的修炼要诀,吸入,转化同步进行,大大的简化了修炼的程式,节约了大把的时间; 三是浴血花的效果惊人,服下后,令脉络更加坚韧、厚实,优化着体内的筋骨组织,使骨肉变得更加密实,去除了体内虚置的无用空间,让介质的充填更加容易。 等到饥饿唤醒炎墨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晌午,他的左手掌已被介质注满,细细想来,两只手掌都已填充完毕。 “试试看,看能凝聚出多少根‘鬼罗线’。” 调动意念,在炎墨的左右手手掌上,凝聚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黑丝,就像头发一样,一根根随着意念在手掌上飘动着。 认真地数了数,有二百多根,凝成一束,就像拇指般粗细的绳子。 “能移到一个手上吗?” 两只手掌的“鬼罗线”拧到一起,在使用“鬼罗线”时,不利于操作,作战时,行动也不方便。 试了几次,没有明显效果,炎墨找不出解决的办法,最后不得不放弃。 在他遗憾的时候,米休和幻梦儿睁开了眼睛,他们抑制不住脸上的兴奋。 “炎墨,你突破了没有?”米休窃喜地问。 “什么是突破啊?” 米休和幻梦儿目瞪口呆,像看哈巴一样看着炎墨。 确认过眼神,炎墨没有撒谎,米休说道:“就是在修炼时,你贮存的介气汇入丹田,不断地凝聚,被厚厚的丹壁包裹阻碍着,当你冲破了这层阻碍,你的修炼速度就会舒畅。 每冲破一次丹田的壁阻,就是一次突破,这是元级突破,比如:我突破了吏级中元,已经到了吏级大元。 如果我是吏级上元,已经圆满了,要突破吏级,晋升到卫级,冲破丹田壁阻还要困难。 简单点,就是你有没有突破丹田壁阻的感觉。” “没有!”炎墨回答干脆。 米休有些头大了,问:“你现在是吏级什么元?” “不知道!” “你个哈巴,你一次这种感觉都没有?” “没有!” “放屁!” “真没有!” 炎墨的眼神很诚恳,一点都不像撒谎,这回,米休到觉得自己是哈巴,因为他从来没听说过没有丹田突破的人能当弋者的。 越是这样,他越不解,也就越想弄个明白。不只是他,幻梦儿也一样,自从她成为弋者以来,这种稀奇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那你的介气如何储存?” “存在手掌的毛细筋脉里?” 炎墨此言一出,米休与幻梦儿目瞪口呆。 米休赶紧把一只手放在炎墨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没烧啊,嗯,你不会走火入魔了吧,介气不储在丹田里,是储存不住的。” 炎墨打掉了他的手臂,“我把它转化为介质,储存在手掌的毛细筋脉里。” “介质?”更傻了,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炎墨,大脑断片了。 “我丹田碎了!” “什么?”他们惊呼。 要不把事情说清楚,米休他们肯定会问个没完没了。 “我在斗兽森林,遇到了食人族,爷爷为了救我,被他们吃了。于是我就找他们复仇,后来,遇到了食人族的仓太,他毁掉了我的丹田。 鬼蝠为了救我,被他杀了,他还杀死了曼煞蛛。仇鸟为了救我,自爆了,我醒来,就到了你们这里,他们说是弋界,在斗兽森林,我也听他们说过弋者。 到现在,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也不知道斗兽森林在哪儿。 刚开始,我的确如你们所说,无法储存介气,在新弋测试时,我被淘汰了,无处可去,后来隶尊师特意收留了我,再后来拜鬼师尊为师,开拓了我的念域。 我就用念力把介气转化为介质,‘介质’是我取的名字,就是把介气的气体转化为液体,储存在手掌的毛细筋脉里。 我不知道现在几级几元,只知道一直在填满我的毛细筋脉,只知道我的修为在提升,战斗力在增强,我也不知道这正不正确,也没有人能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但是,我一直在努力。” 炎墨简单、粗略地说完了,他等着米休他们再问自己。结果,看到了他们震惊的眼神,嘴巴张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缓过劲来。 “食人族,斗兽森林,我们没听说过,你的命运是不是太悲剧了点儿,不过,你也够奇葩的,就这样,你都不死,还成了让哥们儿我钦佩的弟兄,只要你不是骗我,你这哥们儿,我交定了,以后谁欺负你,你就对我说,我帮你摆平。” 米休拍着胸脯,豪气干云。 “切,”炎墨白眼一翻,“就你那泥菩萨过江的本领,自己都保不住,就不要再我们面前嘚瑟了。” 米休一听,急了,“我怎么了,战斗力就不吹了,光是这大脑,你比得了吗?要不是我,你们能到这仙境般的圣地吗?不是我吹,你只要知道你仇人的具体地方,我绝对让我老爸把弋界翻个底儿朝天,也要诛杀此贼!” 这一回,轮到炎墨和幻梦儿傻眼了。 “他老爸是谁呀?这么厉害,把弋界都能翻个底儿朝天?”炎墨问幻梦儿。 幻梦儿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米休,你老爸是谁呀?”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幻梦儿终于开口问道。 “额——”米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收敛了狂妄姿态,用大拇指掐着自己的小拇指尖,堆笑道:“就一个小头头。” 转而又把音量提高几倍:“小是小了点,不过你放心,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让我爸替你报仇。” 见炎墨转过脸去,他拉着炎墨的衣肩,“兄弟,你信不过我?放心,那件事……” “炎墨,我饿了,你去做点好吃的行不行?”幻梦儿撒娇道。 “嗯,我这就去!”炎墨站起身,朝湖边走去,幻梦儿也站起身,高兴地跟在炎墨身后,撇下了意欲未尽的米休。 “你们——”米休气结,气得一脚踢了出去。 “哎哟——” 踢在了石头上,他疼得捂住了脚,“狗男女,狗眼看人低!” 他低头看着石头,越想越气,“连你这狗东西也欺负我么!” 他换了一只脚,又冲石头踢去,这回,他不知道该抱哪只脚了! 93、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 三人日夜修炼,勤奋如斯。绝崖上瑶草奇花众多,就连水中的鱼也在浓郁的介气的滋养下,灵气十足。 三人每天饱食着各种奇珍异果,几乎吃遍了绝崖上的每一种灵草,顶级的珍馐,直接吃到绝迹。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几天。 “呀——遇到鬼了!” 一天早上,幻梦儿的头肿得像猪头,几乎连鼻子都找不到,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仅剩一条缝,要不是一头火红的头发,还真认不出幻梦儿来。 米休口眼歪斜,舌头伸得老长,就像无常似的,还流着口水。 炎墨也好不到哪儿去,右边脸正常,左边脸肿成了平板,鼻子流的血挤到一边,干成了疤,黑乎乎的。 三人镇定后,相互看着,都笑了起来。不笑还好,这一笑,比哭都难看,就是有鬼,也早吓跑了。 “我们中毒了?”炎墨用半张嘴含糊地说道。 “不——是——,是补过了头。”米休说完,口水流了一地。 “肿——么——棒(怎么办)?”幻梦儿废了老大的气力,挤出了三个字。 “要——对——战,消耗——药力——”米休说。 “打呗!”炎墨吐字还清晰点。 “下——下去——打——,别——把——这里——糟——蹋了!”到这时,米休还忘不了绝崖上的珍贵灵草。 “走吧!” 临走前,三个人像贪财鬼,把绝崖上的珍稀灵草摘了一大堆,揣在怀里,来到崖边,拿出缚弋索,按来时的崖壁下了绝壁。 在峡谷的一处平地,三个人战作一团,“哎哟”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一队彪形大汉在山里的密林里搜索着。 “他娘的,这都几天了,我们也没找到那老妖婆的影子,不会是自己把自己埋了吧!” “少啰嗦,赶紧找,老妖婆已经重伤,要是这一次不能把她除了,我们以后就有**烦了。” “打起精神,我们不能让乐由冢与立克捷足先登。” 还没等他们继续搜寻,远处的打斗声就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兆大人,那边有人打斗。”士卒向一位身着白袍的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汇报。 男子名叫兆化民,是他们的头领,在他旁边的彪形大汉名叫角臣,是副头领。 “赶紧过去看看!” 一队人寻声而来。 “这是哪儿来的怪物,怎么在此憨斗呢?”角臣问。 “不认识!”手下的人回答。 “看他们的年龄似乎不大,怎么长的都是奇形怪状的。”兆化民也认不出打斗的三人到底是不是人。 “嗯?你看他们的怀里,揣的究竟是什么?” 角臣仔细一看,吸了口凉气,“兆头领,那是浴血花和蓝针蒿,绝世珍品啊!” “什么?”兆化民睁大眼睛,看了半天,“是的,没想到在这里寻到这种宝贝,把它取回来。” 几命士卒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喝道:“小畜生,把你们的药材给大爷拿过来!” 他们口中的小畜生,正是打斗中的炎墨三人。 他们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炎墨反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啊!” 一名魁梧的士兵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神气地说道:“说出来可吓破你们的胆,我是炼狱塔兆头领的手下,鹤六!” “兆头领又是什么东西啊!” “兔崽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兆大人也是你随便说的吗?宰了他!” 几名士兵围了过来。 他们一口一个“小畜生”,已经让炎墨很生气,看他们的装束,就觉得他们不是好东西,“如果不想死,就赶快滚。” “哟呵!小崽子口气不小啊!” 炎墨也不想废话,一通拳脚,他们都飞了。 米休想阻止,不想炎墨多惹麻烦,谁叫他舌头缩不回,迟了,士兵落地,变成了尸体。 出手要命,炎墨谨记鬼鬼一的话,不能心慈手软。 “这还了得,在我的眼前杀了我的士兵,脸面何存。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不是打我脸吗?” 角臣的脸立刻变得冰冷,“三面金锏!” 金色的锏,由一个个三角椎体连接而成,粗如碗口,长约一丈开外,照炎墨的脑袋砸下,金锏闪电劈下,带着风声,呜呜作响。 “鬼罗脚!” 炎墨不敢大意,释放介气充盈全身,以作抵御,巨大的脚板踢向金锏。 巨脚板与金锏接触瞬间,炎墨感到脚板发麻,巨大的冲击力撞得炎墨的身体都倒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自作孽不可活!”角臣冷哼道。 “炎墨!”米休与幻梦儿吐词不清地喊道。 炎墨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摇了摇身体,晃晃悠悠地又走上前来。 “什么?”角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必杀技,没有杀死对方。不仅没死,还四肢灵活地掸着身上的灰土,连一点伤都没有。 “什么怪物?再来!”角臣使出浑身力气,又使出了“三面金锏”。 “鬼罗连踢!” 脚影如风,一次次踢到金锏上,每一踢一脚,金锏的威力减下一分。 炎墨一连踢了十几脚,金锏飞了,角臣也飞了。 他落地的姿势比炎墨壮观,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摔在地上,溅起灰尘一团。 他爬起来,也用手不停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掸掉的灰尘当然也比炎墨壮观不少。 “原来你比我落地的姿势更优美!”炎墨调侃。 角臣摔得灰头土脸,在属下面前已经觉得很没面子,又遭到了炎墨的嘲讽,脸都变绿了,青筋暴起,就要出手。 兆化民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来吧!” 在深山里搜寻了几天,他也觉得心情烦躁,遇到了三个现世宝,他也想乐一乐。特别是角臣吃瘪,令士兵想笑又不敢出声,兆化民一时兴起,想在士兵面前表演一番。 “小子,你也用腿吗?那我教教你,什么才是用腿的师爷!”兆化民向前走了几步,撩起长袍的前摆,扎在腰间,右手做了一个很儒雅的勾手,示意炎墨先来。 “爷爷不用腿,用脚,你脚腿不分,回家问你娘去吧!”炎墨不买账。 兆化民总以谦谦君子自居,本来是为了长面子,谁知受到如此奚落,咬牙切齿道:“不见棺材不落泪!‘霸王腿’!” 一口气,兆化民提出了几十腿,腿影重重叠叠,连成一片,横扫炎墨。 密密麻麻的腿影,惊出了炎墨一身冷汗,他也用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使出了“鬼罗连踢”! 腿影与脚影交织在一起,此消彼长,一团影消失后,一个身影横飞了出去,落到地上,滑了一道长长的印痕。 “哈哈哈,小子,长记性了吧,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兆化民很得意,对自己的这一击给了满分。 “再来!”趴在地上的炎墨吼了一声,噌的跳起来。 兆化民的笑声戛然而止,嘴好张得大大的。 感觉炎墨就像皮猴子,越打越精神。 “鬼罗连踢!”这回,炎墨都没有拍去身上的灰尘,两只脚如车轮,飞奔而来。 临近,炎墨一跃而起,在空中踢出了一串脚影,朝兆化民直压下来。 “霸王腿!”兆化民又甩出一团腿影。 两团影消失后,炎墨侧身落体,还将头发甩了甩。要不是只剩完好的半边人脸,这动作绝对标志至极。 兆化民身体一侧,差点摔倒,他脸上被炎墨印了一个脚印,脸也像发馒头似的立刻肿了起来。 “啧啧啧,你也像我一样,半边脸做人了!小子,长记性了吧,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一边说着,炎墨的食指还在兆化民的眼前晃来晃去。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炎墨不是打脸,而是踢脸,还是当着他那么多的属下踢脸,这让一向爱脸如命的兆化民怎么活! “给我上,一起上,宰了他!”恼羞成怒的兆化民再也顾不上谦谦的“君子”风度了。 94、快逃 兆化民发号施令,角臣带着士兵加入了战斗。 米休和幻梦儿早就迫不及待了,要不是炎墨并不吃亏,他们早都加入了战斗。 团战开始,炎墨还是与兆化民一门心事地练着腿法,米休泽和角臣战到了一起,幻梦儿看他们一时分不出胜负,仔细地一旁观战。 胆大的士兵举刀杀来,不知被谁的弋招击中,立刻毙命;胆小的士兵去攻击幻梦儿,一团火烤成了肉串。 “三面金锏!”巨大的金锏砸了下来。 米休不慌不忙,使出了“魂断音”,几根银色的琵琶弦缠住金锏,一把把飞刀射向角臣。 角臣不断闪躲,有时还用被琵琶弦缠住的金锏抵挡飞刀,完全陷入被动。 幻梦儿闲得无聊,偶尔扔一个火球,给战斗加加温。 兆化民与角臣满身灰黑,头发与眉毛焦黄,虽然没有大碍,但是皮肤也灼痛难忍。 攻击间歇时,炎墨跟米休递了一个眼色,米休立刻会意。 “鬼罗线!”炎墨凝出两股鬼罗线,还没等兆化民与角臣明白过来,就已经被捆了一个结实。 米休射出两串飞刀,直奔他二人的脑门。 要挣脱已经来不及,兆化民两人炸出一身冷汗,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血刃锋芒!” 一声冷喝,红光一闪,米休射出的飞刀被一道红光挡住,炎墨的鬼罗线也被切断。 炎墨望去,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黑袍,蓝发披肩,在他身后跟着一位白胖的男子,细皮嫩肉,眯着眼睛。 “兆化民,你是兆化民吗?啧啧,你不是鄙视我穿黑袍吗?你什么时候穿上黑袍了,还是烧黑的。” 黑袍男摇摇头,“你要是喜欢黑袍,我送你一身就行了,也不至于连身体都烤黑了啊!” 他又转向角臣,“你看看,你烤黑了就算了,连角臣都连累了,哟,那些士兵都烤死了,还有这些,不会是他们不愿意,你就把他们杀了吧!你看你,都成光杆司令了!” “乐由冢……” 兆化民和乐由冢平时相互看不起对方,都觉得自己比对方胜一筹,因此经常明争暗斗。这次被乐由冢抓住了把柄嘲笑,气急攻心,差点喷出了鲜血。 “你不用那么生气,你看你,我总把你当朋友,你怎么老把我当仇人呢,刚刚要不是我救你,你都被这三个怪物报销了。”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我告诉你,他们身上有浴血花和蓝针蒿,有本事你拿走便是!” 乐由冢心头一喜,故作镇定的揶揄道:“哟,你看到别人身上藏了宝,要杀人夺宝,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上去了,对吧!” 受到乐由冢的讽刺,兆化民气得直翻白眼,事实上也的确如乐由冢所说,一时语塞,干脆不言语了。 乐由冢看到兆化民吃瘪,心情大爽,“兆头领,你就歇着吧,看我替你教训他们。” 兆化民气得在心里大骂:“你这奸狐狸,起了歹心还如此冠冕堂皇,等你吃瘪的时候看我怎么回怼你!” 战斗还没有开始,兆化民就在心里期待炎墨他们能赢,把刚才自己吃瘪的事完全抛在脑后。 “你们是自己送上来还是要我去取呢?”乐由冢说道。 “给你吧!”幻梦儿说道。 “算你们识时务!” 乐由冢又准备在兆化民的面前嘚瑟一下,只觉得一团火焰飞速袭来,心里感觉不妙,赶紧用介气护体,硬抗了幻梦儿一招。 “轰——”火焰湮灭,乐由冢的身上也是累累灼痕,蓝色的头发焦黄,像鸡窝蓬在头上,除了眼睛,一片漆黑。 “我说乐头领,你这是啥造型啊,啥时候你也跟着我赶起了时髦啊?” 幻梦儿的一击,让兆化民心里大爽,刚才自己吃瘪,有火没处撒,没想到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时喜不自胜,手舞足蹈。 “立克,你还愣着挺尸啊,还不宰了他们!”乐由冢大火,咆哮着。 立克跳出来,使出了弋技,“七叶霜冰!” 七片晶莹的冰叶连成片,直取幻梦儿的心脏。 “赤火掌!”巨大的手掌上,紫色的火焰打着卷,极速拍下。 碾压,直接碾压,冰叶射在火掌上,立刻消融,化作一片雾气,消失了。 火掌却并没有丝毫减弱,一掌扇在立克的身上,衣服被火烧融,黏在身上,疼得立克哇哇直叫。 幻梦儿霸气的一击,惊得炎墨与米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立克的惨样,不禁一哆嗦,连他们都觉得浑身疼。 “乐头领,你们也不怎么地呀!就一回合,变成了烤猪,啧啧,你看到别人身上藏了宝,要杀人夺宝,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上去了,对吧!” 兆化民心情大爽,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乐由冢的会怼回去了。 “兆化民,你别只顾挖苦讽刺,别忘了,我们是来抓老妖婆的,耽误危统领的大事,我看你性命难保!” 兆化民本来还想挖苦一番,经乐由冢一提醒,赶紧憋了回去。 的确,他们是有重任在身的,如果耽搁了,谁都难逃追究,“这样,杀了他们,灵草对半分!” “好!”乐由冢倒是爽快。 好好地单挑变成了团战,他们分了两个阵营。 炎墨阵营,炎墨在前,身后是米休和幻梦儿;兆化民阵营两两分开,兆化民与乐由冢在前,角臣与立克在后。 按照布局看,炎墨阵营要合理许多,炎墨近攻,幻梦儿可近攻,也可以远攻,米休则更适合远程攻击。 兆化民与角臣都是近攻类型,站成一条线,明显减弱了近攻的战力;乐由冢与立克都是远攻型,站成一条线,明显防卫不足。 米休看出了对方阵型的弱点,用手比划了几下,炎墨和幻梦儿点点头。 战斗开始,炎墨就冲了出去,直奔兆化民。 “找死!先干掉他!” “霸王腿!” “血刃锋芒!” “七叶霜冰!” 所有的招式都攻向炎墨。只有角臣没有发招,因为兆化民挡在身前,他怕伤了自己人,只能高高的举起他的三面金锏,不敢砸下来。 在他们发动攻势的时候,米休和幻梦儿也发招了,他们的攻击对象都锁定在乐由冢身上。 炎墨奔到兆化民的身前,将身一晃,躲过了兆化民的霸王腿,转身直奔乐由冢。 乐由冢一刀斩下,炎墨在地上一滚,惊险地躲过了乐由冢的血刃锋芒。 他刚起身,立克的七叶霜冰就到了眼前,躲避是不可能了,情急下,他只能交叉双臂,硬着头皮接下,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 此时,米休的攻击已至,乐由冢抽刀回防,抵挡了米休的飞刀,等看到幻梦儿的火球奔来时,他避无可避,只能硬接。 炎墨忍着手腕剧痛,不等火焰熄灭,大吼一声,“鬼罗连踢!” 一团脚影,把乐由冢和立克踢飞了。 一个回合,使对方两名队员丧失了战斗力,力量的天平向炎墨他们倾斜。 “又回到了原点,该我们决出胜负了!”炎墨甩了甩疼痛的手臂,对兆化民说道。 兆化民看看倒在地上直哼哼的乐由冢两人,再看看对方的三人,除炎墨的手臂受了轻伤外,其他两人完好无损,不由得心里发憷。 “不好!鬼罗线!” 还没走近兆化民,炎墨就感觉身侧一股劲风袭来,想都没想,使出了鬼罗线,缠绕在兆化民的腰上,用力扔向那股劲风,看都没看,扭头就跑。 一头雄狮一爪拍下,“咔嚓”一声,兆化民的脊柱折断,躺在地上绝气身亡。 “快逃!”炎墨吼道! 95、自寻死路 雄狮的威压让炎墨头皮发炸,那种威压,与戈齿带来的感觉一样,只不过要轻许多。直觉提醒他——逃! 他本能的用鬼罗线缠住兆化民,扔出去做了挡箭牌,即便如此,狮爪的余威也划破了他的肩甲。如果再慢哪怕一秒,折断身体的就不是兆化民了,而是他自己。 他匆匆逃跑,一口气越过米休二人,米休正在心里骂他胆小鬼,就感觉腰身一紧,一束鬼罗线拉着他与幻梦儿向后飞速拽去,他们还来不及转身,只能被炎墨在地上拖着跑。 炎墨他们逃走后,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发髻挽起,留着寸把长的黑须,穿着紫色长袍,神色冷峻。 “真没有,四个炼狱塔头领斗不过三个毛孩,说出去不怕丢了山塔主的人吗?” 在地上哼哼的乐由冢与立克忍着疼痛,爬了起来,与角臣一起跪下,“危统领,属下无能!” 危道几斥责了一通,扔过去一瓶药药,说道:“赶紧服下,与赖奴、希上益一起,杀了他们,以免传出话风,坏了炼狱塔的名声。” 乐由冢与立克赶紧服下,稍作调理便与角臣、赖奴、希上益五人,带了一队士兵,追炎墨而去。 “没用的东西!”危道几朝他们离去的背影骂了一句,转身对身后的两人说道,“居右自、寅尤,带领人***北搜索。” “是!” 他们带着人***北搜寻而去,乐由冢等人则向西北追击炎墨而去。 等他们离开了好半天,在离断崖不远处的另一座峭壁的石壁掩体后,一位老太婆冒出头四下探望,觉得一切安全,就对身旁的丫鬟说道:“要不是那几个娃娃,恐怕今天命丧于此,我们赶紧离开此处,向南去,离他们越远越好。” “殿主,你的伤……”丫鬟担心道。 “此乃凶险之地,不宜久留,保全性命要紧。”老太婆说完话,赶紧用手捂住胸口,看来她受伤不轻。 她喘息一阵,又说道:“等老身恢复后,调集所有泣血殿弟子,灭了炼狱塔,砍下山大川的项上人头,方消我心头大恨!” 在丫鬟的帮助下,老太婆下了崖壁,向南逃去。 再说炎墨把米休两人脱了老远,回头没有发现追兵,方才停下。 米休与幻梦儿两人早已拖得只剩半口气,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劲来。 米休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吐着唾沫,一边口齿不清地吼道:“你就那么怂,一头狮子就把你的胆吓破了?” 见米休与幻梦儿怒气冲冲,一身灰尘,炎墨也觉得甚是过意不去,解释道:“你们不懂,太强了,最低是卫级弋者,要不是逃得快,没命了。” 炎墨喘息未定,心有余悸。 “孬种!”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米休吐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喷了炎墨一脸的唾沫。 炎墨张开手,准备擦去脸上的唾沫,发现了远处的一队追兵,吓得他赶紧把手放下,“敌人追来了,赶紧逃!” 逃了不远,见米休和幻梦儿没有跟上,他又折了回来,“相信我,赶紧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追兵近了,已经发现炎墨,急得炎墨直跳脚。 大概是看到追来的人又添了几名狠角色,细细想来,犯不着冒险,米休才和幻梦儿一起,跟着炎墨向西北逃去。 炎墨等人拼命逃跑,乐由冢等人在后面拼命追赶。 危道几交代过,要杀人灭口,不能坏了炼狱塔的名声。 跑了不知有多远,太阳已经偏西,前面的路越来越崎岖,越来越难走。 峰林渐渐消失,换成了一座座巍峨的大山,在一道峡谷里,路消失了,前面的一座高耸的大山拦住了炎墨三人的去路。 山间乱石林立,灌木丛生,花草密林也消失不见。在这里,找一处掩体都难。 “跑啊,小畜生,怎么不逃了?” 在山脚,乐由冢等人已经追了上来,堵住了炎墨三人的去路。 米休用那歪斜的眼白了炎墨一眼,二话没说,选择战斗,幻梦儿也做好了准备,一只大掌幻化了出来。 要想绝处逢生,只能拼死搏斗! 炎墨三人还是选择了老式阵法,炎墨在前,米休与幻梦儿在后。 乐由冢等人吸取了前次教训,这次一字排开,站成一个弧形,面对着炎墨三人。 乐由冢一刀斩下,血色刀刃散发着股股恶气,奔腾而至。炎墨鬼罗脚迎上,劲气激荡。 角臣举起三面金锏,凶狠砸下,炎墨再起一脚,挡了回去。 米休射出一连串飞刀,刺破空气,直取乐由冢的命门。 “雕虫小技!‘弥凶伞’!”希上益跳到乐由冢前面,撑开了一把灰色的打伞,飞刀刺到伞上,没有穿透,湮灭了。 希上益收拢伞,捏着伞柄,把伞尖指向炎墨,一股灰色的劲气射向炎墨。 炎墨用右掌挡住,那强劲的劲气几乎撕裂了他的手掌,碎骨的剧痛直锥心底。 “小子,能徒手接我此招,手掌还没撕碎,你是第一人!”希上益表扬道。 “有何了不起,区区小技,还奈何不了小爷!”炎墨逞能道。 他心底有数,希上益近可防,远可攻,攻防一体,战力在所有人之上。要不是自己的手掌已经住满了介质,这只右掌可能早废了。 幻梦儿那边情况也不妙,在米休射出了飞刀之后,赖奴巨大的“银元宝”已经砸下,她使出赤火掌,挡下这招。 立克的“七叶霜冰”又至,避无可避,“七叶霜冰”悉数命中了米休与幻梦儿,这种伤虽然不致命,但他们的鲜血已经染湿衣袍。 炎墨心里焦急,一时又找不到解围的办法,情急之下,拼尽全力,使出了“鬼罗连踢”! 一团团脚影,横扫出去,见人就踢,不管对方使用任何招式,他都一招对付,只有攻击,没有防守。 炎墨的发疯,的确暂时压制了对方的攻势,缓解了米休与幻梦儿的压力,换来的是自己的累累伤痕。 米休与幻梦儿知道炎墨癫狂的原因,看着他一身的伤痕,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难过。他们知道,如果不改变局势,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关键时刻,米休没有慌乱,他向四周望去,就在他们的身后,在乱石林立的间隙里,发现了一条羊肠小道,曲折地通向山腰。 米休鼓足劲,对幻梦儿说道:“用你的火球轰击他们,让炎墨退回来,这里开阔,对我们不利……” 米休还想说在小道上就是逃不了,也能单独作战,这比团战要占优势。怎奈舌头不好使,只能打住。 幻梦儿来不及嫌弃米休喷了自己一身的唾沫,赶紧轰出火球。 火球一个接一个的轰出,吓得乐由冢等人赶紧躲在希上益的伞里。这样,炎墨就空了出来。 “炎墨!”米休喊着,还挥舞着手臂,示意他过来。 炎墨没有听到,更没有看到米休挥舞着的手,有此良机,他怎么肯放过,一脚狠狠地踢出。 伞后的赖奴赶紧使出“银元宝”,抵挡了炎墨的一脚;与此同时,角臣的三面金锏砸下,炎墨回身一跳,跳到了攻击圈外。 “炎墨,你再不回来我可顶不住了!”幻梦儿大声喊。 听到了喊声,炎墨也不敢恋战,赶紧回跑,三人一起穿梭在羊肠小道上,向山腰跑去。 “追!” 希上益收起伞,带着赶来的士兵追了上去。 小道消失在山腰的洞口处,炎墨三人来不及细想就跑了进去,进去时,洞口的空气如水波晃动,眨眼间又恢复如初。 乐由冢等人追到洞口,不禁笑了起来,“笨蛋,自寻死路,逃无可逃了!” 等他们抬头看到洞壁上的三个大字,笑声立刻停止了,脸色变得扭曲。 在洞口的上方,有三个大字,“死人墓!” 豹豺曾经说过,千万不要进入死人墓,因为,还没有人从死人墓出来过,不要说活人,连尸骨都没有出来过。 96、少主 “你们几个进去看看,有情况立刻回来汇报!” 乐由冢挑选了十几个强壮的士兵,吩咐道。 那些士兵也看到了“死人墓”三个大字,脸色变得比鬼还难看,站在洞口,迟迟不敢进去。 死人墓他们也听说过,有去无回,不要说他们,就是他们的塔主山大川也不敢踏入半步。 “混账!”乐由冢一刀斩下,一名士兵身首异处,“不听命令者,斩!” 进去是死,不进去也是死! 他们不敢违抗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闯。 一行人穿过洞口,洞口空气波纹荡漾,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乐由冢等人在洞口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 进得洞来,洞里别有一番天地,洞内宽敞,山势起伏,就像来到了一个新天地。 高高的洞顶,洞顶的中央射出的荧光,照得洞内如同白昼,洞的一侧,山泉泻下,撞在石壁上,映着荧光,摔成了无数的晶珠。 矗立的石峰,寸草不生,向里边望去,一眼望不到头。 离他们十丈远的地方,看到了继续往前行走的炎墨三人。 就在他们准备追击的时候,空中飘来一道白色的身影。等到近前,他们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的恐惧袭遍全身。 那道身影一身白衣裙,白发飘逸,眼睛深陷,高高的鼻梁,颧骨凸显,枯瘦的手指白皙,如鬼爪,整个人就像是活着的僵尸,简直是骨架外面披了一层人皮的老巫婆。 “诶嘿嘿嘿!” 刺耳的怪叫令人头皮发麻。 胆小的士兵吓得赶紧回身,向洞外逃去。跑到洞口,就被洞口的空气罩弹了回来,无论他们用刀怎样砍,就是砍不破。 “你们来了,就不要着急离开,都留下,陪我这个老太婆吧!” 尖声刺耳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可老巫婆根本没有张开嘴,那声音,更像是从他们大脑里冒出来的。 不光他们,炎墨等人也是如此。 “我砍死你这老妖婆。” 一名胆大的士兵举刀朝老巫婆砍去,刀从老巫婆的身体穿过,没有一丝着力感,就像砍到空气一样。 “鬼呀!”众人惊呼。 “嘻嘻嘻,你们就那么急着敢死吗?” 老巫婆说着,抬起了鬼爪似的手。 “啊——” 十几个士兵发出肝胆俱裂般的惨叫,他们的身体化作了一缕白色的雾气,朝老巫婆的手掌汇集而去。 白雾消失了,他们的身体也消失不见了。 炎墨三人看到这一幕,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嘻嘻嘻……”老巫婆的笑声在洞里回荡着,阴森恐怖。 “怎么回事?”在洞外听到惨叫声的乐由冢惶恐的问。 希上益等人摇摇头,眼神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慌。 “你,再进去看看!”乐由冢声音颤抖地对身旁的一名士兵说道。 “头……头领……”那名士兵脸如土灰,没有一点血色。 “噗!”乐由冢手臂一挥,血芒一闪,又一名士兵身首异处。 “你!”他又指着身旁的另一名士兵。 这名士兵咬紧牙,努力控制着不听使唤的双腿,颤抖地向洞口走去,他的头刚过洞口的空气罩,一股大力迅速把他拉了进去,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乐由冢的脸扭曲变了形,他再向周围看去,旁边已经没有一个士兵了,他们都早早地退到了崖下了。 “死人墓名不虚传,那三个小崽子应该也丧了命,我想不会影响到炼狱塔的声誉了,我们回去复命吧!” 希上益也吓破了胆,早生退意。 “既然希头领也这样认为,我们就撤吧!” 乐由冢比希上益还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整个事情是他最早掺和的,要是自己提前提出撤退,一定会落下话柄,遭人哂笑。 如果希上益不提出撤退,就试光所有的士兵,他也是不会进去的,毕竟,命是自己的。 希上益的建议,皆大欢喜,一众人像打了胜仗似的,兴高采烈地回去复命了。 洞内,老巫婆回转身,飘向炎墨等人。 炎墨赶紧把米休和幻梦儿挡在身后,说道:“老巫婆,只要我活着,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他们一根汗毛的。” “嘻嘻嘻,还是个童子,我就喜欢你这样有骨气的娃娃!” “鬼罗线!” 老巫婆的身体不再虚无,炎墨的鬼罗线捆住了老巫婆。 “鬼罗摄魂!”一段极小的鬼罗线准确命中了老巫婆的印堂穴。 米休与幻梦儿看到老巫婆中招了,赶紧发动了攻击。他们的飞刀与火球雨点般的射向老巫婆。 飞刀与火球命中老巫婆,瞬间湮灭了,连老巫婆的衣角都没有损坏一丁点。 “嘻嘻嘻,幻术,有点意思!” 老巫婆根本不在意米休与幻梦儿的攻击,分出一缕元神,沿着炎墨发出的念识进到他的念域里。炎墨身体一僵,不动了。 “炎墨遭到反噬了,赶紧杀了那老巫婆!” 米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赶紧使出了“爆音曲”,幻梦儿也不含糊,直接用“赤火掌”一掌又一掌地拍着老巫婆…… 念域里,炎墨的元神发现老巫婆进来了,也没有坐以待毙,他用尽各种弋技攻击老巫婆的元神。 一连串攻击,他发现,他的任何攻击都伤不了老巫婆,哪怕是她的一根头发。 “嘻嘻嘻,原来你这么英俊啊!”看到炎墨的真容,老巫婆更加兴奋,她扫视一周,说道:“很少发现这么辽阔的念域了,你的元神一定是大补啊,小鬼,就别挣扎了,做我的食物吧!” 她手爪一伸,一股吸力吸住了炎墨的元神。 炎墨顿时感觉元神要被撕碎,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厥。他还是拼命地咬着牙,用尽所有的力气抵抗。 “呀——” 终于顶不住剧烈的疼痛,炎墨昏了过去,他的元神向老巫婆飘了过去。 就在此时,在炎墨念域的上空,那一滴巨大的黑色液体飘出一团黑色的气体,气体浓如墨汁,形成一个黑色的气泡,气泡的外壁闪着黑色的光芒,把炎墨的元神包裹在内。 无论老妖婆怎样用力,都不能把炎墨的元神吸出来。 她抬头望向那一滴巨大的黑色液体时,一道黑色的闪电从液体**出,劈中了老妖婆的元神,把她劈倒在地。 过了好久,老巫婆慢慢爬起来,心有余悸的端详着那滴巨大的黑色液体,这一回,液体内又发出一道黑色的光,裹住了老巫婆的元神。 她在黑色的荧光里,感到了无限的温暖,这是她被困死人墓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良久,黑光消失了。 老巫婆泪流满面,跪了下来,匍匐在地,哭道:“主人,连您也遭到毒手了吗?老奴不知道是少主,老奴错了,主人,您放心,老奴知道怎么做了。” 裹住炎墨的黑色气泡化作一团黑气,回到巨大的黑色液体中,把炎墨昏迷的元神放到念域的黑色地面上。 老妖婆走了过去,右手掌放在炎墨的额头上,一股白色的气体缓缓进入炎墨的元神内,炎墨元神的手指动了动,老巫婆赶紧退了出去。 炎墨睁开眼,发现米休与幻梦儿累得趴在地上苦,不断地呼喊着炎墨的名字,老巫婆还被自己的鬼罗线捆着,身上没有半点伤痕。 “老巫婆,去死吧!” 炎墨大吼一声,他用鬼罗脚狠命地朝老巫婆踢来。 米休与幻梦儿听到炎墨的声音,也振作了精神,和炎墨一起,疯狂地攻击着老巫婆。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累的都脱力了,一个个都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嘻嘻,你们三个小鬼不知打了我多久,现在,该陪我玩玩儿了?” 老巫婆轻轻一用力,炎墨的鬼罗线就如棉丝一样,没有半点阻力地断了。 “别,别,你别过来!”三人惊慌地喊道。 97、师兄还活着 “哎哟,这些灵药勉强可以填填肚子!” 老巫婆右爪一挥,炎墨三人怀里的那些奇花异草化为齑粉,飘到老妖婆的嘴里边,她嘴一张,吸食一空。 “唉,比起人的灵气,还是差了许多!” 听到老巫婆的叹气,三人心惊肉跳!炼狱塔士兵死亡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老巫婆,我问你一个问题,在这星光城,你的能力为何没有受到限制?” 经过了一天的激战,米休肿着的舌头顺多了,说话也利索不少。 “就这个破结界也能限制我?要不是老身被压制,我早破了这结界!”老巫婆得意中又带着悲怆。“你这女娃,问题太多了!” “老巫婆,你眼睛瞎了,耳朵也不好使吗?男女也分不清吗?”米休瞪着眼骂道。 老巫婆嘿嘿一笑,没有理他,对炎墨说道:“这娃不错,还是童子,啧啧,不错!” 炎墨挣扎着站起来,咬着牙,挥了一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老巫婆左手一划,身前出现了一堵空气墙,炎墨锤在上面,疼得直咧嘴。 “小子,急什么!老太婆我在这里呆了几百年,太寂寞了,现在心情好,就陪你们玩玩儿,消遣消遣,打发点时间。 哦,对了,你们可要挺住哦!” 老巫婆在前面走着,三人的身体在后面飘起,跟着老巫婆向洞里飘去。 越往洞里走,洞顶的荧光越亮,走了一里多地,来到一座平台上,平台的西面有巨大一根玉柱,直插入庭洞的山里,给人的感觉是这根柱子穿山而过。 玉柱上雕刻着许多飞仙的图案,有的在戏耍,有的在修行,有的在狩猎,有的在战斗…… 漂浮的三人在平台上坠落下来,摔在地上。 “你们刚才对我出言不逊,冒犯了我老太婆,为了惩罚你们,我决定杀人先诛心,等你们求饶了,再赐你们一死! 嘻嘻嘻,等你们求饶,嘻嘻……” “你这个老巫婆,就是死,我也不会向你求饶!”炎墨骂道。 “我也是,做你的美梦去吧!”幻梦儿说。 老巫婆佝偻着腰,走来走去,脸上的微笑堆得更加阴森,“你们会求我的,一定会的,哈哈……” “老巫婆,老妖婆,老怪物……”米休不停地痛骂。 “游戏开始,记清楚,谁求我了,我就把谁放出来,然后刺死,嘿嘿……” 老巫婆张开双手,他们三个人的身体就分别飘向三个不同的方向。 飘在空中的炎墨大声喊道:“就是死,也不求饶,听到没有?” 米休与幻梦儿眼里都噙着泪水,使劲地点点头。 “老巫婆,等我回来,一定宰了你!”炎墨的身体消失了,只有愤怒的喊声还在山洞里回荡。 三人都消失了…… 老巫婆先朝炎墨的方向看去,心里默念道:“少主,你能撑多久呢?” 炎墨的身体穿壁而入,来到一间石室里,石室六面石墙,没有出口,石室顶部透入荧光,并不黑暗。 “这是什么地方?”炎墨心里嘀咕。 他走到石壁前,用拳试了试,十分坚固。他使出“鬼罗脚”,石壁纹丝不动,连一点震动都没有。 “太坚固了,我没法击破,难道老巫婆想饿死我?” 正想着,石壁冒出一股黑气,飞速袭来。炎墨不敢马虎,迎着黑气,挥出右拳。 一股劲力震得他的右臂发麻,下一秒,他感到一股暴戾的劲气在体内流窜。那暴劲,撑得手臂的筋脉都要爆裂了。 他赶紧调动体内的介气,把它压制住。 刚做完这些,被自己攻击的黑气拐了一个弯,调转头,再次袭来,炎墨不敢再用右拳抵挡,换做左拳。 同样的一幕在左臂上演,他又调动介气,把左臂的暴劲压制住。 那股黑气不停地拐弯、调头,炎墨不停地转换着拦击:左拳、右拳、左腿、右腿。 黑气攻击的速度越快,炎墨拦击的速度也越快。 一刻钟后,炎墨已经气喘吁吁;两刻钟后,炎墨大汗淋漓了;三刻钟后,炎墨疲惫至极,他体内的介气再也压制不住先前的进入体内的暴劲了。 先前压制住的暴劲在他的体内全面爆发,冲击着他全身的筋脉。从外面看,他的筋脉凸起,脸色发黑,浑身如蚂蚁啃食。 体内,那暴劲就像无数根黑针,不断穿刺着他的筋脉。 黑气再次袭来,他完全没有抵挡之力,身体被撞飞,黑气全部进入他的体内,在他体内暴虐,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念域里,他的元神都受到冲击。 剧烈的疼痛比先前修炼时的爆裂不知要强悍多少倍。 他用身体撞击着石壁,想以此来缓解疼痛,后来发现,不仅没有缓解痛感,反而增加了身体的刺痛。 平台上的老巫婆看到这一切,喃喃道:“魔介可不是你这种实力能够驾驭的,它的强悍程度是介气的数十倍。少主,到此为止了吗?求饶吧,我放你出来。” “不求饶,死也不求饶。”炎墨一个劲的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暴劲的冲击,几次差点让炎墨昏过去,炎墨捏着双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都刺破了手心的皮肤。 “万物生灵,生生不息!” 炎墨强忍着剧痛,盘膝坐下,修炼起“易生经”。 体内的介气,在“易生经”的催动下,与进入体内的魔介纠缠在一起,以身体为战场,不停地缠绕,吞噬,转化。 慢慢地,体内的魔介不再那么暴戾,炎墨黑色的脸色慢慢地恢复原样,突兀的筋脉恢复了平静。 两刻时间过去,炎墨完全恢复了最佳状态,感觉左右手的介气储备又增添不少。 他兴奋地站起来,摸摸自己的脸,浮肿消失了,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激动地叫道:“再来!” 石室里,冒出了两股黑色的魔介,它们相互缠绕,朝炎墨袭来。 老巫婆呆呆地站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师兄,师兄的‘易生经’,少主遇见过师兄,师兄还活着……” 老巫婆不禁老泪纵横…… “捕风,纤尘,是降是死,你们二人选择!” 天空中,中年男子手握青钢宝剑,俊目射出一道英气,眼神深邃,银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不怒自威。 捕风也浮在空中,手中握紧玄天刀,眉间露出焦急。他放心不下身旁冰肌玉骨、又恬静乖巧的师妹纤尘。 纤尘明白捕风的心意,她秀眉倒竖,银蛇剑立于身前,说道:“宁死不降!” 捕风点头,冲摩葛喝道:“摩葛,你为了自己的野心,欺下罔上,铲除异己,不惜发动战争,屠戮生灵,令天下苍生流离失所,罪孽深重,人神共愤,我岂能助纣为虐?” “捕风,我怜惜人才,特来招降你兄妹二人,你们不要不识抬举!”摩葛心生不快。 “离经叛道之事,我兄妹二人断不可接受。与你等同流合污,更是我们的耻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战便战,休要聒噪。”捕风坚决地说道。 “不识抬举!”摩葛舞动宝剑,剑光闪烁,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腾空而起,“独龙升天!” 庞大的青龙直取捕风与纤尘! “虎啸苍天”! 捕风大刀挥处,一只白纹巨虎一跃而起,迎向飞来的青龙。 “银蛇飞舞”! 纤尘娇喝一声,白色的巨蛇舞动着长长的身体,一对银色的翅膀御风飞驰,张开血盆大口,直取摩葛。 “轰——” 冲击波四面激射,把地下巨大的山峰削为平地。三人各自倒飞数里,才稳住了身体。 摩葛拭去额头上的血迹,踏空而来。 捕风与纤尘,手臂上也留下了几道伤痕,鲜血染红了征衣。 “不知死活!”摩葛手一扬,扔出一根玉柱,那玉柱见风猛长,一下变得几十丈高,从柱子上飞出五根锁链,把纤尘捆住,锁在玉柱上。 “师兄,快走,不要管我!”绑在敕戒柱上的纤尘焦急地喊道。 “卑鄙小人,连敕戒柱都盗了出来,真不知羞耻!”捕风骂道。 “兵者,诡道也!你等异己,必须铲除。‘追命双龙’!”两条青龙,相互缠绕着,直奔捕风。 “斗虎添翼!”捕风急了,竭尽所能,使出了绝杀技。 那只白纹大虎,长出了一对翅膀,在空中电掣般飞行,绕过了奔腾的双龙,直取摩葛的真身。 这是在拼命,是与对手同归于尽的战法。他想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师妹纤尘的性命。 冲击波过后,捕风消失得无影无踪,摩葛身体倒飞,轰进了山体深处。 “师兄——”纤尘撕心裂肺地呼喊。 摩葛身受重伤,敕戒柱失去意念的操持,坠向地界。 …… “师兄,你还活着!” 纤尘看着自己变得如鬼爪般的双手,“如有见面之日,已经物是人非了,师兄,你还能认出我吗?” 老巫婆纤尘那刻满深深皱纹的脸上老泪横流…… 98、无生诀 蜂窝状的石洞形成了交错的石窟,石窟内,米休不停地穿行,无论他怎样寻找,都找不到出去的洞口,累了,就在交叉洞口坐下歇息。 静下心来,他感受到空气细微的流动,心里一喜。 “有风,就应该有风口,风口一定就是出口,我逆风而行,一定能走出去的。” 他逆着风向,向前摸索,不到一刻钟,他绝望了,石洞交错从横,上下贯通,风向紊乱,不管是向上,还是向下,都没有尽头。 渐渐地,风速愈来愈快,吹得洞内呜呜作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微风变成了大风,那呜呜的响声轰鸣,震得米休耳膜发疼,他不得不释放介气,来屏蔽轰鸣声。 一刻,两刻…… 声音由低沉变得高昂,进而变得高亢、激越,最后如雷贯耳。 释放的介气不能屏蔽声音的穿透,他只能幻出琵琶,不断地拨弄着琴弦,用琵琶的声波来抵消空气吹贯石洞产生的音波的冲击。 时间久了,米休变得麻木了,耳朵慢慢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浑身刺痛,由开始的针扎,最后变成了刀割般的疼痛。 再到后来,连痛感也消失,精神无比倦怠,昏昏欲睡,最后,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一道白光闪现,米休的身体飘了出来,飘到老巫婆纤尘的身前,她望着米休俊秀的脸,感慨道:“坚持了两个时辰,已经不错了,妖风产生的声音,不仅会损伤肉体,连元神都会受到创伤,要不是妖风的麻痹作用,恐怕你早已坚持不住了。” 幻梦儿就没他那么好运,三个人中,幻梦儿受到的折磨是最难想象的。 她在石炉里,石炉阴冷,本没有一丝火焰,她也着急出去,就幻出火球轰击炉壁。 那团火碰到炉壁,就变成了鬼火,火焰是淡蓝色,冷冷的燃烧。 她上前碰了碰,火粘到了身上,赶紧用手拍去,拍不灭,还直往体内钻。 幻梦儿的介气特别,是火属性的,她赶紧用体内的介气抵御着鬼火的入侵。当介气碰到鬼火,鬼火就沿着介气燃烧,烧到了她的五脏六腑,一直燃烧到牙齿与指甲,体内的每个细胞都被点燃了。 烧灼的痛感袭遍全身,让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撑不住了!” 幻梦儿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 “求饶吧……不……我们约好的……就是死……也不求饶。” 她疼得昏了过去,又痛醒过来,如果能选择,她宁肯选择去死。可是现在,她连自爆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硬撑着。 其实,就是她现在求饶了,纤尘也不会放她出来。如果现在出来,她就真的被烧死了。 外面的纤尘也很着急,心里默念着:“丫头,一定要撑住,撑住了就脱胎换骨,撑不住就真的没救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石炉内恢复了平静,幻梦儿也平静下来,全身的痛苦消失了,但是她的意识还在昏迷当中。 纤尘把她移出,与米休并排放到一起。 纤尘的身体消失了,当她再现时,手里多了两个晶莹的灵珠,她扒开米休与幻梦儿的嘴,塞了进去。 灵珠入口即化,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米休和幻梦儿苏醒过来。 “幻梦儿,你的头发!”米休惊叫道。 “怎么了?”幻梦儿抓住自己的头发,一看,头发变成了淡蓝色,映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香娇玉嫩。 “这是怎么了?”幻梦儿也不解。 “老巫婆,你对幻梦儿动了什么手脚?”米休质问道。 “我没有动手脚,是她在石炉里沾上了鬼火,头发颜色就变了!”纤尘阴声怪气的说道。 “炎墨呢?” “他还困在石室中。” “你放屁!”米休骂道。 “那你们看咯!” 纤尘并不生气,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那个圆变得透明,圆里展现的画面正是石室中的画面。 石室里,七道黑色的魔介攻击着炎墨。炎墨一边闪躲,一边还击。里面险象环生,好几次炎墨被魔介击中,重重的撞在墙上又反弹了回来。 但他并没有气馁,迅速爬起,继续还击。 “老巫婆,你把她放出来!” “不行,我还没有玩够,呵呵……”纤尘怪笑道。 “那我们怎么出来了?”幻梦儿问。 “我怕你们死了,玩得不尽兴,就先把你们放出来吐吐气儿!嘿嘿……” “为什么不把他放出来?” “他玩得挺疯,我我喜欢,就让他多玩会儿!” “你这个变态的老巫婆!” 纤尘拿狡黠的眼珠打量着米休与幻梦儿,玩味了好一阵,说道:“看在你们可爱的份上,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凭自己的力量从困境中出来,我答应放你们走。” “你不骗我们?”米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老太婆从来说道做到,骗你们这些娃娃做什么?哎!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个有没有这个胆量与实力?” 米休与幻梦儿对视一眼,再看看画面中的炎墨,咬牙,狠狠地点头。 “不错不错,嘻嘻,老身很高兴。不过,以你们现在的状态进去,要不了几个时辰,又要把你们弄出来,就怕扫了我的兴。” “那你说怎么办?”米休生气地问。 “嗯……这样吧,为了我省点事,就传你们‘无生诀’,你们撑不住了,就修炼修炼,我在外面取乐。要是这样都不行,那你们死在里面,就不能怨我了。” 纤尘老脸一片无辜。 “凭什么信你?”米休质问。 “你们有选择吗?啊——”纤尘安闲的打着哈欠。 幻梦儿拉过米休,说道:“我们的确没有选择,就相信她一回吧!” “嗯!”米休想了想,的确没有其它的办法,就答应了。 又对纤尘说道:“那你教我们‘无生诀’吧!” “嗯!”纤尘伸了伸赖腰,一脸的困意,把她那老胳膊老腿活动遍了,慢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听好了:生亦无常,生复有生;舍我有生,无生自生;生复无生,无生有生。 就这些,进去之后,慢慢悟吧!” 纤尘说完,慢慢地手一挥,他们各自飞去。 石炉内,幻梦儿一进入,鬼火没有经过她的启动就烧了起来,比刚才的大多了,不再是一团,而是整个石炉的底部都在燃烧。 幻梦儿赶紧调动介气抵御,这并没有减轻烧灼带来的疼痛感,与前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因为调动介气引起鬼火在自己体内的燃烧。 她并不知道,她体内的火属性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的紫火属性完全变成了鬼火属性。 压制了半个时辰,越压制,进入体内的鬼火越凶猛,它们以身体为战场,以筋脉为进攻路线,直接奔向心脏。 所过之处,激烈的暴戾向脱缰的野马,四处奔窜,有的筋脉已经破损,疼得幻梦儿直咧嘴。 “怎么办?要是鬼火攻心,真的完了!” “老巫婆说‘无生诀’,就那几句,‘生亦无常,生复有生’,究竟是什么意思,根本不理解,叫我怎么修炼!” 幻梦儿着急,急得香汗淋漓。 “不管是什么意思,只要是修炼,一定与吐纳相关,我试试再说!” 幻梦儿盘膝坐下,调动丹田的介气,没有单纯的压制,而是配合意念进行疏导。 在体内的介气与意念的疏导下,闯入体内的鬼火按照幻梦儿意念的牵引,缓慢的流动。 鬼火流动,减少了筋脉拥堵,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她有意识把它们引入体外,等它们一接触外界的鬼火,就像被激活一样,又迅速这了回来,把已经破损的经脉再次损坏。 “怎么办?我该怎么处置它们呢?” 修炼中的幻梦儿犹豫了,引导进入体内的鬼火在筋脉里转圈。 “‘生亦无常,生复有生’,我体内的火属性已经换了一次,换了一次?……可以理解为重生……” “重生没有常态,变化无常,‘生复有生’呢?给重生的力量注入活力,这么说,我应该把进入体内的鬼火引入丹田。” 鬼火进入了丹田,在丹田内肆虐,狂躁之力撑得丹田欲碎,幻梦儿只觉丹田剧痛,气血翻滚,“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99、说话不算数 蜂窟里,在石洞交错最复杂的孑口,米休盘膝坐下,开始吐纳运气。一边修炼,一边感知洞内空气流动的细微变化。 石洞的壁间,他隐隐感知到了一丝细微的劲气变动,他立刻释放体内的介气,将它捕获,慢慢吸入体内。 还没等它开始暴动,米休先剔除了它的暴戾,把它融入介气。他惊奇地发现,融入介气的劲气十分温顺,又比体内的介气浑厚纯正。 “这老巫婆,说的‘无生诀’就是这样啊,我赶快把它们吸入,存入丹田。” 米休的悟性比幻梦儿高,又天赋惊人。别看他对纤尘的话最质疑,最快相信纤尘的话的也是他。 在回石窟的短时间里,米休反复琢磨着纤尘的话: “如果老巫婆真想要我们的命,就不会救出我们,更没必要告诉我们“无生诀”。她告诉了我们,一定有她的用意,或许,她想让我们多坚持一段时间,好满足她变态的心里。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试试修炼‘无生诀’呢?” 接下来,就是琢磨“无生诀”奥义,对米休而言,并不难。 因为,从小他就是在爷爷与父亲的熏陶下,与书籍结下不解之缘。无论是功法、弋技,还是历史、地理,哪怕是药草医书,他都广泛涉猎。 悟通“无生诀”的奥义,然后就是验证了。 验证更加容易,但要小心谨慎,牛刀小试,已经验证了他的猜测。 “老巫婆,你也不会那么好心,给我们一颗糖,就是哄着我们替你拉磨。既然躲不过,还是先享受一番的好!” 他静下心来,拼命地修炼。 真是拿得起,放得下。脑袋灵光如此,的确不多见! 两个时辰后,米休觉得体内有涨爆感,幻出琵琶,在洞内先弹了起来,声音回旋,越来越大,震得耳膜发疼。 他一面忍受着,一面静听着,当音爆汇集袭来时,他使出“爆音曲”,音爆与音爆轰击在一起,相互湮灭了。 “有意思!嗯?怎么没有风呢?” 没有风,石窟里就没有声音了,也就没有音爆了。 “不对,我现在站得地方不对,这里可能是正中央,正中央是风的盲眼,风不可能从周围往中间吹吧,我得换个地方。” 他把中央的位置记住,向旁边走去。 没走多远,他就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越流动越快,形成了风。随着时间的流逝,微风变成了大风,又变成强风,声音也由低沉变得高昂。 米休没有像上次一样盲目的抵挡,先是静静地辨别声音的方位,判断好距离,把握好时机进行定向还击。 “轰”的一声,他成功了。 音波的解除,促使了风力的加大,音爆也随着风力的加大儿变得高亢,攻击里也随之变强。 一次次的还击,米休化解了一次次音爆的袭击,但是每一次还击,音爆的攻击力就增加一层。 如果是上一次,恐怕米休已经殒命了。 “不行,吃不消了,再不撤,就要废在这里了。” 他一边还击,一边向中央位置撤退,来到中央位置,还击了数次,石窟里变得平静了。 米休喘着气,又坐下来修炼、 “想不到这小鬼这么聪明!”纤尘露出了微笑。 石炉里,幻梦儿吐出鲜血,忍着丹田的剧痛,不敢用意念压制,于是用意念引导它们在丹田里不停地旋转。 幻梦儿用意念不断加速,丹田内的鬼火旋转的速度不断加快,最后,不用意念加持,它们依旧高速旋转。 疼痛在她引导鬼火旋转时已经消失了,现在留下的只是满足的舒适。 “丹田里储存的不是介气,而是鬼火,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修炼了……这是不是‘无生诀’里说的‘生复有生’呢?” 幻梦儿的机遇比炎墨与米休还好,在石炉里,她成功转变的了丹田的储存模式,不再储存介气了,而是直接储存鬼火,她的修炼方式发生了质的变化。 战斗时,幻梦儿不需要把介气转化成鬼火了,可以直接调出丹田的鬼火,发动攻击。在攻击程序上少了一环,介气的消耗也会省下不少。 在修炼上,直接把介气吸入丹田,丹田里的鬼火自然而然的就把介气转化成了鬼火,十分容易,就像在火里加上油一般简单。 因此,幻梦儿不仅战斗力大幅增强,也更有利于提升修炼的速度。 七天后,炎墨与九道魔介纠缠在一起,整个石室里滚滚黑气,完全看不到炎墨的身影。 “轰——” 石壁破裂,炎墨跳了出来,他径直走向平台上的纤尘,二话没说,使出了老三招“鬼罗连斩”! 横铲一脚,左拳,右拳。 纤尘没有避让,用身体承接了炎墨来势凶猛这一招,依旧岿然不动。 “小子,你出来了,急什么?”纤尘语调平稳,依旧阴阳怪气。 “米休和幻梦儿呢?”炎墨吼道。 “他们还在里面呢!”纤尘用手在空中划了两个圈,圆圈里分别映出了米休与幻梦儿的图像。 米休在石窟里,与白色的音爆缠斗着,音爆如龙卷风旋转着袭来,那狭窄的石道里,米休避不可避。 墨惊了一身冷汗,还没回过神来,米休的身影一闪消失了,等他再现身,已经在另一个石道里。 他幻出琵琶,拨弄琵琶弦,高亢的弦音如闪电,与咆哮的音爆轰在一起,相互湮灭。 米休面带微笑,盘膝打坐,开始吐纳,脸上满是喜悦。 幻梦儿则一直在打坐,周围淡蓝色的火焰把她围住,火苗扑闪扑闪的,黏在她的身上。 看得炎墨冷汗炸开,他情不自禁的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身体,如同自己葬身火海一样,浑身烧灼难耐。 火海之中,幻梦儿露出了平静地脸,她神色镇定,脸色圆润,那淡蓝色的头发更是鲜明夺目。 炎墨直愣愣的看了一个多时辰,看到他们没有任何威胁,放心了不少。于是问纤尘:“老巫婆,幻梦儿的头发怎么了?” “变颜色了!” “为什么会变色?” “她的体质发生了变化。” “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出来你就知道了!” 在他们说话之际,两声巨响,米休与幻梦儿也出来了。 三人毫发未损,反而愈发精神。 再次相见,他们十分高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问长问短,啰嗦不停。 高兴了许久,米休才想到洞里的纤尘,说道:“老巫婆,我们打破了困境,出来了,你该放我们走了,你说话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 “你不会耍滑吧!” “当然不会,既然你们出来了,那你们就走吧!”纤尘说完,消失了。 三人兴高采烈地向洞口走去,看到光线从洞外射进来,更是兴奋不已。 “炎墨,出去之后先干什么?”米休问。 “不知道炼狱塔的那帮家伙还在不在,如果还在,就宰了他们,是他们害我们吃了这么多苦的。” “好,先宰了他们,然后去狼牙堡找攻五算账。” 三个人高兴地说着,朝洞外奔去。跑到洞口,他们撞在了洞口的空气罩上,没防备的三人被反弹了回来,摔在地上。 “我来打碎它。” 炎墨说着,鬼罗脚踢了出去。脚踢在空气罩上,空气罩向外凸陷,像皮筋,被空气罩的反弹之力弹飞了出去。 “我来,‘爆音曲’!”见炎墨不行,米休使出了弋技。 爆音曲如闪电射向空气罩,空气罩荡起一片片光晕,把音爆也反弹了回来,击中了米休。 幻梦儿最后尝试,与炎墨二人一样,对空气罩发动攻击,就像对镜子中的自己攻击一样,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 尝试了多次,米休气得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你说话不算数——” 100、回去受虐吧! 米休张口骂了半天也不见纤尘出来,三人没办法,只能又回到平台,呼喊了许久,纤尘才又影出身体。 “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纤尘看着他们问道。 “老巫婆,你说放我们走的,为何还把我们困在这里?你说话不算数!”米休质问。 纤尘微微一笑,本来就满脸皱纹的脸上又增了几道深谷,“我没有困你们啊!” 看到纤尘的笑容,米休更觉得纤尘虚伪了,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没有困住我们,可是你用空气罩拦住我们,还不是一样。你这狡猾刻薄的老巫婆!” 要不是打不过,米休早就动手了,哪会跟她如此废话! 纤尘并没有生气,那沧桑的脸上更加平静,“你们错怪我了,那空气罩的确不是我设的,因为,那是用来困住我的!” “什么?” 三人惊叫起来,满眼质疑,当看到纤尘宁静的眼神后,三人又不得不相信纤尘说的话是真的,他们睁大的眼睛里满是疑问。 纤尘没有多说什么,缓缓走向空气罩,炎墨三人跟在她后面。 走到空气罩前,纤尘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空气罩,空气罩闪烁着。接着,纤尘的身上出现了五根锁链,将她的身体锁住。 三人更加吃惊,不知为什么她的身上会有锁链。 纤尘退了回来,锁链又消失不见了。 “现在明白了吗?当我接触空气罩,锁链就会出现,让我无法施展出弋技,我的活动范围就在山洞里,不然,以我的实力,我早离开了这里。” “那你是怎么困在这里的?”炎墨问。 “三百多年了,我也忘了!” 她和捕风一样,不想让过去的事引起炎墨的盘问。她知道,主人让炎墨穿过“地狱之门”,来到弋界,一定有她的苦衷和用意。 如果过早的透漏了炎墨的身世和相关秘密,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因此,她连捕风活着的信息也不敢找炎墨核实,怕自己说的话和捕风不一样,令炎墨起疑心。 纤尘打了一个哈哈,迷糊过去了! 炎墨不信,又想了想:三百多年,时间的确太久,那老巫婆年岁太大,应该得了老年痴呆吧! 这样想着,又信了三分。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米休和炎墨的想法基本一样,觉得多问无益,就直奔主题。 “我在这里呆了几百年,十分孤单,你们还是留下来陪我好了。”纤尘卖着关子。 炎墨三人急了,他们还小,还有许多的事没做完,可不想陪着这老巫婆困死在这无聊的山洞里,纤尘的话比当时要杀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米休急得最厉害,感紧跑过来拉着纤尘的手,撒娇的摇着她的手臂:“老婆婆,你都答应放了我们,就好人帮到底,告诉我们出去的办法吧!我们出去了,就给你送好吃的,你看行啵?” 要求人,当然得放低身段,米休前倨后恭,这变化实在太快了。称呼变了,语气变了,动作也变了! 米休一眨眼,幻梦儿感紧跑了过来,拉着纤尘的另一只手,甜甜地说道:“是的,老婆婆,您想吃什么,我们就给你做,炎墨他特别会烧烤。” 看纤尘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愿,幻梦儿把头一低,眼里泪光闪闪,“我爹还等我嫁人呢,他还想抱孙子呢!我这么漂亮,我可不想死在这儿……” 不知是真的,还是演戏,幻梦儿越说越伤心,竟呜呜的哭了。 纤尘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卖关子就是要吊他们的胃口。 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纤尘看他们三人有些绝望了,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有倒是有个办法,就是太危险了,唉,算了,不能让你们去送死!”纤尘转过身,一边摇着头,一边摆着手,往回走。 绝望中遇到了希望,就像黑暗中看到了灯光,无论成功的几率多渺小,都得一试。 米休和幻梦儿赶紧跑过去,一人拉着一只手,说道:“老婆婆,您放心,我们不会死的,您说,我们自有办法。” 纠缠了半天,纤尘说道:“这个山洞还有一层,在下面,有五只魔兽守卫者下面的魔源。魔源就这敕戒柱释放出来的魔介,时间久了,就有形成了魔源。” 纤尘说着,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圈,在一处昏黑的山谷里,有五泉流水,每一处泉眼的颜色都不一样,每处泉眼旁都蹲着一只魔兽,守着各自的泉眼。 泉眼的流水向远处流去,汇集在一个潭里,潭的中央,就插着敕戒柱,那潭水里的能量被敕戒柱吸收着。 “敕戒柱释放的魔源汇成石潭,又把魔力吸收了回去。那魔源旁边的魔兽,就是长时间炼化魔源,产生了灵智,自愿守卫着魔源。 你们说的空气罩,就是五条泉眼流进石潭里,魔源达到一种平衡,释放的能量就形成了空气罩,要想打破空气罩,最少要堵住三处泉眼。 要堵住泉眼,就要战胜守卫泉眼的魔兽。这五只魔兽都,有两百多年的兽龄,它们每天都与魔源相伴,早已修炼得超群的战力,你们如何敌得过? 我的活动范围有限,那一层,我去不了。现在,我还有能力制服五只魔兽,如果再过两百年,我就不是它们的对手了,到时候,我会丧生于它们之口。” 纤尘说到这里,不停地摇着头。 炎墨三人一脸严肃,现在他们相信,纤尘说的话是真的。 沉思良久,炎墨攥紧拳头,终于说话了:“老婆婆,您告诉我们,该如何战胜那几只魔兽。” “战胜那几只魔兽,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们看……” 纤尘指着一处黑色泉眼旁边的一只形似雄狮,通体漆黑,身上带着金色的花纹,头如龙,露出了一排排锋利的尖牙,头上两只尖角向后,身体上没有一根毛,四肢被黑色的六遍鳞片覆盖,脚爪锋利。 “我叫它狮龙魔兽,它是靠魔介修炼的,炎墨与魔介交过手,知道魔介的暴劲,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我想,魔介泉眼炎墨去堵上更合适。” 说完,她又指着白色泉眼旁边的魔兽,那只魔兽形状像剑齿虎,脖子上的鬃毛却像雄狮,雪白的皮毛,没有杂色,身后托着两条尾巴,两条尾巴与狮尾一模一样,尾端有一簇毛。 “我给它取名剑齿异兽,它用妖风修炼,米休与之对抗过,妖风泉眼交给他合适些。” “老婆婆,那我呢?”幻梦儿有些心急,问道。 纤尘把手指移到淡蓝色泉眼旁,在泉眼不远处,蹲着一只四脚龙,与普通的龙有很大的区别。头似鹰首,长满了鳞片,有胡须,鹰钩嘴里长满锋利的牙齿,身体像麒麟,每条腿上有一只羽翅,淡蓝色的鳞甲错落有致,要是坐骑,十分拉风。 “鬼火泉眼,旁边的是蓝虬兽,和你一样,是鬼火属性,你对付它更合适。” “谢谢您,老婆婆,我们这就去打败魔兽,堵住那三处泉眼。” 幻梦儿十分高兴,特意在纤尘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对炎墨与米休说道:“走吧,我们去收拾他们。” 幻梦儿信心满满,拉着炎墨与米休就走。 “站住!”纤尘冷冰冰的喝道,自从遇到纤尘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冰冷。 三人转身,一起问:“怎么了?” “你们这么去就是送死!” “那我们该怎么办?”幻梦儿问道。 “你们应当回到当初受虐之地继续修炼,等你们实力足够的时候,我自会放你们前去。” 一听“受虐之地”,米休就来气了,“你不是又骗我们进去,看我们受虐,来满足你那变态的心吧!” “随你们好了!”纤尘也不废话,向敕戒柱走去。 炎墨走到米休旁边,低声说道:“老婆婆说的不假,我的修为提升了不少,我们没有必要再怀疑她。” “是的,我的修为也有不小的进步。”幻梦儿也说道。 “我也是,我不是不相信她,就是我们出来时,那地方已经被我们毁了。”米休自己找到了台阶下。 纤尘一言不发,手一挥,他们当初毁坏的石头又回到了远处,石头建筑恢复如初。 “回去受虐吧!” 纤尘不再废话,语言简洁。 101、可以做得更好 三人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受虐。 石室里的魔介一下增加到十二道,比以前的攻击更加频繁,也更加犀利。炎墨应对十分勉强。 当他消灭了十二道魔介,体能刚回复,魔介就增加到十六道。每次增加,都是炎墨所能承受的极限,每次修炼恢复元气,数十道魔介就开始攻击,时间把握的也刚刚好。 石室里的炎墨除了对战就是恢复元气,没有任何其它的休息时间。 米休在石窟里,两道妖风在蜂窟中穿行,妖风灌进石洞,形成高低起伏的音波,相互交错,除了刺耳的声音外,没有任何节奏和韵律可言。 音波慢慢聚集,聚集成巨大的能量,分两路杀向米休,米休灵巧地避过一路音波,向另一路发动反击。消灭了一路音波的攻击,又转向了另一路。 石炉里,幻梦儿还是盘膝而坐,坐在蓝色火焰当中,运行着“无生诀”,不断地吸收纳入,与体外的鬼火的火焰之力达到平衡。 每当体内和体外的火焰之力一致,炉内的火焰就会猛烈燃烧,石炉内的温度随之增高,幻梦儿不得不继续吸入鬼火,引入丹田,让它在丹田内高速旋转,再进行压缩,使身体内外火焰之力一致。 十天过去了,石室里的魔介已经达到九十九股,几乎填满了整个石室,当炎墨消灭了所有魔介后,石室的一壁大门打开了,炎墨走了出来。 还没等他询问米休和幻梦儿的情况,他们也分别走了出来。 米休击退了九道妖风产生的音爆,石窟内归于平静,蜂窝状的石窟变成了一条石道,直通外面。 石炉内的火焰填满了火炉,幻梦儿使身体内外的火焰之力达到平衡,石炉的盖顶打开了,幻梦儿爬了出来。 三人再次相见,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心里喜悦的成就感。 “我们现在就去打败那几只魔兽,堵住泉眼!” “好!” “慢着!”纤尘又阻止道。 米休极不耐烦地转过身,极力地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婆婆,您又怎么了?” “我想试试你的攻击力到了何种程度,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发招了!”纤尘很随意,根本没做任何准备,只是往那儿一站。 米休也没有客气,幻出琵琶,调动体内介气,聚集在右手手指之间。手指快速地拨弄琵琶弦,高亢的音波聚成一根线,能用肉眼看到频率波的激烈跳动,直射向纤尘。 纤尘没有任何反应,用身体接下了米休全力的一击。音波消失了,纤尘没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三人正瞪着吃惊的大眼睛,一根音波线从纤尘身体里飘出,也能用肉眼看到频率波的激烈跳动。 这束波线,正朝着米休三人射来。 米休不敢怠慢,又发出一束相同的频率波,与纤尘射出的一束撞在一起。 频率波湮灭了,余波横扫山洞。高亢的余波刺得三人耳膜发痛,感觉像是直接刺进了大脑。 过了好半天,音波的震荡才消散,恢复清醒三人才还不断地甩着嗡嗡作响的头。 “对自己的弋技有何感想?”纤尘问米休。 除了耳膜生疼之外,米休没有其它的感受。 纤尘走到米休的前面,正色道:“你弋技的弱点就是防御。你擅长远距离攻击,也可以近距离攻击。 虽然可以防守,但也是用攻击技能防守,这种防守,除了耗费自身介气,还容易对自己或者同伴造成一定程度地伤害。” 纤尘的点评精粹,一言中的,米休心里很佩服,他急切地问道:“老婆婆,那您说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克服这个缺点呢?” 米休态度诚恳,纤尘微微点头,“你用和弦,即用高亢激昂的音符攻击,用低沉稳健的音符防守,这样就做到了攻防一体,也就是攻防兼备,你可以再试试!” 米休再次射出一束频率波,炎墨与幻梦儿赶紧蹲下,调动介气,双手捂住耳朵,做好了防护。他俩可不想再次遭罪。 “切!”米休不满幻梦儿与炎墨的表现。 当纤尘回射时,米休四弦并弹,激昂的音波湮灭了频率波,低沉的音符形成了一个防护罩,如一面盾牌,把自己与炎墨、幻梦儿挡在里面,抵御着余波。 炎墨与幻梦儿腿都蹲麻了,也没见余波的侵袭,慢慢拿开手,像做贼似的左右望了望,确定安全了,站起了身。 “完全防御,你是怎么做到的?”炎墨问米休。 米休挑了一眼,“不告诉胆小鬼!”转身不理炎墨。 米休仰着头,等着炎墨继续追问,自己好在他面前嘚瑟一下。 不料,背后传来幻梦儿的声音:“炎墨,我觉得老婆婆厉害,我们也让她老人家指点指点,怎么样?” “好,我正有此意!”幻梦儿的话正中炎墨的下怀。 炎墨和幻梦儿热络了,米休就吃醋,从头发一直酸到脚指甲。本想揶揄几句,一回头,他俩早就跑到纤尘身边去了。 嘚瑟没秀成,醋灌饱了! “老婆婆,您也指点指点我们呗!”幻梦儿一边撒娇一边嗲道。 “好好好,你们各自对着敕戒柱使出你们的弋技,我看看再说。” 漂**孩总是惹人喜爱,幻梦儿撒娇是她最厉害的武器,连米休也在心里暗暗佩服。不过,她收到的还是米休的白眼。 惹人喜爱又漂亮的人,最是招嫉妒! 幻梦儿幻出赤火掌,凝出火球,这凝出的火球不是紫红色,而是浅蓝色。大手一招,轰向敕戒柱。 “你用手掌发招,直接攻击我!”纤尘说。 “轰——” 大手拍下,纤尘佝偻的身体没有一丝晃动,淡蓝色的巨掌反倒碎了。 “你的攻防都不错,应该说是攻防一体,很完美!”纤尘评价道。 幻梦儿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得意地偷看了米休一眼,意思是说:“你总是批评我,现在老婆婆表扬我了,我嘚瑟了,咋地?” 然后,幻梦儿跑过去,抱着纤尘,把小脸紧紧挨着纤尘苍老的脸蹭了又蹭。 “切!”幻梦儿收到的又是米休的一字回复。 “你真不错!”炎墨竖起了大拇指。 炎墨的动作,气得米休想发飙,碍着纤尘在场只能憋着,憋得还很难受。 抱够了,幻梦儿松开了纤尘。 纤尘眯着眼,说道:“你可以做得更好!” “嗯?” 幻梦儿的眼睛瞪得老圆,炎墨和米休也瞪大了眼睛。 “怎样做得更好呢?”三人满腹狐疑。 “火球是你幻出手掌的衍生品,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在使用火球的时候,不幻化出手掌,会有什么效果呢?”纤尘不紧不慢地说。 幻梦儿摇摇头。 “你会节约很多介气。其实,你使用火球攻击,幻化而出的手掌就是不必要的消耗,它也减低了火球的攻击力。 弋者,不仅要找准机会,把握战局,还要能把自己的一切优势发挥到极致。你尝试着不幻化出手掌,直接用鬼火凝出火球。” 幻梦儿点头,引导体内的鬼火,慢慢释放到体外,当鬼火凝聚后,又形成了巨掌。幻梦儿脸一红,打算收回手掌。 纤尘赶紧说道:“凝出火球,找出凝聚火球的感觉,记在脑海里。” 幻梦儿又点点头。 “你聚成火球,收回弋技;然后再次凝聚……”纤尘补充道。 经过数十次的练习,幻梦儿终于凝聚成了火球,只不过,她用手凝成的火球比用拟态凝成的火球小了很多。 “你可以试试它的威力?”纤尘让她对着石柱发动攻击。 “轰——” 幻梦儿一连轰碎了两根石柱! “谢谢老婆婆!”幻梦儿欢蹦乱跳。 “你以后可能还有衍生技能,但你要记住,每一种技能必须优化到极致,最大限度地优化自己的战斗力。” “是的,婆婆,我记住了!” 幻梦儿一把拉过炎墨,说道:“炎墨,该你了!” “嗯!”炎墨点头。 一旁的米休,脸都气绿了! 102、鬼罗冥矛 炎墨走到敕戒柱前,释放介气。在炎墨的身后,幻化出了一只右脚掌,两只手掌。 他走到敕戒柱前,使出了“鬼罗连斩”,这招名字好听,其实就是老三招:右脚横铲、左直拳、右勾拳。那动作,别提有多么难看。 纤尘盯着炎墨,迟迟不语,盯得炎墨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哪儿尴尬地站着,不断用手挠着自己的头发。 “你的拟态以前是双手和右脚吗?”纤尘问。 “不是,以前只是右脚!” 纤尘沉思了一会儿,“这么说你的拟态只是一部分,并不是完整的拟态。随着你的成长,拟态也会逐步完善,这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你的双手、右脚在攻击时有什么区别吗?” 炎墨云里雾里,他自己也不知所以。 看他不断地搔着头发,纤尘说道:“你分别用左右手和脚攻击石峰,感觉攻击效果的细微差别。” 炎墨扭捏的走到平台下的石峰前,分别体验脚与手得攻击效果。 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有新的体验,他怀疑地望望纤尘。 “别看我,自己体验!”纤尘严肃地批评。 一旁的米休看不下去了,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老婆婆,我们都崇拜您,您就别卖关子了,直接指点炎墨吧,我们赶时间呢!” 纤尘脸色一冷,“我觉得你是他们三人中脑子最灵活的,你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呢?” “我……”米休的确没反思过自己。 “难道我的弋技还有缺陷自己没有发觉?” 米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 “老婆婆绝对是绝世高人,能遇到婆婆,是我的造化。” 米休的思维肯定是三人中最活跃的,他何等聪慧?立刻把来洞中的所有经过回想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太傲慢了,总是奚落婆婆。刚才婆婆只是略说一二,自己太鲁莽了。 他赶紧跪下,“老婆婆,是弟子鲁莽,请婆婆赎罪!” 十二岁少年,能如此大悟,也的确少见,纤尘的心里也是无限感慨,就是她,年少轻狂也不能做到如此这般。 “起来吧!”纤尘叹了一口气,“‘无生诀’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生复无生,无生有生!”米休回答。 “‘无生诀’,并不是弋者基础的修炼,它是意境的提升,是你结合自己修炼的境况不断变通,优化自己的修炼境界。 你的弋技貌似达到了顶点,其实不然,修炼的境界如茫茫苍穹,没有边,也没有沿。只有无尽的演化与变幻。 你成为弋者,就是一个点,你修炼的历程,就是一条线,修炼时遇到了瓶颈,就是这条线堵死了,也就是‘无生’,如何打通这条线?就是拥有‘面’的意识,当你发现有无数条线能使你越过瓶颈,你就拥有了‘面’的意识。这就是‘无生’中的‘有生’。 你初入石窟,屏蔽了听觉,用你的‘爆音曲’抵消音爆的攻击,就听不到声音么!” 米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听到了,就像是元神遭到了攻击!” “这就对了,你屏蔽听觉,抵消了音爆的攻击,这只能说你化解了‘有声’,攻击你元神的是‘无声’。” “无声?” “是的,人类能听到的是普通声波,听不到的还有次声波与超声波。次声波与超声波,表面攻击力度不大,但是作用于元神,它的攻击力无限。次声波能扰乱大脑波动,使人致幻;超声波,直接冲击元神,使元神致伤。 我阻拦你们,其实只是不想白送了你们性命罢了!” 领悟的不只是米休,还有一旁的幻梦儿。 米休不敢再有轻率的举动,诚恳的问:“婆婆,我该怎么做呢?” “不断提高音波频率,特别是高音音符!” “我懂了,谢谢婆婆!” 没有吩咐,米休自觉找了一处石峰,练习去了。幻梦儿也不闲着,也去自觉修炼。 令人折服的不是实力就是智慧,纤尘的一番话,彻底征服了米休与幻梦儿。 有所感悟的炎墨回到纤尘身边,发觉米休与幻梦儿都在勤奋修炼,满腹不解,也不好多问。 “小子,有收获了!” “嗯,略有收获!” 纤尘点点头。 “右脚攻击侧重于力度,左手相对坚固一些,有利于的进攻与防守,右手控制‘鬼罗线’更加纯熟。” “鬼罗线?是不是你用幻术发动的那段黑线?”纤尘眼光一闪。 “嗯!” “让我看看!” 炎墨释放介气,手上凝结了一大把鬼罗线,密密麻麻的布满整个手掌,数也数不清。 “这也不够啊!”纤尘问了一句无厘头的话。 炎墨也没有深究,伸出左手,又凝结一手的鬼罗线。 纤尘睁大了眼睛,说道:“你能不能把它们合二为一?” 炎墨把两只手的鬼罗线凝成了一束束细绳后,转移到右手上。 “这就对了!”纤尘喃喃,她想到了昔日主人的冥索,大为震惊。 望着呆滞的纤尘,又听不懂她的喃喃,炎墨不解地问:“老婆婆,什么对了?” “哦,这样,用你的意念,把它凝聚成你想要的形状!”纤尘的声音在颤抖,满心期待地说道。 “嗯!” 炎墨闭上眼睛,把意念凝聚在每一根鬼罗线上。 他手上先前凝成的细线一根根舒展开,又一根根缠在一起,越缠越紧,最后,凝成了一只黑色的长矛。 矛长一丈二,矛刃十寸八,鸭蛋粗细,通体黝黑,能看到一根根黑色的细丝缠绕在一起。 纤尘心跳加快,神色激动,看了很久,问:“你叫它什么呢?” 炎墨想了想,也想不出好的名字,胡乱说道:“就叫‘鬼罗长矛’吧!” 纤尘摇摇头,“不好!” “可我师尊说,我的弋技必须要有一个‘鬼’字,我不能违背我的诺言!” “我没说不用‘鬼罗’二字,我觉得长矛太俗气。” 炎墨再想了想,还是想不出用什么字代替好。 纤尘微微一笑,“换一个字,把‘长’换成‘冥’,你看如何?” “鬼罗冥矛!”炎墨在嘴里念叨了半天,说道:“好,就用这个名字!” “名字有了,就不知道那长矛战力如何?” 纤尘举起右手,说道:“你尽力刺过来,让我看看它的威力如何?” 炎墨双手紧紧握住长矛,久久不愿刺下。 纤尘明白炎墨的担忧,说道:“尽管全力刺下,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伤不着老身。” “好吧,您也准备好,我可要刺了!” 炎墨提醒后,调动全身介气,使出全身力气,尽力地刺来过去。 矛尖触碰到纤尘的右手,碎裂开来,不仅是矛尖,整杆长矛,从矛尖一直碎到矛柄,最后,炎墨的双手都撞到了纤尘的手掌上,撞击的刺痛差点让炎墨叫出声来。 “老婆婆如此强悍!”炎墨感慨万千。 “攻击的气势有了,攻击的杀伤力欠缺,初次攻击,能有如此力度,已经很不错了!” 纤尘放下手臂,用手偷偷指捏了捏刺痛的掌心。这刺痛,虽然只有绣花针般的感觉,但是对于三百多年没有感知到刺痛的纤尘来说,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炎墨,介气如钢铁,意念似磐石,二者合一,定能让你的‘鬼罗冥矛’削铁如泥,硬如神铁,进可攻,退可守,真正发挥出横扫千军的威力!” “谢谢婆婆指导,我这就去练习!” 炎墨转身练习去了。 纤尘定定的望着炎墨的背影,内心汹涌澎湃。 “少主,老奴真心希望你能力挽狂澜,还弋界一片安宁!” 103、魔兽会弋技 炎墨三人在纤尘的指导下训练了五六天,弋技精进不少,纤尘也颇满意。 这天早晨,三人跃跃欲试,准备前往山洞的底层,纤尘没有反对。 “你们记住,下去后按我指定的方位,找到各自要对付的魔兽,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还杀不死它们,只能勉强让他们折服。折服它们后,让它们堵住泉眼就可以了。 记清楚,要用尽全力,不要留有余地,否则,死亡的将是你们。 炎墨,你在与魔兽战斗时,不要使用幻术,魔兽的魔元暴戾,你与它精神共通,不仅不能把它带入幻境,它那暴戾的魔元还会冲击你的元神,使你元神受伤。 米休要是能用音波致幻就好了。你攻击的方式只是扰乱对方大脑波动或是直接攻击对方的元神。这种模式与炎墨的共通方式不一样,你的攻击是单向的,不担心遭到反噬。缺点是,致幻时间较短,不能够获取对方掌握的有用信息。 千万记住,不要攻击自己属性不熟的魔兽,因为你们对不熟的魔兽没有攻击免疫性,明白没有?” “明白了!” “我送你们下去吧!” 纤尘带着他们三人来到峭壁旁边,手一挥,三人被一股大力托起,飘了下去。 三人落地,根据纤尘指出的方位,他们很快找到了各自要对付的魔兽。 幻梦儿来到鬼火泉眼旁边,她看到蓝虬兽蹲在泉眼旁边。蓝虬兽体大如牛,全身淡蓝色,犀利的眼睛泛着深蓝色的光芒,鹰嘴张开,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吓——” 见有陌生人来,它颈上的鳞毛竖起,发出警告地恐吓。 “我命令你把鬼火泉眼堵上,以免受苦。”幻梦儿天真的地说道。 “呼——” 蓝虬兽用行动回答了她。它一张嘴,喷出了一道蓝色的火焰,火焰疾驰,瞬间淹没幻梦儿。 幻梦儿赶紧调动介气防御。如果幻梦儿的体质没有经过彻底的改变,现在,她可能被鬼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 就是如此,她依然能感受到蓝虬兽喷出鬼火的高温令自己难受。 “幸亏受到了婆婆的指导,要不然,就是这一击,我就会丧命。” 火焰熄灭,幻梦儿毫发无损的站在蓝虬兽的面前,它急了,再张开嘴,又喷出一道火焰,这道火焰,比刚才的鬼火颜色要深一些,也急一些。 幻梦儿还是没动,她运转“无生诀”,把蓝虬兽喷出的火焰吸入自己体内,引入丹田,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蓝虬兽,如果你只会喷火,那你就败了。” “昂——” 蓝虬兽咆哮一声,一跃而起。 它也明白了,火焰攻击对幻梦儿无效,转而用身体发动进攻。它露出了锋利的牙齿,速度极快,一闪,就到了幻梦儿的身前。 幻梦儿早做好了准备,她幻出了一个大火球,火球有拳头大小,火球内,蓝色的火焰在里面高速的旋转。 “蓝色焰珠!” 幻梦儿一掌按下,那火球就向身前的蓝虬兽的脸颊轰了过去。 “轰——” 火球湮灭,蓝虬兽被火球的爆炸力轰出去了七八丈远。要不是蓝虬兽的火属性与幻梦儿的一样,这一击它绝对会受重伤。 蓝虬兽甩甩头,转过身,认真地盯着幻梦儿,它快速奔跑,然后一跃而起,又扑了过来。 “蓝色焰珠!” 蓝色火球轰向蓝虬兽,蓝虬兽吃了一堑,也长了一智,它不敢硬碰,不断躲闪着前进,越来越近,它躲过了最后一发火球,一爪划下。 幻梦儿向后一退,还是躲避不及,左臂被蓝虬兽划伤,伤口火一般的疼痛。 “畜生!” 幻梦儿怒骂,幻化出了大掌,那巨掌变成了蓝色,手掌上蓝色火纹跳动,“鬼火掌!” 一掌拍在了蓝虬兽的身上,巨大的力量拍得蓝虬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它再爬起来,曲折前行,跑得近了,幻梦儿又是一掌,蓝虬兽又一次被拍倒在地。都是同种火属性,也就没有属性的压制,就变成了纯粹力量的较量。 谁的攻击力度大,谁的耐力强,谁就获胜。 摸清了蓝虬兽的进攻套路,幻梦儿不再等它主动攻击,她举起手掌,迎了上去,又是一掌,拍翻了蓝虬兽。 没等它爬起了,幻梦儿立刻使出了“蓝色焰珠”…… 一次次的攻击,准确命中,打得蓝虬兽只有招架之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最后,蓝虬兽没有了脾气,它知道,它的反击是徒劳的。 终于,它匍匐在地上,表示臣服。幻梦儿这才停止了进攻。 另一边,米休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剑齿异兽的怒吼,也是音波攻击,在米休的面前完全没有杀伤力,它的本能攻击就是一对剑齿,米休不与它近战,每次都把距离拉得很远,用他的飞刀不停地射击。 一番打斗下来,剑齿异兽浑身是伤,不停地愤怒嗷叫。 米休并不急,按照自己的节奏,陪它玩了一半晚,最后,剑齿异兽彻底丧失了信心,主动认输。 “这就对了,早知如此,何必受一身的伤呢?”米休还好心安慰一番。 剑齿异兽似乎能听懂米休的话,低声呜咽几声,垂着尾巴跑过来舔他的手心。 米休用手爱怜的摸着它高大的身体。 “炎墨那边怎样?”幻梦儿带着蓝虬兽走到米休的旁边。 “不知道!”米休抬头看到一身蓝色的蓝虬兽,特别喜欢它腿上的羽翅,不禁赞美道:“它真好看!”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幻梦儿很满足。 “呜,呜!” 剑齿异兽听到米休赞美蓝虬兽,不满的低鸣。 米休赶紧摸摸剑齿异兽,哄道:“你是最漂亮的,你看,你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最纯洁了。” 剑齿异兽听了,赶紧再舔了舔他的手心。 舔手心谁不会?蓝虬兽也伸出舌头,还舔着幻梦儿的脸颊,逗得幻梦儿咯咯地笑。 “我们去看看炎墨吧!” “嗯!”幻梦儿点点头。 他们带着两只魔兽,向炎墨的方位走去。 此时的炎墨正在酣战。 那狮龙魔兽的块头是雄狮的两倍,和炎墨一样,抗打能力超强,一人一兽战了半晚上,都越战越兴奋。 狮龙魔兽撩起一爪,炎墨横击一拳;它张嘴就咬,炎墨一脚踢出。 狮龙魔兽的速度惊人,它用两条后腿撑地,身体立起来,两只前爪像拳击手一般疯狂进攻。 炎墨比立起的狮龙魔兽矮了不少,从身高上,他占了下风。 米休与幻梦儿赶到时,只见一只通体黑色、有着金色花纹的魔兽飞快的挥舞着两只前爪。到处是爪影,完全看不见炎墨的影子。 “不好,炎墨有危险!”米休尖叫一声,幻出了琵琶。 幻梦儿伸出手臂拦住。 “幻梦儿,你想干什么?”米休有些不满。 “婆婆说了,要靠自己的实力战胜魔兽。那黑兽还在攻击,就证明炎墨还在还击,我们静静地观看就好。”幻梦儿解释道。 米休一想,觉得幻梦儿说的话有道理,笑道:“娘子,什么时候你变聪明了?” 幻梦儿白了米休一眼,没有理他。 爪影下的炎墨,双手也飞速地挥舞,不停地拦击,他的速度不比狮龙魔兽慢多少。 “你这畜生,只用双爪攻击,你的肚皮不要了?” 炎墨提气,凶猛的挥出两拳,震得狮龙魔兽向后退了一小步。 就在这个空档,炎墨使出了“鬼罗脚”,一脚踢在狮龙魔兽的肚子上,把它踢飞了,摔出去老远。 肚皮是狮龙魔兽的软肋,疼得它打了几个闪,差一点就倒下了。 “还玩吗?”炎墨笑着说道。 米休与幻梦儿看到炎墨,“噗嗤”笑出了声。 从外表看,炎墨比狮龙魔兽不知狼狈多少。脸上爪印交错,身上的衣服一缕一缕的,透着风,连身上的肉都能看到,就像叫花子。 狮龙魔兽转身,跳到魔介泉眼里,大口大口喝着泉眼里的黑水。 “这是什么情况?” 炎墨瞪大了眼睛,米休和幻梦儿也瞪大了眼睛。 米休和幻梦儿回头看看各自身旁的魔兽,好像在与自己的魔兽战斗时没有这种举动。 “嗷——” 一声洪亮的吼叫,狮龙魔兽把前爪一挥,一道黑色的爪影闪电般地抓向炎墨。 “什么?魔兽会弋技?” 米休与幻梦儿惊叫。 104、冤家路窄 爪影飞来,炎墨不敢大意,用左拳拦击。经过他多次尝试,他发觉左拳最坚实,攻击犀利,防守稳固。 “嘭!” 兽爪湮灭,炎墨后退了十几步,才稳住身体,在他的胸前,又多了两道深深的血印。狮龙魔兽技能攻击比普通攻击的实力要强上数倍。 “炎墨!”幻梦儿担心地喊道。 “切!”米休还了幻梦儿一个白眼。 “是你惹我的!”炎墨怒道:“鬼罗冥矛!” 炎墨双手合掌,慢慢拉开,一柄黝黑的长矛凝聚而出,长矛鸭蛋粗细,由一股股细丝缠绕凝结而成。 狮龙魔兽再次怒吼,不停地挥舞着两只前爪,庞大的爪影鱼贯而出,连成串袭来。 炎墨挥舞着长矛,不停地刺,挑,砸……那一串串爪印碰着长矛便烟消云散。 “嗷——” 狮龙魔兽发出长长的吼叫,一只和它一模一样的魔兽幻化出来,比它高大数倍,有两丈来高,速度飞快,张牙舞爪,飞奔而来。 炎墨迎着兽影快速奔跑,然后一跃而起,右手单手举枪,对准兽影的心脏部位一枪刺出,枪与人一穿而过,兽影幻灭。 炎墨的身体并没有停止,而是借势向前飞奔,对准狮龙魔兽的实体又刺一枪,那黑亮锋利的枪尖直取狮龙魔兽的兽首。 狮龙魔兽还没有反应过来,长矛已经到了眼前。它已经没有时间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瞪着锋利的矛尖穿透自己的大脑。 飞速刺来的矛尖在它的双眼之间停下了,虽然炎墨并没有刺进去,但是强劲的枪风已经让它感到了额头的刺痛,它后肢蹲在地上,前肢撑着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炎墨收起了长矛,狮龙魔兽还没回过神来。 “吓傻了?”幻梦儿自言自语。 米休机械地“嗯”了一声,他也没有缓过神来,炎墨刚才的一战,太霸气了,他沉浸在激烈的视觉冲击中,也没回过神来。 良久,米休回过神,问幻梦儿:“嗯?你说谁吓傻了?” “我说那个什么魔兽?” “嗯?哦!是的!”米休以为她说自己是魔兽,看到她用手指指着发呆的狮龙魔兽,才发觉自己想多了。 炎墨走上前,照着狮龙魔兽的脑门“啪”地拍了一巴掌,吼道:“还打不打?” 狮龙魔兽清醒过来,像见了鬼似的后退了十几步,用两只前爪不停地挠自己的脑门,发觉自己没有受伤,兴奋的哼了好几声,不停地摇头。 “那好吧,我本来就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只要把那个泉眼堵住,等我们离开了死人墓,你再打开就行了!” 狮龙魔兽像温顺的小猫咪一样,点点头,走到魔介泉眼前,一声狮吼,那黑乎乎的泉眼蒙上了一层黑亮的液态罩子,停止了流动。 “你们也去吧!” 米休和幻梦儿也对他们的魔兽说道。 另两只魔兽各自奔赴自己驻守的泉眼,堵住了泉水的流动。 石崖旁边的纤尘看到三处泉眼堵住了,手臂一挥,炎墨三人的身体向石崖上飘起。 纤尘高兴地笑了,她满意炎墨三人的表现,特别是炎墨,战意凛然,愈挫愈勇。 她看看蹲在泉眼旁的三只魔兽,心里念道:“要不是我限定了你们的实力,恐怕他们三人早已成了你们的盘中餐了吧!” “婆婆,我们可以击碎洞口的空气罩吗?”上来的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然可以!”纤尘领着他们向洞口走去。 他们来到洞口站定,炎墨说道:“我来吧!‘鬼罗脚’!” 幻化而出的巨大脚掌,比以前更加凝实,更加黝黑。大脚踢在空气罩上,空气罩波动了一下,又把炎墨弹了回来。 “什么?再来,‘鬼罗冥矛’!”炎墨把双手合在一起拉开,一柄长矛凝结而出,他双手持着矛,用尽全力地刺了上去。 长矛碎裂,连炎墨的身体都撞了上去,最后被空气罩反弹得倒飞了回来,摔在地上。 “这……”炎墨气结。 “我来吧!” 米休幻出琵琶,“爆音曲!” 声波汇成一条线,如闪电击向空气罩,空气罩一闪,音爆反弹了回来,米休赶紧再发一束音波线抵挡。 三个人用尽了所有的弋技,那空气罩依然如旧,纹丝不动。 “婆婆,以我们的实力还是打不破空气罩吗?”幻梦儿着急的声音带着哭腔。 纤尘轻轻地摇摇头,“以你们单独的实力,是击不碎的,要是联合起来,还是有希望的。” 纤尘用手一指,“用你们攻击性最强的弋技,合力攻击空气罩中心的一点,试试看!” 三人点头。 他们调动全身的介气,在体内高速运转, “鬼罗长矛!” “爆音曲!” “蓝色焰珠!” 三人使出了最犀利的攻势,攻击在空气罩的中心一点上,空气罩晃动了几下,碎了。 他们高兴地大叫起来,兴奋地向洞外跑出。 “唉!”纤尘想叫住他们,显然迟了,他们已经跑出了山洞,纤尘叹息一声,转身向洞里走去。 天边红霞漫天,一轮红日挂在山头,清风吹拂着树叶沙沙的响,归鸟高飞,昆虫鸣唱,三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忘却了一身的疲惫。 “我们去找点吃的吧!” “好!” 三人像轻快的燕子,向山脚飞奔。 “去哪儿搞吃的呢?” “还是去断壁崖,那里灵草多,这都好多天了,我们需要大补。”米休把那光滑陡峭的石崖叫“断壁崖”。 “不行不行,再去吃,又吃得像猪头似的,多难看呀!”幻梦儿不停地摇着头,就像摇拨浪鼓似的。 “那一次是补过了头,这次吃饱了就下来,没问题的!”米休说。 “我想吃烧烤,炎墨,你说呢?”幻梦儿问。 “这样吧,先吃草,再吃烧烤,怎么样?”炎墨说道。 要是有人听到他们把珍希的灵草当做草、还要吃饱的话听进去,一定惊掉眼珠。 三人朝断壁崖飞速前进。 “乐头领,希头领,危统领在负罪山发现老妖婆的踪影,特通知几位大人立刻前去搜寻。”炼狱塔的士兵前来报告。 “真他娘的晦气,三个小畜生没抓着,被罚在这里搜寻了二十多天的老妖婆,谁知那老妖婆跑到了负罪山!”希上益骂道。 “走吧,别再抱怨了,抓到了老妖婆,我们就回炼狱塔好好喝两杯。”乐由冢说道。 也是冤家路窄,炎墨三人才跑了半程,又遇到了乐由冢等人。 “乐由冢,希上益,我们又见面了啊!”米休怪声怪气地说道。 乐由冢等人一看,不认识。 “你们三个小崽子是谁?”希上益问。 之前炎墨三人药补过度,火气冲坏了脸,现在恢复了,他们当然认不出。 “哟,这么快都忘了,真是贵人多忘事!”米休阳奉阴违道:“二十多天前,你们要抢我们的浴血花和蓝针蒿,还把我们追进了死人墓,这么快就忘了?” “你……你们从死人墓出来了!”乐由冢等人惊得目瞪口呆,要不是他们亲眼见到他们进入了死人墓,又亲眼看到他们站在自己面前,就是打死他们也不相信。 “那当然,你以为是鬼呀!” “既然死人墓你们没死,我就替阎王爷收了你们!”乐由冢咬牙切齿道。 “你们可以试试,一起上吧!”米休说。 “一起上!”有了上次的教训,乐由冢等人不敢大意。 “血刃锋芒!”乐由冢大刀一挥,一道红芒射出。 “弥凶伞!”希上益握住伞柄,一股灰色的劲气射出。 “七叶霜冰!”七片晶莹的冰叶连成片,从立克的手中射出。 “三面金锏!”角臣双手握住金锏,狠狠砸下。 “银元宝!”赖奴大喝一声,又大又沉银色元宝从空中砸下。 他们使出的弋技,直奔炎墨三人。 “我来吧!”米休说完,幻出了琵琶,抱在了怀里。 “你行不行?”炎墨问。 “试试就知道了!” 炎墨与幻梦儿有些不放心,分别幻化出巨脚与巨掌,以备不时之需。 “断魂音!”米休大喝一声,手指急速拨弄着琵琶弦,高亢的声音像无数根密刺,以米休为弧,射了出去。 “轰——轰——轰……” 乐由冢等人的弋技碰上米休射出的音刺,都湮灭了,碰撞的余波也被米休发出的低音罩拦下,炎墨与幻梦儿没有受到一点余震波及。 再看乐由冢等人,一个个抱着头,捂着耳朵在地上嗥叫。 “这么强?”不仅炎墨与幻梦儿吃惊,在地上打滚的乐由冢等人更是惊魂不定。 米休收了琵琶,说道:“爷爷今儿心情好,饶你们狗命!” 他拉满腹疑问的炎墨与幻梦儿就走,乐由冢等人赶紧让出一条道。 等炎墨等人穿过去,乐由冢壮着胆问道:“你们为何变得这么强?” 米休回转身,乐由冢等人赶紧后退几步,希上益拿眼瞪着乐由冢,怪他多事,心想,“要是他们反悔了,好不容易捡回的小命就没了。” 米休嘿嘿一笑,“告诉你们也无妨,那哪是什么死人墓啊,里面有许多丹药,不然,二十多天,我们的修为怎么会提升这么快呢?” “你骗谁呀,我们的人怎么一个都没出来?”希上益斗胆问道。 “啧啧啧,瞧你们那熊样,你们的人进去了,我们用残忍的方法把他们消灭了,就是怕你们都进来,我们性命不保。呵呵,结果,你们吓破了胆,上当了。”米休一脸鄙夷。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角臣问。 “等你们变强了,折磨才有意思,记住了,我们在死人谷谷口等你们!”说完,拉着炎墨与幻梦儿走了。 走了老远,炎墨问:“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米休神秘一笑,准备卖个关子,看他们着急,于是说道:“骗他们进去,婆婆好久没吃东西了!” “他们会进去吗?”幻梦儿半信半疑。 “你没看到,他们的眼睛都绿了?”米休对自己信心十足。 105、还算有良心 “乐头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看炎墨他们走远了,立克问。 乐由冢沉吟半刻,说道:“我们去死人墓!” “乐由冢,危统领命令我们去负罪山搜寻老妖婆的下落,你难道要抗命吗?”希上益质问道。 “寅尤、居自攸他们不是在吗,负罪山就那么一片小山,顿得了这么多人吗?” “你不怕统领大人知道后,怪罪吗?” “就说在死人谷迷路了,他顶多也就责罚两句。再说了,”乐由冢放低声音,“要是咱们的实力提升了,他能奈我何? 炼狱塔从来都是靠实力吃饭的,希头领,上次要不是你意志不坚定,我们早就灭了那三个畜生,实力也就大大提升了,今日还会受那三个小子的气? 别忘了,他们刚才还说在死人谷的谷口等着我们呢!” 希上益觉得有理,但心里还是不放心,又问道:“你说的倒是在理,只是不知道那三个畜生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问你,他们进洞之前的实力有现在强吗?” “没有!” “现在呢?” “一个人干掉了我们一群!” “这就对了,二十多天,强悍如此,着说明什么呢?这说明他们一定有奇遇,这就可以肯定,他们没有撒谎。 再者,我们亲眼看到他们进去的,现在又看到他们出开了。其他的可以改变,我们与那小子对战的时候,他怀抱的琵琶与弋技没有变,对吧!当然,弋技变强了!” “乐头领,的确是他们,我和兆头领跟他们对战时间最长,那只琵琶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 角臣的头领兆化民已经死了,他成了没有主的兵,生怕自己被边缘化,赶紧出来拍乐由冢的马屁。 关键时刻,角臣站出来帮乐由冢说话,乐由冢也很受用。 “咳咳,”乐由冢干咳两声,胸脯一挺,说道:“死人墓里就算是什么也没有,我们无非就耽误一点时间,他们能出来,难道我们就出不来吗?” 经过乐由冢一分析,众人恍然大悟,一致赞同,他们追捧着乐由冢,向死人墓进发。 来到洞口,乐由冢为了安全起见,先派几名士兵进去。 空气罩波纹闪动,几名士兵还是小心翼翼地硬着头皮闯进去,看到洞顶一片荧光,山峰林立,看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波纹再次闪动。 那空气罩因为炎墨他们刚打破不久,堵着的泉眼还没有打开,只形成了一层淡淡的薄膜,没有任何阻拦之力。 “大人,里面山峰林立,灵光一片,太大了,我们一时看不全面。”士兵出来汇报。 “哈哈哈,果然如我所料!” 乐由冢大笑着走进洞里,看到洞顶的荧光,认为是灵草异宝,高兴地大笑起来。 其余众人,听到乐由冢得意地笑声,都跟了进来,围着乐由冢一起傻笑。 纤尘听到异动,用意念知会魔兽,让它们疏通泉眼。不一会儿,洞口的空气罩又恢复如初。 “嘻嘻嘻,又有送死的人闯进来了。” 那笑声阴森恐怖,听得乐由冢等人头皮发麻。 “不好,我们上当了!” 有人尖叫,赶紧往洞外跑。不料,一头撞在凝实的空气罩上,反弹了回来。 “我们出不去了!” 听到有人尖叫,众人一片恐慌,一个个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来吧!” 一身白衣的身影飘来,他们看到一个皮包骷髅架子的老巫婆,吓得魂飞魄散。 “都是你,把我们引入这绝境!”希上益埋怨乐由冢道。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既然逃不掉,我们一起灭了那老巫婆吧!”乐由冢催促。 事已至此,没有其它的选择,穷鼠噬猫,只能拼死一搏。 他们都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纷纷出手。 弋技攻击在纤尘的身上,穿身而过,就像是击在空气中一样,没有一丝着力点。纤尘的身影依旧飘飞而至。 此时的众人,除了惊骇,剩下的就是绝望。 “这么着急地赶死?……那好吧,那我就满足你们的愿望!” 纤尘手一挥,乐由冢等人的身体化为白色的烟雾,被她吸引入体内。 “不——” 绝望的呼声停止了,他们的身体也消失了。 “小家伙,还算有良心!” 回平台的纤尘心里想到。 绝壁崖上,炎墨三人胡吃海喝,吃饱了,坐下来运气修炼,觉得介气在体内的运行特别流畅,特别是幻梦儿,根本就不需要将介气转为介质储存,直接把介气引入丹田,反过来变成鬼火,那种修炼简直就是鲸吞。 三人炼化了灵药,已经入夜。 “我们吃饱了,婆婆还饿着吧!”幻梦儿问。 “我想也是!”炎墨回答。 “应该不会!”米休笑着说:“那帮家伙去了,婆婆应该也吃饱了!” “你那么确定?”炎墨质问。 “嗯!”米休自信的点头。 “我觉得婆婆对我们挺好,帮我们提升了不少的实力,我们回去看看她吧!”她望着米休与炎墨,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真多情啊,要不,你留下陪婆婆?”米休调侃。 “你们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办完,我也担心你们!”幻梦儿认真地说。 “是吗?”米休盯着幻梦儿,“我看你是舍不得炎墨吧!” “又来了是不是!”炎墨板着脸。 米休怕炎墨像上次一样,生气后自个走了,于是赶紧闭住了嘴巴。 他怕冷场,又赶紧转移话题:“幻梦儿,你不是要吃烧烤吗?我们下去打猎,然后去死人墓,和婆婆一起吃烧烤,怎么样?” “好!” “我们再采一些珍惜灵草,或许婆婆用得上。”米休补充道。 三人专挑那些最珍惜的药草,采摘了一堆,爬下山崖,猎杀了一头暴熊,炎墨扛着,米休抱了一捆木材,来到了死人墓。 “婆婆!”幻梦儿喊道。 纤尘飘了出来,看到三人,怒道:“你们三个小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出去,一时高兴,就跑了出去,现在给您带了一些药草,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我们准备明天离开死人谷,今天晚上,我们跟您一起聚餐,感谢您多日对我们的教导。”米休说。 “是的,婆婆,炎墨特别会做烧烤,您也尝尝他的手艺。”幻梦儿补充道。 “一群鬼头!”纤尘嗔道。 洞穴中央的平台上,飘起了阵阵肉香,幻梦儿把最嫩最香的肉切下来,送到纤尘面前。纤尘也不推辞,接过就吃了起来。 “嗯,味道真不错,几百年了,还真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 听到纤尘的赞美,三个人都开心地笑了。 他们一边吃着一边聊着,自进洞以来,他们还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 “婆婆,炼狱塔的那帮弋者来过没有?”幻梦儿问。 “是不是米休忽悠的他们啊?” “婆婆,您怎么知道?”幻梦儿睁大眼睛吃惊地问。 “你们三人,他的鬼点子最多!” “婆婆您真了解我!”米休仰着头,一点也不谦虚。 “你们离开死人墓以后,有什么打算呢?”纤尘问。 “我这次误入了星光城,才认识了幻梦儿与炎墨,等我帮炎墨拿到主承令,就回家去,这次出来这么久,我想我的爹娘都快疯了。”米休说。 纤尘笑笑,问幻梦儿,“你呢?” “炎墨帮我消灭了豺牙,解除了对我父亲的威胁。我也想帮助他拿到主承令,等这些做完了,我就跟米休回家。”说完,幻梦儿的脸烧的像一团火。 “我当时只是说说而已,你何必在意呢?”米休用手挠挠头。 “说什么啊?”纤尘追问。 米休皱着眉,撇着嘴,嗫嚅道:“我当时骗她说,我救了她就让她做我的娘子。” 纤尘听到这里,一口肉喷了出来。两只眼睛深邃的看着米休,就像要把他看穿似的。 米休心里一慌,“婆婆,我……我只哄哄她而已,不是认真的,我不会乘人之危的,您放心……” 米休说了半天,纤尘一句话没说,只顾吃她的东西。 “炎墨呢?”等米休乱七八糟的说了半天,纤尘问炎墨。 炎墨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我来星光城是来历练自己的,师尊让我拿到主承令,这是他对我的考核。 之后,我还有许多事要做,要找食人族的仓太报仇,他杀了我的朋友,再然后,我要找到我娘。” 说到这里,炎墨没了头绪,他也不知道到哪里找自己的娘。 纤尘放下食物,说道:“食人族我听说过,我把我知道的一些事情对你说说,希望对你有一些帮助。” 106、神元丹 燃烧的火焰在不停地跳动,燃烧的木材“哔哔啵啵”的响,三人听说纤尘要将食人族的消息,都竖着耳朵静听。 “要了解食人族,我还是从上古时期讲起吧!”纤尘慢慢地吸了一口气。 “上古时期,在玄黄大地上生活着许多部落,他们男耕女织,平静地生活。那时的民风淳朴,各部落之间贸易往来,交流频繁。 随着时间的推移,诸多小部落慢慢合并,最后变成了两个大的部落。部落的首领分别是弋天恨与皇圣天,他们两个都年轻有为,把两个部落治理的井井有条,两个人相互仰慕对方的才能,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后来,不知为什么,两人产生了矛盾,还愈演愈烈,最终发生了战争。 那场战争旷日持久,异常惨烈,两大部落下辖的所有小部落都卷入了战争。 最终,弋天恨战败,他率领着五大将领与二十万残部来到蛮荒,创造了弋界。 他发誓,终有一天,他要率领他的部下返回玄黄大地,再与皇圣天决一死战,重新掌控玄黄大地。 数万年过去了,整个弋界没有收到他的征集令,而且,来到弋界后,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的身影。 他手下的五员大将也分别创立五个小界域,分别是人、兽、鬼、魔、妖五界。你们现在所处的应该是人界。 食人族属于兽界,应该是兽界之帝摩舍手下的偏将尔朱厄创立的,他们不仅把人当做食物,也把其它的兽类当食物,这就像你们人界,把兽类当食物一样。 每过五百年,五界的结界通道自然打开,五界的顶级弋者可以相互切磋交流,来提升各界弋者的修为,为重返玄黄大地做准备。 由于缺少监管,五百年一度的共商盛会变成了屠戮厄难,强势一方掠夺弱势一方的资源,他们相互掠杀,不停地消耗自身的资源,减损了自己的实力。 你想找食人族的仓太报仇,首先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还要等五百年一度的结界通道打开,你才能去往兽界。” 纤尘讲得一番话,三人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弋界还分了五界,除了人界,还有兽、鬼、魔、妖四界。 “婆婆,除了结界通道,就没有其它进入兽界的办法吗?”炎墨问。 “有肯定是有的,其它的方法我不知道,如果你们的实力能达到君级,就可以自由来往与各界了。” “君级,有多难啊?”幻梦儿问。 纤尘被幻梦儿的问题问得无法回答,思索了半天,说道:“跟你们打个比喻吧,你们现在的实力就像萤火虫发的光,君级就像是太阳,就这么简单。” “这么难?”米休和幻梦儿泄了气。 纤尘的双眼一直盯着沉默不语的炎墨。 炎墨紧紧攥着拳头,沉思良久,说道:“不管有多难,别人欠下的债我一定要讨还,我的娘也一定要找到,哪怕耗尽我一生的时间。 我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不放弃,没有翻不过的坎儿、爬不过的山。” 纤尘盯着炎墨的眼睛有些湿润,她发现炎墨的决心如磐石,没有丝毫动摇。 “炎墨,我们跟你一起!”米休与幻梦儿伸出手,等着炎墨握上。 炎墨感激的望着他们,几次要伸出手来,一想到斗兽森林的仇鸟、鬼蝠、曼煞蛛,他就感到悲怆。 “谢谢你们,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的!”炎墨选择了拒绝。 “诶,你够不够哥们儿?你帮了我们,就不允许我们还回去?你什么意思啊?”米休锤了炎墨一拳,心里气得慌。 “就是就是,你不把我们当朋友!”幻梦儿也生气了,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撅着嘴巴。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连一丝头绪都没有,怎么让你们帮忙啊!”炎墨解释。 “好了好了,”纤尘了解炎墨的心思,打着圆场,“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等实力够了,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现在说这些话的确太早了。 哦,对了,炎墨,有件事我想问你。” “您问吧!” “你们刚进来的时候,米休与幻梦儿顶不住残酷的历练,我教了他们‘无生诀’。在石室里,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纤尘的问话也勾起了米休和幻梦儿的好奇心,他们也问道:“是啊是啊,你说出来听听。” “是这样的,我在兽界的斗兽森林闯进了一个树洞,那个树洞叫梦幻洞,在洞里我吃了一颗影心果,然后,就遇到了一位老者,他带着白色斗篷,我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他说他叫捕风。” 听到“捕风”二字,纤尘的心神一抖,她问炎墨这个问题,就是想侧面打听捕风的消息,现在她知道,自己的师兄最起码还活着。 “我吃了影心果,捕风看到了我的心境,他告诉我,我叫炎墨,让我去斗兽森林西边,还传给了我修行的方法和口诀,他叫它‘易生经’!” “易生经?”米休与幻梦儿念叨。 “嗯!”炎墨点头。 “易生经”一出,纤尘百分百的肯定,炎墨遇到的那个斗篷人就是他的师兄捕风。 “原来是遇到了高人,难怪你能顺利突破我的残酷考验呢!”纤尘故意吃惊道。 “后来呢?” 米休的问话正中纤尘的下怀,她也很想详细地知道师兄的境况。 “后来,我问他跟我一起走吗,他说他受的伤太重,要睡觉,本来我还想问他我的身世的,他说我长大了自然明白,然后他飘到树上不见了。” “完了?”米休追问。 “嗯,我从梦幻洞出来,洞口自动关闭了,我再也找不到洞口了。” “你真笨,你就没跟他要点仙丹、灵药啥的?”米休问。 “当时我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再说,我哪像你那么贪啊!” “我什么时候贪了?”米休又给了炎墨一锤,“就是贪,还不是把赃物都分给你们了,再不就是花在你们身上了。” 米休喋喋不休! 纤尘没有心思听他们吵嘴,她的心里正翻江倒海。 据炎墨提供的信息,她知道师兄捕风还活着,就在兽界的斗兽森林,这让她心里感到安慰;师兄受伤十分严重,几百年都过去了,他还是昏昏欲睡,靠影心树吸食灵魂来修补自己受伤的元神,这又让她担心。 她现在的处境,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在敕戒柱的束缚下,没有自由,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唉!”纤尘深深的叹里一口气,以她现在的处境,丝毫没有办法,只能这样等,还不知道自己等不等得到出头的那一天。 听到纤尘的叹气,幻梦儿问道:“婆婆,你怎么了?为何叹气呢?” “听到炎墨的遭遇,我既难过又欣慰,我能想象到他童年遭遇的种种不幸。我欣慰他很坚强,也很勇敢。 嗯,对了,这颗神元丹给你,它有固化元神、提升念力的作用。” 说着,纤尘递过去一颗晶莹的灵珠。 米休和幻梦儿看到神元丹,眼都直了。 米休心里酸道:“婆婆,好偏心哟,为何给他不给我们呢?” 纤尘并不责怪米休,慢慢解释道:“你们刚历练的时候晕倒,我已经给你们两个每人服了一颗,不然,在后来的修炼中你们的元神哪会那么稳定,进步哪有如此神速。 神元丹第一次服用效果明显,以后便没有半点效用,是纯粹的浪费。” “难怪我在石炉中后来没有感觉到灵魂的烧灼感的,谢谢婆婆!”幻梦儿感激道。 炎墨也不做作,伸手接了过来,说了一声谢谢,准备揣在怀里。 “你想等以后需要的时候服用?”纤尘并没有追问,继续说道:“丹珠这样保存,它的功效容易流逝,我给它加一层结界吧!” 纤尘伸手把神元丹又拿了回来,双手捧在掌心,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神元丹变成了一块方形的木头。 “这颗丹珠加了结界,除了你,没人能打开它,拿去吧!” “谢谢婆婆!”炎墨接过,放在了怀里。 米休看着美滋滋的炎墨,心里有些酸,冲炎墨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你们也别不舒服了,老婆子最后送你们一件礼物吧!”纤尘说。 “耶——”三人直接跳了起来,一蹦老高。 107、泣血殿新殿主 纤尘手一召唤,三头魔兽跑了过来。 幻梦儿看到蓝虬兽,赶紧跑过去,抱了又抱,用头蹭了又蹭,看得炎墨和米休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三头魔兽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兽,它们是灵兽,长期在魔泉的滋润下成长,因此攻击中有魔兽的暴戾。平时,它们也是具有灵性的,你们征服了它们,已经感知到了它们的臣服。 这三头魔兽,我就送给你们当坐骑。” “真的?”幻梦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谢谢婆婆!”三人道谢。 “别高兴地太早,等学会了‘御兽术’我再把它们真正的送给你们?” “为什么?” “兽都有兽性,就是你与它的关系再亲密,也保不准哪天在你极度衰弱的时候会遭到它的反击。 有了‘御兽术’,就相当于和它签下了特殊的协议,如果它们生反叛之心,‘御兽术’就会启动,轻则受到‘御兽术’的责罚,重则灰飞烟灭。 为了你们以后的安全,我必须教会你们‘御兽术’,如果不能与魔兽签订协议,我将不给你魔兽坐骑。” 三人认真的点头,等着纤尘传授“御兽术”! “双掌合十,意念集中于左掌心……” 纤尘念着,三人按照她的指意做着。 “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掌画符;右拇指精血印入左掌符中……注入一缕元神于符内,打入魔兽的印堂穴。” 三人把左手掌按在魔兽的头上,符中的精血压在魔兽的印堂穴上。 “送符入堂,植入意念……” 三息时间,炎墨完成了“御兽术”,米休花了一个时辰,等幻梦儿完成“御兽术”之后,天已经亮了。 “祝贺你们都能成功!”纤尘祝贺道。 三人会心一笑。 纤尘手一挥,三头魔兽回到了崖底。 三人不解,问道:“婆婆,您不是把它们送给了我们吗?” 纤尘一笑,“说道,你们再次结印试试!” 三人结印,三头魔兽立刻出现在他们身边。 “这就是‘御兽术’,你们已经和各自的魔兽建立了联系,无论多远,只要你们使用‘御兽术’,它们可以通过你们建立的特殊通道到达你们的身边,当你们解印时,它们又回到渊底的泉眼处,这就是‘御兽术’的独特之处。 你们还可以通过意念,让它们幻化出兽鞍,方便你们骑行,好了,我没有什么再帮你们的,你们可以出洞了,去追逐你们的梦想。 记住,人生无坦途,曲折处砥砺前行,我很期待你们创造的未来!” “婆婆,我们走了,您怎么办?”幻梦儿哭了,米休也泪眼朦胧。 “老婆子在这里呆了几百年了,都习惯了,你们放心吧,我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的。”纤尘摸着米休与幻梦儿的头安慰道。 “婆婆放心,会有我回来救您出去的那一天的!”炎墨一脸严肃地说道。 “是的,婆婆,我们一定会回来救您的!” 纤尘点点头,“我相信你们!”她笑了,笑得很慈祥,很开心! 三人跪下,庄重地磕了三个头。 “少……”纤尘差点喊出“少主使不得”,赶紧转口道:“少年志在四方,何必拘泥于一室呢!” “嗯!” 三人爬起来,轰碎洞口的空气罩,骑上各自的魔兽,向毕合堂奔去。 “少主,等你见到了主人,就是我出头之日,老奴期待那天早点到来。”纤尘久久的注视着洞口。 死人谷,三位少年骑着黑、白、蓝色的魔兽,在山间疾驰,他们满面春光,在朝阳下的绿林间十分显眼。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出了死人谷,又行了三十里地,在负罪山脚听到了打斗之声。 “炎墨,我们过去看看吧!”米休说。 “好吧!” 三人朝打斗之处奔驰而去。 “老妖婆,我们找你找了二十多天,找的好辛苦啊!”说话的是二十多天前下令追杀炎墨三人的危道几。 “炼狱塔不愧为宵小之辈藏身之处,用阴谋暗算老身,等老身回到泣血殿,一定血洗炼狱塔,把山大川用锁链拴住,放在泣血殿前当看门狗!”老太婆咬牙切齿。 危道几冷笑道:“西辛妖子,你认为你今天能逃过此劫吗?我们炼狱塔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今天。 我不防告诉你,我们山塔主前天已经找到了泣血殿总部,现在恐怕已经带着另几位统领前去剿灭了,等灭了泣血殿,再统一毕合堂,整个星光城就都属于我炼狱塔的天下了。” “我呸!山大川老儿也配做星光城的城主么!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灭了他的美梦。”老太婆西辛妖子咒骂道。 “你就尽情骂吧,再不骂,见了阎王就骂不成了!” “危道几,受死吧!‘血鹰凌空爪’!” 巨大的血鹰展开了两丈长的翅膀,锋利的鹰爪飞速抓向危道几。 “雄狮獠牙!” 一丈多高的雄狮一跃而起,猛扑向血鹰。 “轰——” 劲气席卷山冈,石飞树折,尘土飞扬。 危道几震退了数十步,西辛妖子则倒飞如柱,飞出去了数丈,胸前留下了几道深深的雄狮獠牙伤口,血染胸襟。 “殿主!”她的丫鬟急地跑了过去。 “烟儿,我拖住他们,你赶紧回泣血殿,告诉双羽玉、莫关山他们,一定要守住泣血殿。” “不,殿主,我要跟您一起,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傻丫头!”西辛妖子慈祥地笑了,“你伺候了我这么多年,我知足了,你还年轻,要活下去,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把你送出去,快走,这是命令!” 西辛妖子挣扎着站起来,鲜血不断地从胸口流下来。 “这是告别吗?真感人,可惜,你们没有机会了!”危道几说道。 “快走!”西辛妖子催道。寒烟含着泪,转身就跑。 “殒命血鹰!” 血鹰张开翅膀,悲鸣一声,猛扑过去。 “雄狮咆哮!” 矫健的雄狮奔腾而起,威压令人窒息。 激烈的震荡消散,西辛妖子缓缓倒下。 “你认为她逃得了么!” 寅尤拎着寒烟走了过来。 “老妖婆,既然你那么心疼你的丫鬟,那就让她先行一步,然后送你去追她,哈哈……”危道几得意地大笑起来。 西辛妖子挣扎着撑起身子,“算老身临死前求你,求你放过她!” “哟,泣血殿的殿主是何等的尊贵,怎么,今天求起我这个宵小之辈了?求我也行,不过,你要跪下,磕三个响头,我满意了,就放了她。”危道几戏弄道。 “不,不——殿主,不要求他,不要求这帮畜生!”寒烟大声呼喊。 西辛妖子咬着牙,拼尽全力爬起,双腿跪在地上。 “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危道几吼道。 西辛妖子慢慢弯下身子,那衰老又受伤的身躯在微风中摇摇欲坠。 一个,两个…… “哈哈哈……不可一世的西辛妖子也有今天,哈哈哈……”得意地笑声震耳欲聋,刺耳欲穿。 “哇!” 西辛妖子吐了一大口鲜血,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西辛妖子,我不满意,寅尤,杀了她,哈哈……” “你……”西辛妖子睁大悲愤又绝望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危道几,恨不能用眼睛把他杀死。 寅尤举起了手掌…… “烟儿,我对不起你!”西辛妖子闭上了眼睛。 “西辛妖子,你在黄泉不寂寞,可要感谢我了,哈哈哈……”危道几得意地开怀大笑。 “蓝色焰珠!” 在寅尤的手掌落下的瞬间,一团蓝色的火球轰在了寅尤的身上,他的手一松,寒烟掉到了地上,寅尤的身体缓缓倒下。 “谁?”危道几惊叫道。 “是我!”幻梦儿回答。 落地的寒烟爬起来,跑过去把西辛妖子抱在怀了,不停痛哭。西辛妖子强睁着双眼,望着炎墨三人。 “你们是谁?”危道几愤怒地问道。 “这么快你就忘了,二十多天前,你不是让乐由冢等人追杀我们么,真是小人多忘事!”米休嘲讽道。 “原来是你们几个冒死鬼,乐由冢真没用,怎么放你们出来了?” “是哦,他们的确没用,不过他们不得不放我们出来?” “你说话什么意思?”危道几问。 “我们把他们送到阎王爷哪儿去了,他们能不放我们出来么!” “什么?他们都死了?”危道几吃惊道。 米休嘴一撇,懒得理他。 “你们既然和炼狱塔作对,就别怪我手不留情!”危道几气得牙痒痒。 “要你留情了吗?我们准备也把你也送到阎王那儿去,你可不要谢哦?”米休是典型的气死人不偿命的主。 “雄狮咆哮!”嘴巴斗不过,危道几直接发飙。 “鬼火掌!”没等米休反应,幻梦儿抢着发招了。 蓝色火焰的巨掌拍在了雄狮身上,没有任何激烈的劲气碰撞,雄狮拟态消失了,巨掌变得模糊不少,依然拍在了危道几的身上。 鬼火火力奇特,能使介气燃烧,如果不是二者的悬殊相差太大,是不会对幻梦儿造成实质性的威胁的。 火掌拍在危道几身上,湮灭了。 他身体的表面没有丝毫受伤,但是在他的体内,他感到灼热的痛感。他不敢大意,赶紧调动节气抵御。 幻梦儿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她又使出“蓝色焰珠”,火球再次击中危道几。 “啊——”一声惨叫,危道几倒下了。 强,太强了! 前些天,他们与危道几相遇,只有逃命的份,今天,幻梦儿一击,他丧命了。 炎墨和米休睁大了吃惊地眼睛。 副头领居自攸见危道几被一击毙命,哪儿还感恋战,赶紧逃窜。 “想走,没那么容易,‘魂断音’!” 米休射出飞刀,炼狱塔的余者全都丧命。 “我们走吧!”炎墨说道。 “等等,”西辛妖子吃力地说道,“姑……姑娘,你过来!” “我?”幻梦儿指着自己问。 “嗯!” 幻梦儿走过去。 “姑娘,求……求求你们救……救救泣血殿,这是泣血殿的主承令。” 西辛妖子摸出一枚金镶玉的令牌,玉上雕刻有一座血色的殿堂图案。 “你……你就是泣血殿的第……八十九位殿……殿主,烟……烟儿……带他们去泣血殿,快,快……” 西辛妖子把主承令塞在幻梦儿的手里,断了气。 “殿主——”寒烟扑倒西辛妖子的怀里,泣不成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幻梦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搞蒙了。 寒烟哭了一会儿,跪在幻梦儿的面前,说道:“奴婢寒烟拜见新殿主,求殿主赶快回泣血殿,救救泣血殿的众人。” 108、混一个塔主当当 幻梦儿赶紧去扶跪在地上寒烟。 “殿主不答应,寒烟就不起来。” “这……这……”幻梦儿不知道怎么办。 米休走过来,说道:“娘子,你现在是泣血殿的新殿主了,恭喜啊!” “米休,你还有心事说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幻梦儿有些不知所措。 “泣血殿有难,你救不救?” “我,我不知道!”幻梦儿扭头望着炎墨,希望他拿个主意。 “你都是殿主了,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下属丧命吗?”炎墨问。 幻梦儿使劲地摇头。 “那还等什么,事情紧急,赶紧去吧!” “嗯,寒……寒烟姐姐,你快起来,我们这就去!”寒烟的年龄比她们都大,幻梦儿称她为姐姐。 寒烟站起来,说道:“您是殿主,叫我寒烟就行。” “好了,没时间纠结了,我们把老殿主葬了,赶紧去泣血殿吧!”米休催到。 他们埋了西辛妖子,幻梦儿带上寒烟,四人骑着魔兽直奔泣血殿。 魔兽速度极快,比鬼鬼一的独角鬼兽不知快了多少,一路上只见三条黑、白、蓝色影子在飞速狂奔,路上的行人连坐骑上坐的男女都看不清,更别说看清脸了。 “过了前面的小河,翻过那座小山就到了泣血殿的地域了。”寒烟说道。 幻梦儿让蓝虬兽停下,与寒烟走到河边,吸了一把脸,又喝了几捧水,对米休说道:“你们不休息一会吗?” “没那闲工夫,不是要尽快赶到泣血殿么!”米休说。 “寒烟说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我们先歇歇,回复一下体力,等到了泣血殿,可能还有恶战呢!” “哟,想不到大小姐当了殿主后,考虑也变得周到了!既然你说了,我们也不好意思推却了。炎墨,我们也下去洗洗脸吧,别等到了泣血殿,丢了幻殿主的人。” 米休冷嘲热讽,幻梦儿也不见怪,洗好了脸,走到树下等炎墨与米休。 小河对面的小山上,密林里飞出一群飞鸟。 “米休,山那边有情况!”幻梦儿喊道。 米休抬头向山那边望去,看见众鸟飞尽,“寒烟,那里是去泣血殿的必经之地吗?” “去泣血殿要经过那里,但也不是必经之地!”寒烟回答。 “不管是什么,我们也要过去看看,炎墨,赶紧骑上魔兽,我们出发!” 三人骑上魔兽,向山那边的树林疾驰而去。 走近了,发现三名大汉,两名围攻一人,被攻击者浑身是伤,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旁边的另一位大汉手里掐着一名女子在那里观战。 女子穿一身蓝色的衣裙,手臂白皙纤细,身姿曲突有致,粉色长发被微风撩起,美的令人窒息。 那女子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绝色容貌,而是把一刻悬着的心都放在被围攻的恋人身上。那男人每增添一道伤痕,女子的身体就哆嗦一阵。 “炎墨,他们是豹豺与半夏!”米休认出了他们。 “出手!”炎墨没有废话。 朋友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他双手一拉,一柄长矛捏在手中,大喝一声:“鬼罗冥矛!” 一矛刺出,一人滚落在地。 另一个人,开口想问来者是谁,嘴巴还没张开,米休的飞刀就至,没有了呼吸。 那名掐着半夏的大汉,身体一动不动,手突然松开了半夏的手腕,直挺挺的倒地。 他中了幻梦儿的蓝色焰珠,是最早归西的。 一瞬间,三人解决了战斗,用时只有一息。 “豹豺,我们又见面了!”炎墨笑道。 豹豺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是炎墨,下意识掐了自己一把,疼!是真的疼! “两个月不见,你们变得这么强?”豹豺说。 米休走过来,说道:“多谢豹大哥的指引,我们去死人谷奇遇不少,略有提升而已,让豹大哥见笑了。” 幻梦儿跑过来,担心地问:“半夏姐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半夏惊魂未定,一看是幻梦儿,心里踏实不少,“自从和你们分别后,我就和豹豺来到这三地交界处隐居,没想到他们还是找到了我们。” “他们是谁?”米休问。 豹豺喘息未定,吸了几口气,说道:“他们是毕合堂的卫尉,实力和我一样,吏级大元,特地寻你我而来。自从狼牙堡事件之后,你们和我都被毕合堂通缉了。 在他们口中,我还得知另一拨人也在找寻我们的下落。” “又是毕合堂,又是攻五,等我们忙完了手中的事,就去宰了攻五,掀了毕合堂!”炎墨咬着牙,捏着拳。 “你们还有什么事?”豹豺有些不解。 “去泣血殿!”炎墨回答。 豹豺一听,脸色苍白,“你们去泣血殿?……你们不是惹上了泣血殿吧,你们胆真肥,星光城的三大势力中,泣血殿的实力最神秘,可不是毕合堂能比的了的,你们疯了!” 豹豺一股脑地说完,还自嘲的冷笑。 “我们没有惹泣血殿!” 听到这句话,豹豺堵着的心脉终于舒坦了。 炎墨接着说道:“我们惹了炼狱塔!” 豹豺刚刚舒畅的心脉又堵了起来,他用手捂着胸口,呼吸明显不顺畅。 “不是我们惹了炼狱塔,是炼狱塔惹了我们!”米休纠正道。 “这不一样吗?不都是与炼狱塔闹翻了吗?谁得罪谁还重要吗?”豹豺无语。 “这怎么能一样,要是我们得罪了他们,我们就不找他们算账了;可是他们得罪了我们,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米休辩解道。 “你们还要找他们算账?是我们听错吧!”豹豺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你们没有听错!”米休回答果断。 “半夏,我们走,受不了他们把牛吹上天!”豹豺拉着半夏就要走。 “半夏姐姐,忘了告诉你,现在和我们一起的还有泣血殿的殿主,你们放心就是了!”米休说。 豹豺一听,赶紧又回来了,仔细打量着寒烟,上前施了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晚辈见过殿主!” 寒烟脸一红,双手不停地挥舞着,“您搞错了,我不是殿主,殿主在那儿!” 她指着幻梦儿! 报仇一看是幻梦儿,又不好对寒烟发火,于是板着脸对米休吼道:“米休,你戏弄我是不是?” “谁戏弄你了,幻梦儿就是泣血殿的殿主,爱信不信!”米休嘴一撇,都不想搭理豹豺了。 “你……”豹豺越想越气,气得心发慌,把手掌心都快捏紫了。 现场的气氛冷了,空气中夹杂着愤怒的味道。 炎墨怕闹得更尴尬,出来说道:“豹大哥,米休没有骗你,我们在死人谷遇到了炼狱塔兆化民等人,他们要抢我们采摘的灵草,就打了起来。 打不过他们,我们就逃。等后来我们的实力提升了,就把他们杀了。 出来的时候,我们碰见了泣血殿老殿主被炼狱塔的统领危道几追杀,幻梦儿救了老殿主和寒烟。老殿主受伤太重,临死前把殿主之位传给了幻梦儿。 幻梦儿,你把你的主承令给豹大哥看看。” 幻梦儿拿出主承令,递给了豹豺。 听了炎墨的一番话,豹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有些相信了炎墨的话。等他接过主承令一看,知道是泣血殿的信物,再也不质疑炎墨与米休的话了。 看了半天,豹豺把主承令还给幻梦儿,问道:“接下来你们准备干什么?” “受老殿主之托,我们去泣血殿解围,击退山大川的进攻。”炎墨说。 “我决定,宰了山大川,夺了他的主承令,混一个塔主当当,不然,在娘子面前我抬不起头。” 半夏听到米休这话,捂着嘴在那儿笑。 “半夏姐姐,我说的话是真的,你等着看就知道了!”米休一本正经地说。 “我相信你!”半夏依旧笑着,笑得那么开心,笑得米休都莫名其妙。 “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赶紧出发吧!”幻梦儿催到。 “我们也去,说不定能帮上你们的忙!”豹豺想通了,他不想再躲躲藏藏,炎墨等人的行动告诉他,男人就应该干惊心动魄的事。 “那就谢谢豹豺哥哥了!”幻梦儿感谢道。 几人都骑上了坐骑,继续朝泣血殿进发。豹豺的坐骑金钱豹太慢,炎墨三人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109、我为鱼肉 越往南走,山势越大,通往山里的路也越难走。走着走着,一座大山拦住了去路,路也消失在山脚。 “我们从那座山峰拐进去!”寒烟指着半山腰的一座山峰说道。 爬上大山,拐过一座山峰,一片平地展现在眼下,平地上一座恢弘的宫殿朝立,被四座山峰包围,如果不是寒烟,就是他们到了山脚,也绝对发现不了泣血殿的位置。 泣血殿静悄悄的,并没有打斗的迹象。 下了山坡,他们徒步行进,炎墨三人解除了“御兽术”,三头魔原地消失了,豹豺惊得目瞪口呆。 越是走近,大殿越显得恢弘气派,门前的八根石柱有六七丈高,全是白玉雕刻而成,石柱上的龙腾凤翔图栩栩如生。 走上石阶,一队士兵拦住了去路,寒烟交涉一番,士兵放行,众人走入大殿。 穿过殿堂,里面犹如城堡,建筑依山而建,错落有致。 在寒烟的带领下,一群人直接来到司理殿。在接待厅里,寒烟让众人坐下,又让侍卫端来瓜果茶水,叮嘱了几句,寒烟就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寒烟带来四个人,两男两女,都在三十左右,女的风韵卓绝,男的英俊威武。 “殿主,这是我们泣血殿的四位护法,双羽玉、灵鹊、遥岑、尽西风。” 寒烟用手掌示意,指着幻梦儿说道:“这是西辛殿主临死前指定的八十九代殿主幻梦儿,这是新殿主的朋友米休、炎墨、豹豺和半夏。” 四人仔细的打量了众人一番,最后都落脚在幻梦儿的身上。 “你就是我们的新殿主吗?”双羽玉吐字如兰,声音悦耳动听。 幻梦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受西辛前辈临时指定,我暂代殿主,等这次危机过后,我建议大家再选出合适的人选。” “泣血殿的殿主都是由前任殿主指定。既然老殿主已经指定了,殿主之位就由你担任。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看看泣血殿的信物,不是我们怀疑你,这也是泣血殿指定的规矩。”双羽玉说道。 幻梦儿掏出主承令递了过去。 双羽玉接过主承令认真地看了看,确认无误,递给了遥岑,遥岑看后递给了尽西风,最后传给灵鹊。 灵鹊把主承令前后倒腾好多次,看了好半天,冷冷地说道:“这的确是我们圣殿的信物,但是我无法接受你就是新殿主。” “灵鹊,见信物如见殿主,握有信物者就是殿主,你可不能坏了泣血殿的规矩。”双羽玉责怪道。 “我没有坏规矩,新殿主的任命,需要老殿主下发委任状,或亲自公之于众,我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恕不接受。” “灵鹊,这不是情况紧急么!”双羽玉有些着急,稍稍加快了语速。 “情况越是紧急,越有问题,要是他们是炼狱塔派来的卧底呢?” “灵鹊,老殿主临死前亲自指定的,我就在旁边,她还杀了炼狱塔的统领危道几,我亲眼所见。”寒烟急了,赶紧说道。 “寒烟,你、月云和殿主一同去死人谷寻‘风影咒’,结果,只有你一人回来了,不奇怪吗?你一回,就带了一群陌生人回来,不可疑吗? 我就算是能信任你,但我不能不怀疑他们!杀了危道几又怎样,炼狱塔牺牲一个危道几,换取我们整个泣血殿,不合算吗?” “灵鹊,他们不是炼狱塔的人,在老殿主受伤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们与炼狱塔的兆化民、乐由冢等人交过手,还有……” “闭嘴!你只是殿主身前的一个丫头,有什么资格直呼我名?来人,把他们押进牢房,严加看管!” 灵鹊根本不听寒烟的解释。 一队士兵跑过来,就要押解炎墨等人。 炎墨等人释放介气,幻出了拟态。 灵鹊冷哼一声, “露出了狐狸尾巴吧!”也幻出拟态,做好攻击准备。 “不要争斗,山大川已经下令攻打我们,我们不能内斗!”寒烟走到中间劝阻。 “越是在大敌来临前,我们越是要清除内部奸细,解除后顾之忧!”灵鹊寸步不让。 米休收回拟态,说道:“好吧,我们就按你说的做,你们记住了,大敌就在眼前,希望你们早做准备。” “不用你提醒!”灵鹊冷冰冰地回道。 “米休!”炎墨极不情愿。 “相信我!” 炎墨、豹豺都不情愿的收了拟态。 士兵见状,走了过来。 米休一甩胳膊,说道:“不用你们劳神,带路吧!” 在士兵的带领下,炎墨等人走出司政殿,向牢房走去。 “灵鹊,要是她真是殿主指定的新殿主,你如何向整个泣血殿交代?”炎墨等人走后,双羽玉问灵鹊。 “他们要是炼狱塔的奸细,你又如何交代?”灵鹊反问。 一旁的遥岑架着臂膀说道:“我看不像,他们的行事风格不像炼狱塔的人。你没看到年龄最大的女子吗,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连弋者都不是,要是炼狱塔的人,怎么会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 “炼狱塔的奸细会在脸上写着‘我是炼狱塔’的人吗?那女子不是弋者,她旁边的男子呢?一脸戾气,眼神森冷,不像炼狱塔的人吗? 我懒得和你们废话,我会派人严加看管他们的,你们要是有什么反动举措,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灵鹊说完,转身就走。 “主承令呢?”双羽玉追问。 “在我手里,我暂时保管,如果你想要,放马过来夺好了!”灵鹊头也没回地走了。 “你……” 双羽玉作为护法,和灵鹊的身份、地位平等。灵鹊如此傲慢,她心里也很不舒服。 “由她去吧,只是眼下殿主已逝,新殿主又不能继位,炼狱塔的威胁又迫在眉睫,接下来该怎么办?”尽西风问。 “贪志!”双羽玉喊道。 “属下在!”一名健壮的男子单膝跪下。 “你派遣几名精明的弋者前往各个要道,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贪志应声退下。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遥岑忍不住问道:“大敌当前,就我们这点人手够吗?不如赶紧召回莫关山、卒升二人。” “已经两个月没有他二人的消息了,现在发召回令,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召集殿内所有人手,准备所有物资,日夜听候命令,准备御敌!”双羽玉说。 三人离开,各自准备去了。 大牢依山而建,是挖凿金刚岩所建。金刚岩的硬度比钢铁还硬,如此宽大的牢房,可见泣血殿是耗费的巨大的人力与物力才建成的。 豹豺用他的闪电豹爪试了试,只留下了一痕浅浅的印记,找他的速度,凿到死,看能不能凿出一尺的深洞。 “没用的,”寒烟说道:“这牢房太坚固了,哪怕是老殿主,也绝对无法击碎这岩石的。” “岩石不行,我就试试这牢门,‘鬼罗脚’!” 炎墨运足了力气狠狠地踹了牢门一脚,除了脚感到疼痛外,牢门没有丝毫颤动。 “牢门是用陨精铁建造的,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吧,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灵鹊的声音从牢门外传进来,“我就知道你们不老实,我再次警告你们,如果你们图谋不轨,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们。” “灵鹊,不,灵护法,你误会我们了,我们不是奸细,我刚才说的话句句是实,要是等炼狱塔的人打过来就麻烦了!”寒烟双手扒在牢门上再次解释道。 “我堂堂护法,需要你一个婢女来提醒吗?解释就是掩饰,寒烟,你的嫌疑最大,等我找到证据,我会亲自拿你正法。”灵鹊说完,不再听她任何解释,拂袖走了。 “混蛋,她怎么是这种人,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豹豺大骂道。 “我们不该束手就擒的!”炎墨抱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再多也无用。好了,我们还是省省力气,静下来好好歇歇吧!”米休劝道。 一群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坐下来歇息。 110、大敌来临 泣血殿把预警级别调到了最高级,派人日夜监视着群山,每隔一个时辰都有弋者来报,双羽玉亲自坐堂指挥。 炎墨等人也安静下来,各自潜心修炼。 当天傍晚,灵鹊审问寒烟。 等寒烟再进牢房里,双眼通红,左脸上有一个红红的掌印,幻梦儿抓住寒烟的手臂,撸起她袖子,白皙的手臂上白一块、青一块的,不用问就知道那是灵鹊所为。 “寒烟,他们是不是打你了?”幻梦儿关切地问道。 “没事!”寒烟低着头,把脸别在一边。 “混蛋!”炎墨气得牙咬切齿。 “我跟她说过,让她不再为难你们的!”寒烟说完,眼泪嗖嗖往下掉。 “他们要是再打开牢门,我们就杀出去!”炎墨说。 “嗯!”众人都同意。 轻轻地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寻声望去,双羽玉穿着粉红的长袍盈盈走来,轻柔的女声款款响起。 “灵鹊太固执了,她不遵照泣血殿的规定,我们也无可奈何。我只能对你们的处境深表歉意,毕竟她也是护法之一,我们也不能撕翻了脸。” “咔嚓!” 双羽玉打开了牢门,“你们留下很危险,暂时先离开,等这件事水落石出了,再回来,她那边的事,我顶着,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我们走吧!”豹豺对半夏说道。 “走吧!”炎墨也催到。 “凭什么她们说扣留就扣留,说离开就离开?”米休反对道:“请爷容易送爷难,那位母老虎不亲自说明情况,不亲自道歉,爷不走了!” “米休,你怎么就那么拧,再不走,以后可就危险了!”幻梦儿急了。 “你们不走,我们走!”豹豺拉着半夏就往外走。 “你们要是真出去了,那母老虎可真把咱们当成了奸细,拿下我们就没话说了。”米休补充道。 “都什么时候了,现在不出去,以后连牢房门都出不去,想饿死在这里吗?大不了,和他们干一场。”炎墨说。 “我就不走!”米休彻底杠上了。 “我们走!”豹豺气愤地说道。 半夏推开豹豺的手,说道:“我们一起来,就要走一起走,他不走,我也不走!” “你陪他疯什么呀,陪他一个屁孩干什么?”豹豺急了。 “是呀,你们敢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双羽玉急切催到。 “双羽玉,你什么意思,我做恶人,就是让你来做好人的吗?” 他们说话间,灵鹊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脸的怒气。 “灵鹊,我们都觉得你太过分了,私自扣留殿主的继任者,用私刑惩罚寒烟,难道你藏有私心,想自己接任殿主之位吗?”双羽玉三分恼怒地说道。 “你给我扣一顶大帽子,难道你就是为了拍所谓的新殿主的马屁,为自己以后捞到实惠吗?”灵鹊嘲笑。 “我懒得离你!” 双羽玉转而对炎墨等人说道:“我拖住她,你们赶紧走!” 说完,双羽玉拦住了灵鹊。 “双羽玉,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的决定,不需要你来狗咬耗子,如果你再多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灵鹊瞪着眼睛,拉开了战斗的架势。 “别以为我怕你!”双羽玉毫不相让,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哐!” “叮铃铃!” 牢门关上了,钥匙也扔了出来! “米休,你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不解米休为何自己关了牢门,还把钥匙扔了出去。 “我不是狗,不愿意被别人牵着走,我觉得这里住着舒坦,想多住两天。”说到这里,米休又冲灵鹊说道:“母老虎,爷饿了,给爷来两道硬菜,就是要杀我们,也得让我们饱吃一顿吧!” “哼,等你们饿老实了,看老娘心情好了,就上你们吃一口剩饭!”灵鹊一脚踩在牢门的钥匙上,运足力气一碾,钥匙化成了粉末,然后转身而去。 “你们准备等死吧!我唯一的一把钥匙就这样被你们毁了!”双羽玉说完,也面带怒色的离去。 “米休,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炎墨气愤地问。 米休淡定地坐下,说道:“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放我们,在司理殿直接驱逐我们就完事了,何必等到现在?凭直觉,我们要是真走出了牢门,就死定了。” “凭直觉,你这娃娃有何直觉?你想瞎闹,别把我们的命搭上!”豹豺怒道。 “好哇,你走啊!”米休做了一个“您请走”的手势。 豹豺气得吹胡子瞪眼,心里恨道:牢门打开时你阻拦,现在你把牢门都关上了,我能到哪儿去? 米休也不理他,让他在那儿干生气。 半夏心疼豹豺,把他拉到一边,好生的安慰了一番。 傍晚,五个侍卫打开了牢门,送来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烤乳猪、笼蒸食狐鸟、鼋鱼汤……丰盛菜肴摆了一地。 一个侍卫凑近了小声说道:“我们是双羽玉的亲卫,双护法派我们送来了食物,让我转告你们,吃完了伺机离开,这是她从遥岑护法那儿借来的钥匙,她说她会想办法拖住灵鹊护法的,我们不便久留。” 他把钥匙留下了,转身关了牢门,就要离开。 “叮叮叮!” 米休又抓住钥匙扔了出去,说道:“替我谢谢双羽玉护法,不过,我们要灵鹊那贱人亲自道完歉再离开!” 说完,他卸下一条烤乳猪腿大吃了起来。 寒烟走到牢门前,对侍卫深情地说道:“替我谢谢双羽玉护法!” “我一定带到!”侍卫叹了一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众人虽不满,但也已经慢慢习惯了。有双羽玉的周旋,就目前看,还没有人身的威胁,大伙都饿了,更不会跟食物过不去,他们一言不发,各自朵颐。 “这汤挺好喝的,大家尝尝!” 寒烟尝了一口鼋鱼汤,味道特别鲜美,招呼着大伙一起品尝。 鼋鱼本身就是大补,再配上鲜笋、冬菇,味道鲜美醇和,肉质鲜嫩香糯。 众人放开肚皮,甩开腮帮子,没有丝毫客气,如风卷残云,不一会儿,食具里只剩下剩汁残渣。 吃饱了,一拍肚皮,各自盘膝坐下,可能是太累了,不一会儿,竟都进入了梦乡。 夜半,一队人马翻过山峰,向泣血殿奔来,他们个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为首的山大川,身如门板,魁梧雄壮,身上的肌肉凝成了一团一团的疙瘩,短装武裙,脚穿一双虎靴。 “泣血殿女子多,等杀尽了泣血殿的男人,你们一人赏一个。” “谨遵塔主圣令!” 炼狱塔的弋者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群情激奋,斗志昂扬。 “报——山大川亲率众人,已经杀到了殿前!” 司理殿,侍卫慌张来报! “什么?为何直到现在才有消息?” 双羽玉花容失色,其他几位护法也满脸惊容。 “不得而知!”报信的侍卫也不知情。 “迅速召集泣血殿所有弋者,殿前迎敌。”双羽玉吩咐道。 “是!” 双羽玉四人带着泣血殿所有弋者来到殿前,山大川的人马已经到了,两队人马分驻两边。 “嘿嘿,叫西辛妖子那老妖婆出来受死!”山大川的声音洪亮,震耳发聩。 双羽玉杏目圆睁,怒斥道:“山大川,你自己做的是你难道不知道吗?” 山大川一愣,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我做何事了?” “你们用无耻手段杀了我们的殿主,还在这里佯装不知,我等正想杀你报仇呢!”双羽玉怒喝。 听到西辛妖子已死的消息,泣血殿众人一片哗然。 灵鹊冲双羽玉吼道:“大敌临前,你为何自乱军心!” “你这是何意?俗话说,哀兵必胜,我用的是激将法。倒是你在战前与我争执,让将士认为主帅不和,扰乱军心的是你,竟还倒打一耙。”双羽玉正色训斥。 “嘿嘿,别争了,过来受死!” 山大川手一挥,旗下弋者杀了过去。 111、都得死 泣血殿前,炼狱塔的弋者与泣血殿的弋者各自使出看家本领,杀作一团。 “棕熊掌!”山大川幻化出硕大的棕熊,肥壮的身体向前奔跑着,奔到双羽玉等人的前面,双腿直立,扬起两只熊掌,猛地扇了下来。 “羽翼双翅!”双羽玉张开双臂,一双刀翼翅膀如锋利的刀刃斩向棕熊。 “鹊羽!”灵鹊射出喜鹊的羽毛,犹如飞刀,一簇簇射出。 棕熊左掌一扬,挡下了双羽玉与灵鹊的所有攻击,右掌泰山压顶般拍下。 双羽玉与灵鹊在熊掌的大力的拍击下,身体倒退数丈,熊掌巨大震力令她们气血翻腾。 另一边,遥岑与尽西风力战炼狱塔的统领,他们战力相当,但是对方有四位统领,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几个回合下来,遥岑与尽西风已经险象环生。 山大川扫视一周,胜利尽在掌控之中,他一步步走向双羽玉与灵鹊,得意地说道:“炼狱塔隐忍上十年,就是为了今日复仇,今日以后,泣血殿将不复存在。 放弃抵抗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灵鹊淡淡一笑,“不知山塔主的条件是什么?” “投降炼狱塔,听我差遣,不过——你与双羽玉就纳入我的后宫,哈哈哈……”山大川肆意大笑。 “你能兑现你的承诺吗?”灵鹊冷眼问道。 “停——” 山大川大喝一声,炼狱塔的弋者停止了进攻,“你们放心,我山大川一言九鼎,只要你们臣服于我,我绝对保你们生命无忧。” “灵鹊,你想干什么?他的话你也信么!”尽西风怒斥。 “塔主已死,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无法与炼狱塔抗衡。识时务者为俊杰,放下武器,投降吧!”灵鹊说道。 “你这个叛徒,殿主的行踪是你泄露的吧!”遥岑质问。 “是!”灵鹊回答干脆,“还是投降吧,你们不要冥顽不灵。” 她快步走到山大川的面前,屈身行礼,说道:“请山塔主履行诺言!” “灵鹊,你这败类,我先杀了你!” 尽西风咆哮,与遥岑杀了过来,被炼狱塔的统领截住,厮杀在了一起。 山大川笑盈盈的伸出手臂过来扶灵鹊,“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雕陵鹊!” 在山大川双手抱扶灵鹊之际,灵鹊使出了必杀技“雕陵鹊”! 一只喜鹊双翅有九尺长,羽翼张开,快若闪电,照着山大川的颈项斩去。 距离太近,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山大川不愧是炼狱塔的塔主,他并没有慌张,一只巨大的棕熊幻化而出,棕熊右掌伸开,一把抓住飞来的“雕陵鹊”,借势一甩,改变了“雕陵鹊”的攻击方向。 与此同时,棕熊的另一掌拍下。 “嘭——” 两人距离太近,巨大的冲击波震得山大川连连倒退,退了有数丈远方才稳住身体,右臂鲜血直流。 灵鹊则被这一掌拍出去老远,摔倒在地,吐了一口鲜血。 灵鹊双眼充满血丝,直直地盯着山大川,吃力地爬起来,“你为何能识破我的偷袭?” 山大川嘿嘿一笑,“因为告诉我老妖婆行踪的人不是你!”他一边笑,一边转眼望着双羽玉,“双羽玉,杀了她!” 山大川的话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引导了双羽玉的身上。 泣血殿的人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日温和、庄重的双羽玉可定不是叛徒。双羽玉用行动告诉了泣血殿的弋者,山大川说的是对的。 她脸色平静,轻盈地移动莲步走向灵鹊。 灵鹊惨然一笑,脸色苍白地问道:“双羽玉,为何这么做?” “为何?”双羽玉柔顺的眼神变得凌厉,黯然一笑,又像哭,“我为泣血殿百般努力,一直得不到老妖婆的信任,还记得青山么!” “青山?”灵鹊瞳孔一缩。 五年前,青山盗取了血殿圣丹被发觉,死活不肯说出圣丹的下落。在审判的时候,除青山以外的其他的五位护法中,莫关山与卒升支持斩杀,遥岑与双羽玉支持软禁,最后关键的一人——灵鹊,她也支持斩杀。 最终,殿主西辛妖子一掌将他击毙。 “你与青山什么关系?”灵鹊问。 “什么关系?那你听好了!”双羽玉捏紧玉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们出生在一个村子,从小一起长大,因为家里穷,我们一起约定当弋者,还一同被泣血殿选入。 我们一起努力,共同进步,并且一起进入了护法组。 五年前,一次任务中,我被炼狱塔的统领危道几所伤,伤势严重,留下了后遗症。 他谎称自己受伤,多次恳求老妖婆把圣丹赐予他,都遭到了拒绝,迫不得已才冒险盗丹。 他骗我说是老妖婆所赐,哄我服下,最后……” 双羽玉泣不成声,泪流满面,“在审判中,我准备承认是我偷吃了圣丹,是他,用冷峻的目光告诉我,就是我承认了,以泣血殿的刑罚,老妖婆也不会放过我们。” 双羽玉擦了一把眼泪,“你们没有发现,他临死时还面带微笑吗?他不是笑给你们看的,他是在告诉我,他的死值得,他要让我努力地活下去。” 说道这里,双羽玉面色狰狞,目带凶光,“暴尸三天,这三天我是如何过来的,你们知道吗?每时每刻,都有无数把尖刀扎着我的心,我的心呐! 好几次我都到崩溃边缘,甚至拿起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想了却此生……一想到他临死前的笑容,我又十分不甘心。 暴尸荒野,我不敢前去掩埋,我怕会暴露我的行踪,让他白死! 我们为泣血殿所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为何老妖婆不顾及我们的死活呢?一想到她出手的果断,不带丝毫怜悯之心,一股滔天恨意就油然而生。 我要活着,我要报仇!我要让泣血殿灰飞烟灭! 两年后,我找到了青山的妹妹青云,我告诉了她青山的实情,她同意和我一起为青山报仇,我把她带回了泣血殿,改名‘月云’,把她安置在老妖婆的身边做侍女。 我忍气吞声,忍过了五年,五年! 皇天不负有心人,两个多月前,青云告诉我,老妖婆要单独带着她和寒烟去死人谷,这是多么珍贵的机会呀!我把这个消息泄露给了炼狱塔,我知道,炼狱塔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的。 事实证明,我的谋划是对的,老妖婆终于死了,哈哈!” “殿主已经死了,你的仇也已经报了,没必要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吧!”灵鹊说! 双羽玉笑着笑着,又哭了,她玉指紧捏,捏得咔咔的响,恨恨地说道:“老妖婆死了,我高兴吗? 不高兴!我又搭上了青云的命! 还有你,别忘了,当时如果你站在我们一边,青山就不会死了。你在这儿大言不惭,只是为了掩饰你的虚伪!”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双羽玉咆哮! 灵鹊惨淡一笑,说道:“造物真是弄人,细细想来,是你害死了青山!” “你放屁!” “圣丹是为下一任殿主准备的,你知道当时殿主为何不肯将圣丹给青山吗?因为殿主准备将圣丹赐予你,并由你继任殿主之位。 她这次去死人谷,除了找回她的前任遗失的‘风影咒’以外,还要采摘制造圣丹缺少的两种珍稀药材浴血花和蓝针蒿。临走前,她还将继任书给了我。” 灵鹊从怀里掏出一卷绸缎,扔给了双羽玉,“这就是幻梦儿拿出主承令我不同意她当殿主的原因。” 双羽玉打开绸缎,上面立下的继任者果然是双羽玉。她看了一眼,把绸缎扔到地上,“少在这里哄骗我,既然她已经立我为继任者,为何又让寒烟带信说立幻梦儿为继任者呢?你的花言巧语可欺骗不了我。” “我问过寒烟,月云是殿主打死的,她也不明原因。就你刚才说的话,我推测,应该是殿主发现了月云泄露了行踪,于是杀了月云,又怀疑到你的身上了,于是临时指认幻梦儿为新的殿主。 这一切,我想,都是你弄巧成拙所致,怪不得别人!” “花言巧语终究是花言巧语,你能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你要死,泣血殿的所有人都要死!”双羽玉歇斯底里,“羽翼双翅!” 一双刀翼比前一次还要大,还要锋利,飞速地向受伤的灵鹊斩去。 遥岑和尽西风被炼狱塔的四位统领缠住,虽然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却无法分身。 其他弋者更是惨不忍睹,四分之一已经丧命,还有四分之一已经受伤,泣血殿的战力几乎折损一半。 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悲剧上演。 112、折服 双羽玉带着复仇的怒火斩下了“羽翼双翅”,受伤的灵鹊无法躲避这飞速地一击。 “轰——” “羽翼双翅”斩到磐石上,湮灭了。 “谁?”双羽玉惊呼。 灵鹊身后走出两人,应该说一个人拎着另一个人走来。 一身短装的莫关山走过来,把手里拎着的贪志往双羽玉的面前一扔。 贪志在地上赶紧爬到双羽玉的面前,说道:“主人,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暴露了又如何?他们都的死!”双羽玉冷漠的说道。 另一边,泣血殿的护法卒升也解了尽西风二人之围,带领着泣血殿的弋者退到了大殿的台阶前。 山大川则带着炼狱塔的弋者把他们堵在了殿前。 “好热闹哦,这么好玩的游戏,怎么不等我们到来就开始了呢?”殿门内,一声烟嗓响起。 众人回过头望去,一名皮肤黝黑的短发少年,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后面还跟着一男两女,走出了殿门。 “寒烟,我不是让你带着他们离开泣血殿的吗?”灵鹊训斥道。 “他们……他们不愿离开!殿主……殿主她拿主承令命令我不许阻拦!”寒烟怯怯地回答。 没等灵鹊再发难,幻梦儿走到前面,举起了主承令,“我以泣血殿第八十九位殿主的身份命令:殿在人在,殿毁人亡!” 泣血殿众人看到泣血殿的信物,纷纷跪在地上起誓道:“誓与泣血殿共存亡!” 那声音豪气干云,气血冲天! 幻梦儿的出现太重要了,刚才的一战,泣血殿颓势一片,伤亡惨重,又出现了内部叛徒,哀鸿遍野。 虽然幻梦儿还是一位十三岁的少女,但是她说出的八个字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泣血殿的一员,承担了殿主的责任,也说出了所有浴血奋战的弋者的心声。 一个小女孩面对死亡都能视死如归,何况都已是成年的泣血殿的其他弋者们呢? 死也有两种死法:一种是窝囊死去;一种是慷慨赴义! 幻梦儿的出现无疑让大家选择了后者。 “双羽玉,她是谁?”山大川看到幻梦儿出现,激起了泣血殿弋者的斗志,责问双羽玉位和没告知他实情。 “她是老妖婆临死前指定的继承者,我已经下了蚀骨粉,他们也都吃下去了,为何他们没事?我也奇怪!”双羽玉解释。 “奇怪吗?”灵鹊说道:“我早都怀疑你了!我提审寒烟,问明了情况,猜测你可能会用毒,就给了寒烟逝毒散,怕引起你的怀疑,就将寒烟打得遍体鳞伤!没想到你真的下了毒,这应证了我的猜测。” “寒烟,你什么时候给我们解的毒?”站在后面的半夏小声地问寒烟。 寒烟抿嘴一笑,说道:“喝鼋鱼汤的时候,我一边尝着,另一只手偷偷地把逝毒散倒进了汤里,当时我还担心你们有人不喝汤呢!牢门的钥匙也是灵鹊塞给我的,她还让我叫你们离开的,你们不听!” 说完,寒烟还一脸委屈。 半夏会心的一笑,“寒烟真聪明!” 寒烟脸一红,低下了头。 ……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双羽玉问灵鹊。 “刚开始,我谁都怀疑,怕他们遭到毒手,就执意把他们囚禁起来,这样,虽然限制了他们行动,但也能对他们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也使我暗中保护他们变得更容易。 直至昨天收到莫关山的情报,说贪志暗中杀害了我殿探哨,还留下联通暗号,我就怀疑到你了。” “难道他们也是你召回的?”双羽玉指着莫关山与卒升问。 “是的,殿主外出前,我就下了召回令,我是怕殿主不在,殿内有变。我还一直让他们潜伏在殿外,帮我查出奸细! 当然,我很感谢米休,是他没有让我为多大的难。如果他没有禁受得住你的诱惑,恐怕他们一出来,就会被你当做奸细论处吧!” 听到此时,炎墨等人方才明白,自己一直切齿痛恨的灵鹊才是真真保护自己的人。 “米休,你怎么知道灵鹊是在帮我们呢?”炎墨问。 “我不知道!”米休看到炎墨不解的神情,继续说道:“那时,我觉得他们意见不统一,肯定有一方在帮我们。其实,我当时认为是双羽玉在帮我们,既然有人帮,一时半会死不了,赌一把哦!” “你不是那我们生命开玩笑吗?”炎墨怪罪到。 “我们不是没死吗?这叫歪打正着!”米休一脸灿烂。 “你……”炎墨气得无语了。 山大川不耐烦了,吼道:“双羽玉,废话什么,杀了她!” 双羽玉的计划被灵鹊搅黄了,她也气恼,就是山大川不下令,她也会取灵鹊的性命: “贱人,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受死吧!‘羽翼双翅’!” 幻梦儿把主承令揣在怀里,向前走了一步,阻止灵鹊道:“清除泣血殿叛徒,还是我来吧!” 幻梦儿幻出鬼火大掌,一掌拍了下来。 双羽玉的羽翼双翅斩在蓝色的巨掌上,剧烈的劲气激荡,把幻梦儿震退了数步。 双羽玉则被幻梦儿的大掌拍倒在地,感到全身像火烧一般,没有了力气,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幻梦儿的弋技是火属性,特别是在死人墓里,被纤尘历练,转化为鬼火。鬼火是一种特殊的火属性,它能令人体内的介气燃烧,对同级别的弋者有碾压优势。要不是幻梦儿手下留情,双羽玉可能已经身亡了。 一击,废了双羽玉,这是何等的威武。自开战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扭转战局。 灵鹊和泣血殿的弋者惊得眼睛都快瞪裂了。 “老殿主果然没看错人!”灵鹊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殿主威武!殿主威武!” 泣血殿洪亮的喝彩声不绝于耳。 如果说幻梦儿刚才说的话令大家激动,那只是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现在幻梦儿的实力告诉大家,殿主有实力挽救泣血殿,给了他们活下去的信念。 众念所归,大家都折服了! “没用的东西!”山大川失望至极,他本想用双羽玉杀杀泣血殿的锐气,结果自己的锐气反被对方所杀。 恼羞成怒的他亲自上阵,要挽回炼狱塔的士气,“棕熊掌!” 一只硕大的棕熊急速奔跑,向幻梦儿奔来。 “鬼罗脚!” 炎墨一跃而出,他看到山大川幻化而出的棕熊,就知道他是力量型的弋者,他怕幻梦儿吃亏,抢先发动了攻击。 棕熊举起双掌,拍向炎墨,炎墨的大脚也踢向棕熊。 “嘭!”大力的撞击震得地面都颤动了。 炎墨的身体向后飞出数丈,然后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到地面,那轻盈的身姿,引来一片羡慕得眼光。 山大川也“噔噔噔”的向后退了一二十步,最后用尽力气后蹬,稳住了身体。 二人算是打了一个平手。 在众人看来,炎墨略胜一筹,一来他年龄太小,山大川都到了中年;二来他没有职务,山大川可是塔主;三来他落地干脆潇洒,山大川太狼狈了。 泣血殿的弋者士气更加高涨了,这新殿主的朋友身手也不凡啊,一招就灭了堂堂炼狱塔塔主的威风。 这不?殿主身边还有一位少年呢,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泣血殿的弋者满怀期待的望着米休! 山大川恼羞成怒,拉开架势就要再次进攻。 “慢着!”米休喝道。 双方的弋者都疑惑不解,特别是泣血殿的弋者,他们现在正等着看好戏,被米休一喝,顿时扫兴三分。 “有屁放!”山大川也是急了,不耐烦地爆了粗口。 “山大川,我本来想谢谢你,现在没了!” 米休话一出,众人都掉进了闷葫芦,不解其意。 山大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问:“谢我什么?” “一呢,谢谢你给我一个战胜情敌的机会,你看刚才那小子那么威风,在我娘子幻梦儿面前抢进了风头,哦,我娘子就是新任的泣血殿殿主。” 此话一出,泣血殿沸腾了,这么小的殿主都已经嫁人了,这究竟是哪门子事啊! 米休也不管其他人的议论,继续说道:“二呢,我家娘子都是殿主了,我在他面前抬不起头。结果,你把你的塔主之位送来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你?” “原来他是感谢山大川送来塔主之位呀,后生可畏!”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宰了山大川?” “我看没问题,你没看到殿主身边都是高手?” “这么说,以后我们就要和炼狱塔成为一家人了?” “我讨厌那帮龟孙子,我不愿意!” “诶,要是殿主的相公当了炼狱塔的塔主,他们是一家人,你愿意不?” “嗯……我得考虑考虑!” “……” “娃娃,炼狱塔的主承令倒是在这儿,你可有命来取吗?”山大川也是气糊涂了,不仅说着,还把金色的主承令在手中亮了亮。 “好吧!我赢了你,塔主归我,输了呢,我命归你!”米休爽快地说道。 “不行,你命能值多少钱,要是你输了,你们得死,泣血殿殿主之位也得交给我!”山大川也不傻。 “成交!”米休拍着胸脯表态,心里却想:赢了做塔主,输了不还有那个傻傻的哈巴炎墨么,他可以接着打,嘿嘿! 米休欣然应战! 113、生死未决 “他到底行不行啊,要是他输了,我就是选择死,也不投降炼狱塔!” “不知道,我到觉得那个长的白一些的少年更靠谱!” “我也这样认为,刚才那一脚踢得多帅!” “不光踢得帅,而且长得也别这位好看,你看多白啊!” “……” 米休还没有开战,泣血殿的弋者就议论开了,乱哄哄的,显然对他不放心。 怕影响米休的战斗,幻梦儿不得不举起右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我同意他的提建议!” 幻梦儿的决定,炎墨感到很吃惊,他与山大川过过招,知道对方的实力很强悍,就是自己也不敢轻易做出这个决定,万一输了,影响的不光是自己,还有整个泣血殿。 泣血殿的弋者还想议论,见殿主发了令,不敢不遵从,只能在心里嘀咕。 “谢谢娘子!” 米休笑嘻嘻的向山大川走去,走到两阵对峙的中间位置停了下来。 山大川看到幻梦儿同意米休的提议,心里也乐呵,心想:刚才我我并未用全力,堂堂的塔主,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娃娃? “生死决战!遵从约定!” “遵命!”炼狱塔的弋者对他们的塔主很有信心,回答的声音自然有底气! 山大川信心十足,自然也笑嘻嘻的向米休走去。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两边所有的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俩,他们任何一人,都决定着在场的每个人的命运。 “在下山大川!”山大川双手抱拳,微笑着施了一礼,从表情上看,十分虔诚。其实,他的笑声中隐藏着几分玩味。 不过,就是这态度,西辛妖子要是还活着,也绝对享受不到这种礼遇! 米休烂漫一笑,笑得阳光明媚,仰着头,也抱着拳,“小爷我米休!” 山大川心里那个气呀,差点没把肺气炸,心里骂道:“小子,等过一会儿,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再蹦跶一会儿。” 但是脸上仍然堆着笑,毕竟演戏就要演到底,就不能破坏了刚才的君子形象。他笑着说道:“请指教!” 米休从山大川不停扯动的嘴角,早就发现山大川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他也不在意,眼睛看着天哼哼,“一定指教!” 山大川越听越来气,他恨不能上前一口把他咬死。就这样,还不停地劝慰自己: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一定不能失态,等开了战,杀了他,名正言顺地接过泣血殿。关键时刻,一定得忍,要显示我宽大的胸怀。” 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先发招!” 山大川装了半天的孙子,一直是装给泣血殿弋者看的,等他赢了,泣血殿就无可挑剔了,更不得耍赖。 “哦,‘断魂音,飞刀!’”米休丝毫不推辞,答应一声,幻出了琵琶,射出了一连串飞刀。 一来山大川装逼模式还没有结束;二是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停地抑制着心中的怒火;三则米休脸上笑容人畜无害,实则根本不讲道义,出手果断。 山大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本能的举起右掌抵挡,然后释放出拟态。 眨眼功夫,他的肉掌在拟态释放出来前已经被米休的飞刀刺穿,血流不止,疼痛难忍。 有了这次教训,山大川不敢再有丝毫马虎,他忍着痛,使出了“棕熊掌”。 棕熊臂粗力沉,手掌划过空气,呜呜作响,照着米休的脑袋一掌劈下。 与力量型弋者近战不是米休的优势,他知道自己的短处,也不愿意近战,“爆音曲”! 在米休的所有弋技中,这一绝技近战的攻击力最大,越近破坏力也越强。 只见高亢的音波汇聚成一条上下跳跃的音线,闪电般射向山大川头部。 山大川知道不妙,赶紧用意念控制棕熊用两只熊掌抱着头。 “嗞!嗡——” 声波穿透熊掌,发出刺耳的嗡嗡声,刺得耳膜欲破,震颤的余音嗞得心都发酸、发软,令人头晕目眩。 米休赶紧后撤,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山大川的实力。 在声波消失后不久,山大川暴喝一声:“棕熊暴怒!” 那只棕熊暴躁而起,张开血盆大嘴,獠牙尽露,四掌刨地,身体向前飞奔,那速度,不比虎豹慢。 暴退中的米休心里叫声“不好”,来不及多想,赶紧急速调集周身介气,运于琵琶上,“断魂音,缠绕!” 从琵琶弦上延伸出四根银丝,在意念的指引下,捆住了棕熊的四条腿。即使这样,米休仍未停止倒退的脚步。 “支楞楞!” 棕熊毫不费力地崩断了琵琶弦,速度丝毫没有受阻,急速奔到米休面前,扬起一双又厚又重的熊掌,不顾一切的恶狠狠地拍了下来。 “爆音曲,防护罩!”情急之下,米休用音爆聚成一个盾牌形状的护罩,把自己的身体护了起来。 “咚!啪!” 棕熊的攻击力的确巨大,一掌拍碎了防护罩,又一掌,拍碎米休怀抱的琵琶的同时又拍在了米休的身上,把米休横着拍飞出去十几丈远。 他的身体落在地上,都砸了一个坑。 “胜了!塔主胜利了!我们赢了!”炼狱塔的弋者们高兴地欢呼。 泣血殿死气一片,呆呆地望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米休,满是失落。 “米休,米休,你醒醒!”炎墨着急地跑过去,抱着米休的头边摇边喊,还不停地用手轻轻打着米休的脸颊。 “哈哈哈……这次赌局,我赢了,泣血殿的众弋者,还不履行诺言?交出主承令,拜我为塔主?”山大川得意的声音洪亮如钟。 泣血殿的弋者一个个怒目而视,拳头紧握,就等幻梦儿一声令下,一起上去拼命。 “愿赌服输!”幻梦儿掏出了主承令,慢慢向山大川走去。 “殿主?”灵鹊等人喊道。 “不用劝了,按照约定行事!”幻梦儿不敢回头,她怕面对泣血殿无数双炽烈的眼睛,谁叫她太相信米休呢? 她的信任,不仅让她愧对西辛妖子,愧对泣血殿的所有人,还让米休丢了性命。此时她相信了炎墨的担忧,自己太轻率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凭直觉,向山大川走去,她忘记危险,甚至连仇恨都忘了。 炎墨喊了半天,米休并没有苏醒,再看幻梦儿麻木地向山大川走去,心里一急,喊道:“慢着!” 炎墨情急之下想:除了米休,我和豹豺不是泣血殿的人,米休的堵约对泣血殿的人有效,对我无用,我为何不与山大川一战呢,顺便帮米休报仇。 还没等他站起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自己来,相信我!” 刚刚苏醒的米休吃力地说完了话,张开嘴吐了几口鲜血。山大川的战力的确强悍,有史以来,这是米休受伤最重的一次。 他挣扎着站起来,身体还晃晃悠悠,“山大川,我们的约定是生死决战,我还没死呢,你着什么急呀!” 说完了话,他又吐了一口鲜血。 “米休,我不是泣血殿的人,我去决战吧!”炎墨担心地说道。 米休一把推过炎墨,“相信我!” 又战战巍巍地一步步走向山大川。 “大爷我今儿心情好,只要你认输,我就饶你一命!”山大川说道。 “生死未决,胜负未分!”米休坚定的说道。 “泣血殿的人听着,不是我山大川不仁慈,是他决意送死,可不要怪我山大川无情无义。”山大川仍不忘记要他的臭面子。 “少啰嗦,放马过来吧,我没力气,走不动了!”米休说完,站着直喘气。 “结束吧!‘棕熊暴怒!’” 暴怒的棕熊,箭一样飞驰到米休身前,两只后腿直立,张开嘴大吼一声,双掌交错地大力拍下…… 在场的所有弋者,不管是炼狱塔还是泣血殿,都欣赏米休的骨气,但不赞同他的做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他的年龄,假以时日,绝对是逆天的存在,为何要如此夭折呢? 泣血殿的许多弋者干脆用手捂住眼睛,不忍心看下去! 114、新塔主 山大川奔到米休的跟前,扬起熊掌,照米休的头狠命拍下,心里乐道:“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是你不珍惜;其实你在我面前装傲,我早就不耐烦了,就让爷爷送你下地狱吧!” “呼——”双掌带着风声拍下。 “啪,啪!” 两掌击了一个落实! 攻击完了,山大川并没有感觉到击中了米休,而是直接拍打在地面的感觉。他拿起双掌,地面印了两个交错重叠的熊掌印,抬头一看,米休还站在他的跟前。 山大川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攻击失误。 “塔主怎么了,还有一丈远,怎么塔主就提前攻击了呢?” “是啊,塔主怎么了,眼睛不好使吗?” 不光是炼狱塔的弋者心里糊涂,泣血殿的弋者也搞不明白。 “山大川,你败了!如果你求饶,我答应饶你一命!”米休说的话全场都能听到,但是他们不明白,一个连站立都吃力的少年为何有这般自信。 “混账,奄奄一息的是你,我刚才失误,是我晃眼了,只要一掌,你就毙命!”山大川又举起双掌。 “你不知道吗,上次一击,在你击碎我防护罩的时候,你就中了我的弋技‘断魂音?幻波’,就是用次声波攻击你的大脑,搅乱你大脑的正常功能,让你产生感官的误差。 这次影响的是你的视觉,你现在不能在战斗中明确定位,你已经失去了战胜我的能力!” 米休从容地说道。 “你怕了,就拿这些鬼话糊弄我,要是别人肯定信了,可惜是我不信。‘棕熊暴怒’,死吧!”山大川哪里相信米休的话,扬起的熊掌暴怒拍下。 “自作孽不可活!‘断魂音?飞剑!’” 一柄白色的长剑,闪着白色的光芒。 “啾——”长剑摩擦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 “噗,噗!” 长剑穿过一双熊掌,刺中了山大川的咽喉,只剩一把剑柄露在外面。 山大川骇然,惊恐的眼睛鼓得大大的,明明是自己胜了,最后关头,丢了性命。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了。 全场鸦雀无声,胜负的翻转来得太突然了,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片寂静后,泣血殿的弋者疯狂的喝彩声打破了先前的寂静,他们跳着,叫着,发泄着内心的喜悦。 炼狱塔这边,还是一片死寂,一片彷徨。 这次他们奉命扫除泣血殿,这一战,塔主死了,新塔主会替自己挡下泣血殿的报复吗? 他们彷徨,他们忐忑。 米休强打起精神,走到山大川的尸体旁边,从他的怀里取出主承令。 这枚主承令也是金镶玉,玉上雕刻的是一座白色的宝塔。 米休把主承令举起来,对炼狱塔的弋者严肃地说道:“按赌约,谁胜谁做炼狱塔的塔主,现在山大川已死,我便是炼狱塔的新塔主,你等可服气?” 炼狱塔的四位统领相互望了望,愿赌服输,身处此情此景,没有其它的选择,新塔主年轻有为,一定能带领自己向更高的方向发展。 他们赶紧跪下,异口同声的高呼:“愿听塔主差遣!” 米休一阵扫视,很是满意,继续说道:“从今往后,我们与泣血殿生死与共,同舟共济,不得再发生任何冲突,违者,塔规处置!” “我等遵命!” 幻梦儿一看,欣喜万分,她也举起泣血殿的主承令,命令道:“从现在起,我们不计前嫌,与炼狱塔和平共处,风雨同舟,违者,殿规法办!” 泣血殿所有弋者单膝跪下,“谨遵法旨!” 幻梦儿跑到米休的身边嘘寒问暖,炎墨也走过来祝贺。 炼狱塔与泣血殿的弋者一见,都奔向对方,高兴地抱在一起。 前一刻是死敌,后一刻成了一家人了,以后和平共处,再也不用打打杀杀了,幸福与安宁谁不想呢? 喧闹声中,谁也没有关注受伤的双羽玉,她尽力站起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悲凉。 夜空很黑,只有几颗星星在天空孤寂地守着,如果稍不留神,就会被黑暗吞噬。 “我错了吗……还是天意弄人?” 双羽玉移动着只身孤影,向人群外走去,欢呼的人群没有一个人关注她的存在。 她走到火光与漆黑的交界处,不动了。 “我该到哪里去呢?我能到呢里去呢?……” 站了许久,她转过了身,看着欢呼的人群,又望了望熟悉的泣血殿殿堂,“天下虽大,已无我容身之地……” 她拔出短刀,抵在自己的胸口…… “双羽玉,我以殿主的名义名命令你活着!”幻梦儿发现了要自杀的双羽玉。 “你应该活着!”米休诚恳的补充道。 欢闹的人群听到这边的声音,安静来,把目光都转向这里,静静地看着,现场又回到了死一般的宁静。 双羽玉笑了,笑得十分真挚,也十分平静,眼里的泪珠顺着笑脸滑落下来…… “我要还清我所有的债!” 她的温婉的声音里带着哀婉,“谢谢你们!” “不——” 灵鹊的叫声并没能阻止双羽玉把短刀插进自己的胸膛。 双羽玉倒下的时刻,把最后的柔和的目光和歉意的笑容都送给了灵鹊。 灵鹊跑过去抱住双羽玉的身体,“殿主赦免了你,你可以不这样的……” 怀里的双羽玉滑落了最后一颗泪珠,她的泪光同天空的星星一起消失在无尽的漆黑里。 …… 众人看着漆黑的夜幕,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报——” 炼狱塔的探弋上前瞅了好久,没有发现山大川,站在那里愣住了。 炼狱塔统领徒道十用掌示意:“这是我们的米塔主!” 探弋边走边看米休,才多少功夫,塔主怎么换了呢?内心狐疑,也不敢停下脚步,走到米休身前,小心跪下。 “禀报塔主,收到土石岗飞书,他们正在遭受袭击!” 米休刚刚抢到塔主之位,对炼狱塔的情况一无所知,他问道:“徒统领,告诉我土石岗的一切情况。” 徒道十上前,躬身施礼,“禀……” “好了好了,以后这种繁文缛礼就不用了,说正事,节省时间!”米休打断道。 “是!土石岗是炼狱塔的药材基地,也是经济的主要来源……” “赶到需要多长时间?” “额……大概需要一个多时辰!” “好吧,你与乐游常统领随我前往,另两位统领把人马带回炼狱塔,等我办完这事,立刻回炼狱塔!”米休吩咐道。 “塔主,人手是不是不够,不如……”东游常提醒。 “我和炎墨也会去!”幻梦儿说道。 “我们也去!”泣血殿的护法请战。 “我也去!”豹豺说道。 “还有我们!”寒烟与半夏生怕把自己落下了。 炼狱塔的弋者见此情景,感动得眼里噙满泪花,心里充满感激。 死敌变成朋友,每个人都很珍惜;打出来的朋友,关系会更铁。 米休、炎墨、幻梦儿三人一合计,决定带上豹豺、炼狱塔的徒道十和东游常、泣血殿的莫关山与卒升,其他人留下。 “为何我不去?”灵鹊不满。 幻梦儿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殿里的事还要你善后,另外,半夏姐姐暂时留在泣血殿,你照顾方便些!” 灵鹊一想,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争辩了。 “那我们出发吧!”米休说。 “嗯!”众人都点头。 “御兽术!”炎墨三人招来了各自的坐骑。 众人一看,米休的剑齿异兽通身雪白,体如雄狮,两条尾巴微微后翘; 幻梦儿的蓝虬兽鹰头麒麟身,通体蓝色,腿上长着羽翼,最为好看; 炎墨的鬼罗魔兽形似雄狮,除了身上的些许花纹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它通体黑色,与夜幕融为了一体。 他们的坐骑甚是稀罕,引得众人纷纷称奇。 另外几人也唤来了自己的坐骑,飞身坐上,向土石岗飞奔而去。 行进中,米休一边骑着剑齿异兽一边行气疗伤,等他体内的伤势愈合了八成,众人已经来到了土石岗。 土石岗是一个小镇,人数不多,主要是炼狱塔种植与收集药材的地方,放药材的仓库还派专人把手。 众人来到仓库旁边,看到里面空无一人,除了几具尸体外,只剩下一片狼藉。 他们搜寻着痕迹向前探去,在仓库的墙壁旁发现了一个身影,走路非常僵硬,机械的向他们走来。 等走近了,炎墨心里一惊,“这里怎么也有?” “是什么?”米休问。 “丧尸!”炎墨皱着回答。 115、一路尾随 米休看见僵直的身影过来,立刻发了一连串飞刀。 飞刀击中丧尸,化作一串泡影,消失了。丧尸的身体只是颤了颤,继续前进着。 “它们防御力增强了!”炎墨心想。 “我来!”幻梦儿幻出大掌。 炎墨一手抓住幻梦儿洁白的皓腕,“不要发动攻击,你的弋技对他们的伤害很大。” 米休一听,醋意大发,生气地说道:“炎墨,你不阻止我,却抓住我娘子的手腕,什么意思?” 炎墨赶紧放开,解释道:“那丧尸留着有用,幻梦儿的鬼火应该对它们天然的克制,我们不能连线索都斩断了。” 米休忍住怒火,说道:“我希望你的解释让我信服!” 不光是米休,其他人也不明白炎墨的意思,都竖着耳朵等答案。 炎墨也不急,不慌不忙地说道:“丧尸是人为制造的,它们受制造者意志的支配,一般在夜间活动,黎明以前必须返回营地,要是把它杀了,我们就不可能找到它们的老巢。” “你什么时候遇到过丧尸?”米休问。 “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和我的队友闯入一个墓穴,在那里,我们差点丧了命。你们靠近我。” 见丧尸走进了,炎墨提醒众人靠近自己,并释放出介气,一团黑雾将众人罩住,丧尸走近,停下蹒跚的步伐东张西望,呆了好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我们跟着它,记住,不要离开我的介气范围,让它带我们去它们的老巢。” 众人在炎墨释放的黑色介气里尾随丧尸而去。 “炎墨,为何在你的介气里它发现不了我们?”幻梦儿有些好奇。 “我也不知道,上次也是这样,当我释放介气笼罩全身时他就发现不了我。” 说完,炎墨收敛了介气,那丧尸立刻回转身向他们走来。还没等它靠近,炎墨又释放出介气,丧尸停了一会儿,转身走去,众人又在它身后尾随。 炎墨怕他们再问,说道:“丧尸是用活人炼制的,越是体质强健的人,炼成的丧尸战力越强悍。也就是说,炼制的弋者丧尸比炼制的普通人丧尸的战力强,炼制的高级弋者丧尸比低级弋者丧尸的战力强。 我知道炼制的过程有一项就是淬体,在淬尸池里进行,淬尸池里的水有极强的腐蚀性,极其暴劲,一般人下去,尸骨无存。” “你是怎么知道的?”米休忍不住问道。 “我亲眼见到普通人跳进去,顷刻化为乌有!” “那丧尸又怎能用它淬体呢?” “我想,之前肯定使用了一些药,既能抵御淬尸池水的腐蚀与劲力的冲击,又能起到淬体的作用。 丧尸出现在此,应该是缺少某种药材,或者缺少制作丧尸的活人。” 听到这里,众人似乎明白了不少,心里的疑问也更多。 “照你这么说,这背后一定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米休试探的问 “我想是的,背后的策划者应该是‘灭’!” “‘灭’是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组织。据我所知,它是弋界的麻烦制造者,许多宗、门都视它为敌,听说好多年都没有出现过,最近重现弋界,我想,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你见过‘灭’的人?” “见过,还交过手,我的一个前辈被‘灭’的七奎之手戈齿所杀,我也中了他的弋技‘二次深渊’,等我冲破围困,就发现自己来到了星光城。” “戈齿非常厉害吗?” “非常厉害,他是我师尊的师弟,与我师尊打了一个平手,我想,他的实力最少是士级。” “什么?士级!”众人惊呼。 “是的,最少是士级。我一来星光城,就被毕合堂通缉,我想毕合堂应该与‘灭’有联系。” “那你还要去毕合堂?”米休问。 “就是不遇见戈齿,我也会来星光城,我师尊交代,拿到主承令是对我的一项考验。” “炎墨,我把我的主承令给你吧!”幻梦儿掏出主承令递了过去,“既然与‘灭’有关,我想,毕合堂一定有‘灭’的高手,我不想你去冒险。” 幻梦儿的举动让米休心里很不舒服,但他也不愿意炎墨去冒险,于是也掏出主承令,“拿我的吧,要不是我抢风头,这枚主承令应该是你的。” 炎墨都推了回去,心里十分高兴,“谢谢你们!就是我拿了你们的主承令。我还是会去毕合堂的。” “为什么?”幻梦儿问。 “毕合堂与‘灭’有联系,那就是我的仇人,遇到了仇人,必须了结;我的前辈杀了攻五的弟弟攻七,我又是他的仇人,他也不会放过我。 这些恩怨,迟早要了结,这是回避不了的。” “你就不怕毕合堂有‘灭’的高手?”米休担心地问。 “既然有高手,就更应该去。你们忘了,星光城的结界把弋者的战力限定在卫级以下。也就是说,实力再高的高手,在星光城最多只有卫级小元的战力,如果在这里,我不能杀了他,等我出了星光城,还能保住小命吗?” 炎墨的勇气与智慧不能不让在场的所有人折服。特别是米休与幻梦儿,在他们的年龄段,正是崇拜英雄的时候,无疑,炎墨就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好,炎墨,我们一起战斗,就是死,我们也死在一起!”米休锤了炎墨一拳,又把拳头紧握着,在他面前抖了抖。 “算我一个!”幻梦儿也举起了弱小的拳头。 “还有我!”豹豺说道。 “算上我!” “我!” …… 所有的人都被炎墨的斗志感染,都举起了拳头。最后,所有的拳头都碰到了一起。 炎墨很感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自来齐门,他还是头一次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护,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 “好,等灭了攻五,收复毕合堂,让星光城一片安宁祥和,让它成为真正的星光之城!” “好!” 众人回答,声音干脆。那一个字,注定了持续纷乱几百年的星光城将迎来巨大的改变。 他们跟着丧尸越走越远,在一座偏僻的大山前,丧尸走进了一个山洞。 “我们跟进去!”米休说。 “既然找到了它们的老巢,就不用着急,我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恢复体力,等天亮了,再攻进去不迟。”炎墨拦住了众人。 他们退了回来,在里洞口不太远的地方,找了一处掩映的平地,盘膝坐下,开始运气吐纳,由豹豺负责警戒。 众人的修炼中,炎墨最为惊艳,对介气的吸纳,只能用鲸吞形容,周围的黑色介气刚刚凝聚,便被他卷入体内。最后,介气还未呈现黑影便消失了。 负责警戒的豹豺在心中用“怪物”来形容他,这更加坚定了他跟随炎墨的决心。 天亮了,众人从修炼中清醒过来,望着山洞跃跃欲试。 出发前,炎墨叮嘱道:“如果看到黑水池,千万不要沾染,它对人的腐蚀性太强,池水得的暴劲会爆裂我们的筋脉。要是遇到丧尸,攻击它的头部,御尸者应该是通过意念来控制丧尸的。” “炎墨,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米休问。 “我说过,我曾经和它们交过手!” 想起曾经的遭遇,炎墨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掉入淬尸池的痛苦经历,他到现在都不敢回想,那种剥皮割肉的滋味,比死还难受,他可不想重来一次。 众人来到洞口,洞口的石门紧闭。米休在洞口的石壁上摸来摸去,没有发现机关的按钮,他又在石壁周围用手不停地敲着,在石门一侧石壁处发出“嘭嘭”的空音声,一听就知道这处是空心的。 他轻轻一按,一块与石壁吻合的石盖打开,里面有一个金属按钮,他用力一按,石门缓缓打开。 他们走进洞口,一条平坦的石道通向深处,洞内光线昏暗,洞内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 116、第一个属下 “为什么有人惨叫?”听到惨叫声,幻梦儿毛骨悚然。 “他们用活人制造丧尸。我们小心潜入,先别暴露了行踪,看看他们到底还隐藏着这多少秘密。”炎墨提醒大家。 等所有的人都进来了,米休又在洞里找到了机关按钮,把洞口又重新关好。 寻着声音,众人向里面走去,转过几级台阶听到有人在讲话。 “尸卓,你的丧尸计完成到何种程度?”问话的男子身材并不魁梧,跟普通人差不多,还略显得有点矮。 “回攻堡主,数量上有些不足,但战力上有显著提高,四个达到了吏级大元,有一个战力在吏级上元。” 回答的男子微胖,穿着一身黑袍。 “攻堡主是谁?”藏在暗处的炎墨有些怀疑,问道。 “从背影和称呼来看,应该是毕合堂的攻六。”莫关山盯着矮一点的男子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说道。 “是毕合堂的攻六,我见过他。”东游常补充道。 在炎墨等人偷偷议论的时候,攻六又问道:“你制造丧尸的技艺与你师兄尸禾相比,谁强一些?” “从速度上来讲,他比我强,从战斗力上面来说,他比我差得远。在同等时间,同等材料的情况下,他制造的丧尸不是我制造的丧尸的对手。” 尸卓的回答令攻六很满意。 “哦,对了,据得到的消息,你师兄已经殒命!” 尸卓有些震惊,问道:“谁杀的?” “炎墨!” “炎墨是谁?” “一名初弋,他也杀了我的弟弟攻七,现在就在星光城,我们毕合堂正在全力通缉。” “等我抓住了他,就把他制成丧尸,让他永远做我的傀儡。”尸卓咬牙切齿。 “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攻六提高了几分音量,指责道,“不要说你,就是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现在要紧的还是尽可能多的制造丧尸,提升我们的实力,等统一了泣血殿、炼狱塔,何愁搜不出那小子。记住,不要坏了费大人的大事。” “费大人是谁?” “‘灭’派来的大使,受‘灭’六奎之一的戈齿之命,前来星光城,除掉炎墨那小子。顺便整合星光城,作为‘灭’的基地,等实力壮大了,统一弋界。 统一弋界后,我们就都是‘灭’的功臣了,到时,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了。你一定要全力以赴,不可辜负费大人的期望。” “是!”尸卓恭顺地回答。 他们二人说着,向左侧走去。 炎墨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眼都直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星光城最弱的毕合堂与“灭”有联系。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用制造丧尸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炎墨,他们嘴里的费大人是谁?”米休问。 炎墨把拳捏得发白,愤恨地说道:“是费狄,‘灭’的六奎之一的戈齿手下的弋者,他们杀了一田前辈。原来,他也来到了星光城。 看来,毕合堂早都和‘灭’有瓜葛。我被毕合堂通缉,肯定也是费狄所谓。 来的正好,在星光城结界的限定下,我一定杀了他为一田前辈报仇。” 米休看着炎墨气愤的样子,推了他一把,说道:“别急,我们会帮你报仇!” “是的,我们跟你一起去!”众人回答。 如果说先前泣血殿与炼狱塔摒弃前嫌,融合了,那只是表像,心里的融合不会那么简单。这一次,面对共同的威胁,他们真的走到了一块儿。 共同的敌人是矛盾双方的黏合剂! “刚才他们说的尸禾又是谁?”米休接着问道。 “大概是尸卓的师兄,他在谷山镇被我所杀。”炎墨回答。 米休听了,打趣道:“我总认为我是惹祸精,没想到你比我还厉害,到处都是仇人。”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多几个仇人,才更能体现我的价值,这几个只是一小撮,大部队还在后面,等着我去清除呢!”炎墨豪气干云。 “惹祸鬼!接下来该怎么办?”米休故意问。 “一锅端!反正这事我也不只干了一次!我去杀了攻六、尸卓,你们一会儿对付丧尸,记住,攻击它们的头部。”炎墨再次叮嘱。 “慢着!”米休阻止道:“你对付丧尸有经验,丧尸就交给你们。我对付攻六,幻梦儿拿下尸卓,谁叫他们说要灭了我们炼狱塔与泣血殿的,我们先灭了他!” 米休的用意很隐晦,他是想把对毕合堂的仇恨引向自己,以后炼狱塔与泣血殿出兵毕合堂,就名正言顺,这样,也减轻了炎墨复仇的压力。 其余人并不明白米休的用意,只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致赞同。 “好吧!你们一定注意,要是看到装水的池子,千万不要下去,那是淬尸池,普通人一定会丧命的!”炎墨再次强调。 “知道了,婆婆妈妈!”米休嗔道。 众人顺着阶梯向左拐,走过一道回廊,便看到回廊下有一处平地,很广阔。在平地的一角,有一个水池,这个水池比尸禾修建的水池要小,池水不是黑色,是深蓝色的。 离水池的三十丈远的地方,数十人被绑在石柱上,他们就是被抓的炼狱塔的人。他们的身上插满了银针,惨叫声就是从他们嘴里发出的。 “攻六,我们终于见面了。”炎墨大声说道。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攻六回过头,一眼发现了炎墨,恨得牙痒痒:“炎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我一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替我弟弟报仇。” 没等炎墨搭话,米休抢着说道:“攻六,你掳我炼狱塔弟子,在这里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今天我岂能饶你?” 攻六望着米休,不认识,问道:“你是谁?” “放肆,我们炼狱塔塔主也是你随便问的吗?”徒道十斥责道。 被绑着的炼狱塔众人看到了徒道十与东游常,又听说塔主来了,知道自己有救了,激动地涕泗横流,高呼道:“塔主救我!” 米休拿出炼狱塔的信物主承令,说道:“炼狱塔塔主米休,攻六,你伤我炼狱塔弟子,今天本塔主要将你就地正法。” “什么?”攻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炼狱塔的塔主不是山大川吗,什么时候换人了? “还有我,泣血殿殿主幻梦儿,你们用活人制造丧尸,丧尽天良,残忍至极,还口出狂言,要统一我们泣血殿,今天,我泣血殿一定替天行道,灭了尔等。” 幻梦儿也拿出泣血殿的主承令,严厉地斥责道。 攻六傻了,他不认识米休与幻梦儿,但是他见过东游常、莫关山等人,他们的确是炼狱塔的统领与泣血殿的护法。 他们都毕恭毕敬,足以说明,炼狱塔与泣血殿的塔主、殿主换人了,他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说道:“尸卓,检验你丧尸的时候到了。” 尸卓赶紧念动咒语,平地一侧的几道石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十几具丧尸,有五具丧尸的行动敏捷,与常人没有二致,其它的丧尸行动僵硬,应该是低级丧尸。 “豹大哥,你去解救被抓的人。”炎墨吩咐。 “是!”豹豺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炎墨的属下。 众人一跃而下,打作一团。 117、狂妄所致 按照之前的分工,他们分别找到了自己的对手,双方再没有任何对白,直接战到一起。 “赤火掌!”幻梦儿幻出巨掌,一掌拍向尸卓。 尸卓调过来一具丧尸挡在面前,赤火掌拍在丧尸身上,连丧尸都拍得嗷嗷直叫,如果是普通人,这一掌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因为幻梦儿的鬼火会对一般弋者形成绝对的压制。 “死亡尸气!”尸卓吼了一声,在他身前幻出了一个骷髅头,张开了嘴,吐出了一股黑色的气体。 莫关山看到尸卓吐出的尸气直袭幻梦儿,他担心幻梦儿的安危,使出了他的绝技“泰石磐”,一块大的岩石拦在幻梦儿的面前,抵挡住了尸卓的攻击。 “龟甲盾!”就在这时,攻六幻化出了巨型的乌龟甲壳,那龟壳呈暗红色,坚硬厚重,砸向炎墨。 “鬼罗脚!” 等龟壳近了,炎墨飞起一脚,踢在飞来的龟壳上,把龟壳踢得倒飞了回去,撞在一具低级丧尸上,那具丧尸当场倒毙。 两具高级丧尸同时朝米休袭来。 “爆音曲!” 音波如线,穿过两具丧尸的身体,伤口处冒出一缕黑烟,两具僵尸没有丝毫停顿,举拳砸了过来。 “金刚圈!”“伏虎笔!” 情急之下,徒道十使出了他的弋技“金刚圈”,那金刚圈有脸盆大小,手腕粗细,向前一扔,一具丧尸被打飞了。 东游常幻出一只大的毛笔,在空中一挥,一只体型硕大的老虎从空中一跃而起,张嘴咬住另一具丧尸,把头一甩,抛出了老远。 米休眼前之围顿时化解。 没等徒道十与东游常收势,那最顶级的丧尸鬼魅而至,张开臂膀向前一撞,巨大的推理将徒道十与东游常二人撞得向后倒飞,一直飞向淬尸池。 “完了!” 徒道十二人想借力避过淬尸池,发现在空中无法借力,要避免落入淬尸池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等着自己往下落。 “下辈子咱们再做兄弟!” 他们俩相视一笑,闭上了眼睛。 就在闭上眼睛的一刻,脚腕上一紧,一股大力把他二人拉了回来,等他们在睁开眼睛,他们的脚上给缠了一束黑色丝线,丝线的另一端捏在了炎墨的手里。 关键时刻,炎墨放出“鬼罗线”救了他们俩。 没等他们爬起来,也没等炎墨放下手中的鬼罗线,那具最高级丧尸以同样的急速对炎墨发动了攻击。 等他刚靠近靠近,炎墨等着它的“鬼罗脚”,一脚把它踢回了它们的阵营。 这一通过招,全乱了。 洞里的平地本身很宽敞,但是一下挤了这么多人,完全不能按照预设的作战计划进行战斗。 战斗时,豹豺绕到攻六等人的后面,救下了炼狱塔被俘的众人,把他们扔到石阶上,让他们先行出洞,自己则来到炎墨等人旁边,准备加入战斗。 “炎墨,攻击它们的大脑不起作用。”刚才的试探,米休觉得炎墨说的攻击方式对丧尸完全没有作用。 “可能是尸卓炼制丧尸的方法与尸禾不一样。”炎墨也很纳闷。 “怎么办?”幻梦儿问。 “场地太小了,我们不能分开作战,只能进行团战了。”米休说。 众人点点头。 “好,适合近攻的站到前面,擅长远攻的站在后面。” 米修一说,众人分开站好,只有米休、幻梦儿和卒升站在后面,其他人都站在了前面。 “我们三人在后面远程袭击,你们之间相互配合,集中力量,攻击敌人的薄弱地方,要步步为营,切勿急躁冒进。” 米休刚布置好阵势,攻六命令道:“开始进攻!” 这一回,攻六与尸卓也学聪明了,他们都站在丧尸后面,指挥着丧尸进行攻击。 丧尸排成三角形,顶级丧尸在最前面,其次是四具高级丧尸,低级丧尸则在最后,它们按队形向前推进。 越来越近,丧尸们已经进入了炎墨等人的攻击范围。 “我先进攻,你们在一旁协助我。”炎墨说道。 “好的!”其他人等站在原地,蓄势待发,等待机会随时准备出手。 “鬼罗连踢!” 一连串的脚影,上下翻飞,连炎墨的身体都拉出了重叠的身影。 顶头的丧尸速度也不慢,它拳脚并用,抵挡着炎墨的攻击。由于炎墨腿力太大,丧尸一边抵挡一边后退,露出了身后的高级丧尸。 “泰石磐!”“金刚圈!”莫关山和徒道十使出了弋技。 巨大的磐石和金色的钢圈击向一侧,两具露出身体的丧尸被击倒。 “断魂音!” 两具丧尸刚刚到底,米休射出一连串飞刀,把把命中那两具丧尸。 “夺命箭!” 卒升幻化出了一捆箭,没有弓,那一只只箭在卒升念力的操控下如数射向那两具丧尸,把丧尸身上插得像一个刺球。 身上插满飞刀和箭的丧尸像个刺猬,倒地后又爬了起来,连一声痛苦的**都没有。 “什么?丧尸竟然如此厉害?” 众人惊奇的时候,幻梦儿使出了“蓝色焰珠”,攻击的还是那两具刚刚爬起的、浑身插满飞刀和箭的两具丧尸。 “轰——” 一团蓝色的火焰把那两具丧尸裹在里面,熊熊燃烧起来。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战斗,把目光投向燃烧的两具丧尸。 不一会儿,鬼火灭了,那两具丧尸已被烧得面部全非,有的地方竟露出了骨头。 它们没有倒下,活动依然自如,又向炎墨等人走来。 “哈哈哈……小子,你见过我师兄炼制的丧尸,知道了他炼制出的丧尸的弱点,你想用同样的方法多付我炼制的丧尸,做梦。 不要把我和我师兄相提并论,他除了能在数量上赢我以外,还从没能在其他方面赢过我。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尸卓得意地大笑,他炼丧尸技艺的确超出了尸禾许多倍。 “尸卓,少跟他们废话,不他们都赶到淬尸池去,把他们制成丧尸,由我来驱使。”攻六命令道。 “攻堡主,您就放心,我把他们制成丧尸,战力绝对是现在顶级丧尸战力的数十倍,您就瞧好吧!”尸卓夸耀到。 炎墨脸色沉重,他的确低估了尸卓的能力,尸卓炼制的丧尸的战斗力是尸禾炼制的几十倍,无论从身体的韧性还是攻击力来说,都是如此。 炎墨双手合拢,做握状,然后双手空握向两边拉开,一柄黝黑的长矛幻化而出,“掩护我,先拿下尸卓,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众人看向米休,米休点点头,根据多日的了解,他知道,炎墨已经作出了决定,无论他们同不同意,炎墨都会按自己的意志执行的。 众人都使出了弋技攻击丧尸群。 炎墨手执鬼罗冥矛,一跃而起,飞身刺向尸卓。 “愚蠢!” 尸卓骂了一声,用意念操控顶级丧尸。 顶级丧尸也一跃而起,在空中拦截炎墨。 炎墨把长矛当棍,抡圆了向丧尸劈去,丧尸举起右臂抵挡炎墨劈下来的长矛,左手一记长拳直取炎墨面门。 炎墨将身体在空中一翻滚,避过丧尸的左长拳,劈下的长矛气势丝毫不减。 “咔嚓!”长矛劈在丧尸的手臂上,丧尸手臂折断,连它的身体都劈了下去,在地上砸了一个坑。 炎墨借势在空中一翻滚,就到了尸卓的头顶…… “找死!”攻六哼了一声,“龟甲盾!” 坚硬、沉重的龟甲向上砸来,炎墨又抡起鬼罗冥矛,准备拦截。 “死亡尸气!” 在龟甲要砸上长矛的刹那,尸卓使出他的弋技。 炎墨身体还在空中,无处借力,也无法回避,情急之下,撤回长矛,横贴在身体的一侧,借助身体之力来抵挡攻六的龟甲攻击。 他腾出右手,试图用右掌抵挡尸卓的“死亡尸气”。 米休等人看到炎墨身陷危险境地,个个都捏了一把冷汗。 “仓!”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炎墨的身体被撞飞了。撞飞之前,尸卓的“死亡尸气”如数命中了他。 炎墨一口鲜血吐出,摔倒在地。 “炎墨!”米休担心地呼喊,用尽全力杀奔过去。 尸卓冷笑道:“拦住他们!” 所有的僵尸都围了过去,把米休等人围在了中间。 尸卓调回两具高级丧尸,抬起受伤的炎墨,走到淬尸池边,扔了下去。 “炎墨——”米休高呼。 “啊——” 淬尸池里,炎墨惨烈地喊叫,身上的衣服瞬间化掉,不只是衣服,连皮肤都化掉了,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这一幕,看得众人寒毛直竖。 尸卓调制的淬尸池里的劲爆之气的确是尸禾淬尸池里的数十倍。 “啊哈哈……小子,你落得如此下场,皆因你狂妄所致!” 尸卓开怀大笑。 118、分财 淬尸池惨烈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米休等人相信,炎墨说淬尸池普通人千万不能下去,不然会丧命。这时,众人信了。 尸卓爽朗的笑声一直在持续,那笑声在山洞里回荡,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等淬尸池里平静了,众人转身,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尸卓。 “你们是战是降?”尸卓问米休等人。 米休偏着头盯着尸卓,问道:“战又如何?降又如何?” 尸卓脸一沉,严厉地说道:“战,就把你们扔到淬尸池里,让你们尸骨无存;降,把你们制成丧尸,永远听我号令,好歹你们也会留下一具活的全尸。” 米休一笑,说道:“尸卓,你是战是降?” 尸卓一咬牙,切齿道:“娃娃,你有问这话的资格吗?” “我就问问,反正无聊!”米休并不生气。 尸卓一想,可能是米休觉得战不过自己,这是他在临死之前开个玩笑,来调节对死亡的恐惧。 “战又如何?降又如何?”尸卓用米休先前的话反问道。 米休双手叉腰,说道:“战,就把你扔到淬尸池里,让你尸骨无存;降,一刀宰了你,给你留一个全尸。” 尸卓气得笑了,恨得牙痒痒地问道:“娃娃,临死前,你哪来的这等勇气呢?” “就因为你把攻六扔到了淬尸池里,我的勇气就来了!”米休笑眯眯地回答。 “什么?” 尸卓不敢信想自己的耳朵,他向旁边望去,发现炎墨完好的站在一旁。他不相信,使劲地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差点没把眼珠揉出来。 站在一旁的,的确是炎墨,而且,他还在冲自己微笑。 “攻堂主!攻堂主哪里去了?”他没有发现攻六的身影,急得大声地喊道。 “你不是命令你的丧尸,把他扔到淬尸池里去了么!”米休提醒尸卓。 “什么?”尸卓又不相信耳朵,自己怎么会命令丧尸把攻六扔进淬尸池呢?明明扔的是炎墨…… 可是,炎墨就在自己的面前,扔的那一位…… 尸卓不敢想,越往下想,他越害怕。 他知道。丧尸肯定扔了一个人到淬尸池,不是炎墨,对方的人一个都不少,而攻六的确不见了。 结果只有一个:扔下去的一定是攻六。 想到这儿,尸卓汗如雨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尸卓喃喃。 “你中了我的‘鬼罗摄魂’!”炎墨淡淡地说。 尸卓用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时候?” “在你一击命中我的那一刻,”炎墨往前走了一步,“我射出了鬼罗线,命中了你的印堂穴,制造了幻境…… 接着,用紧贴在身上的鬼罗冥矛挡住了攻六的龟甲,在身体下坠的一刻,我又使出了‘鬼罗脚’,把他踢倒在地。 我用幻术制造了幻境,你招呼过来的丧尸,把攻六当成了我,把他扔进了淬尸池。” “你……你不是中了我的‘死亡尸气’吗,为何若无其事?”尸卓质疑地问。 “我曾经和你的师弟尸禾一起掉入了他制造的淬尸池里,结果,他死了,我爬起来了,不知道你信吗?” 尸卓的脸白一阵,绿一阵,黑一阵。他的心里满是狐疑,看眼前少年的模样,对自己“死亡尸气”完全免疫,他信了几分。 尸卓怪异的表情,让炎墨心里爽快。 杀人诛心,诛心比杀人更有成就感。 炎墨继续说道:“尸卓,你用普通人制造丧尸,考虑过他们家人的感受没有?真不知现在的你,杀死了自己的队友又作何感想?” “小子,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今天,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这话的时候,尸卓彻底恼了,他的眼睛里都充血了,把手一扬,那具顶级丧尸眨眼间奔来。 炎墨冷哼一声,说道:“你已经没有战胜我的能力了,我劝你赶紧收手。” “不要以为我一时大意中了你的招,你就忘乎所以。杀了他!”尸卓对顶级丧尸命令道。 丧尸呼出了一口黑气,扭了扭脖子,呆滞又恐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炎墨。 “鬼罗冥矛!”炎墨幻化出长矛,握在手中,眼睛盯着丧尸对尸卓说道:“尸卓,现在,我就毁了你炼制的丧尸。” 说完,一跃而起,抡起长矛当棍使,狠狠砸下。丧尸赶紧举臂来当,炎墨将长矛一晃,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身,翻滚到丧尸的身后,刚一落地,回马一刺,从后心把那顶级丧尸刺了一个透心凉。 那具丧尸手臂在空气中来回抓了两下,嘴里吐出黑色液体,缓缓倒下。 尸卓骇然的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你怎么知道它的弱点……” “既然是人,都有他的弱点。你也不例外,在炼制丧尸时,你用药力除去他们体内的杂质,使他们的内部的变得强韧。 如果一直增加他们体内的劲道,最终他们会爆体而亡,这就需要外部的力量与之平衡,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淬尸。 淬尸是一个缓慢的过程,需要内外兼顾,就像打铁样,需要不断地捶打,才能去掉杂质。 既然是去除杂质,就一定有一个杂质清除‘通道’,尸禾炼早丧尸的通道在头部。 你比他聪明,头部和身体正面最容易遭到攻击,于是,你就在丧尸的背部开了一条‘通道’,这样,此淬尸的效果比尸禾的不知要好多少倍。 而且,它还不容易被人发现和受到攻击。” 尸卓脸上灰白,两眼无神,惊恐地说道:“你……你如何知道的?” “你中了我的幻术,你大脑里的记忆,只要我想要,立刻就能获得。” 炎墨转身对米休喊道:“米休,攻击丧尸的后心。” “知道了!”米休回答后一跳,跳到丧尸背后,对卒升说道:“我们两面夹击,攻击丧尸的后心。” “遵命!”卒升应诺。 其他的弋者跳到圈外,米休与卒升两下夹击,飞刀和飞箭瞄准了丧尸的后心,不到一息时间,十几具不同级别的丧尸被全部消灭。 脸色惨白的尸卓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时,被豹豺救下的数十人找不到触动石门的机关,等他们恢复了一些体力,又折了回来,看到了这场精彩的战斗。 他们发现尸卓瘫倒在地,怒从心生,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 于是抬起尸卓,走到淬尸池边,扔了下去。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比先前他们发出的惨叫声还瘆人,等到尸卓化成了池水,他们才长吁一口恶气,心中的恨意化解了不少。 这一干人跑到米休跟前,双膝跪地,匍匐在地,异口同声呼道:“感谢塔主救命之恩,属下肝脑涂地,定效犬马之劳!” “你们起来吧,去查一查还有没有被囚禁的人,发现了就将他们放了。另外,发现残敌一律除掉,把珍贵物品运会塔里,最后把这鬼地方毁掉。”米休吩咐道。 “是!” 一干人等清理了剩下的杂役,放了被俘的普通民众。 洞内的药材堆积成山,金银宝玉也不在少数,看得众人眼睛发亮。 “哦,对了,为了表达对泣血殿的歉意,你们把这些物品全数送往泣血殿,以表前次对他们的伤害。” 米休做事就是大气,一句话,让在场的莫关山、卒升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怎么行呢?这都是掠夺你们炼狱塔的物品,我们不能要。” 不管是不是掠夺的炼狱塔的物品,幻梦儿都以此为借口推却。她的话,让所有在场的炼狱塔的人的心里也为之一暖。 米休一合计,要是再三推让的确很虚伪,他对徒道十与东游常命令道:“你们二人,留一半运回炼狱塔,以作给养;另一半送往泣血殿,一定要说明来意。” “是!” 徒道十与东游常立即去办。 幻梦儿还想说什么,最后打住了,便派卒升与徒道十一起前往帮忙。 “炎墨,我们先回炼狱塔再做下一步打算,你看如何?”米休问道。 炎墨点头,说道:“好吧,我们先回炼狱塔吧!” 119、妇人之见 炼狱塔在星光城的南部偏东,坐落在一座城堡中。这座城堡山大川取名为炼狱城。 城墙坚固高大,城内建筑豪华,坐落有致,每一条街道都很平整宽阔,两旁的街道树绿叶成荫,城内的河与城外的护城河相连接,河上一座座桥连通着城里的马路。 别看山大川体型五大三粗,但在城堡的建设上却不遗余力,城里建造有模有样,可惜,现在都成为别人的嫁衣。 徒道十与东游常忙着运输获得的财务,只派了一名土石岗的守卫头头带路,带着众人来到炼狱城。 炼狱城的城门高大气派,城门口都有士兵守卫、排查。头头递交了通行证,城门守卫放众人通行。 走进城门,远远地看见一座宝塔矗立在炼狱城的正中央,那塔又高又大,如果站在塔顶,一定能鸟瞰整个炼狱城,甚至连城外也看得见。 一行人在宽大的街道上肆意地走着,边走边欣赏周围的风景,就连一直住在深山中的莫关山也惊叹炼狱城的建筑与周围风景的协调融合。 “你们说这山大川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才修建好这么一座城呢?”米休不禁感叹的问道。 “从炼狱城周边的村落稀疏、百姓稀少的程度看,一定征集了大量的民众,耗时也绝非一日两日。你们看,就是现在,城里的街道也还是冷冷清清的。”炎墨猜测的说道。 “禀塔主,这座城的修建算上山塔主,一共经历了三代塔主才竣工!”土石岗的头头补充道。 一听这话,几人吸了一口凉气,不言语了。 越往城中心,街道越繁华,做买卖的商贩也越多,出来买东西的百姓也越多。远远的看见前面围着一群人。 “你这老不死的,老子拿了你的烧鸡怎么了,那是瞧得起你!”说完,那彪形大汉把烧鸡赛道到嘴里,撕了一大口,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官爷,那是我买给大病新愈的孙子补身子的,钱还是我借……” “什么,你骂我是你孙子就算了,还敢咒我生病?”大汉一巴掌扇在瘦小老头的脸上,老头嘴里、鼻子里出血,晕了过去。 炎墨跑过去,扶起老人,慢慢地输入介气。他对老头特别有亲切感,在他小的时候,收养他的人就是一个老爷爷。 “小子,我看你也不像是生病的人啊,那老头欺骗我,不是好东西,我看你也不是好东西。” 大汉撕着手中的烤鸡,脚却没闲着,照着炎墨的头狠狠地踩下。 “混账东西!”米休手一挥,发出一道劲气,把大汉掀翻在地。 大汉手中的烤鸡摔得稀烂,全是灰,嘴也啃了满嘴土,灰头盖脸的不成样子。 “谁?”大汉愤怒地吼道。 “我!”米休回答。 这时,炎墨怀里的老头醒了过来,吃力地说道:“小哥,他是炼狱塔的校尉,你们惹不起的,快逃吧!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别管我!” “我看你活腻歪了!”大汉爬起了就是一拳,凶狠地朝米休打来。 还没等大汉的拳头落下,米休轻起一脚,大汉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旁边围观的人看得呆了,一名瘦弱的少年竟有如此大的劲,轻轻一踢,那山一样的大汉就飞了。 “好!” 不知是谁带头叫了一声好,围观的人也跟着叫好,还不断地鼓掌。 “你们敢袭击炼狱塔的校尉,死定了!”大汉说完,吹起了哨子。 哨音刚落,一队卫兵举着长矛跑了过来,那土石岗的头头刚要过来解释,立刻被米休制止了。 “抓住那小子,我要扒了他的皮!”大汉指着米休对卫兵说道。 “抓住他!”卫兵们举枪过来。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米休又一通拳脚,他们全飞上了天,然后自由落下,摔在地上嗷嗷直叫。 围观的人群一见,觉得事情越闹越大,吓得赶紧跑了,躲得远远的观看。 又一队卫兵远远开到这边出现了状况,派一个人赶紧去炼狱塔给统领报告,其他人都来来抓米休。 结果——又飞上了天。 功夫不大,萧西骑着他的彩色麋鹿奔了过来。 那大汉看到萧统领来了,就像受欺负的小孩遇见了大人,赶紧跪在地上哭道:“统领,我在街上执勤,看到他们欺负老头,说了他们两句,他们就动手打人……” 还没说完,他就在佯装擦泪地从袖缝里看到萧西立刻跳下坐骑,快步走向米休。 大汉心里暗自高兴:得罪了爷爷,哼,看萧统领怎么收拾你们。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萧西上前,单膝跪在了米休的面前。 “什么情况,萧统领是不是搞错了,还是我的眼睛花了?”大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手在屁股上抹了抹,再在眼睛上擦了擦,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 “禀塔主,卑职迎接来迟,望塔主赎罪!” “什么?塔主?”听到萧西请求赎罪,那大汉浑身像触电一样,手脚不听使唤,不光是他,躺在地上的卫兵也和他一样,心脏都在颤抖。 “萧西,你可知罪!”米休质问。 “卑职管教不严,请塔主发落!”萧西唯唯诺诺。 “念你并不知情,暂免你罪,起来说话!” “是!”萧西应诺。 远处围观的人看到这边的举动,觉得米休的来头很大,又慢慢的靠拢过来。 米休走到大汉跟前,那大汉感觉到自己闯祸了,连忙磕头,如捣葱。 “你可知罪?” “回……回塔主,小的错了!”别看他四肢发达,头脑并不简单,一开口直接认错。 “无视百姓死活,不听他人劝告,持强临弱,败坏我炼狱塔的声誉,判你死罪,以儆效尤!”米休一开口就判了死刑。 “塔主饶命,我知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萧西一掌拍下,话音戛然而止。 米休扫视一周,提高音量说道:“其他人听着,以后,凡是横行霸道,以强欺弱,随意伤人、杀人者,一律死罪。身为炼狱塔的卫兵,不能守护炼狱塔的百姓,要你们有何用!” 在场的炼狱塔弋者和卫兵都单膝跪下,齐声高喊:“谨遵塔主命令!” 在场围观的群众感动得热泪盈眶,也都跪在地上,不停地感谢着。 米休走到老者旁边,往他手里塞了三枚金币,“老人家,回家好好照顾孙子,有困难就到炼狱塔来找米休!” 老人双手颤抖,嘴角触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米休微笑着转身,带着一行人向炼狱塔走去。 老者望望手中能生活一年多的三枚金币,又望望米休等人的背影,噗通一声跪地上了,老泪纵横…… 炼狱塔有十一层高,每一层有二十多间房子,是炼狱塔击中办公的地方。 第十层是塔主的塔层,属塔主一个人拥有,有单独的办公房间,也有单独的修炼房,可谓衣食住行,一应俱全。 众人来到行斋房,萧西安顿一番后,炼狱塔的众人告退,只留下了豹豺与炎墨三人。 “没想到炼狱塔如此气派,可惜了!”米休往檀木靠椅上一躺,惋惜道。 幻梦儿不解地问道:“可惜了什么?” “可惜了山大川,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让我捡着便宜了,真奢侈,不知道在这里呆久了还会不会惦记其它的事,总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米休感慨。 “毕合堂的事还没有眉目,你倒是先做起塔主来了!”幻梦儿怪道。 米休赶紧从躺椅上坐起,说道:“我只不过试试舒不舒服,你以为我是那只求享乐、迂腐不堪的人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迂腐不堪哦!”幻梦儿一脸认真。 “我……你……”米休气结,“妇人之见,我不是等着徒道十与东游常回来吗,等他们都回来了,我就召集所有人马,杀向毕合堂,灭了他的威风。” 120、神秘兮兮 炎墨等米休与幻梦儿吵够了,便说道:“我的事不想你们插手,我自己和豹豺能解决的。” 炎墨话一出,米休与幻梦儿都是一愣,不解地问:“什么意思啊?” “我连累你们已经够多了,不想把炼狱塔和泣血殿也牵扯进来。” “炎墨,我们一起同生死,共患难,你有事,我们难道袖手旁观么!”幻梦儿着急地说。 米休这次出奇的没有一丝醋意,他睁着透澈的眼睛看着炎墨,平静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幻梦儿刚刚接管各自的门派,还有很多棘手的事没有处理好,不便打扰我们,是吧!” 炎墨沉默了一会儿,“是,也不是。要是你们集合了两派人马,对毕合堂形成了碾压之势,他们势必坚守不出,到时又是一番鏖战,对三方势力来说都是很大的损失。 我和豹豺去毕合堂,想办法引出费狄与攻五,消灭了他们,毕合堂自然就好收复了。” 米休沉思良久,缓缓说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你和豹豺去我们肯定不放心,这样吧,我们先休息几天,等我和幻梦儿安排完各自手里的事,就和你们一起去,你看怎么样。” 炎墨沉默着,一言不发。 “炎墨,你什么意思,不会是看着我和幻梦儿都当了首领,你嫉妒了是吧!” “我想宜早不宜迟,要是走漏了风声,他们打听到了我们联合在一起,他们会做好准备的,那时,我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炎墨担忧道。 “不无道理,幻梦儿,我们赶快传令,封锁一切消息,三天后我们出发。” 说完,米休迅速召集益畏下与萧西,让萧西迅速去接应运药材宝玉回程的东游常,并下令,一定要严控消息,特别是炼狱城里,对可疑陌生人要严加盘查。 傍晚时分,东游常与莫关山在萧西的接应下,押着药材宝玉偷偷地回到了炼狱塔。吃过晚饭,米休召集内部会议,宣布了新的决策。 幻梦儿也让莫关山连夜赶回泣血殿,把相关信息与决定带回泣血殿。 三天后,炎墨、米休、幻梦儿、豹豺骑上各自的坐骑,奔毕合堂而去。 豹豺的坐骑金钱豹赶不上炎墨三人魔兽的速度,因此三人不得不放慢前进的速度。 直到下午太阳西斜,四人觉得口中饥渴,途径一座小镇,镇内柳树成荫,名叫柳林庄。 他们找了一家酒馆,填饱了肚子,继续前行。 走不多远,被迎面的四个人拦住。 为首的一人卷发披肩,一字眉,络腮短胡,脸上有一道疤痕,“炎墨,我们找了你两个多月,找的太辛苦了,没想到今天碰到了你。” 炎墨认真地看了看,不认识,于是问道:“你们是谁?” 一字眉冷哼道:“我们是攻堂主的卫尉,奉命捉拿你,好回去交差。” 他们是攻五派出来捉拿炎墨的广莫、柏巴、土侯山、土侯天四人,他们一直没有寻到炎墨的踪迹,不敢回去交差,一直在毕合堂城堡附近转悠,刚刚问话的就是广莫。 “我当是谁,原来是毕合堂的爪牙,来的正好,我就拿你开胃。”炎墨说道。 豹豺先跳下了坐骑,说道:“我来吧,收拾他们,我想绰绰有余。” 炎墨想要阻止,米休说道:“有豹大人出手,再好不过了。”说完,向炎墨递了一个眼色。 “你就是杀了泽西中大人的豹豺?”柏巴问。 “是的!” “正好,把你们一起拿了,去攻堂主那里复命。顺便抢了你们的坐骑,给我们四人当脚力。”柏巴打着如意算盘。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豹豺已经幻化出了一头巨大的蓝色花斑豹,比先前的还要蓝,体型也更加凝实。 “不见棺材不落泪!”广莫轻蔑地说,“铸铁剑!” 一柄巨大的钝剑,没有剑刃,长八尺,浑厚沉重。广莫握住剑柄,砍了下来。 “闪电豹爪!” 蓝色花豹一闪即过,广莫的巨剑劈空了,还没等他抽剑回身,豹豺已经到了他的身前,锋利的豹爪划过,广莫的胸前留下一道血印,身体也横飞了出去。 钝器遇上猎豹,谁的速度快谁就抢占先机,这一回合,豹豺赢了。 他握紧拳头,对剩余的三人冰冷地说道:“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柏巴赶紧望向土氏两兄弟。土氏两兄弟被豹豺的一击给震住了,他们巴不得一起上。 “那就如你所愿,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他们认为,炎墨四人中,豹豺战力最强,只要拿下了他,另外三人不堪一击。 事实正好相反,炎墨四人中,豹豺的战力最差,其他一人随便一击,都能同时报销他们四人。 “好吧,你们来吧!” 豹豺不傻,米休与幻梦儿做了炼狱塔、泣血殿的首领,炎墨又要拿下毕合堂。眼下,只有炎墨缺少人手,他岂会放弃这个绝佳的表现机会? 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谁不想找个靠山?谁不想英雄有用武之地? 豹豺决意,铁定跟着炎墨,以他对炎墨的了解,炎墨绝对不是孤恩负德之人。 “紫檀夯!”柏巴幻出了磨盘大的紫色木盘柱,旋转着横飞而来。 “荆棘杖!”土侯山的荆棘杖碗口粗细,上面布满两寸长的刺芽,快速抽出,使得碗口粗的荆棘杖都成了弧形。 “游隼之喙!”土侯天话音一落,一只大隼如离弦之箭从天俯冲而下,锋利的鹰喙叫人心生寒意。 一旁观战的炎墨三人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豹豺将体内的介气运行到极致,幻出的蓝色花斑豹身上蓝电闪烁,他的眼睛蓝光闪烁,战意盎然,“极速豹牙!” 那蓝豹一声怒吼,闪电一般迎击而上。 “嘭!”“呼!”“啪啪啪!” 一阵激烈的碰撞,游隼湮灭,紫檀夯与荆棘杖在锋利的豹齿下寸断,柏巴三人的身体被豹牙撕伤,扔出去老远。 豹豺也并不是完好无损,身体也多处受伤,不过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及筋骨。 “再来!”还没等柏巴三人爬起来,豹豺又幻出了蓝色花斑豹。 柏巴三人爬起来,身上伤痕累累,深可见骨,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力气了。 “饶他们一命吧,都杀了,等炎墨做了毕合堂堂主,就成了光杆司令了。”米休阻止道。 豹豺应诺,收了势,蓝色花斑豹消散了。 “豹豺,你是不是又突破了?”米休问。 豹豺点头,“已经达到吏级上元。” “要不是你突破了,我们就麻烦了。” 米修故意放大了音量,好让柏巴等人听到,来掩盖自己的实力。他又怕豹豺说漏了嘴,没等豹豺开口,米休就骑着剑齿异兽走到柏巴等人面前。 “你们听着,我们打算帮助炎墨夺取毕合堂堂主之位,只要你们不把这件事告诉费狄与攻五,就记你们一功,到时你们可在他麾下听用,听明白了没有?” 柏巴他们不傻,如果不答应,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谨记于心!”他们回答。 “你们走吧!” 一听米休放他们走,他们赶紧抬起受伤严重的广莫,一溜烟跑了。 米休回来,递给豹豺一瓶药,“把它敷上吧,伤势会恢复快一些。” 豹豺接过药瓶打开,涂在伤口上。 “米休,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炎墨有些纳闷。 米休一笑,“你不管就是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见他不说,炎墨也不想再问,反正米休总是神秘兮兮的。 “天色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豹豺也好运气疗伤。” “嗯!” 四人骑上坐骑,迎着夕阳的余晖,那身后留下的长影,消失在古道的尽头。 121、引蛇出洞 毕合堂大厅里,四个浑身是伤的大汉,一个个跪在地上哭着鼻子,鼻涕拉得老长,哭得像小姑娘似的委屈得不得了。 正是被豹豺击败的广莫四人。 看着他们浑身是伤的丧气样,攻五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给了你们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这样来复命?” “堂主,是那豹豺的确厉害,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们早拿下炎墨那小子了。”广莫顾不得擦去流到嘴边的鼻涕,赶紧回答道。 “你们不是有四个人吗?四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 “堂主,豹豺他早已是吏级上元弋者,突破到卫级也不会太久,我们都是吏级大元,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我们拼尽了全力,浑身是伤……”柏巴指着自己的伤口解释着。 “废物,一群废物!”攻五越骂越来气,一掌挥出,把他们四人轰出一丈多远,“别告诉我,你们拼尽了全力,像丧家之犬逃了回来。” 四个人赶紧翻身,跪在地上,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一旁默不作声的费狄觉得攻五人闹够了,转身平静地说道:“当初我就质疑过他们的实力,你还觉得我多虑,看来,是你高估了你属下的实力。” 攻五和颜悦色道:“费大人,我从来没有质疑过您,只是我瞎了眼,看走眼了。” 费狄摆摆手,“我也低估了豹豺的实力。” 转而问广莫等人:“他们现在在何处?” 广莫赶紧回答道:“他们在离城堡一百多里地的柳林庄附近,他们还说……” “他们说什么?”费狄并不急躁,语气一直很平和,他不愧是戈齿信任的属下。 “他们说……”广莫心里忐忑,他怕说出来惹费狄生气,不放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费狄表情的变化,于是壮着胆子说道:“他们说要杀了您和堂主,夺了主承令,做我们毕合堂的堂主。” “混蛋!”攻五气得暴跳如雷,又是一掌,这一掌比刚才的还要重,直接把他们四人轰到了厅外。 四人本来有伤,又受了攻五的两掌,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把他们押下去,关进大牢里,等我抓住他们一并处置。” 攻五身边的卫兵听到命令,走到厅外,把广莫四人拖走了。 厅里的费狄皱了皱眉,对攻五的做法很不满意,又不好当面臊攻五的面子,站在旁边默不作声。 攻五发泄完了,问费狄道:“费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费狄想了想,说道:“召集全部人马,火速赶往柳林庄,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不能再听之任之,等幼虎长出獠牙,就不好对付了。” 依照费狄的建议,攻五连夜召集了毕合堂的所有弋者,除广莫四人以外,总共有一百多人。 费狄骑着一只体大如牛的花鼠,带着他的两个侍卫豆青与央谷匀来到校场。 “费大人,您这是……”看到费狄全副武装,攻五问。 “和你们一起,捉拿贼子炎墨。” “费大人,我亲自出马,您大可放心,您就在毕合堂等候我的好消息吧!” “攻五,不是对你不放心,我亲自前往,心里踏实,就怕夜长梦多。我来星光城已经三个多月了,戈齿大人一定等着我的回复,好不容易有了炎墨的消息,这次不抓此子,誓不回营。” 攻五见费狄如此坚决,也不好拒绝,转身对毕合堂弋者训道:“今夜,我们前往柳林庄,捉拿要犯炎墨、豹豺等人,你们一定要竭尽全力,表现突出者,回来重赏。” 众人宣誓后,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向柳林庄开拔。 碧空中,明月如玉轮,银辉穿过树枝叶缝,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米休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问道:“豹豺,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豹豺站了起来,左右扭扭,说道:“已经痊愈!” “体力战力恢复如何?” “完全恢复了!” 米休会心一笑,“这就好,黎明时恐怕有一场恶战,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你怎么能确定是黎明前呢?”炎墨问。 “根据他们去来的时间判断的!”米休回答。 “去来的时间?” “是的,广莫等人回去汇报,攻五做出决定,然后召集人马出发,来到这里找到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就在黎明前后。”米休信心十足地说。 幻梦儿质疑道:“你能确定他们一定回来这里?要是广莫他们没把信带到呢?” 米休嘿嘿一笑,又故作神秘地分析道:“昨天傍晚,豹豺出手,我阻止了你们帮忙,就是希望豹豺打败他们。 如我所料,豹豺胜了,我就当着他们的面问豹豺的实力等级,就是让他们以为我们四人中豹豺的实力最强,从而隐瞒我们的实力。 他们受了伤,并不致命,外表看,又很严重,他们完全可以带一身原伤回去,再掺点水分,忽悠攻五交差。 我说出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杀了费狄与攻五,夺取毕合堂堂主之位,就是希望激怒费狄与攻五。 人在暴怒下容易犯浑,往往容易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就是他们不犯浑,你想想,炎墨是戈齿执意要灭杀的人,费狄在星光城呆了两三个月,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他不急吗? 攻五也是一样,屡屡失手,损兵折将,他不想亲手做掉杀弟仇人吗? 我们的‘饵’太重要了,太诱人了,他们不能不出动,这就叫——引蛇出洞。 炎墨,他们来了,我们就不用再攻城了吧!” 炎墨与幻梦儿神情自若,静静地听着米休大神有理有据地推测着,他们已经习惯了,忽悠人,米休最拿手。 自从认识以来,他就没有失过手,敌人基本都听他的,他让敌人怎么走,敌人就怎么走,而且,比他推断的还听话。 旁边的豹豺不淡定了,他的内心思潮起伏,这么一个小孩,实力强就不提了,但是这一通分析,自己就是敌人也一定会中招,他都怀疑米休的脑袋是不是人的脑袋,简直就是神的。 “炎墨,我饿了,我想吃烧烤!”说这话,米休还把嘴巴撅起,就像撒娇的女孩子。 “我拿什么烤呢,要不把你的剑齿异兽烤了?”炎墨没好气的说道。 “它不是和你的鬼罗魔兽一起回去了吗?”米休一想,“豹豺,把你的金钱豹烤了吧,到时再给你抓一只更好的。” 趴在树下休闲的金钱豹一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赶紧在心里祈祷:主人啊,看在我为您效忠的份上,您可千万不能卖了我,求求您了! 它的祈祷终于见效了,豹豺深情看了金钱豹一眼,于心不忍,直接拒接了。 金钱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要不这样,就让你的坐骑去抓一只野兽什么的,晚上它活动利索。”米休说道。 金钱豹一听,没等豹豺吩咐,一骨碌爬起,消失在夜色中。 不大一会儿,金钱豹嘴里叼着一只驼鹿回来了,还亲自送到了米休的面前,它生怕回来晚了,米休把它给烤了。 就一句话,豹豺的坐骑害怕了,折服了,这更令豹豺佩服。 功夫不大,香喷喷的驼鹿烤好了,米休割下四条腿,每人分了一只腿,借着清幽的月光,一边赏月一边享受美味的烤驼鹿肉。 豹豺第一次品尝,那酥软、喷香、可口的烤肉油而不腻、质嫩爽口,不知不觉间,他想起了半夏,要是半夏在就好了多么惬意的夜晚啊! 美味的食物,让豹豺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回忆起曾经与半夏的浪漫。 东方的亮光慢慢地驱赶了黑夜的笼罩,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他们的烤肉也全吃光了,最后的骨架,米休扔给了金钱豹。 米休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喃喃的说道:“该来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呼啦”地把他们围了起来,还连带着平地上的一棵大树。 金钱豹见势不妙,扔下没啃完的骨头,一溜烟儿爬到了树顶。 “炎墨,还认得我么!”声音从背后的一位头发乱蓬蓬、脸色苍白的男子嘴里发出来。 炎墨俊眉倒竖,冰冷地说道:“费狄,今天正好宰了你,为我死去的前辈一田报仇!” “小子,你口气不小,就是不知道你的命硬不硬,豆青,拿下!”费狄命令道。 122、避无可避 “费大人,我与他有杀兄之仇,我要亲手宰了他!”攻五急不可耐的说道。 费狄用手拦住,说道:“不用急,先试试再说。” 攻五的眼睛射出一道寒光,说道:“就先让你蹦跶一会儿!” 豆青释放出介气,幻出了一只天牛,天牛的身体比水牛还大,两瓣嘴像巨大的钳子一张一合,钳嘴发出的摩擦声“吱吱”作响。 豹豺幻出蓝色花斑豹,硕大的豹影上闪烁着蓝色闪电。 “我来吧!”米休走到豹豺的前面,“你先保存实力,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的底细。” 豹豺收手,米休幻出了琵琶。 “天牛锯齿!”庞大的天牛张开翅膀飞了起来,速度虽然不快,但那笨重的躯体、刀钳般的口器,却让人不敢小觑。 “出场挺威武,就是不知道实力如何!”米休神态自若,不慌不忙的喝道:“爆音曲!” 一条满是突刺的音波线一闪,没入了天牛的体内。 天牛速度不减,眨眼功夫就飞到了米休的跟前,那对刀钳打开,已经到了米休的脖子旁边,只要合拢,米休的头就会被剪断。 豆青鄙视道:“装酷的下场是要以生命作代价的!” “米休!”幻梦儿担心地喊道。 “暴——”就在天牛的钳嘴触碰到米休的脖子的一瞬间,米休大喝一声。 “嘭——”天牛体内的音线爆开,一股爆破力从内而外,撑爆了天牛硕大的身体。 天牛拟态爆碎,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豆青,快逃!”费狄疾呼。 迟了,已经迟了,当豆青注意自己的身体时,一把短剑已经插在了自己的胸口,只剩一把剑柄还留在外面。 豆青满眼惊恐,身体慢慢倒下了。 毕合堂的弋者目瞪口呆,惊得合不拢的下颚口水直流。 豆青惊艳上场,就一击,毙命!第一轮战斗,毕合堂完败。 他们只注意到天牛拟态的爆碎,没有注意到天牛爆碎的瞬间,米休又发了一技“魂断音?飞剑”,在爆裂的掩映下插入了豆青的胸膛。 这一幕只有费狄看到,等他提醒豆青避让,已经来不及了。 “小子,你知道杀了我的人的结局吗?”费狄抑制着胸中的怒火,表面平静地说道。 米休呵呵一笑,说道:“不杀他,你就能放过我们?除了一死,你说你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米休的话一出,费狄语塞,回答不上来。 别人说了,大不了一死,死都不怕,还能咋滴?还想咋滴? “小子,你既然找死,那我就先宰了你!”旁边的攻五倒是先来了气,嘴里不停地嗷嗷叫。 “哦,对了,攻五,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他不仅杀了你的弟弟攻七,还把你的另一个弟弟攻六扔进了淬尸池。”逗狗发疯,是米休的拿手好戏。 果然,攻五暴跳如雷,“你小子说什么?” 米休深吸了一口气,憋足了劲喊道:“你的弟弟攻六被炎墨扔进了尸卓的淬尸池——” 这一嗓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知道了,毕合堂堡主、攻五的亲弟弟攻六死了,被炎墨杀死了。 众人意外,费狄更感到意外,忍不住问道:“你们见过尸卓?” 米休又是一笑,那种笑天真无邪,人畜无害,他指了指炎墨,努努嘴,“呶,也被他扔进了淬尸池。” 豆青死了,费狄可以忍;攻六死了,费狄可以忍! 尸卓死了,费狄不能忍。因为他直接关系着戈齿的整个长远计划,尸卓死了,自己主人的计划就要受到影响,费狄如何忍得了? “杀,给我一起上,杀了他们!”费狄咆哮。 “啾——啪!”米休把响笛射到空中。 炎墨搞不懂米休的用意,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早都预料到费狄不会和你单挑的,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米休说话总是噎着一半,炎墨也不多问。 “开战吧!”炎墨说着,三人背靠着背,准备迎敌。 “杀——” 喊声震天动地,一支队伍杀了出来,毕合堂的弋者一看,认出了他们是泣血殿的人马。 “杀——” 又一支队伍杀出,再看时,发现是炼狱塔的弋者。 两支队伍,把毕合堂的弋者包围了起来。 毕合堂的人面面相觑,一时摸不着头脑。 “炼狱塔的人听着,我们只针对费狄与攻五,其他毕合堂的人如不反抗,我们就不杀戮。”米休命令道。 “是,塔主!”炼狱塔弋者领命。 “泣血殿众人听着,我们也只针对费狄与攻五,其他人等。我们网开一面!”幻梦儿也命令道。 “是,殿主!”泣血殿的众人回命。 “什么?泣血殿与炼狱塔易主了?”费狄和攻五心里狐疑。 炎墨走上前,说道:“费狄、攻五,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你们不是想找我复仇吗,我给你们这个机会,不知你们谁先上?” 费狄冷哼,“就你,也配我出手么,央谷匀,拿下他!” 央谷匀应声走了出来。 幻梦儿也走了出来,对炎墨说道:“你就专心对费狄与攻五吧,这种角色,我来清理。” “蓝色焰珠!”幻梦儿一点都不啰嗦,直接攻击,高速旋转的蓝色鬼火球射出。 “飞翼龙!”央谷匀幻化出了一只翼展一丈开外的翼龙,张牙舞爪,扇动着没有羽毛的双翅,嘴里的一排排牙齿带着后弯钩。 拟态一出,对比分明,幻梦儿的蓝色火球不到拳头大小,比翼龙的眼珠还小,没有一丝波动。 翼龙展翅,刮起尘土飘飞,嘹亮的叫声直冲云霄。 “哼,不知死活!”费狄很自信,央谷匀的弋技攻击强悍,他是吏级上元弋者,马上都要突破到卫级,甚至他还越级斩杀过卫级弋者。 费狄思忖的瞬间,翼龙与火球撞在了一起,火球穿过翼龙的身体,直奔央谷匀。 翼龙前冲之势也没有丝毫减弱,只是由褐色变成了蓝色。等翼龙飞到幻梦儿跟前时,消失了。 火球临近,央谷匀挥掌一击,要拍下火球。 他的手掌拍到了火球,并没有看到火球被拍飞,而是像黏稠的松脂,黏上了就甩不掉。 “啊——” 凄厉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鬼火顺着他的筋脉,渗透到他的五脏六腑,再到他的丹田,在他的体内悄无声息的燃烧着。 叫声停止,央谷匀的身体也缓缓倒下。 静,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众人都难以想象,文静的女子有这么霸道的弋技。 “铁锨斩!” 铁锨长约一丈,锨刃锋利无比,白光闪闪,直取幻梦儿的人头。急躁的攻五没等费狄发声,就对幻梦儿发动了攻击。 “鬼罗冥矛!” 炎墨早都做好了准备,在攻五使出弋技的时候迎了上去。 长矛往上一挑,火花四溅,化解了攻五的攻击。 “攻五,你的对手是我!”炎墨提醒。 “炎墨,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攻五红眼了。 “攻五,你的铁锨只适合种地,我奉劝你一句,你回家去种地,我考虑饶你一命。”炎墨并不急躁,反而十分冷静。 “小子,等我取了你的项上人头,你就知道,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攻五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蹦了出来。 炎墨微微一笑,人畜无害地故意安慰道:“攻六、攻七也这样说,结果,他们为狂妄付出了代价,你要是也死了,不知你们攻家还有人没有?” 攻五气得脸色发紫,又找不到反驳的语言,恨恨地说了一句:“纳命来!” 他举起铁锨,照头劈了过来。 炎墨举矛横档,攻五顺势一滑,直取炎墨的腹部。炎墨将矛一竖,拦在身前,矛与铁锨碰在一起,各自震退。 “腐鼠凌犯!” 在炎墨后退未稳时,费狄展开偷袭。 牛一般大小的老鼠,身上全是各色的腐斑,几只苍蝇围着腐鼠翻飞,飘出阵阵恶臭,看着都让人恶心。 炎墨身形未稳,腐鼠的速度又奇快,想要避开,已无可能。 123、用身体抵挡 炎墨与攻五对战了十几回合,看不出谁胜谁负。炎墨的成长速度远超费狄的预料,越看他的心越慌,回想到主人戈齿对炎墨都忌讳三分,情急之下展开了偷袭。 腐鼠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炎墨的跟前。 炎墨借着震退之势,加快倒退的步伐,想拉开与腐鼠的距离。费狄的攻击太快了,眼看就要攻击到炎墨。 “魂断音!” “赤火掌!” 一旁观战的米休与幻梦儿并没有大意,他们一边观战,一边提防着旁边的费狄。他们都暗自运气,以防不测。 费狄发动攻击时,米休与幻梦儿就幻出了拟态,但费狄的攻击速度太快,要不是炎墨借势倒退,恐怕炎墨已经被击中。 米休引导聚成一条带刺的音线,打入腐鼠体内,“暴——”米休大喝一声,音线在腐鼠体内爆炸。 腐鼠身体一震,速度稍稍停顿一下,并没有湮灭。 幻梦儿的蓝色巨掌紧跟着拍下,腐鼠和它身上的几只苍蝇瞬间湮灭了。 费狄不同于一般的星光城弋者,他已经达到了卫级上元,是士级的临界点,如果突破,就能达到士级小元,实力只比千手略低。 戈齿派自己的得意属下来杀炎墨,可见戈齿对炎墨的忌讳程度。 要不是星光城受到结界的限制,恐怕费狄刚才的一击,三人都要命丧当场。 “费狄,你不觉得偷袭很无耻吗?”米休愤怒道。 “对敌人,无所不用其极!我再奉劝你们一句,不要趟这趟浑水。”费狄警告。 米休做作地说道:“费狄,你抢了我的台词,你不是我们星光城的人,我劝你早点离开。” “不见棺材不落泪,‘腐鼠凌犯’!”费狄对米休发动了攻击。 “蓝色焰珠!”幻梦儿先米休一步,把蓝色鬼火球轰了过去。 鬼火遇上腐鼠,同样穿体而过,向费狄的身体轰去。 费狄抬脚一踢,踢在火球上。和央谷匀一样,火球黏上了他的脚,甩都甩不掉,还顺着他的筋脉往体内钻。 费狄感到脚板灼热,赶紧释放出大量的介气,把幻梦儿的鬼火逼出了体外。如果不是隔了几个等级,恐怕费狄也经丧命了。 他还没来得及调整身姿,米休的“爆音曲”又至,一连串的刺突似的音线闪电般袭去。 “防护盾!”费狄大喝一声,用介气在身前凝成一道防护罩,挡住了米休的攻击。 攻击虽然挡住了,但是爆裂的声波刺得他的耳膜欲穿,就连圈外的弋者都震得耳发麻,头发昏。 费狄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就一回合,他明白了他们二人有资格做炼狱塔与泣血殿的首领。 再看攻五,又和炎墨战到了一起,两人矛攻锨挡,杀红了眼,而且,炎墨似乎还占了上风。 “不能再耽误了,要速战速决!”想定,费狄聚集全部介气,凝聚于全身。在他身前,一只全身没有一根鼠毛,红、白两色腐肉森森的硕大老鼠凝聚了出来,一股一股恶臭刺鼻,腐鼠的身上爬满了苍蝇。 “你们死定了,就是炎墨死去的前辈一田,都没能逼我使出此招,你们应该感到骄傲了。‘腐鼠迷幻’!” “幻梦儿,不可大意,还是你先攻击,我紧随其后。”米休提醒道。 “蓝色焰珠!” 幻梦儿一口气发了两个高速旋转的鬼火火焰球,这是她的极限,以她目前的实力,最大限度只能发出两个鬼火球。 “断魂音?飞剑!”米休用尽了全力,使出了必杀技。 鬼火球与飞剑都穿透了腐鼠的身体,直奔费狄的身体而去。 费狄也不敢马虎,又幻出防护盾挡在身前。 “噗,呲!” “嘭!” 两个火球与一把飞剑都击碎了防护盾,命中了费狄,只是经过了腐鼠与防护盾的两重抵御,攻击的力度只剩下了两成,就是这两成力道的攻击,费狄也不好受。 他的肋骨被米休的飞剑刺伤,伤虽不重,但也疼得厉害。幻梦儿的两团火,把他鸡窝似的头发烧得一根不剩,像头顶抹了锅灰的和尚,黑得放亮。 他的腐鼠这次没有湮灭,一直往前,与米休的音频防护罩共同湮灭。一阵恶臭袭来,米休和幻梦儿感到头晕,四肢乏力,软软的坐到地上。 那腐鼠身上的恶臭有毒,能够使人产生幻觉,麻痹人的神经,从而使人丧失战斗力。 “哼,该结束战斗了!”费狄受了伤,但还没有到丧失战斗力的地步,“腐鼠凌犯!” 费狄不愿使出“腐鼠迷幻”,是因为那弋技非常耗费介气,刚才已经用了全力,再用一次,可能要把自己体内的介气抽枯竭了。 因此,他使出了杀伤力稍小的“腐鼠凌犯”。即使这招,也足以让失去战斗力的米休、幻梦儿丧命。 腐鼠速度飞快,奔米休二人而来,此时的炎墨正与攻五酣战,无法分身,此刻的米休与幻梦儿命悬一线。 圈外炼狱塔与泣血殿的弋者们还要紧盯毕合堂的弋者,牵制他们参与战斗。另外,他们离战斗圈太远,想救,也来不及了。 “极速豹牙!”一只高大的蓝色花斑豹,身体上蓝色闪电闪耀,露出獠牙,一口咬在腐鼠的颈部,同时湮灭。 “不要忽视了我的存在。”紧急关头,豹豺顶了上去。 “豹豺,又多了一个送死的吗?”费狄冷笑,“毕合堂的弋者听着,你们盯好炼狱塔与泣血殿的弋者,阻止他们参与战斗,等我消灭了他们,炼狱塔与泣血殿就归毕合堂所有。” “是!”毕合堂弋者士气高涨。 炼狱塔与泣血殿的弋者心急如焚,因为之前米休与幻梦儿吩咐过,没有他们的命令,不能插手战斗,说是要保留毕合堂的实力,好让炎墨接管。 因此,他们只能干耗着。 “炎墨,我拖住费狄,你赶快结束战斗!”豹豺强打起十二分精神。 攻五沾沾自喜,得意道:“小子,你们就快完玩儿了!” “是吗?”就是这时,炎墨依旧十分冷静,他知道,急也没有用,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冷静。 “攻五,这一击,决定你我生死!”炎墨射出一道冰冷地目光。 “我等到现在,还没死!”攻五嘚瑟。 炎墨一跃而起,腾空举起长矛,狠狠劈下,这一次,他把念力提升到极致,全部注入长矛中,借助身体下降之势,用出全身力气劈下。 攻五两手握紧铁锨,用力向上一撩,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心里道:“这一招就能杀死我?” “咔嚓!” 炎墨的长矛折断,攻五的铁锨也折断了,两人除了赤手空拳,武器全没了。 攻五没有,不代表炎墨没有。 “鬼罗连斩!”老三式,一脚横铲,把攻五踢得飞起,到达前胸高度,左拳、右拳,都击中了攻五的头部。 攻五的身体落到地上,不动了。攻家又添了一具尸体。 这一击,炎墨在赌,他赌攻五的拟态只是铁锨,和自己的长矛不一样,自己的长矛是衍生武器,长矛失去了,还有其它的弋技。 而攻五的铁锨被毁后,就像掉了牙齿与虎爪的老虎,再也没有攻击力,只能任由炎墨宰杀了。 连续弋技的使用,炎墨体内的介气消耗也非常大,他站着大口大口的喘气。 “再来!” 炎墨的耳朵里传来豹豺宁死不屈的声音,他浑身是血,表情与动作都很呆滞,实体只是机械的应对着费狄的攻击。 费狄腐鼠的毒气虽不至于让他失去战斗力,但是他的精神早已麻木,是坚定的意志强行催他战斗的。 “腐鼠凌犯!” 大老鼠再次袭来,豹豺已经没有还击的力气了,他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和胸,站在米休与幻梦儿的身前,他要用身体抵挡费狄的攻击。 124、必须死! 如果不是米休与幻梦儿消耗了费狄大量的介气,豹豺恐怕此时早就一命呜呼了。 饶是如此,豹豺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硕大的腐鼠腾空而起,前爪锋利的爪尖准备撩开豹豺挡在身前的双臂,再用一对尖尖的老鼠牙刺透他的脖子。 只要袭击成功,精神麻木、体能透支严重的豹豺绝对当场毙命。 “鬼罗长矛!” 炎墨竭力幻化出黝黑的长矛,紧紧地捏在右手中,上肢后仰,向前猛跑了两步,借助冲刺,炎墨从腰部发力,整个身体就像一张弓,猛地前倾,后仰的长臂猛向前一掷—— 那长矛,就如离弦的箭,风驰电掣一般刺破长空,直奔腐鼠。 “噗!” 就在腐鼠的前爪撩起之时,炎墨扔出的长矛透体而过,把腐鼠硕大的身体钉在了地上。腐鼠失去前冲之势,那撩起的鼠爪爪尖只划破了豹豺手腕上的一层皮,渗出了一丝鲜血。 豹豺睁开双眼,发现腐鼠被炎墨钉在地上。他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一软,向前倒去,“我尽力了!” “嘭!” 腐鼠湮灭了,炎墨的长矛也湮灭了。 炎墨望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米休三人,吃力地移动着不停抖动的脚步,一步步走来。他声音不大,但很清晰的说道:“该到我们了结的时候了!” “我正有此意!”费狄也大口的喘着气,那黑亮的光头格外醒目。 炎墨合拢双掌,向两边一拉,一柄黝黑的长矛幻化了出来,他右手执着长矛,向费狄走去。 “腐鼠凌犯!” 那恶心的大老鼠又幻化了出来,飘出一阵阵臭气。腐鼠迈开短粗的四肢,速度却十分惊人。 炎墨右手托着长矛,强撑着加快了步伐迎了过去。 三拨人马,都密切关注着这场战斗,他们无论谁赢,星光城的格局都注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更多的人希望炎墨能赢,因为泣血殿和炼狱塔已经经历过巨变,他们不可愿意再折腾一次。 因此,他们在紧张观战的同时,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管谁赢了,只要毕合堂的弋者一动,他们就全力出击,哪怕鱼死网破。 到达攻击范围,炎墨举矛便刺,那腐鼠非常伶俐,将身一闪,张开嘴咬住了矛杆,使劲后拽,哪有丝毫放松? 炎墨双手握紧矛,拼命往怀里拉,迅猛的一击,变成了僵持的拔河比赛。 费狄不愧是卫级上元弋者,虽然他在星光城,实力受到限制,降低到卫级小元,但是战力仍不可小觑。 腐鼠一边向后拽着长矛,一边大力撕咬着矛杆。 “咔嚓!” 炎墨的矛禁不住腐鼠的大力撕咬,断了;腐鼠也付出了两颗老鼠门牙作为交换代价。 矛断了,腐鼠跳起,张开前爪,露出尖爪,朝炎墨的颈部快速划下。 炎墨早有准备,他幻出右脚掌,一脚踢了过去,踢在了腐鼠的颈部。 这一回合,两人战了一个平手。复杂的缠斗,看似漫长,实际上只花了两息时间。 腐鼠再次扑上,炎墨则拳脚相加,一团乱影飞舞,一时分不出胜负。 费狄是卫级弋者,他的介气储备比炎墨足,论持久战,应该占优势。 但是炎墨储存解气的方式与所有弋者都不相同,他是把介气先化为介质,储存在双手的皮下筋脉里。 从储量来看,他丝毫不比费狄差。 论战斗经验,费狄的实战经验超出了炎墨,对拟态的控制比炎墨熟练不少。 与人实战,炎墨会逊色,但是与动物开战,炎墨的经验可谓十足。 在斗兽森林,他与魔兽纠缠几年,还能顽强的生存,还越斗越强,要不是食人族仓太出现,炎墨现在的实力会更强。 在尧山,跟着师尊鬼鬼一修炼,整天与猩猩、蜥蜴、螳螂战斗,对动物的习性、弱点可谓了如指掌。 就是在遇到戈齿前,他还凭借自己的实力杀死了祸害村民的犬齿鼠。 费狄虽然是人,可他的拟态是老鼠。既然是动物,都有相通之处,优点与缺点往往是并存的。 腐鼠的优点是动作灵活,一身臭气让人恶心,甚至令人眩晕;弱点就是防守薄弱,脖子更是致命的脆弱。 “鬼罗连斩!” 炎墨的每一击都指向腐鼠的脖子,攻击犀利,速度奇快,角度刁钻。 费狄用意念操控着拟态腐鼠不停抵挡。 “嘭!” 终于,腐鼠湮灭! 体力消耗巨大,炎墨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哪怕是耽误一秒,就有可能断气。 费狄也好不了多少,他弯着腰,双手撑在双膝上,汗如雨下,也在大口的喘息。 战斗到现在,比拼的是毅力和极致的耐力,谁的斗志松懈,谁就输! 输,即死亡! 费狄放眼四周,他明白,其实他已经输了。 如果此时,泣血殿与炼狱塔的人马杀过来,毕合堂绝对惨败,现在的自己,也绝对逃不了一死。 “死有何惧?就是死,也必须完成主人交给的死命,炎墨今天必须死!” 费狄憋足了劲,强行调集体内所有的介气,把丹田都抽汲空了。 一只全身紫、白色的大老鼠,身上没有一根鼠毛,一群苍蝇爬了一身,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他又要使出‘腐鼠迷幻’,以他现在的状态,使用此技,无异于自杀,体内介气抽空,血液流速汹涌,必定筋脉暴烈而死。”灵鹊在一旁分析道。 “炎墨现在的状态,肯定也招架不住此招,两人无异于同归于尽。”徒道十补充道。 “我们该怎么办?”寒烟担心地问。 “听殿主命令,按兵不动!”灵鹊说道。 “可是殿主已经昏迷了!” “这是他们的约定,我们无法干预,希望吉人自有天相!” 在他们议论的功夫,炎墨鼓气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在手上凝聚出无数的鬼罗线,“费狄,你在自杀,只要我挡下你的这次攻击,你自己就会死亡!” “你可以试试,就你那破线,能束缚得了我吗?‘腐鼠迷幻’,下地狱吧!”费狄吼道。 腐鼠的脚步没有一丝迟缓,快速地朝炎墨奔来。 “‘鬼罗线?束缚’,捆住它!” 鬼罗线就像有了生命,在炎墨的意念操控下,不断往前延伸,向奔来的腐鼠缠绕而去。 腐鼠在鬼罗线束间灵活机动的跳跃,闪避,越过了数束鬼罗线,转眼间离炎墨不到一丈的距离。 炼狱塔与泣血殿的弋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要腐鼠一个跳跃,一定能咬住炎墨的脖子。 千钧一发时刻,炎墨把双手一抖,所有鬼罗线像网一样,一下合拢,把腐鼠层层捆住,捆得结结实实。 直到这时,众人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哼,以为这点能耐,就能困住我吗,殊不知,我只用了八分力气!破——”费狄大吼一声,把体内仅留的一点点介气全部传入腐鼠体内。 腐鼠“吱吱”的叫了几声,张开牙齿,伸开鼠爪,把鬼罗线一束束咬断、割断。 鬼罗线编织的网很快就割破了一个大窟窿,腐鼠稍一用力,就钻出了炎墨编织的网。 “不好,这么近,炎墨无法躲避。”卒升等人尖叫。 语音未落,只见腐鼠四脚着地,向上一跃,一口咬来。 潜意识里,炎墨用左臂挡在身前,看那动作,更像是他把左臂塞在了腐鼠的嘴里。 丢车保帅,用左臂化解危险,再致命反击! 腐鼠咬住炎墨左臂的瞬间,炎墨右掌一挥,“鬼罗摄魂!” 一段极细、极小的鬼罗线段射入了费狄的印堂穴。 腐鼠咬住炎墨的左臂,头一甩,把炎墨扔出去老远。 手臂上的伤加上腐鼠有毒的恶臭产生的玄晕,令炎墨昏了过去。 腐鼠朝摔倒的炎墨走了几步,“嘭”,湮灭了,远处费狄的身体也慢慢倒下了。 125、童年阴影 灿烂的阳光照在树梢,树叶上的露珠闪烁着晶莹的亮光,叶子绿的浓郁,在晨风里微微颤动。 大树下面,几百人把它团团围住,在树根不远的地方,躺着六个人,他们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围着的两圈人,眼睛都盯着最中间躺在地上的六个人,他们知道,其中只有攻五死亡,其余的五人身受重伤。 他们等着,等着五个人中有一人醒来,先醒来的人,将是整个星光城格局的改变者。 等,静静地等! …… “妈妈,你醒醒,妈妈,醒醒!” 一个三岁的男孩用手不停地推着躺在床上的妇人。妇人面色苍白而平静,就像是睡觉,而且睡得很沉。 “不要喊了,你妈妈死了!” 中年男人穿着紫色的长袍,白净的脸上一层胡茬,俊眉紧锁,一脸忧郁。 “你骗人,你骗人……”男孩哭着,不停地用稚嫩的拳头捶打着男人的腿。 男人用手抚摸着男孩的头,眼泪一滴一滴滴到男孩的头上,“费狄,你妈妈真的死了……” “你骗人,骗人——”幼小的费狄伤心地跑到了门外。 躺在地上昏迷的炎墨的脑海里映出了一连串画面…… 费府门前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穿一身新郎装的费巴力把带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迎进了门。 “费狄,你爹为你娶了一位新妈妈,好吗?”一旁的亲戚问。 “不是我亲娘,不要!”费狄瞪着天真的小眼睛说道。 不久,继母为费狄添了一个小妹妹,取名费宝娣。 从此,父亲费巴力再也没有亲近过费狄,整天抱着小妹妹,与继母开心地黏在一起。 许多个夜晚,费狄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呆呆地盯着寂寥的星星,一个人躲在院角的矮树下偷偷地流泪,默默地喊着娘。 费宝娣一天天长大,父母对她的呵护也越来越殷勤,费狄在家出出进进,就像木桩一样,没有任何人在乎。 他的头发完全没有人梳理,衣服也总是脏兮兮的。 “你越来越邋遢,看到你都头疼!”这是父亲对费狄说的最多的话。 “娘,我好想你!”有一天黄昏,费狄想娘想出了神,竟然喊出了声。 刚满三岁的妹妹突然出现在费狄面前,听他在喊娘,稚气地说道:“娘就在屋里。” “我娘早死了,那是你娘,不是我的娘。”费狄冲费宝娣嚷道。 “爹说了,我娘就是你娘。” “不是的!”费狄一把把妹妹推倒在地,幼小的妹妹吓得哇哇大哭。 听到费宝娣的哭声,费巴力出来,看到费狄欺负了他,一把拎起费狄,扔到到书房,罚他跪了一夜。 从此,费狄再也不敢招惹他的妹妹了! 许久…… “哥哥,布娃娃给你玩儿!”费宝娣抱着布娃娃来到费狄身边,微笑着递给她。 费狄刚伸过手去接,一只大手一把夺过,“不要给他玩儿,他是个脏孩子!” 继母抱着妹妹转身离开,费宝娣趴在她的肩上,伸着手,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哥哥。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费狄把稚嫩的小手捏得嘎嘎响。 直到一天下午,费狄坐在回廊的上,靠着石柱,一直坐到天黑,好心的费宝娣不知从哪里拿来半只烧鸡,塞在费狄的怀里,“哥哥,吃!” 还没等费狄用手拿起烧鸡,那只大手突然又伸了过来,抓过烧鸡,扔得老远,抱起费宝娣就走。 走到烧鸡前,还踩了一脚,又一脚踢到了狗窝里,嘴里还说道:“宝娣,不能给哥哥吃!” 费狄越看越火,再也忍不住了,他跑上去,不断地拉扯着那个可恶的女人的衣服,又是抓又是咬…… 晚上,费狄遭受了一顿皮鞭,他咬着牙,没有哼一声。 最可气的是他在挨打的时候,那个女人还在旁边假惺惺地劝阻:“夫君,别伤着孩子,他还小,要是打坏了,我如何向他死去的娘交代……” 虚伪也不过如此,七岁的费狄一直把它藏得很深。 那一天晚上,费狄偷偷跑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哪个家。 再后来,他遇到了戈齿,被戈齿留作小童…… “混蛋,是你揭开了我心底的伤疤,是你勾起了我的恨意!”费狄的眼睛红红的,充满血丝,他的手指深深陷进了土地里。 “什么?他还能爬起了?”周围的弋者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费狄已经掏空了身体为何…… 费狄又站起来了,最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的就是炼狱塔与泣血殿。他们不知所措,费狄赢了,整个星光城的变动可就大了,而且对他们十分不利。 毕合堂的众人一见,高兴地欢呼:“费大人英勇,费大人加油!” 在毕合堂众人的惊呼中,幻梦儿吃力地站了起来。 泣血殿弋者看见了,沸腾了,他们高声呼喊着:“殿主威武,殿主加油!” 他们的呼声惊醒了米休,米休也挣扎着,费力地爬起来。 炼狱塔的弋者喜出望外,扯着嗓子大呼,吼声震天,“塔主神勇,塔主加油!” 剧情反转,一波三折! “费狄,别忘了,还有我们!”幻梦儿一向温和,这时,她的眼睛冷光直射。 “慢着!”趴在地上的炎墨发出了声音,“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炎墨慢慢地爬起来,那弯曲的腿在不停地发抖,好像再加一根稻草,就能够把他压趴下。 “费狄,你对自己的亲人充满了恨意,却愿意认贼作父。”炎墨很吃力,说完一句话,喘息了几次。 “闭嘴!”费狄怒斥,“我母亲去世后,我受尽了冷眼,饱尝了辱骂,遭尽了毒打。母亲死后,我的亲人在我心中都死了,活着的,在我的心里也只是行尸走肉。 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主人收留了我,是主人把我养大,是主人让我成为弋者,是主人让我出人头地。 费巴力算什么东西,他们怎能跟主人相提并论?费巴力、费宝娣、那恶毒女人的性命我迟早会回去取。 你对主人的侮辱,就是对我的羞辱。去死吧,‘腐鼠凌犯’!” 费狄把积蓄了许久的介气全都用上,幻化的腐鼠没有以前凝实,有几分缥缈,速度也没哟以前快。 “鬼罗连踢!” 等腐鼠近了,炎墨使出了老三式:横铲、左拳、右拳。 第一脚踢出,炎墨站立不稳,身体后倒,在后倒的过程中击出左拳。 腐鼠受了一脚,身体一斜,避过炎墨的左拳,顺势又咬住了他的左腕,把他压在地上。 炎墨躺在地上,发出的右拳已至,锤在腐鼠的脖子上,腐鼠湮灭。 炎墨用右手撑着身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站了起来,望着一步步挨近的费狄,说道:“对至亲的人,不应该扭曲到如此地步,我想,你一定忽略了什么?” “闭上你的臭嘴!”费狄停下,喘了一会儿,说道:“这世上,母亲是我唯一的亲人,其它的都是扯淡,我不想听你聒噪!” “那就打开你的心结,看看你内心深处的记忆。” 炎墨凝聚一缕念识,在神元共通下轰开了费狄的念域里的一处壁膜,一串串记忆的场景,不断地浮现在两人的眼前。 126、恩威并重 深夜里,推倒妹妹的费狄,在书房里罚跪,竟然趴在跪垫上睡着了,继母拿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怜惜地看了他许久。 父亲费巴力也跟了进来。 “夫君,狄儿还小,又失去了亲娘,怪可怜的,你这样罚他,我看着就心疼。”继母说着,眼泪都掉了下来。 “夫人,不必自责,作为哥哥,不仅不心疼妹妹,还欺负妹妹,再不惩罚他,以后他更加肆意妄为。” 继母眉毛紧蹙,眼里含着泪水,“我们还是把宝娣换了痨病的事告诉他吧,他有这么大,我想他会明白的。” “还是不说的好,自从他娘死后,他一直对我们很抵触,对他说实情,他未必会听,我们只能出此下策,让他远离宝娣。 为了防止传染,这也是为他好。宝娣患了痨病,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唉,等他再大一些,我亲口告诉他……” “够了!”费狄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上堆满汗珠,“炎墨,别以为我不了解幻术!你用幻境美化我的仇人,践踏我的记忆,这是对我人格的贬低与蹂躏。” 费狄穷尽刚刚继续的所有介气,又拼命幻化出白、紫色的无毛腐鼠,他要再次使出“腐鼠迷幻”,看来,费狄豁出了性命,也要置炎墨于死地。 “费狄,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你腐鼠的毒已经麻痹了我的大脑,我已经没有实力制造幻境迷惑你了。刚才,我只是打开了你潜意识的窗户,它本身就是你记忆的一部分。 你儿时遭遇的一切,现在都能说通了,不是他们不关心你,只是这种方式你不明白,也不愿意接受罢了!” “闭嘴!‘腐鼠迷幻’!死吧!”急躁的费狄无心再听下去,也不愿再听下去,他用最后的意念,操控腐鼠凶狠的攻向炎墨。 “最后一击,决生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鬼罗长矛’!” 炎墨也抽空了体内的介气,他右手执矛,矛尖直指腐鼠,拼尽全身力气,迎了上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两人,这一击,必定有人倒下。 米休和幻梦儿手心里捏着一把汗,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临近,炎墨一跃,人与矛形成一条线,矛人合一,如一发炮弹,向前刺去。 “嘭!” 人与矛穿透腐鼠,继续前刺。 “噗!” 最后,长矛穿透了费狄的胸膛。 费狄口吐鲜血,眼里的憎恨与愤怒慢慢消失,他凝滞的看着炎墨,“难怪……主人如……如此忌惮你……要不是……结界限制,输的……一定是你! 不……不要高兴得……太早,我死了,星光城也……也不会安宁……” 炎墨散去介气,那柄长矛也消失了,费狄的身子前后摇晃了两下,他抬起头,看着蓝蓝的天空。 “哥,我们一起玩布娃娃,好吗?” “好!” “这个烧鸡给你吃!” “嗯,真好吃,妹妹,你也吃一口!” “谢谢哥哥!” “哈哈哈……” …… 大脑里的幻境在他与妹妹的笑声中消失了,他眼里的光消散了,身体慢慢倒下。 炎墨蹲下身子,帮费狄合了眼,“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能过的快乐!” 战场外围,呼声雷动,炎墨却听不到。 他站起来,也望向那蓝色的天空,感触道:“我的结局是不是会和他一样?与我相比,他应该是幸福的,最起码,他见过了他的父母,我呢?连父母是谁,父母在哪儿还不知道……” “炎墨,给!”米休递过来一块金镶玉,玉上雕有金色的殿堂,这是他从死去的攻五身上扒出来的。 炎墨接过主承令,看了看,扫视了一眼毕合堂的弋者,尽然没有开口说话。 毕合堂的弋者一片惶恐。他们看看炎墨,又看看身后炼狱塔与泣血殿的弋者,不明白究竟是何意,更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求生是人的本能,内心的惶恐终于使他们崩溃。他们赶紧跪下,一起高呼:“请堂主发号施令!” 人都跪下了,炎墨还是不做声。 米休急了,催促道:“炎墨,你发话呀!” 炎墨也急,心想:要是我能说话,还要你催,我现在连喘气儿的力气都没有。 缓了一会儿,炎墨清了一下嗓子,憋足了气说道:“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你们各就其位,各司其职!” “谢堂主!” 炎墨一挥手,示意大家站起来,他实在太累了,连再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真厉害!”米休锤了炎墨一拳,炎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米休顿时明白,炎墨疲惫到了极致,他赶紧上前,把炎墨扶住。 炎墨指了指费狄的尸体,米休会意,“你们过来几个人,把他们葬了,要庄重一些!” “是!” 毕合堂过来几个弋者,掩埋尸体去了。 尸体掩埋完毕,炎墨也缓过了一些力气,“毕合堂弋者听令,我们回毕合堂!”炎墨并不见外,直接一主人自居。 “是!” 炎墨召唤出鬼罗魔兽,骑了上去。 米休和幻梦儿退回本部一些人马,留下一些精英,也唤出自己的魔兽,跟在炎墨身后。 豹豺也醒了,和半夏骑上金钱豹,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毕合堂而去。 走了近一个时辰,来到了毕合堂。 毕合堂的建筑并不比炼狱塔的城池差多少,城墙高大坚固,士兵守卫森严,要不是把费狄和攻五引到城外,要是强攻,就是炼狱塔与泣血殿的弋者都出动,也未必能够取胜。 与炼狱塔不同的是,毕合城内人声鼎沸,商贾穿行,店铺林立,一派繁荣的景象。 毕合堂总部也在毕合城的中央,是一群宫殿式的房子,建筑错落有致,像一个大花园。 吃完午饭,炎墨召集毕合堂仅剩的三位主管。 斗尺班虎头虎脑,肌肉发达,连心眉浓黑,方脸,厚嘴唇;兰杜是位女性,二十多岁,中长发,看不出女人的阴柔,倒是有一股虎气;子市面色文静,像一个书生。 炎墨详细地询问了毕合堂的管理制度、编员情况、财经收支、下辖范围及职位的落实情况。 他们尽其所知,一一详细地说明。 熟悉毕合堂的情况后,炎墨说道:“你们还是按原来的职位管理事务,另外,由豹豺接任攻六的堡主之职,我不在时,你们有事向他报告,听他的安排!” “遵命!”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广莫等人呢?”炎墨问。 斗尺班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说道:“他们执行任务回来后,被攻堂主,不不,被攻五关在监狱里。” 斗尺班一时口误,还称攻五为堂主,发觉漏嘴,赶紧改口。说完了,忐忑的看了炎墨一眼。 “带我去看看他们吧!”炎墨也不在意,淡淡的说道。 斗尺班三人带领着炎墨、米休、幻梦儿与豹豺四人,奔监狱而去。 斗尺班命人打开牢门,米休先走了进去。 “广莫,我们又见面了!” 还没等广莫开口,斗尺班喝道:“还不拜见堂主!” 广莫等人不敢怠慢,赶紧跪在米休面前,“罪子拜见堂主!” “哈哈哈,炎墨,我成了毕合堂的堂主了,抢了你的地盘了!”米休插着腰,笑得喘不过气来。 “混账东西,塔主在这儿!”斗尺班训斥着,引过炎墨。 “小的该死,有眼无珠!”广莫四人赶紧认罪。 “炎墨,我觉得他们挺好玩!”米休拍拍广莫的头,“广莫,我说要抢你们堂主之位,你信了吗?” 广莫点头如小鸡啄米,“信了信了!” 米休一把揪住广莫的耳朵,问道:“我告诉你们别把我们的行踪告诉费狄与攻五,你怎么就不听呢?” 米休这一问,广莫的脸吓得煞白,他心里清楚,新堂主这是来算旧账了,脑袋都可能保不住,于是赶紧不停地磕头谢罪。 “好了,米休,不要再吓他们了!”一旁的幻梦儿看不下去,出来阻止。 “没事干,就玩玩儿!” 米休休这是在玩儿,广莫等人可是提着头在陪啊,这如何陪得住? “起来吧,以前各为其主,盖不追究。不过,以后要是敢出卖毕合堂,定不轻饶!”炎墨严肃地说道。 “是,堂主,我们为毕合堂卖命,一定肝脑涂地。” 炎墨的恩威并重与大度,让广莫四人心存感激,也让斗尺班三人敬佩。他们感觉到了新堂主的人情味,也乐意为他效劳。 出了监狱,回到司理殿,斗尺班等人告退,豹豺到半夏那里去了,屋里只剩下炎墨三人。 “米休,费狄临死前告诉我,星光城可能还有‘灭’的势力,接下来怎么办?”炎墨面色凝重的说道。 “什么?” 米休与幻梦儿睁大了疑惑的眼睛。 127、规划 几天后,毕合堂的事物渐渐调理顺了,米休与幻梦儿遣回了炼狱塔与泣血殿的弋者,他们两人留了下来。三人一边修炼,一边规划着星光城的蓝图。 按照星光城的版土与资源分布情况,他们把星光城平均分为三个部分,设定了清晰的界线,对以前有争议的地方做了重新调整,使每个板块的各种资源配备尽量平均。 然后,制定了统一的规则制度与联动机制,还对各自辖区内的大小势力进行收编,整合,对拒绝整合的势力进行了联合打击。 泣血殿还把总部迁出了山外,建了一个泣血新城。 一时间,星光城内秩序稳定,人们安居乐业,买卖交易频繁,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在后来的弋界灾难中,星光城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人力资源与物质保证。 寒烟端来一盘水果,放在案桌上,米休拿起一只水果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发现炎墨看着窗外发呆,又拿了一只水果,走过去递到炎墨的眼前。 炎墨愣了一下,接过水果就啃。 “炎墨,你刚才在想什么呢?”米休问。 “我在想什么时候离开星光城。” “你觉得在这里生活不好吗?” “挺好的,但是,我还有许多事要做,要不,你和幻梦儿留下,等我办完了事,就回来找你们。” “我也打算回家,出来太久了,我想我爹娘了。” 一听说他们都打算要走,幻梦儿有些凄然,“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娘子,你舍不得我啦?”米休调戏道。 幻梦儿低下头,不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移情别恋了,喜欢上炎墨是不是?” 幻梦儿脸一红,嗔道:“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米休扭头在自己身上左看右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身姿挺端正啊,服饰也很经典,诶,幻梦儿,你看我哪儿不正经了?” “你人不正经!”幻梦儿没好气地说道。 米休一脸无辜的说道:“诶,幻梦儿,那你说我不正经你哪儿了?” “你……”幻梦儿气得翻白眼。 炎墨望了一眼,准备说点什么,又怕惹火烧身,呼出一口气,欲说还休。 米休的眼睛多贼,炎墨的这个举动怎能逃过他的法眼,“炎墨,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炎墨不上米休的套。 “你……”米休想逗逗炎墨,话未出口,炎墨迅抢过了话题。 “我想查查‘灭’在星光城还有哪些隐藏的势力。”为了堵住米休的嘴,炎墨一下把话题绕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米休有些扫兴,心里还是暗暗佩服炎墨的机灵。 “我已经派了人手,暗地里打听‘灭’的消息,这也是我主张整合辖区内个个大小势力的原因,应该不会等太久。不过,如果有了消息,你打算怎么办?” 米休早有筹谋,比炎墨考虑的更长远。 “灭了他们,让星光城以后更加稳定一些。” “怎么灭?” “调集我们三派的精英,前去围剿,我们现在人多势众,实力强大,消灭他们应该很容易。” 米休一听,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炎墨。 “怎么,不行?” “行是行,等我们调集了人手,浩浩荡荡地杀过去,我怕他们早就卷着铺盖走人了。” “好了,米休,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注意赶紧说吧!”幻梦儿心细,戳破了米休心里的小九九。 米休并不气恼,心里还有几分得意,至少,幻梦儿已经知道他胸有成竹,他咳嗽两声,挺直了脊背,说道:“他们势力弱小,灵活机动,可以轻易地转换地方,又能很好的隐藏行踪,等他们发现我们有消灭他们的举动,一定会蛰伏不出,一旦围剿不成功,再要消灭他们,肯定异常困难。 再说,大量调动人马,对物资的消耗也是很大,行踪更容易暴露。不如游击战,就我们三人,黏着他们,消除他们的戒备,慢慢消灭。他们走哪儿,我们打哪儿,反正,我们出来是历练的,不如多练会儿。” 炎墨看看米休,又瞅瞅幻梦儿,一脸喜色道:“同意!” “好!”幻梦儿也赞同。 “完了?”米休问。 “啊!” “不表扬几句?” “表扬谁呀?”炎墨反问。 “我呀!” “你怎么了?” “我主意好哇!” “你自己都表扬自己了,还嫌不够哇!” 这一回,炎墨把米休给套进去了。幻梦儿看着他俩像哈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咳咳,”米休又清清嗓子,“还有一件事——” “爱说不说!” “不想听了?” “不想!” 米休只好打住。 幻梦儿忍不住了,问道:“什么事啊?” “有人不想听。”说着,米休还特意瞟了炎墨一眼。炎墨望着窗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想听啊!”幻梦儿目光灼灼地看着米休。 “嗯——唉!”米休又瞟了炎墨一眼,“我断了婆婆的食路。” 一听到婆婆,炎墨赶紧转过身,米休心里一阵得意。 “你怎么断了婆婆的食路啊?”幻梦儿也挺急的。 米休故意不说话,等着炎墨开口。 幻梦儿急了,“米休,你赶紧说,怎么像个女的,说一半还噎一半呢?” 米休看幻梦儿真急了,不再装腔作势了,说道:“我下令让所有的人禁止进入死人墓,也就是说,婆婆以后没吃的了,我也准备与你们商量这事的。” “是啊,那婆婆岂不是要饿死。要是任人闯进去,都死了,也不好,该怎么办呢?”幻梦儿急得在屋里转圈。 “不用担心,婆婆应该饿不死,她吸食人的灵气,应该是不让进去的人泄露她的消息,不然,这么多年,她早都饿死了。”炎墨安慰幻梦儿道。 “你只是猜测,要是时间长了,婆婆真的饿死了该怎么办?”幻梦儿对纤尘产生了真的感情,眼里泪花闪闪。 “我们可以这样,定时派人给婆婆送一些活的灵兽、珍惜药材,这样,婆婆也就不会饿死了。”炎墨说。 “什么时间送呢?”幻梦儿接着问。 “把一年分成三个季度,每个季度送一次祭品,分别由我们三个派系中的一个负责送上,就说是祭山,给他们规定好程序与时间,要是献祭者不遵守程序,就让他也成为婆婆的祭品。” 炎墨的提议,和米休不谋而合,在心里,他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他们进去,要是出不来呢?”幻梦儿继续问。 米休不想让炎墨全占了风头,插嘴道:“你以为婆婆当时真的不能放我们出去么,她是有意在考验我们。 三头魔兽堵住魔泉的泉眼,防护罩的防护就会减弱,要是五头魔兽把泉眼都堵了,你说空气罩还存在么!” “是啊!”幻梦儿恍然大悟,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其它两头魔兽谁去征服呢?” 米休又好气又好笑,都到这份上,幻梦儿还不明白,“你说,‘御兽术’是谁教我们的?” “婆婆啊!” “婆婆能教我们‘御兽术’,难道她不能收复那几只魔兽?” “可是婆婆不能到底层去啊!” “那你再想想,魔兽是从哪儿进去的,不是洞口吗?从洞口进去,婆婆还不能收拾啊!” “那婆婆说再过两百年,魔会威胁到她的生命,难道是骗我们的?” “应该不会骗我们!”炎墨插嘴道:“婆婆说过,我们的坐骑本声是灵兽,是长期吸食敕戒柱魔介变成了魔兽的。现在,它们的实力不强,还不能把婆婆怎么样。 再过两百年,它们的实力变强,冲破‘御兽术’的限制,婆婆的境地就危险了。” “那婆婆为什么不把它们杀死呢?” 炎墨傻眼了,回答不上来。 米休接过话题说道:“我猜测它们现在已经成了敕戒柱的衍生物,敕戒柱的限制如果不解除,魔兽应该就杀不死。” 米休的话让他自己和炎墨、幻梦儿三人都目瞪口呆。 “我们一定要勤奋修炼,一定要救出婆婆!”幻梦儿说着,眼泪都掉了下来。 “不用难过,我们一定会救出婆婆的,再说,两百年,时间还长着呢!”炎墨安慰道。 “报——泣血殿传来信笺!” 米休接过信笺,说道:“下去吧!” 信使退下,米休打开信笺,脸色一变。 “是什么事?” “发现了‘灭’的踪迹,在两界塆!” 128、两败俱伤 米休打开地图卷轴,三人在地图上寻找两界塆的位置。 “这里!”炎墨指着两界塆的标位,“星光城的临界处,一部分在界内,另一部分在界外,也正是炼狱塔与毕合堂的交界处。他们真够狡猾,在那个山沟沟里,既隐蔽,又进出自由,可以随时保持星光城与外界的联络。” 米休环抱着双臂,皱着眉头,在屋里来回地踱着小步。 “不仅如此,我想在那儿的‘灭’的成员的实力不会低于卫级,在结界内如果不敌对手,他们肯定会退到结界外,在不受结界的限制下击败对手,这增加了我们此次的灭杀任务难度。” “米休,我们需不需要在增添一些人手?”幻梦儿有些担心。 “我看不必,有利就会有弊,反之亦然。这要看谁能把控有利时机、充分利用有利条件,来为自己创造有利优势。 我的决定还是不变,我们三人对彼此的技能充分了解,在战斗时我们的配合更加默契,进退更加自如。人多了,精力必然分散,顾忌的东西也太多,不利于临时决断。” “我同意米休的看法,现在我们安排好各自派内事务,随时准备出发。”炎墨说道。 “对了,就说我们三个人去偏僻一些的地方闭关修炼一段时日,以免不必要的揣测,防止节外生枝。”米休补充。 三个人正说着,听到有人敲门,炎墨打开门,见到豹豺和半夏走了进来。 “你们商量事呢?”半夏觉得打扰了,歉疚地问道。 幻梦儿跑过去,拉着半夏的手,高兴地说道:“没有,我们闲聊呢!半夏姐姐,来,坐这边。” 半夏走了几步,来到三人中间,说道:“不坐了,我来是请你们到我们那儿吃晚饭,自认识你们一来,承蒙你们的照顾,正好今天豹豺也有时间,我就请你们一起过去聚聚。” “好,我正想尝尝半夏姐姐的厨艺,求之不得!”米休爽快地答应了。 “好吧,那我这就回去准备,你们一定要早点过来哟!”说完,半夏与豹豺离开了。 米休一屁股躺在座椅上,高高翘起二郎腿,沉思一阵。 “米休,看把你高兴的,不就一餐饭么!”炎墨看不惯米休张扬的神态。 米休忽的拿下脚,坐正了身子,说道:“炎墨,你说半夏姐姐为何突然邀请我们吃饭?” “还用问,不就是想谢谢我们么!” “我觉得不对,是不是快生了?” “米休,你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呀!我问过了,他们还没有结婚呢!”幻梦儿指责道。 “那还等什么,帮他们早点把事办了,冲冲喜!” 三人的眼珠一亮…… 豹豺的住所是一个古朴又宽敞的庭院,是原来攻六的住处。 庭院内东、西、北各有一排房屋,一条小渠从最南端流过,小渠上搭了一座石桥,与房前的绿树花圃相映成趣,水渠里的莲叶荷花,在晚霞的余晖下随风飘摇,鱼儿在莲下自由自在地嬉戏。 “豹豺的生活真让人羡慕!”米休感慨道。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要是和幻梦儿结了婚,绝对比他们还幸福!” 听到炎墨的话,幻梦儿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寒烟捂着嘴偷笑。 屋前等候的豹豺看到炎墨四人,迎了出来:“豹豺见过堂主、塔主、殿主!” “你的礼节还真大啊,”炎墨说道,“以后见了我们,直呼其名就好!” “嗯,我也觉得着这样称呼太生分了!”米休补充道。 “是!” “对了,豹大哥,这段时间堂内的有没有棘手的事?”炎墨问。 “没什么大事,辖区内大小势力的收编整合还算顺利,各项制度的落实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豹豺回答。 “我对这方面的事不懂,一切都要辛苦豹大哥了,如果有什么难度,直言就好。对了,这次午餐还有其他人吗?”炎墨问。 “没有!” “我有点小事需要麻烦其他几位主管,不知在豹大哥这里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我这就通知三位主管。”豹豺应声出去了。 米休把寒烟叫到跟前,在耳根嘀咕了几句,寒烟也离开了。 不一会儿,豹豺领着斗尺班、子市、兰杜三人走了进来,他们行礼后坐下。 “今天有空,请你们过来聚一聚,没有其它的意思。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我就借豹大哥的宝地,大家一起乐一乐。”炎墨也不弯转,直接说出了目的。 斗尺班三人听得心里格外舒畅,这比先前攻五吆五喝六要令人愉快得多。 一会儿,半夏的菜做好了,端上桌,看一看,荤素搭配恰当;嗅一嗅,香味沁透心脾。还没动筷,肚子里的馋虫就蠢蠢欲动。 寒烟提了两坛陈年好酒进来,放到桌子上。 “我担心豹大哥没有备酒,就让寒烟去买了两坛,这样大家喝着、吃着也就尽兴。”米休解释说。 半夏忙完了,和寒烟一起坐下,众人拿起了桌上的武器(餐具)投入了“战斗”,酒过三巡,话也多了,感情也热络了。 炎墨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于是说道:“有件事和大家商量一下!” 众人一听,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竖着耳朵等着。 “你们也不用太拘束,不是堂内政事,就是个人私事,我们可以边吃边聊。”炎墨夹了一口菜,塞到嘴里。 其他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要商量的事就是给豹大哥与半夏姐举行一个婚礼,你们看定在何时合适?” 豹豺听得呛了一口酒,半夏也羞红了脸。 “好哇,好哇!我作为娘家人出席婚礼!”寒烟比谁都积极。 “那我跟炎墨就作为婆家人了!”米休说。 “我呢?”幻梦儿问。 “娘家人!”米休干脆回答。 “嗯,日子订到什么时候?” “我看三天后,怎么样?”米休提议。 “好!”大家一致赞同,根本就没有给豹豺与半夏表决的机会。 “另外,等豹大哥婚礼后,我们三人还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因此,毕合堂里的事就委托各位了。”炎墨说道。 “堂主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掌灯时分,饭吃完了,斗尺班三人下去着手安排婚礼的事,炎墨三人回到大殿里。 “米休,豹大哥婚礼期间,不会发生什么事吧!”炎墨问。 “我看不会,从目前的状况看,三股势力融为一体,整个星光城趋于平静,没有谁能够冒着得罪三股势力的风险寻衅滋事。 至于‘灭’的残余势力,最多背地里耍一些阴谋,如果明目张胆,就让他们有去无回,省得我们为此劳神费力。” 三人聊了一会儿,各自散了。 炎墨回到房间里,盘膝坐下,催动了“易生经”,又开启了鲸吞模式,炎墨像抽风机一样,不断地吸入介气。 “我的双掌的皮下筋脉早已注满介质,这段时间,右臂也注入了一半,不知注满后效果如何。应该能使‘鬼罗冥矛’的杀伤力更大。念力进展怎样呢?” 炎墨把意识沉入念域,幻出念树,念果红色上的黄色部分又增多了一分。 “上次与费狄一战,虽然凶险,但是我的念力又有所长进,看来,肉体的磨炼也会让念力增强。” “好长时间没回去,不知道师尊还好不好?朱尼听到我‘死去’的消息会难过吗?” “……” 炎墨思绪万千,最后根本不能集中心思修炼…… 他的确不知道,鬼鬼一在他“死”后,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寻戈齿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鬼鬼一在山林隐蔽的处所里找到了戈齿,两人一字不发,直接战到天昏地暗。 结果,两败俱伤,戈齿狼狈地逃之夭夭,鬼鬼一也受伤严重,不得不回到齐门休养。 129、捉住他! 毕合堂,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一片热闹的景象。 城内的街道,这两天人山人海。商贩们听说毕合堂举行盛大的婚礼,肯定不会错过这次难得的商机,准备了充足的货物,准备大赚一笔。 其他两个辖区的商贩大骂毕合堂的商人,骂他们吃独食;也暗恼米休与幻梦儿,怪他们为何也不举办一场同级别盛会,好让他们在这安宁环境下大捞一笔;最后,还迁怒到炎墨身上,说他不提前昭告天下,是不仁不义之举。 这种负面效应,的确是炎墨等人始料未及的。 婚礼当天,除炎墨、米休、幻梦儿外,炼狱塔的四位统领、泣血殿的五位护法全员参加,这是星光城自建立以来最隆重的一次婚礼,没有之一。 毕合堂的弋者神采奕奕,喜气洋洋,不遗余力地施展迎宾之礼,全力以赴地尽地主之谊,整个毕合城都沉浸在幸福与快乐中。 婚礼结束后,炎墨三人召集各自的部下,交代了事宜,在喜庆的夜幕下,三人出了毕合城,唤出自己的魔兽,骑上后趁着夜色飞奔而去。 一路疾驰飞奔,天大亮时,他们来到一群小山旁边,小山绿树葱翠,一条小河从山间穿过。 米休打开地图,确定了位置,说道:“我们离两界塆还有二十余里,肚子饿了,炎墨,找点吃的吧!” “这小山细流的,哪里能找到食物呢?我们再走一会儿,到了两界塆,就有酒店了,哪里食物丰富,还愁没吃的?” “炎墨,你总不会直接就去两界塆吧?” “你的意思是……” 米休提起双脚,反坐在剑齿异兽上,对着炎墨说道:“我们还不熟悉两界塆的情况,直接过去显得太明显,因此,先到星光城外的竺尔集去。 竺尔集是一个集镇,从地标看,距离两界塆二十余里,是附近一带最繁华的集镇,人员往来众多,我们先去打听打听消息,再商议借何种名义去两界塆,来掩饰我们此行的目的,你看如何?” 炎墨仔细一想,觉得还是米休想得周到,“好,我这就去准备吃的!” 说完,翻身下了鬼罗魔兽,到小河里捕鱼去了。 米休对幻梦儿嬉皮笑脸道:“娘子,你不最爱吃炎墨做的烧烤吗,你看我多了解你,一定让你饱吃一顿。” 幻梦儿笑嘻嘻地回道:“我看是你自己嘴馋了,还脸皮厚的赖到我头上。” “嘘——”米休示意幻梦儿声音小点,“好不容易忽悠了那个哈巴,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们的美味就泡汤了。” 幻梦儿板着脸,佯怒道:“我看你才是哈巴,有这么捉弄自己同伴的么!” 米休一听,不乐意了,也板着脸,“我不就是开个玩笑么,你怎么总是处处护着他?” “好了,不说了,你看,他抓了一条大鱼,我们也别闲着,过去帮忙吧!” 他们也下了坐骑,跑到了河边。 炎墨捕鱼,比想象中容易,他的右手掌释放出无数根鬼罗线,拦在河底,等鱼经过,他就操控着数不清的鬼罗线把它网住,拖上岸来,就一小会儿,抓到了四五条大鱼。 米休抱来木柴,幻梦儿把它点燃,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烤鱼就做好了,三人也不客气,津津有味的大块朵颐。 吃饱了肚子,骑上魔兽,朝竺尔集奔去。 “我们出了星光城了。”骑在剑齿异兽上的米休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炎墨问。 米休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突然觉得浑身很舒服,我想应该是离开了星光城的结界限定。” 幻梦儿感知了一下,也觉得身体轻松不少,接着说道:“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 “你们突破吏级了?”炎墨问。 米休点点头,“卫级小元,炎墨,你呢?” 炎墨摇摇头,“不知道!” 米休微笑的脸僵住了,他知道,炎墨储存介气的方式特殊,不能感知自己到达何种等级。 “我们停下吧,这里距离竺尔集十余里,为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步行去竺尔集吧!” “嗯,好吧!” 炎墨和幻梦儿赞同米休的提议,翻身下了魔兽,解除了“御兽术”,三头魔兽原地消失,返回了死人墓。 竺尔集是一个较大的集镇,方圆五里地,没有城墙,街道宽阔,纵横交错,更有利于商客的来往。 正是上午,集市上人流如潮,小吃摊点飘出诱人的香味,让人垂涎三尺;摊铺上的商品玲琅满目,叫人应接不暇;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还有那街头卖艺的,锣鼓喧天,掌声雷鸣。 米休东瞅瞅,西瞧瞧,特别是小摊上的杂货,不管什么,总是拿到手里玩一玩,看一看,就像是从未出门的山里娃。 “嘿嘿,炎墨,你看这个珍珠串手链好看吗?还有这个,用草编制的戒指;那个,羊脂白玉玉佩;呶,糖人;哇,天香粉香囊……” 走了一路,米休见着好看的、好玩的、好吃的东西就买下。就一会儿,炎墨的双臂抱满了,米休还跟着抱了一大堆。 “米休,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见什么就买什么,要不,你把整个集市都买下来吧,搬回家去!” 逛了一个多时辰,炎墨的确累了,抱怨道。 “我,爷们儿,纯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好好尽尽兴呗!”米休拍着胸脯说。 “那你自己买的东西自己拿!”炎墨走过去就往米休的怀里塞。 米休用手一推,“你怎么就那么小气,不就帮帮忙吗?我还没买完,等买完了,我就自己拿……” 话还没说完,又蹦蹦跳跳跑开了。 “幻梦儿,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让他自己买去吧!” 炎墨和幻梦儿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拿着米休买的糖人就吃了起来。 一个大汉尾随了炎墨三人一路,看着米休落了单,走上前去说道:“小哥,我们这里有一个非常好玩的地方,不知你去过没有?” 米休歪着头,用澄澈的眼睛打量着大汉,问道:“什么地方?” “那边,你跟我来,可热闹了。”大汉向一条胡同指去。 “我去叫上我的兄弟。” “他们正在那里吃你买的东西呢,就前面不远,带你去看一眼,不行了你就马上回。” 米休想了想,觉得竺尔集不大,要是出问题了可用响笛通知炎墨,再说,要是真的遇到强悍的对手,打不赢,跑是绝对没问题的。 于是,跟着大汉向偏僻的胡同走去。在胡同的一个十字路口右转,来到了赌场门口,门口挑着一个帘子,帘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赌”字。 “这是赌场,好玩儿吗?”米休问。 “老好玩儿了,如果您的运气好,就会赢很多很多的金币,到时,你就可以买下整条街了。”大汉忽悠道。 要是输惨了,就会把人留下抵债,这个大汉可不敢说。 “嗯,总听说赌场好玩,不知道究竟怎样好玩法,钱多的是,进去玩儿两把。”想到此,米休在伙计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我说麻三,你带个娃娃进来,是什么意思?”守门的狗子问。 “我说狗子,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小子自从进我们竺尔集,就一直买个不停,他的仆人和丫鬟都抱不动了,他是还买个不停。 你不知道,只要他喜欢的东西就买,掏出的都是金币,从不砍价,而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绝对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啊,你放心,今儿,一定是咱们银爷的发财日,你我都等着领赏吧!” “那就多谢麻三哥了!” 发财就是好,哪怕是听说有财发,这对人的尊敬从称呼上就能瞧出端倪。 米休走进去,找了一张最大又最热闹的赌桌前,吼道:“小爷来了,让条道!” 听到吼声,众赌徒回头一望,见一小孩,气得当场就要叫他滚。细看,只见米休眼往上看,鼻孔朝天,根本就没把众人放在眼里。 “怎么着,小爷来了,你们还不让一条道?”米休身体后仰,神气十足,那种嚣张无人能及。 看他如此嚣张,一群赌徒不知他的底细,赶紧让道。 呼啦,前面的人赶紧往两边挤,生生地挤出了一条道。 有的人,你把他当爷爷,他就把你当孙子;你把他当孙子,他就把你当爷爷。 米休走到赌桌前,说道:“小爷看你们先玩儿几把,再下注!” “我说你有钱没,就听你在这里发飙?”一赌徒看不惯。 “呼啦!”一个钱袋扔到赌桌上,里面的金币都露了出来,金光闪闪,“掌嘴!”米休说道。 “啪啪!”庄家直接扇了刚才不满的赌徒两耳光。 “有钱真好!”米休想到。 两刻钟后,米休提着一个布袋出了赌场,看到门口的麻三与狗子,高兴地一人扔了一枚金币,边走边说道:“这里真好玩,有空我再来,谢了!金币是奖给你们的!” 望着米休离开,麻三喜滋滋地看着手里的金币,兴奋地对狗子说道:“我说了吧,那小子有钱,你还不信,这是什么?”麻三还将手里的金币亮一亮。 “我就说嘛,麻三哥就是厉害,银爷一定会奖赏我们的……” “你说什么?”麻三似乎觉得不对劲,“这不是银爷奖的,难道……” 麻三和狗子走进去,发现里面的人全躺下了,只听见庄家趴在地上喊,“快通知银爷,赶快捉住他!” 130、肥水不流外人田 米休扛着个布袋子,走到炎墨与米休的面前,将布袋扔下,“呶,你们随便抓!” 幻梦儿打开袋子一看,一袋子金币,金光闪闪。 “米休,你抢钱庄去了?”幻梦儿不明原因,问道。 米休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不是抢钱庄去了,是打劫了赌场。” “什么意思?” “你们累了,歇在这儿,一个大汉骗我去赌钱,结果,赢钱包场了,他们输干了,还拦着我,不让我走,结果,我把他们全部干翻了。” “米休,你不是用弋技和他们赌吧?”炎墨问。 “没有,他们的骰子设了结界,你根本用不了弋技。”米休解释。 “那你怎么赢的?”幻梦儿问。 “听,靠耳朵,你知道我的弋技跟声波有关,哪怕是一丁点震动我都能听到,比方说,次声波。想骗我的钱,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米休一脸的骄傲。 “接下来干什么?”炎墨问。 “干架,干得越大越好,这样,我们在竺尔集就出名了!”米休乐滋滋的晃着脑袋。 赌场里,来赌钱的赌徒已经散去,只剩下场子里的伙计们。 穿着财主装的银进宝四十开外,一脸怒气地站在场中央,吼道:“发生了什么事?” 坐庄的庄主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不知麻三今天带了一个什么人回来了,看了三局,然后下注,每把必赢,最后,赢光了我们所有的钱……” “没用的东西!”银进宝一脚把庄主踢翻在地,吼道:“麻三,你给我说清楚!” 麻三赶紧跪着爬过来,声音发抖,结巴道:“银……银爷,小的……小的在街口遇到……一小子,老……老有钱,于是就……就把他引来,谁……谁知坐庄手艺不精,输……输……” 银进宝一脚踢去,麻三飞到了门外,只听到场子里的银进宝咆哮道:“还不带路去把钱给我抢回来,等死啊!” 麻三顾不得疼痛,赶紧爬起来,带着赌场的打手与银进宝一众人,寻米休而去。 米休和炎墨一起,并没有挪动地方,他们也是刻意在等赌场的人。 功夫不大,麻三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而来,吓得街上的众人纷纷躲避。 “小子,你动用不择手段,舞弊赢了我们的钱,赶紧给我吐出来。”麻三来了精神,一见面就反咬一口。 米休双臂交叉于胸前,气定神闲地问道:“我赢了,就舞弊,那你们赢了,就不是舞弊吗?岂不是只能你们赢,我们输?” 论理,麻三那哪是米休的对手,早憋红了脸,“我们从不舞弊!” “那你带着一帮人兴师动众的气势汹汹而来,是何道理?只能别人输,你们赢?你们输了就抢吗?” “废物,滚一边去。”银进宝早憋不住,一把把麻三扔到一边,“娃娃,我不想跟你多废话,钱还了,既往不咎,不还,呵呵,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银进宝是谁!” “还嘛……不是不可以,”米休故意将钱袋在地上磕了两下,“直接给你,我心不甘,这样,你认个错,说三声‘小爷,我错了!’我就给你!” 银进宝的脸憋成了猪肝色,看到米休提着的袋子里的自己的银币,就肉疼,思前想后,决定不跟钱过不去,“小爷,我错了!” “我说的,是说三声,不算。” 银进宝咬着牙,憋着怒火说了三声。 “你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没听见,要大喊三声。”米休闪着腿说。 “娃娃,等我拿到了钱,定将你痛揍一遍,方消我心头之恨。”为了钱,银进宝不得不再忍一次。 他放开嗓门,喊道:“小爷,我错了!小爷,我错了!小爷,我错了!” 他喊完了,米休背着钱袋,转生就走。 “小子,我都喊完了,你不把钱还我,何意?”银进宝恼羞成怒,大声吼道。 米休回头,开心一笑,“银钱主,你都认错了,就不要污蔑我作弊了,俗话说,愿赌服输,以后长记性啊!” 银进宝一听,七窍生烟,爷喊了,理亏了,钱没回,他如何能忍? “打——给我往死里打!”银进宝真急了。 “输不起还耍赖是不是?记住,这可不是小爷欺负你啊!” 银进宝受了一肚子气不说,还输了理,完全被米休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的一群打手,都是弋者,等级最高的也只是吏级中元,如何是米休的对手? 米休连拟态都没幻出,一通拳脚,全撂倒了,揍得他们躺在地上直哼哼。 米休走到银进宝面前,左手提着一袋子金币,背在背上,右手举着不大的拳头,在银进宝的眼前晃了晃,“还要吗?” 银进宝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满脸笑容的说道:“小爷,不要了!” 米休在他的脑门上磕了一个栗子,微笑着叮嘱道:“这就对了,以后要学着听话,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银进宝弯着腰,客气的说道。 “小爷走了,不送!”米休把一袋金币背着,晃了晃,和炎墨、幻梦儿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银……银爷,就……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麻三结巴着问。 “啪!” 响亮的耳光带着银进宝满肚子的委屈与怒火。麻三只觉得天旋地转,转了三圈,一屁股坐到地上。 “没用的东西,还不够丢人么!”银进宝怒吼,“回赌场!” 躺在地上的人赶紧爬起,一个个像死了娘似的哭丧着脸,跟在银进宝后面垂头丧气地回到赌场。 “把麻三、狗子和把台的庄主给我吊起了,好好地收拾!”一回到赌场,银进宝没出出气,把气撒在了他们身上。 众人拿来绳索,把三人五花大绑,吊到梁上,拿出皮鞭,一鞭一鞭的狠狠抽打,把受的米休的气全撒到了三人身上。 那惨叫声,听得银进宝的耳朵都累了,方才命人歇手。 “长腿!”银进宝喊道。 “小的在!” 一个瘦高个走了过来,他的腿占了整个身高的斤三分之二,简直是一个高脚的圆规。 “你速去两界塆,出高价请活无常过来,杀了那三个小兔崽子。” “小的这就去办。”长腿两步迈出了大门,飞奔而去。 米休背着一袋子金币,和炎墨、幻梦儿在街上晃悠。 “米休,你就这样背着一袋子金币到处闲逛吗?”幻梦儿凑过去问。 “唉,没办法,钱多了也让人发愁,还要我时时惦记着。诶,跟你们一人分一点儿?” “我不要,没地方放!”炎墨直接拒绝了。 “你个哈巴,这是钱诶,给你你都不要?” 炎墨摇着头,“太沉了,拿不动。” 米休见炎墨不中他的圈套,又对幻梦儿说:“娘子,我只是想试试他,真不想给他,我们一家人,我给你一半,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要!”幻梦儿把头扭到一边。 “没天理呀,你怎么半点都不像你那财迷的爹呢,你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啊!” 幻梦儿和炎墨悠闲地向前走着,一点都不同情唉声叹气的米休。 米休抱着钱袋,跑上去,说道:“你们帮一下忙行不行,我累坏了。” “活该!”幻梦儿咒道。 “炎墨,这些金币都给你,行不?” “不要!” “诶……”米休喘着气,“我走不动了,前面有个酒店,我们去吃一顿……” “嗯,好,看你可怜的份上,就给你一个面子。” “炎墨,你这个死人!”米休骂道。 酒店在街道的拐角处,跳着的旗子上绣着“咔咔”二字。这咔咔酒店是一座宽敞的小楼,一楼都是普通食客就餐的地方,贵客一般都到二楼的包间去。 “小客官儿,您这边请!” 店小二看炎墨三人年龄不大,又抱着一个粗布袋子,的确不像富家子弟,就招呼他们在一楼的一角坐下,还热情的把条凳用袖子擦了几下。 “您几位要点什么?” “把你们店最好的菜尽管上!”米休回道。 “客官,我们店里不赊账!”店小二有些为难道。 米休气得翻了一个白眼,“爷像是付不起钱的人吗?” “这——” 米休打开布袋,抓了一把金币一个个慢慢漏下,那金币又掉在袋子里金币上,发出悦耳的清脆声。 店小二傻了,旁边吃饭的客人的眼睛也直了,掌柜的立马跑过来,一把将店小二推开,“小爷,伙计有眼无珠,实属该死,您赶紧上二楼吧!” 米休把手一挥,说道:“不用了,这里挺好!”说着拿出五枚金币,往桌上一扔,“一楼客人的饭钱我包了,有好菜赶紧上。” 掌柜赶紧把金币攥在手里,眉开眼笑的说道:“小爷,您放心,保准您吃得满意!” 掌柜离开后,隔壁桌上一个青年,身材匀称,长得眉清目秀,他走到炎墨对面坐下,“这位小哥性情豪爽,农某在此谢过,不知小哥今日有何喜事,竟如此高兴!” “赢钱了!”米休指着布袋说。 “是这集镇的赌场吗?”青年问。 “是的!” “赌场的东家叫银进宝,视财如命,心狠手辣,几位小哥恐怕惹上事了。” 131、打虎趁年幼 “已经惹上,刚刚干了一架,把他们打跑了。”米休说。 年轻人微微一笑,“我想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几位小哥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米休看那年轻人,颇有几分好感,于是照直说道:“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呗!” “看几位也是性情中人,我很想与几位交个朋友,在下农小非,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嗯,正有此意,我也喜欢广交朋友,我叫木木,”米休说着,指着炎墨介绍道:“他是我的朋友黑火,还有这位女生,它叫林夕,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米休的拆字法玩的真好,把“米休”减为“木木”,把“炎墨”减成“火黑”还翻个个,拆了“梦”,叫幻梦儿“林夕”,他完全没有思考,张口就来。 炎墨此时在心里想:米休太有心计了,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农小非见过几位!”农小非站起身,跟炎墨、幻梦儿点头行礼。 “黑火!”炎墨介绍道。 “林夕!”幻梦儿也介绍自己。 掌柜亲自端来丰盛的菜肴,嘴里的“小爷”喊个不停。 米休招呼农小非坐下,和自己一起用餐,炎墨和幻梦儿也不反对,几个人也不客气,挑好吃的菜大吃起来,没吃尽兴,就叫掌柜的再补上一份。 一楼的客人都学着米休,专点自己爱吃的菜,还专门点硬菜。 掌柜面色难堪,慢慢蹭到米休身旁,看他吃得尽兴,又不敢打扰,就杵在哪儿。 好半天,米休才发现掌柜的站在自己身旁,问道:“你看小爷吃饭,能饱肚子吗?” “小……小爷……”掌柜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又向四周扫视了一阵子,“您看,他……他们这么多人,专挑贵菜、硬菜,专喝陈年老酒,您……你给的金币,不……不够……” “呼啦!” 米休抓了一把金币放到桌上,“只管上,小爷说了,一楼的客人不管吃什么,小爷全包了,但是你要记住,一定包他们满意。” 一把金币,那掌柜的脸笑得像一朵儿盛开的桃花,赶紧收起金币,眯缝着眼睛笑道:“小爷放心,我绝对包他们满意。” “伙计,告诉大厨,只上一楼的菜,二楼的不管了!”掌柜的吩咐着,心里乐开了花,这么多金币,能抵上半年的利润。 “好嘞!”伙计答应道。 今天,咔咔酒店出现了不同往常的景象,一楼热闹非凡,吃得热火朝天,二楼冷冷清清,客人看着孤单的空盘子发呆。 二楼的客人催了很多次,就是没人搭理。最后,气饱了,甩袖离开了,掌柜的连催单都没有,搞得他们的脑子里堆满了问号。 吃得差不多了,农小非问道:“你们来这里有何贵干?” “哦,听说星光城这里灵兽较多,我们没有坐骑,打算在这里捕一只。初次来到这里,正想打听,不知你熟不熟悉这里的情况?”米休反问。 “小哥,这里还不是星光城,你再往北走二十多里地,就能够进入星光城,可以去那里打听!”旁边的一位客人说道。 “对对对,你可以先去两界塆,那里是星光城与外界的交易通道,人员往来频繁,小哥,你可以去那里打听打听!”另一人补充。 有了他们的介绍,去两界塆就不会招人嫌疑了。米休心里想着,嘴上说道:“谢啦!” 米休站起来,擦了擦嘴,提起一袋子金币,往外就走,炎墨和幻梦儿跟了出来,掌柜的也跟在后面,毕恭毕敬的把他们送出了店门。 农小非也跟了出来,问道:“木木,你打算去两界塆吗?” “是的,我们先去看看,打听打听消息。” “我正好去哪里办点事情,我们同路,可好!” “行!” 四人结伴出了竺尔集,朝两界塆而去。行到半路,遇到两人拦住了去路。 两人穿的都是白底蓝花长袍,从服饰看,他们出自同一门派,应该是师兄弟。两人一胖一瘦,胖的叫南采,瘦的叫鸣柯卫。 “农小非,终于找到你了,今天你插翅难逃。”南采手一扬,一根银白色的棍紧握在手,横在胸前。 农小非也不示弱,幻化出了拟态,是一只巨大的毒蝎子,那蝎尾上的毒刺高高举起,两柄大钳子张得大大的。 “南采,命在这里,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能力拿去?” “银棒舞空!” “致命毒蝎!” 南采把银色棍子舞得银光飞闪,棍影重重,完全遮住了人影。那棍影,舞成了一团棍球。 农小非一跃,站在毒蝎的头顶,驱使着毒蝎杀了过去。 银棍砸下,毒蝎举起大钳子迎了上去,只听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还伴随着火花的飞溅。 蝎子体型庞大,速度一点都不慢,一只大钳子抵挡住攻击,另一只大钳子快速朝南采的腰部夹去。 如果南采被钳住,他的身体一定会被钳成两段。 南采并不惊慌,借势抽回银棍,反向朝袭来的大钳子横扫而去。 “仓!” 又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 南采借下砸的反推力,身体向上再次跃起,向后一翻,举棍朝站在蝎子头顶的农小非砸去。 他知道,使出弋技的农小非的原身没有任何的战斗力。 农小非并不慌张,在南采翻身下砸的瞬间,他操控着蝎子尾部的毒刺狠命的刺向南采。 如果南采执意进攻,他在棒杀农小非的同时,他自己也会被蝎子的毒刺刺中,到时,两人同时毙命。 南采没有选择同归于尽的方式,他又将银棍向上横扫,朝毒刺砸去。 “当!” 银棒磕开了刺来的毒刺,他也又借着反推力落到了地上。 这一回合,在眨眼间结束,两人战成了平手。 “想不到这段时日,你又进步了,如果在以前,你早就丧命了。”南采说道。 农小非淡淡一笑,“彼此彼此,要是以前,你也命丧黄泉了。” “再来!” 南采举棍出击,农小非驾着毒蝎迎击。 两人势均力敌,战得难解难分。 “重拳出击!” 就在两人杀得天昏地暗之时,鸣柯卫瞅准时机,一记重拳,又快又狠,直取农小非,如果没有阻挡,农小非不会丧命也会重伤。 “鬼罗脚!” 炎墨飞身挡在了农小非身后,他也不敢用拳去阻挡鸣柯卫犀利的重拳,直接起脚。 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 这只是俗话。 拳脚相击,巨大的攻击力把炎墨击飞了,狠狠地砸在地上,惊起一团灰尘。 “小子,自作孽不可活!”鸣柯卫冷冷地说。 “好痛!”趴在地上的炎墨叫了一声,爬了起来。 鸣柯卫一惊,“什么?我这一击虽然没用全力,就是卫级小元弋者也绝对当场送命,这小子不过十二三岁,怎么能挡下此招?而且,丝毫不像受伤的样子,要是假以时日……” 打虎趁年幼,斩草要除根。 鸣柯卫也不多想,大喝一声,“拳影重重!” 只见拳影翻飞,都指向爬起来的炎墨。 “鬼罗连踢!”炎墨不敢马虎,调集全身的介气,运行到极致,一阵阵脚影迎头赶上。 拳脚相加,他们比的不光是力量,还有速度。 这一次较量,炎墨感受到什么是出拳。 鸣柯卫的身体看似瘦弱,但是他从腰部发力,用下肢的带动上肢,挥出的拳力气惊人,速度又奇快,角度刁钻,拳拳致命,一时间,炎墨险象环生,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就流了下来。 “爆音曲!” 看到炎墨落了下风,米休使出爆音曲,一束突刺状的音爆凝成一条丝线,以电闪的速度射向鸣柯卫。 鸣柯卫也不敢大意,运足气力一拳轰出。 “轰——” “嗡——” 音爆把鸣柯卫震得后退了两步,耳朵嗡嗡直响。 “蓝色焰珠!” 还没等鸣柯卫站稳脚跟,幻梦儿的鬼火球高速旋转,轰了过来。 鸣柯卫再一拳轰出,那鬼火球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碰着拳头就黏上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剧烈的疼痛顺着拳头就往体内蔓延。 鸣柯卫脸色一变,立即紧闭筋脉,方才化解了幻梦儿的攻击。虽然没有受伤,但是疼痛难忍。 两界塆方向,一个黑影快速奔来,鸣柯卫喊了一声,“走!” 南采跳出圈外,很不情愿的和鸣柯卫纵身一跃,离开了。 132、两界塆 “鸣柯卫,再战一会儿,我就要拿下农小非了,为何在关键时刻你让我撤出战斗呢?”走出了老远,南采愤愤不平的问。 鸣柯卫脸色沉重,回答道:“再不走,我们恐怕走不了了!” “为何?” “刚刚和三个少年对战,他们个个资质卓绝,特别是那个女孩,不知道使用什么弋技,能够在我体内燃烧,要不是我封闭筋脉迅速,恐怕整只手臂就废了。” “你不会是受了一点轻伤就害怕了吧?” “这道不至于,我看到远处活无常也赶来了,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只能与农小非、活无常战个平手,再加上那三个少年,我们必败无疑。” “那你说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的下落。” 鸣柯卫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他们隐藏在两界塆,等我们找到了师兄赤白司,再来灭了他们不迟。” 南采想了一会儿,觉得鸣柯卫说的有些道理,也就同意了。他们向两界塆的方向看了一眼,离开了。 穿黑衣的人影走近,他身高一丈有余,一字斜眉,颧骨凸显,眼眶深陷,鹰钩鼻,满脸的戾气。 活无常打量着炎墨三人,说道:“农大人,他们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尖细、阴柔,与他的高大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 农小非明显没有好气,板着脸说道:“他们是救我的人,要不是他们,我刚才就丧命于南采、鸣柯卫的手中了。” “什么,他们敢到这里来?我去宰了他们!” “不用了,他们已经走了,我们回两界塆吧!对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农小非问道。 “我受竺尔集银进宝的托请,前去灭了砸他场子的人。” 农小非脸色一冷,说道:“是不是连我也灭了?” 活无常赶紧低头,说道:“小的不敢。” “不敢就好,这三位就是砸了银进宝场子的人,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还不过去行礼?” 活无常赶紧走到炎墨三人的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嘴里说道:“感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米休嘿嘿一笑,“我们也没帮什么,还是农大哥实力深厚,赶跑了敌人。” “恩人就是恩人,我这就去宰了银进宝。”活无常是个急性子,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米休赶紧拦住,说道:“不用了,他又没有欺负到我们,倒是我们赢了他许多金币,心里也过意不去,还是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好吧!”活无常又回过头来,扛着那袋金币就走。 “哎哎哎,你想干什么?”农小非问。 “不是要回两界塆吗,我扛着,让恩人休息一会儿。”活无常还真直接,就不怕别人怀疑他是来抢金币的。 活无常背着金币在后面跟着,炎墨四人走在前面,一边走一遍聊着天。 “农大哥,刚才的是什么人呢?为何要为难你?”炎墨问。 “他们是我们的死对头,迟早我要宰了他们!”活无常在后面抢着回答道。 农小非回头,瞪了活无常一眼。活无常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像小孩子似的低下了头。 农小非接过话茬说道:“我曾经和他们有一些过节,后来越结越深,最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说着话,他们来到了一片不大的小山前,绕过了小山,在群山环绕的一条宽敞的峡谷内,又出现了一个集镇。 这个集镇比竺尔集还要大,还要繁华。在小镇的中央有一条小河流过,小河顺着峡谷的走势流淌。 两岸的房子又顺着小河的流势而建。河里划着三三两两的小渔船,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座小石桥。 夕阳的余晖透过小山峰,照在河面上,把河水染成了红霞,农家女挽起裤腿,在清澈的河水里忙着捣衣。 看着美丽的风景,米休不禁赞叹道:“好美的景色,好惬意的生活。” 农小非满足的微笑着,说道:“要是几位愿意,就住下来好了,我为你们提供住处。” “这可不行,我们是出来寻找坐骑的,要是耽误的时间久了,回去是要挨骂的。”米休担心的说道。 “行,先住上两日,到时我带你们去捉灵兽,以表达我对你们的谢意!” “那就谢谢农大哥了。” 几人谈笑着,来到集镇中间的一个大院里,院里的房屋宽敞、高大。 院里有三个人,听到声音,迎了出来,农小非向他们介绍到:“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木木、黑火、林夕。” 他们看见炎墨三人都是稚气未脱娃娃,一脸不解的看着农小非。 农小非心里不快,沉着脸说道:“你们这是何意,他们刚才救了我。” “就他们三个?”一脸书生气的男子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竹生,你质疑我的话吗?” “不敢!”说完朝炎墨三人一抱拳,“小生竹生,多有冒昧,请多多包涵!” “大牧见过三位恩人!” “小牧见过三位恩人!” 看他们两人面向,很是相似,只不过一位稍魁梧一点儿,另一位皮肤白静一些,从他们的介绍就能知道,他们是亲兄弟。 炎墨三人逐一还礼。 活无常放下布袋,露出了里面的金币,竹生三人的眼里异彩连连。 米休走过去,把布袋提到竹生的面前,说道:“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这一袋金币,权当见面礼。” 一袋金币,足以买下半个集镇,米休此豪放,不得不令众人喜欢。 农小非推辞,“木木,这是你的金币,我们怎能私自占所有?” “农大哥就不要推辞了,金币太多,扛着非常麻烦,再说,这也不是我的啊,何况我们也花不了这么多。”米休坚决的说道。 “没想到你如此慷慨,也好,我就暂时替你们保管,要是你们没钱花了,就到我这里来取。” 农小非也没有过多推辞,让活无常把金币抱到厢房去了。 晚饭十分丰盛,鸡鸭鱼肉,一样不缺;猪牛羊排,样样俱全,一群人围着桌子,胡吃海喝,天南地北的胡侃一气。 见面礼丰盛了,感情就热络了,关系也就融洽了,一餐饭吃到了半夜才散。 农小非把炎墨三人引到西边的房屋里,“这间房屋就是你们歇息的地方,有些简陋,还望包涵,累了一天,也该早点歇息了,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谢谢农大哥!” 农小非走后,米休拴上了门。 这间房有一个客堂,两间厢房和两间侧房,侧房一间是厕所,一件是浴房。厢房是卧室,每间厢房里各有一张床。 炎墨洗完了,把米休和幻梦儿晾在一边,选了一张床,躺下就睡。 幻梦儿也不客气,洗完了,去另一间厢房睡了,把米休一个人扔在了客堂里。 “两个没心没肺的人!” 米休心里不满,嘴上骂道。 米休洗完了,来到客堂,左瞅瞅,右看看,不知去哪个房间休息,呆呆地看了好一阵房门,最后推开了炎墨的房门。 见炎墨已经睡着了,米休合着衣,躺下了。 刚躺一会儿,炎墨的大腿就撩到了米休的身上,米休一脚蹬过去,把炎墨直接踹到了床下。 炎墨睡得正香,突然被人踹到地上,心里很窝火,爬起来吼道:“你干什么?” “我睡觉不喜欢别人挨着我。”米休板着脸说道。 “那你怎么不到幻梦儿的房间去?” “我们不是没结婚么!” “她不是你的娘子吗?” “还没结婚,懂吗?你以为像你,年纪小小的就一脑子肮脏!” “我怎么肮脏了?你又不是女的,睡个觉还要画一条红线是不是?” “小爷我有洁癖,离我远点儿!” “行行行,盖的被子给你,垫的褥子给我!” 炎墨拉过褥子,垫一半,盖一半。米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把被子盖一半,垫一半。 插曲过后,炎墨一会儿又进入了梦乡。 米休躺在床上,听着炎墨平静又均匀的呼吸声,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每个画面。 “农小非与南采,他们到底哪一方是‘灭’的成员呢?都像,又都不像。肯定有一方是的……” 在米休思维激烈碰撞时,一道黑影从他的窗前闪过,米休起来,轻轻地打开了门,偷偷地跟了过去…… 133、别坏了大事 “大人,你说他们三人是不是奸细?”在东边的厢房里,竹生问农小非。 “我看不像,从他们的弋技特点,说话的信息来看,不像是经过系统训练的弋者,倒像是那个大家族的子弟。从他们的实力看,他们的天赋很卓越,相互配合倒是很默契。” “这不更能说明他们出自哪个门派中吗?” 农小非沉默里一会儿,说道:“有那个门派派出年轻的弋者,是没有尊师带着历练的呢?” “要是南采他们呢?” “南采恨我入骨,仇人见面,会让自己的弟子拼死帮助敌人?” “那……” “不用说了,他们不是南采的人,这一点我能确定,至于是不是其他门派,一是还看不出,再说,我们只与尺门有瓜葛,其他门派,我们并无仇怨。”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竹生打算去开门,农小非伸手拦住,亲自转身去把门打开。 黑衣人从门缝里溜了进去,农小非走探出头,向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异动,就把门关上了。 “类且,你怎么来了?”农小非问。 类且掀开头罩,露出了白净的脸,说道:“韩大人让我特来通知你,一个月后,吉门、丁门、齐门举行卓尔大赛,命你、夕飞、主丁前去,灭掉他们的新秀。” 农小非一听,眉毛拧成一团,问道:“他们不是戈齿大人负责的针对的对象吗?为何派我们前去?” 类且解释道:“戈齿大人刚刚受了重伤,不能接受任务,他的属下君角雷在与齐门的战斗中身亡;派费狄派来星光城灭杀炎墨,至今消息全无,恐怕凶多吉少。据说,戈齿大人的两名属下的死都与那个叫炎墨的有关,你以后见着他要多加小心。” “你知道炎墨的信息吗?”农小非追问。 “没有任何信息!” “六奎之一的戈齿大人实力超群,谁又能重伤他呢?” “听说是他的师兄,齐门的长老鬼鬼一!” “鬼鬼一?既然是师兄弟,为什么要如此手足相残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听说又和那个炎墨相关。” “你不要耗子爬竹竿,一节一节的来行不行,赶紧说完。”农小非有些不满。 类且沉默了一会儿,理了理思路,说道:“我也是听寒大人略微提了一下,炎墨是鬼鬼一的弟子,在一次对战中,君角雷被炎墨偷袭,中了他的幻术,被齐门弋者车辛南所杀。 更吃惊的还在后面,戈齿大人恼怒不已,拼死把他打入‘二度深渊’,也因为如此,他被他的师兄鬼鬼一所伤。 也不知道那炎墨究竟用了什么弋技,居然从‘二度深渊’逃了出来,跌落在了星光城。‘二度深渊’,戈齿大人的必杀技,你能逃脱么!” 农小非惊恐的摇摇头。 “戈齿大人心里忌惮,派费狄前来灭杀,至今没有回音。 他的师兄鬼鬼一并不知道炎墨还活着,一心找戈齿大人报仇。 居然让他找到了。 两人一见,二话不说,直接往死里拼命,后来,两败俱伤。 我知道只有这么多了。” 类且讲完,农小非与竹生半晌没缓过劲来。 沉默许久,农小非叹到:“连‘二度深渊’都能逃过的人,我们岂是对手?” “也不见得,听说他是名新弋,实力也不太强,我想其中必有蹊跷,要是很强,也不会只派费狄前往来灭杀。” “你不是说费狄凶多吉少吗?就是拿费狄做比,也不会弱到哪儿去。你没有他的详细信息吗?比如身高,面向。” 类且摇摇头,“寒大人也不确定费狄现在的生死,只是让我叮嘱你注意,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窗外听墙根的米休惊出了一身冷汗,直听到他们根本一点儿都不知道炎墨的信息,才松了一口气。 “农大人,你说今天遇到的三人中,有没有炎墨啊!” 听那口音,问话的是竹生。米休刚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屋里安静下来,连屋外的米休都感到空气凝结了,憋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不像,两个男孩都是直接使用攻击性弋技,这与幻术有很大的区别。假设,要是你逃脱了戈齿大人的必杀技,你会怎么做?”屋里响起了农小非的声音。 “回齐门!”竹生回答。 “这么久,他为何还在星光城附近转悠呢?他还有闲心带着伙伴再去星光城抓灵兽当坐骑吗?在星光城他为什么不直接抓一只?” “大人可能是我想多了。” “哦,对了,类且,我们的行踪已经被尺门的南采发现了,你可能要留下,帮我们周旋……” 米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他怕暴露行踪,蹑手蹑脚的靠着墙根的黑影,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走着。 “嘎吱!” 另一间屋子的门开了,走出一个人来。 米休赶紧一跃,倒挂在走廊的横梁柱上。 听到响声,农小非也打开了门,问道:“谁呀?” “是我,出来尿尿!”回答声尖细又轻柔。 “活无常,没事早点睡,明天我们还有任务安排。” “好勒!” 一阵“哗哗”的放水声后,活无常回到屋里,“哐当”一声关上门。 等周围的一切安静了,米休从柱子上跳下来,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屋里,轻轻拴好门,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躺上床,听着炎墨幸福的呼吸声,米休心里来气,恨不能又一脚把他踹下床。 “刚才多惊险,你都差点死几回了,害得我提心吊胆,你却在这儿呼呼大睡,真是没心没肺。” “我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呢?不行,我怕他掩饰不住,漏了馅儿。对方人多势众,势力又在我们之上,不能硬拼……怎么办?” 米休想来想去,就是睡不着。 “幸亏他们目前没有怀疑我们,得想一个万全之法……得探出他们的老巢,一举歼灭……” “把他们引入星光城,借着结界的限制,再消灭他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米休才朦朦胧胧睡去。 翌日天亮,炎墨和幻梦儿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就在院子里转悠。 “黑火兄弟,林夕姑娘,你们睡得好吗?”农小非见他们起来了,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炎墨和幻梦儿说笑着,他们根本没有适应新的名字,一时没有搭理农小非。 农小非心里有些纳闷,走近了,刚要开口,米休乱蓬着头发,吼道:“黑火、林夕,你们是不是又在讲我的笑话?” “没有啊!”经米休大声地提醒,炎墨和幻梦儿才明白自己已经换了名字。 “没有!农大哥跟你们打招呼你们都没听到,不是在嘲笑我是在干什么?” 经米休再次提醒,幻梦儿与炎墨明白,自己差点犯了大错。 炎墨赶紧圆场道:“我就跟林夕说,你就像一个姑娘似的,两个男的睡觉,你还划了一条河,被子还要各盖各的,因此,我们都只能盖一半垫一半喽。” “我对黑火说,你太黑了,也为了黑火好,要是你把他染成了花色,出来就变成了花猪了。”幻梦儿捂着嘴笑。 “林夕,你——” 农小非赶紧拉住米休劝道:“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我本来只是问问你们昨晚睡的好不好……” “不好!”米休噘着嘴,“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只喜欢一个人睡。” “行,今晚就给你们多安排一个床,你赶紧洗,一会儿一起吃早餐。” “那就谢谢农大哥了!”米休又回到屋里洗漱去了。 农小非准备叫炎墨和幻梦儿先过去聊聊,屋里米休又叫道:“黑火,毛巾呢?” “脸盆架上!” “水呢?” 炎墨很不耐烦,碍着农小非在,也不好发火,压着火气,对农小非说道:“农大哥,你先去吧,等木木洗完了,我们一起过去。” “好吧,那我先去了!”说完,农小非转身走了。 炎墨等农小非走后,跑进屋,吼道:“你没手没脚啊!” “我不就让你帮帮忙么!” 走了不远的农小非听到争吵,回头看了看,摇着头笑了笑,离开了。 屋内,米休小声的说道:“你们两个哈巴,要不是我,你们就露馅儿了。记住你们现在的名字,可别坏了我的大事,知道吗?” 134、跟屁虫 炎墨三人来到堂屋,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食物,农小非等人已经就坐,中间空出的三个位子是留给他们的。 炎墨看到类且,觉得面生,问道:“农大哥,又来客人了?” 农小非赶紧介绍道:“自家兄弟,类且,你们称他类大哥就好!” “类大哥好!” 三人打了一个招呼,类且还礼。 三人坐下,农小非招呼着大家一起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一边聊了起来。 “昨晚我听农大哥说,是你们救了他,我再次向你们表示感谢。”类且说道。 米休微微笑了笑,“农大哥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只是稍微抵挡了一阵,农大哥特别厉害,是他把敌人打跑的。” 农小非微笑着拿起一个包子,递给米休,说道:“木木兄弟,太谦虚了,要不是你们,我早被他们抓跑了,哈哈!” 众人也都陪着笑了起来。 “冒昧的问一句,兄弟是哪里人氏?” 米休放下包子,深深地望着炎墨与幻梦儿,面露难色。 农小非赶紧解围,“不方便说就不用说,类且你也是,他们好不容易偷偷出来,你非要搞得大家不愉快。” “对不起,我只是随便问问。”类且歉意的一笑,也没再问,云淡风轻的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和着稀饭咽下。 米休咬了咬嘴唇,嘴角动了几下,还是开口了,“我说出来了,你们可要替我保密。我是曲口人,爷爷一直是曲口镇安镖局的镖师,千万不能让爷爷知道我来这里了。” 农小非觉得奇怪,问道:“为什么?” “我是瞒着爷爷偷跑出来了。” “放心吧,我们不说就是了!” “那就谢谢农大哥了!” “你是曲口人?我听说曲口有一个尺门的弋馆,方圆百里地内,很出名的。” 类且一问,米休可来了精神,“是的是的,那个弋馆每年都替尺门选拔新弋,我可想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 米休的脸像天上的云一样变换莫测,顿时由晴空一下子到布满阴云,“爷爷不让。” “是不是太可惜了?”农小非关切的问道。 “那也没办法,爷爷说宗门之间相互排斥,明争暗斗,如果我去了,将来影响镖局的生意。因此,把我送到千里之外的章都,在他老朋友那儿修炼。 不过,章都可大了,可好玩了,那里的建筑高大气派,一座城都有上百里,弋者可多了……” 米休眉飞色舞的把在章都的见闻说了一遍。 众人一边吃,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 说着说着,米休的脸又沉了下来,“前几天家里祭祀,我特意赶回来参加,我觉得章都没朋友,很无聊,去章都途中就邀了林夕、黑火一起出来转转,顺便抓一只灵兽当坐骑,等抓到了灵兽,就飞快的赶回章都。” 说到这里,米休十分真诚的看着农小非几个人,嘱咐道:“你们千万别跟外人说,不然让爷爷知道了,非扒我一层皮不可。” 众人都笑了,回道:“放心吧,我们又不认识你爷爷,即使认识,说这个干什么!” 米休灿烂一笑,“那就谢谢了!”抓过一个包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炎墨觉得米休的一通胡话,说的跟真的一样,更让他称绝的是农小非等人都信以为真。 类且悄悄对农小非使了一个眼色,农小非领会其意,说道:“我们今天还有点事,一会儿就让活无常、大牧、小牧带你们去星光城的岩岭。哪里有一只三色兀,很凶猛,你们要多加小心,我们办完事就赶过来。” “谢农大哥!” 出门时,米休看到农小非腰上挂着的一块白玉,晶莹透亮,非常好看,不禁多看了几眼。 “你喜欢佩玉?”农小非问。 米休狡黠一笑,说道:“我就觉得你佩戴的那块玉很特别。” “喜欢就送你!”农小非大方地从要带上取出佩玉,递给米休。 “这怎么好意思?” “你送了我们那没多金币做见面礼,这块玉算什么,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了。”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谢谢农大哥了。”米休不再推辞,赶紧收下了。 活无常等带着炎墨三人进入了星光城,向西北的岩岭而去。 类且看他们走了,对竹生说道:“你去一趟曲口,打听镇安镖局有没有木木这个人,速去速回。” 竹生唤来坐骑,骑上飞奔而去。 “类且,你是不是想多了。”农小非欣赏着晨光照耀下的花卉,一条毛毛虫向枝顶的嫩叶爬去。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就像那嫩枝上毛毛虫。”类且两根手指夹住毛毛虫,稍一用劲,绿液飞溅,“在弋界,我们就是害虫,稍不留神,就尸骨无存,不能不处处小心。” 农小非抬头望着曲口方向,没有作声。他在等,等竹生带回结果。 一个时辰左右,竹生回来了。 “禀大人,有些不对!” 类且脸色一沉,“讲!” “木木的爷爷不是镖师,是总镖头,镇安镖局的所有事务都由他负责。” “我问你有没有木木这个人。” “有,前几天回了一趟,的确在章都私人朋友那里修炼,前些天木家祭祀,他回了一趟,不过已经走了。” “有其它可疑的没有?” 竹生摇摇头,“和他说的基本差不多。” 农小非笑道:“类且,还有什么疑问吗?” 类且一笑,不言语了。 这时,从院墙外跳入三个人,农小非脸色一变。 “农小非,我找你们好久了,这次,就让你们无处可逃。”说话的人一身素服长袍,乌黑的头发迎风飘逸,英姿卓然。 他和南采、鸣柯卫一路尾随竹生,跟到了两界塆。 “赤白司,你真是阴魂不散呐,就像跟屁虫,哪儿都有你。”农小非生气地回道。 “废话少说,纳命来!‘锯齿鳄’!”一丈高的鳄鱼张开巨嘴,两尺长的牙齿森森排列。 “致命毒蝎!”农小非赶紧幻化出毒蝎,赢了过去。 “找死!” 鳄鱼大嘴咬住毒蝎,不停地撕甩着,毒蝎用它的毒刺不断地扎着鳄鱼的头部。鳄鱼的皮太厚,根本扎不进去。 “快逃!” 农小非大喊一声,与类且、竹生向星光城的岩岭逃去。 鳄鱼与毒蝎纠缠撕咬,就一小会儿,毒蝎不敌鳄鱼,很快湮灭了。 “追!” 赤白司消散了凝聚的鳄鱼,带着南采、鸣柯卫向岩岭追去。 岩岭离两界塆三十里地,在结界内。岩岭山峰高耸,直插云天,峰间云雾缭绕,沟壑纵横。 炎墨跟在米休的后面,心里不停地嘀咕:“我们来两界塆是搜寻‘灭’的下落,不是来抓捕灵兽当坐骑的,再说了,我们已经有坐骑了,比普通灵兽不知要好多少倍,干嘛来这里花费精力,浪费时间?” 米休查看炎墨的脸色,明白他心里很不乐意,碍着活无常等人在场,也不好明说。 在岩岭转了一上午,连三色兀的影子都没看到,几人一商量,决定先回两界塆,等摸准了信息,再来抓捕。 几人刚出岩岭,远远看到农小非等人奔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又看到他们后面跟着三人。从他们奔跑的速度看,他们不像在赶路。 “他们出事了。”米休说。 “出了什么事?”活无常问。 “应该是有人在追杀农大哥。” “什么?”活无常说着,幻出了拟态,一柄两丈长的令牌紧握在手。 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农小非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喘着气说道:“我们被尺门弋者盯上了,准备战斗。” 活无常等人一字摆开,等着赤白司的到来。 135、他是炎墨 岩岭山脚,猎手与猎物相遇。 “农小非,你为何不逃了?”赤白司调侃的问道。 农小非打量了赤白司三人,脸上带着讽刺的微笑,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赤白司,你知道我为何把战场选在此处吗?” 见赤白司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农小非自顾自地说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星光城。” “星光城又如何?”南采冷冷的问。 “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星光城,受结界的影响,会把弋者的实力限制在卫级以下,也就是说,不管你们的实力在那个等级,进入了星光城,最高,只能是卫级小元。” “影响斩杀你吗?” “哈哈……”农小非哈哈大笑,他笑赤白司等人连基本常识都不懂,越是高级弋者,越不愿意进入星光城。 “在这里,你们将和我一样,都是卫级小元,也就没有实力差距了。你们只有三人,我们有九人,从人数上,我们占绝对优势。 我们一直在星光城边缘活动,早已适应了结界的限制,而你们,初到星光城,结界的限制对你们来说更明显。 昨天和南采、鸣柯卫对战,我们没有逃走,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在等你们,等你们来,然后诱敌深入,引到这里灭杀。 哈哈,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请不要忘记,猎物和猎手之间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农小非怕赤白司等人死的不明白,说得很详细。 “看来,这次你可是费尽了心机了。” “有死的觉悟吗?”农小非得意的问道。 “多说无益,受死吧!‘锯齿鳄’!”赤白司幻化出鳄鱼,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张开巨嘴,冲向农小非。 “致命毒蝎!” 农小非也幻化出拟态,一只巨大的黑***,张着一对钳子,尾巴上的毒刺高高的翘起,快速的迎了上去。 鳄鱼张嘴就咬,蝎子灵活的避向一侧,用它的大钳子夹住鳄鱼的一条前腿,扬起毒刺就刺。 这一次,鳄鱼厚实的皮没能抵挡住毒刺的攻击,居然刺了进去。在星光城,实力的确受到了限制。 鳄鱼疼痛难忍,扭动笨重的身躯,粗大的尾巴借势拍了过来,拍在蝎子的身上,把蝎子拍得横移了数米远。 蝎子稳住身体,迅速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鳄鱼与蝎子你来我往,战了数个回合,双双湮灭。 “赤白司,怎么了?你的实力为何如此不堪一击?”农小非非常得意,觉得自己的谋略完全正确。 经受这一回合,赤白司明白农小非所言不虚,也相信星光城结界的传言,一股压力从心底升起。 他是尺门弋者,是当代的大弟子,在师弟面前,就是丰碑的存在。骨子里的傲气令他无法退却,就是死,也要有尊严的死去。 “锯齿鳄!”赤白司大喝一声,凝聚了所有介气,这次幻化出来的鳄鱼比刚才的还要庞大,鳄鱼脚掌上的利爪都有两尺长,急速地向前冲击。 “致命毒蝎!” 农小非也拼足了劲,幻化的毒蝎比先前的还要黑,体型也比先前的大,扬着双钳与尾尖的毒刺,神气十足地迎上。 鳄鱼张嘴,毒蝎又躲到了一侧,还没等蝎子近身,鳄鱼尾巴一甩,抽在蝎子的身上,一转身,血盆大口咬住了蝎子的头部。 “嘭!” 毒蝎湮灭了。 “你们还等什么呢?”农小非对自己的队友吼道。 “古筝?月牙刀!”类且的拟态是一台古筝,他双手拨弄着琴弦,一柄柄月牙弯刀射出。 “催死令牌!”活无常手持一柄两丈长的乌黑令牌,劈了过去。 “竹形臂!”竹生手臂一挥,一只竹子做的手臂幻出。那手臂由一节一节的竹子组成,可以无限伸长,张开巨爪,飞速抓向鳄鱼。 “羊骨杖!”小牧幻化出了一根白色的手杖,在手杖的顶端,有一个白色的羊头骷髅,两只大羊角向后弯曲。他双手紧握,一跃而起,砸了过去。 “镇尺!”大牧幻化的镇尺,不像书法家压纸的那般小巧玲珑,而是像巨大的条石,有数吨重,轰然砸下。 炎墨准备出手,米休一把拉住,说道:“敌友未分,你想打谁?” 听了米休的话,炎墨愣愣的站住了。 幻梦儿也站着一动不动,疑惑地望着米休。 “先观察,看清每一个人的弋技特征,听我号令,一会儿再战,我会给你们大大的惊奇。” 别人都在紧张对战,米休却拉着炎墨、幻梦儿悠闲地看热闹。 “重拳出击!” “银棒舞空!” 另一边,南采和鸣柯卫也没闲着,纷纷加入战斗。 南采挥舞巨拳,迎向竹生与大牧;鸣柯卫舞动银棒,与活无常、小牧战到一起。 九人厮杀,杀得风起云涌,地动山摇。炎墨三人观看着激烈的战斗,品头论足,风淡云轻。 正与农小非所预料,星光城的结界限制了所有人的实力,他们每个人的实力都限定在卫级小元,等级惊人的一致,实力旗鼓相当。 这对于赤白司三人而言,非常不利,他们在数量上处于绝对的劣势。 时间一长,优劣就显现出来。赤白司三人忙于招架,完全没有还击的余地。 “嘭!” 赤白司的鳄鱼湮灭,他的身体完全暴露出来,此时,类且一连串月牙刀迎面袭来,赤白司连续几个躲闪,避过了无数的月牙刀。 类且不断地调整攻击的方向与节奏,每次攻击,都让赤白司躲避的非常吃力,也非常艰难。 就在赤白司脚尖触地的一瞬,又有几柄弯刀电闪般飞来,令赤白司避无可避,情急之下,他只能用双臂护住头和胸部,至少,受伤比丢命要强。 紧急关头,数柄飞刀飞来,精确命中凌空激射的弯刀,双双湮灭。 危机化解,赤白司四下张望,只看到一侧的米休怀里抱着琵琶,心里疑惑又不敢确定,应该是他救了自己。 类且发觉米休在关键时刻破解了自己的绝杀机会,恼羞成怒道:“木木,你想干什么?” 类且的暴喝,打断了全场激烈的战斗,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目光一致转向,聚焦在米休的身上。 米休甜甜的一笑,人畜无害道:“看你们打得累了,我想让你们休息休息。” 米休的话,让类且火冒三丈。 “木木,你这是什么意思?”农小非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带有三分指责地问道。 “农大哥,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说到这里,米休停了,他想给赤白司三人喘息的时间。 “有屁就放!”千载难逢的机会被米休破坏了,类且早已恼羞成怒了。 米休睁大了眼睛,弯着腰,用手指着炎墨,像说悄悄话似的,天真的说道:“农大哥,他是炎墨!” “什么?”农小非与类且惊呼道。 米休大吸了一口气,特意大声喊道:“他是炎墨!” 说完了,米休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用笑眯眯的看着农小非等人。 旁边的炎墨月幻梦儿,听到米休的喊话,心里一片云雾。 赤白司发现农小非等人的表情怪异,觉得这里面有料,等着听他的下文。 炎墨也觉得众人看自己的目光怪异,心里纳闷,更加狐疑地望着米休,不知他现在又要整那一曲。 136、攻击一点 “哦,原来他叫炎墨啊,还不是自己兄弟,这有什么还奇怪的!” 农小非说得云淡风轻。他不愧是处事高手,老成可见一斑。 他知道,要是他们现在把炎墨当敌人,不仅不能把赤白司三人消灭,还会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他在赌,赌炎墨等人不知道自己是“灭”的成员,等消灭了赤白司等人,回过头就消灭炎墨三人。 “农大哥,我还知道一件事……” 米休又停了,这回没有人催他,稍稍冷静的类且现在也明白,关键时刻,一定要把炎墨等人稳住,否则,只能对自己不利。 米休又是天真一笑,那种笑,在这时比刀子还利,扎得农小非等人的心疼痛不已。 “他杀了戈齿的下属费狄。” “这与我们何干?”类且不满的说。 “你们不知道吗,戈齿可是‘灭’的六奎之一?” “你?”农小非气急败坏,他知道,掩饰不住了。 “嘿嘿……”米休傻笑,不说话了。 “哈哈……”赤白司爽朗的笑道:“农小非,类且,你们就不要隐瞒‘灭’的身份了,看来,你们找错了帮手了。 小兄弟,尺门弋者赤白司,多谢刚才的救命之恩!” 赤白司一改平日里的书生气,抱拳行礼。 “尺门弋者南采!” “尺门弋者鸣柯卫!” 见大师兄抱拳行礼,南采与鸣柯卫纷纷抱拳行礼介绍自己。 “你们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才是‘灭’的成员。”农小非反咬一口,做最后的挣扎。 米休拿出响哨,射到了空中。 不一会儿,莫关山、卒升、徒道十、东游常、斗尺班、子市六人过来了,米休扔过去一个纸团,叮嘱道:“你们去两界塆,消灭‘灭’的残部,具体位置我已经标识了。 拿上这块玉佩,就说事情紧急,农小非命你们带信,通知他们转移,等到了新的巢穴,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们见着农小非的信物,不会怀疑的。” “塔主,这边不需要人手?”徒道十问。 “放心吧,有尺门弋者,不会失误的。” “是!”六人领命离去。 “木木,你太狡猾了,心也太狠了。”农小非咬牙切齿,他后悔吃饭时把自己携身佩戴的玉佩交给米休。 “我不叫木木,我叫米休,炼狱塔的塔主。” “是吗?你可记清楚了,只要我今天不死,一定血洗了镇安镖局。”农小非红了眼。 “镇安镖局和我无干,不过,今天你们没有机会逃跑了。”米休斩钉截铁地说道。 “米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这时,炎墨完全蒙在鼓里。 “他们是‘灭’的成员,是他们嘴里说的寒大人的下属,昨晚睡觉,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米休解释道。 “他们嘴里说的寒大人,就是‘灭’的六奎之一寒天子。”赤白司补充道。 “这回你们该无话可说了吧!炎墨,活无常的介气属阴性,你对战他比较有利。幻梦儿,竹生的弋技与你类似,都是大手,他就交给你。类且也是使用音波攻击,就留给我。”米休根据他们的战斗情况,安排好了对手。 “死吧!”农小非咆哮,幻出毒蝎,直指米休。 “锯齿鳄!”赤白司幻出大鳄鱼,截住了毒蝎。 南采选择了小牧,把大牧留给了鸣柯卫。 六对六,对手分定,战了起来。 竹生的“竹形臂”对上了幻梦儿的“赤火掌”。 竹生操控着竹形臂不断地变幻,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一会儿拳,一会儿掌,不管那只竹形臂如何变幻,只要靠近幻梦儿,那只带着蓝色火焰的巨掌,就一掌拍下,蓝色火焰顺着竹臂燃烧,吓得竹生赶紧消散凝聚的手臂。 战斗了一会儿,竹生的介气消耗巨大,而且,完全没有一次像样的攻击。 活无常举起两丈长的令牌狠劲劈下,炎墨用鬼罗冥矛挡住,震得炎墨两臂发麻。 他甩甩手臂,调侃道:“无常不是使用‘哭丧棒’吗?你握这么大个令牌,能扇风啊?” “小子,等我劈碎了你的脑袋,你就不这么认为了。”活无常释放出介气,裹住令牌,再次劈了过来。 活无常的介气,阴性十足,如果是常人,被他的介气侵入,血液便会凝固,最后耗尽阳气而亡。 正如米休所料,炎墨的介气属性特别,连暴戾的尸气都能用“易生经”炼化,这点阴性介气,对炎墨不起丝毫的作用。 他举矛,挑开令牌,幻出“鬼罗脚”踢了过去,活无常赶紧拉回令牌抵挡。 不等活无常稳住身形,炎墨单手持矛,对准活无常的左肋猛地刺出。活无常快速后退,并用令牌横铲,磕开了长矛。 战斗最精彩的,要数米休和类且,一个抱着琵琶,射出无数飞刀,一个坐弹古筝,击出许多弯刀。 飞刀与弯刀在空中相撞,发出一连串的撞击声,比放鞭炮还热闹。 六人对战,杀声震天,从中午战到了黄昏。 赤白司的大鳄一口咬住毒蝎的胸部,不停地撕甩,且不断向农小非靠拢,农小非感觉不妙,转身后撤。 大鳄将毒蝎一甩,扔向农小非。 情急之下,农小非只能将毒蝎消散,没等他再次幻出毒蝎,大鳄已经到了近前,张开大口,狠狠咬了下去,农小非立刻丧命。 农小非一死,他的其他队友心里慌乱,南采抓准时机,一棍落下,结果了小牧的性命。 在赤白司与南采的帮助下,鸣柯卫也消灭了大牧。 南采举起银棍,就要对类且下手,赤白司伸手拦住:“我对几个小鬼很有信心,旁观就好,给他们历练的机会吧!” 三人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 “蓝色焰珠!” 幻梦儿凝出了两枚蓝色的小火球,手一挥,一枚快速旋转的鬼火球轰向竹生,把另一枚藏在了手中。 竹生用竹形臂挡住后,怕被火球黏住,又快速的消散了竹形臂。 幻梦儿抓住时机,急速地扔出了第二枚火球。 竹生心里惊慌,脸色瞬间变白,再次幻出竹形臂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左臂抵挡。 他的手一碰上鬼火球,就甩不掉了,剧痛顺着左手臂向身上蔓延,竹生牙一咬,右手化拳为掌,劈下了自己的左臂。 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还没等剧痛稍微减缓,幻梦儿的“赤火掌”又至。 竹生的剧痛也就和他的生命一同消失了。 “我跟那个女孩对战过,她的弋技是我遇到过的最难应付的,没有之一,如果可能,我再也不想和她过招了。假以时日,他绝对是弋界精英。”鸣柯卫心有余悸的说道。 “另外两个也不弱,齐门有他三个,以后必能壮大。”赤白司以为他们都是齐门弋者,感慨道。 “断魂音?飞剑!” 米休射出了一柄飞剑,飞剑穿过类且的弯刀群,刺入了他的心脏。他的弯刀群也向米休快速的飞来。 “不好,那小子有危险!”赤白司惊叫道。 他们有心补救,现任已经来不及了。 “防护罩!” 米休转弦,在身体前方形成了一道防护罩,弯刀群雨点般射向防护罩,发出“噼噼啪啪”的撞击声。 在弯刀的密集撞击下,米休建立的防护罩越变越薄。 “咔嚓!” 防护罩破了,弯刀射了进来。 米休横抱琵琶,把琵琶当做最后的挡箭牌。 声音停止,米休的琵琶也破碎了,他的身上,划开了好几道口子,有两道很深,但不致命,他赶紧拿出几颗药丸,吃了下去。 炎墨和活无常拼了半日,也疲惫到了极点,两个人都靠坚定地毅力强撑着。 “集中精力,攻击一点!” 炎墨突然想起了死人墓中纤尘说的话,正是她的指点,他们才能打破空气罩,从死人墓中出来。 炎墨把剩余的介气与念力,全部集中在长矛的矛尖上,快速奔跑,然后凌空一跃,借助惯性与下落的坠力,一矛刺下。 活无常双手托起令牌,拦在胸前抵挡。 “噗,噗!” 凌厉的长矛刺破令牌,把活无常的身体也穿了一个透心凉。 随着炎墨的胜利,这场持久战宣告结束。 赤白司带着南采和鸣柯卫,伸出手臂,紧拥炎墨他们的肩膀,真诚的感谢道:“谢谢你们!” 还没有来的及寒暄几句,只听“嗷”的一声,跳出一只灵兽,眼冒红光,张开大嘴,盯着众人。 137、巧合吗? 一只红色灵兽,身上黄、绿斑纹交错,眼睛血红,头上有一只蓝色的角,两条粗壮的后腿立起,前肢短而细,爪尖锋利,体型酷似迅猛龙。 它怒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速度极快的冲了过来。 “三色兀!”米休叫道。 眨眼间,三色兀就到了炎墨跟前。 “鬼罗脚!” 炎墨奋起一脚,才勉强把三色兀踢到一边。 三色兀大吼一声,调整好身体,前肢快速划了过来。 “鬼罗连斩!” 现在的炎墨,弋技的使用更加纯熟,他的脚向上横踢,踢在了三色兀的颈部。 三色兀身体后仰。 炎墨脚步发力,由腰带动上肢,把全身力量贯穿在双臂上,一跃而起,左右拳瞄准三色兀的头部,迅速连击。 一连串打击,把三色兀庞大的身体干翻在地。 “鸣柯卫,炎墨出拳的动作怎么和你如出一辙啊!”一旁观看的南采问。 “我和他交过手,没想到那小子的进步如此之快!”鸣柯卫微笑着赞到。 三色兀皮糙肉厚,受到如此重击,完全没有受到重伤。 它爬起来,只是将头晃了晃,重新审视众人。从气场上,它感觉这一群人并不是善茬,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后,转身逃之夭夭。 “炎墨,它要逃了!”米休提醒。 “鬼罗线!” 炎墨射出一束黑线,缠住了三色兀的脖子。 三色兀感知到脖子被人缠住,更加慌张,甩开腿,开足马力,奋力奔逃。 它瞬间加速,炎墨促不提防,身体被带倒,由三色兀拖着,朝岩岭深处奔去。 “炎墨!”米休大喊。 山谷的石子路上,扬起长蛇状的灰尘,炎墨与三色兀消失在灰尘的尽头。 “米休,我们追上去吧!”幻梦儿说着,双手结印,就要催动“御兽术”招来魔兽坐骑。 赤白司安慰道:“两位放心,那灵兽不是炎墨的对手,我们等等就好!” 炎墨被拖出去了老远,慢慢站起来,刹住了脚,他左手紧紧握住鬼罗线,喝道:“畜生,在这僻静的地方,我好收了你!” 三色兀见逃不了,回转身,张牙舞爪,朝炎墨袭来。 “鬼罗摄魂!” 弋技准确命中三色兀的印堂穴…… 一炷香时间,幻境消失,三色兀温顺地走到炎墨的身边,低下头颅蹭炎墨的手。 炎墨骑上三色兀,飞奔回来。 “炎墨,好拉风哦!”米休羡慕的说道。 炎墨跳下来,充满豪情地说道:“那就送给你!” “我不要!”米休做了一个鬼脸。 看着他们嬉笑,赤白司更是觉得他们机灵又可爱,心里非常喜欢。 “炎墨,这次多谢你们帮助,我们任务在身,不宜久留,就此别过。哦,如果以后你们遇到困难,需要帮助,就到尺门来找我们,我们一定竭力相助。”赤白司说道。 “多谢赤大哥,以后用得着炎墨的地方,你们也不用客气!”炎墨回道。 “还有我!” “还有我!” 米休与幻梦儿争着回答。 赤白司微笑着点头,“接下来的扫尾工作还要你们进行,我们也不多扰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赤白司等人走后,炎墨三人返回两界塆,天早已经黑了,在庭院里,徒道十六人等候多时。 “晚饭准备好了吗?”米休问。 “准备好了!”徒道十回答。 “好吧,我们先吃饭,然后再谈事!” 饭菜搁在桌子上,冒着热腾腾香气,几个人也不客气,一起大吃起来。 吃完后,收拾好残局,莫关山沏好了茶,分开坐定。 “塔主,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在附近的山洞里找到了他们的藏身点,将他们全部消灭,封存了所有的财务,接下来的事情,请您安排!” 徒道十把他们此次行动做了一个简单地汇报。 “暂时还没有其它的安排,你们先休息一晚,我们三人先合计一番,具体情况明天再通知。” 米休说完,徒道十等人陆续离开,客厅里只剩下炎墨三人。 “炎墨,幻梦儿,你们说两界塆接下来怎么处理?”米休问。 “这不是我的长处,还是你安排吧!”炎墨回答。 “我跟炎墨一样!”幻梦儿说。 米休又用那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俩。 “我等你安排呢?”炎墨催到。 米休机灵的眼珠转动了两下,轻声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每个派系分别派一名统领级别的弋者,来打理两界塆,把它建成一个人力、财力、信息交易地,让星光城与外界建立正常的交流渠道。 听说竺尔集不属于哪个门派的势力范围,目前处于势力真空状态,我们最好把竺尔集纳入我们的势力范围。 我们这个交易地,以两界塆为主,竺尔集为辅,让它全面为星光城的发展与壮大服务。” “行!” “赞同!” 炎墨与幻梦儿不约而同地鼓掌。 “没了?”米休问。 “掌都为你鼓了,还要什么啊!”炎墨问。 “我是问你们还有补充的建议没有?” “没了!”炎墨与幻梦儿异口同声地回答。 米休皱着眉,不言语了。 炎墨回想来两界塆发生的事,的确佩服米休的智商,就两日的时间,拔了“灭”的残余势力,比自己想象中容易多了。 “米休,农小非当时问你住在哪儿,你说曲口的镇安镖局,要是他们去查了,我们不就露馅了吗?”炎墨问。 米休头一甩,侧着脑袋说道:“你觉得他们没去查吗?” “查了?” “应该查了,不然,他们不会将赤白司等人引到我们跟前来。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全军覆没了。” “那为何没查出你撒的谎呢?” “因为我说得是真的!” “你真的叫木木?住在曲口镇安镖局?”幻梦儿也觉得米休让人看不透。 “我叫米休,住在章都!”米休回答。 米休总是吊人胃口,令炎墨心里很不爽,于是直言道:“米休,我非常讨厌你说一半噎一半的做法。” “我不是口渴么!”说着,米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自己替自己打了圆场,又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木木是我在章都认识的伙伴,他告诉我他住在曲口的镇安镖局及家里的情况,于是我就冒用了他的名字。 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农小非让活无常、大牧、小牧带我们抓捕三色兀,实际上是支开我们后,好派人去曲口打听,核准无误后,才放心地引着赤白司等人掉入他们的陷阱。” 炎墨更加吃惊了,问道:“你说农小非故意把赤白司三人引入岩岭的?” “我推测应该是这样,农小非与类且警惕性强,智商又高,思维又缜密,他派人,哦,我想应该是派竹生去的。” 他直接连农小非派的人都猜出来了,令炎墨与幻梦儿很吃惊。 看到炎墨与幻梦儿的表情,米休反而问道:“很简单,农小非他们一共六人,三个人支开了我们,剩下那三个呢?” “农小非,类且,竹生。”幻梦儿掰着指头数。 “要想成功打探木木的消息,又能在回途中引来赤白司等人,绝对不能派一个喽啰前去,只能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人。 他们中,谁机灵又很聪明,而且级别又最低呢?只有竹生了。而且,他也是农小非的亲信。” 经米休一分析,炎墨和幻梦儿恍然大悟,睁大佩服的眼睛,崇拜地看着米休。 米休很享受这种眼神,他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说道:“这就是当初我决定先到竺尔集的原因。 如果我们直接到两界塆,必定引起农小非等人的怀疑,想打入他们的内部就难了。于是,我们就绕远去了竺尔集,没想到在那里碰见了农小非,巧合吗? 后来回两界塆的途中又有南采、鸣柯卫的神助攻,因此才瓜熟蒂落。事情如此顺利,我也有些想不通……” 三人坐了一会儿,米休觉得时间不早了,说道:“早点休息吧,明天安排任务!” 三人回到西边的房屋,洗了一番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米休还是和炎墨一间房,只不过这次房间里有两张床,还是农小非安排的。 不一会儿,炎墨就进入了梦乡,借着窗外的月光,米休呆呆地望着炎墨安详的脸,就是无法入眠。 “农小非这人还不错。炎墨,要不是我先认识了你,而是他,有可能今天的结局就要改写了……” 米休知道炎墨不久就要离开自己了,此时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138、临别 按米休的提议,又经过几人的慎重的斟酌,最后决定分派毕合堂的兰杜、炼狱塔的徒道十和泣血殿的卒升三人来打理两界塆。 炎墨三人回到各自的派系,交代了所有事项。 豹豺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寻到了幻老头与皮羊的下落,告知了幻梦儿。 三人找到了幻老头,看他与皮羊生活在一起挺快乐,又给了他一些金币,幻老头高兴得手舞足蹈,合不拢嘴,直言哪儿都不去了,躲在小镇上享清福,还只让皮羊给他送终。 皮羊见炎墨三人都成了各个派系的首领,心里想着以后肯定衣食无忧,自然乐意万分。 三人叮嘱了皮羊一番,又抽空,回了一趟死人墓,对纤尘讲明了祭山的程序和时间,还再次叮嘱纤尘:祭日献祭进入总时间为一刻钟,一刻钟内不出死人墓的祭者及擅闯死人墓者,死! 纤尘知道三个小家伙要分别了,心里也有些不舍,毕竟,几百年来,只有炎墨三人给她带了快乐。 三人在死人墓留了一宿,天明时告别了纤尘。 米休非要炎墨陪着他去两界塆吃一顿饭再分别,炎墨也心生不舍,于是,三人又回到了两界塆。 闲逛了三日,炎墨预计离开的时间到了,吃过早饭,炎墨决意离去。 “不行,炎墨,你要陪我再去咔咔酒店吃一餐饭。”米休拉着炎墨的手臂,就是不让他走。 炎墨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好吧,就这一次,不准再反悔。” “好,绝对不再赖着你,拉钩。” 米休伸出小拇指,炎墨也伸出小拇指…… 竺尔集依旧热闹,不过,在徒道十等人上任后,分别调集了数十名属下,潜伏在竺尔集,隐藏了身份,暗中获取外界的信息。 米休带着炎墨与幻梦儿,先去了赌场。 一进赌场,坐庄的庄家赶紧过来迎接,招呼米休等人坐下,香茶伺候着,就是不让米休再去来赌;另一面悄悄派人通知银进宝。 “庄主,小爷有些日子没来了,你们可曾想念小爷我?”米休翘着二郎腿问。 “想,想!”庄主点头哈腰的应承着。 “好吧!”米休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说道:“我们再来几把!” “爷,别慌,您先喝口茶,我们好准备准备!” “准备打架吗?”米休把小拳头在庄家的眼前晃了晃。 “不不,就是让您玩得更开心一些!” “嗯,这个好,多准备些钱,听到没?”米休嘱咐。 少顷,穿着财主装的银进宝笑眯眯的走进来,走到米休的跟前,赔礼道:“小哥,今天你怎么有心情到此鄙陋之地?” “哦,你找活无常来为难我,结果,被我打跑了,今儿来,是跟你好好算……” 银进宝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昏过去。 “难怪活无常没有来领佣金,感情对面的主儿比他还厉害,要找知道这样,钱输了就算了,何必得罪眼前的这尊大佛呢?” 银进宝心里叫苦,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小爷啊,我着实没有,是那活无常冤枉我的,不信您去问他!” 米休背着小手,晃着身子说道:“嗯,那好吧,我这就去把他抓来,看我冤枉你没有。” 米休知道银进宝不认账,故意说话诈他。米休也在心里思索:银进宝要是真的再抵赖,我可真的抓不来活的活无常。 米休赌对了,银进宝听了米休抓活无常对质的话,脸色比死人更难看了。 他也在心里琢磨:活无常心狠手辣,要是真的被这位小爷抓来,到时候,把所有的气撒到我身上,我一家老小可就全没了,不行,至少眼前这位还有商量的余地。 他赶紧趴在地上,抱住米休的大腿,哭的涕泗横流,“爷呀,您千万别,要是把他抓来了,他一怒,我一家老小可全遭殃了,我……” 米休伸出手,捏住他的脸颊窝,说道:“你家堂上,是不是有八十岁的老母,膝下还有刚满月的小儿呀!” “嗯嗯……”米休捏得银进宝不能说话,只能拼命地哈哈。 米休一推,银进宝就躺到了地上,“银进宝,这种老套的谎话就不要骗小爷了,要是我去你家,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我就宰了你全家。” 银进宝一听,更慌了,不知再说什么好,索性不做声,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米休也烦了,借坡下驴的说道:“银进宝,小爷我心软,你也别装了,今个,小爷想像上次一样,美美的玩几把,行吧!” 银进宝停下想了一会儿,更心疼钱,反而更大声的哭了起来,哭得比死了全家还凄惨。 “你个守财奴!”气得米休大骂,“我钱花光了,你说怎么办?” 旁边的伙计们一听,心里惊奇不已:那么多金币,几天时间,花光了…… 银进宝可没那么想,没钱了,我有,打发了这次,他们最好下次不要再来了。 “麻三,你快去少奶奶那儿,取些金币来。”银进宝吩咐道。 “是!” 麻三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时拿着一个钱囊,交给银进宝。 银进宝慢慢打开钱囊,递给米休。 “十枚金币,打发叫花子呢?”米休怒道。 “小爷,你上次不是都赢走了吗?只剩这么多了。”银进宝也不傻,就这样跟米休软磨硬泡。 “每人一百枚,不还价,三个人,三百枚,下次我不来了,我说话算数。不然,就拿命来见。”米休火了。 “行行行,小爷,我就是砸锅卖铁,借,也给您借来。”银进宝心里高兴,这点钱,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脸上还要装啊! 他愁眉苦脸的转身对麻三道:“去跟少奶奶说,三百枚金币,分三份,听清楚了,就是借,也得给我借来。”他把“借”说的非常重。 “是!” 麻三又一溜烟跑了。 “爷啊,我这次可是倾家荡产了,您要是再来,就直接把我杀了吧!”银进宝抹着鼻涕装到。 “这次是对你的惩罚,要是你再敢在后面阴我,哼,到时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不敢不敢,爷,您放心,绝对没有下次,一定没有!”到这时,银进宝的心里才有了底。 三百枚金币拿来了,米休也不为难银进宝,抓起三袋金币,转身就走。 银进宝赶紧爬起来,拱手弯腰送道:“小爷,您慢走!” 米休走没影了,银进宝才放心地叹了一口气,仔细想想,心里还隐有几分得意,这么点钱就把他们打发了,要是活无常得手了,肯定不止这点儿。 前后比了比,觉得这次比自己预料的少了很多,心里完全释然。当然,他不是没长记性,他在心里发誓:下次绝不再干这种差点儿丢命的傻事了。 “米休,你捉弄那银进宝,觉得有意思没?”出来后,炎墨问。 米休将钱袋在手里掂掂,说道:“反正这钱也是银进宝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不拿白不拿。关键是,他惹着小爷我了,我必须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说着,米休扔给炎墨一个钱袋,“哈巴,你要走了,我总得给你凑点儿路费,是不是?” 炎墨接过,直接揣在了怀里,本来想感谢米休两句,又听米休称他傻瓜,也懒得再言语了。 米休知道炎墨今天要走,心里也不是滋味,脑子乱嗡嗡的,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幻梦儿见他们都不言语,也不吭声。 三人在街上默默地走着,一直向咔咔酒店走去。 走进咔咔酒店,掌柜看见米休了,就亲自起身迎接,“二位小爷、姑奶奶,您等里面请。” 米休扔过三枚金币,然后背着手,仰着头说道:“掌柜的,爷今天有事商量,你找个僻静的豪华包间,上一些硬菜。” “好的,爷,您请上二楼!”掌柜亲自在前领路,带着炎墨三人向楼上走去。 不一会儿,丰盛的菜肴都摆上了桌。 炎墨抓起卤鸡的大腿儿一拽,塞在嘴里吃了起来。 米休聚精会神地看着炎墨的吃相发呆,幻梦儿觉得米休举动奇怪,就盯着米休出神。 三个人,一桌菜,两个人发呆,只有炎墨一人在尽情享受美餐。 “炎墨,你跟我走行吗?”米休看了炎墨很久,呆呆地问。 炎墨塞了一嘴食物,含糊的说道:“不行,我要回齐门,要参加卓尔大赛,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回齐门,做齐门弋者,怎么样?” 米休失望的摇摇头,“我出来太久了,爹一定很担心我,再说了,我还有事有事求他,必须得回去。” 说完,他突然回想到炎墨提到的卓尔大赛,心里一惊: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事,忘记跟他说了呢! 139、真实身份 一餐饭吃了一个多时辰,桌上的菜回锅了六七次,炎墨一提出走,米休就让他多吃点,最后,肚皮撑得实在是疼,于是起身就往楼下走。 米休和幻梦儿跟了出来,送炎墨走了七八里地,一直送到了岔路口,三人不得不在此分离。 “炎墨,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这一次的卓尔大赛有危险,寒天子将派他的属下主丁与夕飞前往,目的是消灭这次大赛中的精英弋者,你去了肯定会有危险。”米休不无担心的说道。 “是的,炎墨,这么危险,你就别去了。”幻梦儿关心道。 炎墨微微一笑,“越是这样,我就越应该参加,怯场了,不就成了怕死鬼吗?再说,我好多伙伴都去参加了,依我的性格,总不能把危险留给自己的同伴吧!” 知道炎墨去意已决,米休和幻梦儿也不再挽留。 “炎墨,这个送个给你!” 米休从颈上摘下一串花檀木链珠,链珠下面坠着一块方形的黑玉,他把链珠在炎墨的左腕上缠了几圈,系好了,又嘱咐:“想我和幻梦儿了,就来章都找我,带着这串项链就可以。” 炎墨发觉米休的眼里闪烁着点点泪花,不禁好笑米休太多情,“米休,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你要想我了,就来齐门找我,我要是想你们了,就去章都找你们。看你现在,婆婆妈妈,就像个女人似的。” 炎墨不想再多留,他怕再待一会儿,自己心软,又走不了了,于是,翻身上了三色兀,双腿一夹,三色兀飞奔了出去。 他在三色兀上向后面挥着手,大声地喊道:“我走了,后会有期!” “炎墨,你要是把我和幻梦儿忘了,不然,下次见面我们决不饶你!” “不会的——” 三色兀的速度并不比魔兽慢多少,声音消失了,炎墨的身影也消失了。 米休看着空荡荡的山林,久久地凝视着。 “米休,要不我们追炎墨去?”幻梦儿有些打趣的问道。 “我不是说好了,带你回家去看咱爹娘的吗?” “那你还看着炎墨消失的地方发呆?男人之间关系再好,也没有你这种发痴的啊!” “看我不揍死你!”米休扬起了小拳头。 幻梦儿把胸一挺,那刚刚发育的胸脯凸起几份,“你敢!” 米休看着幻梦儿清澈的大眼睛与淡蓝色的长发,怎么看怎么觉得楚楚动人,不禁赞美道:“幻梦儿真好看!” 幻梦儿将头一扭,越发显得脸蛋精致白皙,眼睫毛一动一动的,大眼珠扑闪扑闪的,“那当然,比你强,哼!” 幻梦儿和米休比,非常自信。 “是吗?等到家了,我让你看看我有多么美!”米休说道。 “真的吗?” “嗯,赶紧回家吧!” 说着,米休用“御兽术”唤来了剑齿异兽,骑上就走。 “臭米休,说你两句就这么急!”幻梦儿也结印,幻出蓝虬兽,翻身骑上,追米休而去。 章都在星光城的西部,米休与幻梦儿骑着魔兽,走了三个多时辰,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章都城下。 要是一般的灵兽,没有十多个时辰,是绝对赶不到的。 章都城城墙极高,范围也极广,一眼都望不到头。城内高层建筑鳞次栉比,街道交错相通,初夜,城里一片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东城门,夜晚依旧有卫兵值守,城门还开着,按照章都的规定,子夜时分城门关闭。 米休带着幻梦儿来到城门前,卫兵拦住,正要询问,抬头看到米休,行了一礼,赶紧搬开了拦在城门前的木栅栏。 米休催动剑齿异兽,带着幻梦儿朝城里奔去。 城的中央,是一座宫殿,宫殿的建筑气势辉煌,单是雄伟的宫殿大门就有十几丈高,是典型的城中之城。 宫殿门口的锦衣卫把米休二人拦下。 “我爹在家吗?”米休问。 锦衣卫盯着米休看了一会儿,认出了米休,回道:“宗……” “行了,我进去自己找!” 说完,和幻梦儿骑着魔兽直入宫门。 “米休,看来你在章都很有地位啊!”一路行进,畅通无阻,幻梦儿觉得米休在章都的地位不低。 “粘了我爹的光,没什么稀罕的,你要是有这么一个爹,还不是一样。”米休淡淡的回答。 他们骑着魔兽,一直进了紫韵阁,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走进了一栋绣楼,跳下魔兽,阁楼前的丫鬟迎了过来。 “仙云,寻香,你们先带我的朋友去浴室,准备好衣物,好好伺候着,沐浴完以后,带她到我的书斋。然后对我爹娘说我回来了。”吩咐完,米休又对幻梦儿说道:“幻梦儿,我耽误一会儿就来。” 说完,米休离开了。 仙云带着幻梦儿到浴室,准备好热水,又拿来一套合身的衣服,等幻梦儿洗完更好衣,把她带到了米休的书斋。 书斋很大,书架上摆满了书,墙壁上还挂着几口精致的宝剑。 细心的仙云端来一盘水果,寻香沏了一壶茶。 幻梦儿找了一本书,看了起来。一边看着,时不时还呷上一口茶,啃几口水果。 过不多久,走进来一位白白净净的女子,短发黑得放亮,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带有几分英气,身穿素净的白衣。 “真女!”仙云与寻香行礼。 “你们下去吧,准备一些食物,要可口的,我和幻梦儿一会儿就来!”声音婉转动听,犹如天籁。 丫鬟应声退了出去。 幻梦儿睁着眼睛看了半天,进来的女子,身材和脸型跟米休长得太像了,但是头发、肤色、声音又和米休截然不同。 那种女孩少有的英气,令幻梦儿觉得有些窒息,她比米休不知要美多少倍。 如果真的要比,那么,这位就是仙湖里的天鹅,米休绝对是沟壑里的丑小鸭。 “您,您是米休的姐姐?”幻梦儿小心地问。 “什么呀,幻梦儿,你连你夫君都不认识了?”悦耳的声音让幻梦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是米休?”幻梦儿皱着眉头,张着嘴,难以置信。 “是的,我们刚和炎墨分开,你和我的魔兽还在庭院里,纤尘婆婆送的,你还要我说什么呀?” “米休,你真的是米休!”幻梦儿跑到米休跟前,用手捏着她的脸蛋,“你怎么也是女孩子呀,你的声音、肤色……” “坐下来慢慢说吧!” 米休让幻梦儿坐了下来,为她沏了一杯茶,又递过去一只水果,一边吃着一边聊。 “我私自出去之前,用一种特制药泡了澡,就变黑了,另外喝了一种药,嗓子也变粗变沙哑了。 不用担心两种药会失效,没有解药,我可能要一辈子保持那种样子了。这也是为我出去后的安全考虑。 对了,幻梦儿,我真实名字叫米休休,以后你叫我休休就行。” “休休,我看你一点儿都不害羞啊!” “这不是和你一起嘛,两个女孩子聊天,怎么会害羞呢!” “你跟炎墨一起,我也没看到你害羞啊!” “那时我不是男的吗?” “但是你是女儿身啊!还有,你和炎墨睡一张床……” 幻梦儿说到这里,自己的脸都羞红了。 “我不是和他分被子睡了吗?在那种情况下,我是要不装,不就露馅了吗?诶,幻梦儿,你的思想怎么那么肮脏呢!” “我肮脏?”幻梦儿噘着嘴,“你们都睡在一……”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米休休瞪着幻梦儿,不让她再说下去。 幻梦儿只好不说话。 “幻梦儿,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见幻梦儿不语,米休问道。 “不是你让我不说的嘛!”幻梦儿甩了一个白眼。 米休呆了一会儿,问道:“幻梦儿,你说炎墨在见到我时,能不能认出我呀?” “你放心!”幻梦儿真诚的说道:“他绝对不会再见你的,就是见到了,也不会认识你。” “为是么?” “你没听他说吗,他已经有女友了!” 一听到这些,米休心里就烦,心里一急,说话也丧失了理智,“我们两个一起上,我就不信了,我们两个还干不过那一个女人。” 听了米休的话,幻梦儿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140、亘古宗 书斋外,走来两个人,都在四十岁上下。男的身材魁梧,国字脸,留着浅浅的胡须,穿着黑色的丝绸长袍,不怒自威。 女的头上插着玉钗,盘起的发髻油光可鉴,黄色的锦袍上绣着牡丹纹案,举止优雅又端庄。 “夫君,休休那丫头偷偷跑出去这么长的时间,就不知我天天为她提心吊胆,今天一定要好好训斥她,要不然,以后大了,就更加无法无天了。” “能平安回来就好,她长大了,不能总让大人成天围着她转吧!” 女人有些不满男人的溺宠,佯怒道:“都是你给惯坏的,要是任由她来,长大了,谁还敢娶她?” “我的女儿,娶了她的小子,绝对是祖坟上冒了青烟,高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嫁不出去呢?夫人,你总不会现在都想为她找个如意郎君吧!” 女人没有再说话,而是温柔的刮了男人一眼。 “那是什么?”男人看到院子里的剑齿异兽与蓝虬兽问。 “应该是灵兽吧!”女人回答。 两只魔兽见男人有意靠近,张开嘴,发出了警迅! 男人一笑,说道:“在我面前,还敢如此嚣张?” 他释放出介气,巨大的威压袭向两只魔兽。剑齿异兽与蓝虬兽对望了一眼,拿头相互蹭了蹭,完全不把男人放在眼里。 “什么?”男人心里吃惊,他释放出来的威压,就是卫级弋者也会感到难以承受,而眼前的魔兽并没有丝毫压力感。 他提升介气,滔天的威压朝两只魔兽卷去,两只魔兽将脑袋晃了晃,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男人心里骇然,说道:“这两只不是普通的灵兽,竟然能承受住士级威压,是休休带回来的吗?” 女人摇摇头,不敢确定。 “见过宗主、宗主夫人!”丫鬟寻香施礼。 男人是亘古宗宗主米天殊,女人是宗主夫人洛幽洁。 “寻香,这两只灵兽是休休带回来的吗?”洛幽洁问。 “是的,夫人!”寻香回答。 米天殊心情大好,对洛幽洁说道:“我就说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吧,你还不信。这两只灵兽极不寻常,就是我,也不敢说能驯服它们,你看我们的女儿,能把它们当坐骑,真是虎父无犬女!” 洛幽洁也笑了,嗔道:“看把你乐的,哪还有宗主的样子。” “走,赶紧看咱们的宝贝女儿去,要是再过几天看不到女儿,我可真要疯了!” 说着,两人走进了书斋。 “休儿!”米天殊喊到。 米休听到父亲的叫喊,赶紧跑了过去,扑到米天殊怀里,高兴的喊到:“爹!” 又扑到洛幽洁的怀里,喊了一声“娘”。 矫情了半天,米天殊发现了幻梦儿,问道:“休儿,这位是……” 米休这才想起了幻梦儿,赶紧介绍到:“这是我新认识姐妹,她叫幻梦儿!” 又对幻梦儿介绍到:“幻梦儿,这是我爹和我娘!” 幻梦儿施了一礼,“伯父伯母好!” “幻姑娘好!” “休儿,下面的两只灵兽是你的吗?”米天殊迫不及待的问。 “是的,白色的叫剑齿异兽,是我的坐骑;蓝色的叫蓝虬兽,是幻梦儿的坐骑。” “那两只灵兽实力很强,非常罕见,你们是怎么抓到的?” 米休把星光城的经过跟米天殊与洛幽洁详细地讲解了一遍,听得米天殊夫妇惊心动魄,心潮起伏,半晌才缓过劲来。 “米休,你现在到了什么等级?”米天殊问。 米休神秘的一笑,“你们猜?” “吏级大元?” “嗯?”米休摇摇头。 “吏级上元?”洛幽洁问。 “嗯?”米休依旧摇头。 “卫级小元?” 米休仍然摇头,然后骄傲的说道:“和幻梦儿一样,卫级中元,马上就要突破了到卫级大元了。” “什么?”米天殊很吃惊,心里乐到:半年多,休儿连升了几级,还有幻梦儿,她们年纪小小,进步却异常快,照此速度,只需要几年,便可赶上我现在的实力水平了,用天资超然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 见米天舒发呆,洛幽洁提醒道:“好了,休儿和幻姑娘还饿着肚子,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哈哈,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走吧,吃饭去!” 米天殊领着米休和幻梦儿下了书斋。 “回来时太高兴了,竟然没有让它们回去。”看到剑齿异兽与蓝虬兽,米休才发现它们还在院子里,于是和幻梦儿再次使出“御兽术”,剑齿异兽与蓝虬兽就地消失了。 魔兽消失,米天殊感到很惊奇,问道:“它们去哪儿了?” “送回死人墓了。” “怎么送回去的?” “用‘御兽术’!我们再骑的时候,就用‘御兽术’把它们唤出来,这样,就不需要我们花费精力看管了。” 米休这次私自外出,虽然令米天殊夫妇非常担心,但是她的成长,却使他们非常高兴。 走到膳堂,食物早已准备好了,专门的厨师,做出来的菜肴自然十分丰盛,味道也非常可口。 吃了一半,米休问道:“爹,你对‘灭’了解多少?” 米天殊想了想,说道:“‘灭’是元古宗的一个组织,专门与元古宗为敌,历史上,元古宗的各个门派联手,绞杀了几次,一度销声匿迹,最近好像没有听说他们显迹弋界。休儿,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这次外出,就遇到了‘灭’的成员,我们还杀了好几个。”米休顿了顿,继续说道:“爹,我有一个朋友炎墨,是齐门的弋者,‘灭’的成员在追杀他,爹,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让百里伯伯去把他们消灭了?” 米天殊的脸渐渐沉了下来,“我们不能插手别人宗门的事,这样会引起他们的芥蒂,也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再说,你百里伯伯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处理。” 米休一听,脸拉得老长,说道:“您不帮忙,那我就和幻梦儿去。” “啪嗒!”米天殊放下了筷子,脸色非常难看。 洛幽洁怕他们父女闹僵了,赶紧说道:“现在各个宗门都在准备‘沙漠猎狐’行动,你和幻梦儿也要潜心修炼,可不要折了你父亲的脸面……” “娘,您不知道,炎墨对我们多重要,要不是他,我和幻梦儿早都死了,您和爹就见不着我了。”米休打断了洛幽洁的话。 “不用说了,你们哪儿都不准去,好好在宗门修炼!”米天殊板着脸训到。 “臭爹!”米休放下筷子,拉着幻梦儿站起来走了。 “你……” 米天殊站起来,正要发火,洛幽洁赶紧拦下,说道:“休儿刚回,有好多事她还不懂,你发火也没用,反而伤了自己的身子,一会儿我再去和她聊聊。” 米天殊叹了一口气,坐下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米休回到书斋,拿起书房里的东西,噼里啪啦的乱扔一气。 “我要是早知道你是个臭爹,我就不回来了,本来是回来让你帮忙的,结果倒好,连自己都出不去了,臭爹,臭爹,炎墨要是有事,我就跟你没完……” “米休,你不要再任性了,你爹肯定有他的难处。炎墨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坚强,进步比我们快,我们再不努力,可真的要被他落下了。”幻梦儿安慰道。 这时,洛幽洁走了进来,听到幻梦儿说的话,好心劝到:“你看幻姑娘多聪慧,再看看你自己,哪像一个女孩子的样子,把一个书房搞得乱七八糟的,以后长大了,谁敢娶你?” “我就不嫁!”米休拧道。 “要是炎墨呢?”洛幽洁试探到。 米休傻了,两只眼睛呆呆的望着她的娘,又转过头望望幻梦儿。 米休的神情,怎能逃过洛幽洁的眼睛,她心里明白了,年纪小小的米休,已经有了牵挂。 “你再不好好修炼,到时炎墨把你扔下一大截,看你以后还好意思见人家。” 洛幽洁知道女儿走向了误区,心里很生气,但没有直接训斥,而是不显山露水安抚,等米休心情平复了,以后找个机会再来引导。 洛幽洁蹲下来和幻梦儿一起清理地上的杂物,仙云和寻香自然不敢怠慢。 米休细想,觉得有些道理,也蹲下身子一同清理。 “休儿,你说炎墨有没有机会参加‘沙漠猎狐’?”洛幽洁问。 “有!” “那么肯定?” “那当然!” “好吧,你们赶路累了一天,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让落秋阿姨带你们修炼。” 整理好书房,洛幽洁说了一句,离开了。 等洛幽洁走后,米休支开了两个丫鬟。 幻梦儿见没有别人,小声问道:“米休,炎墨真的能参加‘沙漠猎狐’?” 米休诡异一笑,小声回道:“那当然,你知道我送给他的项链吗?项链下面的那块黑玉,就是‘沙漠猎狐’的通行证,这是我和你的秘密,不准对任何人说!” 141、下去陪他吧! 三色兀的速度的确比鬼罗魔兽的速度慢上不少,但是在灵兽中,它的速度也是很快的,一路上,还是赢得了不少羡慕的目光。 炎墨不停地赶路,一直行到傍晚,看看天色近晚,炎墨找了一处驿站,把三色兀交给驿站的饲理员代为看管,预付了饲养费。 肚子饿了,没有办理留宿登记,直接走到驿站的二楼大厅,点了几个菜,端到一张空桌上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在他的旁桌上,也坐着两个人,一位大叔,三十开外,头发已经花白,中等身材,浓浓的眉毛下是一双慈祥的眼睛。 大叔的身旁,坐着一位少女,亭亭玉立,正值豆蔻年华,发亮的黑发下有一双调皮的眼睛。 “祈叔,我们这次来荣山,能不能抓着灵兽?”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问。 祈叔慈祥的笑了笑,“六儿,你父亲这次就是让我出来陪你找坐骑的,当然能抓找。你是第一次出门,顺便我带你看看外面的世界,不然,我不会带你来这么混杂的地方。” 六无尘四周看了一圈儿,看到大厅里人声鼎沸,划拳的,猜谜的,热闹非凡。 这驿站,多是过往的商贾和执行任务的弋者,他们三个一堆儿,五个一伙儿,喝饱酒,就天南地北的海侃起来。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这次卓尔大赛不要一个月就要开始了,听说那丁门、吉门、齐门纷纷做准备,他们那个重视度,啧啧……”说着还摇着头。 “不是吗,就这三个一百年都不死不活的门分,还开什么大赛,说出去都不怕人笑话,哈哈……” “你们听说了没有,上半年,‘灭’复出了,杀了齐门两名弋者,结果,齐门联系着吉门、丁门,一同围剿‘灭’,结果,连别人的毛都没碰到,真丢人。” “也不完全像你们说的那样,你没听说,不久前,齐门的什么鬼,把那个‘灭’的齿大人,打得满天飞……” “是戈齿,连人名都不记得,切!” “哦,对,就是那个齿,还有,也是齐门的,还是女的,是玉人兰和什么尼,对,马尼,他们杀了‘灭’的科赫,这回人名记全了吧!” “还差不多,相对而言,齐门最小,但是齐门的弋者还算争气。” “……” 他们谈着话,炎墨全都听在了耳朵里,消灭科赫的,应该是长老玉人兰和朱尼,而不是马尼。 炎墨听在耳朵里,没有漏出任何表情,就如远处黑暗的角落里,坐着的一人,他和炎墨一样,只顾低头吃自己的菜,旁边的喧闹,好像根本与他无关,唯一与炎墨不同的,就是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的喝上两口。 “小二,结账!”炎墨喊道。 “来喽!”小二答应一声,到账房询问了价钱,跑到炎墨身旁,回道:“客官,十五个铜币!” 炎墨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放到小二的手掌心,说道:“小二,为我订一间客房,单间。我不喜欢吵闹,找间僻静点儿的,就住一晚,多的当小费。” “谢谢客官,谢谢客官,我一定包您满意。”小二感激的离开了。 “这位小哥,看样子你是弋者?”一位胖子看炎墨出手如此阔绰,走过来套近乎。 “是的!” “哪门哪派呀?” “散弋!” “这么说你没有门派啊!小哥,听说卓尔大赛就在险关,离这里也就七八百里地,你也可以去那里,显显身手,听说进入卓尔榜前十的,都有奖励的。” 炎墨歉意地笑了笑,“谢谢关心,我志在山水风景,到处游山玩水就好,没有心思花在成天的打打杀杀上。” 和米休一起相处时,米休经常叮嘱炎墨,出门在外,要长个心眼,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这一回,炎墨用上了。 “哈哈……”另一名络腮胡大汉说道:“我看你天资驽钝,怕上战场丢人吧,哈哈,要不这样,你把我们哥几个的饭钱付了,我们就认为你的确有闲情大雅。” 这一下,大堂内的客人都明白了,胖子热情的套出了炎墨的背景与实力,没有门派,不敢参赛。 络腮胡则趁火打劫,想占炎墨的便宜。 斯人无罪,怀璧之罪。谁叫他身上带那么多金币又出手阔绰呢? “祈叔,他们欺负人,让我教训教训他们。”六无尘气愤的说着,就要站起来。 祈叔赶紧把她拉住,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要强出头,不然,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六无尘气得噘着嘴,双臂抱于胸前,把脸撇到一边,不理睬祈叔,以此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祈叔微微的笑笑,并不在意六无尘的举动。 “小子,到底行不行啊,大爷着你回话呢!你要知道,大爷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络腮胡大汉绷着脸催到。 炎墨脸色下沉,他知道,自己不想惹事,但是,自己不惹事就没事了?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他掏了饭钱,那大汉会得寸进尺,其他人也一定会效仿,就是自己把所有金币都花光了,得到的不是他们的感激,或是他们的辱骂,或者是毒打。 既然如此,只有动手一种选项,要动手,就不能手软。 想定,炎墨站起来,脸色铁青:“如果是人,我一定帮忙,但是狗,还是自己找屎去吧!”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吃饭的人都觉得恶心,一边倒的希望络腮胡教训炎墨,都等着看炎墨的笑话。 “什么,你敢骂大爷是狗?”络腮胡气得哇哇叫,“小子,你惹恼了大爷,今儿个,可得把命留下。‘开山斧’!” 那络腮胡也是一名弋者,散弋。应该说他连真正的弋者都算不上,那只幻化的大斧虽大,并不凝实,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拟态上的细小孔洞。 他弋技取的名字和他的身形一样,吓唬普通人倒是不错。 旁边的六无尘攥紧了小手,脸憋得通红,多次想出手,被祈叔多次警告,只能咬着牙忍着。 大斧“呜”的砍下,炎墨调动全身的介气与念力,集中在头顶,不避也不让。 “呀——”看炎墨呆呆的站在原地,六无尘以为他没有学过弋技,认为他必死无疑,双手捂着眼睛,大声的叫着。 大斧砍在炎墨的头顶,“嘎嘣”,碎了! “哇——”大厅的客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络腮胡手里拿着斧柄,瞪着双眼,吓得哑口无言。 “我要为你报仇——”六无尘一位炎墨的脑袋被劈碎了,“噌”的站起来,扬起了她的玉腕。 “什么情况?”等她睁开眼转身,看到炎墨好好地站在那里,那络腮胡大汉双手紧握着残破的斧柄发呆。 炎墨捏紧拳头,一记右直拳,大汉的身体“嗖”的飞出了二楼的大厅,砸在一楼的地上嗷嗷直叫。 “厉害!”众人心里想到,炎墨连拟态都没有幻化,直接一拳,大汉飞了。 “小……小哥,不管我……我们的事,都是那家伙惹……惹的事……”胖子结结巴巴的解释。 “是吗?刚才听你们闲聊,你们的关系应该不错,还是一起下去陪他吧!” 炎墨说完,三两拳,把那桌剩余的四个人也送了下去,躺在络腮胡的身旁,陪他一起嗷嗷直叫。 “好,好,打得好!”六无尘高兴地跳起来,拍着巴掌。 这时,店小二过来了,看到损坏的座椅和栏杆,结巴道:“这……这……” “这是损失费,房间开好了没?”炎墨又递过去一枚金币。 店小二赶紧接过金币,脸上堆满笑脸,说道:“对面二楼18号房间,小爷,包您满意!” 炎墨接过房牌号,转身就走。 “祈叔,我们今天也住这里,就住他的隔壁。”六无尘兴奋地叫嚷。 黑暗角落里,那个青年自始至终没有抬一下眼皮子,一言不发地喝着闷酒。 142、七彩角鹿 祈叔一改慈祥的脸孔,严肃的说道:“女孩子要矜持、温婉,不能太随意,这只会让人觉得你浮躁,并不会让人对你产生好感。” 见祈叔有些动怒,六无尘噘着嘴,不敢再说话了。 “小二,结账!” 祈叔结完账,带着六无尘起身离开。 角落里的青年也喝美了,往桌上放了一枚银币,站起身,也下了楼。 祈叔和六无尘走到一楼驿站门口,被炎墨一拳揍飞的络腮胡拦下:“老头,今儿兄弟几个倒霉,总得找回点面子,刚才那小妞一直护着那小犊子,这个气,就撒到你们头上,要么,赔一百枚金币,要么,把那小妞留下。” 他们被炎墨打怕了,不敢再去招惹他,反而拿祈叔与六无尘出气。 “狗改不了吃屎!” 祈叔眼一瞪,一股滔天的威压席卷而来,压得络腮胡几人不能动弹。 祈叔带着六无尘从容的走出了驿站。 祈叔走后,络腮胡等人纳闷,怎么突然间那老头就消失了呢?遇见鬼了?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又看到一个年轻人,就是黑暗角落里那个不言不语的青年,他的模样,和农小非如出一辙,简直就是一个人。 那青年也走到了驿站门口,络腮胡见他走路飘忽,认为他喝醉了,胆也更大了。 “小子,今天大爷倒霉,你更倒霉,呵呵,想从这里出去,一百金币!” 络腮胡等人的确穷疯了,见谁都是一百金币。 他们的举动,也引起了楼上的人的注意,掌柜的自然也发现了,赶紧往楼下跑,想把络腮胡等人轰走,以免影响驿站的生意。 年轻人摇头晃脑,并不气恼,手里瞬间多了一个木偶,冷冷的说道:“你们要钱吗?这个给你们,它可是无价之宝,能带你们去极乐世界。” 说完了,扔了过去。 络腮胡接在手中,一看,开口骂道:“醉鬼,你当爷爷是小孩吗?这小玩意儿,三岁小孩玩的,不给钱,休想过去。” 掌柜的跑过来,刚要阻止,只见络腮胡手中的木偶的眼睛红光一闪,络腮胡和胖子几人连上泛出兴奋的诡异笑容,手舞足蹈,嘴里还不停地咿咿呀呀。 年轻人走出驿门外,看见黑夜无限空旷,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 他皱了皱眉头,把手一伸,那个络腮胡手中同样的木偶,又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把木偶使劲一捏,把木偶的手脚疯狂地摆弄一番,那木偶消失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驿站住宿处的二楼,冷冷的说道:“炎墨,我先让你蹦跶两天,等我办完手头上紧要的事,再找你算账。” 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不见了。 掌柜的还没来得及轰走络腮胡五人,他们已经幻出了各自的攻击拟态,目露凶相,吓得掌柜的赶紧往回跑。 “杀——” “杀!” 络腮胡五人疯了,他们各自使出自己的绝技,自家兄弟大战了起来。 “他们疯了,自己人杀了起来!” “你们看,刚才还在一起称兄道弟,转眼间自相残杀,你看多狠呐,砍着头了,腿……” 实在是凶残,二楼的客人都看不下去了,赶紧用手捂住眼睛。 声音停止了,地上躺着五具尸体,而且,残缺不全。 这一幕,在二楼卧室里的炎墨看得清清楚楚,那年轻人回头望的眼神,让炎墨觉得很熟悉。 仔细一想,心里一惊:“农小非,他还活着?不可能,我检查过他的尸体,的确死了,这是怎么回事……难怪米休对两届塆的事有些想不通…… 从他杀人的弋技看,应该属于精神控制类或幻术类,这与农小非的弋技特点有很大的差距,绝对不是农小非。 农小非,农小非…… 难道……是他的哥哥,农大非,体型和身影相似,应该是的。” 炎墨一直和米休相处,潜移默化的学到了不少,也学会了一些推理,那位青年的确是农小非的哥哥农大非。 “他肯定认识我,我能感到他眼神里的杀气,而且,是针对我的,为什么他不来杀我呢?” 炎墨绞尽脑汁,在卧室里转来转去,他把驿站里所有的情境在脑海里再回想了一遍,关键的镜头不断回放。 “大叔,女孩儿,农大非……农大非跟了出去,莫非…… 不会错,他的目标现在不是我,而是大叔与女孩……下一个目标……可定是我……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该怎么办…… ” 想了好久,炎墨拿定主意,从楼上的窗户里跳下,找饲兽员要回三色兀,翻身骑上,也消失在夜幕中…… 荣山,群岭起伏,与其它地方的山不同,这里的山高而陡,深谷众多。 在险峻的山峰上,穿梭着两个身影,一位中年人和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 “祈叔,为什么晚上还要到这里来。”六无尘问。 祈叔在前边领路,回答道:“许多灵兽都是在夜间活动,这更有利于我们发现目标,你不是要找一只好的坐骑吗?现在好挑选一些。 到了万丈壑,坠下去,永远爬不上来,正因如此,此地无人探险,因此,稀罕的灵兽可能在此出没。注意紧跟我,有的灵兽的攻击力很强,我不想你出现意外,到时不好向你爹交代。” 六无尘加快步伐,紧紧跟在祈叔的身后,一起在崖边的密林里穿行。 “停!” 走了一段路程,祈叔发现前面有动静,停了下来。 聆听了许久,确定有灵兽的存在,他和六无尘悄悄摸近,在山崖的一侧,他们发现了一只畸形巨蜥正在享受土龙晚餐。 祈叔看看一旁的六无尘,六无尘赶紧摇摇头。 蜥蜴她都讨厌,还是一头畸形的,尾巴只有一半,眼睛几乎长到了一侧,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真的驯服了,也不敢骑出去,就是骑出去,也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祈叔知道六无尘不乐意,于是离开那只蜥蜴,继续前走。 走不多时,便看见长了一对七彩角的梅花鹿。六无尘一看,心里喜欢,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小声说道:“祈叔,我要那只七彩角鹿。” 祈叔早明白她的心意,点点头,嘱咐她在原地隐蔽好,就冲了出去。 祈叔冲出的瞬间,七彩角鹿感到了危险,撒腿就跑,速度非常快,一下就没影了。 祈叔的速度也不慢,先是和七彩角鹿保持了一段距离,随后距离越拉越近,最后齐头并进。 鹿急了,突然一个拐弯,想甩掉祈叔。祈叔早有准备,起身一跃,又落到了鹿的近旁。 鹿再想转身,已经迟了,祈叔飞身一跃,骑到了鹿的身上,两腿紧紧夹住鹿的肚子,双手紧紧抓住一对鹿角,无论七彩角鹿怎样蹦跶,祈叔的身子就像黏在鹿的身上一样,纹丝不动。 那只七彩角鹿折腾了半天,还是无法甩掉身上的祈叔,精疲力竭,奔跑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这时,祈叔松开一只手,照着鹿的屁股,“啪”的给了一巴掌,鹿吃疼,扬蹄奋力疾驰,祈叔拽住一角,一用劲,那只鹿就转了一个弯。 祈叔再拽住另一只角,那只鹿就往另一个方向转弯。 终于,七彩角鹿完全被驯服了,祈叔也舒了一口气,骑着鹿就往回走。 “不好!”祈叔的大脑里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自己只顾着抓七彩角鹿,把六无尘一人留在原地,这么远的距离,如果遇到危险,自己是来不及营救的。 他赶着七彩角鹿,快速地往回赶。 “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六无尘的背后响起,她回身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手里拿着一个木偶。 木偶的眼睛红光一闪,六无尘只觉得大脑想触了电似的一麻,白光一片。 143、横枪冷对 祈叔赶到原地,发现六无尘不在,他心急的大声呼喊,也不见她的回答。他赶着七彩角鹿四处寻找。 借着月光,他发现有前方的悬崖边有一个人影,于是催着胯下的七彩角鹿奔了过去。 走进一看,果然是六无尘。 “六儿,我不是让你呆在原地不动吗,万丈壑特别深,你到崖边干什么?”祈叔心急的责备。 “我看到了一只萤火虫,想把它抓住,就跟到了这里,可是,萤火虫飞到了悬崖下。”六无尘天真又失望的说道。 祈叔见六无尘并没有危险,意识到刚才自己情急说的话有些重,跳下七彩角鹿,拍着它的脖子问道:“六儿,你看,这是什么?” “哇,好漂亮!”六无尘兴奋地叫道,迈开脚步奔了过去。 祈叔突然感到六无尘的笑意带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诡异,那种诡异是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他熟知六无尘,知道她天真、纯洁。 天真、纯洁的孩子是不会发出这种笑容的。 祈叔意识到不妙,脚一用力,一跃而起。 就在他跃起的同时,六无尘的脸色突然改变了,变得阴沉、暴戾,“火蚁蚕食!” 一只红火蚁,有一人多高,张开那红色的蚁嘴咬了过去,祈叔要是慢上一点,那只钳形的嘴就会咬住他的脖子。 饶是如此,他的左脚还是被火蚁咬伤,鞋子上留了一个洞,五根脚指头都露在外面凉快。脚趾被咬伤,灼热感令祈叔大汗淋漓。 祈叔惊险的躲开了,那只刚刚驯化的七彩角鹿就没那没幸运了,直接丧命,惨不忍睹。 “谁在幕后捣鬼,有种就出来。”祈叔意识到,有人操控了六无尘,他忍着剧痛喊道。 从一处石头后面走出一位青年人,冷眼调侃道:“不愧为元古宗的弋师,我伪装的如此之好,还是被你识破了,要不是你是士级弋者,刚才一击,恐怕你早就直奔阴曹地府了。” 祈叔认出了农大非,咬牙说道:“‘灭’的走狗,人人得而诛之,今天,你就丧命于此吧!” 农大非冷笑道:“今天,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少啰嗦,纳命来!‘阿铁托’!” 祈叔见六无尘**控,心急如焚,直接使出了杀手锏。在他身前,一尊凶煞幻化出来,它人身兽面,青面獠牙,屁股后还有一条尾巴。 除了屁股四周被黑色的毛遮住,其它的地方和人的肌肤基本一样,只是都是铁色,就如生铁打造的一般,“阿铁托”的手里,还拿着一柄石锤,和弋神阿铁托几乎一模一样。 阿铁托拿着石锤,朝农大非恨恨砸下,农大非把木偶搭在左臂上,就像盾牌一样,他的右手里,多了一把斧子。 大锤砸下的瞬间,农大非左臂上的木偶的眼睛突然亮起了红光。 祈叔赶紧双手捂住眼睛,等红光消失,祈叔睁开眼睛,发现农大非和六无尘调换了位置,那柄大石锤正朝六无尘的头顶砸去。 祈叔心里骇然,千钧一发之际,他紧急消散了拟态,六无尘的危机化解。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道冷风从侧面袭来。 农大非不愧是久经战场的弋者,在祈叔发现攻击目标已经变成六无尘的那一刻,农大非举起大斧就砍向了祈叔。 等祈叔的拟态刚刚消失,农大非的大斧就到了。 祈叔知道难以避开,紧急运气于左手臂,用血肉之躯抵挡农大非的一斧。 祈叔是士级弋者,在紧急情况下用肉体抵挡大斧,留下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但并没有失去手臂。 刚刚抵挡住农大非的袭击,六无尘的火蚁攻击又至。 祈叔向后一跃,又幻出了阿铁托,一锤砸向火蚁,火蚁湮灭。阿铁托向前大跨两步,高举石锤,就要砸向农大非的头。 农大非举起手臂,那木偶的眼睛又射出一道红光,祈叔又用双手捂住了眼睛。睁开眼,六无尘又在阿铁托的锤下。 这一回,祈叔并没有砸下,而是顺势砸在了侧后方。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祈叔觉得农大非就在侧后。 祈叔猜对了,农大非的确在侧后,见石锤砸向,他赶紧用大斧抵挡。 石锤力大又沉,把农大非砸出去数丈远,阿铁托举锤要进行二次进攻,又被六无尘的火蚁拦下。 “我要是再攻击火蚁,必然会消耗六儿的介气,长此以往,她会隐体内介气枯竭而死,得想个办法才行。” 祈叔这样想,于是绕过六无尘,专门攻击农大非。 农大非也不傻,他一直紧跟在六无尘的身边,只要意识到危险,他都用六无尘做挡箭牌。 凭实力,祈叔对战农大非与六无尘,根本不在话下,可是偏偏又不能攻击六无尘,只能与农大非吃力的周旋。 有时,农大非攻击祈叔时失手,眼看就要伤到六无尘,祈叔担心六无尘的安慰,必然出手化解。 他心里憋着的一股怒火,想要发泄到农大非身上,却又偏偏不能,这样的战斗,对祈叔来说,不知道有多憋屈。 “祈叔,继续这样耗吧,直到把六无尘耗死死为止,呵呵!”看到祈叔疲于应付,农大非很得意。 农大非的话,扰乱了祈叔的思绪,要是这样持久的耗下去,六无尘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耗尽介气而亡,要是离开,六无尘的性命又堪忧。 一时间,祈叔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面对火蚁的进攻,他只是机械的避让,连还击都觉得左右为难,心中对农大非的恨,到达极点。 农大非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诡异笑容。在火蚁进攻的同时,左臂上木偶的眼睛又射出了一道红光。 “不好!”祈叔感觉到危险,赶紧又用双手去遮蔽眼睛,显然迟了。 一束红光射入了大脑,虽然只中了一半,但是他仍觉得天昏地暗,连元神都感到刺痛。 精神恍惚的瞬间,要不是他的实力强悍,可能已经被农大非操控了。精神重创,他的阿铁托也变得恍惚。 六无尘的火蚁一口咬到他的大腿上,右大腿顿时失去了知觉,灼痛难忍。要不是六无尘的实力耗费太大,这条右腿可能已经废了。 农大非抓住时机,一斧劈下,在祈叔的胸前留下了一条见骨的伤痕。 遭受如此重伤,祈叔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缓缓倒下,失去了战斗力。 六无尘极度疲惫,也扑倒在悬崖边上。 “祈叔,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别怪我,因为我们是死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 农大非举起大斧,照祈叔的脖子劈了下来。 祈叔知道必死,在大斧落下时,他满眼愧疚的望着六无尘,心里充满悔恨。 “祈叔!” 在祈叔死亡的瞬间,农大非解除了对六无尘的控制。六无尘清醒地看着最疼自己的祈叔,在自己的眼前就要被敌人杀害,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仓!” 火花四溅,祈叔的脖子坚硬如铁,震得农大非手臂发麻。 惊奇不已的农大非睁大眼睛再看,在祈叔的脖子前,竖着一杆黝黑的长矛,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紧握着这杆长矛,站在祈叔的跟前。 “你是农大非吧!”少年横枪冷对。 144、狗拿耗子 农大非看到来者是炎墨,揪起的心又放了下来,“正是!” “你是农小非的哥哥?”炎墨问。 “正是!” “你可比他要阴险的多。” “他算什么东西,能跟我相比吗?” 炎墨提到农大非的弟弟,反而引起了他的不满。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农大非听不懂炎墨的话,问到。 “我们在两界塆,消灭了农小非,整个过程进展的太顺利里,反而让我们产生了许多怀疑。现在看到你对农小非的态度,我想,在那件事中,你起到了神助攻吧!” “的确如此!” “你不帮助你的亲弟弟,反而帮助他的敌人,为什么?” 炎墨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农大非的眼神顿时就充满了杀气。 “为什么?从小都是我让着他,护着他,把好吃的东西给他吃,给他做好玩的玩具,甚至,他在家里犯了错,都是我替他受责罚。 结果怎样?他与我抢我唯一心爱的女人,还在我受伤的时候,杀了她。” 农大非心情激动,情绪也有些失控,“你说,这样的禽兽,我能放过他吗?我心里时刻都想为语心报仇,但是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不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因此,我只能假借敌人之手。” 农大非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你们从竺尔集去两界塆的途中,我暗中引来了南采与鸣柯卫,谁知,你们从中插了一杠子,破坏了我图谋已久的好事。 我不死心,依旧在暗处跟踪你们。后来发现竹生去了曲口,在他回来的道上,我又引来了赤白司等人,让他们暗中跟踪竹生。 竹生不负厚望,终于把赤白司引入了两界塆。结果不出我所料,在岩岭,你们成功的替我报了仇。” 说到这里,农大非脸带几分喜色。 “你不觉得愧疚吗?”炎墨问。 “他死后,我的确感到愧疚,于是,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你们,为我弟弟报仇!” 这种荒谬的解释出自农小非的亲生哥哥农大非之口,让炎墨啼笑皆非。 “你是‘灭’的成员吗?” “是!” “在驿站,你为何不杀了我?”炎墨问。 “有比你更有价值的目标,你说我会在乎你么!” “你说的就是他们?”炎墨指着祈叔与六无尘问。 “是的!” “这么说,你现在就要杀了我喽?” “正有此意!” 祈叔觉察到农大非的杀气,憋了一口气,说道:“小哥,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恳请你带上六儿,赶快逃!” “不,请你先救祈叔……”六无尘看到炎墨到来,心里很很激动。 炎墨听了祈叔的话,乐了,“我认识你们吗?我为何要救你们。农大非是我的仇人,是不是他的对手,我说了算,要你在这里狗拿耗子吗?” “好好好,”农大非见炎墨不买祈叔账,心情大好,“祈叔,听到了吗,别人不买你的账,你的确狗拿耗子,哈哈……炎墨,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一场痛快的生死决斗吧!” 农大非幻出木偶,托在左臂上当做盾牌,右手捏着一柄大斧。 炎墨双手横握鬼罗冥矛,两相对峙。 祈叔知道农大非又要使出“傀儡术”,赶紧提醒道:“不要看木偶的眼睛!” 祈叔不喜欢炎墨,甚至是讨厌。炎墨年纪轻轻,十分狂妄,对祈叔的人身攻击甚至让他憎恨。 在元古宗,除了宗主,谁不对祈叔礼让三分,要不是今天祈叔身受重伤,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炎墨。 只不过,现在的祈叔与六无尘都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在农大非与炎墨之间,他真心希望炎墨赢。 毕竟,祈叔与炎墨没有深仇大恨,炎墨赢了,绝对不会为难他与六无尘。 祈叔的提醒已经晚了,农大非的木偶射出的红光完全被炎墨看在眼里。 “哈哈……”农大非开怀大笑,“小子,你已经成了我的傀儡,你还如何与我一战。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将为你的狂妄付出生命代价。” 农大非的笑声穿透天际,震得崖边的石头纷纷坠入崖底。 “哎!”祈叔发出了绝望的悲叹声,这场战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输了,“完了,全完了……” “那又怎样?”炎墨的问话,就像一只苍蝇,飞进了开怀大笑的农大非的嘴里,他赶紧把嘴闭好,脸上的表情惊异又滑稽。 惊异的不只是农大非,连祈叔都惊诧万分,“农大非的“傀儡术”,连士级弋者的我的精神都受到重创,为何这个少年安然无恙?” 农大非不信,试验多次后,发觉自己的“傀儡术”对炎墨的确无效,满头大汗,结巴道:“为……为何我的弋技对……对你无效?” “你的弋技是精神攻击吧!”炎墨试探道。 “是……是的!” “你把念力集中在木偶的眼睛里,从而来掩饰你攻击的形态,在对手促不提防时发动,通过对手的眼睛,攻击对手的元神,从而达到操控的目的。 我只用念力护住我的元神,你的‘傀儡术’攻击自然失效,就是这么简单。” 炎墨的回答,让农大非心生恐惧,也让祈叔心生佩服。 一个少年,还是个娃娃,都能识破农大非的弋技,看来,他有他狂妄的资本。 六无尘更是心潮澎湃,炎墨在她心中的形象顿时无比高大,爱慕之情油然而生。 “农大非,你输了,而且输得很惨。你的确比不上你的弟弟农小非,不管是人格还是实力。 要不是尺门的赤白司,我一定会丧命于他的手中。如果他不是‘灭’的成员,我会选择和他做朋友。 你,不管是不是,今天,你死定了!” “小子,闭上你的臭嘴,我讨厌农小非,讨厌任何人提到他的名字。”农大非咆哮着,举起大斧,劈了过来。 炎墨用长矛一挑,挑开大斧,矛尾一摆,顺势刺了过去。农大非收回大斧,向上一砍,化解了长毛的攻势。 综合实力上,农大非比炎墨实力强,但是他的弋技“傀儡术”对炎墨无用,整体实力下降了近一半。 兵器的对战,炎墨现在已经炉火纯青,使用起来得心应手,反倒是农大非很不适应,漏洞百出,险象环生。 好几次,农大非被炎墨逼得跳出圈外,等调整好攻势后,重新攻击。 后来,炎墨索性放弃使用鬼罗冥矛,幻出鬼罗拳脚,进行近战,依然能把控战局。 一场战斗,一直杀到了黎明。 躺在地上观战的祈叔,心里踏实不少,他知道,这个少年的出现,给他和六无尘带来了生的希望。 “后生可畏!”他不得不由衷赞叹。 “鬼罗摄魂!” 攻击的空档,炎墨射出了肉眼可见的一段鬼罗线,命中了农大非的印堂穴。 “农大非,你输了!”炎墨自信的说道。 “不——”农大非双手捂着脑袋大声喊道。 145、你是主谋 农家的庭院外,有一棵大榆树,榆树的树荫下,有一个男童和一个女童,都是五岁上下,他们在玩着过家家的游戏。 他们的身前有两块土砖做的灶,砖上搁着一片瓦做锅,瓦里放着许多榆树叶做菜,女童用两只小木棍翻滚着叶片。 女童把榆树叶夹到更小的瓦片做成的碗里,左手端起小瓦片,递给男童,“小非,菜熟了,你吃一口吧!” “语心,不对,不是这样的?”农小非稚声稚气的说道。 语心睁着天真的大眼睛望着农小非,问:“你当新郎,我当新娘,我为你端饭,错了吗?” “不是的。”农小非拉着语心的小嫩手说道:“你不能叫我小非。” “那我该叫你啥?”语心扑棱这大眼睛。 农小非挠着头,“嗯……我娘称我爹为父君,你应该称我夫君才对!” “嗯,那好,我就称你夫君,嗯……那你称我什么呢?” 农小非又挠挠头,“嗯……我爹成我娘夫人!” “那好吧,我们再来一次!” 语心又把小瓦片里的榆叶倒进“锅”里,又用两根小木棍翻滚一遍,再把榆叶重新夹到小瓦片里,端到农小非面前,说道:“夫君,菜熟了,你就吃一口吧!” 农小非高兴的接到手里,说:“谢谢夫人!”然后用两只小木棍夹起几片榆叶,挂到嘴前,吧唧着小嘴,“嗯嗯嗯,真好吃!” 语心一听,高兴了,又从“锅”里又夹了几片榆叶,放到“碗”里,“夫君,好吃你就多吃点,别饿坏了!” 农小非看着可爱的语心,问道:“语心,你长大了愿意做我的娘子吗?” “愿意!”语心想都没想,说了出来。 农小非拉着语心的手,两个人都咯咯的笑了。 “小非,你在外面干什么?”比他们大一岁的农大非走了过来,看到他们在玩过家家的游戏,气不打一处来。 他抬起脚,踢翻了语心做的“灶”和“菜”,气呼呼的吼道:“还不回家写字,爹知道了,又要罚我们。” 然后不由分说的拽着农小非的手就往家里走。 不愿回去的农小非一路不停地向后望。 语心生气地坐在地上,嘟着小嘴说道:“农大非,你真讨厌!” 农大非把农小非拉到书房,吼道:“练字!” “哦!”农小非极不情愿的在书桌前坐下,无趣的拿起毛笔,在纸上画着。 过了一刻钟,农小非呆不住了,问道:“哥,你说爹为什么没事总看那副画,好看吗?” 农大非也觉得练字无趣,经农小非一说,也来了兴趣,“我也没看过,也不知道!” “爹不在,我们偷偷的打开看看,你说好不好?” “爹要是知道了,一定又要打我们了,练字吧!” “哦!”见农大非不允许,农小非只能又拿起那只无趣的毛笔。 画了不到两个字,农大非忍不住了,说道:“我们偷偷的打开看一回,不过,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爹知道!” “好!”农小非高兴的回答。 他们两人把插花桌移到书柜前,农小非在地上趴着,农大非踩着农小非的背,爬上插画桌,从柜顶上,取下一副卷轴。 他们在书桌上打开画卷,看到图上画了两只动物,一只大鹰,扇着翅膀,两只粗壮强健的鹰爪张开,要抓下面的猎物。 下面一只狼,前腿趴在地上,嘴唇裂开,露出森森的狼牙,两只眼睛泛着青光,直勾勾的盯着扑下的大鹰。 他们看了很久,觉得那个两只动物似乎要打架,就是不知道谁输谁赢。 “哥,你说它们谁会赢?”农小非问。 “狼,你看,这只狼多肥,腿多粗,牙齿多尖啊,它一定会把鹰咬死。” 农小非听了,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哥,那只鹰也很大,你看它的爪多大呀,翅膀也大,都能把狼叼走。” “我说狼会赢!”农大非坚持到。 “哥,鹰会赢,它要是打不过,为什么飞下来呀!”农小非也坚持自己的意见。 “狼趴在地上,等鹰靠近了,它一下跳起来,一口就咬断了鹰得脖子!”农大非辩解,还用手捏起画纸,用画上的狼嘴对准鹰的脖子移去。 “鹰会飞!”农小非急了,捏着画上的鹰向上“飞”。 “狼会赢!”农大非又捏着狼“扑”了上来。 “鹰会飞,你逮不着!”农小非也捏着鹰向上“飞”。 “狼会赢!” “鹰会飞!” …… “嘶啦!” 在他们的争执中,那幅画受不了,撕了! 看到他爹最喜欢的画撕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傻了! 大非比小非大一些,自然比小非聪明些,他很快想到了主意,“我们把它卷起来,放到书柜上去,爹要是问了,就说不知道。” “嗯!” 他们把画又卷起来,系好了,放到了书柜上。 晚上,农老爷回来,发现他珍藏的名画撕破了,气得七窍生烟,把他们哥俩叫道书房,铁青了脸问道:“你们谁把这幅画撕了?” 农小非摇着头,说道:“不知道!” “大非,你说,是谁撕了画?” “是小非!”农大非指着农小非说。 “他那么小,能拿到这幅画吗?不是你就没别人了,做了错事还撒谎,看我不收拾你!”农老爷怒气冲冲的拿来戒尺,不由分说,把农大非拎到板凳上,脱下裤子,不由分说的狠狠抽了起来。 直把农大非的白屁股打成了猴子屁股,疼得农大非哇哇大叫,吓得一旁的农小非浑身哆嗦,不敢吱声。 晚上,农小非拿着创伤药,跑到农大非的床前,说道:“哥,我替你擦药。” 趴在床上的农大非心里委屈,看到农小非来到跟前,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还一巴掌,扇在农小非的脸上,把他扇倒在地,他手里的创伤药也被扇到地上。 农小非挨了打,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了。 “都是你惹得祸,不是你,画能撕吗?不是你,我能挨揍吗?我挨打时,你为什么不承认?”农大非吼道。 “我们撕了画,你教我说,爹回来了,就说‘不知道’,我说了,我怎么知道爹只打你?”农小非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 站在门边的农老爷听到他们的对话,全明白了,不过,打了农大非一顿后,气也消了,叹了一口气,走了。 能力与知道真相后,并没有责罚农小非,这令看在眼里的农大非更加委屈,也更加气恼。 农大非脑海里的画面消失了,炎墨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所谓的替农小非挨打的经过? 整件事情,你也是参与者,应该说你是主谋,如果你没有被好奇心驱使,这件事就不会发生,关键时刻,你还出卖了你的弟弟,我真替你感到耻辱。 你说农小非抢了你的女人,依我看,语心和你弟弟才是青梅竹马。难道你不知道吗,语心喜欢的并不是你,而是你的弟弟,这种违心的话你还好意思说的出口?我都替你害臊。” “闭嘴!”农大非咆哮,他举起大斧,再次砍了过来,“就算她不喜欢我,但我一直深深地喜欢她,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杀了语心。” “鬼罗拳!” 炎墨一拳轰开了农大非的大斧,说道:“我觉得这其中还有缘故,我很想知道。” 破解了农大非的攻击,炎墨提升念力,再次打开了农大非记忆。 146、落入万丈深渊 猿吼兽,身高两丈,全身白毛,两颗獠牙露在唇外,乌黑的眼珠像灯笼,身体硕大,胸部肌肉强健。 它挥着左拳,呜呜作响,砸向十八岁的农大非。 农大非将身一闪,躲过一击。猿吼兽一击不着,右手张开,露出锋利的手爪,急速划下。 农大非立身未稳,情急中将身体后仰,还是没能躲过猿吼兽利爪。 锋利的爪子在农大非的胸前留下了四道爪印,鲜血染红了前衣。 农大非跳出圈外,幻出了木偶,一束红光射出。 猿吼兽的念力本身就强大,农大非的念力操控还不纯熟,它恍惚了一下,将头甩了几甩,大吼一声,猛地扑了过来。 农大非不敢硬抗,将身一闪,跳出猿吼兽的攻击范围,与它周旋。 “哥,我来跟你帮忙!”农小非带着语心跑了过来,准备加入战斗。 农大非瞥见农小非跟语心在一起,酸劲打发,怒道:“我在除害,你却和你未来的大嫂约会,别忘了,这门亲事是爹做的主。” 农小非见哥哥误会了,解释道:“哥,你误会我们了,我对她说……” “闭嘴,我没空听你解释!”农大非举起大斧,劈了过去。 “我给你帮忙!”农小非幻出了毒蝎。 “滚一边去,我能应付!” 农小非只能站在一旁观战。 农大非又急又气,一时被火气冲昏了大脑,他高高跃起,举着大斧朝猿吼兽的头砍去。 猿吼兽身子一侧,避过大斧,抓住了农大非的一只脚,紧握手中,抡圆了手臂,像摔蛤蟆似的,在地上来回摔打。 猿吼兽臂大力沉,没几下,就把农大非摔晕过去了。 “致命毒蝎!” 就在猿吼兽疯狂摔打农大非时,农小非幻出了毒蝎。 披着黑色铠甲的毒蝎,扬起毒刺,瞅准时机,刺进了猿吼兽的心脏。 猿吼兽吼了两声,庞大的躯体缓缓倒下。 农小非把农大非抱起来,放到平坦的草地上,摸了摸农大非的脉搏,他的脉搏强健,并没有没有性命之忧。 农小非掏出一瓶药,敷在农大非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起身对语心说道:“语心,以后我要称你大嫂了,希望你和我哥哥能幸福!” 语心含着泪,伤心的说道:“小非,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而不是你哥哥。” 农小非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声音颤抖地说道:“父命不可违,我刚才已经跟你说好了,你答应过我,陪我哥哥走完一生。” 农小非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去。 “小非,你到哪儿去?” “到我该去的地方去,我怕打扰你们以后的生活,不会再回来了,祝你们幸福!”农小非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他不敢回头,不敢看语心伤心的泪眼。 “天意弄人吧!”农小非喃喃。 “死吧!” 昏迷中的农大非以为猿猴兽就在身旁,机械的坐起来,猛地一挥拳,打在语心的胸口,语心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飞出了老远。 语心是普通人,如何承受的住农大非的一击? 她摔在地上,不动了。 农小非赶紧跑过去,紧紧地抱住语心的身体,不停地呼喊:“语心,语心,你醒醒……” 喊了半天,不见回应,农小非慌了,赶紧把自己的介气输入语心的体内,他感知到语心筋脉已断,以无回天之力了。 许久,语心微微睁开了双眼,吃力地举起手臂,用她那纤细的手摸着农小非的脸颊。 农小非的眼泪,漫过语心的纤手,滴到语心苍白的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到了一块儿。 “小……小非,不……不要难过,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生不如死,在……天堂,我也会……时刻惦记你……” 语心纤弱的手臂垂下! “不……不,语心!”农小非失声痛哭。 时间仿佛静止,农小非一直抱着语心,眼泪却一直没有停过。 许久,农大非醒了,看着农小非紧紧抱着语心,快速爬过去,一掌推开农小非,吼道:“你想干什么?” 他抱着语心,发现语心早已没有了脉搏。在她的体内,他发现残留着农小非的介气,他“明白”了,是农小非杀了语心。 农大非双眼充血,激愤的怒吼道:“农小非,你为什没这么做?” 农小非转过身,冷冷的说道:“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得到,那怕是我的亲哥哥!” 农小非说完,向前走去,没有再回头。 农大非拼力站起来,又倒下,愤怒的看着农小非离去,拼命地骂道:“畜生,畜生,你亲手杀了你的大嫂,畜生——” …… 农大非脑海里的画面戛然而止,他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气,“骗人的,都是骗人的,语心是农小非杀的,他亲口承认了,你不要在这里骗我。” “我为何要骗你?”炎墨冰冷的说道:“我只打开了你深层的记忆,是你亲手杀了语心,你才是那个刽子手。 农小非背负着罪名离开,是不想让你为杀死语心而内疚一生。反而是你,夺走了他的挚爱,又毁灭了他的挚爱…… 你能体会到他离去时的心情吗?他是多么心碎,多么绝望! ……你体会不到,你只会把语心的死,全部归咎到他的身上,你只会用仇恨,去回报他的博爱。 不是你,他也不会加入‘灭’,不是你,语心不会死,农小非也不会死。 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反而,你在此冠冕堂皇的说,你替他遭受惩罚,污蔑他夺走了你的爱。 有你这个哥哥,才是农小非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你——不配做他的哥哥!” 炎墨的话,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着农大非的心脏。 “呵呵……”农大非站了起来,笑了,那笑容是如此的扭曲,如此的恐怖。 “是的,我杀死了语心,也杀死了我的亲弟弟,感谢你让我明白了真相。我现在感到自责,感到愧疚,感到后悔。” 农大非幻出木偶与大斧,“但是,这不是我放过你的理由,是你和赤白司害死了我的弟弟,他的命将由你来偿还。” “好吧,就算是和农小非相识一场,我接受你的挑战,至少,让你临死前,灵魂能感到一丝慰藉。”炎墨说道。 木偶先射出一道红光,然后,农大非一跃而起,高举大斧,狠狠地劈下来,嘴里嚷到:“去死吧!” 炎墨站着一动不动,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 “鬼罗连斩!” 等农大非近了,炎墨的右脚高高抬起,踹在了农大非的胸口,然后一跃,追上农大非在空中飘飞的身体,又连击了两拳。 炎墨的攻击越来越连贯,速度也越来越快,从攻击到落地,用时不到一息。 炎墨的战斗令祈叔震惊,他再次打量着炎墨,越看越顺眼。 六无尘爬起来,向炎墨慢慢走去,她要感谢这个救自己的少年。 “农大非,你输了!”炎墨说道。 农大非苦笑,右手撑起身体的上部,微微坐起,左手放在胸前,把木偶的眼睛对着炎墨。 炎墨侧移身体,挡在六无尘的身前,意思很明确,他是在保护六无尘,这一举动,不仅使六无尘感动,也令祈叔感激。 “农大非,你的操控术对我无效,而且,你的念力已经枯竭,无法再使用‘操控术’了!”炎墨双掌合拢,一拉,一柄乌黑的长矛握在手中,那动作,无比炫酷。 “准备好了吗?我送你上路吧!”炎墨最后说道。 面对死亡,农大非满心悲戚,“是吗?结束了么!” 农大非放下手臂,绝望的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农大非左臂上的木偶的眼睛又闪出一道红光,射向了趴在地上祈叔。 “就是死,也要拉上垫背的!”躺在地上的农大非发出了最后的吼声。 祈叔在农大非的操控下,只幻出了一柄石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向了炎墨。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炎墨来不及提防。本来,他是可以让开的,但是他让了,身后羸弱的六无尘遭此重击,必死无疑。 炎墨调集全身介气,凝于双臂,双手紧握长矛,横于胸前,要硬接祈叔射来的大锤。 “嘭!” 士级弋者的实力,岂容小觑! 炎墨和身后的六无尘被大锤击飞了数丈,落入了万丈壑。 147、比哈巴傻 “不——”祈叔疾首痛心地大呼。 农大非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使出了“傀儡术”,操控着祈叔发动了最后一击。 农大非念力枯竭,祈叔又恢复了神志。 祈叔强撑着身子,一步三瘸的走到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万丈壑,悲愤不已。 权无尘把他的宝贝女儿托付给祈叔,让她出来历练,并逮一只灵兽当坐骑。 这初次历练,竟成了她的最后一次,祈叔捶胸顿足,悔恨无比。 在愤怒的驱使下,他走到农大非的面前,两眼喷火。 农大非身体力竭,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他知道,死神真正的来临了。 “祈叔,我的目的达到了,我真心疼你,看你回去如何向权无尘复命,呵呵……”农大非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祈叔一言不发,幻出大石锤,高高举起,狠狠地落下,结果了农大非的性命。 太阳已经升起,清晨的微风凉嗖嗖的,祈叔的头发,瞬间全白了。他再次来到崖边,俯视着深不见底的崖底发呆。 炎墨与六无尘被砸飞,身体并没有受伤。两个人像无绳的风筝,急剧坠落,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 炎墨抛出鬼罗线,缠在六无尘的腰间,一拉,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一只手挽住六无尘的的纤纤玉腰。 六无尘心里害怕,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用双手把炎墨的脖子抱得死死的,哭啼的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了。” “你最好安静会儿,我现在没空理你!” 炎墨冷静地观察着石壁,他发现万丈壑的石壁与别处不同,石壁光滑如镜,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地方。 “太光滑了,无处着手,石壁上连一块突出的石头都没有,鬼罗线无处生根,怎么办?要是有一棵树就好了,这绝崖峭壁,怎么能长树呢?” “树……树干……没有树,我不能种一棵吗?” 思绪一闪而过,炎墨幻出了鬼罗冥矛,介气凝聚于手臂,用尽全力,向崖壁抛去。 长矛如闪电,刺向厚实的崖壁,碎了。 “再来!” 炎墨大喝一声,又凝聚出一柄长矛,再次抛出,长矛又碎了。 “再来!” 一连试了几次,全都失败。 他们的坠速越来越快,六无尘慌了,神不守舍的哭道:“没用的!” “闭嘴!”炎墨怒喝到。 “意念如磐石,念力则似钢铁……”鬼鬼一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 “集中精力,攻其一点!”脑海里又想起纤尘的话。 炎墨集中精力,体内介气沸腾,念力云涌翻滚。在炎墨的手中,出现了一柄短矛,矛身黝黑发亮,鸡蛋粗细,只有六尺长,毛尖锋利无比,黑光闪闪。 “要摔下去了,已经看到崖底了!”六无尘急得大声喊叫。 “给我破——” 炎墨拼出全身的力气,再次抛射,那柄短矛,黑光一闪,如流星,直刺崖壁。 “噗!” 那柄长矛,竟然刺入了坚硬无比的崖壁,露了半截在外面。 “凝!” 一条纤绳拇指粗细,握在炎墨手中,炎墨一抛,那条纤绳精准的缠在矛杆上,在炎墨的意念操控下,迅速打了一个结。 纤绳的另一端,把两个人的腰部,紧紧地捆在一起。 “呀——” 六无尘闭上眼睛,双手死死地搂着炎墨,两腿紧紧地夹着炎墨的双腿,吓得呀呀怪叫。 “嘭!” 下坠的速度太快,炎墨凝结的纤绳支撑不住下坠的重力,断了! “啊……”不知是纤绳断前巨大的拉扯力弄疼的,还是断后继续下落害怕的,反正六无尘又尖叫起来! “啪!” 六无尘还没有尖叫完,就摔倒了崖底,把她的尖叫声摔没了。 炎墨与六无尘摔在地上,好久没有声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死人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炎墨感到全身的骨头都被摔碎了,痛苦的说道:“哎……哎呦,你还没有抱够吗?” 炎墨一提醒,六无尘才知道自己还紧紧的抱着身下的炎墨,害羞的本能刺激她一个激灵地坐起来,背过脸去,只觉得脸烧得发烫。 好一会儿,六无尘见没有动静,偷偷地撇过脸看炎墨,发现炎墨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立刻急了,“你……你没事吧!” “给你当肉垫,你说有事没事?”炎墨痛苦的回答。 六无尘赶紧扶炎墨坐起来,着急的问:“摔哪儿了?” “哎哟,疼!” 吓得六无尘立马松手,炎墨的身体又摔到地上。 “啊——”疼得炎墨直咧嘴。 六无尘六神无主,问道:“我该怎么办?” “你别动我就行,让我躺一会儿。” “哦!”这回,六无尘乖了,坐在炎墨身边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炎墨。 炎墨催动“易生经”,把黑色介气疯狂地吸入体内,他用意念引导着介气,修复着体内受损的筋脉。 值得庆幸的是,炎墨只受了一些皮肉伤,并没有伤到筋骨。 一顿饭时间,炎墨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站起来,望着光滑又高不见顶的山崖发愁。 “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呢?”炎墨犯愁了。 “诶,你叫炎墨是吧!”六无尘是典型的乐天派,这时,她并没心情想怎么上去,反而要核实炎墨的名字。 “嗯!”炎墨正沉入思考上崖顶的问题,想都没想,机械地答应了一声。 “我叫六无尘,元古宗的,我们交个朋友吧!”六无尘嬉笑着,等着炎墨回答。 炎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望着面前没有一点忧愁的女孩,又好气又好笑,“我们现在身处绝境,出不去,到时候会困死在这里,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反正出不去,反正会困死,临死前,我们不如先交个朋友吧!”六无尘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花痴般的望着炎墨。 炎墨气乐了,骂道:“你就是一个哈巴!” 从来都是别人骂炎墨哈巴,这一回,轮到他骂别人了,看来,这个六无尘比哈巴还要傻! 六无尘并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说道:“我们从这里摔下来,就非要从这里爬上去吗?你看,着条深壑很宽,又很长,说不定别的地方会有出路呢? 你怎么就死一条筋呢?说我哈巴,那你不是比哈巴还哈巴吗?嘻嘻!” 刚刚骂六无尘哈巴,不到一会儿,就给六无尘怼了回来,而且,六无尘说的很有道理,看来,炎墨是真的哈巴。 两人在崖底,四周看了看,发现左手边的地势比右手边略高,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向左手的方向前进,因为越往高处走,就离崖顶越近。 两个人决定好了,就向左手方向摸去。 走了近一个时辰,前方渐渐升起了雾气,而且越往前走,雾气也越变越浓。 “炎墨,我们是不是选错了方向?”六无尘担心地问道。 “迷雾而已,穿过这片迷雾就好了,要是我们换了方向,就离崖顶越来越远了,打起精神,注意防范。” 在迷雾中,他们又走了近一个时辰,累了,他们就停下来,一人打坐呼吸吐纳,另一人护法,等精力恢复了旺盛,再继续前行。 走了不大一会儿,隐隐感觉到气流有异动,似乎什么东西向他们走来,而且越来越近,他们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炎墨凝结出鬼罗冥矛,紧紧地握在手中,六无尘幻出了火蚁,在他们身前探路。 “嗷——” 一声怪叫震耳欲聋,一个庞大的白色身影隐现在白雾中! 148、幻境迷惑 白雾中,一个白色的巨人,额头上只有一只眼睛,三丈多高,周身雾气缭绕,就像是由雾凝结成的。 他睁着一只眼睛,打量着炎墨与六无尘。 六无尘身前的火蚁,仰着头,离雾人不到一丈,只要雾人再向前跨一步,六无尘将指挥火蚁攻击。 双方都盯着对方,一动不动! 僵持!僵持着! 雾人眨巴了几下眼皮,觉得炎墨与六无尘并没有主动攻击的意图。转身,往回走去。 雾人走了几步,再次回过头,看到炎墨二人还站在原地,他把大手臂挥了挥,示意炎墨跟上。 六无尘与炎墨对视了良久,最后点了点头,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雾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丝毫放松警惕。 走了两三里地,迷雾渐渐消失,在深壑的一侧,出现了一座石殿,殿门高耸,石殿嵌在石壁内。向里望去,里面宽敞明亮。 雾人走到殿门口,犹豫着,不敢前行,一只大眼依恋的望着殿内,满脸的悲戚。 炎墨踏上台阶,准备迈入殿内,雾人伸出大手臂拦住了,将头摇了摇。 “我们不能进去吗?”炎墨问。 雾人点点头。 “为什么?”六无尘问。 雾人脸色呆滞,没有说话。 “是不是有危险?”炎墨觉得大殿里面十分沉寂,静得有些出奇,连虫子的鸣叫声都没有。 雾人再点点头。 炎墨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有朋友在里面吗?” 雾人有点头。 “你引我们来,就是想我们就出你的朋友吧!” 雾人咧着嘴,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炎墨想了一会儿,问道:“你知道万丈壑的出口在哪儿吗?” 雾人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高兴地点点头。 “如果我们救出你的朋友,作为交换,你带我们离开万丈壑,你看行不行?”炎墨提出了交换条件。 雾人硕大的头颅频点。 炎墨转而对六无尘说道:“六无尘,我们身陷此处,无法离开,他既然答应我们救出他的朋友,就帮我们离开,看来,我们要闯一闯。 前面可能有危险,你就留在此处,等我进去打探一番,你再跟上。”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可以做你的帮手。”六无尘拒绝了炎墨的提议。 炎墨解释半天,六无尘始终坚持跟着,最后,炎墨拗不过,提醒道:“好吧,不过,要多加小心!” “嗯!”六无尘高兴地点头,她觉得,只要能和炎墨一块儿,就是死,她也愿意。 两人决定好了,向台阶迈去。 雾人伸出两只巨大的手臂,拉着炎墨与六无尘,不停地摇头,那只眼里,流露的是满眼的不舍。 “放心吧,要是有问题,我们就逃出来。”炎墨说。 雾人点点头,用大指指指自己的额头,又指指炎墨的额头。 炎墨不明白他的用意,满心狐疑的和六无尘走进大殿去。 走进宽敞的大殿,在大殿的正中央,看到两个字:蜃楼! “这里怎么会有‘蜃楼’二字?”炎墨问。 “难道……”六无尘心里怀疑。 “怎么了?”炎墨问。 “不可能?”六无尘不停地摇头,“不可能……” “究竟怎么了?你说啊!”看到六无尘满脸惊恐的样子,炎墨催到。 “我听祈叔讲过一个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妖,叫蜃,生活在海边,它吞云吐雾,幻化出集市,迷惑着过往的商贾、行人,进入它的领地。凡是进入迷雾的人们,便成了它的食物。 这就是‘海市蜃楼’的传说。 最后,有一个超级弋者,用自己的元神将它封印,为民除害了,那位弋者,也从此消失了。 蜃应该生活在海边,怎么会出现在这深壑呢?” “会不会是那位弋者有意将它封印在此的?”炎墨问道。 六无尘摇着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呵呵呵,想不到过了几百年,还有人知道我的传说。”桀桀怪笑声从大殿内响起,回声充斥着整座殿堂。 “的确如那小鬼所说,我是被赤荒封印在此,太无聊了,凡是进入蜃楼者,一定得陪我好好玩玩儿,呵呵……” 到处都是声音,判断不出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更无法判断蜃的具体位置。 “蜃,滚出来,这样藏头露尾,只能算鼠胆小辈!”炎墨呵斥到,他暗暗运气,一柄长矛捏在了手中。 “小子,你毛都没长齐,胆敢在此骂爷爷是老鼠,是小辈,你可知激怒我的代价吗?呵呵呵……” “少啰嗦,出来一战!” “我不在这里吗?”声音从身后传来。 炎墨不管三七二一,回身便刺,等他看时,他的长矛刺中了一个幻影。 那幻影长着鹰嘴,一身青色的鳞片,拖着蜥蜴般的尾巴,两条后肢直立,前爪立起,样子有点像三色兀,比三色兀要小许多,没有犄角,面目也比三色兀狰狞。 “残影,不好!”炎墨心里叫道,再次回身,又刺出一矛。 只见火花一闪,他的长矛好像刺在铜墙上,震得他双臂发麻。 “好硬!”炎墨心里想到。在他的前方,蜃的实体出现了。 “啧啧啧,想不到你如此聪明,能这么快识破我的残像的,你是第一个。” 蜃哪里知道,在斗兽森林,炎墨和鬼蝠整天打斗,在残像上,可是吃了不少亏的。 炎墨的第二次攻击,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 如果炎墨再慢一点儿,蜃前爪的爪尖,一定会刺进炎墨的身体。 六无尘看到蜃的真身,那狰狞的样子,令她毛骨悚然。 “火蚁蚕食!” 火蚁张开大嘴,咬了过去。 蜃咧开嘴,没有动一下腿和脚,它的身子自动向后飘去,十分轻松地避开了六无尘的攻击。 等火蚁回去后,它又飘然而至,身体在地上移动,非常灵活。 “鬼罗冥矛!” 炎墨一跃而起,枪尖直指飘来的蜃。 当枪尖离蜃一拳左右,蜃的身体开始向后飘去,始终与鬼罗冥矛保持着一拳距离。 炎墨双脚用力,加快速度,蜃身体后移的速度也随着加快。 连身体都碰不到,如何战斗? 追逐了一程,炎墨觉得这样追逐,完全没有意义,他退到六无尘身边,不再做无谓的消耗。 “怎么了,不玩儿了?我还没有热身呢,你们不玩,那就轮到我了。”蜃的鹰嘴翘了翘,“精神冲击!” 精神波一闪,炎墨的大脑一阵剧痛,险些晕了过去。旁边的六无尘大叫一声,晕倒在地,脸色苍白。 “精神攻击!”炎墨此时才明白,进入大殿前,雾人指着他的额头,就是提醒他提防蜃的精神攻击。 炎墨忍着头痛,摸了摸六无尘的脉搏。 她的非常脉搏异常衰弱,要是不紧急救治,肯定会元神重创,精力衰竭而死亡。 “神元丹!”炎墨想到离开死人墓,婆婆送的神元丹,赶紧从怀里掏出来,塞到六无尘的嘴里。 “哎!”炎墨感叹。 这颗神元丹,本来他打算送给朱尼的,现在六无尘元神受到重创,如果她不救治,一定会死亡。 神元丹入口,六无尘的脸色由白慢慢变得红润,炎墨也松了一口气。 “呵呵,受了我的精神攻击,还能有清醒的意识,着实让我意外。”蜃在炎墨身前飘来飘去,“有意思,你念力强大,一定是幻术弋者吧,这就更有趣了。让我想想…… 既然如此,我们慢慢玩儿,嗯……就用幻术吧,嘿嘿,‘幻境迷惑!’” 炎墨只感到自己的心境,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吸住了,眼前的景色瞬间发生了变化。 149、宿命恋人 在一座大山脚下,许多人围着炎墨,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人群中,有一向笑眯眯的月牙子,有冷若冰霜的玉人兰,有形若枯骨的鬼鬼一,还有他的伙伴二五兮、刀谷飞……连他讨厌的辰虫飞等人都在。 还有许多新面孔,他从未见过。 他们都咬着牙,怒气冲冲的瞪着炎墨,把手里的武器捏的“嘎嘣”直响。 “看他们的神情,这是对我恨之入骨。我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然惹怒了所有人?” 炎墨心里也狐疑,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惹怒了众人? 在他疑惑时,一位中年人呵斥到:“炎墨,没想到,你竟是魔族的卧底,潜伏在我们人族多年,今天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唯有一死!” “我是魔族?怎么可能?魔族不是我的敌人吗?怎么我成了魔族?”中年人的话,让炎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炎墨刚想解释,一名胖子又嚷道:“魔族者,人人得而诛之,你们还在等什么?”说着话,胖子幻出了拟态。 “月牙子,你们齐门出了叛徒,你不清理门户,难道让我们动手吗?”又一位中年男子,留着一寸来长的胡子,眉目俊郎,浑身上下透漏出逼人的英气。 他的俊目里射出严肃的目光,压得月牙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月牙子没有反驳,也不敢用眼睛与那中年男子对视,他将头一歪,瞟向鬼鬼一。 鬼鬼一早预料到月牙子有这一招,早已将头一撇,装作没看见。 月牙子急了,全场人都注视着他,等着他回话,等着他把叛徒炎墨绳之以法。他抬头望着炎墨,看到炎墨一脸的无辜。 月牙子的嘴角翘了翘,挤出了一个笑脸,那笑脸,比鬼哭都难看。 炎墨知道,月牙子犯难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但他知道,一定是滔天大罪,大到成了人族的公敌,所有人都想杀死自己,没有人敢袒护自己。 有心想询问缘由的炎墨,心里彻底凉了,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死,那么自己一定得死,没有理由。 要说理由,就是自己是魔族,而且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所有人嘴里的魔族。 如何成为魔族的,自己也不知道。 一个女孩,身着素衣长裙,头上又长又粗的麻花辫一直垂到了脚跟。柳腰纤动,步履轻盈,如出水芙蓉般淡雅,向炎墨款款走去。 朱尼!朱尼正向炎墨走去! 全场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朱尼的身上。 朱尼的脸上,很平静。不管是炎墨还是在场的其他人,都从朱尼的表情中看不出她此去的任何意图。 炎墨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曾经的一幕幕: “找死!”食堂里,炎墨泼了朱尼一身稀饭,激怒了这个冷傲的女孩,被她好好修理了一顿…… “呀——臭流氓!”炎墨从淬尸池里爬起来,衣服化了,她给了炎墨一耳光,还用双手捂着眼睛…… “朱尼,帮我照顾云儿!” “好啊!” 朱尼二话不说,接过了炎墨手中的画眉鸟…… “炎墨,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揍你一顿,不过,要等你下次回来才行!” “哦,啊?” “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 朱尼肩上站的,正是炎墨临行前托付给朱尼照看的画眉鸟云儿。 “朱尼,我们又见面了!”炎墨很高兴在关键时刻,能见到曾经同生共死的朱尼,多少次,他在孤单的时候,回忆着与朱尼在一起时的温馨画面,“朱尼,你相信我……” 朱尼甜美的一笑,笑得那样妩媚,那样倾城,“炎墨,我相信你,我想了你好久……” 还没说完,朱尼柔软的身体一倒,扑在了炎墨的怀里。 感受着朱尼身体的温软,闻着朱尼身体散发的隐隐清香,一股温馨与感动沁入炎墨的心田。 “炎墨,醒醒——”大殿里,苏醒后的六无尘大声的叫喊着。 她看到了蜃幻化出来的幻境,画面里,倒在炎墨怀里的朱尼,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就要刺向完全被陶醉的炎墨。 画面外,蜃也举起了它锋利的指尖,和画面里一样,抵在了炎墨腹部。 六无尘大声的嘶吼,并没有唤醒炎墨的意识,他还沉浸在画面里的温馨中。 “噗!” 朱尼的尖刀刺进了炎墨的腹部。炎墨心碎的痛盖过了腹部的刺痛,他被自己最喜欢的人、也是最信任的人,深深的捅了一刀。 “朱……朱尼,为……为什么?”炎墨睁大了彷徨的眼睛! “魔族的走狗,人族的汉奸,人人得而诛之,我亲手宰了你,总比死在别人的手里强。”朱尼的表情异常冰冷,言语也十分冷漠。 炎墨擦去嘴角渗出的黑色血液,苦苦一笑:“你说再见面时要揍我一顿,现在,我把命都给你了……” 炎墨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他的耳边响起了人们惊天动地的欢呼声。然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连带着眼前憎恨他的一群人…… “不——”大殿里,六无尘绝望地呼喊着,她亲眼看见炎墨倒下了,蜃的指尖上还沾满了炎墨的独特的黑色血液。 “嘿嘿嘿,为情所困,呵呵,葬身于恋人之手,这也是一种幸福。哈哈,解决了一个,丫头,剩下你了!” 蜃围着趴在地上不动的炎墨转圈,自顾自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嘴里还不停的自言自语着。 “畜生,我跟你拼了!”六无尘噙着泪花,挣扎着柔弱的身子,拼命地爬了起来。 “嘻嘻,丫头,你不会是喜欢上了这个小子吧!有意思,真有意思,你明知道他有心上人,你还凑什么热闹啊! 啧啧……痴情的花,总是最先凋零;痴情的心,总是一直等待;痴情的人,往往孤独一生! 丫头,给你一个机会,趁我没有反悔前,你马上离开吧!” “呵呵,”一向活泼的六无尘发出了冷笑声,“一个畜生,跟人谈感情,真是讽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我只知道,他开心,我就开心;他不高兴,我就不高兴。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开心,就这么简单。 现在,他死了,我愿意陪他一起死,想我离开,做梦!” 蜃围着六无尘飘了几圈,用它那双贼眼打量着这个天真的女孩:“丫头,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有珍惜!就你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吐口气,你的小命就没了!” 六无尘知道不是蜃的对手,也并没打算做任何反抗,只是梨花带雨的、深情地凝视着地上的炎墨,等着死神的降临。 “炎墨,要不是我,你就不会死……”六无尘最后喃喃。 “丫头,既然你这么痴情,就去陪他吧,准备好了吗?”蜃转到六无尘面前,停下了,举起前爪。 那锋利爪尖都快碰到六无尘澄澈又晶莹的眼珠了。 六无尘收起了温和的眼神,从那纯洁的眼眸里,射出了一道凌厉的目光,满带着愤怒与仇恨,死死地瞪着面前的蜃,眼皮一眨也不眨。 面对死亡,她没有一丝恐惧! “被愚蠢的爱情冲昏了大脑,失去了对死亡的恐惧,竟是多么的悲哀啊!好了,送你一程,让那小子黄泉路上不孤单。你们也可以在阴曹地府,做一对宿命恋人了!” 蜃的利指向后抬起,就要刺下…… “畜生,我还没死呢!”趴在地上的炎墨,喘息不定地骂到。 150、儿时的玩伴 “呵呵,你小子的命可真大,元神重创,身体重伤,还不死?真是踩不死的牛筋草!” 蜃的“幻境迷惑”,不仅仅是对身体的伤害,还有对元神的伤害。特别是元神的损害,恢复起来比身体的恢复还慢。 炎墨经受这么重的攻击,就算不死,也应该昏迷很久才对,不可能在一注香的时间内恢复清醒。 他的清醒,令蜃感到惊讶! 炎墨咬牙,挣扎着爬起来,腹部的伤口鲜血淋漓,他顾不得处理伤口,调动介气,幻化出了鬼罗冥矛,紧紧的握在手中,坚毅地说道:“不干掉你之前,我是不会倒下的!” “炎墨!”六无尘带着哭腔,喊着他的名字。 在她的成长中,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中的一切都由父母安排。他所认识的朋友,几乎和她一样。 要不是修炼是他们成长的旅程中,唯一不能越过的坎儿,恐怕她或者他们也不会辛苦修炼,去当一名弋者了。 就算如此,他们的修炼只局限在弋馆,要么就由恩师带着修炼。 修炼中,经常放低标准,降低难度,缩短修炼时间。等到突破临近,就用大量的灵丹妙药来临时增强修为,突然瓶颈,提升修炼速度。 这种方式,就是拔苗助长,表面的光鲜,掩饰不住战力的薄弱,战意的脆弱! 六无尘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都由慈祥的祈叔带领她修炼,悄悄艰难一点儿,六无尘就会撒娇,祈求祈叔仁慈一些。 祈叔哪经得住她的软磨硬泡,只能听之任之。 第一次出门历练,她就遇到了生死考验,要不是炎墨的出现,她和祈叔早就命丧黄泉了。 “炎墨为何有如此顽强的斗志呢?他的自信从何而来?”六无尘想不明白,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为何如此顽强! 她在面对蜃的死亡威胁时,除了怒目以对,就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其实,她的选择就是一种放弃,对生命的放弃。 与炎墨相处不到一日,六无尘成长了许多。 她后悔平日的修炼过于轻松,以至于面对强敌束手无策;她明白了,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弋者,就要在鬼门关徘徊,永不放弃求生的希望。 生死关键时刻,意念放弃了,生命就终结了! 炎墨没有回应她的呼喊,他紧握长矛,眼瞳里充满黑丝,又一次迈开步子,刺向蜃。 蜃和以前一样,始终与长矛的矛尖保持着一拳的距离。 “呵呵,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没有受伤的时候,都不能伤着我,现在,你的元神与身体都受了伤,如何能刺到我?” 蜃一边与炎墨玩着追逐的游戏,一边拿语言挑逗着炎墨。 炎墨一言不发,双眼漆黑漆黑的,就连眼白,都变成了漆黑的。 “念力,不光能制造幻境,还能移动物体……” 愤怒并没有冲昏炎墨的大脑,鬼鬼一的话又在他的大脑里回响。 “念力能移动物体,我为什么不……” 注意打定,他把意念集中在长矛上,念力注入,紧握长矛的手一松,同时,念力猛的爆发,催动长矛快速射出,直刺向后移的蜃。 只顾挑逗炎墨的蜃,哪会知道炎墨会来此招? 它太麻痹大意了,连身体防护都没有,炎墨的长矛刺中了它的身体。 “哎哟!疼死我了!” 蜃大叫一声,飘出去了老远,低头一看,胸口被长矛刺中,几片鳞片被刺掉了,露出了红肉,疼痛难忍! “什么?我竭尽全力刺出的一矛,只刮掉了它的几个鳞片?” 炎墨满以为,这一击得手,蜃就是不死,也会重伤,谁知——就掉了几个鳞片,连肌肤都没有刺破,他顿时有几分泄气。 “终于得手了!”六无尘欢呼,不管是不是刮掉了几个鳞片,她相信,炎墨得手了,就一定有消灭蜃的能力。 “臭小子,你敢弄伤我,你可知道,激怒我的代价?”蜃牙根气得直痒痒,“幻境迷惑!” 这一次,念力的吸引比前一次更盛,炎墨只觉眼前一闪,头一晕…… “炎墨,你还愣着干什么?被丧尸打了一拳,就失去了战斗力吗?”米休扇了他一耳光,大声的吼道。 炎墨使劲甩着头,把脑袋里的“晕”都甩了出去,大脑顿时清醒许多。 炎墨看看米休,发现他仍是剪着短发,皮肤黝黑,那嗓门依旧沙哑。看他扬起的手,就知道,刚才那一耳光,是米休给的。 画面外的六无尘盯了米休半天,觉得很面熟,但又想不起来,“他是谁?什么时候见过……” 画面里,炎墨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丧尸。哪些丧尸,不是最低级的僵尸型,而是和人一样,有了心智,活动自如。 他们一个个张牙舞爪,向他们飞奔而来。 和炎墨一起的弋者,也有数百,除了米休和幻梦儿外,还有齐门的弋者,如朱尼、令见未、花雨夕…… 其他的弋者,炎墨并不认识! 总体情况是:丧尸人多势众,弋者势单力薄,被丧尸层层围困,形势对弋者十分不利。 “朱尼!”炎墨大声喊到。 “啪!”又一耳光,米休气得大吼,“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私心关心你的小情人?你再不快点,我和幻梦儿都会被你拖死!” 的确,他们周围到处都是丧尸。朱尼和花雨夕、二五兮一起,离炎墨很远,也被丧尸层层包围着。 要不是米休和幻梦儿拼命截杀,愣了半天的炎墨可能早已经丧命了。 炎墨双手一拉,一柄黝黑放亮的长矛握在手中,他舞动着身子,那柄长矛就像翻滚的车轮,在密集的丧尸群里翻滚,他周边的丧尸,被他一个个挑飞了天。那翻飞的景观,尤为壮观。 米休和幻梦儿紧跟着他,为他断后。 三个人为一个单位,默契的配合着,向朱尼那边杀去。 “阻止他们!”在一处高地上,一位五官端正的青年人对一具满头红发,满眼红光,嘴里都冒着红色气体的丧尸命令道。 红色丧尸低吼一声,战场上的几具绿色丧尸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同时回头,朝炎墨的方向望了一眼,分开众丧尸与挡道的弋者,直奔炎墨而来。 一刻钟,六具绿色丧尸就到了炎墨三人旁边,它们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大张着流着恶心哈喇子的嘴,与炎墨三人战到了一起。 “蓝色焰珠!”幻梦儿玉手一挥,把旋转着的蓝色火球扔向绿色丧尸。 “断魂音·飞刀!”米休从琵琶弦间射出一把把锋利的飞刀,直取绿色丧尸的咽喉。 “轰!” “噗噗!” 绿色的丧尸身体太坚固了,米休与幻梦儿的攻击完全无效。 “炎墨,绿色丧尸的防护力太强了,你要找到它们的弱点,快,我和幻梦儿拖住它们!”米休说着,和幻梦儿拦住了五个丧尸,留了一个给炎墨。 “喉,不是!” “心,不是!” “头,又不是……” 炎墨用长矛分别刺着丧尸的不同位置,想找到它们的致命点。 经过一番尝试,得出的结论是——都不是! “滚蛋,你快点,我和幻梦儿撑不住了!”米休急得大喊! “别催了!”炎墨也急得大叫。 “嘎嘎嘎!”炎墨面前的那具丧尸咧着嘴,嘲笑着炎墨,恶心人的哈喇子还漫出了嘴。 “闭嘴!”炎墨觉得恶心又气恼,一矛插入丧尸的嘴中。 “咔嚓!” 都是嘲笑惹的祸,丧尸的脑袋被刺穿了,嘴巴再也闭不上了。 “攻击它们的嘴!”炎墨大声吼道。 三下五除二,不到两息时间,他们解决了战斗,又杀奔朱尼的方向。 近了,越来越近了! 红色丧尸又调来十几具绿色丧尸,来围堵炎墨三人。和前面一样,发现弱点的丧尸没有丝毫的战斗力。 一息时间,就剩下一具了,炎墨高兴的跃起,一个回马枪刺出。 “不,不——” 那具丧尸在炎墨刺出回马枪的时候,已经被幻梦儿拿下。 大意的炎墨的回马枪,不幸刺入了幻梦儿的咽喉。 炎墨崩溃了,抱着幻梦儿的尸体哀嚎! “滚蛋!”看到幻梦儿被炎墨杀死,米休骂了一句,射出了无数把飞刀,直取炎墨的心脏…… 和前一次幻境一样,画面外的蜃也竖起了锋利的手指,也直指炎墨的心脏。 “休休,你不能杀他!”关键时刻,六无尘认出了儿时的玩伴米休,大声的叫喊着。 151、蜃的美梦 米休的飞刀刺入了炎墨的胸口,炎墨大叫一声,口吐鲜血,缓缓倒地。 蜃的利爪也刺入了身体,紫色的鲜血喷涌。 “炎墨,你不要死!”六无尘说完,身体一软,滑倒在地上。 蜃睁着狡猾的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为何如此!” 画面消失,大殿里,炎墨和六无尘的身体都躺在地上。 幻境里,米休的飞刀刺中入了炎墨的元神;画面外,蜃的锋利指尖,穿透了六无尘的肩甲。 在六无尘看到米休刺杀炎墨时,她知道自己无法唤醒幻境中的炎墨,情急之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快速移动身体,挡在了幻境外炎墨的身体前,替炎墨挨了蜃的一击。 蜃长长的利指,穿透了她的肩甲。 “有意思,一击,斩杀了两人。笨,笨到了极点,一个人丧命都行,为何还要拉一个陪葬的?” 蜃绕着躺在地上的炎墨与六无尘在地上转着圈,满心欢喜。 这一击,他们俩虽没丧命,但是达到了他的目的。他们昏迷了,接下来,它就会享用他们的元神,吸食他们的元气。 为何蜃不直接杀死他们?因为尸体对它的裨益收效太微。只有猎物在身与心受到极大的创伤,不做任何反抗时,汲取他们的元神,吸收他们的介气,才能最大限度的增进自身修炼,这也是它没有直接杀死炎墨与六无尘的原因。 “嘻嘻,这两个猎物绝对是大补,吸收了他们,我就可以冲破六百年的封印。 赤荒,你没有料到吧,你封印我六百年,六百年呐,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哈哈,等我出去了,人族,你们都将是我的食物,我终于可以返回妖界了,哈哈……” 蜃手舞足蹈,憧憬着灿烂的未来! “真可悲!”趴在地上的炎墨打碎了蜃的美梦。 “什么?”蜃睁大了眼睛。 炎墨的身体受到一次攻击,元神遭受了两次攻击,还能很快清醒过来,蜃也为他精神力的强大感到吃惊。 “你的念力的确强大,你制造的幻境,也能屏蔽我的记忆。在你制造的第二次幻境里,我完全不记得第一次幻境里发生的一切,因此,你就可以再次使我放松警惕,对我的元神与身体进行攻击。 即使六无尘不在幻境外替我挡下一击,你也不会穿透我的心脏,而是让我身心重创,使我昏迷,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我想,我要是真的死了,对你来说,就不能汲取我的元神了,死人对你是没有用的!” 炎墨说着,几次试图爬起,精神的恍惚与身体的疲乏,让他一次次又倒下。 蜃再次打量炎墨,狡黠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钦佩,“你知道又如何?这并不能改变结局,无非我多攻击几次,这只能增加你死亡前的痛苦。我倒觉得,顺势而为才是智者。” “是吗?那么我告诉你,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只要我的元神不灭,我就会一次次爬起来!”经过多次努力,炎墨艰难地爬起来。 “炎墨!”六无尘泪流满面,挣扎了几次,就是爬不起来,心里焦急又难受。 “勇气可嘉,但是愚蠢,好吧,我就满足你的愿望,看你能撑多久。”诡异的声音停止,蜃又使出了“幻境迷惑”。 炎墨又被带入了幻境。 “炎墨!”六无尘的喊声如游丝,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到,只能睁着疲乏的眼睛盯着浮现出的幻境。 通道内,一位女人,三十开外,青丝发亮,绾成发髻,柳眉凤目,眼神澄澈深邃,白皙的脸精致又润泽,一身黑色的丝袍上用黄线纹着赤鸟图,华贵而端庄,美丽而淡雅,那种气息,胜过天上的仙子。 “墨儿!”女人吐气如兰,声音如天籁之音,婉转柔美,带着无尽的温和与自责。 女人的模样与声音,令幻境外的六无尘都深深痴迷,“炎墨的娘真美,难怪炎墨他那么帅的!” 同为女身的六无尘不禁赞叹道。 “娘!”炎墨呼喊一声,泪如泉涌,“您怎么会在这里?” “娘想墨儿了,来带你回去。”女人优雅的抬起凝脂玉手,慈爱的抚摸着炎墨的脸颊。 炎墨感到了女人手的温暖,内心温馨无比。 女人的另一只手藏在身后,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剑。她用身体遮挡着,沉浸在母爱温暖中的炎墨根本看不见。 幻境外,蜃又飘到了炎墨的身前,又抬起了它锋利的手指。 “炎墨,炎墨……”趴在地上的六无尘拼足全力,大声呼喊,她几次想爬起来,再替炎墨挡住一击。 她太虚弱了,不要说站起来,就是坐起来都难。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再一次上演…… “噗!” 传来利器刺入体内的声音! “为……为什么?”蜃断断续续地问到,眼里满是惊恐。 六无尘也瞪大了吃惊的眼睛。 在女人拿出利剑的时候,炎墨凝聚出了一把六尺长的短矛,刺向了女人的心脏。 “墨儿,你真狠心!”女人眼含着失色的泪水,抚摸炎墨脸颊的玉手依旧温和、轻柔。 在满是不舍的眼神里,女人的身影慢慢消失了。 炎墨依旧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久久凝望,手里的短矛依然紧紧地握着。 幻境消失了,大殿里的炎墨清醒过来,他的手里也捏着一柄六尺长的短矛,短矛已经刺入蜃的胸口,如果再刺入一寸,将刺入蜃的心脏。 “炎墨,你……你真狠心,连你亲娘都忍心下手。”蜃再次开口。 “那不是我亲娘!”炎墨毅然说道。 “你是如何识破的?” “我说了,你能根据我的记忆制造幻境,也能改变幻境中我的记忆,但是,你改变不了我娘留下的记忆。” 蜃更加不解,追问到:“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自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娘。我娘的模样,是我出生后娘留在我的记忆里的,这段记忆,我无法打开。在特定的环境下,我娘留下的记忆出现过一两次,我对娘的记忆少之又少。” 蜃更加疑惑,不解的问道:“那你是如何识破幻境的?” “因为我娘对我说过,只有靠自己的能力打开‘地狱之门’,才能见到我娘。 幻境中,我娘说来接我,我就知道,那不是我娘,既然不是我娘,她的出现肯定是带有不良目的。 即使是这样,我的心里依旧矛盾,因为她是我‘娘’,在痛苦的挣扎中,我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我的情感,最后咬牙出手了……” 炎墨的胸部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可能,他真的希望永远活在幻境中。 “该结束了!”炎墨用力把短矛向前刺去,却发现,他的短矛无法再刺入分毫。 “炎墨,是我太大意了,差点被你贯穿了心脏。虽然我的元神与身体也受了伤,但是并不致命,对付你这种实力的弋者,依然足够。 我不会再犯错了,你依然改变不了死亡的命运。不过,你死了,依然会留在我的心中,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猎物。” 蜃放低了姿态,认真地说到。 152、斗了六百年 蜃向后漂移,将炎墨的短矛从它的胸口移出。蜃的伤口流出了白色的血液,它运行体内的妖气,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只是伤口处的鳞片,依旧无法弥合。 “准备好了吗?这一次,我不会再大意了!”蜃认真地提醒。 炎墨稳了稳身子,聚集残存的念力,聚拢仅存的介气。虽然他的身心疲惫到了极点,但他的双目如炬,战意灼灼。 蜃调动念力,就要使出弋技。 在它的体内,飘出一道身影,三十开外,金发蓝瞳,宽额,高鼻梁,红铜色的皮肤,身材匀称而健硕,穿一身中长的麻布衣,随意又不失大雅。 “蜃,我出来了,还不得不感谢那小哥呢,不是他,我可能会被你永远束缚。”麻衣人笑盈盈的说道,还冲炎墨点了一个头。 “小子,是你放出了赤荒,在我解决赤荒之前,先杀了你!”蜃没有搭理赤荒,反而冲炎墨吼道,“幻境迷杀!” 它急了,这一回,它顾不得再去迷惑炎墨了,直接使出了杀招,一股白色的雾气如利刃,直射炎墨。 “休想得逞!”赤荒的蓝色眼珠了射出了一道蓝光,与白练撞在一起,相互湮灭。 “怎么样,在你的体内,我们俩斗了两百年,最后,你凭借着身体的排斥之力,勉强把我束缚住。这次,多亏了这位小哥,创伤了你的元神,破解了你体内的封印……” “闭嘴,我不想听你聒噪,去死吧!”蜃彻底被激怒了。 六百年前,赤荒与蜃在海边大战,两人战了九天九夜,不分伯仲,导至海水漫堤,倒灌入农田,给农民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赤荒一急之下,使出了“绝命封印”,把蜃移到万丈壑,封锁在石殿里,并在大殿里写上“蜃楼”二字,提醒误闯的弋者赶紧撤回。 蜃被封锁时,绝地反击,拼命抽出了赤荒的元神,把他压制在自己的体内。 就这样,他们两个对手,同时从人间蒸发了。 在蜃的体内,两个元神又进行了旷日持久的对战,这场对战,一直持续了两百年。 蜃的躯体,毕竟是蜃元神的原寄宿体,时间长了,它的身体对赤荒的元神产生了排斥。渐渐的,赤荒落入下风。 虽然落入下风,但他的实力与蜃相差无几,蜃也杀不死他。 最后,蜃想了一个万全之策,用念力锁链,把赤荒束缚在了体内,等提升了修为,再消灭赤荒的元神。 束缚住赤荒的元神后,它便打算冲破蜃楼的封印。在它尝试了两百多年后,它泄气了,它发现这条路行不通,只能另寻他路。 于是,它聚集大殿内的雾气,注入念力与介气,日积月累,制造出了雾人。 等雾人制造好了,却发现无法将雾人送出大殿,它又尝试了多次,几近崩溃。 一次偶然的举动,它发现,每一次只能送出指甲缝大小的雾气。有了这个发现,它喜从中来,又进行了长达百年的愚公移山。 它把雾人分成了一丁点儿,每次送到殿外,再用念力强行冲破封印,把送出的特殊雾气凝聚在一起。 这种方法十分消耗念力与介气,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炎墨与六无尘走进的浓浓迷雾,都是它失败的作品。 好歹,蜃的毅力强大,花了无数个白昼与黑夜,跨越百年大坎儿,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它成功了。 它利用雾人,把坠入万丈壑侥幸存活的弋者和灵兽,引入蜃楼,供自己提升修为。 因此,外界传说,落入万丈壑,将万劫不复。也因传言,落入万丈壑的弋者越来越少,灵兽本来机灵,就更少了。 不知等了多少年,终于等来了活着的弋者——炎墨与六无尘。 本来想猫戏老鼠,增添些乐趣,谁知老鼠戏了猫,还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放出了赤荒,多年的经营,功亏一篑了。 这如何不使蜃愤怒到发狂呢! “蜃龙爪!” 蜃知道幻术对赤荒没有效用,直接使出了弋技。那一只大爪,有三根绿色尖爪,每根尖爪有三尺长,犹如三把锋利的爪刀,闪电般划下。 利爪划破空气,直取赤荒。利爪速度极快,连声音都抛在后面。 赤荒怕凌厉的劲气波及炎墨与六无尘,他动用念力,把他们移到自己的元神后。 等他做完了这些,蜃龙爪已经到了头顶,他已经失去了最佳出招的机会,要是他让开,身后的炎墨与六无尘必将当场丧命。 蜃的鹰嘴得意地翘起,“赤荒,看来我想多了,这一击,你也将元神毁灭,我将重获自由。” 它的话,用意念传入赤荒的耳中。 “是吗?是不是又得意过头了!”赤荒用意念回了过去。 利爪在赤荒的头顶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不管蜃如何调动念力与介气,那只爪,就像是被铁架台给支撑住了,怎么也落不下来。 “为……为什么?”蜃目瞪口呆的问道。 赤荒会心地笑道:“蜃,你还不明白吗?我为何被你束缚了四百余年,从不反抗?” “为什么?” “哼哼!”赤荒冷哼,“你抽取了我的元神,压制在你体内,我们大战两百年,最后因你身体抵制,才被你束缚。 冷静后,我细细思忖,这两百年,我的肉身早已化为尘土,就是出去,我也没有躯体寄宿,支撑不了五十年,我的元神也会消亡吧! 我想,这才是你拼死也要抽出我元神的原因吧!最后,你将反败为胜。 在你一门心思寻思冲破封印,寻找出路时,我就用念力,默默地与你的躯体融合,把自身的意念置于你躯体内的每个细胞,这样,你的躯体,也就成了我的新躯体。 只是,在你潜意识的压制下,我的意念与你躯体的融合度始终只能达到八成,我不敢冒险融合剩下的两成。 如果失败,我就前功尽弃,你一定会用十成的绝对控制权,全力驱逐我八成的控制,因此,我一直在等机会…… 就在刚刚,炎墨创伤了你的元神与躯体,这点伤,对你来说,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但是在你的愤怒之下,你会集中精力全力应付炎墨。 就在那个时刻,我突发融合,现在,我对你的躯体的融合度也达到了十成。因此,你控制躯体攻击我,我也会控制躯体停止攻击,你说,这是不是惊喜呢?” “呀——炎墨,你坏了我的好事,去死!呀,呀,呀——” 疯了,彻底疯了,蜃不停的挥舞着双爪,在大殿内胡乱地攻击,只要是利爪攻击赤荒,都会在他身前突然停下来。 许久,蜃累了,终于停了下来。那死鱼般无精打采的眼睛,气呼呼地瞪着赤荒与炎墨。 “出来吧!”赤荒一声大喝,蜃的元神也从蜃的躯体离飘了出来。 “怎么样,我说的不假吧!”赤荒把蜃的元神从它的躯体里逼了出来,“你毁了我的躯体,如今,我也把你的元神从躯体里逼出,我们可以再战两百年,不过,我提醒你,蜃楼是我制造的封印,在这里大战,我会比你有优势。” 被逼出元神的蜃急了,元神几次奔回躯体,就像撞上墙壁一样,都被弹了回来。 “别再试了,我已经封印了躯体,你回不去了。”赤荒说道。 蜃一听,慌了,它的身体,它回不去,就算它的元神与赤荒大战,而且还是赢了,它仍是回不了自己的身体。 如果自己败了,赤荒就解除封印,反而,他能占据自己的身体。 越想它越害怕,于是,它也对自己的躯体下了一道封印,说道:“既然如此,谁也别想回去。” 两个人都封印了蜃的躯体,嘴上说着要战斗,两者反而都坐了下来,静默着,他们都明白,现在,战斗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已经斗了六百年,总体来说,不分胜负,再斗下去,只能是同归于尽。 “不要也罢,我这就去夺了炎墨的躯体。” 说罢,蜃向炎墨扑去。 153、体态修炼 蜃的元神疯狂地向炎墨扑去,它要用夺舍来发泄心中对他的愤恨。 “扑通!” 赤荒暴起一脚,踢在蜃的元神上,蜃促不提防,被踹得翻了两个跟头,摔在地上。 “赤荒,你想干什么?”蜃愤怒地爬起来,大声吼道。 “你能夺舍成功吗?我融合你的躯体,可是花费了近三百年,好不容易才成功。 就算夺了舍,就能冲破我的封印出去吗?不要忘了,蜃楼的封印,封印的不仅是你的肉体,还有你的元神。 就是你能突破蜃楼的封印,出去了,他的肉体依然很弱,被别的强者干掉,也有极大的可能。” “他破灭了我的希望,使我三百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蜃的怒火依然不减。 “他救了我,我是不允许你伤害他的,要不,我们继续战斗,这一次,一定要分个胜负。”赤荒袒护到。 与赤荒斗了几百年,虽然不分胜负,但是蜃真的累了。这次,躯体被封印,它受到的打击更大,心里着实不想再打了。 它气呼呼的飘到殿门口,尾对着殿外趴下,然后说道:“那我就这样耗下去,只要你一有松懈,我就杀了他们。就是你时刻保持警惕,我就算耗上百年,也要把他们耗死。” 蜃是真的火了,它赌着气,封死了炎墨的出路。 赤荒回头对炎墨与六无尘说道:“你们赶紧疗伤吧,等身体恢复了,再作打算,我替你们护法,你们放心就是。” “那就谢谢前辈了!”炎墨和六无尘伤势很重,他们点了一下头,算是行礼。 赤荒微微一笑,慈祥的点点头,在他们前面坐下,眼睛盯着蜃。 蜃知道,在赤荒集中精力的防守下,是不可能伤到炎墨的,于是打消了袭击的念头,趴在地上,无趣地看着炎墨疗伤。 炎墨和六无尘盘膝而坐,各自呼吸吐纳,运气疗伤。 六无尘的战斗经验不足,可是她的天赋并不弱。在她的周围,紫色的介气涌动,不停地渗入她的体内。她引导着介气,修复着体内受损的筋脉和肩上的伤口,苍白的脸渐渐地变得红润,伤口的愈合肉眼可见。 炎墨催动“易生经”,直接开启了鲸吞模式,疯狂地汲取介气,另外,他意念沉入念域,幻出念树,从念果里抽出剩余的念力,修复着受伤的元神。 他的身体损伤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修复完成,但是元神的创伤,修复起来相对缓慢。他一边鲸吞介气,把它化为介质,存入皮下筋脉,又一边不停地修复着元神。 一天过后,炎墨的元神彻底修复了,念力也恢复如初。他幻出念树,发现最下面的一只念果,红色和黄色两层已经填满了,第三层还有一层薄薄的蓝色。 “师尊说,一只念果只有一种颜色,五只念果,颜色分别应该为:红黄蓝绿紫,为何我的一只念果的颜色都有红黄蓝三色?” 炎墨百思不得其解,他想,等回了齐门,去问他的师尊鬼鬼一。其实,这种情况,鬼鬼一也不知道,在弋界,炎墨的这种情况,绝无仅有,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一日后,炎墨睁开了眼睛,等了许久的六无尘高兴的问道:“完全恢复了?” 炎墨点点头,又对赤荒行了一礼,“多谢前辈相助!” 赤荒把脸一沉,脸上多了几分不快:“你对我的称呼,太过生疏,不如,我们兄弟相称,这样,几百年后,我也有个亲人,这样称呼,听着也亲切。” 六无尘瞅着炎墨,心想,你要是和他称兄道弟,人族你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 炎墨不是拘泥之人,稍加思索,说道:“炎墨见过如兄!” “哈哈哈……” 赤荒看炎墨,越看越喜欢,炎墨的聪明与不放弃的倔强,很对赤荒的胃口。 赤荒高兴地拉着他的手,哈哈大笑。 旁边的六无尘嘴巴翘得老高,心里满是不乐意,他觉得赤荒忽略了她的存在。 她内心的小九九岂能逃过赤荒老辣的眼睛,他赶紧说道:“当然,也要感谢六儿姑娘,如果你不嫌弃,就和炎墨一样称呼我吧!” 六无尘何等机灵,赶紧抱拳施礼:“六儿见过如兄!” “哈哈……”几百年见到人族,一下就多了两个亲人,心里当然高兴。 寒暄了一会儿,六无尘问道:“兄亲,我们能一起离开吗?” 赤荒不假思索,不停的甩着头,说道:“不行,不行,你们想,它谋划了几百年的计划,被你们两人鬼给废了,它能不恨你们入骨吗?” “如兄,你是它的老对手,和它实力相当,你牵制着它,我们趁机溜走。”六无尘恳求地说道。 赤荒收敛笑容,看着趴在门口的蜃。 蜃侧过头,那只兽眼瞳孔收缩,它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赤荒想强行送炎墨出去,它就是豁出性命,一定要把他们击杀。 现在,它发现了赤荒的软肋,岂能放过? “不行,我不愿意冒这个险,它看出了我的弱点,要把你们留下,它是想恶心我。一段时间里,你们走不了。” “那我们岂不是要耗死在这里?”六无尘满脸的伤心。 炎墨却不在意,静静地走到大殿的石柱前,幻出拟态,修炼他的弋技。 赤荒很欣赏他的举动,既然不能离开,着急也没有用,不如静下心来,潜心修炼。 六无尘撅着嘴,很无奈地走到了过去,幻出了火蚁,张开大嘴,疯狂地啃着石柱,借此发泄心中的怨气。 赤荒在旁边观看,眼中异彩连闪。他们现在实力虽弱,与他们这个年龄相比,自己在那个年龄段,可就弱多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们累了,坐来下休息。 赤荒走过去,问:“炎墨,你的拟态攻击应该不完整吧!” “嗯!”炎墨点头,“刚开始,只能幻化出一只右脚掌,随着修为的提升,又幻化出了两只手掌,我的终极拟态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赤荒思考了一会儿,说:“这说明你的拟态还有很大的发现空间。正因为你的拟态不完整,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你的战斗力。 你在拟态修炼的同时,也可以尝试体态的修炼。” “体态修炼?”炎墨和六无尘从没听说过体态的修炼,第一次听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惊呼起来。 “你们大概没有听说过体态修炼,这也在情理中,对你们来说,这应该是很遥远的事了。 在人界,最开始的修炼就是体态修炼。所谓体态修炼,就是焠体,使自己的身体坚硬似钢铁,再结合介气的使用,以身体为武器来战斗。 这种战斗方式就是原始的功防兼备,在战斗中,人类弋者是不容易轻易被杀死的。 后来,在与魔族的一次战斗中,人族完败。 回来反思,发现魔族的身体天生强悍,加上它们一直用暴戾的魔介焠体,它们的身体强度比钢铁更加强悍与坚硬。 他们认为,人族的防御相比魔族,弱太多,攻击力又不够强,因此,拟态应运而生。 人类把介气外放,幻化出各种拟态,再用念力操控。这种修炼,比体态修炼快,修炼的难度相对小一些,攻击力反而强上不少。 于是,拟态修炼盛极一时,那时候,修炼体态的弋者就会遭到嘲讽。 但是,时间久了,拟态修炼的弱点就也露出来,一旦介气耗尽,拟态修炼者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我想,你在战斗中应该遇到过吧!” 炎墨点点头。 “愚蠢的是,人族并没有反过头来认真思考,而是一味地向前走。他们认为,只要介气足够,就一定能立于不败之地,这也的确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但是,人类自此再也没有出现过绝顶的高手,再也没有出现过拥有弋体的弋者了。要是人类浩劫再次降临,人类的命运将岌岌可危。” “如兄,你是体态修炼者吗?” “是的,也是念力的修炼者!”赤荒瞟了蜃一眼,继续说道:“妖界闻名的蜃,就是原始的体态攻击,和我大战了几百年,也不过如此。” “你这滚蛋,我怎么了,要是在妖界,我分分钟就把你拿下。”听到赤荒在侮辱自己,蜃反击到。 “就你那几下子,人界你都混不下去,就别跟我提什么妖界了!”赤荒嘲讽到。 “好,那我们再战!”蜃急红了眼。 154、一番好事 蜃急红了眼,怒气冲冲地直奔过来。 赤荒撩起一脚,击退了蜃,说道:“现在我有伴了,觉得跟你打没意思了,你要是不怕我趁机把他们送出去,我们就好好切磋切磋,都斗了几百年,也不在乎多打一会儿。” 蜃听说赤荒想把炎墨他们送出蜃楼,一下不言语了,赶紧回到大殿门口,尾巴朝外,趴在地上。 有赤荒在,炎墨也不再惧怕蜃了,听赤荒刚才讲到体态攻击,他很感兴趣,于是问道:“如兄,你说体态攻击,这应该如何修炼?” 赤荒见炎墨感兴趣,也来了兴致,说道:“体态修炼,就是焠体。焠体是使用各种手段,增强身体的韧性与抗击打能力,使自己在战斗中,最大限度的承受对手的攻击,这也是修炼最艰难的一环。 同时,也要修炼念力,把念力融入介气,使之与强悍的身体浑然一体,让身体的硬度坚似精铁,刀枪不入。 淬体的方法很多,关键一点,就是让身体承受巨大的痛苦,最大限度的挖掘体内潜能。在战斗中,身体配合技法的攻击,就是拟态攻击。 技法相对容易修炼,这就又回到了原点——焠体!” “在这里,我们该如何进行焠体?”炎墨问。 赤荒想了想,“我帮你。不要运行介气,用你的原始身体接受我的攻击。” “那就有劳如兄了!” “我也要修炼体态!”六无尘听得兴起,也要参加修炼。 赤荒点头,炎墨与六无尘在三丈开外站定,做好了准备。 赤荒一伸手,一个红色能量球凝聚在手掌,“你们准备好,我会依次增加攻击的力度,看你们能承受的住几轮攻击。” “准备好了!” 赤荒手一推,红球快速推出,轰了过来。 “轰——” 能量球并不是只攻击正面,而是在他们头顶炸裂,冲击波把他们笼罩在内,攻击从四面八方同时展开。 强烈的冲击波,如无数的钢针,刺痛着他们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在没有任何介气的加持下,他们的身体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全身的肌肤传来剧烈的刺痛,如千万只蚂蚁啃噬。除了剧烈的刺痛感外,强大的压力,压得他们的骨骼都快碎了。 “哇!” 六无尘吐出来一口鲜血,双腿一软,趴在了地上。 “六无尘,你没事吧!”炎墨喘着粗气,关心到。 六无尘爬起来,说道:“我没事,再来!” 赤荒也有些担心,劝道:“六儿,你身体的承受力没有炎墨强,你先运气疗伤,等你恢复了,再加入。” “不,我没事的!”别看六无尘很天真,在她的骨子里,也有一股傲劲,她不想被炎墨轻视。 赤荒欣慰地点头,脸上的表情却依然严肃,“好吧,第二轮攻击!” “轰——” 炎墨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砸碎了,身体就像散架了一样,浑身疼痛。 “噗——”六无尘喷出了一口鲜血,趴在了地上。 炎墨僵直地扶起六无尘,放到柱子旁边坐下,嘱咐到:“你先疗伤,精力恢复了,再来!” 六无尘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盘膝而坐,运气疗伤。 “再来!”炎墨请战。 “轰——” 几轮下来,炎墨浑身散架,肌肉僵劲,四肢瑟瑟发抖,觉得大脑空空的,已经麻木。 “再来!”炎墨的语音沙哑,有气无力。 “我回来了!”恢复后的六无尘走到炎墨的身旁。 “嗯,很好!”赤荒很满意,红色能量球又凝聚在手。 “切,好个屁!”趴在地上的蜃,觉得很无聊,也观看了许久,它不屑地说道。 “爬虫,你守你的门就好,没事就不要瞎掺和了。”赤荒有些生气,开口骂到。 蜃一听,也来了气,毫不客气地怼到:“人渣,你这样瞎指挥,会害了那个女孩的命的。” “你懂个屁!” “比你强!” “是吗?那我就听听你的高见!”赤荒把“高见”二字说得很重,又拖得很长,明显带着讽刺的意味。 蜃也不推辞,抬起一根兽指指着六无尘,“那女孩的身体明显没有那小子的身体强悍,你也不分个等次,一味的猛轰,你是在杀人啊!” “道理谁不会讲,评委谁不会当,可我,”赤荒骄傲地拍着胸脯,“我在做!你还是别瞎哔哔了,闭上你的狗嘴,当好你的看门狗!” 赤荒骂蜃看门狗,彻底激怒了蜃,它一跃而起,跳到赤荒的跟前,用那兽指指着赤荒的鼻尖,质问道:“你骂谁看门狗?” “你——你看,你除了趴在门口守守门,然后瞎吠吠,你说,你还能做点啥?” “我要么不做,我要做,绝对比你人渣做的好!” “光说不练,只会磨嘴皮子!你比我强?嗯,爬虫,有件事你的确比我强,那就是磨嘴皮子。 我认输,六百年了,在这件事上,我——”赤荒又拍着胸脯,提高了嗓门,“输了!” 说完,转身不再理蜃,准备继续训练。 “住手!”蜃吼道。 “爬虫,你到底想怎么滴?我都认输了!” “你这是认输吗?分明是在侮辱我,不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就不为妖了。把那个女孩交给我。”蜃又指着六无尘。 “你又要杀人啊,这个,你又比我强,我再次认输!”赤荒继续揶揄道。 “闭上你的臭嘴,我来带那个女孩,你带那个小子,到时候对决,他们谁输,对应的一方就输。输的,要磕头认错,你敢吗?” 蜃这是真的急了,斗了六百年,不分胜负;对骂了一回,不分高低;这回,把赌注压在了炎墨与六无尘两人的身上。 “有何不敢!一言为定!” “好!丫头,你过来!” 六无尘看看赤荒,又望望炎墨,心里没底儿,小心翼翼地走到蜃的身边。 蜃转身,把六无尘带到了大殿的另一边。 “如兄,六无尘没有危险吧!”炎墨担心的问。 炎墨没有阻挠,是因为对赤荒的信任,他相信,赤荒不会害他们。六无尘跟蜃走了,他始终放心不下,还是忍不住问到。 “有什么危险,我看还是一番好事!那家伙和我斗了六百年,从没认过输,我也一样。刚才我激它一激,它恼了,非要和我见个高下。 你想,它把棋子毁了,又怎么跟我下棋呢!现在,它一定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竭尽全力的训练六无尘。 现在,你应该替自己想想,接下来怎么修炼,到时候不要输了才好。” “如兄放心吧,我一定配合你的训练,全力以赴地进行修炼。” 赤荒凝出能量球,向炎墨轰去,在不停的轰击中,炎墨咬紧牙,一次又一次的坚持着,直到爬不起来…… 另一边,蜃对六无尘说:“要想赢他,必须开启你的念域,不管在妖界还是人界,都十分危险,十之八九会死亡,要不是那小子给你服下‘神元丹’,我是不敢冒险的。” “我什么时候服下‘神元丹’?”六无尘问。 “你们刚进大殿,受到了我的精神攻击,你昏了过去,那小子不知在那里弄到了这么珍贵的‘神元丹’,还慷慨的给你服下。” 六无尘的心里又一阵温暖,痴情地望着训练中的炎墨。 蜃在心里暗笑她对炎墨动了情,提醒道:“他心里的人不是你,如果你这样坚持下去,痛苦的就不止你一个了。” “我的事,不要你管!”六无尘有几分恼怒。 “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不过,只要你赢了他,我和人渣打的赌就赢了。只要你让我赢了赤荒,我就允许你们离开!” “真的吗?” “我从不骗人!不过,念域开拓失败了,你就会死,你可以想想!” “不用想,我答应你,开始吧!” 蜃的两个前肢抬起,伸出兽爪最长的中指,分别刺向六无尘两边的太阳穴。 “不好,它要杀了六无尘!”炎墨尖叫到。 155、痛苦的训练 炎墨看着蜃的两只利爪插进了六无尘左右的太阳穴,大叫“不好”,立刻幻出了鬼罗冥矛。 赤荒拦住他,说道:“如果你不想六无尘死,就不要插手,以我对它的了解,它要是想杀你们,你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专心修炼吧!” 炎墨半信半疑地收起了长矛,始终静不下心来,被赤荒的能量球轰得嗷嗷直叫。 蜃的利爪刺进六无尘的太阳穴,一直刺到她的大脑中部。 六无尘大脑一麻,心智被蜃带到了脑内。只见蜃的利爪,放在脑内一个很小很小的六无尘元神的太阳穴两边。 这时,响起了蜃的声音,“意念回到元神里,守住意念,我要开拓你的念域,凝实你的元神,使她能有宽阔的空间,来提升念力的修炼速度。 念域开拓,元神会感到剧痛,记住,一定要保持清醒,意念要集中,不然,灵魂就消散了。” “知道了!”六无尘回答,意念飘到了元神内。 蜃双眼紧闭,一股白色的能量缓缓流进六无尘的元神内,一阵阵剧痛也随之而来。 六无尘觉得大脑就要炸裂,剧痛令她无法喘息,她的元神几次裂开又愈合,要不是神元丹,可能她的元神已经消散了。 疼痛实在难以忍受,疼痛使她的大脑渐渐麻痹,疼痛也渐渐减少,一股困意慢慢袭来,她疲乏的眼皮拉下,一阵舒适缓缓涌现。 “不能沉睡,保持清醒的理智!”在她昏沉沉要进入梦乡之际,蜃的暴喝声将她惊醒。 她赶紧集中精力,把意识牢牢地锁在元神里。 看着她破碎的元神开始修复,蜃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蜃真是花了血本,它把自己的念力,小心翼翼地转化后,慢慢输入六无尘的元神里,使她的元神凝练、念力强大,然后按照妖界开拓念域的方法,拓宽她的念域。 放眼望去,六无尘的念域广阔无垠,虽没有炎墨的宽阔,但也极为壮观。 要知道,这样的拓展,消耗了蜃多年的修为,要不是它非要赌赢赤荒不可,它才不会下如此血本。 看来,六无尘这次造化匪浅。 蜃抽出了两根利指,在六无尘的太阳穴上,并无半点血迹。蜃的元神刺入的利指,凝聚的是念力,旨在开拓六无尘的念域,对她的身体没有任何损害。 可以看一看你的念域了。 六无尘的元神睁开眼,看到脚下一片宽阔的紫色平原,平原上没有念树。在平原的天空里,挂着一个紫色的圆球和一个半圆的紫球,它代表着六无尘念力的等级。 和人族开发的念域不一样,妖开发的念域,预测不到念力达到的最高级,如果天赋凛然,可以不封顶。 六无尘高兴地手舞足蹈,在平原上到处奔跑,直到累了,才回到体内。 她睁开眼,欣喜万分,对蜃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 “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刚刚开始,你先瞑目打坐,恢复体力,然后再按我的方法修炼。” 六无尘不敢怠慢,赶紧闭目运气,恢复体力。 炎墨知道蜃在全力培养六无尘,他也不敢怠慢,打起精神,全力迎接能量球的攻击。 赤荒的攻击越来越密集,还不等他调匀气息,下一次攻击又至,攻击的力度一次比一比强。 炎墨硬扛着,身体从剧痛到麻木,由麻木到眩晕,再由眩晕到晕厥。就是丧失了意识,还得承受几波攻击,赤荒认为到了承受极限,方才停手。 醒来后,炎墨不只感觉到身体剧痛,连灵魂都感到被撕裂了。 于是,赶紧盘膝而坐,运气疗伤。 等状态恢复到鼎盛状态,下一轮的训练又开始了。 周而复始,往复循环,炎墨自己也不知道昏过去多少次。 在这种强化训练下,炎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修炼上,他的身体也在发生变化,他虽然还不清楚,但是赤荒知道,他身体的承受力比刚开始要强上数十倍。 他进步神速,赤荒心里自然高兴万分。 六无尘的修炼并不比炎墨轻松多少,从某种角度上讲,甚至比炎墨还要残酷一些。 “丫头,意识集中于元神,我帮你元神出窍。” 六无尘赶紧把意识聚集在元神里。 蜃的双指射出一股透明的白气,形成了一个圆形环,圆环的周围,白色闪电如丝网,渐渐汇聚成一束,向六无尘的印堂穴射去。 “呲啦!” 那束闪电变成了电网,把六无尘的元神从她的体内拉了出来。 六无尘的元神出窍,顿时感到身体无比轻盈,有种飘飞的感觉,她来到自己呆木的躯体前,用手摸摸鼻子,摸摸脸蛋,觉得非常好玩儿。 “我让你元神出窍,不是让你出来玩儿的。”蜃有几分责备。 六无尘的元神赶紧跑到蜃的面前,认真的点点头,两只纯洁的眼眸天真的望着蜃,等着它的训话。 她的纯真模样,的确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就是身为妖的蜃,也不忍再训斥下去。 “对我们妖族而言,大多数攻击是体态攻击,当然,也有拟态攻击和弋术攻击。 其实,我们的体态攻击与人族有很多不同,我们在体态攻击时,往往会掺杂介气与念力,使体态攻击的效果最大化。 现在,你先用念力模拟攻击,等元神的模拟攻击修炼完成,身体的体态攻击,修炼起来,会容易许多。” 蜃把六无尘带到大殿的石壁前,说道:“化掌为爪,把念力集中在手指尖,倾尽全力,刺入石壁。” 六无尘把意念集中在手指,用尽全力,刺向石壁。手指传来剧痛,明显感觉到了五根手指粉碎了,手腕部传来剧痛。 她低头,只看到秃秃的手腕,整个手掌,全碎掉了。 她脸上骇然,对身体残缺的恐惧,甚至让她忘记了腕部的剧痛。 “化掌为爪,把念力集中在手指尖,倾尽全力,刺入石壁,我不想再说一遍!”蜃没有在意她的惊恐,而是严厉地斥责,不容置疑的命令。 “右手都没有了,该怎么把意念集中在手指呢?”六无尘很伤心,面对蜃的斥责,她绝望了。 “呀——” 六无尘一声娇喝,把意念集中在左手,急躁又自暴自弃地刺了出去。 这次,左手掌碎了,也只剩下秃秃的左手腕。 失去了两只手,六无尘几近崩溃,她看着两只残腕傻傻发笑,然后是伤心的大哭。 “化掌为爪,把念力集中在手指尖,倾尽全力,刺入石壁。快——”蜃厌烦六无尘的柔弱也啼哭,焦躁地大声的吼道。 “行!”六无尘抬起残腕,一边集中意念,一边自暴自弃地大嚷:“没有手,我就用手腕,我知道,你想用这种方式复仇,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赢!” 意念集中在她心里想象的指尖上,下意识的看去,右手的残腕上又长出了新的手掌,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她一边流泪,一边惊喜地望着蜃。 蜃吐了口气,说道:“元神受到小的损伤,用念力可以很快恢复,要是肉体,恢复起来就慢些,有的损伤,肉体是无法恢复的,比如,断掌了。 如果你不愿意苦,你就回到人渣那边去,大不了,我认输!” 六无尘意识到自己冤枉了蜃,也为自己的鲁莽羞愧难当,她底下头,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尽心尽力,不管能不能战胜炎墨,我也会竭尽全力。毕竟,这也是我第一次面对强大的对手,我不想在心里留下胆怯的阴影。” 蜃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六无尘说的有些道理,也不再纠结,“化掌为爪,把念力集中在手指尖,倾尽全力,刺入石壁。” 六无尘忍着剧痛,一次次挥掌刺入…… 156、你耍诈 他们紧张有序的训练着,一转眼,过了七八天。 六无尘的双手疾风强劲,手指已经能够没入坚硬的石壁中。攻击的时候,还能够拉出长长的爪形,两丈距离外,攻击的力度不减。 蜃略略点头,说道:“从现在起,你的元神回到你的体内,进行身体的修炼。” 六无尘的元神归位,回到身体里,她活动了一下四肢,觉得沉重无比,一时间还无法完全适应。 “我说过,体态的修炼,妖界和人界有些区别,但也有相似的地方。现在,你把介气和念力,集中在手指上,再对石壁发动攻击,记住,现在的攻击要适中,如果身体损毁过度,将无法完全恢复,先试着用一成的力道,切记!”蜃一边讲解一边嘱咐。 六无尘凝聚介气、念力于手指,动用一成功力,向石壁攻击。 “呀——” 钻心的疼,她再看自己的手指,鲜血淋淋,指甲盖都撞掉了,指头都露出了白骨。 幸亏有蜃的提醒,要不然,她用上十成功力,这只手可就真的废了。 “你先疗伤!记住,按照这个力度修炼,适应后,再增加一成功力。这样循序渐进,最后,让你的身体完全适应你元神的攻击力度,我的训练就结束了。” 六无尘坐下疗伤,蜃也不去理会,走到大殿门口,尾巴朝外,头朝里,趴在地上睡大觉。 炎墨的身体被赤荒的能量球罩在里面的中心位置,能量球浮在空中,周围的狂暴能量向炎墨的身体轰去。 他被罩在里面,无法闪避,只能承受四面八方的攻击。 这种攻击持续了一个时辰,能量球消失,炎墨落地,气息稍有不匀,除头发根根竖起外,身体不见丝毫的损伤。 “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我可以教你体态攻击的技法了!” “什么是攻击技法?” “攻击技法,就是攻击的套路,形成一种攻击固定模式。我看过你拟态攻击的套路,三式:右脚、左拳、右拳,这种攻击简单有效。如果遇到实力强上很多的弋者,根本不起作用,而且还漏洞百出,容易被对方攻击弱点。 体态的技法,比拟态的攻击密集,它不需要介气的外放,这样可以节省很多介气,能使体态攻击持续的时间更长。 攻击程序一气呵成,对手更加难以找到攻击中的弱点,因此,体态攻击的综合杀伤力,并不会比拟态攻击弱。 前提是,身体的强悍程度必须比精铁还要坚韧,这样,在对战时,不仅能更有效的杀伤对手,还能很好的防御自己。 你身体的强韧度已经达到了最低要求,接下来就是速度的测试。我对你攻击,你要以最快的速度避让,达到了我的要求,我再传你攻击的套路,也就是技法。 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 赤荒右手抬起,凝聚了十个弹珠大小的能量球,逐个快速射出。 炎墨调整好身体,集中注意力,盯着射来的小球,左右腾挪,上下跳跃,轻松地避开了射来的能量球。 赤荒满意他的表现,不禁问道:“你进行过速度的修炼?” “我以前在修炼中,曾经和螳螂、蜥蜴对战过,它们的攻击特点就是灵敏度和速度。”炎墨回答道。 赤荒点头,“很好,我们继续!” 接下来,赤荒凝出了二十个能量小球,加快了速度,依次射出。密密麻麻的小球,全然而至。 这一次,炎墨就没有上一次规避的轻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然命中了两颗。要不是几天的焠体,两颗能量球,就够炎墨难受好一阵子了。 “继续!” 每增加一轮,赤荒的能量球就会增加十颗,到最后,密密麻麻的能量球,摆成了蜃的图案。 蜃的体型并不庞大,结构还是很紧凑的,獠牙利爪,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击,浑然一体,很难找到破绽。 炎墨躲避不了,身上多处遭到攻击,整个人都被轰飞了,狠狠地摔在地上。 听到动静,蜃移开了尾巴,露出了尾巴下面的头,看了炎墨一眼,又把尾巴盖上,继续睡它的大觉。 赤荒在心底大笑:等你发现了,就已经晚了,看你怎么赢我! 炎墨爬起来,问道:“如兄,刚才……” “不要多问!”赤荒赶紧打断炎墨的话,“现在,你可以练习还击了,我们还是从易到难,你用你的拳、脚,抵御我射出的能量球,注意攻击的速度与力度的配合,感知还击的轨迹,认真体会。” 赤荒射出十个能量球,炎墨用拳还击,这比起躲避来说,就容易许多。赤荒的能量攻击也成倍数增长,不到一个时辰,能量球又渐渐摆出了蜃的图案。 到此,炎墨再也防御不住,屡屡受挫。 每当蜃睁开眼的时候,赤荒不是给炎墨讲理论,就是让他停下来呼吸吐纳,恢复体力。只要蜃再次睡觉,他们又开启体态训练模式。 三日后,炎墨已经能够完全防御赤荒的能量球摆出的蜃的图案了。 “炎墨,记清楚了能量球攻击的轨迹吗?” “嗯,记清楚了。” “那好,从现在起,你就按照能量球的攻击轨迹自己练习,要不断地提高速度,直到你出的拳能形成体态图案,练习方可结束。” 说完了,赤荒也到大殿门口,坐在蜃的正前方,挡住了蜃的视线,说道:“爬虫,你要是输了可别哭鼻子!” 蜃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嘴里哼哼道:“人渣,我可不像你那样急于求成,让他们在自悟中领会,比你这种满堂灌要好得多。” “哟,看不出来,带徒弟,你好像有一套哦,那我就等着看最终比赛的结果咯!” 这次,蜃打起了呼噜,意思很明确,懒得理你。 赤荒也不计较,坐在蜃的正前方,闭目打坐。 几日后,炎墨密集的出拳,打出了蜃的图案,虽然图案不是十分清晰,但能够认清楚,那就是蜃的模样。 六无尘经过多日的苦练,已经能将元神的力道全部发挥出来,她的手指,已经能够刺入坚硬的石壁,而且,手指还没有任何的损伤。 蜃飘到六无尘的跟前,说道:“基本功已经扎实了,现在,我可以教你技法了。介气、念力与杀气注入双手,对我攻击。” 六无尘犹豫了,有些下不去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蜃并不像初见面时那般凶恶,在它粗暴的外表下,她能感觉到蜃隐藏的很深的关怀与期待。 “全力攻击我,还等什么?”蜃厉声吼道。 六无尘把介气与念力注入双手,化掌为爪,用尽全力划出。 空中,出现了两只巨大的手爪,劲气凌厉,交错着劈向蜃。 “轰!” 冲击波湮灭,蜃的元神微微一震。六无尘的手不断地张握着,来缓解指尖的疼痛。 “速度太慢,力度不够,再来!” 蜃以自己的元神为目标,引导六无尘攻击,不断纠正着她攻击时出现的瑕疵。 赤荒也没有闲着,在蜃训练六无尘时,他也在忙着指导炎墨。 “接下来,你用部分肢体图案防御我的攻击,也就是**体态图案。比如:图案的爪、牙、尾等,记住每个肢体图案的组成轨迹,并感知每个部位攻防的特点。” 说完,赤荒凝聚多个能量球进行攻击,炎墨用拳打出了蜃的利爪图案,抵御住赤荒的攻击。 赤荒变换攻击方式,炎墨就分别打出蜃的不同部位图案进行抵御,感知着不同部位攻防的细微差别,记入脑中。 蜃满意六无尘的进步,还时不时的自我陶醉,偶尔一撇,惊掉了眼珠,它看见炎墨划出了它的部分肢体轨迹,用来防御赤荒的攻击。 顿时,它全明白了,赤荒处心积虑的以它的身体特征,来指导炎墨进行体态训练,让炎墨在战斗中,以此来克制六无尘的攻击。 它怒不可遏,一步跳到赤荒的面前,怒斥道:“人渣,你耍诈!” 157、冰原 蜃的确火了,它竭尽全力的训练六无尘,倾注了它所有的心血,六无尘经受住了艰难的磨练,奋力前行,表现也无可厚非。 偏偏是那个阴险狡诈的人渣,从训练炎墨开始,就已经心藏祸心,以它的攻防特征为训练基础,这样一来,比试还没有开始,它和六无尘就已经输了。 这么多天,它辛苦的努力与付出都白费了,它能不冒火吗? “人渣,你太阴险狡诈了,这是作弊!” 赤荒一点也不生气,用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也可以用这种方式训练六无尘啊!” 他说得轻巧,蜃也不傻,千年的妖,经历的事情也不少,它虽然愤怒,却并没有蒙蔽心智, “这样的比试没法进行,你破坏了规矩,我们得换种方式比试。” “你耍赖吧,说好的比试,你说换就换呀!”赤荒坚持着。 “我耍赖?你要知道,喊捉贼的,并不都是被盗者,也可能是贼。你以为你先脱了一层皮,就能改变你毒蛇的本质啊!这场比试,我说改,就得改,不然,跟你没完。” 蜃露出獠牙,举起了利爪;赤荒也抬起手臂,凝出能量珠。 六无尘见形势不妙,跑过来拉住了蜃的一只前爪,说道:“先冷静,我们再商量商量。” 炎墨也赶紧拉着赤荒的手,说道:“六无尘说得对,我们应该再商量一下。” 一场打闹还没开始,就这样结束了。 消停了一会儿,赤荒先开口了,问道:“爬虫,你先说,怎样比试?免得你又耍赖。” “人渣……” “好了好了,不要再打口水仗了,赶紧商量吧,我和炎墨都等着呢!” 蜃要破口大骂,又被六无尘打断了。 赤荒惊叹六无尘的魅力,连妖界的蜃,她都能劝住。 其实,这段时间,蜃从六无尘的身上,对人族了解了不少。 人族,并不像它之前的片面了解,除了贪婪只剩愚昧。这次,它看到了人族的坚强与相互的关爱,特别是六无尘的天真与可爱,为它带来了许多乐趣。 蜃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比元神测试,我来设置幻境关卡,先突破关卡的就获胜。利用幻境比试,可以磨炼他们的意志,还可以提升他们的念力,可谓一举多得。” “我不同意!”赤荒反对。 “为什么?” “这段时间,你一直对六无尘进行元神训练,而炎墨一直在焠体,和念力修炼完全不沾边。还你来设置幻境,不是明摆着让炎墨输吗?千年老妖就是千年老妖,你真厉害!” 赤荒说完,还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调转方向,拇指朝下。 蜃忍不住又要发飙,炎墨拦住道:“如兄放心,我也修炼念力,我的念域早已开拓了,我想,这样比试还算公平。” “你的念域开拓了?”赤荒有些不信。 “嗯!”炎墨自信的点点头。 “那我先看看再说!” “嗯!” 赤荒分出一缕念识,进入炎墨的念域里。炎墨也把意识沉入念域。 “哇,这么大!”赤荒惊叹炎墨念域的宽广无边,“炎墨,幻出你的念树看看!” 炎墨意念一动,在他的念域里长出了一株黑色的树,树上挂着五个和炎墨一模一样的念果,最底下的一只念果,平均分成了三层,最底层的红色和中间的黄色已经填满,最上层的蓝色只有薄薄的一层。 炎墨的念果有不同的颜色,这非常少见,赤荒想破了脑袋,也不想明白,于是问道:“炎墨,据我所知,每一只念果只有一种颜色,你的第一只念果就有三种颜色,这不符合常理呀,是为什么?” 炎墨摇着头,回答:“我的师尊也和你说的一样,一只念果只有一种颜色。我的念果有三种颜色,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事出常理,一定有妖!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妖孽般的存在!好吧,这场比试我听你的,不过,一定要听我的安排。” “好的!” 两人念识回位,赤荒一脸愁眉苦脸,沉默不语。 蜃倒有几分得意,问道:“怎么样,同意我的提议吗?” 等了半天,赤荒皱着眉,开口说道:“由你一个人设置的考验,我不放心。不如这样,我们一人设置一个,这样的比试才公平。” 蜃上了一回当,这一次格外小心,它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半天,还是不放心的说道:“你无法让我再次信任你,要不这样,我们把我们设置的考验与规则详细地说出来。如果谁刻意改变规则,就算是输了,你看行不行!” 赤荒想想,同意了蜃的提议。 他们俩走到一边,小声地嘀咕着。 “炎墨,你说他们会给我们安排什么样的考验呢?” “不知道!” 炎墨瞄了他们一眼,示意六无尘把耳朵靠过来,小声地说道:“不管他们设置的考验如何,我们只能打成平手,不能分胜负。” 六无尘有些为难,嗫嚅道:“可是,蜃答应我,只要我赢了你,它就放我们离开蜃楼。” “是的,它要是赢了,它愿意放,如兄同意吗?他肯定会再找借口,一定要扳回这局,你听我的,不错的。” “如兄不是早都愿意让我们离开这里吗?难道他是骗人的?” “就是他愿意,你想,蜃要是赢了,他还如何在这里与蜃相处呢?他们斗了几百年,不分胜负。我们要是打破了平衡,输的那一方肯定会意志消沉,元神也会消散,你听懂了没有。” 六无尘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的说道:“嗯,我答应你。” 他们刚商量好,赤荒和蜃就走了过来。 蜃说道:“第一场考验由我进行,你们记住考验的规则。在考验中,你们谁先到达设定的目的地,谁就获胜。在测试地,你们可以使用任何弋技,但是不能相互打斗,谁违反这一规定,谁就出局。” 禁止打斗,这是蜃提出的,它怕测试中,赤荒教炎墨使用阴招对六无尘不利,于是先行限定,以绝后患。 “目的地的位置,等你们进入了幻境,我再给你们提示,考验的整个过程,我们会在外面全程观看,你们不要有任何小动作。” 说到这里,它还特意朝炎墨看了一眼。炎墨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炎墨和六无尘回答。 大殿的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通道,通道里面是一片冰原。通道的外环,白色的闪电闪烁,那白色的电弧渐渐凝成两束,分别射入炎墨与六无尘的印堂穴。 电束往回收缩,把炎墨与六无尘的元神拉入通道里。 电弧消失,他们的元神也进入了冰原。 冰原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冰原上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呼呼的寒风迎面吹来,冻得他们瑟瑟发抖。 蜃的声音在冰原的上空响起,“你们迎着寒风前进,谁先到达冰原的彼岸,谁就获胜。” 蜃的声音刚落,炎墨撒腿就跑,把六无尘远远地扔在后面。 六无尘一边奋起直追,一边大骂:“炎墨,你这个混蛋,你是个骗子!” 她的叫骂,并没有让炎墨放慢速度。不一会儿,炎墨就跑的没影了,气得六无尘无语,只能憋着满腔的愤怒,奋起直追。 “人渣,你又教那小子耍什么阴招了?”环境外的蜃骂道。 赤荒两手一摊,一脸无辜的得意,说道:“你都看到了,在与你商议后,我根本都没有说一句话,我怎么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徒弟,他和你一样,阴险狡诈。幸亏,我还留了一手。”蜃鄙视了一番,脸上露出几分喜色。 158、冰螈 卓尔大赛已经临近,齐门、吉门和丁门,已经挑选出了新弋,向险关进发。 这一次,齐门派出了十六名弋者,这在齐门参加卓尔大赛的赛事上,可谓空前。朱尼、刀谷飞、令见未赫然在列,当然,二五兮与花雨夕也在其中。 临行前,月牙子同样做了一个简短的演讲。 “你们能被挑选出来,代表齐门参加卓尔大赛,证明你们是齐门的佼佼者,你们是齐门的骄傲,是齐门的自豪,也是齐门的未来。 你们的身上,肩负着齐门的荣耀。在这次大赛中,你们要纵横驰骋,横扫千军,杀出齐门的气势,杀出齐门的威风。 齐门没有孬种,只有勇往直前的英雄。我们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怜悯。要知道,对手只尊重强者,只敬畏勇士。 在这里,我目送你们踏上征程;在这里,我等待你们胜利的战果;同样在这里,我迎接你们凯旋归来!” 月牙子言之无物的慷慨陈词,激起了送行弋者的热烈欢呼,参赛的新弋在千手的带领下,走出了很远,他还沉浸在自我的陶醉中。 他的憧憬无限美好,仿佛他说了一番话,卓尔大赛的所有桂冠都被齐门的弋者摘下。他并不知道,这届卓尔大赛,是大赛开办以来,最乱也是最危险的一届,有近一半的弋者将无法返还。 辽阔的冰原上,炎墨一路疾驰,越往前走,脚下的路越坎坷,也越难走。地上都是冰棱,一根根冰刺竖起,扎着脚板。 炎墨不得不调集介气,聚集在脚底,去应对坚硬的冰棱。 越过了一片冰棱地带,脚下的路又变得平坦不少,这里,温度越来越低,冻得呼吸都困难。 没走多远,冰面撕裂,大块儿冰凸起,平原震动,炎墨摇摆着身体调整平衡。 “嘶——” 撕裂的裂缝里,露出了一个庞大的、扁平的脑袋,它的两只前脚有蹼,指尖上有锋利的爪尖。 它努力爬出冰面,身体完全暴露在炎墨的面前,扁平的身体与尾巴,一张蛤蟆似的嘴,两只灯笼大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炎墨。 “爬虫,这是什么玩意儿?”瞅着画面看的赤荒问蜃。 蜃一脸得意,它爪上的中指有节奏的抬起,又落下,像打着拍子,“冰螈!我怕你耍诈,因此,在冰原中设置了路障,以他们的实力,战胜冰螈不难,但是要耗费他们的精力。看来,跑到前面并不一定是好事,呵呵……” 蜃瞟了赤荒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会下阴招,我留有后手。 “千年的妖,绝不是好东西!”赤荒骂道。 “活成精的人渣,骨子里都是坏水!”蜃怼道。 幻境里,冰螈巨尾一甩,抽向炎墨。炎墨扎好弓步,一拳挥出,迎尾而上。 冰螈的身躯庞大,尾巴的力量也大,它一甩尾,就把炎墨抽得没有了影子,等它转过身来,还到处寻找炎墨,它还以为,炎墨钻到冰层下面去了。 飞出数百丈的炎墨落到冰原上,还向后面滑了数丈,才稳住了身子,他一路狂奔,怒杀而来,在冰原上拉出了一道残影。那速度,用风驰电掣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距离冰螈十几丈,他一跃而起,双腿并拢,双臂高举,整个身体形成一条直线,他要借助高速惯性来攻击冰螈。 他的身体,就像一发炮弹,照冰螈的头部“轰”去。 “轰!” “嘭!” 体型庞大的冰螈,竟然被他瘦小的身体轰倒了。 炎墨落地。冰螈扭动着扁平的身躯,又爬了起来。 冰螈甩着头,尾巴左右小幅度摇摆。 “那小子惹怒了它,这回,够他受得了。”观战的蜃说道。 “嘶——” 冰螈嘶吼一声,张开了蛤蟆似的又扁又大的嘴,从嘴了射出了无数枚晶莹的冰锥,那冰锥,连成了冰柱,朝炎墨快速的射了过来。 炎墨挥舞着拳头,迎击飞射而来的冰锥,一拳下去,冰锥就变成了粉末。炎墨出拳的速度,和射来的冰锥的速度旗鼓相当。 只见一团拳影翻动,密密匝匝的冰锥都成了碎末。 “就这点伎俩,也能也能打到炎墨?”赤荒冷笑。 蜃笑而不答。 冰锥过了就是冰柱,冰柱的直径三尺,有两丈长,别看它体积大,速度和射出的冰锥一样,一点也不慢。 炎墨的右腿竖直抬起,狠劲劈下,把巨大的冰柱踢了回去,撞在射来的第二根上,两根冰柱都撞得粉碎。 巨大的冲击力把炎墨震得倒退了数丈。他脚跟用力,加速奔跑几步,一跃而起,横空飞踢在第三根射来的冰柱上,推着冰柱逆行,撞在刚吐出的第四根冰柱上。 第四根冰柱还没来得及完全射出来,就被炎墨逆推的第三根冰柱推了回来,撞在冰螈的嘴里,疼得它不停地甩着头,嘴里还不断地吐出碎冰块。 “哈哈……”观战的赤荒乐得大笑。 “哼!”蜃冷哼了一声。 冰螈吐完碎冰,嘶吼了一声,猛地吸了一口气,朝炎墨猛地呼了出来。 一股刺骨的冷流,把炎墨卷入其中。那种寒冷,直入皮肤,炎墨感到体内的血液都要冻得凝固了,身体已经冻僵,动弹不得。 他赶紧调集介气,驱逐着体内的寒气。 冰螈吹出的寒气源源不断,把炎墨的体表冻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整个人都封在了冰里。 “人渣,你小瞧了我的冰螈。”蜃洋洋得意。 冰螈扬起尾巴,猛地抽了过去,把冰封的炎墨直接抽到没影。它扬起头,朝炎墨飞出去的方向凝望着,身体还有节奏地左右小幅移动,嘚瑟着。 炎墨摔出数百丈,把坚硬的冰面砸了一个大坑。他爬出冰窟窿,逼出体内的寒气,飞速地返回原地。 “如果你只有这几下子,是不能把我击倒的。”炎墨怒吼。 冰螈嘶吼着,四条粗短的腿在冰原上刨着冰,就像划船一样,它扁平的身体在冰面上飞快地向前滑行。 大嘴张开,又吐出一股寒流,比之前的还要强劲。它想再次冰封住炎墨,然后一口把他吞到肚里。 “去死吧!” 炎墨大喝一声,介气与念力凝聚于双手,握拳快速出击,打出了蜃的前爪的图案。 轰鸣不断,那只利爪破开了寒流,直取冰螈的头部。 “轰——” 冲击波的巨浪把炎墨掀翻在地,又推出去老远,在冰地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冰槽。 巨爪命中冰螈的头部,一穿而过。冰螈的身体从头部开始碎裂,裂纹逐步蔓延全身,最后,一块块冰块碎落,冰螈的身体轰然倒塌,冰块堆成了一座小冰山。 “炎墨,你是不是跑得太快了,没有认清路,把冰山撞碎了?”赶到的六无尘看到前面碎裂的冰山,又看到炎墨身体反弹回来划出的冰槽,感慨地问道。 炎墨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的窘态,逗得外面的蜃哈哈大笑,“后来者居上,人渣,你信吗?” 赤荒也很无语,只能沉默。赤荒和炎墨的举动,令蜃的心情格外舒畅。 “是你不遵守约定的,这次,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六无尘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把炎墨扔得老远。 “哈哈哈……”蜃高兴得合不拢嘴,它对赤荒说道:“人渣,这一局,你输了!” 就在它狂笑的时候,冰原上的冰块又开始裂开,爬出了一只怪兽,龙的头,没有角,四条龙爪,撑起紫铁色的身躯,一条蛟的尾巴。 蓝色的眼珠,眼珠的瞳孔收缩,眼睛锁定了跑在前面的六无尘。 “爬虫,你这又是整的那一曲啊?你对我说的内容,可没有这一项考验啊!”赤荒脸色铁青的问蜃。 蜃的脸色大变,目露惊恐之色,用变了调的嗓音喊道:“危险,六无尘,快逃——” 159、为了复仇 “爬虫,那是什么,你快告诉我!”赤荒心急的问。 “那是蛟,我现在没时间回答你,他们有危险了,我得把他们弄出来。” 蜃双指相对,射出一缕白色的气体,凝结成白色闪电,进通道里。它发现,电弧只要进入通道,便消失了,连续几次,都是这样,急得它的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不好,我的意念被切断了,无法把他们的元神移出幻境了。” “我进去,爬虫,你给我记住,等我出来了,我跟你没完。” 赤荒一跃,向进通道里钻去,他的头刚钻进去一点点,一股推力就把他推了出来,多次试验,都无效。 蜃慌了,它也多次想钻入幻境通道,也被踢了出来。 “这究竟是他M怎么一回事?”赤荒破口大骂。 蜃出奇的没有恼怒,它声音颤抖,低沉的回答道:“它是我的死对头,蛟,我没想到它一只盘踞在我的心境,没时间解释了,炎墨和六无尘还身处危险之中,我看能不能帮上他们,等这件事过了,我再详细解释。” “六无尘,赶紧做好防御,慢慢退到炎墨的身边,你面对的怪物是蛟,它生性凶残,千万不要麻痹大意,我现在帮不了你们,只能靠你们两人的力量离开这冰原了。是生是死,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时间紧急,蜃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话,然后紧张地注视着幻境里的画面。 蛟怒吼着,咧开嘴,露出了獠牙,它扬着头,扭了几下脖子,身影一闪,直扑六无尘。 经蜃提示,六无尘知道蛟来者不善,不敢有一丝大意,念力凝聚于双手,一道巨大的手爪,两丈多长,电闪般直取蛟的脖子。 火花飞溅,蛟的脖子比钢铁还硬,六无尘奋力的一击,连一个鳞片都没刮下来。 蛟疼得大吼一声,瞬间而至,一只前爪向上一撩,把六无尘的身体抛到半空,她的胸前多了三道深可见骨的爪印。 还没等她落地,蛟又是一跃,双爪拍下。六无尘的身体直线落下,把冰面砸了一个深坑。 快,太快了,这一连贯的攻击,只是电石火花间,六无尘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蛟落地,绕着深坑转了几圈,等着六无尘爬起来。 六无尘忍着疼痛,爬了出了。她刚露出了头,蛟就张开大嘴,露出了两排交错的弯钩牙齿,对准六无尘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休要张狂!” 千钧一发之际,炎墨赶到了,他一连打出数拳,划出了蜃的利爪,攻击在蛟的身体上,把它轰出了数十丈远。 外面观看的蜃与赤荒总算缓了一口气。 蛟稳住身形,歪着脑袋打量了炎墨一番,咆哮一声,四爪刨地,张开大口,像离线的箭,飞驰而来。 炎墨把念力集中在双腿上,一息之间,踢出了数百腿,划出的蜃的头部,也张开大嘴,迎头赶上。 双影碰撞,空气激荡,两个身影刚一接触,又瞬间分开,稍作停顿,电闪般又碰到了一起。 如此往复,只看到影与影的碰撞,分离。 分离,又碰撞。 他们的战斗,绝对的硬碰硬,完全的强悍对强悍。 在他们战斗的时候,六无尘从冰窟窿里爬了出来,她没有心思处理伤口,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战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攻击速度愈来愈慢,发动攻击时,都要聚集体力,喘息几口,才发动下一次进攻。 六无尘总能瞅准蛟喘息的空档,抓住机会偷袭,每一次都能得手。 蛟的鳞片像盔甲一样,防御力惊人,战斗到现在,它的身上没有大的伤势,只是鳞片刮下不少,露出了铁紫色的肉。 战场的局面陷入了胶着状态。 蛟的前肢趴在地上,背部拱起,尾巴扬得老高。它在积蓄力量,准备发动致命的一击。 炎墨和六无尘并肩站着,不停地喘息,也在聚集全身的力量。 “胜负要见分晓了!”赤荒皱着眉说道。 蜃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它虽然身经百战,可从来没有哪次有现在这么紧张过。 蛟的身体大了一圈,头部周围的长鳞片个个竖起,咧开嘴低吼了两声,闪电般奔来。 炎墨打出数拳,又踢了数腿,一个完整的蜃的图案呈现了出来,“我要用如兄教我的体态攻击灭了你。” “蜃”张牙舞爪,扑向飞奔而来的蛟。 六无尘也挥舞着双手,现在的双爪,比以前大了一倍,破风而出,横扫而去。 “轰——” 冲击波震裂了地上的冰面,三个身影倒飞而去,飞出了几百丈,坠入冰面,砸了三个深坑。 画面静止了,冰窟内,许久没有动静。 “他们……他们的元神是不是消散了。”赤荒紧张地问蜃。 蜃摇着头,也不敢确定“应该……没有,不然,幻境就……就消失了……” 终于,冰面上有了动静,第一个爬上来的是蛟,它的四条腿一直发抖,就像一只病猫,站也站不稳。 它一步三摇,蹒跚地向炎墨那边走去。 “什么?它还没死……”赤荒的声音颤抖着。 蜃满眼惊恐,看都不敢看下去…… 接着,炎墨也从冰窟内爬了出来,他全身是伤,衣服褴褛,躺在地上直喘气。 最后爬出来的是六无尘,她的头发凌乱,浑身是伤,白皙的手腕上几条伤痕一目了然。 炎墨躺在冰上,问道:“六无尘,蜃是不是说过,意念执着,念力不散,元神就不会消亡。” 六无尘喘息了一阵,回道:“意思大概是这样。” 炎墨翻了一个身,努力地爬了起来,“八岁时,一头幽狼把我逼到了死角,我逃无可逃,只能和它生死决斗。 体力耗尽了,我就双手抱紧它的脖子,十指掐进它的肉里,用嘴,咬死了它。 现在,我也体力耗尽,但是,我有手指和牙,五年前的一幕,我可以重头再来一次。” 他踉踉跄跄,向蛟走去。 寒风中的少年,身体显得十分单薄,在六无尘的眼里,又十分的高大。 六无尘憋了一口气,也鼓劲爬起,和炎墨一样,跌跌撞撞的向蛟走去。 寒风呼呼的刮着,冰冷的寒气,阻挡不了一兽、两人的激昂斗志。 猎人和猎物相遇了,在这时,还不能分清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因为,猎人和猎物都已精疲力尽,胜负还没有结果。 只有胜利者,才能成为猎人! 蛟张嘴扑来,炎墨一拳打过去,蛟咬住炎墨打过来的右臂,咬的死死的,不肯放松。 炎墨忍着痛,努力抬起右臂,一边用左手猛锤蛟的头,一边用脚狠狠地踢蛟的肚子。 蛟紧咬住炎墨的右臂,不停地甩着头撕裂着他的右臂,还不断用前爪还击。 六无尘赶过来,一只手拽着蛟的尾巴,另一只手并指为掌,对着蛟的腹部不停地猛刺。 一场战斗,发展到肉搏,没有其它的技能,就是最原始的爪、牙攻击。 时间缓缓流逝,两人一兽都倒到地上,呼吸一口气,攻击一下。 在蛟呼吸的空档,炎墨忍痛抽出了右臂,那右臂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他双手掐着蛟的脖子,一翻身,整个身体压了上去,真的张开嘴,不断地咬着蛟头上的鳞片。 蛟疼得四爪不断地刨着身下的冰,想要翻转身体。六无尘挣扎着身体,压在了蛟的腹部,把它压得死死的,用空出的手直戳它的脊背。 赤荒与蜃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个小家伙哪来的斗志,战斗到如此地步,拼死战斗,仍不放弃!” 蜃只觉得头和背脊发冷,不自觉地扭动着头和脊背,仿佛被炎墨和六无尘压在身下的不是死对头蛟,而是自己。 它一机灵,回过神来,“蛟要失败了!” “嘭!” 蛟的身体湮灭了,炎墨和六无尘躺在冰上,扭头对视着傻笑。 “耶!” 赤荒和蜃击了一掌(蜃的是爪),一人一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六百年来,他们一直是死对头,这一次,为了两个孩子,竟然化敌为友,第一次拥抱。 幻境消失,两团白色的元神回到了各自的躯体里。 一夜过后,炎墨与六无尘才苏醒,他们赶紧盘膝疗伤。直到中午,两个人才完全恢复。 “赤荒,我输了,我履行我的诺言!”说着,蜃已经开始屈膝。 “别别别,这次比试让那个什么蛟给搅和了,他们还没到达冰原的彼岸呢!”蜃一认输,赤荒一时感到手足无措。 许多结果他都预测过,比如:耍赖、重新比试……其实,他预测的结果,也是为自己准备的。唯独这个结果,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 “我改变了游戏规则!”蜃认真到。 “我不是一样吗,训练炎墨时,我都开始阴你了,不然,输的就是我!”赤荒坦言。 看他们相互谦虚,炎墨和六无尘傻了:这还是死对头吗?怎么从冰原出来,他们倒变成知己了? 看到炎墨与六无尘吃惊的目光,他们也不好意思再相互谦虚了。 “蜃,我想问你,那个蛟,为什么会在你的心境里。”赤荒问道。 蜃沉默了一阵,说道:“它是我真正要消灭的敌人!为什么我会来到人界?为什么我要千方百计的冲破封印?都是为了复仇!” 160、生死印 从蜃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不愿意回顾那段尘封已久的痛苦回忆。 “蜃和蛟,体内都有龙族的血脉,是龙的亚族,很多人称我们为蜃龙、蛟龙。因体内的龙脉稀薄,不能成神,因此,人族也称我们为妖。 如果我们能打破血脉的禁制,冲破元神的枷锁,便一跃成为龙族,最终有成神的希望,因此,在妖界,我族也称跃龙族,很受其他妖族的敬羡。 时过境迁,近万年,跃龙族每况愈下,能跃升为龙的越来越稀少。而且,蜃和蛟的数量也在不断减少,其他妖族蓬勃发展,我族也逐渐遭到其他妖族的排挤、打压。 为了生存,我们最终合为一族,报团取暖。五千年来,我们同气连枝,同舟共济,共同抵御外部压力。在族长的选拔上,我们也是通过公平竞争,选拔任用,一直延续到我和蛟的降生。 对了,我的名字叫沐清,蛟的名字叫掀浪,我和他出生在同年,从小是要好的朋友。我们一起修炼,同吃同住,在那一届的同龄者当中,我们都是出类拔萃的。 族门倾尽所有资源,重点栽培我和掀浪,希望我们之中,有一人能一跃成为龙族,也把下一任族长的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 有一日,掀浪给我一本拓印的弋技功法,说是他无意得到的,是失传已久的龙族绝密技艺,让我和他一起修炼,到时可以公平竞争。 我相信了,每日废寝忘食,勤修苦练,我的实力因此而大增,在几次比试中,我都能轻松战胜他。 终于有一日,我在修炼中丧失了理智,走火入魔,杀死了好几个一同修炼的要好兄弟。族长与几位长老及时赶到,把我制服,囚禁在锁龙潭。 后来,经长老们调查核实,我修炼的是跃龙族的禁术,‘腾龙变’。” “‘腾龙变’是什么功法?”听到这里,赤荒忍不住问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提到“腾龙变”,蜃仍心有余悸,平息了一下心情,说道:“‘腾龙变’,是龙族留给亚龙族的一本绝世功法,只有获得龙珠的认可,才能修炼此功法。此功法修成,便能跃升为龙族。 凡事都有两面性,极好的另一面,就是极遭。 此功法对身体韧性与念力的要求极高,修炼时,一旦受不住心智,便会走火入魔,大脑也就不受自己意识的支配,对族人来说,就是灾难。 在我开始修炼的三千年前,有一位堪称千年不遇的族中佼佼者,在没有获得龙珠认可的情况下,偷偷修炼此功法,最后入魔,杀死了蜃族与蛟族的族长和多位长老,销毁了两族大部分弋技、功法,最后龙族出手,才击杀次子。 自此以后,‘腾龙变’便被列为禁术,凡是没有得到龙珠认可者,修炼此法,罪可当诛。 为了所谓的的友情,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招出掀浪,其实,我也知道,身处此境,就是招出他,也于事无补。 经过审判,我被押到了剐龙台,准备伏法。 蜃族长老觉得此事有蹊跷,不相信我会违背族规,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时又拿不出证据。他们不忍我就此陨落,于是苦苦哀求,提出将我流放,永不回跃龙族。 蛟族长老怕引起两族矛盾,一时拿不定主意,经过几次商议,蛟族做了让步,同意流放。但是,要削减蜃族的长老席位,由五位长老,削减至两位;还要把我打回原形,也就是现在的样子。 长老们为了保全我,答应了蛟族的要求,于是,我成了整个蜃族的罪人。” 蜃深吸了一口气,凄然说道:“我最不愿接受的事实,在我流放的时候,悄然而至。 一日,掀浪不远万里,在炽火山找到了我,他让我相信,这世间没有友情与共存,只有利益与利用。 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蛟族长老的计谋,他们不想与蜃族共享资源,他们只想蛟族的繁荣与发展,他们想把蜃族排挤出去。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在我被驱逐以后,蜃族只占两位长老的情况下,他们修改了延续了五千年的制度,资源分配按长老的席位分配。 十位长老,蜃族只占两位,所有的共享资源,蜃族只能得到两成,而劳作的贡献,计入总体收入。也就是说,他们剥削了蜃族的三成劳动成果。 我知道,掀浪对我说这些,也就意味着,我生命的终结。那时,我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悔恨,我后悔不该相信我最亲密的伙伴,我后悔我应该以死来换回蜃族的平等。 我不想死在仇人的手里,他出手前,我跳入了火山口。在我跳下的时候,他用‘乔龙曼’击中了我,把心魔种在我的体内。 不过,我真得感谢他,要不是他对我使出了‘乔龙曼’,我真的要被火山里的岩浆吞噬。歪打正着,他的弋技改变了我下坠的轨迹,把我推到了结界通道,我稀里糊涂就来到了人界。 落入人界海边,我一心寻思着复仇,想尽可能地提升修为,于是,我制造了‘海市蜃楼’,诱惑贪婪、愚昧的人进入幻境,吸取他们的介气、元神供自己修炼。对于那些正人君子,我从没下过毒手。 就像炎墨与六无尘,我要想杀他们,早就下手了。” 赤荒赞同的点点头。 “每当我修炼到瓶颈时,心境里就会出现掀浪的原形——蛟,它总是阻碍我的突破,正是它的阻挠,我在人界的修炼才如此缓慢。 后来,遇到了你,我们大战九天九夜,最终,你把我封印在了万丈壑,在这离海遥远的地方,我更加难以突破你的封印。 好多时候,我都想放弃,是掀浪,是仇恨,让我支撑了六百年。六百年,我锲而不舍的挣扎,就是等有一天,回道妖界,手刃仇人,恢复蜃族…… 这次,我真的要感谢炎墨与六无尘,是他们消灭了我的心魔,也是他们,让我再次相信了友谊的存在。 遗憾的是,我输了,我改变了考验的规则。赤荒,你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六百年,我都不曾认输过,这次,我真的输了。” “爬虫,你输了吗?没有!要说输了,我也输了,我输给了这两个小鬼,他们应该认识不久……” 赤荒说到这里,望着炎墨和六无尘,他们赶紧点头。 “但是他们相互信任,同生共死,这值得我和你学习。其实,我就是一个武痴,漂泊半辈子,除了修行,没有一个朋友。由于我心高气傲,就决定找你,一决高下。于是,跟你展开了六百年的漫长厮杀。 现在想想,真的累了,蜃,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赤荒抬起一只手,伸到蜃的面前。 蜃的目光闪烁,伸出了颤抖的前爪,手与爪,紧紧地握在一起。 “蜃,哦,不,沐清,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当着炎墨和六无尘的面起誓:等我出去了,我一定帮你报仇,如违背此愿,人神共诛!” 几百年,蜃都没有动过情,此时,它的眼里闪烁着泪花,紧紧地把赤荒拥在怀里。 不只是它,炎墨也流下了感动的泪,六无尘早已泣不成声。 “赤荒,你的肉身,经过了几百年,已经化为了尘土。” “哦,我早知道了,你还让雾人把他掩埋了,不过,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把我压制在你的体内,以人的肉体,我顶多活够五百年,哪还等得到今天,信誓旦旦的答应帮你报仇?” “从现在起,我的肉身就是你的肉身,我们共结生死印,等我化为人形之时,可以分一半肉身与你,到时,你就拥有了自己的肉身了。” “好!” 他们共结了生死印,也就是,他们其中一人死亡,另一人也会死亡。 他们解开了蜃肉身上的封印,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开怀大笑。 “对了,我立刻解除蜃楼的封印,我们也可早点出去。” 赤荒聚集全身力量,运足念力,双手连动…… “噗——” 赤荒吐出了一口鲜血。 161、一对璧人 险关,在齐门、吉门、丁门的交界处,周围群山耸峙,高峰林立,道路艰险漫长,因此叫做险关。 很久以前,三门共同商议,确定一年一度的卓尔大赛就在这里进行。而且,卓尔大赛成立了专门的赛事处。赛事处的成员分别从三个门派里挑选,由年老一些的弋者负责,每一年都选出一位赛事长来负责当年的大赛。 赛事长每年选一次,由三个门派轮流担任。这些赛事处的成员,一般称为监使,负责大赛的监管工作和大赛考核的设定。他们一般不回各自的门邑,专门在险关商讨、设定每届的大赛的赛事,也因如此,每届大赛比试的项目都不一样。 本届大赛,尤为重视,因为“灭”的出现,他们把这届赛事的安全工作提升到最高级。在比赛前半个月,他们就对险关就行了封锁,还设置了结界。 结界设定后,无论是谁,都不能进入到险关赛场。为了方便比赛,他们设定了唯一通道,通道开启的时间就是大赛前一天。 通道的通行证,就是参赛学员的玉简。选拔参赛的学员只有唯一一个玉简。本次参赛的名额共八十名,齐门十六名,吉门二十四名,丁门最多,有四十名。 这是因为,大赛设定伊始,是吉门和丁门共同制定的,他们平分名额。后来,齐门又从吉门分离了出去,因此,齐门和吉门的名额共占大赛的一半。 每次大赛,进入赛榜的只有十个名额,赛事处将按照榜额比例,分配三门共享资源。长久以来,卓尔大赛上,都是丁门大放异彩。 千手和车辛南带着齐门弟子,已经到达险关的驿站,驿站就在险关脚下。 比赛期间,这个驿站专门为大赛的领队及叁赛的弋者提供食宿,只有大赛结束后,才对外来人员开放,赚取外快,来补贴赛事的用费。 千手把弟子带到指定的位置,说道:“找到你们的房间,放好你们的行礼。大赛入场在后天,到时,等确认身份后,发放玉简,你们再由专门通道进入赛场。 这次比赛的规则,等我到赛事处询问清楚后,再通告你们。如果饿了,就到食堂进餐。” 千手说完,就去了赛事处,其他弟子,到驿站找各自的房间去了。 凡是来参赛的弋者,每人一间房屋,房屋有两间,一间卧室,一间生活室。生活室供洗漱用品俱全。 朱尼等人收拾好床铺,便到食堂去吃饭,在食堂门口,他们遇到了丁门的弋者。带头的,便是丁门排行前五的弋者布爪。 他带着丁门的五名弋者,挡在了朱尼等人的面前,“齐门狗,来了?” “哈哈哈……”其他的丁门弋者听了,哄笑了起来。 二五兮脾气暴躁,那受得了他的辱骂,走到近前,将粗壮的身板贴近布爪,瞪着眼睛问道:“你骂谁是狗呢?” “谁搭话就骂谁?” “看我不拧断你的脖子,‘虎爪裂’!”火爆的二五兮一言不合,直接攻击,倒也解气。 “飞龙拳!”一条龙飞出迅速飞出。 快,太快了,二五兮的虎爪还没落下,布爪的“飞龙拳”瞬间而至,打在了二五兮的胸部。 二五兮飞出数丈,狠狠地摔在地上。气没出成,到让别人解气了。 二五兮被打,一向以公主自称的花雨夕火了,杏目圆睁,喝道:“我看你想死!” “想不想死,实力说了算!”布爪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儿。 “你想死,我这就满足你!”花雨夕撩过裙摆,就要出招,刀谷飞一把拦住。 “刀谷飞,你想干什么?”花雨夕怒道。 “等到了比赛场,所有的账一起算,不要在这里浪费精力。”刀谷飞劝道道。 二五兮爬起来,哇呀呀又要出招,被令见未拦下。 “齐门的弋者,都是修炼缩头乌龟的吧!哈哈……”布爪带着丁门的弋者,从齐门的队伍里穿过。经过刀谷飞身旁时,还用肩顶了他一下,气得刀谷飞把拳捏得“咔咔”的响。 “哟,这不是齐门的大美人么,”布爪来到朱尼的旁边,把嘴巴凑近朱尼的耳边,说道:“听说你在齐门排行第一名,要不打个赌,大赛时,你要输了,给我当妾,怎么样?” 朱尼面不改色,依然平静的说道:“你知道疯狗的下场么,乱咬人,最后乱棍打死!” “哈哈哈,够劲,我就喜欢这样的女人。 不要忘了,上一届大赛,你们齐门仅一人上榜,还是第十名。这一次,我让你们齐门一个上榜的都没有。” 布爪说完,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气得齐门弋者吹胡子瞪眼。 “吃饭吧!”朱尼语气轻柔,好像刚才的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万丈壑的蜃楼,赤荒吐出了一口鲜血,蜃赶紧问道:“怎么了?” 赤荒脸色苍白,轻轻地摇头,“封印只解除了一成,我现在的实力锐减,要完全解除,恐怕需要数十年。” 蜃咧开嘴,笑了,“都等了六百年,还差那几十年吗?现在,我有了朋友,也不寂寞了。没事,咱们就静下心来修炼,闷了,就和你聊天。” “好,就让我们再呆上几十年吧!” “前辈,那我们怎么办呢?也要呆几十年吗?”六无尘问蜃。 蜃一愣,记起曾经答应过放她离开的事,说道:“我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哦,对了,你们称呼赤荒为如兄,却叫我前辈,这让我和他差辈了,这样,我们也以兄妹相称,你就叫我沐兄吧!” 六无尘天真一笑,大方的鞠了一躬,“六无尘拜见沐兄!” 调转头,蜃又看着炎墨,炎墨明白它的意思,赶紧施礼,“炎墨拜见沐兄!” “哈哈哈……想不到我沐清在这里,认亲了,好好好,哈哈……” 蜃笑罢,问赤荒道:“他们能出蜃楼吗?” “当然能,这里的封印只针对你,他们进出自由。” “这就好,我们不能让他们这样陪着我们变老,他们还年少,需要到外面去闯荡,历练一番,这更利于他们成长。” 六无尘听到他们的对话,高兴得活蹦乱跳,炎墨反而沉默不语。 “炎墨,怎么了,有心事吗?”赤荒问道。 “嗯,就是出了蜃楼,我们也无法爬上万丈高的崖壁,悬崖太高,石壁又太硬,我们爬不上去。” “这有何难,我可以让雾人送你们上去。”蜃拍着胸脯说道。 “那就谢谢沐兄了!”炎墨高兴地谢到。 “你这就要走吗?”看到炎墨那么高兴的想离开,赤荒问到。 炎墨点点头,觉得自己失态了,面露难色,说道:“我和我的伙伴要参加卓尔大赛,据我所知,这次大赛有危险,是针对我们的,我必须尽早赶去,告知他们真相。” “嗯,也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留君千日,终须一别!我们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的。”赤荒怕炎墨为难,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赤兄,我们能早一点救你们出去吗?”炎墨问道。 赤荒想了想,说道:“等你的念力达到了六级,就可以就我们出去了。” 六级,何等难!就是被誉为救世主的孤独闲,也只达到了七级。 炎墨还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说道:“我一定勤加苦练,早点达到六级。” “那我就和你沐兄盼你早日到来。”赤荒欣慰的笑了。 “嗯!” “沐清,接下了就看你的了。”赤荒对蜃说道。 “放心吧!” 蜃用念力操控着雾人来到大殿的门口,突然一皱眉。 “怎么了?”赤荒问。 “我的操控力变强了,可能是因为你解开了一成封印的缘故吧!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以前发送失败的雾气都凝在雾人的身上。” 蜃调动念力,在万丈壑的底部,一大片云雾都聚拢了过来,融合到雾人身上,雾人比以前更加凝实了。 蜃做完这些,对炎墨与六无尘说道:“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炎墨和六无尘分别走到赤荒和蜃的跟前,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朝大殿门口走去。 “炎墨,等等!”赤荒叫住了炎墨,“我忘了告诉你,沐清的幻境有一定的预测性。” 炎墨不明白赤荒的意思,疑惑道:“预测性?” “是的,你刚进来时,你沐兄对你使用了三次‘幻境迷惑’,幻境里的情节,有一部分是真的,究竟是那一部分,我也不知道。 曾经,我就中过它的此技,现在想来,我在幻境中遇到的两个少年,应该就是你们。”赤荒解释道。 经赤荒一提醒,蜃也顿然醒悟,“是的,我的‘幻境迷惑’的确有预测性,正如赤兄所言,只能预测一部分,如果以后你在战斗时,出现了相同的情景,一定要多加留心,因为,我也不知道那部分是真的,那部分是幻境。” “哦!” 炎墨答应一声,和六无尘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大殿。 “他们真是一对璧人!”赤荒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感叹道。 “炎墨已经有心上人了,希望六无尘以后能过得好!”蜃补充道。 162、传授驭兽术 出了大殿,雾人已经在殿门口等候。 它看到炎墨和六无尘出来,高兴得咿咿呀呀,不停地打着手势,示意他们骑到它的肩上。 炎墨与六无尘一跃,跳到了它的肩上。 雾人的身体慢慢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只长了翅膀的蜃龙,炎墨和六无尘正骑在它的脖子。 它双腿一蹬,跃到空中,展开十余丈的翼,飞了起来,一直向崖顶飞去。 飞了大约半个时辰,才飞到了崖顶,它一落地,又化成了雪人的模样,吱呀了几句,跳下了山崖,化作带翅膀的蜃,飞回了崖底。 “赤荒,以后我们就不用了担心食物和灵草了。”蜃兴奋地说。 “什么意思?” “雾人既然能飞上崖顶,就一定能捕猎,也能采积灵草,我们解除封印的时间可能会提前。” “好啊,我期盼这一天早点到来!” 崖顶上的炎墨和六无尘,找到他们坠崖的地点,除了一具腐烂的尸体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祈叔以为我坠崖死了,他一定返回了锦都。”六无尘猜测。 她叹了一口气,“本来这次出来,是想抓一只灵兽当坐骑的,抓是抓到了,结果让我给杀了。都怪那讨厌的农大非,要不是他控制了我,七彩角鹿就不会死了。” 在六无尘伤心难过的时候,炎墨催动念力,召唤三色兀。幸好,三色兀并没有走远,它感知到炎墨的召唤,立即奔了过来。 看到了炎墨的坐骑,六无尘更加失落,眼里闪烁着点点泪花,她强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炎墨不会哄女孩,也最怕看到女孩子伤心,看到六无尘难过的样子,他赶紧说道:“我把三色兀送给你。” 六无尘赶紧摇手,说道:“这怎么行?我已经欠你一颗神元丹了,怎么还好意思要你的坐骑呢?你给我了,你骑什么呢?” 炎墨神秘的一笑,“放心吧,我还有一头坐骑,我还想着,这头三色兀带着很不方便,正想把它送人呢!” 六无尘眼睛一亮,大放异彩,“真的?” “是的,就送你了!” “太谢谢你了,炎墨!”嘴里说这感谢的话,眼睛看都没看炎墨,反而围着三色兀转圈,不停地用手抚摸着三色兀的鳞片,心里啧啧称奇。 “不过——” “怎么了?”六无尘心里一惊,睁大恳求的眼睛望着炎墨,生怕他又把三色兀要回去。 炎墨看到六无尘的贪样,心里觉得好笑,微笑着摇摇头。 六无尘的确喜欢三色兀,因为它的身形和蜃很相似,看到炎墨摇头,她怕炎墨反悔,说道:“你……你不会反悔吧!要不……我让我爹出钱买……” “我是说,你要让它听你的话,必须学会‘驭兽术’,这样,它才听你的召唤,服从你的支配。” 炎墨将纤尘传他的“御兽术”改了一个字。这是因为,三色兀是普通的灵兽,鬼罗魔兽是灵魔兽,它们之间的实力有很大差别。 这也导致,三色兀不能用通道传输,只能和其它的灵兽一样,需要人看管,还要时刻带在身边。 炎墨在降服三色兀后,并不能对它施展所有的“御兽术”,只能用到部分技能,比如:心灵共通、召唤术、绝对压制术…… 因此,炎墨把“御兽术”的“御”改为“驭”,就是这种改变后的“驭兽术”,也比一般的“控兽术”强上术十倍。 “好哇!你教我!” “行!” 六无尘心里想到:“原来炎墨不是要回三色兀!”她用手拍着胸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你认真听着,双手合十,意念集中于左掌心,咬破右手食指,左掌心画符……注入一缕神元……” 炎墨把简易版的“御兽术”教给六无尘。 六无尘也天赋惊人,又开拓了念域,她只花了两刻钟,就完成“驭兽术”。她用意念测试了一下,三色兀很温顺,完全听从她的指意。 她感到非常神奇,于是翻身跃上三色兀的脊背,策“兀”疾驰,玩得不亦乐乎。 她玩够了,才回到炎墨的身边。 “炎墨,你送我这么多礼物,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不需要,交个朋友而已,对了,六无尘,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六无尘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沉,听说炎墨要离开,她心里不舍,很是难受,一下哇哇大哭起来。 炎墨学着哄她,哄了半天,就是哄不好,心里一时毛躁,说道:“你要是再哭,我立刻就离开!” 停了!哭声立刻停止了! 炎墨心想:“有时候,威胁也挺管用!” “那你什么时候走?”六无尘擦着眼泪问。 “最迟明天早上,你要是再哭,我立刻就走,而且,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我不哭就是了,你这么凶干什么?”六无尘也挺机灵,知道留不住,也就不再勉强,“接下来去哪儿?” 炎墨从怀里拿出地图,确定了自己的方位,指着最近的小镇说道:“我们去竹木集,那里是个小镇,应该有食物和住处,我们就在那里住一晚。” “好哦,好多天没吃东西,肚子太饿了!”六无尘赞成到。 炎墨结印,使出“御兽术”,唤来了鬼罗冥兽。 鬼罗冥兽出场,惊得三色兀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鬼罗魔兽,收起你的威压,不要吓着三色兀了。”炎墨训斥着鬼罗魔兽。 鬼罗魔兽收起威压,三色兀虽然不再发抖,但也不敢靠近。 六无尘看到,鬼罗魔兽通体漆黑,身上呈现着金色花纹,两只角,四肢被黑色鳞片覆盖,好不威风。 六无尘无比羡慕,忍不住走上去摸了一下鬼罗魔兽的头。 “赫——” 鬼罗魔兽咧开嘴,凶了六无尘一顿,吓得她连连后退,一直退到炎墨的身旁。 她赶紧躲到炎墨的身后,双手紧紧抓住炎墨的手腕,把他推到鬼罗魔兽的身边,扯着喉咙吼道:“你凶什么凶,要不是你的主人在,我就好好收拾你。你记住,你要是再欺负我家三色兀,我就把你奏成猫……” 鬼罗魔兽喘着粗气,一直前爪不停刨地,它能听懂人言,用这种方式表达它的不满。 它的举动吓得六无尘把炎墨的手腕掐的更紧,一双紧张的大眼睛盯着炎墨。 炎墨理解她的意思,摸着鬼罗魔兽的头,说道:“六儿姑娘跟你闹着玩儿的,你用得着一见面就凶别人女孩子么,来,见过六儿姑娘!” 炎墨训话,鬼罗魔兽立刻变得温顺起来,它走到六无尘跟前,用头蹭了六无尘两下。 六无尘壮着胆,用手摸了它两下,见它挺温顺,高兴地搂着它又亲又抱,兴奋不已,逗得一旁的炎墨直摇头。 来到竹木集,天已经黑了。炎墨找了一家最大的旅店,把三色兀交给饲兽员,到柜台前订了两间房,又定了一桌菜,全按六无尘的口味点的。付了钱,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吃饭要给钱吗?”六无尘问。 炎墨瞪大了眼睛,就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六无尘,“吃饭不给钱呀!” “我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出门,以前我也没出去吃过饭。”六无尘解释。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把饭菜端了过来,两个人吃着,炎墨跟她讲了许多事,如:吃饭要给钱,买东西要给钱,不认路要问,少跟陌生人说话…… 炎墨说的都是一些为人处世的基本经验,六无尘却听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炎墨与六无尘回到各自的房间,各人休息。 第二天天亮,两人早早起床,洗漱一番,用完早膳,炎墨一打听,才知道卓尔大赛后天开始。 163、拿回来 吃完早饭,炎墨就要离开,六无尘不愿意,说道:“开赛在明天,你花半天时间就可已赶到,你不把我送到主道上,我迷了路,就回不去锦都了。” “你不认路吗?” “我第一次出门,怎么会认得路呢?” “白痴!”炎墨在心里骂道。 他合计,到险关的确只需要半天的时间,算一算,时间够,就答应送六无尘一程。 两个人骑着灵兽,一边欣赏着路边风景,一边聊着。 “炎墨,你很在意朱尼吗?”六无尘问。 六无尘唐突的一问,炎墨有些不好回答:“呃……她是我朋友,我们一起执行过任务。” “在幻境里,你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她在你的心里位置很重要。” “呃,在齐门,我没什么朋友,她应该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吗?”从六无尘疑惑地眼神里,他知道六无尘不相信他的话。 有些事越解释越不清,炎墨索性不做声。 六无尘等了半天,也没有得到炎墨的答复,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于是,换了一个话题,“你是怎么认识米休休的?” 听到六无尘提到米休,炎墨吃了一惊,反问道:“你认识他吗?”就是现在,炎墨还不知道米休是一个女孩。 “很早都认识了,小的时候,我爹带我到她家去过,我们玩的很开心。想想,我们有六年没见面了。” “哦,原来是这样!”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在星光城,我遇见了他……”炎墨把星光城的经过大致对六无尘讲了一遍,像死人墓、主承令之类重要的话题,他选择了忽略。 “看来,你们的关系挺好哦!” “那当然,他挺聪明,又仗义,我们是生死兄弟。不过,我觉得,他有些像女孩子,有时候心胸宽广,有时候又挺狭窄的,那眉毛、眼神,很像女孩子,其它方面都挺好,六无尘,你不觉得吗?” “哦……是的,她是……她像女孩子……” 炎墨一直对米休高评价,让六无尘心里酸酸的,她的嘴巴都翘得老高,只是炎墨没有注意到。 后来炎墨称她兄弟,六无尘明白,炎墨还不知道米休是个女孩子,心里踏实不少。炎墨一问,她没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炎墨,你能像昨天……昨天那样叫我六儿吗?”冷了一会儿场,六无尘找不到话题,想起昨天跟鬼罗魔兽介绍她时,称她“六儿姑娘”,心里觉得很暖,于是,她想炎墨叫她六儿。 她问完这句话,脸红得像苹果。 炎墨也觉得为难,要是叫她六儿吧,太过亲密;不叫吧,又怕她难过,一时不知道怎么抉择。 看他囧样,六无尘火了,娇羞完全扔到了九霄云外,呵斥道:“你叫我六儿怎么了?就那么难吗?” 呵斥完了,她双手叉着腰,嘴一撅,头一扭,不理炎墨了。 尴尬了好久,还是炎墨先打破了沉默,“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炎墨的确很木,他不会哄女孩子,觉得气氛不对,就想拍屁股走人。 “不行,你今天非要喊我六儿,不然,我就不让你走。”六无尘还真来劲了,她把三色兀骑到鬼罗魔兽的前面,柳眉倒竖,拦住了炎墨的去路。 炎墨实在拗不过,挠挠头,脸憋得通红,结巴道:“六……六儿!” “哼,我没听见!” 炎墨也觉得来气。六无尘明明听见了,还说听不见,一想,就有气,大声吼道:“六儿,你……” “这就对了,以后见了我,只能叫我六儿,不能有别的称呼,一定要清楚!”六无尘打断了炎墨后面的“太过分”,灿烂的的笑了。 炎墨惊诧于女孩的脸,说变就变,刚才阴云密布,一转眼,阳光灿烂了。 见炎墨木木的,六无尘追问道:“我刚才说的,你听见没有?” 炎墨只能点头,他不想跟六无尘耗下去,想早点离开。 “炎墨,你的手腕上戴的,怎么是米休休的项链呀!”炎墨刚才挠头时,她发现了炎墨左腕上的链子。 “我和他离别时,他送我的。” “这么说,我们今天要离别了,我也应该送你点东西?”六无尘嘿嘿笑着,眼珠眨巴着,在打什么鬼主意。 “算了吧,我也没地方放!” “不行,米休休的东西你都收下了,难道不收我的吗?太不给我面子了。再说,你送了我那么多东西给我,我能不回赠点儿吗?米休休送你手链,我也送你手链。” 六无尘解下手腕上的灵玉手链,就要往他的手腕上系,炎墨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让你别动!”六无尘赶紧拉了回来。 系好后,六无尘的脸红得发烫,羞得把头埋在了胸口。 灵玉,非常稀有,它是纯玉经过几万年介气的熏陶,慢慢产生了灵气,可以与灵珠共鸣。一般的大族门,用它来做通行令。 正因为它的利用价值高,产量又及其稀少,用无价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要是别人知道六无尘手上戴的是灵玉手链,早就动**了,哪还向炎墨这么扭扭捏捏。 两个人骑着坐骑,一路无语,就这么走着,眼看到了中午,也到了通往锦都的主道,六无尘知道,分别的时候到了。 “炎墨,到了主道,我要走了,有时间你去锦都了,一定要来找我,我要赶路,先走了。”六无尘没等炎墨回话,赶着三色兀一溜烟儿跑了。 炎墨还在寻思,怎样开口跟六无尘告别,没想到她先开了口,还一溜儿烟跑了,把自己扔下了。 炎墨哪里知道,六无尘都忍不住了,她的眼里早已注满泪水,二十多天的相处,她知道炎墨很坚强,从炎墨对米休的评价中,她知道炎墨佩服聪明又坚强的人。 她不想炎墨看她哭鼻子,索性先行离开。 看六无尘跑得没影了,炎墨也催动胯下的鬼罗魔兽,朝险关飞驰。 等炎墨跑没影了,六无尘又折了回来,朝岔路忘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按照炎墨的指示,六无尘沿着主道,在太阳偏西的时候,回到了锦都,直接进入了元古宗的府邸。 母亲露香红知道女儿回来的消息,赶紧跑到六无尘的闺房,把她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娘,我爹呢?”六无尘根本不理解做娘的担心,直接问他的父亲。 露香红擦了擦泪水,说道:“你爹听说你坠入万丈壑,派弋者乘‘凌空燕’几次下到渊底,寻找你的下落,回来的人说,万丈壑的渊底面积太广,又有迷雾,搜寻几次,没有结果。 今天下午,你爹又和祈叔等人商量,打算再派更多的人前去找你,哦,你回来了,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你爹。” 权无尘听说女儿回来了,心里大喜,带着众人直奔六无尘的闺阁。 众人跟着权无尘,来到六无尘的闺阁前,纷纷却步,只有祈叔跟了上来。 “六儿!”还没进门,权无尘就在外面大声地喊道。 “爹!”六无尘打开门,一头扎到权无尘的怀里。 “丫头,这几天把爹可急坏了!” “我也很想爹爹的!” 撒娇完了,六无尘看到祈叔,赶紧施礼,“祈叔,我不听话,让您担心了!” 一句话,感动的祈叔老泪纵横。 这些天,他一直深深地陷入自责中,虽然权无尘没多说什么,但是其他人的议论,像刀子一样,一道道剜着他的心。 六无尘见面的一句话,揽下了所有的过错,替他洗刷了冤屈,他激动又感慨,泪也忍不住飙了出来。 “六儿回来了,应该高兴才对,你也不用再难过了。夫人,你去准备些酒菜,今晚,我们痛饮几杯。” 露香红吩咐丫鬟准备酒菜去了。 “祈叔,您的头发……”六无尘看到祈叔满头白发,心里一酸,眼睛都红了。 祈叔一笑,“老了,你看我都六十多岁了,头发还不白吗?” “可是,您带我出去的时候,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都是我不好,惹您生气了。”六无尘低着头认错。 “没有没有,六儿那么可爱,怎么会惹我生气呢!对了,六儿,你是怎么从万丈壑回来的呢?” 六无尘天真一笑,把万丈壑的经过讲了一番,还添油加醋的渲染炎墨多么勇敢,多么聪明! 从她的嘴里出来,炎墨都快成了神。 “祈叔,炎墨是何人?”经六无尘一说,权无尘也有了兴趣。 祈叔沉思一阵,说道:“那孩子和六儿年龄相当,年少稳诚,外表冷漠,内心热忱,心思很缜密,对战时能把握战局,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孩子。” “哦?”祈叔也这么评价炎墨,权无尘的眼睛亮了,“你知道他是那个门派的弋者吗?” 祈叔摇摇头。 “我知道!”六无尘说,“他是齐门弋者!” “齐门?”权无尘嘴里念着,“就是那个吉丁族下的齐门?” “我想是的!”祈叔回答。 “他们最近不是要举办什么卓尔大赛么,还把我们的灵玉简和灵珠也借过去了。” “是的,爹,炎墨说他就是要赶去参加卓尔大赛的。”权无尘对齐门的了解,令六无尘很兴奋,她只关注炎墨提到的卓尔大赛,对于玉简、灵珠,她则完全过滤。 “他去了也参不了赛,我听说他们这次比赛设了结界,用我们的灵珠作为通道,如果没有灵石做的玉简,是进不去的,再说他们的名额早都已经定了,恐怕现在都已经进场了。”权无尘说道。 “那怎么办办,爹,你可得帮帮他!”六无尘拉着权无尘的手臂,不停地摇摆。 “这可帮不了,那玉简,只有八十个,多一个都没有了。” “爹——” “除非,有灵石,而且,是和灵珠一起制造出来的灵石,这样,它们就能产生共鸣了!”权无尘补充道。 “灵石?”六无尘愁眉苦脸,突然眼睛一亮,说道:“不用担心啦,我把灵石手镯送他了,他应该可以进去的,对不对,爹?” 权无尘脸一沉,“胡闹,那么珍贵的手链,没经过我的允许,你随便送人了?你知不知道,那可是价值连城啊,下次见到他,你一定给我拿回来。” 六无尘一听,气得大哭。 164、进入赛场 “不!”六无尘气得哭了,“送人的东西,怎么能要回来呢?呜……在我危险的时候,他把神元丹给我吃了,要不是神元丹,我就死了……” “神元丹?”权无尘念叨,“六儿,你的念域是不是开拓了?” “要你管!” 这时,露香红插嘴道:“你这孩子,你爹跟你说话呢,你怎么那么不懂事!” “嗯!”六无尘点点头。 权无尘欣喜不已,说道:“叫启耳过来,让他探查一下六儿的念域。” 很快,启耳来到绣阁,拜倒在地,“宗主,您有何吩咐?” “哦,让你来,就是探查一下六儿的念域。” “属下明白!”启耳对六无尘说道:“真女,请您意守念域,全身放松。” 六无尘呼出一口气,闭上双眼。 启耳双手一推,意念从六无尘的双耳进入,下一刻,六无尘辽阔的念域就出现在头顶的镜像里。 那无边的紫色平原,一眼望不到头,在念域的上面,飘着两颗圆圆的紫球,如太阳一般悬在空中。 看到六无尘的念域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念域里不是有念树么,为何她的念域里只有紫色的圆球? 启耳收回意念,镜像消失。 “六儿,你的念域很广阔,为何没有念树呢?”权无尘问。 六无尘做个鬼脸,神秘的说道,“沐兄说了,他开拓的念域和一般人不一样,紫球,就代表我念力的等级,前几天是一个半紫球,现在两个都圆满了,也就是我的念力达到两级了。 沐兄还说了,我的念球不封顶,关键看我的潜质如何。” “你那沐兄现在在何处?” “他把我们送到崖顶,说有事,就走了。” 六无尘和炎墨离开时,赤荒有交代,怕人族知道蜃的下落,会对他不利,临行前特意嘱咐,让他们不要说出蜃的着落。 “恭喜宗主,贺喜宗主,没想到真女出去一次,有这等奇遇!”祈叔与启耳赶紧贺喜。 权无尘心情高涨,赶紧借坡下驴,道:“我就说了,我家六儿不欠别人人情,哈哈,爹刚才是试探你的。” “哼,您刚才还说让我要回来的,耍赖!”六无尘矫情地瞪了权无尘一眼,“他还送了我一头三色兀当坐骑,还教了我‘驭兽术’呢!” “你是说那少年把他的坐骑送你了?”祈叔问。 “嗯!” “哦?那我们就一起看看三色兀去!”权无尘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六无尘带着他们,一起去看三色兀。 权无尘试了试,发觉三色兀的确是灵兽当中的上品,觉得这次赚大发了,于是吩咐祈叔领着众人,先去膳堂,自己随后就到。 “好了,六儿,你先跟你娘先聊聊,我吃完饭就回来。”权无尘说。 “爹,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六无尘犹豫道。 “你这孩子,有事还藏着掖着啊,不对你爹说,对谁说呢?”露香红佯怒到。 “亘古宗的米休休也认识炎墨,他们的关系非常好,不过,炎墨不知道米休休是个女孩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权无尘追问。 “我看到米休休送给了给项链给,于是,我就把手链送他了,您要再不快点,他就给亘古宗弄走了。”六无尘说着,还跳着脚。 权无尘与露香红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六无尘是喝了柠檬精了,酸到脚底了。 “好好,我总得想个合理的理由把他弄过来吧,你呢,赶紧好好修炼,啊,我这就想办法去了。”权无尘敷衍一番,走了。 六无尘并不满意,仍旧噘着嘴,跺着脚,最后被露香红拉到闺阁里去了。 太阳早已入土,天空上的星星逐个冒了出来,石子路上,一位少年骑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魔兽,还在山路上疾驰,稍不注意,还以为他在离地五尺高的夜空里飘呢! 眼看到了哨卡,炎墨跳下坐骑,把鬼罗魔兽送回了死人墓,徒步前行。 “站住,你是来干什么的?”哨卡弋者拦住了他。 “我来参加卓尔大赛!”炎墨回答。 哨卡弋者围着他转了一圈,说道:“你睡过头了吧,大赛今天下午已经开始了,通道已经关闭,你还是回去吧!” “不是明天早上开始吗?” “提前了,你错过了时间,赶紧回去吧,如果你再不走,我们就把你抓起来。” “都怪我,为什么不早点来呢?”炎墨十分后悔,不该耽误上午的时间的,“我一定要进入赛场,不然,我的伙伴们可就危险了。 硬闯,肯定不行,万一被他们抓起来了,麻烦就大了,怎么办呢?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 炎墨心里暗想着,嘴里反而说道:“好吧,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我尊师来,看你们让不让进!” 哨卡弋者乐了,“哈哈,小鬼,你就是叫你们门主来,也过不去!” “你们等着!” 炎墨说完,赶紧跑了,还听到哨卡弋者的笑声从后面传来,“小鬼,我等着你,千万别让我们失望!” 炎墨跑到看不见哨卡了,才停下来,他掏出地图,借着星光,认真的看着。 “有一条线路,远一点,险了些,巡逻的弋者应该不多,就走这条线路吧,只要不节外生枝,应该来得及。” 炎墨选好了路线,确定好了方位,钻进密林,在树林中穿梭。 “翻过这座悬崖,应该就到了。”跑了一个时辰,终于找到了规划线路中的悬崖。 攀崖,炎墨锻炼了无数回,现在对他来说,已是盘中菜,拈手就来。 他准备了两根鸭蛋粗细的圆木棍,捏在手中,右手凝出短矛,注入念力,对着石壁捅去。这里的石壁,比万丈壑的石壁不知松软多少,一捅,一个窟窿就出现了。 他把木棍插进窟窿里,踩上去,再捅一个窟窿,把另一根木棍插上,然后用鬼罗线抽出下面的木棍。 如此往复,两炷香的时间,他就爬到了崖顶。 下来就更容易了,只在中间捅一个窟窿,用鬼罗线吊着,直接滑下,用不到三息,就到达地面。 赛事长、监使和各门领队,齐聚在赛厅里,注视着灵珠投影的比赛进展。每名参赛弋者,每战胜一名弋者,获得一个积分,灵玉便将积分传给灵珠,再由灵珠投影出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赛事上,没有人会注意到炎墨已经进入了卓尔赛区。 “赛场在哪儿呢?通道又在哪儿呢?” 虽然没有发现巡查的弋者,但是他依然很谨慎。 他在确定完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才小心翼翼地前进。 “险关,一定是关口,肯定有山谷里,我向山谷方向前进,应该不会错。” 他四下观望,在侧前方,发现了一道峡谷,“一定是那儿!” 炎墨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一盏茶功夫,他就到了峡谷口,看到了一个标志:比赛入口。 他一高兴,立即钻了进去,不料被结界弹了回来。 大厅里的灵珠立刻发出了警告。 “有人要闯入结界,赶快去看看。” 赛事长吩咐,三名弋者快速冲出大厅,直奔比赛入口。 “有结界限制,怎么办?” 炎墨还在思考怎么进入,三名弋者已经飞奔而来。 “被发现了,怎么办?” 炎墨心里着急,手在入口的石门处乱摸。 突然,六无尘送给他的手链发出了荧光,入口处荧光一闪,屏障消失了。他赶紧闪身进入,结界又恢复如初。 三名弋者赶到入口处,什么也没发现,在周围转了一圈,返回大厅复命。 “什么情况?”一名监使问。 “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行踪。”巡弋回答。 “怎么了?”赛事长问监使。 “投影显示,刚刚又有一人进入了赛场,现在,参赛的人数是八十一人。” “有他的相关信息没有?” “没有,玉简内容都是空白的。” “这怎么可能?”赛事长不解的自语。 “赛事长,出事了,齐门参赛弋者土娃的玉简变黑,这……这是宣告死亡。” “什么?”赛事长的脸都变绿了,“比赛规则不是明确规定,不能致死、致残的吗?给我好好查,一定要严查凶手,严惩不贷。” 一旁观看的齐门领队千手与车辛南气愤不已,暴跳如雷,被监使强行劝阻住。 丁门领队羊西度正幸灾乐祸,突然听到报告:“丁门两名弋者身亡!” “谁干的——”羊西度的吼声盖过全场。 165、搅局 此次大赛,十分严格,为了公平起见,除了参赛弋者,杜绝所有非参赛者参与。大赛规定,杜绝致残,致死,只是决出高下。对手认输,获胜者不能再进行任何的攻击。如有违规,一经查实,取消弋者的成绩,还要追究其责任。 大赛分为三轮: 第一轮为狩猎,入口通道会把每一名参赛弋者传送到赛场的不同地方,他们可以潜伏偷袭,也可以选择对战。 每战胜一名对手,就将自己的介气输入对手的玉简中,再把自己的玉简与对手的玉简重叠,玉简将把自己与对手战胜的信息传给灵珠,记一分。 记满十分者将有资格进入第二轮比试。 第二轮为淘汰赛,在赛场中央里的比武场进行,比武场的结界将限制未记满十分者进入。这轮比试,由灵珠决定对战的对手,实行末位淘汰,前十将第三轮比试。 第三轮为循环赛,十名弋者循环对战,决出前十的排位。 三轮比试,第一轮的偶然性最大,看似简单,其实最为激烈,大部分弋者将在第一轮淘汰。 比赛共进行三天,三天后,结界消失,赛事长与监使、领队进入赛场,进行大赛的表彰与总结。 炎墨被入口通道传入赛场,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具体方位,只看到方圆十余里,被群山围住,中间是一片广阔的丘陵地,丘陵里大树参天,枝叶茂密,十分利于伏击。 他顾不得许多,确定了方位,向中心地带狂奔。没走多远,听到前方有打斗的声音,于是加快步伐,寻声而去。 真是冤家路窄,赛场里,花雨夕偏偏遇见了丁门的布爪,两人一见面,分外眼红,打得不可开交。 “赤豪刺!”花雨夕一声娇喝,如长矛般的紫色豪刺根根射出,直取布爪的命门。 布爪也不会坐以待毙,“飞龙拳!” 一条龙张牙舞爪,飞腾而出,迎了上去。 “轰——” 激起的气浪折断树枝无数。 布爪一阵冷笑,说道:“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不过,遇到了我,你注定要失败!” “看来要保护牛了!”花雨夕的话文不对题。 “什么意思?”布爪不明白花雨夕的意思。 “你也不见得有多强,不过如此而已。再不保护牛,就都被你吹死了!”吵架,花雨夕是高手。 “我看你就会磨嘴皮子,不见棺材不落泪。” “是吗?你想的真周到,还为自己准备好了棺材,真是未雨绸缪啊!”花雨夕的嘴,绝对比她的豪刺更伤人。 两人蓄势,就要爆发! “住手!” 男声响起,走出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黑发黑衣,皮肤白皙。 “你是谁?”被人打断了战斗,布爪满心的不乐意。 “炎墨,你没死?”见到炎墨,花雨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奇不已。 “你就那么想我死么!”炎墨语气冰冷。 他与花雨夕向来不和,说话也就不怎么客气。 花雨夕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花雨夕,看来你的冤家不少啊!哈哈……”布爪不明就里,以为炎墨是花雨夕的对头,来此寻仇来了,心里大爽。 “齐门炎墨!”炎墨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呃!”听到炎墨是齐门的,布爪差点没噎死。 他缓了一口气,牛气冲天地说道:“既然都是齐门的,就一起上吧!放心,我不会到监使那儿告你们违规。” “我对这次大赛不感兴趣。”炎墨的语气依旧冰冷。 “那你来干什么?”花雨夕沉着脸问道。 “搅局!” “你想干什么?”花雨夕生气地问。 “‘灭’的成员已经混入了这次大赛,他们的目的就是消灭我们所有人,我们必须集合所有的弋者,共同御敌,这就是我特意赶回来的目的。” 布爪一听,乐了,“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半个月以前,这里就设置了结界,他们怎么能进的来?你是不是怕了,想以此为借口忽悠我?哼,只要你们给我磕个响头,每人给我记一分,我就放你们走。” “信不信由你!”炎墨理都懒得理布爪。 “炎墨,你知道吗,布爪曾口出狂言,说打败了朱尼,就让她做妾。”花雨夕在炎墨的耳旁烧着火。 炎墨的眉毛挑了三挑,又舒展开来,依然平静地说道:“我说过,我不是来比赛的!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走!” 花雨夕虽然和炎墨是老对头,但是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她故意用话刺激炎墨,伤了他的禁脔,他还能忍下来,说明这次大赛的确有危机。 她跟着炎墨,就要离开。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不留下玉简,休想离开。‘飞龙拳’!”炎墨对布爪的无视,比抽他一耳光还让他难堪,他被彻底激怒,歇斯底里的直接使出了弋技。 “鬼罗蜃爪!” 炎墨一个回身,轰出了数拳,蜃的爪影朝飞龙飞去。 同样是拳,不同的是,布爪的龙影是幻化而出的,是拟态攻击;炎墨的蜃爪是用无数拳打出来的,是体态攻击。 “嘭!”飞龙湮灭! “啪!”布爪倒飞了数丈。 强!很强! 炎墨轻描淡写的一拳,破了布爪的弋技,还把他轰飞了数丈。 一年不见,炎墨竟变得如此之强,花雨夕心里暗暗惊奇。 这时,布爪明白,他的确低估了炎墨,这一击,已经让他的斗志失去了大半。 炎墨飞速地跑到布爪的面前停下,他的身体带起一阵风,吹得布爪的头发都乱了。炎墨又抛出鬼罗线,把花雨夕拉到了他的身旁。 “我认输!”布爪以为炎墨又要进攻,赶紧掏出玉简,他怕再受伤害。 “出来吧,别鬼鬼祟祟的!”炎墨盯着前面的大树,说道。 “喋喋……” “咚!” 一个庞大的身躯从树上跳下来,震得树干摇晃,地上的落叶纷纷扬起。定睛一看,是一具丧尸。 此时,布爪明白了,炎墨前来,并不是想要教训他,而是特在意保护他。 他心里惭愧,对炎墨的佩服油然而生。他赶紧爬起来,站到炎墨的身后。 “我指的是你吗?我是问操控者。”炎墨的眼睛始终盯着大树,眼珠一动不动。 “不错哦,我藏的这么隐蔽,还是被你发现了!” “嗖!” 从树上蹿下一人,二十岁左右,稍稍偏瘦,一头黄发,穿一身灰色短装,“小子,我是不是应该奖励你呢?” “你是夕飞还是主丁?”炎墨避开他的话题,直奔主旨。 “我们大人的名字是你叫的吗?杀鸡焉用牛刀,干掉你们这些杂碎,我分野大人足够了。” “是吗?农小非你认不认识?” “他没来!” “知道他为何没来吗?是因为我杀了他!对了,还杀了他哥哥农大非!” “什么?”听炎墨说杀了农氏兄弟,分野不敢再大意了。 从分野的表情,布爪和花雨夕判断炎墨说的话是真的,他们不约而同地用异样的眼光望了望炎墨的背影,觉得他的背影挺拔又高大。 “你很意外吧!等我宰了你,就不意外了!”炎墨的语气坚定又执着。 “花雨夕,你和布爪对付丧尸,布爪从正面主攻,你辅攻,你的弋技有利于找出丧尸的弱点,它的弱点一般是头、喉、心…… 记住,这是生死战,不能有半分的疏忽和心软,否则,只能自取灭亡。分野,就由我来对付!” 炎墨此话一出,分野的脸色“唰”的变了,现在,他完全相信炎墨所说的,杀了农氏兄弟。从炎墨的年龄看,他完全不相信这个年轻的少年身经百战。 “知道了!”花雨夕和布爪同时回答。 这就是支配的力量,就一会儿,前后不到一刻钟,炎墨就深深折服了目空一切的布爪。 “碎石流星!”分野不敢马虎,抢先使出了弋技。 无数颗巨大的碎石,像流星一样,朝炎墨飞速射来。 166、能够喷火 “飞龙拳!”飞龙张牙舞爪,命中丧尸的胸部。 丧尸往后退了两步,肩膀扭了两下,跟没事人一样。 “什么?”布爪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弱小,全力一击,根本没有伤害到丧尸。 “赤豪刺!”花雨夕射出密密麻麻的豪刺。 锋利的豪刺刺向丧尸,就像刺在石头上一样,不仅没有刺入,反而折断了豪刺。 丧尸迎着刺来的豪刺,快步前进着,它抬腿,横扫一脚。 布爪双臂交叉抵挡,在他感到手臂欲折的疼痛时,身体倒飞数丈,直接被踢出战斗圈。 丧尸一击得手,猛地一跃,飞身朝花雨夕砸来。 花雨夕见势不妙,向后一跃,直接跳出圈外。 第一回合,以布爪两人失利告终。 “不能硬撼,只能巧夺。丧尸适合近攻,我们与它保持距离,与它周旋,切勿进入它的攻击范围。”试探了一次,花雨夕得出了结论。 他们再次进攻,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丧尸前进,他们就后退,丧尸后退,他们就前进,急得丧尸嗷嗷直叫,胡乱地挥舞着拳头。 对战分野,炎墨要从容的多。 分野射出的碎石若流星,不但多,而且速度极快。 要是以前,炎墨只能避让,现在,经过赤荒训练后,他的防御能力大大提升。不但是防御力,就是进攻性也大大增强。 “鬼罗蜃爪!” 炎墨一气儿击出数拳,拳影组成了蜃爪的图案,飞入石流中,石块碎裂,如水波般分流两旁。 碎石不断射出,拳影不断飞入,他们的攻击姿势也往返重复。他们的对战,就像按下了重复键,就像是一直重复地播放着同样的画面。 布爪和花雨夕偶尔一撇,倒吸一口凉气,要是他们其中一人,不出两个回合,一定惨败。 “炎墨提醒过我,要找丧尸的弱点攻击,我这样漫无目的的进攻,不但没有效果,还会消耗大量的介气。要定点攻击!” 花雨夕回忆着炎墨战斗前说的话,决定改变攻击的方式。 “赤豪刺!” 这一次,花雨夕只射出了一根豪刺,这根豪刺,比以前的细,比以前的锋利,射出的速度也比以前的快。 “嗖——” 那根豪刺扎在了丧尸的胸口,竟然刺了进去,这是对战以来,第一次伤着了丧尸。 丧尸受了伤,显得更狂躁,双臂不停乱舞,朝花雨夕飞奔而来。 “飞龙拳!” 看到花雨夕刺伤了丧尸,布爪信心大增,知道丧尸也不是铜身铁骨,来了精神;同时,他又觉得羞愧,之前不可一世,现在,连丧尸的皮都没擦破,因而不得不鼓劲挽回面子。 这一击,他用上了十成力气。 飞龙腾起,一声龙吟,露出龙齿,攻了上去。 “轰——” 丧尸硕大的身躯被他轰到了,庞大的身体砸在地面上,溅起一团灰尘。 “哼,你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嘛!”布爪心中窃喜。 丧尸刚撑地坐立,又一根豪刺,刺穿了它的咽喉,它身体略像后仰,腰一用力,快速的站了起来。 “不是心,咽喉也不是,那就试试头!” “噗!”大脑洞穿。 “也不是!” 花雨夕不断地排除丧尸身上的攻击弱点,思索着。 只要丧尸靠近花雨夕,布爪就把它轰到。他们的战斗也陷入僵持,从形式看,战局朝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不一会儿,丧尸变成了刺球,浑身是豪刺,很像防御中豪猪,撒开根根豪刺。不同的是,丧尸身上的豪刺,刺尖都没入了身体里。 “脑、心、肝、肺、脾、胃、肾,都不是,会是哪儿呢?” 花雨夕思索着,理不出头绪,她有些失望。 在花雨夕犹豫的时候,丧尸又跃起,跃过布爪,头向下,一掌拍向花雨夕。等花雨夕回过神,已经来不及了,丧尸已经在她的头顶了。 “不要动,‘飞龙拳’!” 情急之下,布爪也想不出解救的办法,匆忙中轰出一拳,他怕花雨夕移动,误伤了他,因此大喊了一嗓子。 那一拳,轰在还没有落下的丧尸身上。丧尸的手掌,在拍到花雨夕天灵盖的一瞬间,被布爪轰飞,花雨夕的危机就这样惊险的化解了。 自始至终,花雨夕都一动未动,而且,她的脸上连一丝害怕的表情都没。不是她不害怕,是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一切就过去了。 回过神的花雨夕,惊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布爪出手及时,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肝胆相照,谢谢你相信我!”布爪不明白其中的缘故,以为花雨夕真的相信他,先感激的说了一句。 “肝胆相照……肝、胆……胆!”花雨夕嘴里喃喃,眼睛一亮,“有了!” “赤豪刺!” “嗖——” 豪刺刺破虚空,直插丧尸的胆部…… 丧尸定定的站了一会儿,倒了下去,没有了动静。 “丧尸的弱点就是胆!”花雨夕高兴地大喊道。 “耶——”布爪兴奋地一蹦老高。 他们看向炎墨,此时,炎墨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了。 “碎石流星!” 直到丧尸被消灭,分野还没能拿下炎墨,心里慌张,调集所有介气,绝地反击。 “你输了!”炎墨喝道:“鬼罗蜃!” 炎墨拳脚并举,打出了蜃的图案。“蜃”露出獠牙,锋爪伸开,它用头迎击石流,等近到分野的跟前,一爪划下,分野的身体倒飞数丈,摔在地上,不动了。 解决了分野,炎墨对他二人说道:“我们得想办法把‘灭’入侵的消息传出去。” “哦,啊?”花雨夕还没从炎墨战斗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回答。 布爪先回过神来,说道:“我们进来时,通道入口把我们传到了各处,现在人员分散,这里方圆不下十里,这个消息怎么传递呢?” “是的,现在是晚上,又这么黑,人都看不到……”花雨夕一时也想不出好的计策。 “天黑,什么最醒目?”炎墨问。 “光!”花雨夕和布爪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说,我们放火?”花雨夕吃惊地问。 “不是!”炎墨说,“放火传递不了任何信号,还会影响我们潜伏的队友……” 炎墨的话还没说完,看到前面隐隐有火光闪现,他赶紧转口道:“走,我们去看看!” 他们三人在黑暗里狂奔,一盏茶功夫,就来到火光处,看到两名弋者在厮杀,正打得冒火。 “你们住手!”这次,布爪抢在炎墨之前,喝住了打斗的弋者。 两名憨斗的弋者,寻声看过来。其中,一位卷金发的少年喊道:“花雨夕,是你!” “书录呈,原来是你在这里憨斗啊!”花雨夕认出了冒火的弋者,正是齐门的书录呈。 “你们等会儿,等我战胜重吾,再说!”书录呈又要投身战斗。 “书录呈,别打了,我们现在要齐心协力抵御外敌!”炎墨说道。 书录呈瞅了半天,大声喊道:“炎墨,你还活着。” 他高兴得跑过来,抱着炎墨,“太好了,你没有死!” 重吾一看,三比一。齐门三个人,吉门就他一个,他感到凶多吉少,转身要溜。 “重吾,停下,我们不是来比赛的,现在我们要一同御敌。”发现重吾要溜,布爪喊道。 重吾认识布爪,知道他是丁门弋者,也就停下脚步。 “书录呈,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现在面临一场严重的危机。重吾,你也过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炎墨把重吾也叫了过来,把刚才的经过简单地讲了一遍,布爪和花雨夕不断地点头,听得重吾和书录呈目瞪口呆。 “事情紧急,我们必须把情报传递给所有弋者,不然,我们将全军覆没。重吾,你是吉门的,你先表个态。”讲完后炎墨询问道。 重吾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果断的说道:“我同意你们的决定。” “好吧,既然我们一致同意,那么,现在的重点就是传递信息。书录呈,刚才的火是你冒的吧!”炎墨问。 “是的,我的拟态火焰青,能够喷火!” 炎墨点头,“这就好了,你能用火焰编成文字或图案吗?” 书录呈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没问题!” “我要的是能,肯定的回答,而且不能出差错,不是没问题!” “能!” 炎墨向四周忘了一眼,说道:“好!现在我就把我的计划跟大家说说,你们也可以提出更好的办法。” 167、传递信号 考场大厅内,乱成了一锅粥。 灵珠影射的数字显示,到目前为止,共有十一名弋者身亡:齐门两名;吉门三名;丁门六名。 所有的领队与监使都傻了。 自卓尔大赛开办以来,从没有出现过如此大的伤亡。以前,失手的情况下,死亡极少出现,致残的现象稍微多点,就是致残最多的一次,一共才五名。 这一次,死亡直接飙升到十一名,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死亡上升的数字。 “报告赛事长,因为结界的限制,我们无法与赛场内的弋者取得联系!”探查的弋者回来报告。 “新进入的弋者现在情况如何?”赛事长平服子问。 “新进入的弋者情况良好!”监使回答。 平服子拧着眉头,说道:“自从闯入了一名陌生人,我们参赛的弋者就出现了死亡,我想,一定是此子在从中使坏。 传我命令,撤回哨卡值守人员,让他们防范赛场边界,以防又有新人闯入。” 他的这道命令,跟没有颁布一样,赛场有结界限制,谁也进不去,里面的弋者同样出不来,只有三天过后,结界自然消失,限制才得以解除。 各门领队没有其他的方法解决,只能闹,闹够了,又无奈地盯着灵珠传出的消息。 他们采取的措施,就是没措施,都在大厅里干等着,耗费着时间。 赛场的丛林里,炎墨安排着他的计划。 “夜晚,只有光亮最引人注目,一会儿,我们爬上前面的最高山峰,我们用火把‘灭’字打上天空,让大家知道,‘灭’已经进入了赛场。我想,三门中,没有谁不知道‘灭’的。 然后我们要到预定地点集合,那么,难度来了,怎样才能把各门的集合点通知到各自的弋者那里呢?” “我们不能统一一个集合点吗?”重吾问,布爪也跟着点头。 炎墨摇摇头,说道:“如果所有弋者都朝一个点集合,“灭”一定会警觉,他们会在中途拦截,这样我们的伤亡会更大。 再者,我们打出暗号,目标也就暴露了,他们一定会朝我们的位置集结,我们没有时间布置战术来应对敌人。” 他们觉得炎墨分析得不无道理,都点头赞成,还竖着耳朵听下文。 “我的想法是,每门选一个集结地,等集结后,再朝预定的地点汇合,汇合后,我们再统一安排战术,发动反击。 现在,你们想想,怎样用最简单的方式把信息传递出去,让本门绝大多数的弋者能够看懂,还不能让敌人破译。 传递信息的载体可以是文字、图案、数字、符号等,但是一定要简洁,不然,等敌人围上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文字、图案、数字、符号……”五个人思索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 “有了,炎墨,我们齐门的信号是‘茅厕’。”花雨夕说道。 书录呈眼睛一亮,“这个好!” “什么意思?”炎墨问。 花雨夕刚想解释,又打住了,改口道:“时间紧急,我一会儿解释。” 花雨夕还是对布爪与重吾不放心。 “我们的信号是图案——鼎!”吉门的重吾说道。 “我们的信号是‘农人’!”布爪说。 “好,我们这就前往高峰。记住,不可恋战,要速战速决,尽量不要拖延,能逃,就赶紧逃,现在关系所有参赛者的命运,不是争面子的时候。”炎墨叮嘱道。 五人起身,向高峰奔去。途中,陆续遇到两具僵尸阻碍,炎墨幻出长矛,一击必杀,令其他人惊叹。 很快,他们便到达高峰,炎墨对重吾说道:“先发‘灭’字,再发‘农人’、鼎的图案、‘茅厕’的字样,注意,每个符号消失后,再发下一个符号,注意时控。 你先吐纳运气,把状态调整到极致,一气呵成,然后迅速撤离,记清楚了没有?” “记清楚了!”书录呈赶紧盘坐调息,一注香后,他睁开了眼睛。 “其他人注意,加上警戒!”炎墨吩咐。 其余人各守一个方向,把书录呈围在中间。 书录呈按炎墨的吩咐,把握好了节奏,把信息符号打上天空。 黑暗的夜里,火焰组成的‘灭’字冉冉升起,照亮了黑夜,映入每个人的眼帘。看到的人,一片愕然。 每个人都注视着天空,“灭”打到天空的结界上,消失了,紧跟着升上天空的,是“农人”、鼎、“茅厕”,很多参赛的弋者不解其意,一个个冥思苦想。 “报!结界出现异动!”巡弋前来报告。 “什么情况?”赛事长平服子问。 “结界上有亮光!” “密切观察!” “是!”巡弋退下。 “旦甲,你去看看,立刻前来回报!”平服子命旦甲前去查看。 旦甲跃上一只乌鸦,朝结界飞去。大厅里所有人,走出厅外,眉毛紧蹙,把目光投向结界。 一顿饭功夫,旦甲乘乌鸦返回,“报告赛事长,火光打出了‘灭’字!” 旦甲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沸腾了,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灭’已经混入了赛场,怎么可能?” “结界早已设定,他们是怎么混进去的?漏洞究竟在哪儿呢?” “杀了那么多新弋,除了灭,谁还干的出来?” “该死的,我一定灭了他们,给我们的弟子报仇!” “……” “我还看到其它的符号,”旦甲再次发声,全场肃静,“我还看到火光组成了三个符号,一个‘鼎’图案,还有‘农人’、‘茅厕’两个词,再没有其它的信息了!” 所有人都沉默,他们绞尽脑汁,苦思着信号传递的信息。 良久,千手眉梢舒展,说道:“那是集结信号!”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千手的身上,等着他的解释。 “‘茅厕’暗含的意思是正西方集合。” “怎么讲?”平服子问。 千手讲出了赛前发生的事: 大赛前,齐门弟子集合完毕,一查人数,独缺二五兮。 “他那里去了?”千手问。 “他上厕所了!”刀谷飞回答。 全部参赛的齐门弋者,等得心急着急,他才晃晃悠悠地跑了过来。 “二五兮,厕所找到了吗?”千手问。 “找到了,茅厕就在正西边,我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 “哈哈……”听他解释,众人都乐了。 “赶紧集合,准备出发!”千手发布命令! “领队,我们比赛完了,是不是在茅厕那儿集合?”二五兮问。 千手听了,觉得二五兮就是二百五,心里好气又觉得他好玩儿,于是,问道:“为什么?” “在哪儿集合不用到处找厕所!” 大家听了,都差点笑过气去,比赛完了,在赛场集合,哪会到茅厕集合呢? 千手的眼泪都笑出来了,调侃道:“大家听着,比赛完,正西边茅厕集合!”说完了,他笑得更厉害。 千手讲完,所有人都明白了,茅厕的寓意是:正西边集合。 “想不到那呆子干了一件天大好事!”千手心里想着。 听完千手的讲解,平服子望向丁门领队羊西度与吉门领队言俞可。 言俞可受千手的启发,也想通了鼎的含义,跟着说道: “集合信号,鼎是我们吉门祭祀的神器,上面刻有‘定北之鼎,集秀钟灵’寓意北面集合。” 平服子点点头,又看向羊西度。 羊西度说道:“也是集合信号,在丁门,有个‘农人茗’,在我们哪儿非常出名,一般聚集聊天,都在那儿品茶。‘农人茗’在巷东,意思是向东集合。” 听完汇报,平服子说道:“他们在集合,准备共同应对‘灭’,看来,这届参赛的弋者里面,已经出现了才气超然者,这让我很意外,也很欣慰。走,我们回大厅。” 平服子带领大家回到大厅,灵珠反应的信息,死亡弋者又增加了三名,达到了十三名。 “旦甲,派人送信到三个门派,就说‘灭’闯入卓尔大赛的赛场,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请求援助!” “是,赛事长,我立刻去办!”旦甲领命退出。 “所有监使听命,从现在起,竭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打开结界,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 “是!” 所有监使全部出动,集结在结界边缘,拼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解除结界的封印。 “赛事长,打开结界最快需要多长时间?”千手问。 平服子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最早明天中午。” 168、衣衫尽染 比武台上,着一身白袍镶蓝边的男子,凝望着天空,他对旁边着同样长袍的扎着辫子的男人说道:“夕飞,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夕飞侧着瘦削的脸,盯着主丁浓眉下坚毅的眼睛说道:“我们的行踪暴露了,他们用火光传递信息,后面的暗语,我虽然看不明白,但我能够猜到,他们应该在集结,来商量对策。” 主丁点头,目带焦虑,“我们在此潜伏了二十多天,没想到我们三人被困在了赛场内。” “赛场设了结界,我们无法出去。”夕飞说。 “你说他们能消灭所有的弋者么!” 夕飞摇摇头,脑后的小辫儿左右摇摆,“很难说!” “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我们在外面的八位弋者,实力基本在卫级大元,加上实力在卫级中元的二十具丧尸,一共二十八人,他们的实力只比参赛的弋者略强。 要是一个个消灭,我们胜;现在他们联手,胜负就难料了。不过,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这都是一场鏖战,不管谁胜了,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夕飞,你的看法是不是过于保守了,外面,我们还有两具士级实力的丧尸,这对那些年轻的弋者来说,是绝对碾压。”主丁自信的说道。 “你不是对分野他们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这两具丧尸么!我总对丧尸持怀疑态度,它的弱点一经发现,就是一具活靶子。”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中有人能找出丧尸的弱点?是不是你太高估了那帮弋者?” “一切皆有可能,刚才的信号,就是一个对我们不利的证明。” 在主丁和夕飞的旁边,还站着一人,白净的长方脸,浓浓的连心眉,厚嘴唇上涂着红红的胭脂,上着花衬衣,下穿蓝军裤,穿着一双尖头皮鞋。他站在旁边,一字没发,望着天空发呆。 信息传递后,炎墨一行人朝北面撤离,路上又遇到了吉门、丁门的几名弋者,说明了情况,一起撤离。 刚走没几步,又遇到了两名丧尸,为首弋者灰袍上镶着绿边。 炎墨脸色冰冷,说道:“弋者交给我,布爪、重吾,丧尸交给你们,你应该知道如何对付它的。” “放心吧,我们一定拿下!”布爪和重吾早已等不及了。 “炎墨,那弋者就交给我和书录呈吧,你给我们观阵。”花雨夕想锻炼一番。 炎墨点头。 “火焰青!”书录呈早都迫不及待,炎墨点头时,他已经打动了攻击。 一只青色火焰的大鸟,煽动羽翼,羽翼上的火焰打着卷,拖出一道尾焰。 “吸血牛虻!”那弋者拖起双手,牛般大小的牛虻,也张开翅膀,尖刺口器向前伸出,如尖矛,直刺书录呈。 他的拟态,可以吸食别人的拟态的介能,化为己用,使自己在对战时越战越勇。 不过这一次,他遇到的对手是书录呈。 火属性拟态,一般很难转化为己用,是因为,这类弋者直接把介气引燃,变成了火。如果不是同为火属性,就无法转化。 火焰青与牛虻撞在一起,火光冲天,火星四溅。 那弋者的确高书录呈一等,牛虻撞碎火焰青,带着一身火花,尖刺口器直刺书录呈的心脏。 只要刺中,牛虻便会吸干书录呈体内的介气,把他变成一具干尸。 “噗噗噗!” 花雨夕射出了一连串赤豪刺,一个接一个的刺入飞来的牛虻。每射中一枚豪刺,牛虻的拟态就变淡一分,当它的尖刺口器刚触到书录呈时,湮灭了。 书录呈再次幻出了拟态,还没出击,就看到前方的弋者身体僵直,一枚豪刺早已插入他的胸膛。 那弋者太大意了,或者说他太自信了,根本没把书录呈和花雨夕放在眼里。花雨夕在攻击之初,他要是采取躲避或做好防御,花雨夕的豪刺突破他的拟态后,是不能伤到他的肉体的。 但是,他一直在做梦,他想,只要他的牛虻刺入书录呈的身体,就会吸取书录呈体内得介气,从而使他的拟态更加凝实,攻击力更强。 梦只是梦,醒来会发现梦与现实存在巨大的差异。 等发现生命受到威胁时,他的吸食美梦骤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豪刺刺入自己的胸膛。 重吾与布爪,知道丧尸的弱点后,专攻丧尸的胆部位置,在花雨夕获胜不久,他们也干掉了那两具丧尸。 炎墨四周仔细探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威胁存在,于是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开,记住,等各门弋者集合的差不多,我们再杀个回马枪,将他们一举歼灭,到时以火球为号令,大家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路上小心,不要恋战,你们的目的是集合本门弋者,传递反攻信息。如果遇到不接受事实的弋者,就不要浪费时间,总攻要紧!” “好!” 安排完了,他们各自向自己的集合地奔去。 布爪和大牛一路向北,奔驰了两里路,遇到了他们丁门二号弋者傲天,布爪说道:“傲天,‘灭’已经混入了赛场,你看到信号了吗?我们赶快去集合地吧!” 傲天冷眼一撇,轻蔑道:“几个‘灭’的喽啰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怂样,还有没有弋者的骨气?和我一起,灭了他们。” “炎墨说了,等我们集合后,再发起总攻,赶快集合吧!”布爪解释到。 “炎墨是谁?”傲天问。 “齐门弋者!” 傲天听了,一声冷笑:“哼,我们堂堂丁门弋者,还要听小小齐门的话么!” “傲天,你不知道么丧尸有多可怕,还有……” “闭嘴!看来我高看了你,布爪,你滚吧!大牛,你留下和我一起杀了他们!” 大牛见过丧尸的厉害,更知道“灭”成员的厉害,他双腿颤抖,祈求地望着布爪。 “我们走!炎墨说过,不相信者,不必强求!”现在的布爪,真的把炎墨的话当圣旨了,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他真的希望跟着炎墨去齐门的集合地。因为,他觉得跟着炎墨,生命就不会有危险。 “对了,傲天,丧尸的弱点是胆部!”临行前,他还不忘告诉傲天丧尸的弱点。 大牛跟着布爪,消失在黑暗里。 “胆小鬼,窝囊废,丁门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傲天气急败坏地大骂到。 布爪走了一小会儿,一个声音从傲天的背后响起,“小鬼,谁是窝囊废?” 傲天回头,见一位灰袍绿边的胖子,带着一具丧尸站在他的身后。他有几分相信,布爪说的是真的。 他刚才夸下海口,誓言消灭“灭”,现在逃脱,必然遭人笑话。丁门二号新弋,当然有他的傲气,于是,脸一板,说道:“爷爷说你窝囊废!”。 “呵呵,不知死活!”胖子手一挥,丧尸挥臂一拳打来。 “闪电网!”一张闪电织成的网,罩在了丧尸的身上,丧尸乱蓬的头发根根竖起,还冒着烟。单从头发看,至少比之前像鸡窝的头发看着顺眼。 僵尸身体呆滞了片刻,挣破电网,继续向前冲,然后一拳砸下。 傲天一闪,后退了两丈远。 “攻击无效!”傲天心里嘀咕,想起了布爪刚才说过的话:丧尸的弱点是胆部。 “胆!”傲天喃喃,手里的闪电凝成了一条线。 丧尸再次扑过来时,一条电弧直射丧尸的胆部,丧尸身体僵直,倒了下去。 “没想到他们说的话是真的!”这时,傲天完全相信了布爪说的话。 “小鬼,有两下子,不过,你的性命也到此为止了。‘铁爪手’!”胖子左手迅速变成了铁臂,大拇指弯曲,其它四指并拢直伸,如掌刀,以极快的速度刺了过来。 “闪电网!” 电网罩下,把胖子网在里面。 “咔嚓!”电网被掌刀刺破,胖子的速度丝毫没有减弱,反而不但加快,那速度,与他肥胖的身体形成了对比。 “噗!” 胖子的手掌插入傲天的胸膛,一穿而过。 “不得不说,你天赋过人,但是,天才总是容易夭折,你完了!”胖子的眼睛射出凌厉的目光,嘴角还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是……是么!”傲天抽空体内全部的介气,凝成了N形的闪电,握在手里。 胖子一看不妙,赶紧把刺入傲天体内的铁臂抽回。他用力抽了几次,发现他的手臂被傲天的身体牢牢吸住。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闪电刺’!”傲天把N形尖刺刺入了胖子的心脏。 一阵“刺啦”的闪电嘶鸣,胖子满眼惊恐,身体向后倒下。 傲天的右胸血如泉涌,衣衫尽染,他在脑海中幻想炎墨的模样。 “炎墨,真想和你交个朋友……” 傲天的身体缓缓倒下,天才就此陨落。 169、不过如此 傲天陨落,羊西度目瞪口呆,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作为丁门的二号种子,一直是丁门重点栽培对象,耗费了丁门不少的人力与物力,对丁门来说,损失重大。 赛事厅,所有的目光都盯着灵珠影射的信息,死亡数字进一步扩大,已经死亡二十三位弋者,齐门三人,吉门六人,丁门达到十四人,羊西度已在崩溃的边缘,他两眼充血,强行压制着心里的愤怒。 赛场里,炎墨带着花雨夕、书录呈向西狂奔,他释放出介气,把他们笼罩在黑色的介气里。路上,又遇到了三名齐门弋者,六人一路无阻,达到聚集地。 炎墨在四周巡视了一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动。 “花雨夕,书录呈,你们在此守候,注意安全警戒,我去找找其他的人。书录呈,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出招,你的弋技太容易暴露目标了。”炎墨说道。 “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书录呈郑重的点点头。 “炎墨,你是放心不下你的老相好吧!”花雨夕仍是那尖酸刻薄的语调。 炎墨懒得理她,看都没看她一眼,向前奔去。 “记得把朱尼安全带回来!”花雨夕大声喊到。 炎墨身体微震,消失在夜色中。 炎墨的身体周围黑气缭绕,他的介气能屏蔽自己的气息,丧尸不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要不是赛场里的丧尸受“灭”的弋者操控,而是任由它们自由活动,这次参赛的弋者,伤亡肯定更大。 正如炎墨所预料的那样,“灭”的其他成员,都在向高峰集结。 走了不到四里地,看到两个人影,炎墨赶紧躲到树后。等两人走近,一看,是令见未和二五兮,他们正在向西进发。 “令见未!”炎墨喊到。 令见未仔细一看,高兴的嚷到:“炎墨,是你,你没死呀!” 二五兮过来把炎墨摸了又摸,傻傻的说道:“不是鬼,炎墨还活着!” “情况紧急,没时间叙旧了,花雨夕和书录呈等人在集结地等着,你们赶紧过去汇合,我去找其他人。” “好的!”见炎墨要走,令见未赶紧嘱咐道:“我们从南面过来的,除了二五兮,没有发现其他人。我们这就赶往集结地,你也要小心!” 炎墨离开后,调整了方向,向东奔去。 走了一炷香时间,碰上了一人,蓝色的长发,精致的五官,双目神采奕奕,修长的身材,穿一身咖啡色长装,金黄色的束带格外耀眼。 他就是丁门一号种子臣杰。 “丁门臣杰,你是认输还是战斗!”臣杰横眉冷对。 “齐门炎墨!”通报了姓名,炎墨说道:“我没时间和你纠缠,我要去寻找我的同伴,发出的信号你应该看到了,赶紧赶到你们的集合地吧!” “哼,无聊的决策,我正在寻找‘灭’呢,在这之前,我先击败你!”臣杰不听炎墨的建议,幻出了拟态。 那拟态长着龙头、头上一对鹿角,狮眼碧光闪闪,麋鹿的身上布满蓝色的蛇鳞,一条狮尾巴高高竖起。 蓝麒麟!臣杰的拟态竟是神兽麒麟。与神兽不同的是,他幻出的麒麟,腿不是蹄,而是虎爪,尾巴不是牛尾,而是狮尾。 臣杰大喝一声:“麒麟驰腾!” 蓝麒麟一声吼叫,四腿后蹬,大张其口,獠牙森森,箭一样扑来。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炎墨不敢大意,使出了“鬼罗蜃龙”! 蜃长吟一声,獠牙尽露,双爪飞舞,奋力迎上。 “轰——” 激烈的碰撞,地动山摇,震得枝叶纷纷落下。 激荡消散,两人都惊叹对手的强悍。 “臣杰,我说了,现在我没时间跟你纠缠,如果要一决高下,等这次危机过后,我随时奉陪。你实力如此强悍,总不会置你伙伴的安慰于不顾吧!” 过招之后,臣杰觉得炎墨实力不再在自己之下,再想想,觉得炎墨说的有些道理,角逐胜负,不在乎当下,后面有的是时间。 于是,臣杰说道:“好,就依你之言,等这次危机过后,我们单独较量,一决胜负。” 炎墨点头答应。 臣杰点头回应,转身走了。 “等等!”炎墨喊到。 “你反悔了?” “没有!丧尸的弱点就是它的胆,告辞!” 提示完,炎墨转身离开了。 臣杰注视着炎墨消失的方向,心里微微一颤。 赛场东,一位长辫女孩,身材修长,一身素衣,在夜幕里向西疾驰,白净的脸秀气又坚毅。一边疾驰,一边侧耳静听,一对清澈似水的凤眼,始终凝视着前方。 突然,她停下脚步,娇喝到:“出来吧,别鬼鬼祟祟的!” “小妞,你遇到我幺犬,是你的福气,等大爷我爽够了,再送你上天堂,这是我对你死前的恩泽!”说话的男人四十多岁,一脸猥琐。 “幺犬?哦,是狗,还是排行最后的狗,你娘下这么多狗崽,何等之苦,又是何等下贱!”朱尼骂人,声音如平时说话一样,不大不小,轻柔中带着训斥。 她的训骂并没有使幺犬愤怒,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等你尝到滋味了,你会记忆深刻的。有一副貌美的皮囊,不用怪可惜的,呃呵、呵呵……” 幺犬一挥手,一具丧尸跳了出来,那具丧尸并不魁梧,瘦高的身体非常灵敏。它没有正面进攻,而是绕着弧线,从侧面袭击,它想让朱尼把右侧暴露给幺犬。 朱尼识破了他们的意图,她向后一跃,退后数丈,跳出了幺犬的攻击圈。 “空气锥!”朱尼一声娇喝,射出了空气锥。 空气锥是空气泡的变形,她把圆形的气泡变成了长锥形,如一枚枚出膛的子弹,极速射向丧尸。 朱尼与丧尸交过手,知道丧尸存在弱点,她射出的空气锥,直取丧尸的每个重要部位,头、喉、肝、胆、肺、肾…… 每个部位都不放过。 “嘭嘭嘭……” 六层空气锥依次爆裂,丧尸的身体上爆出一个个**,它身体一僵,扑倒在地。 “狗崽,看来你要亲自张开狗嘴咬人了!”干掉了丧尸,朱尼嘲讽到。 丧尸被一击毙命,大大出乎了幺犬的意料,他不得不收敛猥琐的嘴脸认真应对。 “山羊之角!” 一头山羊,四蹄奔腾,低下头,羊角朝前,铆足劲冲了过去。 “九层锥!”朱尼这次发出了九层锥。 空气锥与空气泡一样,每多一层叠加,攻击威力就会增长两倍。从攻击效果来看,空气锥的叠加比空气泡的叠加效果还要强。 空气锥刺入山羊体内,一层层接着爆炸,直到第五层,山羊湮灭,剩余的四层空气锥直奔幺犬。 幺犬见大事不妙,赶紧避让,险之又险的避过空气锥。 就在空气锥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朱尼玉手一捏,空气锥爆裂,爆发的气浪把幺犬掀翻在地。 幺犬爬起来,灰头土脸,耳朵轰鸣。他舒展了一下被气浪震得欲碎的筋骨,看着眼前这朵带刺的玫瑰,他感到幻想破灭了。 “我可要认真了。”他不得不全力以赴,不然,天鹅肉吃不到嘴,自己可能要蹦跶死。 “山羊金角!” 这次,山羊的头顶长了一副金色的巨角,它的四只羊蹄也是金色,它扬着头,快速飞奔。 “九层锥!” 空气锥再次射向山羊,山羊一低头,用它的羊头抵挡飞来的空气锥。 “轰——” 雷霆撼地,气浪激荡。 当气声音与浪消失后,那头山羊并没有湮灭,它已经奔到了朱尼的跟前。 “空气盾!”朱尼幻出一片莲花瓣状的盾,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山羊头一低,猛地撞了上去。 “咔嚓!” 莲花盾碎了! 朱尼防护仓促,空气盾没能完全凝聚好,山羊就到了。它不仅撞碎了莲花盾,还撞飞了朱尼的身体。 朱尼那纤纤玉体,向一片落叶,飞了出去,砸在地上。 “小妞,何必受这皮肉之苦,听我的,我最懂得怜香惜玉了!嘻嘻……”幺犬又恢复了皮笑肉不笑的神色,歹心又起。 “哼,我看你也不过如此!”朱尼冷哼一声,爬起来,擦掉了嘴角的鲜血。 幺犬三角眼一瞪,“哼,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他又幻出了山羊,这次,山羊的全身都是金色的,连尾巴和山羊胡都是金色。 170、组织反攻 赛事厅,灵珠传递的死亡信息还在扩大,死亡人数最多的就是丁门。 主要原因是丁门参赛的弋者最多,而且,他们的弋者大多孤傲,忽视传递的信息,甚至向信息发出地——高峰前进,主动迎敌,这极大的牵制了“灭”的成员及丧尸对集结地的搜索。但是,对他们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丁门剩余排名前十的弋者,寥寥无几。 观看的领队羊西度看到丁门的死亡数据,恨不能咬碎钢牙。在几次发疯后,跑到赛场结界处,不停地轰击着结界,直到筋疲力竭。 所有的监使,早已聚集在赛场周围,他们竭尽所能,不遗余力地忙着解除设定的结界。 密林里,朱尼凝结三个九层空气锥,把它压缩到极致。三个空气锥漂浮在她的身前,犹如上膛的炮弹,随时准备发射。 此刻,她在等,等幺犬的金色山羊出击,等时机的到来。她算计着,三枚空气锥,有两枚,朱尼打算抵御金羊的进攻;另外一枚,她会选择恰当的时机攻击幺犬的本体。 “噗!” 一杆黑色的长矛,透过幺犬的后背,从前胸刺出,锋利的矛头上,鲜血一滴滴滴落到地上。 朱尼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猜猜想那个人是谁,眼里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异。 “嘭!” 金羊湮灭,幺犬身体一软,滑倒在地。 幺犬倒地后,朱尼看到一个少年,双手横握黑色长矛,侧着身子注视着朱尼,在她的肩上,还站着一只画眉鸟。 “炎……炎墨!”朱尼吐字都不清,“炎墨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他杀了幺犬,他,没死……” “朱尼,你没事吧!”在朱尼内心纠葛的时候,炎墨关心道。 朱尼消散拟态,杏目波光闪闪,双腿如灌铅一样,一步步移向炎墨。看着憨笑的炎墨,她伸出凝脂玉手,向炎墨的脸颊摸去。 在触碰到脸的一刻,停住了,她的手,能感知到隔空传来的炎墨的体温。 四只眼睛,彼此凝视着。 “滚蛋!” 突然又突兀,炎墨丝毫没有心理准备。 朱尼大骂一声,纤腿撩起,一串腿影,炎墨的身体又飞上了天,好久才摔到地面。惊得画眉鸟扑棱着翅膀飞到树枝上怪叫,好久才平息下来。 “朱尼,你干什么?”炎墨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用手搓着身上疼痛的地方,一边生气地吼道。 他搓了一会儿,也不见朱尼吱声,扭头一看,朱尼已哭得梨花带雨。 炎墨顾不得疼痛,跑到朱尼面前低声安慰道:“你怎么了?” “你活着,就不知道捎个信,让我伤心了这么久?”朱尼一反常态地吼道。 “我一直被人追杀,逃命的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捎信?这不,我不是赶回了吗?”炎墨根本都不知道朱尼是在关心他,还一味地解释。 朱尼的气撒了,人也冷静下来,前后想想,自己每次和他见面,都是欺负她,感觉自己做的过了,顿时又很心疼她。 “疼吗?”朱尼温柔的问道。 “不疼!”炎墨一点儿不矫情,摇头回答。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朱尼这么问,炎墨来劲了,神采飞扬的说道:“我从西找到南,碰到令见未与二五兮,他们说南面没人,我又找到东,听到云儿警惕的叫声,就跟它来了。还好,没找到北,不然,真要在赛场上找一圈了。” 炎墨一点都不夸张,更谈不上吹牛。按常理,他应该添油加醋,把自己吹嘘一番,那才够英雄。 “还算有点儿良心!呶,给你!”朱尼并不感激,表情平淡的递给过去一个旧布袋, 炎墨接过布袋,打开看了看,把自己那装着褐色石头的布袋揣进了怀里。 “赶紧走吧,我们去集结地!”朱尼擦干了眼泪说道。 炎墨释放出介气,把朱尼笼罩在介气内,少女在少男的陪伴下,向西一路狂奔。 五更十分,炎墨和朱尼赶到了西边的集结地,清点了人数,连同炎墨一共十四人,三人不知生死。 “打坐调息,把状态恢复到极致!”炎墨吩咐。 一盏茶时间,齐门剩余的弋者把战备状态提升到了极致,做好了反攻的准备。 “接下来怎么办?”刀谷飞问。 “我跟丁门布爪、吉门重吾约定,等我们发出信号,向高峰发起总攻。”炎墨说道。 “炎墨,要是我们发起总攻,其它两门不跟进,那我们岂不损失严重?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商议,做周密的计划,以保万无一失!” 花雨夕是理政处弋者,总是多疑,她不相信其它两门,不愿意孤军冒险。 朱尼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丧尸能感知人的气息,要是等他们反应过来,集中精力定点清除,我们将被个个击破,到时,可就真的坐以待毙了。” “要是我们损失惨重,这个责任……”花雨夕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来承担!”炎墨打断了花雨夕的话。 “炎墨,那都是生命,你承担的了么!”花雨夕质问。 “好吧!”炎墨也不想跟她理论,“我需要志愿者,前提是,我不能为你们的生命负责,赞同我的建议的,就跟我向高峰进发,不同意的同伴,我绝不勉强,就留在原地等待。” 炎墨没有否定花雨夕的提议,也没有强加个人意愿,他把抉择权交给了在场的每个人。 “我同意!”朱尼表决。 “我同意!” “我同意!” “……” 令见未、刀谷飞、书录呈等人纷纷赞同。 到最后,只剩二五兮与花雨夕两个人了。 二五兮看看花雨夕,又看看赞同总攻的一堆人,他吞吞吐吐的说道:“公……公主,大家都去了,你……你看,我留……留在这里,他们会笑我胆……胆小鬼的,你……你留下,我……我跟他们去。” 二五兮对花雨夕说了一大堆后,意思就是,他也要参加总攻。 花雨夕很尴尬。她不赞同炎墨的提议,但是也不反对,她想找个周全的办法,尽量避免人员损失。 结果,她被自己孤立了,想想,气都不打一处来。面对大家的抉择,她只能暗暗咬牙,偷偷用力把鞋子在地上狠狠地踩了踩。 “书录呈,你发信号吧!”炎墨说道。 “嗯!”书录呈向空中射了一枚大大的火球,火球冉冉上升,直到撞到结界上,才破灭,火光照亮了正个天空。 火光消失后,炎墨说道:“所有人注意,反攻马上开始,我再重复一遍,对敌人,不能手软,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消灭他们,都是有效的手段。 作战时,要相互配合,更要相互帮助,希望这一役后,我们都能活着。” “明白!”大家回道。 “出发!” 齐门的弋者,在炎墨的带领下,驱逐着黑暗,向高峰飞奔。花雨夕不想被别人看成胆小鬼,低着头,跟了过去。 北方,丁门四十人,此时,只集合了十九名,排在前十的弋者,只有臣杰与布爪。 “臣杰,我们只剩这么点人,你说怎么办?”布爪问。 “丁门何时认输过?要不是炎墨劝告,我一个人早杀过去了,还在这里跟你们一群脓包理论。”臣杰冷冷地说。 布爪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声喊道:“伙计们,报仇的时候到了,杀,杀光‘灭’,哪怕只剩一个人,绝不投降,绝不退缩,绝不给丁门丢人!” “杀!”吼声震天。 丁门弋者,就如老牌钢针,宁可折,也不弯,一个个死硬死硬的! 在吼声中,他们一个个如猛虎,向高峰杀去。 东面,吉门结界地,十八名弋者集结,看到总攻信号,重吾对亦玄说道:“总攻信号已发,我们该怎么办?” 亦玄,吉门头号种子,是吉门这届弋者中的灵魂,深得他们的信任。 “我听说齐门的炎墨中了戈齿的‘二次深渊’,没想到他还能逃脱,着实令人钦佩。虽然我们和齐门是竞争对手,但是,面对‘灭’,我们又是队友,我不想吉门被齐门的弋者看扁。” 亦玄扫视一圈后,说道:“记住,英勇杀敌,一往无前,让丁门和齐门的弋者知道,我们吉门弋者,不是懦夫!所有人,向高峰冲锋!” “杀——” 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发疯般狂奔。 赛事厅,平服子得知火球的消息,询问各门的领队。这回,领队也不明白火球的意思。 “他们这是想做什么?是求救信号吗?难道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平服子百思不得其解。 171、一人分一个 三队人马,争先恐后地杀向高峰,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 四十多名弋者,与三名“灭”的成员、十几具丧尸战到一块儿,厮杀声震天。 丧尸的弱点已经暴露,在三门弋者面前,不堪一击,首先清除的,就是十几具丧尸。另外的三名弋者,势单力薄,在群起攻击下,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绝望下,各自找了一名弋者同归于尽了。 “炎墨,我们可以兑现诺言了!”消灭了全部“灭”的人员,臣杰说道。 炎墨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仔细查看查了几名死去的“灭”的弋者。 “怎么,不敢应战,害怕了?”臣杰的脸再添几分阴冷。 “敌人是否全部消灭,还不敢定论,我们就不要内耗了!”花雨夕插言道。 “你算什么东西,有和我对话的资格吗?”臣杰一点都不给花雨夕面子。 花雨夕气得脸都涨紫了,“你……”她幻出了赤豪刺,准备与臣杰拼命。 “你不配做我的对手!”臣杰依然铁青着脸。 “花雨夕说的没错,我们消灭的只是一些低级弋者,真正可怕的敌人还没有出现。”炎墨说道。 “是么,我想得到一个值得信服的理由!”臣杰质问。 炎墨指着死去的“灭”的弋者,说:“他们的服饰是灰色绿镶边,据我得到的信息,负责此次行动的夕飞和主丁,是六奎之一寒天子的下属,从服饰看,应该是白袍蓝边,而不是灰袍绿边。” “好,我就信你这一回,你负责指挥这次行动,如果你撒谎,我就杀了你。”臣杰转过头,又对在场的其他人说道:“所有人听他的调度,如有不听者,我臣杰一定废了他!” 臣杰此话一出,没有一个反对者。 丁门,全听他指挥,当然没人敢反对;炎墨是齐门弋者,齐门肯定支持;只有吉门与臣杰的没有联系,但是他们知道,这边都堵上了性命,他们肯定不会趟这趟浑水。 臣杰的话,其实给了炎墨无限调度的权力,从另一面讲,他帮助了炎墨。 “既然如此,我就当仁不让了。大家听好了,我们摆成一长队,以比武台为中心,地毯式搜索,如果发现队友的尸体,都传到比武台旁边。发现了敌人,赶紧避让,然后群起攻击,发挥人多势众的优势。”炎墨也不矫情,直接发号施令。 四十多为弋者,摆成一条长龙,在赛场内仔细的搜索着。 一边搜索,一边把死去队友的尸体传到比武台的旁边。 一具具尸体让活着的人目瞪口呆、毛骨悚然,从伤口看,“灭”的手段及其残忍,有很多都是一击毙命,没有丝毫的犹豫。 有的,浑身是伤,面目全非,如果不是玉简,连身份都不能辨认。 死者中,丁门的弋者最多,损失也最惨重,看着一具具同伴的尸体,臣杰的牙根都咬出了血。他在反思炎墨之前对他说的话:你实力如此强悍,总不会置你伙伴的安慰于不顾吧! 冰冷的尸体,刺激着他的孤傲,除了对“灭”无穷的憎恨,还让他重新思考对炎墨的定位。 “这里有情况!”一名弋者大声喊到,退出了老远。 臣杰一路狂奔,留下了一道残影,箭一般地冲了过去。 他看到了一名灰袍绿边、满嘴龅牙齿的弋者。二话不说,臣杰带着满腔的怒火,使出了“麒麟驰腾”。 蓝色麒麟张开大口猛扑了过去。 “猛虎下山!” 那弋者幻出一只黑色条纹猛虎,身高近丈,四肢强健,大吼一声,立起前肢,与麒麟撕咬在一起。 猛虎与麒麟,体型相当,战斗力相仿,它们不停撕咬,扭打,各自拿出了看家本领,瞅准对方的命点,死命攻击。 臣杰不愧是丁门的种子选手,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丝毫不落下风,居然能分庭抗礼,平分秋色。 在他们战斗时,又一名灰袍绿边弋者,脸上纹着骷髅图案,整张人脸就像是一面活骷髅。他趁臣杰全力战斗,无暇他顾,发动了偷袭。 “食人花!” 食人花的花瓣是黑色的,花蕊是一个白色的骷髅头,骷髅头的嘴出奇的大,和人的牙齿不一样,它的牙齿是一排排锯齿,尖牙令人生畏。 一朵朵食人花激射而出,直取臣杰的头部。 “三足金乌!”紧要关头,吉门亦玄赶到了,他幻出了金乌。 金乌长有三只脚,体型像乌鸦,金黄色的羽毛,每根羽毛的边缘被黑色墨染,头上一撮毛竖起,很像鸟冠。 它张开双翅,冲向激射而来的一朵朵食人花。 “轰轰轰……” 食人花一接触到金乌,立刻爆炸,最后,骷髅头弋者不得不跳出圈外,避开金乌的锋芒。 金乌,太阳鸟,以炽热著称,食人花遇到温度极高的三足金乌,被瞬间引爆,完全没有半点杀伤力。 骷髅头倒吸一口冷气,“现在的新弋,都如此强悍吗?我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召唤出它们。” 骷髅头双手结印,两指间一缕绿气冒出,慢慢消散了。 在他身后不远的地面上,有两只绿色的手臂破土而出,那手掌一尺长的指甲,也是绿的。紧接着,两具碧绿的身体坐了起来,再慢慢的站起。 两具丧尸,全身碧绿,连头发,眼睛都是绿的,两个鼻孔还呼出绿气。 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灭”在赛场结界设置前,把自己埋在地下,躲过了监使们的搜查,等结界建立后,他们再从地下爬出来,真是用心良苦。 它们一扭头,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亦玄。 亦玄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危机感从心底升起。 两具丧尸同时跃上,都举起右拳,迅猛的砸了过来。 对付一具丧尸,亦玄肯定不会惧怯,两具高级丧尸同时攻击,亦玄觉得力不从心。 “鬼罗蜃爪!” 在丧尸跃到最高点,开始下落之际,炎墨赶到了,他使出鬼罗蜃爪,把左边的一具丧尸挡下了。 右边的丧尸,自然就留给了亦玄。 “三足金乌!” 金乌掠影,闪电般轰在丧尸身上。 “咚!咚!” 两具丧尸并没有被轰飞,而是倒退了一丈,毫发无损地落在地面上。 “什么?遭受如此重击,连皮都没划破?” 观战者倒吸一口凉气。 亦玄,吉门头号种子,他的实力众人早有耳闻,刚才,一击击退骷髅头,他的实力可见一斑。 炎墨,很多人不太了解,但从臣杰对他的重视程度,可以看出,他的实力不再亦玄之下。 两人奋力一击,就像跟丧尸挠痒痒,可见丧尸的身体多么强悍。 “呵呵,你们不要把绿丧尸与其它丧尸相比,它的实力可是一般丧尸的十数倍,战力在我之上。要不是你们把我逼上绝路,我是不会召唤他们的。 嘿嘿,他们一出,你们全都必死无疑,哈哈……”骷髅头得意的大笑起来。 “是丧尸,就一定有它的弱点,虽然它的身体硬如钢铁,但是,一旦找到它的弱点,它就如泥巴捏的一样,不堪一击。”炎墨正色斥道。 “哈哈,小子,高级丧尸是最完美的,它没有弱点,你们就准备抛尸吧!” “其他人暂时退开,离开作战范围,给我们掠阵。亦玄,我们一人分一个,怎样?”炎墨说得风轻云淡,一人分一个,像分东西似的,多轻巧。 “好,就这么定了!” 有炎墨加入,亦玄就有了七分底气,再加上他的实力本不弱,信心再曾三分,完全是信心满满。 决定好了,他们分别向各自选定的丧尸杀去。 172、是战是死 臣杰与龅牙齿战得难解难分,他们用念识指挥着各自的拟兽。蓝色麒麟与黑纹老虎张开大口,扬起巨爪,不停地拍打、撕咬着,吼声震耳欲聋。 臣杰双目直视龅牙齿,眼神像冬天的冰花般冷峻。眼中的仇恨,直逼龅牙齿,让他感到压抑,呼吸也困难。 他搞不懂,臣杰年纪轻轻,杀气为何如此凝重。 臣杰的杀气,不光是影响了龅牙齿的战意,连他的拟兽黑纹虎也受到压制,渐渐地,蓝色麒麟占了上风。 亦玄的三足乌戾声啼鸣,留下一道黑影,三足利爪同时张开,避过丧尸锋利的尸爪,三只利爪深扣丧尸前胸的肉中,然后大展翅膀,奋力后飞。 “呲啦!” 丧尸的外衣被撕破,露出了碧绿的肌肤,肌肤上,只留下了三个浅浅的爪印。 硬!太硬了! 三足乌的利爪,能轻易刺入石头,就像尖刀刺入豆腐般容易。没想到,这么凌厉的一击,只是在跟丧尸挠痒痒。 就在三足乌退回的时候,骷髅头抓住亦玄防御薄弱的空挡,射出了食人花。 亦玄想撤回三足乌防御,已是来不及,一停顿,丧尸锋利的尸爪闪电般划下,三足乌立刻湮灭,那强劲的尸气,在亦玄的胸前划了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鲜血直淌。 骷髅头的食人花瞬间到了跟前。 “空气锥!” 千钧一发之际,朱尼射出了一串空气锥。 空气锥与食人花碰撞在一起,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激荡的气浪与冲击波翻滚,刮得亦玄的脸像刀割一样疼。 “飞龙拳!” 在朱尼抵挡住骷髅头的攻击后,布爪对骷髅头发动了攻击。骷髅头向后一跃,避开了布爪的袭击。 “食人花!”骷髅头又射出一串食人花,这次,他直取布爪。 “空气锥!”朱尼再射出一串空气锥。 食人花与空气锥再次相遇,一连串爆炸后,布爪再次对骷髅头发动了攻击。 丧尸击灭三足乌后,快速向亦玄奔来,那速度,使亦玄避之不及。 旁边的两名弋者间表现机会来了,立刻扑了上去。 他们的弋技轰在丧尸身上,就像婴儿对成人全力地一击,没有任何的作用。 丧尸飞速前奔,一晃就到了两人面前,双爪举起,快速划下,这两名弋者瞬间身首异处。 亦玄脱险,在这间隙,向后一跃,跳出了圈外。 丧尸杀性大起,挥舞着尸爪,又极速地扑向了亦玄。 “一刀斩!” 刀谷飞手臂一挥,一道数十丈长的刀影带着杀气,斩破虚空,砍在丧尸的胸前,刀影幻灭,丧尸的前胸只留下了一道白印。 用钢筋铁骨来形容丧尸,一点都不为过。 “赤豪刺!” “突突!” 花雨夕的豪刺扎上丧尸,立刻化为齑粉。 刀谷飞与花雨夕的抵挡,为亦玄争取了喘息的时间,他再次幻出三足金乌,加入了战斗。 炎墨这边,战斗最激烈,只见拳影腿影闪烁,掩盖了大部分身躯。 丧尸身体强健,炎墨的身体抗打击能力也强,特别是修炼体态后,身体的韧性更强。出拳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防守自然更严密。 丧尸一爪划下,炎墨撩起左脚,化解了这一击,腿刚一落下,右拳重重冲出,直击丧尸胸口,把它击退几步。 丧尸站定,一腿横扫,炎墨举拳迎击。丧尸腿长力沉,炎墨站立不稳,后退几步,丧尸瞬间跟进,斜划一爪,炎墨上肢后仰,还是没有完全避开,胸口立即出现三道血口,他纵身后跃,跳出了圈外。 黑色的血液顺着衣襟流淌,一直流到旧布袋上,布袋里的黑色石头表层闪着肉眼难见的黑色光晕,把流下的血液吸了进去,炎墨却浑然不知。 放眼一撇,臣杰与龅牙齿战了个平手;朱尼、布爪与骷髅头对战,略占上风;亦玄、刀谷飞对战另一具丧尸,险象环生。 那丧尸身体结实,亦玄与刀谷飞的弋技对它的攻击根本不见效果,只能与它周旋,防止它杀入人群,对其他人造成伤害。 饶是如此,还是有几名弋者丧身在它的爪下。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如果夕飞、主丁到来,我们就完全被动了,我必须尽快找到绿丧尸的弱点。” 思绪一闪而过,炎墨沉气静意,介气与念力注入双拳,轰出了蜃的爪印,招招直取绿丧尸的关键部位。 试过了一轮,丧尸依然毫发无损。 “难……难道绿丧尸没有弱点?不会的,一定会有的,只是没找到而已。” 炎墨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咬牙攻击。 几轮下来,他又添几道伤痕,而丧尸依旧活蹦乱跳,好像有使不完的劲,还愈战愈勇。 炎墨早已气喘吁吁,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再看亦玄那边,一群弋者抵挡一具丧尸。那丧尸,简直如虎入羊群,只顾进攻,完全不防备,受伤者不计其数。 连花雨夕、二五兮、令见未都投入了战斗,一个个只在外围牵制,不敢近攻,场面狼狈不堪。 “要结束么?”炎墨也疲惫至极。 四场战斗,无论那一场、那一方获得胜利,都将影响整个战局的。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鬼罗摄魂’对丧尸不起作用,它皮糙肉厚,‘鬼罗连斩’也不能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鬼罗冥矛’,对,就用‘鬼罗冥矛。” 炎墨双手一拉,一杆两丈长的黑色长矛握在手中,他把意念集中在矛尖上,调集介气,攻向一点。 他朝丧尸的胸口猛刺过去。 “噗!” “咔嚓!” 长矛没入了三寸,断了。字开战以来,这是第一次令丧尸受伤,还是皮外伤。 丧尸受伤,碧眼放光,不断地咆哮,双臂乱舞,横冲而来。 “长矛不够坚硬,那就用短矛!” 想罢,炎墨重新凝结了一杆短矛,六尺长,鸡蛋粗细,矛杆黝黑,黑得发亮。 他凝视着奔来的丧尸,大脑猛地一闪,“绿丧尸,我什么时候见过……漫山遍野的丧尸……绿丧尸嘎嘎怪叫,流着绿色哈喇子……对,在蜃楼沐兄的幻境里见过。” 炎墨想起来了,在蜃的幻境里,他与米休、幻梦儿并肩作战,面对着漫山遍野的丧尸,他们如入无人之境,最后,来了六具绿色丧尸,与眼前的一模一样。 他不停地寻找它们的致命点,后来一具丧尸嘲笑他,被他一矛刺穿了嘴巴…… “莫非,沐兄的幻境是真的?赤兄曾说过,沐兄的幻境有预测性……不管了,试它一试!” 炎墨一手紧握短矛,运足气力,等丧尸到了跟前,他先用腿挡住丧尸的爪,用尽力气,狠狠地刺出,刺向丧尸的嘴巴。 “噗!” 短矛从丧尸的嘴里刺入,从后脑勺穿出。 丧尸身体僵直,倒了下去。 “绿色丧尸的弱点是嘴巴!”炎墨大声喊到。 消息一出,与另一具丧尸酣战的弋者心里大喜,各自抢着发招。 “轰——” 弋技太多,抢着向丧尸的嘴巴涌入,最后—— 那具丧尸嘴巴以上的部分不见了,尸体立刻倒下。 “耶——” 所有参战的弋者欢呼,好像欢呼的声音越大,那具丧尸就是他杀死似的。 消灭了丧尸,参赛弋者士气大振,群情激奋。 龅牙齿和骷髅头心里发憷,一时慌了手脚。 朱尼一阵猛攻,忙得骷髅头手慌脚乱,布爪瞅准机会,用“飞龙拳”击中了骷髅头的脑袋。 骷髅头头部遭到重击,丧命! 臣杰还在与龅牙齿大战,从局势看,臣杰占了上风。 他的性格高冷、孤傲,所有人都不敢插手他的战斗,只能一旁观看。 夕飞、主丁还没有现身,炎墨心中一直忧心忡忡。为了安全起见,他说道:“布爪、亦玄、朱尼留下,其他人赶紧恢复战力,攻坚战还在后面。” 众人瞠目结舌,面如土色。 这一战,如此艰难,攻坚战还在后面,那会是多么惨烈? 炎墨透过神色,直视他们的内心,补充道:“我们被自己的结界限制住了,没有退路,不消灭他们,我们将被消灭,是战是死,你们选择!” “战!战!战!” 被逼到死角,没有退路,只能前进! 173、求你帮帮他 大厅里,灵珠影射的数据显示,总体伤亡接近一半。 齐门死亡四人,存活十二人;吉门死亡十人,存活十四人;丁门死亡二十五人,存活十五人。 而那位信息空白者,依然活蹦乱跳,让赛厅所有人深恶痛绝。他们一致认为,那个信息空白者,就是混进赛场的“灭”的弋者,他们咬牙切齿,发誓不管代价如何,一定要击杀此子。 到目前为止,丁门损失最惨重,排名前十的弋者,只剩下一号种子臣杰,五号种子布爪,十号种子一径香。齐门和吉门,前十基本没有损失,死亡的都是参赛的末位弋者。 这对丁门来说,是无法承担的损失,精英尽丧,对吉门以后的发展影响深远。 领队羊西度早已没有了脾气,低着头杵在那儿。 齐门领队千手与吉门领队言可俞虽然痛心疾首,但与丁门相比,心里稍微能感到一丝慰藉。毕竟,剩余者的数量基本相当,要是比较死亡数据,就更能感到安慰了。 炎墨与亦玄等人护法,其他弋者盘膝而坐,赶紧恢复体力。 臣杰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长时间的战斗,臣杰与龅牙齿的消耗都很大。两人的拟态都变淡了,拟兽的动作也变得迟钝,介气与念力都快耗尽。 臣杰能坚持到现在,除了自身的孤傲外,还有对“灭”的仇恨。 仇恨产生力量,在臣杰的身上很好的体现出来了! “给我死!” 臣杰牙根都咬出了血,他几乎抽空了身体,把余下的介气再次输入蓝色麒麟体内。 麒麟翻身爬起来,把黑纹虎压在地上,一口咬在了黑纹虎的咽喉处,把利齿刺入黑纹虎的脖子里,死死咬住,不肯有丝毫放松。 三息时间,黑纹虎撑不住,湮灭了。 蓝色麒麟也变得透明,就像太阳下的薄雾,很快要消散了。 龅牙齿知道失败了,转身就逃。 “想逃,没门!” 蓝色麒麟一跃,把龅牙齿扑倒在地,一口咬了下去。 “嘭!” 龅牙齿断气了,蓝色麒麟也消散了,臣杰喘着粗气,盘膝坐下,运气恢复体力,把防护工作交给了炎墨。 他的举动,是对炎墨的极大信任,没有言语,只有行动,但是众人心里不言自明。 等所有人恢复了体力,天已经放亮。 结界外,各门的长老及核心弋者都已经赶到,他们看到本门的伤亡情况,气得七窍生烟,眼睛充血,他们围成一圈,不断地轰击着结界。 剧烈的冲击破,震得地动山摇。然而,结界在剧烈的攻击下岿然不动。白忙了好一阵子,只能安静下来,组织人员投入到结界的消除中去。 平服子为了推卸责任,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闯入者的身上。顿时,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到了炎墨身上。 “炎墨,接下来如何安排?”恢复体力的臣杰问。 他的语气比之前轻柔不少,更少了几分盛气凌人。 炎墨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从容地说道:“继续搜寻,鏖战可能就要到来,我们按人数分成八组,实力均衡分配,人与人之间相互配合,组与组之间相互协调,尽量减少人员损失。” “好,就照你说的做!”臣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们按照实力均衡原则,高低搭配,分了八组,除一组六人外,其它组都是五人,他们排成一列,继续地毯式搜索。 搜寻了一圈,除了陨落的参赛弋者和死去的入侵者外,并没有再发现“灭”的成员。 众人把目光都聚焦在炎墨身上,炎墨低头沉思了很久,抬头望了望臣杰、亦玄等人。 他们略一思忖,几人同时扭过头,看向比武台。 其他人都明白了,整个赛场,只有比武场没有搜寻。如果炎墨说的不错,那么,主丁和夕飞只能藏在比武场。 比武场的结界和外面赛场的结界不一样,比武场的结界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不能从里面看到外面,这有利于不能进去第三轮的弋者观看,让他们从比赛中得到启发,从而有所收获。 赛场的结界完全隔绝,内外都不能看见,如果不是火光传递的信号打在结界上,外面的监使是看不到的。 赛场内的阳光,是通过结界的漫散射而入的,就像毛玻璃,能透过光线,却看不清物体的形状。 他们来到比武场,一眼就看到里面站着的三个人。 “嘎哈?他怎么在这里?”炎墨一眼认出了嘎哈。 “你认识他?”朱尼问。 “小武的哥哥就是他杀死的,他不是和大武同归于尽了么,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呢?想不到,他也是‘灭’的成员。”炎墨满脑子的疑问。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朱尼追问,其他人也很想知道他与嘎哈的故事,从而判断另外两人的实力。 “一年前,我和隶尊师去蒲草村执行任务,在那儿我遇到了他,那时他是吏级上元弋者,如不出意外,他很快会突破吏级,成为卫级弋者。 他修炼了‘附生诀’,这种功法,就是靠吸取他人的介元,转化为介气,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我都成为过他的附生主体,被他吸食过介元,那种滋味,比死还难受。” 说到这里,炎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那种痛苦,直到现在,仍让他记忆犹新。 “后来,我逃了出来,碰到了隶尊师和大武,对战中,大武已经用‘怒火冲天’把他烧成了灰烬,为何……难道……” “是的!”亦玄点头,“他肯定又找了一副寄生体,附着了他的元神,要彻底的消灭他,必须消灭他的元神。” “我想你对了一半。”臣杰终于插言了,“他修炼的功法,也可以认为是附生分身诀,我曾经在丁门的弋技馆看到过类似功法的记载。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一具身体,也是他的一个分身,就算你消灭了他,他的本体依然存在,只是损失一些修为罢了。” “如何理解?”朱尼问。 “他是让每个分身修炼到一定的程度,然后集中到本体上,这不仅能大大提高本体的实力,还能节约修炼的时间。要彻底消灭他,必须找到他的本体,然后灭他的真身和元神,这样,他就彻底消亡了。” 臣杰不愧是丁门的一号种子,他的见解独到,分析详细,大家茅塞顿开。 “炎墨,接下来有何打算?”臣杰问。 “等,等结界打开!”炎墨回答。 “我看你手腕上没有玉简,应该是后来闯进来的吧!每个人只要累计胜了十次及以上,积分在十分,就可以进去比武场。”臣杰怕炎墨不知道大赛的规则,解释到。 炎墨知道臣杰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说道:“他们在结界里应该出不来,不然,我们早都全军覆没了。我不是等比武场的结界打开,而是等赛场的结界打开。 等赛场的结界打开,尊师一定会来消灭他们的。我们伤亡的人数够多了,我不想再有不必要的牺牲。” 炎墨谨慎,不愿意冒这个险,也不愿意大家冒这种不必要的险。 炎墨好不容易在臣杰的心里留下的一点儿好印象,被他的一番话全葬送了。 “炎墨,看来我高看你了!你可以等,但是,我等不了,看着那一具具同伴的尸体,我的心早就死了,如果我不能亲手宰了他们,我就下去陪他们。” 说话的时候,臣杰的眼神从没离开过丁门弋者的尸体,虽然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伤心,但是,他的心在滴血。 “丁门的兄弟听令,把你们的玉简给我!” “臣杰……” “闭嘴!”这次,臣杰火了,直接冲炎墨吼道。 炎墨只能闭而不语。 臣杰把所有丁门弟子的玉简拿过来,注入介气,扣在他的玉简上,一会儿,玉简上显示了十四道黄纹。 臣杰带好玉简,向比武台走去。 “臣杰,你先冷静,我们再商量商量!”炎墨阻止到。 “没有商量的余地!”臣杰平静的说到,“如果我活着出来,你将兑现你的诺言。请让开!” 炎墨心里清楚,此时臣杰越是平静,他的心里就越急躁。这就像大暴雨来临前,风停了、万物静止一个道理。 炎墨一侧身,臣杰迈入了比武台的结界。 “炎墨,求你帮帮他!” 一位着粉状的女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的眼里早已住满泪水,哀求着。 “炎墨,我也求你帮帮他!”布爪也哀求到。 174、就威胁你 求炎墨帮助的女子,名叫一径香,她一直仰慕臣杰。只是臣杰这呆子,一心扑在修炼上,从未感知到她的心意。 其实,就是她与布爪不求炎墨帮忙,炎墨也会去的。因为,他与“灭”的仇恨也很深。戈齿差点儿就要了他的命,还派费狄到星光城追杀,几次令他陷入绝境。 就是这份仇恨,炎墨也不会袖手旁观。 炎墨一跃,向比武台跳去。 “炎墨……”朱尼急着喊到。 她不是阻止炎墨前去,而是想提醒他,他的玉简没有计满十分。 眼看他要撞上结界,朱尼在心里大骂他哈巴! “嗡!” 炎墨腕上的手链荧光一闪,进入到结界内。 其他人怔怔地看着,一时摸不着头脑。 “把你们的玉简给我!”朱尼对齐门的弋者说道。 齐门的弋者交出了玉简,朱尼刚要注入介气,令见未说道:“让我进去吧!” 朱尼摇摇头,说道:“我了解炎墨的弋技,我去,配合会更默契些!” 令见未还想说什么,刀谷飞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摇了摇头,令见未只好打住。 朱尼计满得分,也进入了比武台。 朱尼进去后,花雨夕走到令见未身边,还不忘挖苦到:“别人小情人配合,你掺和什么劲儿啊!” 令见未瞟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丁门和齐门都有人进入了赛场,吉门面子上很过意不去。 “把你们的玉简也给我!” 亦玄要了吉门弋者的玉简,计满分后,也进了比武场。 赛厅里,赛事长和三门的长老们傻了眼。 专扣本门弋者分值进入比武场的情况,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 “那帮犊子,究竟要干什么?”丁门大长老辣木疑惑到。 月牙子扭着圆滚的身子,提高了嗓门,说道:“他们根本不该进去的,辣木,不会是那个臣杰搞了什么鬼吧!” “你个肥球,都这时候了,能搞什么鬼?”辣木吼道。 月牙子刚要发作,辰虫飞过来拍拍他肉肉的肩膀,说道:“老鬼,你多虑了,我看那小子挺聪明,他把侵入者引入比武场,从而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辰虫飞劝慰的推测,月牙子一时无法反驳,白了辰虫飞一眼,不做声了。 比武台,臣杰第一个进入。 “呵呵,来了一个不怕死的。”看到进入的臣杰,主丁笑了,“我的部下都被你们消灭了?” 那种结果,主丁早都预料到了,只是他没预料到,臣杰会进入比武场送死。 臣杰眉毛拧紧,直视着主丁,那种目光,裹挟着愤怒与仇恨,“是的,全部消灭了!” “看来你有两下子,更佩服你的勇气,不过,进了这比武场,你的生命也就到头了。”夕飞微笑着,那笑容的温和与语意的冰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是你们该到头了!”臣杰怼到。 主丁听了,乐了,“哈哈哈,不得不佩服你的口气,要不是我们被隔离在此,你哪能有时间在这里蹦跶?吹牛也得靠实力。对了,信号是你发的吗?” “不是!” “那是谁?” 结界波动,炎墨跳了进来。 “是他!”臣杰指着炎墨说道。 “哟,炎墨,你也来了,好久不见,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你忘了我吗?”看到炎墨,嘎哈搔头弄首,扭着屁股,一摇一摆的走到炎墨跟前,娘炮地锤了炎墨一锤。 臣杰皱着眉,觉得恶心。身为同伴的主丁与夕飞,也觉得心里堵得慌。 “你深深地刻在了我心里,就是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你!”炎墨平淡回答。 “我就说嘛,你不会忘了我的!”说着,嘎哈又锤了炎墨一锤。 “嘎哈,你和他什么关系?”看到他与炎墨的“亲昵”举动,主丁质问道。 “他是我的……” “嘎哈,”炎墨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的恩怨放在最后,等我解决了他俩,再清算我们的账,你觉得行吗?” “我要是不同意呢?”嘎哈左臂环胸,右手食指放在嘴角边,扭捏地说道。 “那你就得不到我的活人,最大可能,就是一具尸体。” “你威胁我?” “就威胁你,咋地?而且,你还不准对我的同伴发动攻击。”炎墨表情严肃,说的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嘎哈犹豫了。 在他犹豫时,朱尼和亦玄也进入了比武场。 “嘎哈,我现在命令你,杀了他!”主丁怒到。 “这……”嘎哈为难了,炎墨对他而言,是千载难遇的附生主体,如果能得到炎墨,他的修炼可一日千里,他真不想失去炎墨。 嘎哈心里纠结时,炎墨又说到:“嘎哈,我答应你,等我们解决了他俩,我和你进行公平对决,我输了,由你处置,你输了,这条命丢下,反正我们以后还要见面的。” 炎墨话里有话,意思是,嘎哈赢了,他就当嘎哈的附生主体;他赢了,嘎哈丢掉一个分身,下次相遇,依旧如此。 炎墨的话,嘎哈听得明白,在心里盘算着:他已经知道我这是分身,他没有明说,是在和我的真身对话,就是丢了这具分身,只要能得到他,也值了。 炎墨果然打动了嘎哈,但是嘎哈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不要任何人插手,到时只是我俩单独对决!” “一言为定!”炎墨回到。 看到嘎哈与炎墨在那儿眉来眼去,主丁气不打一处来,严厉地命令道。“嘎哈,我的命令你,听到没有?杀了他!” “诶,你没听到吗,我刚刚和他约定好了,等他消灭了你们,我们再单打独斗,我怎么能食言呢,这会让我家炎墨看不起我的!” 他阴柔又嗲嗲的语气让朱尼也觉得恶心,她侧过头,狠狠地刮了炎墨一眼。炎墨双手一摊,做了一个“这怪我咯”的表情。 主丁与夕飞则气得七窍生烟,主丁吼到:“嘎哈,你个妖人,等我灭了他们,再来收拾你。” “炎墨,你听到了吗,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为了我,一定要消灭他们哦,不要让人家失望嘛!”嘎哈嘴里嗲着话,还要把屁股夸张地扭几扭。 “呕——” 臣杰等人看他那骚态,心里实在受不了,不禁张嘴呕吐。 主丁与夕飞也吐了,不是恶心的,而是气得吐血。戈齿好不容易派了一个帮手,见了炎墨,还成了一个叛徒,让这趟本不属于自己执行范围的任务更加膈应人。 嘎哈满脸的不在乎,站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炎墨眯眯的笑。 “主丁,休要和他废话,消灭了这几个小鬼,再找他算账!‘青铜衣’!”夕飞气得实在是受不了,赶紧幻出了拟态,准备战斗。 他的拟态是一个铜人,青铜色,比他的身体略大,就像一副铠甲,把他整个人都裹在里面。 从这种拟态看来,他应该是近战弋者,与体态攻击的弋者很像。 修炼体态的弋者,是把介气与念力置于体内来攻击和防御,修练的重点是磨炼身体的韧性,使肌肤坚韧,骨骼强健。 夕飞的拟态是把介气与念力置于体外,同样是用来攻击和防御,修炼的重点是增强拟态的坚韧度。 说白了,夕飞的拟态就像是全副武装的盔甲,作战时,只要突破了盔甲,肉体就像置于刀尖上的豆腐,不堪一击。 主丁也幻出了拟态,他的拟态是一只大蝎子,全身青色,两只墨绿的大钳子,眼睛碧绿,尾部的毒刺鲜红鲜红的。光是看它的样子,就让人心生畏惧,毛骨悚然。 朱尼看看嘎哈,又望望炎墨,心里还是对嘎哈许诺不放心。 “我们对付夕飞,主丁交给你们了!”炎墨对臣杰也亦玄说道。 他们微微点头,都幻出了各自的拟态! “青铜衣!”夕飞裹着青铜铠甲,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铜人,他箭步疾驰,脚不点地的奔向炎墨。 “空气泡!”一连串六层空气泡打在夕飞的身上,空气泡爆裂,空气激荡。 空气泡爆裂带来的打击,只让夕飞的身体微震了数下,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眨眼间,他就到了炎墨的身旁,举拳就砸。 炎墨早都在运气提劲,把介气与念力注入右拳,全力迎了上去。 “嘭!啪!” 炎墨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由手臂传来,脚抓不住地,身体“嗖”的倒飞出去,撞在结界上,反弹回来,摔在地上。 “轮到你了!”夕飞对朱尼说着,双脚离地,快速奔去。 175、胜券在握 “莲花盾!”朱尼凝出一片莲花盾牌,挡在身前,在夕飞举臂攻击时,她向后一跃,倒退数丈。在倒退时,她又射出三枚空气锥。 “咔嚓!” “轰轰轰!” 夕飞刚轰碎了莲花盾,空气锥就到了。三枚空气锥如数命中,阻拦了夕飞的追击。 炎墨慢慢爬起来,揉了揉疼痛的地方,把介气与念力融为一体,充斥身体的每个部位,握紧双拳,直奔夕飞而去。 “哈巴!”朱尼骂到。 夕飞擅长近战,炎墨只身前往,正合他意。按朱尼的想法,炎墨应该拉开距离,与他周旋,消耗他的介气,伺机而动,攻其不备。 像炎墨这样莽撞地冲过去,挡住了朱尼的攻击角度,让朱尼无法助攻,从而分散了己方战力。 炎墨顾不了太多,早已与夕飞“短兵相接”。 两个人就像铁匠打铁,“乒乒乓乓”的乱打一气。你一拳,我一锤,打得个扬眉吐气、神清气爽。 那铁,就是对方的身体,打得舒服,挨得得难受。打了一阵,彼此都觉得痛心切骨,回肠九转。他俩都咧着嘴,咬着牙坚持着。 朱尼在一旁观战,有心帮忙,奈何他们打作一团,出招吧,又怕伤着了炎墨。因此,只能在一旁观看,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碧眼红尾蝎!”主丁与农小非一样,拟态是大蝎子,也和他一样站在大蝎子的头顶。 大蝎子扬着猩红的尾巴,抬起钳肢,八条步足在地上快速爬行,气势汹汹地朝臣杰杀了过去。 “麒麟驰腾!” 臣杰的蓝色麒麟迎上去,并没有直接对蝎子发动袭击,而是避开了一对大钳子,迂回到侧面,攻击蝎子的腹部,蝎子掉转头,猩红的尾刺猛的刺下。麒麟一跃避开了蝎子的袭击。 蝎子的尾刺扎在台面上,碎石飞射,在比武台上留下了一个桶大的窟窿。 麒麟回头再攻,蝎子架起大钳子防御。 “三足金乌!” 亦玄幻出金乌,展开翅膀,在身后拉下一道金色的影子,像离弦的箭,直取蝎子头上的主丁。 眼看就要攻击到主丁,大蝎子扬起一只大钳子,挡在了主丁的身前。 三足乌来不及刹住,撞在了大钳子上。 “轰——” 一团炽烈的火光爆起,如一团蘑菇云,卷起火焰巨浪。蝎子高举大钳子,快速后退。 麒麟趁势朝大蝎子的腹部攻击,蝎子快速调转方向,张开嘴,射出一串毒刺。 麒麟身侧一跃,迅速躲避。动作虽然迅猛,但是没有完全避开,麒麟的腹部还是中了几根毒刺。 臣杰觉得身体有几分麻木,对麒麟的操控变得迟钝几分。 站在蝎子头顶的主丁抱着双臂,交叉于胸前,冷酷地说道:“不要低估了蝎子的毒性。它的毒可以通过介气与念力的链接传到它的主人体内,这也是我的蝎毒独特的地方。等中毒过多,你的生命也就终结了,我看你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局势对臣杰二人来说,越来越不利。蝎子的表皮十分坚硬,臣杰与亦玄的攻击对它造不成任何伤害。 蝎子从容应对,时不时射出一串毒刺,直奔他们的身体。他们不敢马虎,全力避让,即使如此,还是有几次与毒刺擦身而过,万分惊险。 炎墨与夕飞对战,打得热火朝天,激战数十合,实在疼痛难当,赶紧分开,各自揉搓着身上疼痛的地方。 “空气锥!”朱尼抓住机会,攻击了一气,夕飞腾挪避让,一一躲开。 炎墨偷眼一瞄,看到臣杰二人岌岌可危,对朱尼说道:“这边用不上你,你去支援他们吧!” 朱尼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过去了,你怎么办?” “我正想修炼体态,现在遇到了合适的对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浪费。 相信我,我能应付。你没看到,旁边还有嘎哈呢,关键时刻,他会帮我的。”炎墨说着,看了嘎哈一眼。 “她?”朱尼没好气的问。 “嗯!”炎墨点头。 “你想的倒美,我可没答应帮你战斗!”嘎哈食指比划着,阴阳怪气地说道。 炎墨也不理他,催到:“赶紧去,要是他们撑不住了,我们都完了。” 朱尼气得跺脚,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三足金乌!”亦玄每次发招,都指向主丁的本人。虽然屡屡失败,但他铁了心,依然我行我素。 他的攻击并非没有用,主丁很大一部分精力都被他牵制,不然,臣杰的蓝麒麟早被大蝎子拿下。 “空气锥!”朱尼也向主丁的本人发动了攻击,一次三枚,比亦玄的三足乌的速度还要快。 “轰轰,轰!” 这一次,主丁的防卫就没那么轻松了,大蝎子的大钳、尾刺并用,还是没能防住,一枚空气锥突破防守,直取主丁的咽喉,逼得他赶紧后退。 身体躲过了攻击,蝎子却没法躲过,九层空气锥轰在蝎子的头上,疼得它直哆嗦,不停用大钳子挠它的头。无奈前肢没法弯曲,空有挠的动作,根本挠不到疼痛的地方。 麒麟抓住机会,咬掉了大蝎子的一只步足。只是开局以来,唯一一次像样的攻击。 朱尼加入,他们的局势开始扭转。 “蝎毒刺!” 主丁又气又急,操控着蝎子,射出无数枚毒刺,向他们三人射来。 “莲花盾!”朱尼幻出盾牌,挡在三人面前。 “笃笃笃笃……” 毒刺射在盾牌上,化为粉末。 朱尼收回盾牌,亦玄的三足乌又正面攻击主丁本人,朱尼又射出三枚空气锥。 与上次不同,这次射出的空气锥飞行的不是直线,而是分开按弧线飞行,目标都是主丁,这大大的增加了拦截难度。 事实也的确如此,主丁用大钳子挡住了亦玄的攻击,再用蝎尾拦截朱尼的空气锥。三枚空气锥的速度不一样,飞行的轨迹不一样。 蝎尾成功拦截了一枚,另两枚突破了防御,向主丁射去。主丁连跃,躲开了攻击,空气锥再次命中了蝎子,疼得蝎子原地转圈。 麒麟绕到蝎子的后面,瞅准机会,一口咬住了蝎子的尾巴,拼命的撕咬。 一番抗争之后,蝎子的尾巴断了,它不断后退,退出了攻击圈。 局势完全扭转,亦玄与臣杰深深呼了一口气。 “别高兴的太早!”主丁哼了一句,大喝一声,“群蝎乱舞!” “嘭!” 大蝎子突然爆裂,变成了无数个小猪大小的蝎子,它们都是一个模样:青身、碧眼、红尾。 一个个扬起猩红的尾刺,举起一对钳子,密密麻麻的向臣杰三人爬来。 “这……”满地的蝎子,看得三个人的头皮发麻。 “三足金乌!” 亦玄先发动了进攻。金乌贴着地面飞行,张开嘴,吐出了一条炽热的火线,凡是被火线吞没的蝎子,立刻化为灰烬。 蝎子在地面上空出了一条线,转眼间又填满。 金乌又喷出一条火焰,烧出的空地又立刻填满。 蓝色麒麟咬住一只蝎子,一边后退,一边不停地甩着头,直至蝎子湮灭,然后再抓一只。 臣杰的攻击效果明显比亦玄差,还差了不少。 “空气泡!” 九层空气泡一个个射出,落入蝎群,像一颗颗**,在蝎群中爆炸。哪些蝎子,一个个炸上了天,又纷纷落下来,场面及其壮观。 蝎子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有很多蝎子湮灭,但是存留的蝎子依然数不胜数。很快,蝎子又聚拢,向三人围了过来,包围圈已经形成,而且在不断缩小。 “空气罩!” 包围圈缩得不能再缩,朱尼用空气罩把自己三人罩住,把蝎子挡在外面。 蝎子围着空气罩,不停的用尾刺与钳子攻击着空气罩,不断地消耗着朱尼的介气,一阵阵麻木感传来,朱尼感到身体越来越沉重,空气罩也越变越稀薄。 “你们就呆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吧!即使你们不出来,也不会撑太久,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主丁胜券在握,信心十足地说道。 176、嘎哈的盘算 炎墨与夕飞打得热火朝天,酣畅淋漓。 攻击速度与技能防御上,炎墨要完美许多,他能化去夕飞的大部分攻击,只有未拦截住的少部分攻击由身体承担,靠身体的抗打能力化解。 夕飞的拟态防御与攻击力量超出炎墨很多,因此,他可以把大量精力集中在攻击上。 总体上讲,他们实力几乎相当,夕飞略微占了上风,炎墨还是应对有余。 嘎哈的一双眼睛全都放在炎墨的身上,与夕飞交手数百回合,没有落败,还愈战愈勇,自如应对。 “我选的附生主体,可谓凤毛麟角,世间不可多得。没想到一年的时间,他的进步竟如此巨大,嘿嘿,等我得到他……哈哈……” 嘎哈眼里,炎墨就是琼浆玉液,人间大补,他做着美梦,无意中用手抹去流下的哈喇子,擦在裤腿上,连裤腿都湿了,他还浑然不知。 打了半天,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觉得累了,心照不宣的各自后退几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揉搓着痛处。 喘了一阵,炎墨回首一瞥,无数的蝎子堆积在空气罩外,它们用钳子和毒刺攻击着朱尼凝结的空气罩。 空气罩越变越薄,朱尼竭力防守,早已香汗淋漓。 比武台结界外的弋者,看着自己的队友身陷险境,危在旦夕,个个都提心吊胆,神情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出。 “嘭!” 空气罩破了,大量蝎子涌入,有的已经爬到了朱尼他们的脚下,毒刺高扬,狠狠地刺了过去。 “完了,完了,我们要输了。”观战的弋者心急如焚,不断哀嚎。 “呀——”胆小一点儿的女弋者,发出尖叫,用双手赶紧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下去了。 “鬼罗线!” 紧急时刻,炎墨凝出鬼罗线,用意念操控着,抛了出去。三条鬼罗线,缠绕住三人的腰部。炎墨用力一拉,他们三人的身体离开地面,向炎墨飞了过来。 臣杰在空中移动时,赶紧幻灭了蓝麒麟,留下一团蝎子在哪儿不断堆叠。它们层层叠起,堆成了一座小山,抬钳举刺,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空忙碌。 “三足金乌!” 亦玄也没闲着,他幻出三足乌,轰了过去。金乌一声戾鸣,在身后拉下一条黑影,从上往下,灌顶而击。 “轰——” 亦玄的这一击,就像一团火扔进了蚂蚁堆里,噼里啪啦,顿时烧了一个清尽。 “夕飞,你在干什么?你漏了你的对手,毁了我的绝杀技?”主丁铁青着脸,气急败坏的吼道。 主丁谋划一局,眼看胜利在望,结果被炎墨插了一杠子,功亏一篑,还折损了几乎全部蝎子。他往台上看了一眼,原来数不胜数的蝎子,现在已寥寥无几。 “这不怪我啊,我哪知他还有这一手?”夕飞无奈地回答。 “你们没事吧!”炎墨问。 “没问题!”亦玄回答。 朱尼脸色苍白,摇了摇头,蝎子的毒素,通过她与空气罩的连接,有很多已经侵入了她的体内,麻痹着她的神经。 “你坐下来逼出毒素,我和亦玄应战就行了!”这是臣杰第一次对女性的关心,不难看出,他平淡的语气里暗含着对朱尼的感激。 亦玄跟着臣杰,向主丁走去。 “麒麟驰腾!”臣杰幻出了蓝色麒麟。 “三足金乌!”亦玄的三足乌在空中飞起。 “碧眼红尾蝎!” 主丁幻出了大蝎子,这一次大蝎子的身躯比前一次小了一半,身体的颜色也变淡了许多,对他来说,一轮攻击,他的消耗也不小。 他拟态的变化,增强了臣杰与亦玄的信心,二人打起精神,杀了过去。 “你赶紧疗伤吧!” 炎墨说了一句,再次对战夕飞。 “小子,我不会再给你休息的时间了!”夕飞恨恨地说道。 “我也不会再给你喘气的机会了!”炎墨简洁回答亦玄。 捶打声骤然响起,两人又开启了打铁模式。 打了一阵,夕飞虚晃一拳,乘机直奔疗伤中朱尼,速度飞快,在地面上留下一串人影。 “哼,小子,刚才你晃了我一次,这次就还给你,就是挨你一拳,我也要了结她。” 夕飞心里想着,纵身一跃,飞起一脚,朝朱尼的头部踢去。 “无耻!”炎墨气得大骂。夕飞听在耳朵里,心里暗自高兴。 朱尼正在全力驱毒,意志集中在身体内,完全不知到危险已经临近。 “朱尼,危险!” 比武台外的弋者大声叫喊。他们的声音,里面的人根本听不到,更不用说一心疗伤的朱尼了。 “完了,这么俊的女孩就要完了。”对女子从不感兴趣的嘎哈,也不忍看到这么美的朱尼就此香消玉损。 “嗯?”嘎哈瞪大了吃惊的眼睛。 夕飞的迅猛踢出的一脚,在离朱尼头部一寸的地方停住了,腿风撩乱了朱尼额头上的刘海,他的腿再也无法向前再进哪怕一分一毫。 嘎哈揉揉眼睛,再看,他看到夕飞的腰上拴着一根黑色的粗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捏在炎墨的手里。 “回来吧!” 炎墨大喝一声,用力一拽,夕飞的身体倒飞了回来,炎墨把鬼罗线向上一抖,夕飞飞上了天。然后,炎墨把鬼火线向下猛的一拉。一连串动作,炎墨一气呵成。 夕飞飞上天的身体极速砸向地面。 “咚!” 夕飞重重的摔在地上,把比武台的地面砸了一个大坑。 “耶——” 观战的弋者,不管是哪门的,都兴奋地跳起来,叫起来,为炎墨精彩的表现喝彩。特别是女孩子,她们胸口起伏,脸色红润。 “啪啪啪……” 嘎哈撅着屁股,为炎墨鼓掌,裂开涂着血色的厚嘴唇喝彩。 嘎哈的喝彩未完,夕飞从坑里一跃而起,向上撩起一脚,把炎墨踢到空中,直奔结界。他再次一跃,直线向上,追炎墨而去。 外面喝彩的女生,相互拥抱的手抱得跟紧,高兴的脸立刻僵住;里面的嘎哈咧着嘴,都忘了合上。 剧情的变化实在太突然了。 炎墨在空中一个翻身,头朝下,脚朝上,蹬在结界上,用力一蹬,借助结界的反作用力快速下坠。 “鬼罗连踢!” 炎墨幻出了大脚,身体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狠狠劈下。 夕飞横腿来挡。 一上一下,炎墨占尽优势,连续几脚,踢在夕飞身上,又把夕飞踢了下去,他半截身体都嵌在比武台里。 炎墨调整身形,轻轻落下,身姿优美。这回,收获的粉丝不敢疯狂的表达崇拜,怕剧情再次反转,只能射出一道道爱慕的目光。 夕飞爬起来,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说道:“是你逼我的,现在,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死亡。‘白银臂’!” “白银臂”三个字,夕飞喊得非常重,每个字都停顿一下。 炎墨看时,夕飞的两只手臂都变成了银白色,和身体的其它部位的青铜色对比鲜明。 “受死吧!”夕飞握紧双手,捏拳头杀了过来。 炎墨不敢大意,幻出了拟态,“鬼罗连斩!” 右脚,左拳,右拳,老三式攻击! 这次攻击并没有奏效,夕飞的银臂坚硬无比,又力大臂沉,连炎墨的拟态都被击碎了,要不是修炼了体态,这一击,炎墨的骨骼恐怕都要粉碎。 “鬼罗蜃龙!” 紧张时刻,炎墨使出了体态攻击。 蜃张开大嘴,咬了过去,夕飞用银臂抵御。只见火星直冒,两个身体都向后倒退,倒下。 炎墨的肋骨已经断了几根,疼痛难忍,他嘴一张,喷出了一口鲜血。 倒在地上夕飞,也好不到哪儿去,胸口的青铜衣已被攻破,右胸塌陷,剧痛钻心,也吐出了鲜血。 炎墨爬起来,冲夕飞傻笑,“你的青铜衣也不过如此!” “你的命还真硬!”夕飞站了起来,用袖子擦去了嘴边的血渍,“就是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再撑过我的一击!” “看来,要杀了你,还真得费一番劲!”炎墨双手合拢,介气与念力集于手掌,凝结出六尺短矛。 “不知道你的青铜衣,能不能抵挡住我这柄短矛呢?我真的很期待结果!” “受死!”夕飞集结介气于双臂,迈开双腿,迅猛杀来。 “鬼罗短矛!”炎墨单手执矛,拼全力应战。 “哎,为什么要战个你死我活呢!”嘎哈在旁边,很担心炎墨,他怕炎墨死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就打空了。 177、多谢夸奖 主丁的大蝎子小了一号,灵活度比之前略强,攻击力比之前就弱了不少。他要是站上去,就影响了蝎子的灵活度,因而只能站在地上。 臣杰的攻势比先前凌厉不少,蓝麒麟发挥它的敏捷优势,不断挑衅佯攻,蝎子稍有漏洞,麒麟便扑上去猛咬一口,然后撤退。时间一久,就弄得蝎子遍体鳞伤。 亦玄则对主丁的本体进行攻击,三足乌绕着主丁翻飞,不断的骚扰,攻击,使主丁不能全力应付臣杰的攻击。 对战局势向臣杰二人有利的方向发展。 夕飞银臂挥舞,银白的拳影绰绰,杀气腾腾而来。 炎墨把介气、念力集于短矛的矛尖,双眼凝视着本飞速而来的夕飞,眼皮一眨不眨。 “去死吧!”炎墨动了。 不动则已,动如脱兔! 只见他人影一闪,与夕飞的拳影瞬间接触,然后倒飞如梭,摔在地上,滑出去老远,方才止住。 “炎墨!”朱尼清除了毒素,睁开眼,正好看到炎墨狠狠地摔在地上,她赶紧跑过去,把炎墨扶了起来。 炎墨喉咙一腥,吐出了几口鲜血。 “了……了不起……避……避开了……我……我的……重……拳……”那柄短矛不知何时插在了夕飞的胸膛。他费力地挪了半步,话还没说完,就倒下了。 刚才的一击,炎墨集中注意力,看清了他出拳的轨迹,在他挥拳的极短空隙——十分之一秒内,炎墨集中精力攻于一点,刺破了他的青铜衣,把短矛插进了他的胸膛。 但是,炎墨没能全身而退,虽避开了他的重拳,但还是被他的次拳击飞了。虽然中的是次拳,滋味还是不好受,五脏六腑都快散架了。 “你快去帮他们吧!”炎墨把自己的手腕从朱尼扶着的双手中拿开,催促道。 朱尼站着没动,瞪着眼瞅着嘎哈。 “小妮子,你就放心吧,我嘎哈不会乘人之危。炎墨,你赶快疗伤吧,等你伤势完全恢复,我要与你公平对决!” 这人妖,虽然扭捏,却也直爽,他怕朱尼还不放心,扭着屁股,走到主丁那里坐下,看着他战斗。 “妖人,你还不过来帮忙?你就不怕戈齿大人秋后算账吗?”主丁战得火急火燎,他却袖手旁观,悠闲地坐那儿欣赏战斗。 “我说主丁,我和你又不是一路人,干嘛帮你?自从我们被困在这比武台里,我们的计划就已经宣告失败。”嘎哈一边欣赏主丁战斗一边说。 “还不是因为你这妖人说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非要藏在比武台下?害得我们前功尽弃,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在这里恼骚?”主丁火冒三丈的说。 “这不,你不是没死吗?”嘎哈依旧是那气死不偿命的阴柔嗓门。 “你——” 主丁又气又急,话没说完,亦玄的三足乌飞来,一爪撕掉了他肩上的一块肉,疼得他只咧嘴。 嘎哈望着主丁的惨样,面无表情,他无聊地两指拈着地上的碎石,像小孩子一样,一个个悠闲地扔出去,嘴里不停地埋怨道:“你认为我们能活着出去吗?自潜伏以来,这就是一个死局! 那两具绿色丧尸,应该是你与夕飞为逃脱准备的替死鬼吧!其他的人,也包括我,都是来送死的! 现在,我们连他们几个小鬼都打不过,你还想着完成任务? 就算任务完成了,结界外一定重兵重重,就是绿丧尸还在,我们,不,应该是你们,也逃不出去。临死前,我就在这里好好欣赏欣赏你的死法,也不枉这趟苦差。 你说戈齿找我秋后算账,我死了,他找我尸体算账去?” 嘎哈的话,怼得主丁的确没话回答,这次任务,一行数十人,就剩下他和嘎哈了。 嘎哈说得很有道理,逃是逃不出去的,剩下的只有一死。 “真的要死么……死,也要死得壮烈!” 明知是死,也绝不放弃! “群蝎乱舞!” 主丁又把大蝎子分散成若干小蝎子,虽然没有前一次多,那数量仍不可小觑。它们拉开距离,再次围了过来。 “亦玄,为我开道!”臣杰说到。 亦玄明白了,他操控着三足乌,喷出一道道火舌,在地上烧出了一道线,火线的方向直指主丁,火焰后面,跟着蓝色麒麟。 他们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消灭主丁的本体。 “要比快吗?看谁快!”主丁也操控着蝎子,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快速前进,朝臣杰、亦玄的本体奔去,另一部分快速回撤,来保护自己。 现在,他们在拼速度,谁的速度快,谁就可以先消灭对方的肉身,谁就能获胜! “空气波浪!” 为应对战场的需要,朱尼把空气泡一个个压缩,连接,形成了波浪,一排空气波浪推过去,同时爆炸,场面蔚为壮观。 一个个蝎子被掀翻,然后湮灭。 这种打法,对朱尼的消耗实在太大,一次出击,朱尼就气喘吁吁,以她的实力,最多只能勉强攻击两轮。 就这勉强的两轮,对臣杰与亦玄来说,足够了。 蓝麒麟丝毫不顾蝎子的攻击,一路狂奔,直取主丁。 最后一跃,一口咬住了主丁的喉咙。 就在此时,主丁的蝎子也堆了过来,把蓝麒麟与主丁都淹没了。 不到一息,蓝麒麟湮灭,臣杰的身体晃了几晃,倒下了。 他中毒了,连神经都麻痹了。 紧接着,蝎子一个个湮灭。最后,只看到主丁的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喉咙被獠牙咬穿,鲜血不断流淌…… 主丁死了! 比武场内一片寂静,比武场外一片欢腾。 入侵的三人,两人死亡,只剩下嘎哈了。 比武场上的弋者,四人中,臣杰倒下,失去了战斗力。炎墨正在疗伤,应该可以恢复。另外,亦玄和朱尼的消耗虽然大,但是两人与嘎哈周旋,应该不会落败,至少,会是持久战。 战斗由开始的心惊肉跳,到现在神情激荡,怎能不令人疯狂? “到我了吗?”嘎哈收起了骚态,望向盘坐的炎墨。 炎墨睁开了眼睛,缓步走向嘎哈。 “耶——” 赛场外,又是一片惊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炎墨的恢复能力竟是如此神速。 一盏茶功夫,他就恢复如初了。 “我们该了结我们的恩怨了!”炎墨说。 嘎哈起身,满眼爱怜地看着炎墨,“希望你兑现你的诺言!” 炎墨转身,对朱尼和亦玄说道:“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我不想任何人插手。” 场内的朱尼与场外的所有人,都认为炎墨是个大哈巴! 现在人多势众,为何选择单挑呢? 炎墨不管不顾,又对嘎哈说道:“你遵守了诺言,我也绝不失言,准备好了吗?” 嘎哈点点头。 “鬼罗蜃爪!” 无数拳影,划出了蜃的利爪,带着呼呼的风声,朝嘎哈极速斩戮而去。 “附生触手!” 嘎哈幻出一只巨大的手臂,手掌上的指尖锋利无比,四根手指伸出,如一柄长枪,刺破虚空,迎面击出。 “轰——” 劲气四溅,爆炸轰鸣,一股股气浪翻滚,轰鸣声久久才得以平静。 “一年不见,你竟变得如此强悍,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嘻嘻……” 第一回合,打了一个平手,嘎哈不仅不生气,反倒心下喜欢。 “多谢夸奖,不过,你好像没什么变化!要是连我都打不过,你怎么能让我成为你的附生体呢?”炎墨冰冷的回答。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啊?我这不是陪你玩玩儿吗?接下来,我要增加攻击力哟,你要全力以赴才行。”嘎哈扭扭屁股,手还在身前不停比划。 “真啰嗦!”炎墨斥责到。 “附生触手!” 这一次,拟态上的五根手指全部伸直。 附生触手,每增加一根手指,其攻击力便增加数倍,五根指头的攻击力,是四根手指的五倍。 手掌变成了掌刀,弯曲后,猛的伸直,那手臂,像离弦的箭,朝炎墨的心窝刺去。 178、得到你的身体 “鬼罗蜃龙!” 炎墨并不大意,一口气打了四百多拳,拳影构成的蜃的影子也越来越凝实,朝嘎哈的附生触手迎去。 “轰——隆隆——” 声音如雷,震耳欲聋,气浪刮在亦玄的脸上,如刀割一般疼,他不得不调集介气抵御。 震荡过后,炎墨与嘎哈都各自后退了数丈,大口喘气。 “再来!” 炎墨喘息了一阵,双脚连连点地,留下一道残影,再次使出鬼罗蜃龙。 蜃龙一声龙吟,呼啸而出。 “附生触手!” 嘎哈扭着屁股,速度也不慢,迎头痛击。 又一声巨响,两道身影刚一接触,立即分开;然后又是冲刺,一声巨响后,又一合即分…… 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炎墨喘息了一阵,幻出了鬼罗长矛,握在手中,枪尖向下,斜在身后,冷漠地盯着嘎哈。 嘎哈食指不停在身前比划着,用那阴阳怪气的嗓门说道:“看你的长矛能不能刺破我的附生锁甲?” 一副褐色的锁甲凝结而出,它的颜色由原来的橙黄色,变成了褐色。颜色的变化,预示着锁甲也变得更加坚固。 炎墨拖着长矛,迈开脚步,随着时间的推移,炎墨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只留下一串身影。他奔到嘎哈尽前,高高跃起,单手持矛,人枪一线,朝褐色的附生锁甲极速刺下。 “噗!噗!” 矛柄连续震动两下,刺穿了附生锁甲,也刺穿了嘎哈的身体,锁甲迅速湮灭了。 “赢了,我们赢了!”比武场外的弋者欢呼着,高兴地拥抱在一起。 嘎哈的嘴脸溢出了鲜血,他的眼睛依然妩媚地望着炎墨,“你的确进步不少,不愧是我看中的附生主体,你赢了。” 突然,嘎哈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直射到炎墨的大脑内,“你消灭了我的分身寄宿体,那就用你的身体偿还,‘附生诀?夺舍,!” 从嘎哈的体内,冒出一团白气,从炎墨的眉心,进入了他的大脑内。 嘎哈的身体一软,滑倒在地。炎墨的身体一僵,不动了,长矛也瞬间湮灭。 “炎墨这是怎么了?他,他为何一动不动呢?” “他……他不会受伤了吧!” “我看,他受伤很严重,不知道那妖人用了什么损招?” 外面的弋者议论纷纷。 “炎墨,你好不容易从戈齿的二次深渊逃出来,千万不能就这么死去!”刀谷飞在心里祈祷。 朱尼看到炎墨一动不动,非常担心,她走过去,喊了几声,炎墨没有反应。她伸出玉手,准备拍炎墨的脸。 “住手!”趴在地上的臣杰突然说道,他用努力用手臂撑起身体,“你不要碰炎墨。依我推测,那妖人一定使用秘法,想夺炎墨的身体。” “我该如何帮他?”朱尼担心地问。 “我们都帮不了他!我想,在他的念域里,此刻应该正在与嘎哈酣战,你不要碰他的身体,否则将影响他的战斗,给他带来灭顶之灾。”臣杰说完,不再言语,勉强盘膝坐下,开始运气驱毒。 听了臣杰的话,朱尼不敢再碰炎墨,只能在旁边默默的注视着他。 臣杰说的话不错,嘎哈进入炎墨的念域,是经过了详细、周密的计算的。 他从一开始,就答应炎墨,决不在他们对战主丁、夕飞时插手,是想借主丁、夕飞之手消耗他们的精力,特别是念力。 介气消耗补充比较快,念力的消耗,恢复起来就很难了。 刚开始,嘎哈的确想让炎墨当他的附生主体,吸收并转化炎墨的介元,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随着战斗的深入,他对炎墨的成长非常吃惊。 一年前,炎墨在嘎哈面前不堪一击,就如一只蚂蚁,随时一个不小心,炎墨就丧生脚底。一年不见,炎墨都撵上了嘎哈这具分身的实力,天赋惊人。 在激烈的对战中,炎墨体现了超出常人的韧性,面对敌人,硬碰硬,在失败中爬起,在失利中总结教训,不断提升自己的战力。 他体格的强悍,更是超出了一般人。与夕飞对战,他很少使用拟态,全靠身体的韧性与敌人近战,还不落下风。 这时,嘎哈就想得到炎墨的身体,把自己的元神寄宿在他的体内,然后利用他身体的优越条件,真正成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本体,等突破了师级,必定能震惊整个弋界,到时,再也没有人能小看自己了,更没有人敢威胁、欺负自己。 如意算盘打好了,然后付诸行动。 他与炎墨对战,先大量消耗炎墨的介气与念力,使他身心疲惫。等他凝结出长矛,把所有介气与念力集中在长矛上,发动最后一击时,嘎哈已经把自己的元神凝为一团,就等炎墨出击。 为了不让炎墨看出端倪,他掏干了体内所有的介气,凝出了“附生锁甲”,然后静等待炎墨的攻击。 终于,炎墨刺穿了附生锁甲,并穿透了他的身体。其实,在这时,嘎哈的身体已经死亡了。 在炎墨以为自己得手,胜负已分时,他的防备松懈,根本没考虑到危险的临近。更糟糕的,就是此刻,炎墨离嘎哈太近,根本没有时间预警和防备。 集中在嘎哈肉身头部的元神,突然离开他的肉身,直奔炎墨的念域。炎墨潜意识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等意识到危险来临时,嘎哈已经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他的念域。 “哇——好大的一片念域哦,这回,我可捡着宝了。” 进入炎墨的念域,嘎哈放眼远眺,根本看不到头,那黑乎乎的原野,显得无比厚实。 在嘎哈叹惊的时候,炎墨的元神也进入了自己的念域。 “嘎哈,夺舍就是你最终的目的吧!”炎墨责问。 “嘻嘻,本来,我只是想你成为我的附生主体,用你的介元来提升我的修为。但是——” 说到这里,嘎哈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就像摇拨浪鼓似的,“在你后来的战斗中,你深深地吸引了我。” 嘎哈双手捧在胸口,脸色红润,“那时,我就决定,一定要得到你,得到你的身体……我想啊,想啊,就决定占有你的身体!这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永远的在一起!” 嘎哈娇滴滴地锤了炎墨一锤,赶紧扭过头,低下害羞的脸,活像初念的少女,遇到如意郎君时那种欲拒还迎的娇羞。 这一幕幸亏发生在炎墨的念域,除炎墨外,再没有其他人看到。要不,就嘎哈刚才的扭捏动作,绝对羞杀所有人,根本无需动手。 炎墨掸了掸嘎哈刚刚拍过的肩膀,冰冷地说:“你是你,我是我!我的一根头发,也不会送你!” “哟,炎墨,这可让我为难了,本来我想和你好好商量这事儿,结果,你把话说死了,把事儿做绝了,那……那……那我只好抢了!” “你不早都想这么干么!还脱裤子放屁,绕这么一大圈子!” “你说话真难听!”嘎哈撅着嘴,佯装生气。 “废话少说吧,你要夺舍,必须消灭我的元神。我们的战斗现在才真正开始,我说过,对你的赌约永远有效,我不仅要消灭你的分身,连你的本体,有朝一日我也会照单收下!” “好吧!”嘎哈收敛了媚态,认真说道:“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要消灭你的元神,还要花时间融合你的身体。” “附生触手!”五指并拢,如离弦箭,直取炎墨。 “如果还是这一招,你是无法消灭我的元神的,‘鬼罗蜃龙’!” 蜃龙的图案,比之前使出的还要清晰,还要凝实,它张开嘴,露出獠牙,扑向嘎哈的附生触手。 179、这个,给你! 鬼罗蜃爪与附生触手碰撞,双双湮灭,释放出激烈的震荡波。 在念域里,他们大战了数十合,双方相持不下。 “嘎哈,看来,你无法战胜我,也无法成为我身体的宿主了。” “你说的很对,不过,你也无法战胜我,无法把我的元神驱逐出去,我们要长时间共享这尊躯体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炎墨的脸沉了下来,他的眼神澄澈、坚毅,没有一丝慌乱,从他的眼神中,嘎哈感到了一丝不安。 “鬼罗连斩!” 炎墨幻出拟态,右脚掌、左拳、右拳,使出了老三式。 嘎哈用“附生触手”抵挡。 拟态攻击,力量比体态攻击大,招式简单,但是攻击连贯,一趟下来,把嘎哈逼得连连后退,窘态百出。 “鬼罗摄魂!” 嘎哈还没有站稳,炎墨使出了幻术。肉眼难见的鬼罗线,射入嘎哈的印堂穴。 嘎哈只觉大脑一麻,大脑里的记忆在眼前不断变换…… 破旧的土房子,窗户棂早已不知去向,窗窟窿用几根木棍夹着枯黄的蒲草堵住,时间久了,蒲草被寒风吹折,冷风呼呼地灌进屋里来。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张用土砖、木板拼凑的简陋桌子,唯一一张凳子,还缺了一条腿。 破床上,被子补丁连着补丁,被面黑乎乎的,像铁一样冰凉冰凉的。 床上躺着一位老妇人,皮肤枯黄、皲裂,脸上满是褶皱,嘴里的牙全部脱落,说话时,瘪嘴关不住嘴风和唾沫,说一句话,就要飞溅出许多的唾沫星子。 已经到了中午,年幼的嘎哈早已饿得眼冒金星,细细想来,还是昨天中午吃了一点儿锅巴野菜糊糊。 “嘎哈,你饿了吧,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你到隔壁福婶那儿去借把米粉,回来和着野菜丝熬点糊糊,勉强填填肚子。” “哦,我去了,奶奶!”七岁的嘎哈答应一声,打开虚掩着的门走了。 他来到福婶家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中年妇女的声音,“谁呀?” “福婶,是我,嘎哈!”嘎哈回答。 门“吱嘎”一声开了,走出一位中年妇女,穿着一件又旧又破的薄棉袄,浑身也打着补丁。她打开门,摸着嘎哈的头,问道:“嘎娃子,到我家有事吗?” “奶奶让我来借一把磨碎的米粉,等奶奶病好一点儿了,替别人缝了衣服,换钱了,就买米还您!”嘎哈说明了来意。 “翠儿,你去舀半瓢碎米粉,用瓦钵盛好,给嘎娃子拿回去填填肚子。”福婶说道。 “娘——”翠儿喊了一声,迟迟没动。 福婶表情僵硬的笑了笑,蹲下身子,说道:“我们还有一点儿,有娘在,你不会饿肚子的!” 翠儿跑到米缸边,垫着脚,用瓢把米缸刮得乎乎作响。福婶拿出针线,把嘎哈满是补丁摞补丁的夹衣缝了又缝。 翠儿端着半瓢碎米粉,倒进缺了口的瓦钵里,交给了福婶。 福婶把瓦钵递给炎墨,说道:“缸里就这些了,你拿回去,给祥妈熬点儿粥补补身子。” “谢谢福婶!”嘎哈捧着瓦钵高兴地向回走去。 “嘎娃子,你给我站住!” 嘎哈刚到家门口,就被拦住,他抬头一看,正是平日里总欺负他的横财主的儿子横行,他带着大狗、二狗,拦在家门口。 “你们想干什么?”嘎哈把瓦钵捂在怀里,害怕的问道。 “想干什么?你那死去的爹还欠我家三枚金币,父债子还,我今儿是来讨债的,还吧!”横行一手插着腰,另一只手伸到嘎哈的眼前要债。 “我……我说过,等我长大了,一起还你!” “那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嗯?你怀里揣的是什么?给我瞧瞧,兴许,我给你减减债!”横行说着,带着大狗、二狗来抢嘎哈的瓦钵。 嘎哈一边后退,一边把瓦钵捂得更紧。 他们人多,也比嘎哈大了不少,大狗拉着嘎哈的一只手臂,小狗死死的抱着嘎哈的两条腿。横行过来,一手掰开嘎哈的另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把嘎哈怀里抱着的瓦钵抢了过来。 嘎哈想去抢回瓦钵,被大狗与儿狗挡住了去路。 嘎哈急得大叫,“还我,你们还给我!” “这是什么?”横行抓了一把米粉,捏在手里,然后松开手指,让米粉从指缝里慢慢撒到地上,“这种东西,狗都不吃,你留着也没用,就让他做这梨树的肥料吧!” “不,不要,那是我和奶奶的粮食。”嘎哈看着撒在地上的米粉,急得大哭。 “你们的粮食?呵呵,我家狗都不吃,你们吃这个?哼,难怪你们连猪狗都不如,赖我家的账这么多年不还。”横行对嘎哈的哀求不闻不顾,一把一把,把瓦钵里的碎米粉全撒完了。 “还钱!”撒完米粉,横行又逼嘎哈还钱。 “我没有,等我长大了再还你!” “等你长大了?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我看你是想赖账吧,看来,不给你长长记性,你是不会老实还的。大狗、二狗,给我打!”横行指使到。 这俩兄弟的名字一点儿都没取错,完全的狗腿子,横行叫他俩打人,他俩二话不说,把嘎哈放倒在地,不停地拳打脚踢,打得嘎哈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嘎哈的奶奶听到嘎哈的哭喊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艰难的走到嘎哈旁边,想把他拉起来。 “你这死婆子,就在这儿碍事,还不滚?”横行一推,老太婆一头撞在门框上,额头出了血,坐在地上直喘气。 “放开我奶奶!”嘎哈推开大狗、二狗,爬到奶奶的身边,“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嘎哈不停地摇着奶奶的手臂,呼喊着。 “老东西,就知道装死!”横行骂到,还不忘踢了一脚。 嘎哈急了,抓起碎瓦砾就扔。 “别……别……”他奶奶想阻止他,已经迟了,嘎哈手里的瓦砾已经扔了出去。 “嘣!” 瓦砾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横行的头上,横行额头上的鲜血立刻就流了下来。 见到血,横行吓哭了,他一边哭一边走,嘴里还一边骂到:“你们等着,一会儿让我爹来,扒了你们的皮。” 横行的叫骂,惊动了旁边的福婶,她带着翠儿赶了过来。 看到躺在门框边的祥妈和梨树底下撒落的碎米粉,再加上滴在地上的数滴鲜血,联系着横行的叫骂声,她心里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 她跑到祥妈身边,蹲下身子,去扶祥妈。 祥妈推开福婶的手,有气无力的说:“嘎哈,快跑,离开村子,再也别回来了。快……快……” 福婶心疼地望着嘎哈,眼里含着泪,点点头。 “我不走,我不离开奶奶!”嘎哈哭着说道。 “你爹就是他们逼死的,我不想你也死在他们手里,快……快走,永远……永远别回来……”祥妈说了一会儿,不停地喘息着。 “快走吧,孩子,离开这儿,你奶奶由我照顾!翠儿,赶紧把他送到村口,再晚了就来不及了。”福婶慈祥的说道。 翠儿拉着嘎哈,向村头跑去。 出了村子有一里地,听到身后有喊叫声,嘎哈慌了。 翠儿比嘎哈大了一岁,心里承受能力比嘎哈强了不少,她四下望了望,对嘎哈说道:“你从这条长满荆棘的小路逃出去,我来引开他们,这个,给你!” 翠儿递给嘎哈半截蒸熟的红薯。嘎哈咽着唾沫星子,就是没伸手去接。 “拿着吧,赶紧逃,以后别回来了,我和娘会照顾奶奶的。” 说完,把半截红薯塞到嘎哈的怀里,从另一条石子铺成的大路跑了。 这次与翠儿分别,竟成了永别! 180、嘎哈复仇 嘎哈顺着小路向远离村子的方向飞奔,一直跑到天黑,实在跑不动了,坐在一个破庙前躺下,掏出怀里的半截蒸红薯就往嘴里塞。 “咳咳咳……” 嘎哈刚塞到嘴边,听到有人咳嗽,前后左右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他想起孤身一人呆在破庙里,顿时毛骨悚然,把饥饿全抛到了脑后。 “小鬼,你坐到我身上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屁股下面响起,嘎哈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你……你……你是人是鬼?”嘎哈害怕地问道。 灰色的麻布掀开,一个瘦小的老头坐了起来,借着星光,嘎哈看见老者头发胡须斑白,颧骨凸出,脸上没有一点儿肉。 “当然是人喽,小鬼,有没有吃的,我很饿!”老头说话时,脏脏的胡须抖了又抖。 嘎哈看着手里的半截冷红薯,咽了几口唾沫,忍着肚子的饥饿,把头扭到一边,递了过去,他怕再多看红薯一眼,就抵制不住红薯的诱惑。 老头接过红薯,也不问嘎哈饿不饿,双手塞到嘴里,大口的咀嚼起来。 半截红薯,老头两口都咽了下去。吃完后,老头问:“还有吗?” 嘎哈直着眼看老者用舌头舔着嘴角的碎屑,顿时觉得一股饥饿袭来,眼一花,昏倒在地。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庙里,旁边还放着好多吃的。他认为好多的,就是两个馒头和一根大蒜。 嘎哈不管有没有人,一把抓起了大蒜,另一把抓起一个馒头,大嚼了起来。 两个馒头,一根大蒜下肚,嘎哈觉得力气增加不少。 他走出庙外,看着升起的太阳,喃喃,“奶奶,你还好吗?” “小鬼,你醒了!”老者坐在台阶上问。 “嗯!”嘎哈点点头。 “看你小子,本质还不坏,自己都快饿死,还能把红薯给我这个糟老头,嗯,不错,小子,你为何跑到这里来?”老者问。 嘎哈把他的遭遇讲了一遍,老者听了也很同情。 “这样吧,你跟着我,我教你‘浮生决’,不过,你要切记,‘浮生决’,解救浮生,千万不能用它欺压众生,不然,你将遭到天谴!”老者说道。 “嗯!”嘎哈乖巧地点头。 从此,嘎哈就跟着乞老头一边到处乞讨,一边跟着乞老头修炼“浮生决”。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十年光景一晃而过,嘎哈也到了十七岁,生得眉清目秀,玉树临风,“浮生决”也已修炼到大成。 乞老头越来越衰老,已到油尽灯枯之时。 有一天,嘎哈端着熬好的瘦肉粥,走到乞老头跟前,“爷爷,您喝点粥吧!” 乞老头闭着眼,把头轻轻摇了摇,缓缓张开苍白的嘴唇,说道:“我时日到了,将要离开人世,以后你就独自生活,切记,不可欺善杨恶,逆天而为!” “爷爷,我知道了!” “切记,切……”乞老头嘴巴翕张两次,叹了一口气,不动了。 嘎哈哭了一场,把乞老头埋了,按儿时模糊的记忆,找到了儿时的村庄。 曾经的房子已经坍塌,房地基上早已长满了荒草,荒草后面,有一个小土堆,就是不见奶奶的影子。 嘎哈跪在早已坍塌的门址前,大声地喊着奶奶! 哭了多时,走来一个年老的妇女,衣服破破烂烂,头发银白,手拄着一根木棍做的手杖,向嘎哈这里摸过来。 “你……你是谁?”妇人的声音苍老,沙哑。 嘎哈回头看,不认识这个妇人。 “我是嘎哈!”嘎哈回答。 “嘎哈……嘎娃子?嘎娃子!”听到嘎哈的名字,妇人双手颤抖,扔掉拐杖,两只手寻声摸了过来。 “您是——”嘎哈问。 “我是福婶,你不认识了?”妇人脸色微敛,急着说道。 “福婶?福婶!”嘎哈上前,扶着福婶哭了起来,“福婶,我奶奶呢?您眼睛怎么了?” 嘎哈扶着福婶坐在一块破碎的碾石上,给她捶着背。 福婶稳定了一下情绪,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日,你逃了,横行的父亲横驰带着一群人过来,发现你不见了,踢了我和祥妈几脚,就追你而去。 后来,他们抓住了翠儿,问你下落,翠儿宁死不说,他们一气之下,把她当丫鬟卖了……” 福婶说到这里,泣不成声,良久,福婶继续说道:“祥妈受了重伤,身体又虚弱,又担心你的安危,没过三天,她就离开了人世。” “呶,房址后的土堆,就是她的坟墓!”福婶估计着大概方向,用手指了指。 在旧址的后面,有一个土堆,上面也长满了荆棘。 嘎哈跑过去,把荆棘一根一根地拔掉,又培了一些土,再拜了三拜,哭泣到:“奶奶,嘎娃子回来看您了……” “哎!”福婶坐在石碾上,叹了一口气。 拜祭完了,嘎哈又走到福婶的身边,问道:“福婶,你的眼睛怎么了?” “哎!”福婶又叹了一口气,“翠儿被卖后,我整天想她,日夜哭,后来就把眼睛哭浑了!” “翠儿姐现在在哪儿呢?” “她命苦,被卖给了镇里一家富户当丫鬟,后来长大了,被老爷看上了,纳作妾,两年前回来看了我几次。 再后来,那老爷死了,被夫人卖到窑子里去了!” 福婶昏暗的眼睛里流下几滴浑浊的泪,“她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一想她整日受苦,我就难受,于是,把眼睛哭瞎了,泪也苦干了。 嘎娃子,如果你还可怜我,如果还恋曾经翠儿对你的救命之恩,你就替福婶把她找到,带回来,福婶我给你跪下了。” 福婶从石碾上滑下来就要下跪,嘎哈赶紧把她扶起来,说道:“福婶,您和翠儿姐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您放心,我无论如何都要把翠儿姐找到,给您带回来!” “好好好,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要还你的恩情!” 福婶说完,趴在地上摸着她的手杖,嘎哈急忙把木棍拿过来,放在她的手掌下。 “人老了,不中用了!”福婶拿着木棍,拄在手里,木讷地走了。 嘎哈鼻子一酸,视线变得模糊。 “横行,我不杀你全家,我誓不为人!” 根据记忆,嘎哈找到了横行的家。他的家里大门紧闭,没有往日热闹。 他一脚踹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 “横行呢?”嘎哈生气地吼道。 “他们已经搬到镇上去了,你是谁?”老头问。 “你没有权利知道!”说完,嘎哈一脚踢去,老头的身体撞到围墙上,把围墙都撞塌了,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嘎哈转身出去,直奔大狗、二狗家。 “大狗、二狗,还认得我么?”嘎哈脸色铁青的问。 “您,您是……嘎哈!”大狗战战兢兢的说道。 “看来,你们还没有瞎了那狗眼!”嘎哈厉色到。 “那……那都是横行所为,我……我们也是逼……逼不……” “闭嘴!”嘎哈喝到,“十年了,我日夜想着复仇,今天,你们的命我收了!” “嘎……嘎哈大人,求……求你放过我……我们的家……家人……”大狗、二狗哀求到。 “当时,你们放过我的家人么!”嘎哈一脸冷漠。 “那……那时我们还……还小,不……不懂事……”大狗在嘎哈的威压下,头上豆大的汗珠直淌,舌头也打了结。 “鸡犬不留!”嘎哈掷地有声地说道。 “还跟他啰嗦什么?跟他拼了!”他们被逼到死角,没有退却的余地。 二狗操起一把锄头,照嘎哈的头劈去。 “咔嚓!” 锄头打在嘎哈的头上,锄头断了。 二狗脸色苍白,捏着锄头柄发怵。 嘎哈一拳,把大狗、二狗打翻在地。 听到动静,屋里跑出来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孩子。 “别出来,快进去!”大狗着急的大喊。 “走得了么!” 嘎哈一跃,拦在了门口,他伸出手指,向孩子的脊椎刺去。 181、血流成河 孩子被杀,女人悲催嚎叫,发疯的不停捶打嘎哈。 嘎哈反手一掌,女人毙命。 “魔鬼,你是魔鬼!”大狗、二狗抓起地上的砖头,砸了过来。 嘎哈横扫一脚,两人立刻断气。 “血债血偿!”嘎哈冷冷的说了一句,负手离开了。 夜色如幕,嘎哈跑到了镇上,找到了横行的住处,踹门而入。 “小子,你是找死来了!” 几个家丁蜂拥而上,嘎哈一通拳脚,招招致命,几个家丁哪经得起他的拳脚,瞬间丧命。 从屋内,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看到满脸凶相的嘎哈,问道:“朋友,我横驰与你远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为何强闯我宅,杀我家丁?” “横驰老儿,你认得我么!”嘎哈怒目而视。 横驰睁大眼睛,看了好久,疑惑地摇摇头。 “爹,怎么了?”横行跑出来问道。 此时的横行,二十上下,满身横肉,从身材看,已有三十。 “你……你是——嘎哈!”横行看了好一会儿,认出了嘎哈。 “你竟然还认识我,你放的债,该要还了吧!” “不,嘎哈,以前那是误会……”横行自知小时做的事太过分,说话没有一点底气。 “误会?你们追杀我,杀了我奶奶,把翠儿姐卖了,这是误会? 那这误会也太大了,今天,你们一家老小,都要偿还十年前的债!” 嘎哈不由分说,大开杀戒,横家上下二十多口人,在横行的亲眼目睹下,一一毙命,却偏偏留下了崩溃的横行。 “你杀了我吧!”亲眼看到家人都被杀了,横行满头的汗水,满脸的泪水,为当年所做的事后悔不已。 “想死,没门!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浮生决?元神禁锢’!” 嘎哈分出了一缕元神,闯入横行的身体,把他的元神囚禁在他的念域里,让他成为了嘎哈的傀儡。 报了仇,嘎哈便去当年收买翠儿的富户家,问清了翠儿的去向,又把财主一家人屠戮干净。 最后,找到收买翠儿的窑子。 “翠儿在哪儿?”进到窑子里,嘎哈问老鸨。 老鸨白了嘎哈一眼,说道:“那贱人不好好伺候客人,被窑子的看护打死了。” “你这贱人!”嘎哈目露凶光,一手掐着老鸨的脖子,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她的尸体在哪儿?” 老鸨翻着白眼,根本不能说话。 嘎哈手一松,那老鸨摔下来,一屁股摔到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给你三息时间!” 老鸨喘了一会儿,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砸场子了!” 喊完,爬起来就跑。 嘎哈一个箭步追上,照她的大腿就是一脚。 “咔嚓!” 腿断了,那老鸨疼晕了过去。 侧门后,走出六名大汉,他们都是身材魁梧,满脸的横肉,如一尊尊凶神恶煞。 “小子,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想早点见阎王!”一名大汉说着,照嘎哈的胸口就是一拳。 不等那大汉的拳落下,嘎哈反手就是一掌刀,刺入了大汉的胸口。 一口鲜血喷出,大汉倒地,到阎王那儿报道去了。 其他五人不敢马虎,群起而上。 眨眼间,五人的心脏都被刺穿,一起毙命。 杀了六名看护,嘎哈上到二楼,一间间踹开房门,见人就杀,不管是嫖客还是窑子里的姑娘,一个都不曾放过。 一时间,窑子里血流成河。 老鸨醒了,听到二楼的惨叫声,吓得脸色发白,在地上努力地向门外爬去。 嘎哈从二楼跳下来,走到老鸨跟前,用手揪住她的发髻,绾在手上,拖了出了大门。 老鸨头皮吃疼,断了的腿碰一碰就更疼,被嘎哈这样拖着,不亚于拿刀割肉。 杀猪般的声音刺透了整个宁静的夜晚。 “翠儿的尸体在哪儿?”嘎哈逼问。 老鸨尝到了嘎哈的厉害,不敢再犟嘴,喘着粗气回答到:“在……在后山坡上!” “走,陪我去找!” 嘎哈拖着老鸨,向后山坡走去。 道路崎岖,老鸨的断腿碰着石头、小树,都会感到刀割般的疼,每次吃疼,都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嘎哈听了,心里觉得很解气。于是,就故意把老鸨往石多、树密的地方拖行,那嚎叫声,在静谧的夜间回荡。 一处隐秘的山沟,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尸体,有的已经化成了白骨,我的才刚刚腐烂。 “把翠儿的尸体找出来!” 老鸨爬上前去,一个个辨认,花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翠儿的尸骨。 嘎哈质疑的问道:“你怎么确定这就是翠儿呢?” 老鸨指着尸骨的手给嘎哈看,“她的左手有一枚铜戒指,她说是老爷送她的,你看……” 借着月光,嘎哈的确看到了一具尸体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铜戒指。 确定是翠儿的尸体后,嘎哈的眼泪夺眶而出,“翠儿姐,当时你为了救我,自己陷入了险境,受尽折磨……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嘎哈哭得鼻子拉涎,眼睛红肿,哭够了,他对老鸨说:“在那坡上,挖一个坑,把翠儿的尸体埋了。” 老鸨爬上山坡,用自己的手一点点抠土。稍微慢一点,嘎哈就踩她的断脚。 一直到天亮,才挖了一个刚容一人的浅坑。 埋了翠儿的尸骨,嘎哈杀了老鸨,来祭奠翠儿的在天之灵。 祭拜完毕,他领着分身横行,向福婶家走去。 在进福婶家之前,嘎哈把自己拾掇了一番,搽上香脂,嘴上涂上胭脂,穿了一身女装,进门了,直管喊福婶“娘”。 福婶听说“姑娘”回来了,高兴坏了,抱了又抱,摸了又摸,还怀疑嘎哈的声音怎么不像。 嘎哈就编了一个理由,说在窑子里宁死不从,喝药自杀未遂,把嗓子药坏了,幸亏贱官人(横行分身)相救,才得以脱身。 福婶眼瞎,再听嘎哈一番胡诌,也就不怀疑了。 嘎哈陪着福婶,直指到她死。安葬完福婶,嘎哈带着傀儡横行离开了村庄,再也没有回去过。 嘎哈从此喜欢上了女装,傀儡横行由肥胖慢慢变瘦,最后变成了炎墨杀死的分身模样。 “嘎哈,想不到你的人生经历曲折又离奇!”嘎哈中了炎墨的“鬼罗摄魂”,炎墨看到了他曾经的经历。 嘎哈跪在念域的黑地上,额头的汗水已经弄花了他化的装,这时再看,简直就是人不人,鬼不鬼。 “所以,我要变强,我要杀光欺负我的人!”嘎哈说着这话,脸色变得狰狞。 “你杀的人还少吗?”炎墨问。 “多吗?”嘎哈反问,“他们该死,他们欺负了我和我最亲的人,这是他们的报应!” “报应?”炎墨冷笑,“我替你悲惨的童年而难过,我更为翠儿感到不值!” “不值?为翠儿?为什么?” “因为她用慈悲的心肠,救了一个恶魔!” “恶魔,你说我是恶魔,那横行他们呢?老鸨与看护呢?谁来偿还翠儿的命!” “我对翠儿悲惨的命运而感到惋惜!我想,翠儿当时救的,是那个阳光般的少年嘎哈,而不是现在的恶魔——你! 你没想过,你的做法与横行他们到底有何区别!要说区别,也是有的,那就是你比他们更残忍,更彻底。 他们的孩子,妻子,有什么罪?窑子里的哪些姑娘,她们的命运和翠儿一样悲惨,你下手的时候,想过翠儿没有?” “他们没有放过我奶奶,我为何要放过他们?哪些姑娘,在翠儿不幸的时候,她们为何不帮助翠儿?在我眼里,她们和老鸨、看护一个样!” “强词夺理!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该波及无辜的人。你的理由,只是为你的罪责强行开脱而已!” “是,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是强者的天下,谁叫他们是弱者?谁又会关心弱者的生死?如果我是弱者,一样被他们欺负。弱肉强食,这是自然法则!” “混蛋!”炎墨骂道,“乞老头传你弋技的时候,说了什么,你忘记了吗? 他让你惩恶扬善,解救众生,才传你‘浮生诀’,而你,用它来为你复仇,为你消除积压在心里的怨气。乞老头要是泉下有知,一定死不瞑目…… 在我杀死横行分身的时候,他断气前,我从他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解脱,你的种种作为,难道不怕天谴吗?” “天谴?”嘎哈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愤怒,“我受欺负时,天在哪儿?奶奶被打时,天在哪儿?翠儿被折磨时,天,又在哪儿? 强大,只有强大了,才不会被欺负,靠天,不如靠自己!” “我真可怜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被愤怒冲昏了理智。乞老头真瞎了眼,传你弋技来祸害苍生。我说过,不管是你的分身,还是你的真身,我将一并消灭。” “我真的好欺负么!”嘎哈怒火中烧,他最讨厌被人威胁。 “说到痛处,你就受不了了?你可曾想过被你残忍杀死的无辜的人的痛楚? 死吧!‘鬼罗蜃龙’!”炎墨打出数百拳,杀向嘎哈。 182、冥顽不灵 结界外,三门弋者忙得热火朝天,他们忙着撤销结界,估计一刻钟后,结界将被打开。令他们略感安慰的是,自从空白信息者进入比武台结界后,便没有出现新的人员伤亡。 “附生触手!”嘎哈迎向炎墨的蜃龙拳。 激烈的碰撞后,两人再次分开。 嘎哈之前中了“鬼罗摄魂”,再次过招,介气与念力有所消耗,只觉得眼前一花,又陷入了幻境中…… 嘎哈带着傀儡横行在荒废的村庄旁遇到了三个人,为首的一人蓝色头发,穿着蓝色武士装,绣着黄纹图案,正是炎墨曾经见过的戈齿,在他身后,跟着费狄和君角雷。 嘎哈带着傀儡横行,和他们擦肩而过。 “站住!”戈齿开口喝到。 “你以为你是谁呀?”嘎哈扭着屁股,连头都没回。 “嗖!嗖!” 两道身影飞射而出,拦住了嘎哈的去路。 “我劝你们还是早点让开,不然,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嘎哈目露愠色。 “我们大人说了,让你站住,我不想重复第二次!”君角雷得声音洪亮,震耳发聩。 “笑话,我嘎哈想走就走,从不受任何人限制!”说完,嘎哈继续向前走去。 “牛头角!”君角雷大喊一声,发动了攻击。 一只巨大的牛角,两角向前,角与角之间闪着雷电火花,气势汹汹地杀奔而来。 “浮生触手!”三指触手朝的牛头戳去。 “咔嚓!” 牛角被戳破,手指湮灭了两只,还剩一只,直接朝君角雷的眉心戳去。 “腐鼠凌犯!” 费狄凝出了腐鼠,朝只剩一跟手指的触手扑去。 “轰——” 腐鼠与触手双双湮灭。 “你们也不过如此,让开道路,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从实力看,嘎哈比君角雷、费狄两人要强一些。嘎哈和他们没有深仇大恨,也不想和他们结下仇怨,并不打算和他们死磕到底。 君角雷和费狄并没有让开,两人同时集结介气,做好了联手出击的准备。 “如果你还不老实,我不在意把你送到地府去!”戈齿在嘎哈身后平淡的说道,但是他的语义却显得无比霸道。 “你以为你是……” 嘎哈还没说完,他头顶的上空就出现了一个倒喇叭形的漏斗,漏斗周围黑云旋绕,一股吸力朝他吸来,他的身体无法动弹。 那种吸力,透过他的大脑,把他的元神从体内吸了出来。 嘎哈元神面色惨淡,毛骨悚然,两只瞳孔放得老大。 戈齿手指一动,孑口出射出一道灰色闪电,劈在嘎哈的元神上。嘎哈顿时感到浑身欲裂,疼痛难忍。 他终于明白了,他惹上了惹不起的人物。在戈齿面前,他就是一只蝼蚁,只要戈齿动一动手指,他的元神将灰飞烟灭。 “现在,你知道你犯的错了吗?”戈齿的语气依旧平静。 嘎哈点头如捣葱,生怕慢了,戈齿手指捻来,他的小命就此了结。 “我知错了,求大人放小的一马!” “早是如此,何必受苦呢?”戈齿手指又一动,又是一道灰色闪电劈下。 嘎哈元神赶紧跪在地上,慌忙说道:“大人吩咐,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他已是惊弓之鸟,两次雷劈,他的元神早已瑟瑟发抖,害怕再遭雷劈,赶紧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算你还有几分聪明!”戈齿手一挥,嘎哈的元神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你叫什么名字!”戈齿问。 “小的叫嘎哈!” “哪门哪派?” “小的跟一乞丐学了弋技,没有门派!” “那好,从此归于我戈齿门下,听我差遣。我已经在你元神里种下位豆,随时都可以根据位豆找到你,如果你有异心,无论天涯海角,我定取你性命!” “小的不敢!”嘎哈诺诺! 戈齿扔过去一个卷轴,说道:“这个卷轴记载了一套弋技,看那傀儡,我觉得它适合你修炼,等我要用你时,自然会通知你!” 说完了,戈齿并不需要嘎哈回答,带着君角雷与费狄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近一个时辰,呆滞的嘎哈才缓过神来,他气得走到傀儡横行的跟前,一通拳打脚踢,发泄着心里的愤怒。 “我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总有人欺负我,都是你这贱货,开了一个糟糕的头,害我三番五次遭人欺负……” 发泄完了,心情也逐渐平静,他打开卷轴,看了一通,发现卷轴上记载的弋技与他修炼的“浮生诀”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不同的是,“浮生诀”靠自身的修炼提升修为,而卷轴上记载的弋技可以通过寄生,寻找附生主体来提升修炼的速度。 他照着卷轴的修炼方法,把傀儡横行变成了他的第一具分身。 再后来,他又创建了几具分身,还寻找了许多附身主体,吸取他们的介元,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其中,炎墨看到了大武的遭遇。 “嘎哈,从那时起,你就将‘浮生诀’改成了‘附生诀’,是不是?”炎墨质问。 嘎哈笑了,笑着笑着,哭了,“是的,我要复仇,我要提升我的修为,我要打败戈齿,我要夺回我的尊严!” “尊严?你有尊严么!为了你的尊严,你残害了多少少年?你又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面对比你强的人,你低眉顺耳,卑躬屈膝;面对比你弱的人,你耀武扬威,趾高气昂。你配‘尊严’二字么!” “你少用斥责的口吻教训我,如果你处在我的处境,恐怕比我还恶心!”嘎哈反驳。 “是么?我只知道,命顺,则达人;命歹,则逆天!宁可牺牲自己,也不做愧对于心的事! 我遇见过戈齿,他把我打入了二次深渊,结果,我逆天逃了出来,他派费狄追杀我,结果被我杀了。 戈齿的仇,我一定会报!但是,嘎哈,我从心底鄙视你!” 听说炎墨中了戈齿的二次深渊,还能逃脱,他不能不震惊,炎墨在他的心里,增添了几分敬意;听到他说鄙视自己,又让他愤怒,而且自卑。因为,在嘎哈的人生历程中,他最恨别人鄙视他。 “炎墨,你的嘴巴的确让人佩服,你鄙视我又能怎样?有实力,放屁都是真理;没实力,真理都是放屁。你的理论,要靠实力验证才行!” “冥顽不灵,你连灵魂都肮脏了,我懒得跟你浪费唾沫,该结束了!”炎墨拉开了攻击架势。 “哼哼,炎墨,你的幻术要消耗大量念力吧!” 炎墨点头承认。 “在我沉浸在你制造的幻境中时,你没有对我发动攻击,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这次战斗,将以你的失败告终!‘附生诀?魂锁’!” 嘎哈的手一挥,一条条金黄色的软丝根根射出,朝炎墨缠绕而来。 炎墨急速后退,只见金丝一闪,缠住了炎墨。金丝快速收拢,像蚕茧一样,把炎墨缠了一个严严实实,只漏了一个头在外面。 “炎墨,我的确很欣赏你,不然,我定会让你元神消散。呵呵,你将亲眼看着我融合你的躯体,束缚你的元神,这,也算是我的仁慈吧!”嘎哈微笑着说道。 “我说过,我的念域我做主,我是不会让你肮脏的灵魂玷污我的躯体的。” 炎墨调集介气和念力,充满全身,他要用力挣断金丝的束缚。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越是挣扎,金丝会勒的越紧,最后,连你的元神都会勒碎,住手吧!”嘎哈好心提醒。 炎墨双眼圆瞪,双拳紧握,用力撑抵束缚在身上的金丝。 的确如嘎哈所说,他越是撑抵,金丝就勒得越紧,那一根根金丝,已经勒到了他的肉里,介元一滴滴滴在黑色原野上。 “放弃吧,你再这样挣扎,元神就覆灭了!”嘎哈再次提醒。 炎墨一边全力撑抵,一边咬牙说道:“戈齿轰碎了我的元神,我都能修复,更不要说你了。天要灭我,我便灭天!” 他不断用力,金丝线已经深入骨头,介元不断从体内流淌而出。 他的念树,突然从念域的“土”下生长了出来…… 183、误会 念树生长出来,那红黄蓝三色念果,最上面的一层薄薄的蓝色,随着炎墨的挣扎,蓝色开始变厚。 蓝色部分逐步增多,直到蓝色部分注入到一半,方才停止。 第一只念果,没有被颜色填满的部分不到两成。 念果荧光闪动,三种颜色化为三道气练,射入炎墨的眉心。炎墨的元神黑光闪耀,念力瞬间增长,那气势,压得嘎哈喘不过气来。 “破!” 炎墨大喝一声,双臂用力,那金色的丝线寸寸竟断,化成了粉末。 “不……不可能……”嘎哈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 炎墨右手一握,一柄短矛凝结而出,“嘎哈,我说过,我的念域我做主,天要灭我,我便灭天!你的这缕元神,我收下了!‘鬼罗冥矛’!” 炎墨跃起,向投标枪似的把那柄短矛扔出,矛的尾端还连着一条黑色的丝线,攥在炎墨的手里。 那只矛刺破虚空,如流星一样,直刺嘎哈而去。 “住……住手……” 炎墨凌厉的攻势,令嘎哈瑟瑟发抖,他一边飞速奔逃,一边哀求。 可惜,慢了! 那矛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不管嘎哈如何改变奔逃的方向,短矛始终锁定他追击。 “不——” “噗!” 嘎哈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柄短矛早已插入了他的胸膛。 他的元神化作了一团白雾,被炎墨念域里那滴巨大的黑色液体吸收了进去。 炎墨看了一眼,觉得浑身疲乏,眼前一晃,扑倒在地。 远处石室里,一双绿色的眼睛满是惊恐,许久,仍惊魂未定,“炎墨,你的成长竟如此惊人吗?我是不是做错了……不,是我的分身不够强大……炎墨,下次,我定用真身消灭你……” 炎墨的身体扑倒在比舞台上,朱尼忐忑不安,面色苍白。 结界外的弋者一片唏嘘,难道他就此陨落了吗? 在大家叹息的时候,结界打开了,三门的弋者铺天盖地,如蝗虫般涌入。 “‘灭’在哪儿,给我出来!” “杀了我的弟子,我必要尔等偿命!” “……” 嚷嚷声混作一团,整个空中就像热闹的集市,一片嘈杂。但是,除了愤怒,看不见一个笑脸,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欣喜。 往日隆重又喜庆的总结氛围踪影全无,全场都是愤怒的斥骂声,倒像是开批斗会。 活下来的弋者,见到本门的长老、尊师,早已掩饰不住心里的惊恐与憋屈,扑在他们怀里失声痛哭。 最急躁气愤的,当然是丁门的弋者,他们把比武台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玉人兰飘到朱尼身边,柳眉微皱,见朱尼坐在地上哭泣,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朱尼泪眼汪汪地望着玉人兰,恳求道:“尊师,救救炎墨!” 玉人兰望着躺在地上的炎墨,心里满是惊奇与疑问,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闯进来了!” 玉人兰的意思是他已经死了,为何会出现在比武台。朱尼心急,没有认真理会玉人兰的问话,以为玉人兰问炎墨是怎么进来的。 朱尼的话被丁门的一位弋者听到了,他的满腔怒火没处发泄,听说还有一个闯入者活着,于是大喊一声:“闯入者在这里!” 他不问青红在白,立刻扑了上去。 玉人兰柳眉微挑,素袖一挥,把丁门弋者直接轰得不见人影。 “齐门长老保护‘灭’的成员,伤了我门弟子,大家齐心协力,诛杀妖妇!” 丁门的弟子伤亡惨重,他们的尊师早已被愤怒蒙蔽了心智,一听说有人保护“灭”的成员,个个怒发冲冠,他们一起,对玉人兰发动了攻击。 各种弋技,纷纷攻来,直指玉人兰。 玉人兰柳眉倒竖,凤目怒睁,玉口娇喝:“找死!‘仙子驱魔’!” 只见玉人兰的身后,出现了一尊数丈高的仙女,青丝披肩,衣襟飘摇。仪容姿态,绝非凡间能有。 只见那仙女双手如莲花瓣状捧着,慢慢举过头顶,在捧着的双手间,射出数道刺眼的金光,四下射出。 那些围攻她的弋者,和之前的那个弋者一样,一个个都被强光轰得不见了踪影。 玉人兰,冰美人,又是武痴,端庄素雅,人们都认为她不食人间烟火,经常发出“只应天上有”的感慨。她的弋技,与她的人一样,干净利落,优美雅致。 玉人兰收手,依旧淡雅、端庄,好像刚才的一击不与她相干似的。 鬼鬼一一跳,跳到玉人兰身边。他们二人在一起,就是美女与老鬼,对比异常鲜明。 “美女,发生了什么事?”鬼鬼一愣头愣脑的问。 玉人兰转过头,平静地望着躺在地上的炎墨,“都是你的爱徒惹的祸!”就这一句,再也不理鬼鬼一了。 鬼鬼一看到炎墨,心里大惊,“这小子不是中了戈齿的‘二次深渊’么,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逃出来了?” “尊师,求您救救他!”朱尼再次哀求。 鬼鬼一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蹲下身子,把介气缓缓注入到炎墨的体内。 被玉人兰轰飞的丁门弋者又跑了回来,再次把比武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到玉人兰冷若冰霜的脸,不敢再造次,一个个怒目而视。 三门的长老此刻也来陆续赶到,看到地上躺着的本门弟子的尸体,心里很酸。 “辣长老,齐门长老玉人兰袒护入侵者,还伤了本门弟子,请您做主!”一名丁门弋者见大长老来了,赶紧前去诉苦。 “什么,这还了得,走,去看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丁门大长老辣木立刻跳上比武台。 “呐,躺在地上的就是入侵者。”弋者指着炎墨给辣木看。 辣木看到鬼鬼一正在给炎墨疗伤,一旁的玉人兰面色冷峻,傲然而立,眼睛冷漠地看着围上来的丁门弋者。 在旁边,他还看到了坐在地上疗伤的臣杰,再想到赛事长说的,臣杰第一个进入比武场,跟在他身后就是空白信息的入侵者。 他一下“明白了”,臣杰与“入侵者”大战一场,双方受了重伤,而齐门的长老正全力袒护入侵者。 “混球,我需要一个解释?”辣木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大声地吼道。 月牙子听到有人骂他,赶了过来,问道:“辣木,你的哪根筋又搭错了?找老夫何事?” “你们长老袒护入侵者,如果不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日,定灭了你们齐门,替我丁门死去的弟子报仇!”丁门弋者死亡最多,辣木心里窝火,气不打一处来,就把所有的怒火发到了月牙子与齐门身上。 “怎么会呢?你先消消火,我先调查调查……”月牙子不明所以,说话也没有底气。 “哼!”辣木负手而立,等着月牙子的答复。 “炎墨……”月牙子看到炎墨,心里也很吃惊。 辣木听到“炎墨”二字,知道比赛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大声质问月牙子: “炎墨,卓尔大赛没有他的名字,他就是那个入侵者,是这次灾难的罪魁祸首,混球,你如何解释?” 月牙子不能判断炎墨是不是这次灾难的罪魁祸首,一时吃瘪,不能回答辣木。 “大长老,炎墨不是入侵者,他救过……”布爪听到辣木说炎墨是入侵者,才反应过来,知道长老们误会了炎墨。 “闭嘴,我问你话了吗?”布爪平时爱出风头,很多时候说话不着边,辣木最烦他,不管他说的话是对是错,辣木一般不听。 其他参赛的弟子,现在也明白了丁门与齐门争吵的原因,他们错把炎墨当成了“灭”的成员。 “炎墨不是入侵者,火光传递的信号,就是他出的主意。”吉门亦玄说道。 “是的,他救了我们!” “……” 活着的参赛者纷纷声援炎墨。 听到这些声音,丁门的弋者脸上有些挂不住,相互张望着,半信半疑。 “他救了我们!”臣杰睁开眼,吃力的说道。 这一下,丁门炸了锅,谁的话都可以不信,唯独臣杰的话,他们不能不信。 臣杰是丁门的一号种子,平时说话、办事十分牢靠,深受领导层的喜爱与信任,他也是这一届核心弟子的培养对象。 他的话,绝对错不了。 “混……不,月长老,这次……误会,误会!”辣木赶紧改口,赔罪到。 “辣长老,你说是误会就是误会?我怎么觉得你处处与我们齐门作对呢?”这时,月牙子有理了,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他挺直了难以找到的圆腰说道。 184、鞠躬道歉 鬼鬼一输入介气,发现炎墨只是身体过度掏空,并无大碍,不到一会儿,炎墨苏醒过来。 他努力起身,想要跟鬼鬼一打招呼,鬼鬼一伸出手,示意他躺地上休息。 辣木开始飚得太过,没能刹住车。现在明白了真相,一时不好兜底儿,只能乞求地望着吉门长老辰虫飞,希望他能出面调解。 辰虫飞也觉得为难,自己也与齐门纠葛颇多,出面吧,怕月牙子不给面子,吃个闭门羹,脸面无光;不出面吧,又怕得罪了丁门,一时骑虎难下。 赛事长平服子明白辣木的难处,干咳一声,说道:“都是‘灭’惹的祸,害我们手足相残,既然辣长老知道误会了,我们也不要过于纠结,现在我们要商量的就是如何对付‘灭’,一定要统一战线!” 平服子打着圆场,一下把矛头转到了“灭”的头上,也堵住了月牙子的嘴。 月牙子要是继续纠缠着不放,那就是不顾大局,不识大体;要是就此放过,对齐门弟子不好交待,别人已经欺负上门了,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心里的一口闷气着实难以咽下。 “辣条,就是混球同意了,我鬼鬼一也不答应!”在月牙子左右为难之际,鬼鬼一站了起来,说道:“我的弟子炎墨,曾经与戈齿都交过手,难道他是‘灭’的成员吗?他会破坏统一战线吗?” 很多弋者都摇头。 “既然如此,你们丁门弋者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取他性命,是何道理?这就是维护统一战线吗?”鬼鬼一又把话头扯了回来。 “这……这都是误会!”辣木搪塞着,额头都看是躁汗。 “误会?先要杀我爱徒,后放言要灭了我齐门,这是误会?你们是对齐门有想法还是对我鬼鬼一有想法呢?” “都不是!”辣木陪着笑脸。 “那就是对我的弟子炎墨有想法了?” “鬼鬼头,你严重了,怎么会对炎墨有想法……” “都不是,那是什么?”鬼鬼一把他那尖声鬼音又提高了八度,“哦,我知道,你们想浑水摸鱼,趁乱杀了炎墨,以免他日后成长对你们的新生代造成威胁!” “鬼鬼一,你太过分了,你不要强行给我们扣个大帽子!”听到这里,辣木的确恼了,自己低头也就算了,可鬼鬼一给他,还有丁门扣个嫉妒英才的帽子,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哦,可能我鬼鬼一冤枉你们了,我道歉,对不起!”鬼鬼一一抱拳,然后继续说道:“你们错了,为何不认错、不道歉呢?”鬼鬼一逼问。 “我……”辣木的脸憋得通红,他早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当时就不用拐弯,直接道歉,后面的打脸,啥事都没有。一时懊悔,辣木尽然说不出话来。 “那好吧,我,就不用你道歉了,齐门,我看混球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也算了,但是——”鬼鬼一一转折,辣木就觉得不妙。 “但是,为了我的爱徒心里不留下阴影,日后能茁壮成长,你,还有刚才想杀他,不,以为他是入侵者而出手的弋者,必须向炎墨鞠躬道歉! 不然,就是你们让抗‘灭’者心寒,是你们破坏了统一战线!”鬼鬼一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的话,与大与小,都让丁门的弋者无可辩驳。但是,辣木和丁门的那群弋者,心高气傲,睥睨一切,要是真的向一个新弋鞠躬了,道歉了,脸面何存? 不道歉,就要落得个妒忌英才,杀人灭口、破坏大局的罪责,这个选择题,难做! 炎墨撑起身子,想要阻止鬼鬼一,他还没有开口,鬼鬼一说道:“小子,你受伤严重,最好不要说话。” 师尊说了,炎墨只能遵从。 辣木知道,这次,躲是躲不过,逃是逃不了,只能厚着脸皮,对炎墨鞠了一躬,说道:“炎墨小友,刚才多有得罪,请你原谅!” 辣木放低了姿态,说的话的确诚恳,这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其他丁门弋者心里窝火,人没有修理到,自己反倒给修理了,还要低三下气向一个小孩儿道歉,心里实在难受。 辣木见他们一个个怒目圆睁,杵在那儿不动,一瞪眼,哼了一声。 其他人不敢违背大长老的意愿,赶紧鞠躬道歉,嘴里说着请原谅之类的话,心里其实都在暗骂:小子,等哪次落到我的手里,哼…… “鬼长老,您看……”辣木试探性的询问。 “嗯,辣长老不愧是丁门之主,的确有大门风范,只是,您身后的那帮家伙,个个咬牙瞪眼,只怕日后……”鬼鬼一那小脑袋何等狡猾,怎能看不出丁门弋者心里的小九九? “丁门的人听着,如果日后,有人胆敢以此事为难炎墨,我辣木定不轻饶!”辣木严肃的命令道。 “遵命!” “多谢辣长老!大人真有大量!”鬼鬼一冲辣木抱拳鞠躬。 鬼鬼一的举动,辣木也感到意外,他总以为鬼鬼一尖酸刻薄,小肚针鼻,适才的鬼鬼一一抱拳,让他觉得鬼鬼一恩怨分明,有恩必报,也绝不忍气吞声。 “好了好了,既然都过去了,那我们……”平服子当着和事佬。 “平服子老儿,这次各门损失惨重,你也逃不开干系,你是怎么让‘灭’的人混进来的?别想把这茬事跳过!”鬼鬼一挑了个头,这是这次大赛,三门所有弋者最揪心、也最关心的大事。 “这……这……”平服子张口结舌,说不出所以然。 到目前为止,除了参赛的弋者,谁也不知道“灭”的认识怎么进来的。 “他们二十多天前都已经潜伏在此地。”朱尼见炎墨没有大碍,站起来,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其他门的参赛弋者都纷纷点头。 朱尼说的十分中肯,并没有过于渲染。她说完了,整个赛场事件,各门长老与前来的弋者已经了解了六成,他们对炎墨的做法非常赞同,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不少。 了解了大致情况,三位大长老吩咐各门弋者,照顾好伤员,做好善后工作。然后,他们约定明早,再去赛事厅议事。 鬼鬼一叫过千手,吩嘱道:“你先把你师弟带到你的房间休息,让他早些恢复,记清楚,你要悉心照料,要是他掉了一根汗毛,我就扒了你的皮!” 千手敢不答应吗?一根汗毛换一张皮,炎墨的汗毛太值钱了,自己的皮也太便宜了。 不满归不满,谁叫炎墨使他偷回来的呢?这烫手的山芋,可能要一直砸在他的手里。千手扶起炎墨站了起来。 丁门的羊西度,也走到臣杰的身边,扶起了他。 炎墨冲臣杰吃力的说道:“臣杰,我们的约定……” 臣杰回头,冲炎墨微微笑了笑。他的笑容非常难看,就像是挤出来的。丁门的弋者都知道,臣杰平时不爱笑,这次能对炎墨一笑,足见他的炎墨的尊重,“我们都受了重伤,不能发挥出最佳战力,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决高下的。” 臣杰说完,在羊西度的搀扶下离开了。 千手扶着炎墨刚走了两步, 一位穿着粉色衣装的女子走了过来,对炎墨鞠了一躬,那双大眼睛波光闪闪,深情地望着炎墨,说道:“谢谢你,炎墨,谢谢你救了他!” 炎墨微微一笑,谦虚道:“你言重了,是他帮了我们!” 一径香灿烂一笑,离开了! 一径香那微笑如春天的桃花,如寒冬的红梅,妩媚而又高傲,如果朱尼不是早知道一径香仰慕的人是臣杰,她一定又要收拾炎墨一顿。 “炎墨,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丁门布爪走过来,激动地拉着炎墨的手,久久才松开。 “炎墨,很荣幸能和你并肩战斗!”吉门亦玄过来,给了炎墨一个拥抱。 感情好的,过来亲自问候,疏远一些的,回身冲炎墨点点头,以表致意。 参赛的弋者,一般都心高气傲,在他们眼中,天就是他们的,根本不用正眼瞧瞧。 今天,他们纷纷向炎墨示意,看得千手的心里问号堆成了山,无奈人太多,不好仔细问,憋得心里直痒痒。 185、暂露头角 辣木召集丁门的长老与参赛的弋者,了解大赛发生事件的经过。 “布爪,听说你和那个炎墨最先碰面的,你把整个经过讲一遍。”这一次,辣木破天荒让布爪先发言。 “我在与齐门弋者花雨夕战斗的时候,炎墨找到了我们。他阻止了我和花雨夕的战斗,说‘灭’的成员混入了赛场。 开始我还不信,后来丧尸和‘灭’的成员分野出现了,我就相信了炎墨所说的是真的。从炎墨和分野的对话中,我还知道,炎墨杀了‘灭’的成员农大非与农小非。” “你是说炎墨亲手杀了农大非与农小非?我怎么没听说过他们的名字?”辣木打断了布爪说话。 “农大非与农小非是‘灭’的六奎之一寒天子的属下。这次大赛的主要敌人,就是寒天子派来的主丁与夕飞。主丁被我所杀,夕飞被炎墨杀死。 戈齿的手下,炎墨先还前杀了费狄,比武台上杀了嘎哈!”臣杰补充道。 “什么?”丁门长老和核心成员都目瞪口呆,辣木怀疑的自言自语,“‘灭’的其他成员我不知道,但是对费狄我还是略知一二,他的实力最少在士级,难道他小小年纪,实力竟突破了士级?” “我跟他交过手,他的确强悍,不过,肯定没有突破士级。”臣杰补充道。 “难道他在说谎?”辣木继续问。 “我看不像!”臣杰回答。 “长老,您难道忘了么,九个月前,有传言说齐门有个弟子丧生在戈齿的‘二次深渊’弋技下,好像就叫炎墨。”羊西度提醒。 “哦!”辣木恍然大悟,“难道他从‘二次深渊’爬出来了?” 辣木此言一出,全场弋者呆若木鸡,他们都清楚戈齿的实力,更了解“二次深渊”是何等的恐怖,就是丁门的核心弟子中了此技,也必死无疑,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 那炎墨,年级不大,却能从戈齿的必杀技中逃生,他的潜质是何等的恐怖,这是不可能想象的。 丁门弋者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炎墨的身上,很想了解这个满身传奇的新弋。 “布爪,你继续说!” “嗯,我们一起杀了分野和丧尸,还找出了丧尸的弱点——胆部……” “谁找出了丧尸的弱点?”辣木又打断了布爪说的话。 “是炎墨让我和花雨夕找出来的!” “他怎么知道丧尸有弱点?”羊西度追问。 布爪不知道,摇了摇头。 “我猜他跟丧尸交过手,而且他对丧尸的了解还挺深。特别是那具绿色丧尸,实力一定在士级,结果,让炎墨给杀了!”臣杰再次补充。 越是了解,丁门的弋者越是惊奇,从目前的信息来看,炎墨所掌握的“灭”的信息,肯定远远超过了丁门情报司掌握的信息。 “继续说!” “后来,我和炎墨一起,又遇到大牛,吉门的亦玄和其他门的弋者,我们一商议,决定把‘灭’入侵的消息传递给没以为参赛者,并用暗号通知集合地点。 做完了这些,我们就分开了。我们分别赶往自己预定的集合地。 在途中,我遇见了傲天,告诉了他这些情况,他不相信‘灭’的成员的实力,要独自去猎杀‘灭’,最后,我看到了他的…… 长老,我真的劝说了好半天,是他不信,他还想留下大牛,大牛不肯听他的,跟我走了,不信,您可以问大牛!” 布爪生怕长老怪罪他没有劝说住傲天,赶紧解释一番。 “是的,布爪劝了,他不听,还要我留下,我肯定相信布爪,就跟他走了!”大牛牛声牛气的轰轰道。 “要不是我遇到炎墨,要不是他的实力不弱,要不是他好言相劝,可能我也不回去集合地!”臣杰插嘴补充。 大家沉默着,等布爪继续讲下去,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布爪再吱声,于是,所有的目光都期待的投向了他。 布爪也觉得安静,一抬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赶紧说道:“后来,我们在高峰总攻,从那时起,臣杰一直和他在一起,其他的,臣杰比我清楚。” 于是,大家的目光就向机器操控一般,转向臣杰。 “布爪讲得很详细,该补充的,我刚才已经补充了。我要提醒的是,这届弋者,齐门并不只有炎墨一人杰出,那个叫朱尼的天赋也卓越。另外,刀谷飞与令见未也不弱。” 臣杰,在丁门当届弋者中首屈一指,平时目空一切,更未赞许同辈中人,这次,他连续肯定炎墨与朱尼的天赋,这在丁门从未有过。 辣木沉默良久,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房休息,来的长老和羊西度留下!” 除长老和羊西度外,其他人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长老,你把我们留下,有事相商吗?”羊西度问。 “事情倒不大,就是想问问你们,对炎墨了解多少?” 丁门的三号长老,秃顶的告夫子说道:“我以前倒是听说过关于炎墨的一点事。 据说,炎墨最先是吉门的长老辰虫飞在尧山脚下发现的,当时他身受重伤,在疗伤的过程中,中了齐门千手的幻术,被千手偷走了。 后来,辰虫飞组织吉门上百名弋者,前去齐门要人,月牙子死不认账,辰虫飞也没有十足的证据。为此,两门差一点发生了大战,最后,以辰虫飞的隐忍告终。” “哦,还有此等事?” 告夫子微微颔首。 辣木听到这里,又好笑又好气,说道:“我要是辰虫飞,绝不咽下这口气,一个天赋卓绝的种子,会光耀整个门派,福泽甚至可达数百年。 你们记住,以后遇到炎墨,尽量讨好,千万不要得罪,能拉拢,尽量拉拢,要是谁能把他挖过来,我辣木就把大长老之位让给他。 只要能使丁门光耀,我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辣木的话,在三年后得到验证,在真正的魔族入侵人族时,炎墨又杀回了人界。 吉门,讨论的热门话题也是炎墨。 他们了解的情况,和丁门大致一样,他们庆幸这次大赛的伤亡比丁门低。辰虫飞最感欣慰的是排名前十的弋者,只损失了两个末位,不像丁门,只剩两根苗。 “长老,要是当初炎墨不被千手盗走,那就成了我门的荣耀。”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火寸山对辰虫飞愤愤地说道。 辰虫飞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如果在吉门,恐怕他不会取得如此成就。” “你是说,他只能拜鬼鬼一为师,才能有出头之日?”火寸山觉得以前辰虫飞对鬼鬼一收徒的评价太过了一些,仍不满地问到。 辰虫飞点点头,认真的说道:“你也清楚,他当时筋脉寸断,丹田被毁,在吉门,除了鬼影,没人能带他。 鬼影是鬼鬼一的弟子,而且还不是最出色的弟子,鬼影能有鬼鬼一带炎墨好吗?” “鬼鬼一不是只有两个弟子吗?” “现在有三个了,而且,从鬼老儿的臭脾气看,他最看中的不是千手与鬼影,而是炎墨。” “您如何知道的?” “炎墨被杀的消息传出,鬼鬼一一直在外飘荡,一心找戈齿报仇。而且外界传言,他居然找到了戈齿,还恶战了一场,两败俱伤。 再有,他得知丁门弋者错杀炎墨未遂,便对丁门的弋者不依不饶。你想,他都折损了七八个弟子,为何唯独对炎墨上心?这还不容易理解吗,炎墨天赋凛然,现在只是暂露头角。” “暂露头角?”火寸山疑惑道。 “是的,暂露头角。从刚才亦玄的描述,炎墨不仅修炼幻术,还修炼失传已久体态弋技!” “体态弋技?”火寸山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的,这种弋技已经失传了几百年,据史书记载,是一种攻防一体的弋技,最高境界就是传说中的不死之躯——弋体。 虽然我只是猜测,但是,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冥冥安排,为何炎墨一出现,就发生了这么多的怪事? 而且,他就像一个迷,还迷雾重重……” 最后的一句,辰虫飞像是对火寸山说的,又像在自言自语。 熟悉辰虫飞的火寸山知道,大长老又陷入了深思。 他悄悄地退下,关好了门。 186、宝贝疙瘩 齐门聚集地更热闹,临时会议厅里挤满了人,最高兴的莫过于月牙子,他腆着肚子,摇着的双臂,就像一个滚圆的西瓜突然伸出了两只短粗胳膊。 今天该他高兴,这次大赛,齐门弋者损失最少,才四个,排名前十的弋者一个不少,而且,他费尽心血栽培的炎墨不仅没死,还在这次大赛中大放异彩,他怎能不高兴? 一向与他不对点的鬼鬼一,在他今天吃瘪时,居然挺身而出,不仅挽回了他的面子,还挽回了整个齐门的面子。而且,在对待炎墨的观点上,鬼鬼一居然和他一致,甚至在其它观点上,也不跟他唱对台戏。 想着想着,月牙子就觉得精神恍惚,走路感觉有点飘。 鬼鬼一也乐得高兴,自己的得意门生回来了,还是从戈齿一手打造的鬼门关活着回来了,在大赛中,独占鳌头。 大家公认,鬼鬼一带不出好弟子,总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这回,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几十年的阴云,今朝被炎墨一扫而光,鬼鬼一能不高兴么! 整个赛事发生的事情了解清楚了,月牙子就让大家回去休息了。 大家走后,月牙子冲鬼鬼一神秘的一笑,鬼鬼一立刻明白月牙子的意思,说道:“走吧!” 于是,带着月牙子直奔炎墨的房间,害得其他瞅见的弟子议论纷纷。 “诶,这大长老不是和三长老总是和不来么,今儿怎么太阳打西边相互来了?” “可不是么,这真是奇迹!” “他们到哪儿去,聊天吗?” “这都看不明白,笨蛋,淡然逝去看炎墨咯!” “……” 弟子们的议论,两个老鬼早听在耳朵里,他们却佯装不知,都不胸脯挺了几挺,神采飞扬地走向炎墨的房间。 打开门,千手赶紧施礼,俩老鬼看都不看一眼,说道:“把门关上!” “拜见二位长老!”炎墨这时已经完全恢复了,他站起来抱拳鞠躬。 “别别别……”俩老头强者去扶炎墨,两只脑袋撞到了一起,也不见红脸,反而相互摸着脑袋看着对方笑。 “炎墨……”两个人又同时发声,于是相互尴尬一笑。 “你先!”两个人同时向对方伸出了礼让的手。 “哎呀!”千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的脑袋坏了,狠狠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疼,太疼了。 “千手,脑门让驴踢了?”鬼鬼一问。 “没,没有……撞门上了!”千手找了个借口。 “我还以为你的脑袋让门夹了呢!”月牙子补充道。 千手知道自己出了洋相,还惹了两位长老不高兴,赶紧把嘴巴捂住了。 “炎墨,你赶紧躺下,伤还没好,不然会落下病根的!”月牙子关切到。 “回答长老,我已经完全恢复了!”炎墨答道。 “身体恢复了,精神还没恢复,听大长老的,赶紧躺下,我们还写疑问要问你呢!”鬼鬼一从不关心人,这回关心起炎墨,就一定要他躺下。 然后,为他盖好被子,还亲自给炎墨端茶倒水,害的一旁的千手眼气得要死,心里比橘子精还酸。 等炎墨喝了几口茶,鬼鬼一问道:“墨儿,你是怎么从‘二次深渊’逃出来的?” 鬼鬼一鬼声鬼气地喊出“墨儿”两字,听得千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用手浑身搓着。 “千手,你怎么啦?”月牙子问。 “冷!”千手回答。 “扛着!”月牙子没好气的吼道。 炎墨把怎么修复元神,怎么突破戈齿弋技的限制详细地讲了一遍,不光是千手耳目一新,就是身为长老的月牙子、鬼鬼一也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你去了哪儿?”月牙子追问。 炎墨就把坠到星光城的经历讲了一番,将他如何认识米休、幻梦儿的,还讲了是如何整合星光城三个派系的。 炎墨滔滔不绝的讲着,辰虫飞、月牙子,还有千手听得津津有味。 听到危险的地方,他们神情紧张,呼吸短促;听到激昂之处,他们眉飞色舞,拍腿蹬脚。 “师尊,这是主承令,您教给我的任务完成了!”炎墨说着,把那枚雕有金色殿堂的金镶玉递了过去。 鬼鬼一接过来看了看,又扔给了炎墨,说道:“这是你的,你的任务出色地完成了!” “老鬼,炎墨叫你什么?”听到炎墨叫鬼鬼一师尊,月牙子问。 “哦,这是当初为了激励炎墨好好修炼,我不愿意他叫我尊师,现在对他的考核已经完成了。” 鬼鬼一转过头又对炎墨说道:“以后,你就叫我尊师!千手,你就叫他师兄,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听到这话,千手就在心里大声抗议:手背手心不都是肉吗?为什么要厚此薄彼呢? “千手大哥对我特别好,他是不会欺负我的!”炎墨的话让千手心里舒坦不少。 接下来,又寒暄半天,都是对炎墨的表扬、鼓励与关心一类话,说完了,月牙子与鬼鬼一转身离开。 离开时,月牙子还不忘偷偷叮嘱千手道:“保护好他,他的命比你的重要,记清楚了!” 月牙子说完就走了,他的意思很明确,炎墨的命比千手值钱。如果有危险,千手就是不要命,也要让炎墨活着! 气得千手又腹诽半天。 等他回到房间,关上门,看到炎墨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他连忙说道:“炎墨,赶紧上床休息!” “千手大哥,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也休息好了,你就放心吧!”炎墨解释道。 “那不行,你现在是齐门的焦点人物,是重点保护对象,也是长老们心中的宝贝疙瘩,你要是有个闪失,我的皮都不够扒,赶紧上床休息!” 千手说出这话,自己心里都觉得酸溜溜的,差一点没飙出泪来。 炎墨还想解释,千手哪里肯听,直接把他撂到床上,迅速把被子盖好,整得炎墨浑身上下不自在。 “笃笃笃!” 被子刚盖好不久,就听到了敲门声。 千手打开门,看到一个小姑娘,长辫垂于背心,辫稍扎着粉红色的头绳,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花结,一袭素衣,映衬着她晶莹如玉的肤色,显得冰清玉洁。 “千手大哥,炎墨醒了吗?”女孩的声音如娇莺,婉转动听,又轻柔又温婉。 “是朱尼呀,他早都醒了,进来吧!”千手把朱尼让进来,反手把门关上了。 炎墨见朱尼来了,一下从床上蹦下来,冲朱尼傻笑。 “不是让你休息吗,你怎么下来了?”朱尼关心的问。 “早好了,是长老逼我躺床上的,诶,朱尼,你来了正好,我们出去走走吧!”炎墨发出了邀请。 “这可不行,长老吩咐,你要好好休息!”还没等朱尼答应,千手急忙拒绝了炎墨的提议。 炎墨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的坐在床边,不言语了。 “炎墨,你离开齐门这么久,经历了哪些有意思的事,说说吧!”还是朱尼打破了沉默,缓解了尴尬。 朱尼找到话头,炎墨就滔滔不绝地把离开齐门邑,跟鬼鬼一修炼直到在赛场遇到朱尼以前的事都说了一遍,说的十分详细。 千手又听了一遍,这一遍,比上一回要详细多了,炎墨交了哪些朋友,有哪些奇遇,怎样遇到费狄及“灭”的其他成员,讲的非常生动详细,听得千手再次入迷,还时不时的在心里叹气,为何故事的主角不是自己。 “炎墨,你的手链是米休送的?”朱尼看到炎墨左手上的黑色手链问。 “嗯,是的,我最好的兄弟!” “怎么像女孩子戴的啊!” “我也觉得他有点像女孩子,眼睫毛挺长,又爱耍小心眼,还有,和他一起睡觉时,他不准我挨近他…… 除此外,其它地方,他还真爷们儿,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帮我当上毕合堂堂主……不过他有了娘子,就是我刚刚对你讲的幻梦儿。 他们长大了,结婚时,我就带你去认识认识这个最好的兄弟!” 刚开始,朱尼很怀疑米休是个女孩子,后来听说他有了娘子,而且还是和炎墨一起舍生忘死的幻梦儿,朱尼也就释疑了。 其实,连炎墨都不知道,米休是个女儿身,他这次,给自己埋下了一枚大**。 “你右手戴的手链呢?” “六儿姑娘送的!”炎墨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六儿姑娘?她为何送你东西呢?”听炎墨喊“六儿”如此自然、亲切,朱尼的脸色一变,语气生硬的说道。 千手听出了**味,顿感不妙,替炎墨捏了一把汗。 “我送了她一头三色兀当坐骑,她不好意思,就回赠了这只手链,你要喜欢,我就送给你啦!”炎墨也太实在了,什么话都敢往外搂。 “我不要!”朱尼说着举起右手就要打。 千手赶紧伸手就要拦,因为鬼鬼一说过,炎墨要是掉了一根汗毛,就要扒他一层皮。这一拳要是下去,千手的皮都不够扒了。 朱尼也感到自己失态了,脸一红,转身走了。 “千手大哥,朱尼为何又生气了?”朱尼走了,炎墨不解的问。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千手反问。 炎墨望着千手摇头。 “哎,你是犯了桃花劫!” “什么是桃花劫?” “桃花劫就是……” 敲门声又响起,打断了千手的话。 千手把门打开了一道缝,看见令见未和书录呈要来探望炎墨,他怕他们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小声说道:“炎墨睡了,你们明天来吧!” “哦!”令见未和书录呈离开了。 关好门,千手坐在炎墨旁边,清了一下嗓子,故作神秘的说道:“桃花劫就是……” 敲门声再响起,他又去把门打开一条缝,看见了刀谷飞和二五兮,以同样的借口把他们支走了。 他故意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千手再对炎墨说道:“桃花劫就是……” “笃笃笃!” 屡次三番被人打断说话,千手急了,打开门吼道:“滚!” 等他看到来者时,傻了! 187、慢慢聊 “滚!”等千手打开门,看到大长老月牙子站在门前,立刻傻眼了。 月牙子暴跳如雷,伸手就是一栗子,吼道:“反了你了!” “不是,我以为……”千手想解释。 没等千手说完,月牙子大声吼道:“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就不杀个回马枪?我是来看你是不是在好好照顾炎墨的!” 千手捂着吃疼的脑袋,还想解释,月牙子根本不理睬他,径直走到炎墨床前,问道:“千手欺负你没有?” “千手大哥对我特好,您误会他了!”炎墨帮千手解释道。 千手委屈,噘着嘴,走到月牙子面前,想月牙子承认冤枉自己了。 月牙子根本不拿正眼瞧他,笑着脸对炎墨说:“我不是怪他欺负你,我恼他目无尊长,竟然叫我滚,念在他照顾你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 对了,炎墨,有件事刚才忘了问你,你是怎么进入赛场的?不是有结界限制么!” 炎墨摘下六无尘送的;灵玉手链,递给月牙子,说道:“我戴了它,就轻松地进入了结界,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月牙子接过灵玉手链,仔细地打量着,好半天,对千手说道:“你去把三长老和四长老找过来,我有事询问。” 千手去了功夫不大,鬼鬼一与玉人兰都来了。鬼鬼一乐呵呵的,玉人兰柳眉微皱,分明不太乐意。 “混球,这么晚,你不让我的爱徒好好休息,找我们来是何意?”鬼鬼一嘴上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玉长老,老鬼,你们认识这灵玉吗?”月牙子把于是手链递了过去。 鬼鬼一看了很久,摇摇头,把他递给了玉人兰。 玉人兰接过,看了一会儿,问道:“哪儿来了?” 月牙子冲炎墨努努嘴。 “一个女孩子送的!”炎墨回答。 “看来你很受女孩子喜欢啊!”玉人兰的语气很冰冷,听得炎墨打了一个冷颤,“知道女孩的来历吗?” “她叫六无尘,她说她住在锦都。我就知道这些,其它的她也没说,我也没问!”炎墨如实回答。 “六无尘?锦都?”月牙子和鬼鬼一听到炎墨说六无尘住在锦都,眼睛直了。 “怎么了?”炎墨看到俩老鬼惊奇的表情,好奇地问。 “这就说得过去,这个灵玉应该来自元古宗,它和这次使用的灵珠、玉简,应该产自同一批灵玉,都来自元古宗。”玉人兰解释。 “这就对了,不然,炎墨是不可能获得灵珠的识别,也就不可能进入赛场的结界。”鬼鬼一茅塞顿开。 “除了那个女孩,你还知道她身边的哪些人?”玉人兰继续问。 炎墨想了想,说道:“在她身边,还有一个中年的男人,六无尘叫她祈叔,他的拟态好像是‘阿铁托’,人身兽面,青面獠牙,还有一条尾巴。” 月牙子红光大放,眼冒金光,说道:“这就对了,祈叔是元古宗真女的尊师,六无尘一定是权无尘的女儿!” “真女是什么?权无尘又是谁?”炎墨问。 “墨儿,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权无尘是六无尘的父亲,元古宗的宗主,真女就是宗主的女儿,他们是无尘氏,这肯定错不了。 这些事情,你连尊师都隐瞒,是不是长大了,把尊师不放在眼里?”鬼鬼一责怪道。 炎墨听到六无尘的真实身份,吃了一惊,也有些难堪,为隐瞒鬼鬼一而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解释:“这是赤兄不让我对外界提起的。” 于是,炎墨把万丈壑发生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讲完后,他郑重说道:“临行前,赤兄与沐兄再三叮嘱,不让我们对外人提起,希望长老们替我保密。” 炎墨刚刚讲的时候,玉人兰准备离去,谁知炎墨一开口,她也来了兴趣,竟然认真的全部听完了。 当俩老鬼和千手还沉浸在震惊中时,玉人兰开口问道:“你学会了体态弋技?” “还没有,只是刚刚开始修炼。”炎墨回答。 “好吧,等你回齐门邑了,到我的玉阙来一趟,我对体态修炼很感兴趣。” “诶,玉人兰,你可不要跟我抢弟子!”鬼鬼一担心到。 玉人兰性情冷淡、孤傲,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包括月牙子和鬼鬼一,她从未邀请过任何人,更别说到她的仙居玉阙去了。 这次直接叫炎墨到她的玉阙去,虽然不是邀请,但也是头一回,鬼鬼一为何不担心呢? “我没兴趣跟你抢弟子,不过,你要是阻止,我不介意杀了你!”玉人兰把灵玉手链扔给炎墨,转身离开了。 “哦,四长老,这件事需要你保密!”月牙子叮嘱道。 “啰嗦!”声音传来时,玉人兰早已飘出了门外。 玉人兰离开,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瞪大了眼睛看着炎墨。 “我是不是做错事了!”炎墨自责到。 “嘿嘿,没有,我看到是一桩好事!”鬼鬼一鬼笑道。 “哦,小子,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漏了没告诉我们的?”月牙子笑眯眯的再次询问。 “哦,我还捕捉了一只灵兽,我给它取名‘鬼罗魔兽’!”炎墨想了想,再也没有什么事,唯独坐骑地事没说。 “那好,你也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还有事商量。”说完,俩老鬼乐呵呵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忘记再叮嘱千手一番。 气得千手又在心里腹诽:要不要我把他捧在头顶,当大神供着? 玉人兰回到住处,见朱尼坐在房间发呆,她都进屋都好一会儿了,朱尼愣是没发现。 “尼子,炎墨回来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何独自发呆?”玉人兰猜出了朱尼的心思。 朱尼一惊,望着玉人兰,眼泪忍不住的哗哗流淌。 “你还小,不应该把心思耗费在感情的纠葛上。如果内心矛盾,不如先放下来,既不伤害自己,也不会让别人为难。 潜心修炼,可以忘却所有的烦恼,也不会耽误自己的发展。” 朱尼认真的点点头。 “对了,刚才见炎墨,听说他在修炼体态,我打算回齐门邑后,让他带你修炼体态。” “修炼体态?” “嗯!”玉人兰倒了一杯清茶,呷了一口,说道:“我在史书上看到过体态修炼的记载,八百年前十分兴盛,五百年前已经销声匿迹。 体态修练,就是把身体炼成钢筋铁骨,在对战中攻防一体,无坚不摧。这种修炼方式,需要承受超出常人的痛苦,使念力、介气与身体融为一体,最大限度的发挥本体效能。 具体的修炼方法,需要那小子指导,希望你能做好吃苦的准备。” “谨遵师命!”朱尼欣然答应。 玉人兰端着茶杯,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来到险关的长老们都到赛事厅共商大事去了,其他弋者闲着无事,都到驿站瞎逛悠。 炎墨在房间内呆着无聊,征询千手同意后,便走出驿馆,到处闲逛。 不过,不管炎墨走到哪儿,千手都在他的屁股后面跟着,虽然炎墨多次劝他休息,千手还是不肯。害得炎墨就像是重大嫌疑人,时时处处被人盯着。 转了一圈,炎墨也没有发现朱尼的影子,觉得很是没劲,正准备回去,臣杰走了过来。 “炎墨,精力恢复了没有?”臣杰问。 炎墨一笑,道:“完全恢复了,可以兑现我们的诺言了!” “我很期待,不过,掌门有交代,禁止我和你私自决斗。你是我尊敬的对手,也是我值得信赖的朋友,我渴望在‘沙漠猎狐’行动中能与你竞争!” 这是炎墨第二次听到“沙漠猎狐”,第一次是听米休说的,他点点头,说道:“我会努力的!” 臣杰满意的离开了。 炎墨等他离开后,问千手到:“师兄,‘沙漠猎狐’究竟是什么大赛?”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只听米休提到过一次,其实,我对‘沙漠猎狐’一无所知。” 千手拿白眼翻了炎墨一下,心想: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 接着,千手干咳几声,卖关子道:“这说来就话长了,先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聊!” 188、我也要参加! 千手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坐在石头条凳上,对炎墨讲解“沙漠猎狐”。 “‘沙漠猎狐’是三个宗门三年一次举行的大赛,按时间算,大概在一年后举行。 联赛的是三个宗门:始古宗、亘古宗和元古宗。三个宗门中,元古宗的实力最差,始古宗的实力最强。我们就属于元古宗。 元古宗又分为两个族,吉丁族、元良族,宗主就是无尘氏,就是你的老相好六无尘的父亲权无尘。” “师兄,我只是认识六无尘,并不十分熟悉!”炎墨打断千手的话,解释道。 “不是就不是,你干嘛打断我的话呢?” “好,你再说,我听着!” “说哪儿了?算了,还是从吉丁族说起吧!吉丁族现在分为丁门、吉门和我们齐门,我们齐门和吉门本来都属于吉门。 五百年前那次浩劫,门内出现了矛盾,齐门第一任长老今昔子与当时吉门大长老翼垂天产生了矛盾,于是,今昔子带着几位亲信另立门户,创建了齐门,意思是与丁门齐平,能与他们平起平坐。” “他们发生了什么矛盾?”炎墨好奇的问。 “我怎么知道,这是创立齐门以来,都是禁忌的话题,历届的长老从来都不准提及,也从不提起那段往事,反正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自此,吉门就一分为二,在吉门长老翼垂天之后,他们的三任大长老都想统一吉门,和我们屡次交手。经过了三百年的内斗,最后不了了之,只能共存。 因此,吉门和齐门到现在都没能选出族长,只能由大长老代为理事。也因如此,吉丁族的族长也迟迟没有人选。 不过,丁门并没有分裂,你也看到了,无论是吉门还是我们齐门,实力加在一起也不能与丁门相比。 本来,吉门分裂,元古宗的宗主可以出面调停,但是,元古宗本宗的实力近五百年来也逐渐衰弱,不能对所属的吉丁族、元良族进行有效的管辖。 他们也乐见吉丁族的分裂与衰败,好尽全力收回对元良族的统治。目前,暂时只能够维护某种程度的平衡。” “照你这么说,三个宗门,元古宗最弱,元古宗内,我们齐门最弱。”炎墨插言到。 “你说的没错,齐门的确最弱,每次卓尔大赛,齐门进入排名最多的一次,就两个,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我师兄鬼影。” “你是说叛逃到吉门的同门师兄鬼影吗?” “是的,这也是尊师为何长达十年不愿意再收徒弟的原因,不过,你的出现,给师尊燃起了希望。” “我?” “是的,你,为他老人家挽回了面子,让他能在齐门重新抬头。” 千手望着天空,久久不语。 “师兄,你的话题扯远了,你还没有回答我‘沙漠猎狐’的问题呢?” “哦,”千手收回心思,继续说道:“‘沙漠猎狐’就是三个宗门展现实力的平台,举办地是弥塞沙漠。 那里的沙子是黑色的,是历届参赛弋者屠魔所致。” “屠魔?” 千手点头,“魔族侵入人界,不止一个‘穿梭之门’,在我们尧山的毕恶谷就有一个封界出口,弥塞沙漠也有一个。 与我们毕恶谷不同的是,弥塞沙漠的结界封制比毕恶谷的要完美、灵活一些。 每三年,三宗会结印的弋者可以适度打开穿梭之门的结界,释放一批魔兽、魔弋到弥塞沙漠,供三宗精英新弋屠杀,来获取屠魔经验,为日后的人族浩劫做准备。 每名弋者,都以能参加‘沙漠猎狐’为奋斗目标,因为经过了屠魔的洗礼,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弋者,才能配得上弋者的荣耀。” “‘沙漠猎狐’的比赛激烈吗?” “异常激烈,比这次史上最惨的卓尔大赛还要激烈万分,最后的生存者十之剩一。”千手现在想想当年参加“沙漠猎狐”行动的场景,还后怕不已。 “你参加过‘沙漠猎狐’行动吗?” “参加过,我和鬼影都参加我,侥幸活了下来。等你参加了‘沙漠猎狐’,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手。参加‘沙漠猎狐’行动的,都是三宗中的顶级高手,我们与他们相比,就如同猫和老虎的比较。” 炎墨望向深蓝色的天空,一缕缕云丝飘过,他喃喃:“我肯定要参加‘沙漠猎狐’行动,我的好兄弟米休还等着与我见面呢?” “我也要参加!” 二五兮一声不响的在他们身后听了半天,突然呆头呆脑地嗷了一嗓子,差点没把千手和炎墨吓趴下。 赛事厅里,来到险关的几位三门长老,没有反思大赛的损失与失误,而是激烈争论着大赛结束后,共享资源的应该如何分配的问题。 以往,共享资源都是按进入大赛前十的各门弋者占比来分配,这一次,并没有排出本次大赛的前十名额,激烈的争论由此而生。 “这次大赛出现了变故,接着比试,只能又增添内心的伤痛,依我看,本届大赛的结果就不作参考,还是按上届比赛地结果共享资源。” 赛事长平服子的话一出,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在偏向丁门,因为这次大赛,丁门的损失最惨重,死亡的弋者也最多,他想用这种方式补偿丁门,以此来掩饰赛事的失职。 如果按上次比赛结果分配资源,丁门占七成,吉门两成,齐门只占一成。但是在共享资源的筹集上,三门三三入账,也就是三门出资是一样多。 许多年来,不算分配比列,单是筹资比例,丁门就占了许多便宜。 这一次,吉门和齐门的长老如何肯服气? 吉门长老丰微子首先发问:“平服子,那你说,这届大赛损兵折将,大伤元气又是为何?”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不是这次大赛让‘灭’搅和么!”平服子说的倒是风轻云淡,实际上还是在隐瞒赛事处的罪责。 “平服子,那要你们赛事处干什么?甩干饭啊?三门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你们这帮家伙连安全都做不好,白白养着吗?”鬼鬼一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鬼鬼一,你不要血口喷人,大家都知道,是‘灭’搅和了这次比赛,‘灭’,懂吗? 你们每天视‘灭’为死敌,天天绞杀,这次可好,把他们杀进了赛场。 我没怪你们杀敌不力,没问你们的情报处和间谍司的罪,你倒好,反而在这里责怪起我们来了!”平服子气不打一处出,红着脸吼道。 “平服老儿,你就不要在我的面前嚷嚷了,你知道,这半年来,我齐门可是和‘灭’较量了几场,伤亡我就不说了。 就是我弟子——炎墨,他得到情报后,星夜赶来,是你派驻弋者卡着路口,说比赛已经开始,百般阻拦,非让他回去不可,要不是他机灵,最终成功混入了赛场,你想想,结果又会怎样?” 鬼鬼一寸步不让,一番话,说得平服子无法辩驳,心里也是有怒没法言,他的脸气得发紫,坐下后,就不再言语了,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 静!死一般的静,沉闷的气氛,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大家就这么干坐着,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开口,就这么干耗着! 外面风儿吹叶的莎莎声清晰可见,远处弋者的嬉笑声依稀可闻…… 坐够了,月牙子撑着滚圆的身子站起来,扭了扭浑圆的屁股。 他这一响动,聚集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以为他有好主意,没想到大家先看到的是他浑圆的屁股。 “月长老,你有何高见?”辣木迫切地想打破僵局,试探地问月牙子。 月牙子扭了好几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雷人的话,差一点把辣木气得晕倒在地。 “三三分账!”月牙子扭着屁股随口说道。 189、开了眼! 月牙子说出了三三分账,意思就是三门平均分配共享资源。如果按这种方式分配,这意味着,丁门所得到的共享资源不到以往的一半,这中分配方式,丁门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你……”辣木气得说不出话来。 丁门三长老秃头告夫子指责道:“月牙子,你是不是太不讲情面了?在我们丁门受到如此惨重的打击,你还要落井下石吗?” “告长老,我对贵门的遭遇感同身受,我齐门也损失也不少。我们同命相连,在座的都清楚,只是分配原则,大家没有统一的意见,我月牙子只是提议一下,不同意可以再议量嘛! 告长老何必一棍子打死呢?我月牙子是落井下石的人吗?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这样公平些,各门推荐本门前十的新弋,再比试一次,还是按前十排名,可好?” 月牙子踢到了丁门的痛处,丁门前十的弋者,只剩下第一位臣杰和第五位布爪,其他的前十弋者已经陨落,这如何比试?要是比试,可能连三分的平均数都占不到。 他的提议丁门又无法辩驳,一时,商议又陷入了僵局。 “这样看行不行,”吉门长老辰虫飞解围道:“按幸存的弋者占比,大家可否赞同。” 按幸存人数分,丁门十五人,吉门十四人,齐门十二人,丁门占比略高于三分之一,比月牙子的提议好不了多少。 但是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辰虫飞是同意月牙子的提议的,只是他在考虑丁门的利益时,把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了。 丁门长老们心里有数,吉门和齐门是不会同意原来的分配方案的,为了利益,他们已经统一了阵营。 丁门长老再三商议后,形成了最终决议。于是,辣木说道:“那就按辰长老的提议执行,不知月长老可有异议?” 月牙子知道,辣木做了很大的让步,他想讨好吉门,顺便送自己一个人情。 月牙子也不笨,故意扭捏了半天,等其他长老耐心就要耗尽时,他说道:“既然你们两门都同意,我也不好否定大家的意愿,那就这样吧!” 胖老头不愧是老狐狸,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丁门的长老个个气愤填膺。无奈事已至此,也不好发作,怕万一月牙子反悔,又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只能打掉牙,和血吞! 最棘手的事解决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商量了。在铲除“灭”的问题上,空前一致,原来只喊口号,实际不出力的丁门,这次最为积极。 为针对“灭”,制定了一套具体、周密、又详细方案,他们生怕吉门和齐门不尽力,又许诺丰厚的条件,一再强调信息共享、连动灭敌,只要遇见“灭”的成员,不管哪门哪派,第一时间无条件支援。 最后,整个会议,以愉悦的胜利结束,每个人都觉得,这是自上次大浩劫以来,空前的一致,空前的团结。主要原因就是,他们遇到了共同的敌人,受到了空前的压力,这都是来自一个组织——“灭”! 在胜利喜悦的熏陶下,他们带着各自的弋者,“凯旋”而归!在回去的路上,只有丁门的弋者,心里隐隐作动,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损兵折将不说,还减少了大批共享资源的分配,另外,又无端耗费许多资源来复仇。 最开心的,莫过于混球月牙子,损失最少不说,这种近乎三分之一的资源分配,自齐门建立以来,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功劳,首先应该是他大长老的,然后就是炎墨的,一想到又要慷慨陈词,他实在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炎墨,我看你没有坐骑,就坐我的星罗狼吧!” 月牙子的星罗狼,身高丈余,四肢粗大有力,两眼间有一颗金黄色的星星,因此而得名。 月牙子一高兴,早把炎墨说过已有坐骑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还讨好炎墨,要他与自己一同乘坐。 “混球,就你有坐骑,我就没有吗?”鬼鬼一不乐意,召唤他的独角鬼兽过来,要炎墨与自己同乘。 “你的那只猫,有我的星罗狼坐着舒服吗?” “总比你哪只狗看着顺眼!炎墨,到尊师这里来!”鬼鬼一不爽月牙子,直接呼喊炎墨。 俩老鬼的举动,让其他弋者心里很受伤。灵兽坐骑,是身份的象征,除长老外,一般弋者很少有能力捕捉灵兽当坐骑,即使是千手,作为核心弟子,也没有坐骑。 玉人兰最烦那俩老鬼做作,招来蝶魅,和朱尼一跃而上,展翅飞到空中。 那蝶魅,也是灵兽,洁白的双翼有蓝色的波纹,淡黄色条纹镶边,翼展两丈有余,淡蓝色的触角舒展,身体呈金黄色,有浅绿色条纹,再加上背部一熟一少两大美人,真如仙子,看得其他门派的弋者都眼直。 “看你怎么办?”千手心里想着。俩老鬼抢着要炎墨,炎墨不管答应谁,肯定要得罪一人,千手在一旁幸灾乐祸。 “二位长老,我有坐骑!”炎墨两个都不得罪,直接拒绝了。 “你的坐骑又没带来,肯定没我的坐着舒服,一定没有我的速度快,还是坐我的吧!”月牙子坚持到。 “你这混球,真烦人,他说有坐骑,就让他自己坐吧!” 鬼鬼一终于明白了,不想让炎墨为难,语气强硬的说到。 月牙子只好作罢,他觉得这次两人好不容易冰释了前嫌,不再针尖对麦芒,要是把鬼鬼一惹毛了,以后的工作又不顺利了。 “御兽术!”炎墨双手结印,念念有词。 “嘭!” 一只通体漆黑,形似雄狮,身体带有金色花纹,龙头上长有两只尖角,四肢覆盖黑色六边形鳞片的灵兽,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它强大的威压,惊得月牙子的星罗狼与鬼鬼一的独角鬼兽躁动不安,险些把他们摔下来,就是距离较远的蝶魅也打了一闪。 “这是什么东西!”月牙子和鬼鬼一同时问道。他们心里惊奇,一只灵兽,居然有这等威压,实属罕见。 “我叫他鬼罗魔兽!”炎墨回答道。 鬼罗魔兽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众人心情很复杂,羡慕嫉妒恨的都有,大多都嫉妒,心里酸溜溜的。 “炎墨,长老让我保护你,你看,我还是跟你一起会齐门吧!”千手倒是反应快,搬出了尚方宝剑,名正言顺的想坐一坐炎墨的灵兽。 “好吧!”炎墨骑了上去,千手一跃而上。 刚坐上,鬼罗魔兽就开始低吼,一只前爪不停地刨地,以示抗议。 “听话,他是我的师兄!”炎墨吼道。 鬼罗魔兽低鸣一声,安定下来,幻化出了两个坐鞍,千手试试,正合适,坐着也十分舒适。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俩老鬼问炎墨。 “介气化实,它的坐鞍可以根据它的意念幻化!”炎墨解释。 活了这么久,俩老鬼还是第一次听说坐骑可以结印召唤,还可以幻化坐鞍,真是太阳落山后的猫头鹰——开了眼! “出发!”月牙子一声令下,所有人向想齐门邑的方向,甩开腿脚,竭力飞奔。 “车兄,我有保护炎墨的重任在身,参赛队员的任务就有劳车兄了!”千手坐在疾驰的鬼罗魔兽上大喊,还没喊完,已经跑得没影了。 气得车辛南在心里大骂千手不够意思! 鬼罗魔兽的速度,比星罗狼与独角鬼兽不知要快多少,几个呼吸,就把月牙子与鬼鬼一扔得老远,只有天上飞的蝶魅勉强能够跟上,要是鬼罗魔兽速度全开,眨眼间就会不见。 千手坐在炎墨身后,心里酸酸的。自己来齐门十余年,啥都没混到,炎墨到来不到一年,人脉有了,女友有了,连坐骑都这么拉风,人比人,真得气死人! 190、我睡哪儿 鬼罗魔兽的力度、速度与舒适度远超星罗狼和独角鬼兽,千手很享受。 “炎墨,什么时候带我去抓一只?”千手心里痒痒,企求道。 “就这一只,被我得到了,如果遇到类似的灵兽,我就帮你逮一只!”炎墨回答。 “一言为定!”千手认真到。 “嗯!”炎墨回答痛快,千手心里一阵舒爽。 “师兄,我们还是和车师兄他们一起回齐门吧,让他们徒步行走,我们先跑了,总有一种扔下同伴,当逃兵的感觉!”跑了一会儿,炎墨说道。 “那你当初为何不跟他们一起呢?” “两位长老要我跟他们一起,我觉和他们一起有压力,也很别扭,就先跑了,我们拐回去吧!” “他们就在后面,你折回去,他们肯定会拦住你的!” “那我们绕到树后,等他们走了,再折回去!” 于是,炎墨绕到一棵大树后,解除了“御兽术”,鬼罗魔兽立刻消失了。 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月牙子和鬼鬼一驾着灵兽呼啸而过。等他们走远了,炎墨与千手才从树后走出来。 看炎墨要招回坐骑,千手说道:“我们等一会儿,他们自然就赶来了。”千手派回去了。又要多跑一段路,组织到。 果然,两刻钟后,车辛南带着参赛的弋者赶到了。 “千手,你们不是早都走了么,怎么还在这里呢?”车辛南看到千手和炎墨,问到。 千手倚着树说道:“约伴不丢伴,把你一个人留下,于心不忍,谁叫我千手重情重义呢!” 车辛南笑而不语! “你不信?” “我感激涕零,怎么不信呢?赶紧走吧!”车辛南催到。 千手还想说什么,根本没人愿意听,他们加快速度,直奔齐门邑。 日落两竿,月牙子回到齐门邑,问城门守卫:“炎墨回来了吗?” 守卫睁大眼睛呆呆地痴望月牙子,“炎……炎墨不是死了吗?” “我看你才死了,站在这里像僵尸,是不是值守不严,让他偷偷溜进去了?” “回长老,我们一直勤勤恳恳,不敢有一丝马虎,就是他的魂回来了,我们也能发现,他没回!” 月牙子越听越有气,赏了城门守卫一个栗子,吼道:“我看见你的魂了!” 守卫噘着嘴,捂着脑袋,满肚子的委屈。 玉人兰跳下蝶魅,说道:“他们中途拐回去了!”说完了,径自朝城里走去。 “臭小子,敢跟我玩儿躲猫猫,我看你怎么躲!”月牙子眼睛一眯,对守卫说到:“通知广文,让他召集所有的弋者,来迎接我们凯旋的英雄!” “是!”守卫领命而去。 炎墨等人回来时,齐门的城门外人头攒动,民众分列两旁,夹道欢迎。 长老们全员出动,站在长老前面的是弋馆的新学员,月牙子有意让他们出来,给他们树立旁样,借此激励他们勤修苦练。 学员们一个个踮着脚尖,睁大天真稚嫩的眼睛,盼望着凯旋的参赛者。 远处,一对人马快速奔回,越来越近,他们就是凯旋的参赛者。来到城下,他们停下来,等着月牙子的发话。 月牙子咳嗽几声,就要做慷慨激昂的演讲,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情感酝酿。 “炎墨哥哥——” 小武大喊一声,跑过来扑倒在炎墨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哭得分不清鼻子和眼泪。 自从得知炎墨被戈齿杀害的消息,小武大哭了好几场。 他是孤儿,最亲的人就是炎墨和隶元夫,他和炎墨的年龄最相近,关系也最好,一直把炎墨当做他的亲哥哥。每到夜深人静,只要他想起炎墨,就会痛哭一场。 隶元夫经常去看望他,并告诉他,炎墨是何等的坚强,是多么的努力!还告诉他,要想替炎墨报仇,就一定要好好修炼,等有了超强的实力,才能替炎墨报仇。 于是,小武每日废寝忘食,潜心苦练。在同级的学员中,他的实力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炎墨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慰到:“我回来,不要哭了,明天,我带你转转!” “嗯!”小武乖乖地点点头,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鼻涕与眼泪。 月牙子等这个插曲过去了,第二次清嗓子,嗓音提高八度,说道: “今天,是个悲痛的日子,也是个喜庆的日子,还是一个记入齐门史册的日子。 这次卓尔大赛,本门陨落了四名优秀的弟子,他们在大赛中,惨遭‘灭’的毒手,他们的陨落,是我齐门巨大的损失。 但是,他们面对强敌,不求饶,不害怕,不退缩,他们用生命诠释了齐门的大无畏精神。他们的事迹将记入史册,活着的人,要向他们学习,学习他们英勇顽强,学习他们的为信念献身的执着。 悲痛的同时,也值得庆祝。我们十三位英雄儿女,凯旋归来,他们用智慧和英勇消灭了全部入侵者,让敌人后悔成为我们的对手。 这次大赛,我们与其他两门势均力敌,平起平坐,战斗力丝毫不弱于丁门、吉门,战出了齐门的气势,打出了齐门的威风。 他们取得的胜利,是齐门开创以来最辉煌的,最灿烂的,这种成绩,前所未有,一定会记入齐门史册。 最后,我要特别提到一人,他,就是炎墨,我们都知道,他中了戈齿的‘二次深渊’。戈齿,‘灭’的六奎之一,他的‘二次深渊’令人闻风丧胆。 我们都以为,炎墨中了他的必杀技,必死无疑,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他用顽强的毅力和永不放弃的拼搏,打破了那个神话,你们看,他回来了,他不仅回来了,还为了粉碎‘灭’阴谋,闯入了赛场,不只救了齐门的参赛者,还救了丁门与吉门的参赛弋者。 我们把心中最崇高的敬意献给炎墨,把最激烈的声献给炎墨,大家以他为榜样,为自己争光,为家人争光,为齐门争光!” 月牙子的老套路,先抑后扬。先渲染悲情,激起齐门所有人的愤慨,然后竭力煽动,激发豪情壮志,热血青年能不斗志昂扬吗? 鼓掌声,呐喊声,欢呼声,震耳欲聋! 月牙子摸着圆圆的肚皮,欣赏着自己的又一个杰作。 炎墨,当然成了焦点,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齐门邑,走向弋馆,这是广文安排庆祝胜宴的地方。 炎墨从来没有受到如此隆重的恩宠,一时难以适应,浑身上下不自在。 到了弋馆,民众尽兴,才逐渐散去,只留下了弋者。 “臭小子,你活着,简直太好了!”直到此时,隶元夫才有机会接近炎墨。 “拜见隶尊师!”炎墨鞠了一躬。隶元夫享受着大英雄的敬礼,心里十分满足。 炎墨抬头,看见素净的秋韵望着望着自己微笑,那种微笑,十分温和又慈祥。 “拜见秋尊师!”炎墨又施一礼。 秋韵螓首微点,算是还礼,转眼又对隶元夫说道:“你带了一个出色地弟子!”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隶元夫是谁?”隶元夫嘚瑟到。 秋韵刮了隶元夫一眼,嗔到:“看把你美的!” 秋韵的言语,让炎墨觉得很奇怪,为何现在她对隶尊师说话如此暧昧? 隶元夫看出了炎墨的疑惑,笑呵呵地说道:“我们成亲了,你可以喊师娘了!” “拜见师娘!”炎墨再施一礼。 “不必过于客套,随意就好!” 朱尼看见了秋韵,也走过来,向秋韵、隶元夫施礼:“拜见尊师、师丈!” 秋韵急忙拉着朱尼的手,夸奖道:“小妮子,越长越漂亮,典型的美人胚子!” 朱尼俏脸一红,娇羞的说道:“哪儿有,是尊师的抬爱与夸奖!” “你们都饿了,赶紧去吃饭吧,我们坐一桌吧!”秋韵风轻云淡的化解了朱尼的尴尬,又给了她一道难题。 她本不想和炎墨一起吃饭,又碍着秋韵的面子,只好屈从了,幸亏有小武跟着,不然气氛肯定回尴尬的要死。 晚餐上,月牙子到处和酒,就是不见炎墨,后来才知道他跟隶元夫、秋韵坐在一个角落里,有心过去,又怕引起隶元夫夫妇的不适,就打住了。 饭后,长老们都忙着应酬去了,鬼鬼一高兴,喝高了,被侍卫扶去休息了。 隶元夫见时间不早,对炎墨说道:“炎墨,你的住处还没有安排,还是到我那儿去吧!” 炎墨心里想去,可是尊师已经成家了,再去,的确不方便,于是推辞到:“大长老让我等会儿,说我的住处安排好了!” 隶元夫性子直,也不多问,就带了秋韵先行离开了。 他们走后,炎墨带着小武,朱尼跟在后面,一起走到操场。 操场上站着一堆人,都是曾经和炎墨一届的学员,他们看见炎墨和朱尼,大声地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回忆着往日学员的那段时光。 夜逐渐深了,他们也准备离开,花雨夕故意坏坏地问道:“炎墨,今晚你睡哪儿?” 她这一问,还真把炎墨问倒了,刚才撒谎说自己有住处,现在月牙子早已离开,还真没有睡的地方。 “朱尼,我睡哪儿?” 和朱尼一起执行任务时,都是朱尼拿主意;在星光城,这类事都是米休操心。这次,炎墨想都没想,话就直接出口了。 问者无心,但听者有意。他问一个女孩子这个话题,意味的确变了,让人浮想联翩。 朱尼一听,气得脸色发紫,失态的吼道:“你的墓地在下面,睡那儿去!”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花雨夕等人本来想嘲笑一番,看朱尼发如此大的火,也不敢随意轻言,赶紧闭着嘴巴离开。 操场上,只剩下炎墨和小武两个人。小武扭过头,高兴地对炎墨说道:“炎墨哥哥,我一个人睡,你就跟我睡吧!” 191、你发财了 为了庆祝本次大赛取得的成绩,月牙子决定放假三天,除负责值守的人员外,其他弋者一律休息。 弋馆学员当然最喜欢了,都回家去与家人团聚了,只有小武没地儿去,和炎墨在一起,也乐得高兴。 小武是弋馆的长住学员,齐门为了照顾他,给他在弋馆单独分了一间房子,供他使用。 小武带着炎墨走到他的住处。他的房间是一间套房,一间客厅,另一间是卧房和卫生间。小武很勤快,房间打理得井井有条,地板擦得一尘不染,桌子与凳子摆放整齐,床上的被褥收拾得干干净净,叠放整齐。 “炎墨哥哥,我们就睡在一张床上吧!” “好!” 房间里就一张床,只能俩人一起睡。 两个人一起到卫生间洗澡一边洗,一边打闹,澡泡与水花溅满整个卫生间。 洗完了,两人也累了,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小武就睡着了。他抱着炎墨的手臂,呼出的轻柔气息打在炎墨的脸上,让他的心里感到温暖。 炎墨摸摸小武肉嘟嘟的脸,会心的笑了笑,把他抱在怀里,沉沉睡去了。 早晨,太阳还没有冒出地平线,小鸟早已在枝头鸣唱。 “遭了,要迟到了!”小武赶紧爬起来,把衣服穿好,没来的及洗漱,就跑出了家门。 炎墨没来的及提醒,小武早冲出了门外。 他也起了床,刚洗漱完毕,就看到小武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我忘了,今天休息!” “赶紧洗漱,让我看看你修炼得怎么样?”炎墨一边甩着胳膊扭着腰,一边说到。 “好!”小武信心满满,赶紧去洗漱。 小武洗漱完毕,两个人来到操场,天刚已放亮,太阳还没跳出起平线,操场上空荡荡的,只有炎墨和小武两个人。 炎墨拿过来一段木头,对小武说道:“用足力气,攻击这段木头。” 小武双手握紧,调集全身的气力,目光注视着木头,猛然发力,一拳快速打出。 “嘭!” 木头受到攻击,飞了出去。炎墨甩出鬼罗线,把那段飞出的木头迅速缠住,拉了回来。 “炎墨哥哥,你真厉害!”炎墨随意出手,看得小武心里羡慕不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什么,等你长大了,一定比我更厉害!”炎墨接过木头,看到木头的中央,拳头的印痕深陷一寸。 “小武,你释放出介气试试!” “嗯?怎么释放介气?”小武问。 “你先闭上眼睛,意守丹田,调集介气,释放到体外,感知介气的轮廓!”炎墨指导着。 小武闭上眼睛,把意念沉入丹田,然后调动体内的介气,慢慢释放,用意念感知并控制释放在体外的介气。 慢慢地,介气形成了一团黑雾,黑雾慢慢变化,逐步形成一个轮廓,轮廓还在变化,越变越分明,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一尊一丈多高的漆黑墨影,头上长了一对山羊角,人脸,右臂肘下是一柄漆黑鉞,长在手臂上;左臂是一把黑得放亮的刀,没有手掌。一双兽腿,爪尖锋利,大腿肌肉健壮。 “尸屠!”炎墨心里惊奇不已。 尸屠,传说中的魔王,它性情暴躁,生性喜欢屠戮,上古时代,它为了能大肆的屠杀敌人,祈祷鬼王将他的右臂变化成鉞,把左臂变成刀。 魔王满足了它的愿望,此后,在战争中,它以杀戮为嗜好,每一场战争,必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弑杀成性的它,最后入了魔,不管是敌人还是队友,只要是喘气的,哪怕是动物,皆逃不过它的屠刀。 最后,人魔两届联合,不停地轮流战斗了一年,才勉强杀了它。但是它的屠戮与弑杀,被弋界一代代流传下来,成了哄小孩子睡觉前永传不衰的经典例子。 “记住它的形态,感知拟态的每个部位,记住与它建立联系的感觉,试着对它进行操控!”炎墨嘱咐到。 闭上眼睛的小武集中注意力,努力感知,试着操控凝出的拟态。 足足有一炷香时间,见小武操控自如,于是,炎墨说道:“睁开眼睛,继续操控!” 小武睁开眼睛的时候,拟态尸屠的双臂发生了变化,它双臂的鉞、刀化成了手臂,手臂的肌肉一块块的,就如砌墙的砖头般分明结实。 手臂最前端,是一双兽爪,爪尖不长,但是很锋利,头上的一对山羊角也消失不见了,拟态的颜色也不是漆黑色,而是灰色。从现在的形态看,完全认不出是传说中的尸屠。 炎墨想了一会儿,猜到了一些原因,小武第一次幻化拟态,开始凝出的应该是终极形态,而睁开眼的一瞬间,潜意识消失,终极形态变成了初始形态,这种变化,可能小武并没有意识到。 初级形态变成终极形态,这中间的路,十分遥远,甚至有可能一生都达不到。 “没想到小武的天赋如此卓越,他的天赋比我还高!”想到这里,炎墨对睁开眼的小武说道:“集中精力,控制拟态,再对这段木头发动攻击!” 小武点头,控制着拟态,左手一划而过,地上的木头完好如初,一动未动。 “炎墨哥哥,是不是我的攻击不行?”小武失望的说道。 “小武,你很棒,做得很好!”炎墨刚说完,那段变成了几节,那切口,比刀切的还光滑。 “耶——”小武高兴得大叫起来,低头看着木头的横切面,为自己的一击兴奋不已。 炎墨趁着这空当,偷偷的揉搓着他的右腿。 要不是他感觉到凌厉劲气射来的瞬间,立刻调集体内的介气抵御,要不是他是体态修炼者,刚才小武的一击,他的右腿,甚至是双腿都要报废。 “小武,你成为合格的新弋之前,不准对学员使用拟态攻击,听到了没?”炎墨担心小武在平时训练时,造成人员损伤,嘱咐道。 “知道了!” “你一定切记!”炎墨再次嘱咐。 “嗯!”小武听话的点头。 “好吧,现在,我教你拟态攻击,在你进行新弋测试前,除了修炼‘易生经’外,然后就是体态修炼!” “炎墨哥哥,我听你的!” “好的,你现在按我说的话做,把你的意念与介气聚集在双手上,攻击这段木头。”炎墨说着,把另一块儿木头放在小武面前。 小武这次把意念与介气调集到右手上,右手捏拳,一拳轰出。 “嘣!”木桩变成了碎屑。 “哇,哥哥,你真厉害!”小武把他的攻击力大增,全算到了炎墨头上,觉得哥哥指导正确,心里对他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以后,你就这样练习拳脚的攻击,在平时的训练中,要把握力道,不要伤着同伴!” “嗯!” “这只是修炼体态的基础,等我觉得你达到了我的要求,我再教你真正的体态攻击!” “好的,炎墨哥哥。那我达到什么程度,你就叫我体态攻击?”小武眨巴着眼睛,问道。 “等你能把碾石击得粉碎,一息能打出百拳以上,我再教你!” “好的!”小武高兴地回答。 炎墨看看天,太阳已经有一竿子高了,肚子也感到饿了,就对小武说道:“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你有钱吗?要不,用我的令卡去食堂买吃的吧!”小武把他的铁令牌拿了出来。 炎墨从怀里掏出钱袋,在手里掂了掂,里面的金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满脸笑容,把钱袋扔给小武,骄傲地说道:“你打开看看!” 小武打开钱袋,看到里面装的都是黄澄澄的金币,好几十枚,不禁惊叹到:“哥哥,你发财了!” “你穷怕了吧,就这点钱,还发财呢!” “我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币,我只有一枚!”小武有点凄然,他用手指摸着脖子上挂着的一枚金币。 这枚金币,是大武临死前送给他的,是他唯一的财产,也是他最珍贵的物品,他一直带在身边。 炎墨很后悔提起了小武不愉快的回忆,恨不能抽自己一嘴巴。 他佯装不知,赶紧岔开话题,说到:“我的就是你的,这袋金币就送你吧!” 炎墨的算计立刻见效,小武急着说道:“不,不要,你在外面执行任务,没有钱就要饿肚子的!” 小武立刻把钱袋送到炎墨的手上。 “好吧,你要是没钱花,就管我要,哥现在有钱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吃完早饭,我就带你去看‘斑花獠兽’!”炎墨把话题岔的更远。 “好的,我们赶紧去吃饭吧!”小武急忙拉着炎墨就走。 192、掀了他! 炎墨找了一家特色早点馆,点了几份小武最爱吃的早点,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大快朵颐。 吃完了,两人一起,向灵兽看管场走去。 灵兽看管场在一层的东面,到那里去,要经过齐门的墓地。 走到墓地前,小武突然说道:“哥哥,你的坟墓就在‘陨弋林’,我带你看看吧!”小武还小,不明白事理,嘴无遮拦地说了出来,又觉得不妥,赶紧打着自己的嘴巴,“呸呸呸,不吉利!” 炎墨却笑了,不在意的说道:“带我去看看吧!” 陨弋林在墓地的东部,是专门埋葬为齐门而牺牲的弋者建的,让他们每天能最早沐浴在的阳光下,以示悼念。 来到墓碑前,炎墨最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名字的下面,刻着“英勇无畏的楷模”,最下面是生卒年月,他的墓碑上只有卒日,没有生辰之日。 “小武,坟墓里埋的是什么?”炎墨问。 “听教员说是你活着的时候曾经用过的石刀!”小武直接转述了教员的话——“活着的时候”。 “嗯,那片石刀的功劳的确伟大,不是它,我可真的饿死了,那石刀意义非凡,这样安葬,够对得起它了!”炎墨打趣道。 “哥哥,我把你的墓毁了吧,你还活着,也太不吉利了!”小武说。 “留着吧,我觉得挺好,至少,可以时时刻刻警醒和鞭策自己!” 炎墨带着小武来到灵兽看管场,说明来意,看守放他们进入。 看管场很大,很多饲养员在里面训练着灵兽,教它们奔跑,训练它们打斗。 这里的灵兽,除了已经有宿主的以外,还有一些灵兽是公共所有的,供弋者在紧急情况下使用。 有宿主的灵兽,宿主每月需要缴纳饲养费,比如月牙子与鬼鬼一。 玉人兰的灵兽性情温良,一般以花蜜、树汁为食,喂养方便,由她自己饲养。 炎墨最爽,他的鬼罗魔兽根本就不用饲养,更不要人看管,节省了很大一笔费用。 斑花獠兽与其它灵兽不同,它归小武的个人所有。小武是学员,没有经济承担能力,所以由齐门公费承担,它又有宿主,因此不能外借,这种事情,在齐门仅此一例。 看到驯兽员在训练斑花獠兽,小武就要喊,炎墨止住他,“獠也在修炼,我们等等!” 等了有一个时辰,训练结束,小武大声喊了一嗓子,“獠——” 斑花獠兽听到小武的声音,吼叫一声,快速奔来,用它那硕大的脑袋拱着小武的身子,把小武拱得连连后退。 小武抱着斑花獠兽的脖子,翻身骑了上去。獠驮着小武,在驯兽场尽情狂奔。 “你好!”炎墨跟驯兽员热情地打着招呼。 驯兽员仔细大量炎墨一番,兴奋地说道:“你就是我们的炎墨大英雄?” “是炎墨,英雄二字愧不敢当!”炎墨谦虚到。 “昨天我就想亲自去瞻仰你的英姿,但是工作繁忙,没去成,很遗憾,今天有幸见到,深感荣幸,我叫三泰!” “你好!” 招呼完毕,斑花獠兽带着小武跑了回来,小武跳了下来,兴奋地嚷到:“炎墨哥哥,獠越跑越快!” “是啊,这都是驯养员的功劳,还不快感谢三泰教员!” “谢谢教员!”小武鞠了一躬! 三泰高兴地摸着小武的脑袋,欣赏地赞美道:“獠很通人性,想不到你年级小小,就这么棒,你长大了,一定能超过你哥哥炎墨的!” “哥哥是我心中的榜样,他太厉害了,我肯定超不过的!”小武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炎墨。 “只要有信心,只要肯吃苦,就一定能超过我的!”炎墨鼓励道 炎墨用手扶摸着斑花獠兽的背脊,斑花獠兽用头蹭着炎墨的身体。 “獠比以前强壮多了,三泰,谢谢你对獠的照顾!”炎墨感谢道。 三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獠训练得十分出色的。” “我们相信你!” 聊了一会儿,他们离开了灵兽看管场,吃了午饭,炎墨带着小武到藏书馆呆了半天,吃完晚饭,就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炎墨又指导小武训练了一天。两天来,没有人打扰他和小武的单独生活,炎墨感到很满意。 其实,不是没人打扰,是大家把他遗忘了。 月牙子沉浸在大赛的喜悦当中,嘴上整天念叨着炎墨,一天到晚把他挂在嘴边,以此来炫耀自己的成绩,除了嘴上挂着,心里我完全不知道炎墨现在连住处都没有。 鬼鬼一以为炎墨回来后,就到玉人兰的玉阙去了,气得在心里大骂炎墨忘恩负义,取得了成绩,就忘记了恩师。 玉人兰也在心里想着,她命令过炎墨,让他回到齐门邑,就到玉阙报到,两天都过去了,仍没看到他的踪影,一向冷静地武痴,这回火气一天比一天烧得旺。 其他弋者,不是回去陪家人,就是三五成群的会餐,偶尔提到炎墨,拿他当话的噱头,根本没时间搭理他。 就这样,齐门的大英雄炎墨,在大家的惦记中被遗忘了。 第三天,玉人兰实在有忍不住了,在心里骂道:“一定是老鬼在从中使坏,把炎墨禁锢了,不让他来见我,老东西,我就亲自去找他。” 武痴较起劲来,比一般人恐怖十倍。 她飞身跳上蝶魅的脊背,满带怒火,直奔鬼鬼一的住所。 到达鬼鬼一的住所,她还没从蝶魅身上跳下,就在高空骂道:“鬼老头,你再不将炎墨交出来,我就拆了你的鬼窝!” 那声音,夹杂着介气的传送,震耳欲聋,整个城邑西部,都能听到玉人兰愤怒的声音。 “炎墨怎么了,惹得玉长老发那么大的火,还要找他的尊师鬼长老算账?” “你们不知道,三天前的晚上,炎墨调戏了玉长老的得意门生朱尼,她是寻仇来了!” “是的,当时我就在场,朱尼当时十分生气,还说了一句,‘你的墓地在下面’。她气得脸色煞白,哭着走的!” “照你这么说,就对了,玉长老一向不收徒弟,却偏偏就选中了朱尼,你们想想,她该有多喜欢朱尼啊,她这是护犊心切,这回,炎墨可就惨喽——” “……” 三人成虎,这捕风捉影的功夫实在了得,一时间,很多人都替炎墨捏一把汗。 “轰——”玉人兰不见鬼鬼一回答,玉袖一挥,直接把鬼鬼一的大门轰了一个粉碎。 鬼鬼一满头蒙圈地从门框里跳出来,骂道:“疯婆子,你抽什么筋啊!” 玉人兰“年轻”貌美,最讨厌别人说她“婆子”,更讨厌在“婆子”前还加一个“疯”字,她如何受得了,再挥一手,疾风暴劲席卷而至,如果不加阻拦,鬼鬼一那小房子一定连渣都不剩。 “鬼道九伤!”鬼鬼一不敢大意,他凝出了拟态。庞大的鬼影屹立在他的身前,伸开双臂挡住了玉人兰的一击。 化解了玉人兰的招式,鬼鬼一着急地说道:“我还没找你要人,你反倒找起我的麻烦来了!” 鬼鬼一这么着急,不是因为怕玉人兰,而是担心他的房子。 这战场几乎在他家里,一动武,家里的瓶瓶罐罐一定遭殃,甚至连房屋都荡然无存,这笔账,鬼鬼一算得还是很清的。 “你想骗谁,你一定故意把炎墨藏起来了,用这话来搪塞我!” “先别动手!”鬼鬼一急了,他先阻止玉人兰出手,然后解释道:“自从回到齐门,我就没见到炎墨,我还有气呢,等我找到他,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玉人兰看鬼鬼一委屈着急的样子,觉得他不像撒谎,刚才的两次出手,火气消了不少,因此,她的神色顿时柔和了许多,“不在你那儿,那会去哪儿?” “隶元夫那儿,一定是那儿,哼,看我不教训那小子,竟敢偷偷藏着炎墨,下我的套儿!”鬼鬼一气呼呼的向隶元夫家跑去。 玉人兰为了查个水落石出,跟在了鬼鬼一身后,俩人风驰电掣的直奔隶元夫的住所。 “隶元夫,给我出来!”来到隶元夫门前,鬼鬼一大声嚷到。 门开了,走出来一位年轻素净的女子,她开口问道:“三长老,他出去了,您有事找他吗?” “炎墨是不是在你这里?”鬼鬼一开门见山的问道。 “没有哇,自从前天吃完饭后,我们再也没有见到他。对了,当时我们让他到我家落脚,他说大长老已经给他安排了住处。”秋韵回答道。 “什么?他还没有住处?”鬼鬼一和玉人兰同时惊呼。 “老混球,我要找你算账!”鬼鬼一气得牙痒痒。 “掀了他!”玉人兰声援到。 193、趴下为止 玉人兰和鬼鬼一火急缭绕地赶到理政处,月牙子正在跟几名弋者宣讲当初留下炎墨是多么英明的决定,他口若悬河,唾沫飞溅地讲个不停,一旁的听众耳朵都听出了茧子,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重复,他们恨不能找团棉花,把耳朵塞起来。 “混球,炎墨呢?”鬼鬼一一进去,就气呼呼地问道。 鬼鬼一一问,月牙子目瞪口呆,“不是在你那儿吗?” “自从他回齐门后,我就没见着他!”鬼鬼一急道。 “对了,隶元夫那儿?”月牙子猜到。 “我们刚从他那儿来,没有,你想,他们都成亲了,炎墨能住那儿吗?”玉人兰说话还算温柔。 “这,我也不知道!”月牙子想了想,回答到。他实在猜不出炎墨去了什么地方。 “呼啦!” 鬼鬼一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把会议桌掀翻了,“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老儿整天嘚瑟什么?” 月牙子恍然大悟:他嘴里不停夸着的大英雄,在齐门连个落脚地儿都没有,这是何等的荒谬? “当时我分给他房子,不……不是你……”月牙子想说,当初已经给炎墨分房子了,是鬼鬼一反对,又收回来了,没办法发,只好让他跟隶元夫住一起。 话说了一半,月牙子又生生地憋回去了。 他要是说出来,鬼鬼一一定跟他急,再掀翻的就不是桌子了,而是他本人了。而且,好不容易改善的一点点关系,又将付诸东流,又会回到针尖对麦芒的时代。 月牙子不傻,赶紧改口,“千手,你现在带人,赶紧去找炎墨,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来。” “是!”千手心里不乐意,可是嘴上又不能不答应,立刻带着身边的弋者,寻找炎墨去了。 “老鬼,今天为何这么大的火气呢?”月牙子不愧是玩儿政治的,能憋住自己的火气,放低语气温和的询问。 鬼鬼一见月牙子放低了身段,语气也缓和不少,“玉人兰管我要人,还把我的门砸烂了!” 月牙子看了玉人兰一眼,什么也没说,费力地弯下身子,手臂伸直了,向下探了几探,才够着会议桌子的边缘,稍一用力,桌沿就从手里滑落。 鬼鬼一见他吃瘪、吃力的样子,心里一软,念力一动,那庞大的会议桌自动回复了原样。 “谢谢老鬼了!”月牙子站起身,喘着粗气。 一会儿,千手带着炎墨和小武来到理政处,玉人兰看到炎墨,冷着面孔,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拉上就走。 炎墨挣了几挣,那只凝脂玉手,像钳子一样牢固,炎墨根本挣不动分毫。 鬼鬼一欲要阻拦,玉人兰左臂一挥,一股大力把他弹开,“借用几天就还你!” 鬼鬼一站在一边,也不敢动,不是他打不过,这回,他怕动手,伤了他的宝贝炎墨。反正他知道,玉人兰戴炎墨去,是想了解体态修炼。 小武在一旁看不明白,以为玉人兰是在为难炎墨,急得他大喊“哥哥”。 “好好修炼,我过几天就回,啊——” 炎墨还没说完,就被玉人兰从窗户扔了出去,接着,她也跳了出去。 “哥哥……”小武急得哭了! 鬼鬼一摸着小武的脑袋,安慰道:“过几天他就回了,到时我让他去看你!” 小武知道鬼鬼一是炎墨的尊师,听了他的话,小武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 “臭老头,你什么时候喜欢过小孩儿?还不是爱屋及乌!”千手在心里咒到。 “混球,赶快派人去给我修门!”哄好了小武,鬼鬼一直奔主题。 “千手,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你尊师的门修好?” 千手一言不发,转身修门去了,心里暗恨:门又不是我砸的,有本事你们找玉人兰去! 炎墨扔出窗外,手脚乱抓,心里正慌张,屁股一软,身体停止了下坠,再看时,已在蝶魅的背上,玉人兰轻轻一跃,身姿优雅地落到蝶魅背上,站在炎墨的旁边,驾着蝶魅,飞往玉阙。 “这是犯了多大罪呀,竟然闹到了理政处,惨喽!” “炎墨也是的,朱尼能得罪的么,也不想想,她尊师是谁!” “你们没看到,四长老砸了三长老的门,还拉他到大长老那儿理论,炎墨犯的罪肯定很大,连三长老都没保住!” “色鬼,活该!” “……” 流言蜚语,议论纷纷。 玉阙,在齐门邑三层东部的一座山峰上,山峰绿树成荫,烟雾迷蒙,玉阙像一个小型的宫殿,又像一座花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间蜂飞蝶舞,林里鸟儿啼啭。 一株仙桂,二十余丈高,树冠高大,把下面的练武场遮盖了半边。 蝶魅降落在练武场上,俩人跳了下来。 朱尼已经在练武场上修炼,看炎墨来了,爱理不理的。 玉人兰凝出一片莲花瓣,像一面盾牌,树立在场地上,“炎墨,你用体态攻击试试!” 炎墨静心凝气,把念力与介气凝结在双拳上,“鬼罗蜃龙!” 数百拳打出了蜃的影子,“蜃”张牙舞爪,一声嘹亮的龙吟,轰在莲花瓣上。 “哗啦啦……” 莲花盾支离破碎,撒了一地,消失不见了! 玉人兰的心跳颤抖了几下,心里想到:“体态攻击力度竟然这么强!” “炎墨,现在你把体态修炼的方法教给朱尼,让她按照这种方式来修炼!”玉人兰的眼瞳不断变化,心里很激动,只是被她娴雅的举止掩盖了。 朱尼听话的走了过来,静静地听着。 “体态修炼,最重要的就是焠体,通过外部的击打,增强身体的强度,让身体坚硬如钢铁,在战斗时才能做到攻防一体。 身体焠炼最为艰苦,要忍耐外部冲击,使身体的承受能力达到极致,最大限度地激发身体的潜能,使念力与介气在体内融合,发挥出最大的攻击力……” “具体怎么训练?”玉人兰问。 “不使用介气加持,原体对战,可以使用威压。总之,就是让身体承受痛苦。”炎墨回答。 “这个简单,我用弋技制造威力,你们准备好!” 炎墨与朱尼点点头。 玉人兰手一挥,形成了两个空气罩,分别把炎墨与朱尼罩在里面,空气罩内,压力陡然增大。 炎墨只感到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逐步增大。强大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身体也变得沉重,就像背负了千斤巨石。 他咬着牙,坚持着。 旁边的朱尼,已经感到承受不住,俏脸涨得通红,香汗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玉人兰见状,停止了对朱尼的加压,一味地增加炎墨这边的压力。 炎墨承受的压力接近士级弋者的承受能力,他的脸有些扭曲,体内的骨骼被压得咯咯的响。 “还能承受吗?”玉人兰问。 “可以,最好能对身体进行适度的攻击!”炎墨咬牙回答。 玉人兰直接把炎墨的空气罩内的压力提升到士级承受能力,再向空气罩内输入介气。那一缕缕介气,凝成了一个个坚硬的圆球。 玉人兰操控着圆球,从四面八方攻击着炎墨的身体,每个部位都不放过。剧痛也从炎墨身体的每个地方传出。不一会儿,炎墨浑身发抖,汗如雨下。 玉人兰担心炎墨支撑不住,停止了圆球的攻击。 “不要停止,继续攻击,增加攻击力度,直到我趴下为止!”炎墨咬着牙,字一个一个地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 玉人兰赞许地点点头,纤长的玉指连动,那一个个圆球,如暴风骤雨一般,疯狂的击打着炎墨的身体。 朱尼看到炎墨如此焠炼身体,也说到:“尊师,我也能承受!” 玉人兰微微点头,也向朱尼的空气罩内注入介气,凝成一个个坚硬的圆球,对朱尼的身体进行打击。 比起炎墨的攻击力度与攻击频率,朱尼这边明显要轻许多。 一个时辰后,朱尼支撑不住,先趴下了,玉人兰解除了她的空气罩,让朱尼盘膝坐下,修复身体,恢复体力。 半个时辰后,炎墨实在支撑不住,腿一软,也趴下了。 194、始古体态 花雨夕受月牙子的命令,前来玉阙,给炎墨送分配房屋的钥匙。 她来到练武场,看见朱尼站在玉人兰旁边,双目注视着空气罩内咬牙坚持的炎墨,面露喜色,不停地点头。 花雨夕心里一紧,“玉长老果然袒护弟子过分,炎墨就问了一句错话,有必要如此折磨么!不过,炎墨很坚强,受到如此折磨,也不哼一声……” 一刻钟后,炎墨支撑不住,摔到在地,浑身上下全是伤,鼻青脸肿,脸已经变形,玉人兰这才解除了空气罩。 “玉长老,大长老给炎墨分了房子,让我送钥匙来了!”花雨夕说道。 “交给朱尼吧!”玉人兰头也没回,冷冷的说道。 花雨夕把钥匙交给了朱尼,尴尬的朝朱尼笑了笑。 她想到那天朱尼发炎墨的火是因自己而起,心里觉得有愧于炎墨,于是向玉人兰告辞一声,赶紧溜走了。 事后,齐门邑就疯传,炎墨因为打朱尼的坏主意,正在遭受玉长老的惩罚。自此,所有的男性弋者,再也不敢过于亲近朱尼了。 “赶紧疗伤吧!”玉人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炎墨撑起坐下,催动“易生经”,身体周围黑气聚集,把炎墨的身体淹没了。接着,黑气打着旋儿,钻进炎墨的体内,一会儿,黑气就变得稀薄。 玉人兰不禁停下脚步,看着炎墨脸上的淤肿渐渐消失,脸上的淤青也变成了正常的颜色,“这么快?臭小子,修炼的是什么技法?”玉人兰心惊于炎墨的恢复速度。 不到一炷香时间,炎墨恢复如初,站了起来,说道:“继续!” 朱尼瞪大了眼睛望着玉人兰,心里滋味繁多。 又一轮训练开始了,炎墨要求加大罩内的威压与圆球的攻击力度,直接达到了身体的承受极限。 这一次,不到一个时辰,炎墨就趴下了,和朱尼承受的时间基本一样长。 两人恢复体力后,星星已经布满了天空,几人肚子也饿了,玉人兰准备了几份食物,都是些水果与素食。 炎墨吃撑了,刚训练了一轮,又饿了。 “有肉么?”炎墨问。 玉人兰皱了一下眉,驾着蝶魅,不一会儿,带回一只肥壮的麋鹿,扔在比武场的旁边。 炎墨也不客气,要了一些佐料,把麋鹿处理好,架在碳火上烤了起来。 半只麋鹿,烤得外焦里黄,呲呲冒油,芳香四溢。 近午夜,三人大吃了起来。 炎墨的厨艺的确不错,鹿肉吃在嘴里,熟而不硬,嫩而不腥,咽下肚里,一股特别的酥香还在嘴里久久不散。 陪炎墨和朱尼训练了那么久,玉人兰的消耗也不小,不由得多吃了点。 半只麋鹿肉,三人就这么解决了。吃得最多的,当然是炎墨,满嘴都是油,脸上也糊了几层,看得朱尼心里瘆得慌,差点没把吃进肚子里的鹿肉吐出来。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他们白天修炼体态,晚上,他们呼吸吐纳,存储介气,修炼拟态。 日夜兼程,高强度的训练,两个人在体态与拟态的修炼上突飞猛进,短短的时间,朱尼已经到了士级瓶颈,只要有机会,就可能突破。 这天,炎墨与朱尼进行了原体对战训练,发觉朱尼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一息之内,她出腿速度已经突破了百次。 “长老,朱尼可以开始体态化形的训练了!”炎墨说道。 “体态化形?”玉人兰问。 “是的,就是按照她出腿的规律,划出适合她自己的体态,把零散的攻击集中起来,在对战中,可以集中力量进行攻击,提高杀伤力。我的体态攻击是‘蜃’。 体态攻击时,要把念力与介气融合在一起,集结于攻击体位,使自己的攻击更加犀利。这种攻击,介气没有外放,能更好地节约介能,使战斗的时间持续得更长。”炎墨讲解到。 “难怪在赛场大战中,你能战败夕飞和嘎哈,原来如此!”现在,朱尼明白了,卓尔大赛炎墨能持续作战,就是体态攻击能节约体内储存的介气。 然后,炎墨又把赤荒对自己的辅导训练详细地讲了一遍。 “要不要我来辅助你?”玉人兰问朱尼。 “先让我自己试试!”朱尼拒绝了玉人兰的辅导。 她闭上眼睛,把念力与介气融合在一起,充盈双腿,在脑海中构思着攻击的轨迹。 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朱尼睁开了眼睛,一跃而起,双腿凌厉的在空中踢出了一百多下。只见腿影在空中摆出一个图形: 四只大长腿,腿尖如阔刀,锋利无比,每条腿上有两个关节,关节九十度弯曲,使身体与地面平行。 四条腿在地上快速奔跑,然后一跃,前面两条腿向前平伸,后面两条腿向后平伸,与身体形成一条直线。整个身体,就如一个两头尖的梭子,向前飞速刺去。 这种攻击,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前面的两条腿上,杀伤力可想而知。 “折尤!”玉人兰吃惊的说道。 折尤,在始古时代,是皇圣天的守护神兽之一,在玄黄大地争夺战中,它帮助皇圣天打败了弋天恨。 在弋界,折尤再也没有出现过,连有折尤拟态的弋者也没有出现过。没想到,朱尼的体态是极为少见的折尤,这不能不让玉人兰吃惊。 朱尼的领悟力极强,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她的体态模拟一次成型,而且还是攻击力极强的折尤,就是一向以武痴冠名的玉人兰,也欣慰不已。 “试试折尤的攻击力!”玉人兰兴奋地凝结出莲花盾,摆在朱尼的面前。 朱尼螓首微点,把介气与念力融合后注入双腿,只见腿影翻飞,舞出了折尤的形状,折尤飞速奔跑,一跃,四肢前后并拢,两只并拢的前肢向一把尖刀,直射莲花盾。 “噗嗤!” 莲花盾被刺穿,留下一个大窟窿,朱尼只感到双腿剧烈疼痛,脸色煞白,站立不稳,坐到了地上。 她的攻击过于犀利,身体强度不够坚韧,遭到了莲花盾的反作用力,振伤了双腿。 饶是如此,还是可以看出朱尼的天赋。一个月的时间,她能击穿玉人兰的莲花盾,在体态修炼上达到如此成就,用妖孽来形容也不为过。 “身体强度不够,赶紧疗伤!”玉人兰嘱咐到。 朱尼盘坐,运气疗伤。 振伤不是很严重,一盏茶功夫,朱尼就完全恢复了。 玉人兰在朱尼疗伤的时候,仔细分析了一下,现在进行拟态对抗,朱尼的身体强度肯定跟不上,稍不注意,就会对朱尼的身体造成损伤。 这样得不偿失,不如改为原始攻击,通过对打,既锻炼了攻击的灵活度,又能在打击中提升身体强度,比一味的焠体要灵活得多。 主意拿定,便对朱尼和炎墨说道:“接下来,就行原始攻击训练。预备——开始!” 原始攻击,就是身体部位的对抗,不加持介气,不进行招式的组合,靠拳、脚、手、肘、膝等部位的单一进攻。 对练的双方可以见招拆招,适度控制对抗的烈度,又能提升攻击的速度和焠炼身体的强度。不像体态攻击,一出手,就把攻击速度与力度提升到极致,杀伤力的确很强,在身体强度跟不上的情况下,会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原始攻击训练,炎墨与朱尼的速度也不慢,一息间,他们对战了数十个回合,拳影团舞,腿影翻飞。 朱尼的攻击优势在腿上,腿长力大,攻击距离远,大开大合,舒展自如;炎墨的攻击优势在拳上,攻防严密,收放自如,张驰有度,迅疾紧凑。 对练中,炎墨占了上风。他的身体韧性明显强于朱尼,靠身体的弹性,就能化去朱尼大部分攻击,只要能防住朱尼的重击,就能打乱她的进攻节奏。到后来,炎墨故意承受朱尼的重击,来达到身体焠炼的目的。 朱尼身体的承受能力远比炎墨弱,因此,炎墨不得不减轻攻击力度,来适应朱尼的承受能力。 他的举动没能逃过玉人兰的眼睛,不过,玉人兰也没有声张,因为她发现,炎墨的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每次攻击,都能让朱尼尝到身体的剧痛,又不伤害朱尼的身体。 “臭小子,想不到你进步如此神速,真是便宜了鬼鬼一那老东西!”玉人兰在心里暗骂道。 在他们紧张训练的时候,齐门的附属邦陌轩宇发来紧急求助函。 195、同乘坐骑 陌轩宇在齐门的东部,方圆四百里,是一个独立的郡,属于齐门的保护范围,每年贡献大量的资金与物资,来寻求齐门的庇护,也是齐门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 只要陌轩宇求助,齐门会在最快的时间予以解决,毕竟,谁都不会和金钱过不去。 这次,陌轩宇的求助函有三道加急印,这在以前从未有过。 “现在,还有几位长老留在齐门邑?”月牙子问广文。 “回长老,除四长老玉人兰外,就剩下您了!”广文回答。 “哦,是的!近一个月,只有四长老没有接领任务,她一直在玉阙训练她的弟子。听说炎墨也在那里,广文,你迅速派人去通知四长老,让她来理政处一趟。” “是!”广文退下,派花雨夕前往玉阙,通知玉人兰到理政处议事。 花雨夕领命,来到玉阙练武场,又遇到了炎墨在进行焠体训练。和上次一样,朱尼已经疗伤完毕,身体恢复了正常。 炎墨刚刚趴下,又鼻青脸肿。 “这玉长老果然嫉恶如仇,都一个多月了,还如此摧残炎墨!炎墨真够倒霉的,不过,他也活该,谁叫他要招惹朱尼的呢?玉人兰的弟子,能轻易轻薄的么!”花雨夕心里想着,看到炎墨浑身是伤,感觉自己也浑身疼痛,不禁将身体抖了几下。 她走到玉人兰跟前,行了礼,说道:“玉长老,大长老让我通知您去理政处,说是有紧急事情商量!” 玉人兰螓首轻点,对炎墨说道:“赶紧疗伤,等我回来了,还要增加攻击的力度!” 花雨夕听在耳朵里,心脏都不停的颤抖,怜悯万分:这是打了恢复,恢复了再打,这一个多月究竟挨了多少揍啊,真可怜了我们的大英雄! 花雨夕临走前,还不忘偷偷瞥了炎墨一眼,又打了一个寒颤,浑身不自在的离开了! 玉人兰来到理政处,见到了月牙子。 月牙子连忙让座。 等玉人兰坐下后,月牙子说道:“刚刚收到陌轩宇的三道加急函,说在他们域内发现了凶兽的侵扰,请求我们迅速支援。 其他几位长老都不在齐门邑,因此跟你商量商量,看玉长老能不能亲自跑一趟,也好历练历练朱尼与炎墨。” 训练这么久,玉人兰早有意愿带他们出去历练一番,听月牙子一说,觉得适逢其时,没多加思考,就答应了。 “另外我再啰嗦一点,陌轩宇地点特殊,玉长老一定要考虑到政治方面的因素!”月牙子补充道。 玉人兰没有搭理他,拿了任务令牌,走了。 玉人兰回到练武场,炎墨的身体完全恢复了,便对他们说道:“接到任务,陌轩宇紧急求助,要求我们火速支援,这次任务等级:二级乙等!你们迅速准备,马上就要出发。” 在任务分配上,只有政弋任务才分等级,民弋任务没有等级。 政弋任务分为三级,一级、二级、三级;每级分为三等,甲等、乙等、丙等。 如果民弋任务超出了民弋任务的范围,等任务完结报告时,可以重新审定评级。 如蒲草村隶元夫与炎墨遇到了嘎哈,那次任务就由民弋任务调整到政弋任务,定为:三级丙等,也就是政弋任务的最低级。 到了一级,就是齐门的存亡之战,一般很少出现,历史上,只出现过三次;二级任务,也就是平时任务的最高级了。由此可见,齐门对陌轩宇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除了生活的必须品,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炎墨抽时间去了一趟自己的分置房。他的房子在三层的最东部,离玉人兰的玉阙不太远,离尊师鬼鬼一的住处却很远,一个在最东头,一个在最西头,不知这种安排,月牙子是不是别有用心。 他的房子是一套三合小院,地势平坦,可以放眼极目整个一二层的景物,院内花竹掩映,别有一番小意。 房屋内,什么家具、用品一应俱全。 院内的安排上,月牙子也花了一番心事。这种房屋,一般是核心弟子才有资格居住。 现在,鬼鬼一和玉人兰肯定不会反对,如果支根与午火反对,月牙子早就准备好了让他们闭嘴的话:“这么多年,齐门什么时候的共享物资能达到三成?谁要是能争取到,我也按此待遇分配。” 炎墨带好必用品,又回到玉阙,与玉人兰、朱尼汇合。 蝶魅早就在练武场等候着,玉人兰见炎墨到了,和朱尼跃到蝶魅的背上,说道:“出发!” 蝶魅优雅地煽动翅膀,朝齐门外飞去。炎墨用“御兽术”招来鬼罗魔兽,飞身骑上,跟在蝶魅的后面。 几个跳跃,鬼罗魔兽就跳到了一层,风驰电掣一般狂奔,紧紧地跟在蝶魅的后面。 夕阳西下,三人到达陌轩宇的中心:陌轩城。 陌轩城四面的城墙高大坚固,城内高大的建筑林立,街市纵横交错。城楼上的卫兵不间断地巡逻,守卫森严。此时,城门早已关闭,居民也都关门闭户了。 城楼上地卫兵看到蝶魅上的玉人兰,大声喝止,询问情况。 玉人兰把通关文牒扔下去,领头的守卫一看,是齐门的文牒,由玉长老亲自带队前来,赶紧恭迎。 “下面还有一人!”玉人兰指着城门前的炎墨说道。 领队派人下去打开了城门,把炎墨也迎进了城。然后带着三人,向大堂走去。 走到大堂,陌轩宇承主几寻封出门恭迎,不等玉人兰三人进入大堂,就急忙介绍道: “陌轩宇东北部发现了凶兽群,捕食牲畜,侵害居民,给当农耕带来了极大的骚扰,我集结了两波人马前去猎杀…… 直到昨天,才有一人活着回来,说魔兽凶猛,数量众多,已经向我陌轩城迁移。那个……那个回来报信的弋者,伤势太重,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就……就死了。 情非得已,我才向贵门求助。难道……难道贵门就只派了三位……” 四十多岁的几寻封脸色苍白,双目圆瞪,说话情绪低落。他见齐门只派了三个人,还有两个少年,非常失落,心里的慌张遮掩不住。 “把地图拿过来!” 几寻封赶紧令人取出地图,铺在桌案上。 玉人兰确认了具体的地点,对炎墨与朱尼说道:“我们走!” 他们驾上神兽,出了陌轩城,直奔事发地点。 跑了一百里地,炎墨的鬼罗魔兽打了一个鸣笛,朝正东方向张望,炎墨停下来,也向东方望了望。 玉人兰驾着蝶魅一路向东北疾驰,炎墨追了上去,喊到:“玉长老,有情况!” 蝶魅飞下来,玉人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坐骑突然躁动,正东方是不是有情况?”炎墨回答。 玉人兰驾着蝶魅向正东方飞去,盘旋了几周,飞了回来,说道:“没有发现异常,我们赶紧前往事发地,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赶到事发地,周围的村庄一片颓废,除了破损的房屋,并不见一个人。这里侥幸活着的村民,在凶兽退去后,早已逃到别处去了。 他们仔细查看了现场的痕迹,房屋的门窗破损严重,有的连门框都撞倒了,许多屋内一片狼藉,桌子椅凳横七竖八,缺胳膊少腿…… 由此不难猜想,当时凶兽入侵民房时的惨烈状况。 他们根据地上留下的痕迹,向前搜索,走了不远,又发现了打斗的痕迹,除了几具凶兽的残骸和留在地上的盔甲、兵器外,并没有发现人的残骸。 玉人兰仔细辨认了一下,说道:“这应该是几寻封派出的猎杀小队,他们应该全军覆没了,连尸体都不剩。” 玉人兰想了想,问道:“你们说,凶兽应该藏身在什么地方?” “密林、深壑、山洞!”炎墨不假思索地说到。 玉人兰点点头, “我驾着蝶魅在空中搜寻凶兽藏身的大致方位,朱尼,你与炎墨一起,同乘他的坐骑,仔细探查地面的情况。” 朱尼有心拒绝,但是重任在身,尊师的吩咐不容违背,只能骑上炎墨的鬼罗魔兽。 鬼罗魔兽又凝出一副坐鞍,朱尼坐上,感觉非常舒适。 蝶魅在空中飞行,鬼罗魔兽紧紧跟在后面,它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在崎岖的山路奔驰,一点儿都不颠簸,朱尼的爱慕之心顿起。 196、嘴硬不长命 搜索了整个东北部地区,也不见凶兽的影子。天已放亮了,三人累了一晚,没有任何收获。 玉人兰沉思良久,说道:“先回陌轩城,再做下一步打算。” 三人驾着灵兽,奔陌轩城而去。 还没到陌轩城,就看到路上的行人行色慌张,一打听,才知道昨晚,凶兽袭击了陌轩城。 “抓紧时间,赶快赶到陌轩城。”玉人兰催促。 蝶魅奋力的煽动翅膀,如流星向前飞射;鬼罗魔兽四蹄连点,拉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向前飞窜。它的速度比蝶魅快了不少,站在蝶魅身上的玉人兰与朱尼都瞠目结舌。 炎墨先赶到陌轩宇城下,看到许多士兵在清理死者的尸体。城门已经破裂,城墙留下了许多窟窿,城砖上到处都是凶兽留下的爪印、齿印。 “小鬼,你是干什么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留着短短的胡茬,头发向后梳理,身材魁梧,声音略带沙哑。 “炊大人,他是齐门弋者,是我特意邀请来帮我们除掉凶兽的弋者。”几寻封替炎墨回答道。 问话的,是元门核心弟子炊东阳,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位弋者,二十岁上下,青发碧眼,鹰钩鼻,眼睛还一大一小。他也是元门弟子,名叫山庚。 “几承主,你们的护主齐门,就派一个娃娃前来执行任务,也太不把你们陌轩宇放在眼里了吧!”炊东阳斜视着炎墨,对几寻封说道。 几寻封连忙解释道:“炊大人,不是这样的,他们派玉长老亲自前往,只是玉长老还没有回来。” “哦?就是被人称为武美人的玉人兰吗?” “正是!” “我看玉人兰就是一副空皮囊,也不见得有什么真本事!” 炊东阳话到如此,几寻封不好回答。 肯定回答,肯定得罪了自己的保护伞齐门;否定回答,又薄了炊东阳的脸面,得罪昨夜出手帮忙,赶走凶兽,解了陌轩宇之围的元门。 一时间左右为难,额上竟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我听说背后损人的人往往都是小人,不知道炊大人是烧火的还是吹牛的,不管怎样,我都无法把炊大人与‘大’联系起来。” 炊东阳的话,让炎墨恶心、厌恶。初生牛犊不怕虎,炎墨直接争锋相对,怼了回去。 “你……”炊东阳气得脸色发紫。 在元门,大家都对他尊敬有加,处处受人尊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泼过他的面子。被炎墨一挖苦,他的确觉得下不了台。 炊东阳有心计较吧,又觉得炎墨太年幼,怕落得个以强欺弱的话柄;不计较吧,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生气,就说不出话来了。 山庚多机灵,一下就猜到了炊东阳心里的郁结,他怎么肯放过这次拍马屁的绝佳机会?把胸脯挺得老直,说道:“小子,我猜你命不长久,你信不信?” 炎墨并不生气,反而冲山庚一笑,说道:“据我所知,凡是说我命不长久的人,都去冥府查看生死簿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查到了没有,到如今也不回来,我都等了十几年了!是不是你也想到冥府查我的生死簿去呀?” 他的意思是告诉山庚,凡是说他命不长久的人都死了。 “嘴硬不长命!小子,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就成不了才了!”山庚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你那歪瓜裂枣的样儿,我就知道你是个废材,活到如今,连‘谦恭’二字也不认识吧!”炎墨反击。 “小子,逞口舌之快无益,不如我们比试比试,让我教你学会做人,怎样?”山庚的话里隐藏着杀机。 炎墨跳下鬼罗魔兽,佯装老人的口吻,说道:“年轻人,你爹妈生你一场,也不好好管教管教,还是我替他们管教管教吧,不然,你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他们这边碰出了火花,旁边的几寻封心里着急,要是他们打起来,几寻封就不好办了。 于是,赶紧灭火到:“二位都是我陌轩宇的客人,千万别伤了和气!” “诶!?”炊东阳一把拉过几寻封,说道:“年轻人血气方刚,相互切磋切磋为何不可?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炊东阳把他们都称为年轻人,在年龄上,他们平等了,就算不上以大欺小了;说切磋,也就是相互交流,他们没有任何的仇恨,只是单纯的比试,万一有什么事,也容易推卸责任。 可见炊东阳的心思是何等之深,内心是何等的歹毒。 几寻封没办法,只能看着炎墨与山庚对决。 “小子,要准备好哦,可别受了伤哦,我可提示你了!”山庚的提示,是在为下狠手做准备,他要在几寻封面前展现元门的实力,这也是元门费尽心思,想把陌轩宇从齐门纳入自己怀抱的原因。 “不必留手,切磋是不能完全避免受伤的,你也要做好准备!”炎墨回道。 炎墨的话正中山庚下怀,他在心里乐到:哼哼,这就不要怪我下狠手了,只怪你嘴太硬,不给自己回旋的余地! “正是如此,我要出手了,‘夺命铜锁’!”山庚凝出的铜锁,个个大如斗。他手臂一挥,巨大的铜锁鱼贯而来,飞速撞向炎墨。 “哼,小鬼,只要有一个命中,你的小命就会了结!”山庚对自己的弋技很有信心,铜锁坚硬无比,非常沉重,十多个铜锁,不按统一的轨迹飞出,增大了对手的防御难度。 “小子,嘴硬不长命,我已经提醒过你了!”看到山庚的攻击凌厉,炊东阳在心里得意地想着。 炎墨融合介气与念力,充盈双臂,大喝一声:“鬼罗蜃爪!” 无数拳影划出了蜃的巨爪,这条蜃爪,无比凝实。经过一个月的训练,炎墨的出拳速度又提升不少,一息三百多拳。这一次,他没有划出蜃的身体,而是把所有的拳,集中在一起,只划出了一条蜃爪。 挥拳的次数增多,划出的体态变少,这一多一少,攻击力又翻了数倍。 “这……这是什么弋技?拳头摆出了形态……”观战的炊东阳第一次看到这种拟态,惊愕失色。 “噗噗噗……” 铜锁遇到蜃爪,就像鸡蛋遇到石头一样,不堪一击。 蜃爪一路高歌猛进,把斗大的铜锁一个个击得粉碎。那蜃爪,击碎所有的铜锁后,锐气仍然不减,朝山庚的身体斩去。 “不好!”炊东阳大叫一声,赶紧发动弋技,“琼玉冰晶!” 炊东阳把他的攻击冰凌聚到一起,形成了一个一丈多厚冰盾,挡在山庚的面前。 “噗!嘭!啪!” 蜃爪攻入坚硬厚实的冰盾里,把冰盾轰了一个粉碎。快要消失的蜃爪还是击中了山庚,把他击飞了十几丈远,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炎墨的这一击,给几寻封吃下了定心丸。 当初,看到齐门派了一名长老和两个年幼的弟子,心里非常失望。 凶兽夜间进攻陌轩宇时,陌轩城吃紧,炊东阳与山庚到来,让几寻封看到了希望。他们慷慨出手,化解了危机,几寻封对元门感激不尽。 后来,炊东阳在几寻封面前吹嘘,元门多么多么强大,元门的弋者多么多么厉害,极力鼓动几寻封投靠到元门旗下。 那时,几寻封十分心动,如果不是顾及与齐门相交的多年感情,如果不是考虑到元门的保护费实在太重,几寻封当场就会答应炊东阳加入元门。 现在,炎墨轻松击败了山庚,让几寻封看到了齐门的强大,左右摇摆的心一下又倾向了齐门这边。 炎墨一击,也让炊东阳心下骇然。齐门一个年纪轻轻的弟子,攻击竟如此凌厉,杀伐竟如此果断,如果任他发展下去,日后绝对是威胁,不如…… 他心里暗暗盘算,嘴上喝道:“你年级小小,竟如此心狠手辣,要不是我出手阻拦,岂不伤了他的性命!” “我都提醒过他,叫他不必留手。再说,我还没用全力,不然,就是你出手阻拦,我照样要了他的性命! 哎,学艺不精,就不能犟嘴,他自己都说过,嘴硬不长命,怪我喽!”炎墨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好你个铜牙利齿的娃娃,今天,我定叫你真正明白嘴硬不长命的道理!” 炎墨的话彻底激怒了炊东阳,他撕下了虚伪的面具,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他介气外放,凝出了无数的冰凌,那些冰凌,冷光闪烁,每个冰凌都是三角体棱形,坚硬似铁,十分利于穿刺。 “琼玉冰晶!”那无数冰凌,像无数柄锋利的箭;那无数冰凌,滚成圆筒,旋转着瞄准了炎墨。 远远的,炎墨就感到了腾腾杀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要不是炎墨身体强韧,恐怕就是这威压,就直接让他趴下了。 炊东阳是元门核心弟子,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不出手则已,出手必要命。这次攻击,绝对不像刚才的防御那般脆弱。 “炊大人,可不能痛下杀手啊!”几寻封急得大喊。 炊东阳根本听不进去,他一心想杀了炎墨,反而提升了介气,增强了攻击力,那无数的冰凌,闪电般射了出去。 197、对凶兽预警 炊东阳的等级远高于炎墨的等级,而且他用尽全力,一心要取炎墨性命。 炎墨心里大骇,知道炊东阳的这招杀伤力极强,脸上不露声色,暗暗调集所有介气与念力,拼命防卫。 “休要伤我齐门弟子!”天空中,玉人兰一声娇喝,一跃而下,玉袖一挥,数片莲花瓣飞出。 “轰隆隆——” 劲气激荡,烟尘滚滚,一片莲花瓣突破冰凌,砸在炊东阳的身上。炊东阳倒飞了数十丈,摔在地上,把地面砸了一个深坑。 玉人兰的优雅落下,不沾一丝尘土。 几寻封看玉人兰一甩袖,炊东阳就趴下了,心里就更坚定了:原来月牙子派来的都是高手,我差点被忽悠了。 玉人兰冷目直视炊东阳,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对我门弟子下如此狠手?” 炊东阳从坑里爬起来,灰头土脸的,板着脸回答道:“元门炊东阳,我们只是切磋而已,你突然插手,是何道理?” 炊东阳尝到了玉人兰的厉害,知道武痴这个名号不是白给的,特意把元门搬出来,以此恐吓玉人兰;还把话修饰一番,说是切磋,反将了玉人兰一军。 “你放屁,我是和山庚两人约定切磋的。是你,看我击败了山庚,出尔反尔,痛下杀手!”炎墨怒骂到。 “小子,我只是让你明白嘴硬不长命的道理!”炊东阳一急,把不该说的话崩了出来。 玉人兰冷哼一声,斥责到:“既然你开了以大欺小的先河,又出口顶撞前辈,那我也让你明白明白什么是嘴硬不长命的道理!” 玉人兰手一挥,两瓣莲花飞出,“轰!”炊东阳又被轰飞了。这个教训买得也太壮观了,在空中“飞”了两次,还来了两次高难度的着陆。 山庚这才缓过劲,他爬起来,走到炊东阳的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他们一瘸一拐地走到几寻封身边,说道:“凶兽袭扰,不是齐门那帮菜鸟能轻易解决的,不过,等你有需要了,可以随时来元门求救。” 又转身对玉人兰说道:“这次教训,我会铭记于心!” “是不是教训还不够深刻?”玉人兰深邃的眼睛射出一道寒光。 “非常深刻!非常深刻!”识时务者为俊杰,炊东阳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大的道理,不敢再充大。 在山庚的搀扶下,炊东阳灰溜溜地离开了陌轩城。 几寻封本想感谢两句,见玉人兰在场,也只好把感谢的话憋了回去。 回到大堂里,玉人兰问几寻封:“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想了解详细的经过!” 几寻封仔细回想,说道:“昨晚子时,守城卫兵发现凶兽来袭,敲响了钟楼里的大钟,我赶紧组织人马登上城楼抵御,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各种凶兽都有,还有几只凶兽体型非常巨大的。 它们先来到城墙下,不停地向上跳跃,不断地用钩爪锯齿攻击城砖,攻击一段时间,发现城墙坚固,它们无法快速摧毁,于是,就向城门涌去,不断地撞击着城门。 我命令卫兵不停地开弓放箭,它们皮糙肉厚,弓箭几乎不能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我就命令卫兵用石头砸。 凶兽太多了,最后攻破了城门,一拥而入。除了几名统领外,普通卫兵根本无法抵御。一时间,死伤众多,连统领都牺牲了两名。” 几寻封面色凄然,鼻子一酸,差点飚出泪来。 “炊东阳和山庚什么时候赶到的?”玉人兰问。 “一个时辰后,就在我们陷入绝望时,他们正好路过,杀了几只领头的凶兽,其它凶兽迫于他们的威压,四下逃窜。 大部分凶兽逃出城外,只有小部分凶兽散落在城里。他们和我们一起,进行仔细地搜捕。 等把剩余的凶兽消灭干净了,你们就回了。” 玉人兰听到这里,感觉几寻封话里有话,“你是说我们故意避开凶兽?”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天亮了,你们回来就遇到了他们!”几寻封怕得罪玉人兰,连忙解释。 “我把昨晚的情况向你说明一下。昨晚,我们搜寻了一个晚上,把整个东北部都搜遍了,并没有发现凶兽的踪迹。倒是看见了你派去猎杀凶兽的卫兵的遗物。 留下的都是兵器与破损不堪盔甲,我想,他们如你所说,全军覆灭了。”玉人兰把昨晚的经过简要的讲了一遍。 “没想到,凶兽趁我们不在,却来攻城!”玉人兰补充道。 “接下来玉长老有何打算?”几寻封心急地问道。 “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再作打算!”玉人兰回答。 几寻封把他们让进城里,安排了一套僻静房屋,端上茶水与食物后,就离开了。 “承主,您说齐门的弋者靠不靠谱?来了一晚,连凶兽的影子都没看到,反把凶兽放了进来,要是一直如此,我们陌轩宇岂不危险了,下属觉得,还是元门靠谱!”统领耀汉担心地到。 几寻封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齐门是我们的老盟友,对我们陌轩宇赤诚相待,我们不能因为这一次的失利就怀疑齐门的真诚。 刚开始,我也对这次齐门派来的弋者很不上心,刚才你也看到了,齐门弋者炎墨,年纪那么小,就能够轻易击败元门的山庚,我想,那个女娃身手绝对不差。 他们两个,可以说是齐门的新秀,他们为何派两名新秀过来,一是历练他们,二来也不排除是对我们陌轩宇的重视。 让两名新秀前来,就是充分了解我们的情况,也是为了培养和我们的感情,等以后他们长大了,主政了,更能向我们陌轩宇倾斜,可见齐门用心良苦啊! 再者,我们投靠了元门,就一定会比现在好吗?我看不一定。元门弋者高傲、冷漠、自大,如果真的投靠了他们,我们遇到困难,不排除他们漫天要价。 至少,这么多年来,齐门没有增加任何保护费用,反而对我们帮助有加!” 几寻封不愧是一城之主,他把齐、元两门看得透彻,分析得也全面,不能不让耀汉信服。 房屋内,炎墨三人饱餐了一顿,坐下来喝了一会儿茶。 玉人兰问炎墨:“你与山庚交手,觉得他的实力如何?” “很一般,最多是吏级大元,而且高傲自大。”炎墨回答。 “你们对昨晚发生的事有疑问吗?” “有!” 朱尼的心里早都有许多疑问了,玉人兰一问,朱尼立刻回答。 “说出来听听!” “疑问一:这次凶兽为什么不袭击周围的村落,反而暴露自己,冒险来袭击陌轩城呢?如果为了食物,村落的牲畜、村民,不比攻城获得的容易的多。 疑问二:这次袭击,是我们来到陌轩宇,又离开了陌轩城以后发生的,好像总感觉有人盯着我们一样,这未免太巧合了。 疑问三:元门的弋者救援的时间也太巧合了,等城门攻破后再出手,明显是让陌轩宇对他们产生感激,好趁机挖我们的墙角。 疑问四:凶兽残忍弑杀,怎么可能这么大规模的聚集在一起?我猜测这次陌轩宇的灾难肯定是人为的!” 朱尼一口气提出了四点疑问,疑问都指向元门。从炊东阳离开的话语判断,元门的嫌疑最大。 他们可能为了挖齐门的墙角,铤而走险,制造了这次兽潮事件。 “炎墨,你的坐骑昨天出现异常,大约是什么时候?”玉人兰问。 炎墨想了想,说道:“大概是戌时末、亥时初!” 玉人兰自言自语道:“这就说得过去了!” “什么说得过去?”炎墨与朱尼同时问。 “按照距离和时间计算,我们假设,炎墨的鬼罗魔兽出现异动,是因为旁边有兽群,那时我在天空巡查,凶兽群赶紧蛰伏。等我们离开后,它们才向陌轩城进发的。 这样,以它们的速度,赶到陌轩城大约需要一个时辰,从时间、距离和速度上推理,比较吻合。 方向上,他们向西,正好可以到达陌轩城,而主攻的方向正是东城。” “尊师,这就是说有人在控制兽群吗?”朱尼问。 “这证明,炎墨的鬼罗魔兽能对凶兽预警!”玉人兰回答。 198、发现凶兽 “返回途中,鬼罗魔兽有反应没有?”玉人兰问炎墨。 炎墨摇摇头。 “赶紧休息一下,一会儿出去巡视一番。”玉人兰说完,就走到房间休息去了。 一个时辰后,玉人兰再次打开地图,认真地审视一番,指着地图说道:“陌轩宇正东面,与元门管辖的地界接壤。如果没有猜错,凶兽群应该躲避在交界处的山脉里。 我们先去那里看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玉人兰对几寻封讲了外出的意图,就带着炎墨与朱尼,沿着凶兽留下的痕迹,一路东寻。 果然,凶兽留下的痕迹一直通往两地交界的支离山。 支离山是一条连绵的山脉,纵横三四百里,连接着好几个门份的边界,群山交错,沟壑纵横。 他们向前走了十余里,早已失去了凶兽的踪迹。在支离山找寻凶兽,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要说凶兽早已化整为零,就是整群整群的出没,这么大的一片山,要找到它们,没有数月也无济于事。 “这么大的一片山,那些凶兽整团整团的专门挑陌轩宇袭击,不觉得奇怪吗?”到实地查看后,玉人兰更加怀疑。 在支离山巡视了一天,并没有发现凶兽的影子,他们返回到陌轩宇的地界,找了一处凶兽可能经过的地方露宿。 准备食物的,当然是炎墨,他骑着鬼罗魔兽,捕杀了一只獾兽。那只獾兽,毛茸茸的,浑身肉脂堆积,有骡子一般大小。 炎墨留下几条肥美的大腿,其余部分都给了鬼罗魔兽。 鬼罗魔兽进食并不像其它灵兽那样狼吞虎咽,而是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 朱尼被鬼罗魔兽优雅的进食方式吸引住了,站在旁边呆呆的看了老半天,也忘了帮炎墨打打下手。 炎墨处理好獾兽肉,在树林里找了一些可以调味的植物,与肉一起拌匀了,放在洗净的大石头上,然后就去准备烧火用的木材了。 木材准备好了,炎墨闻了闻獾肉,觉得鲜味儿已经浸透到肉里了,点燃火,把肉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朱尼一直等鬼罗魔兽吃完了,就上去摸着鬼罗魔兽矫健的身体,感受着鬼罗魔兽的矜傲。鬼罗魔兽喉咙发出浑厚的低鸣声,以示抗议。 朱尼不情愿地收手,走到炎墨旁边,无趣地看着他烤肉。 “鬼罗魔兽,过来一下!”炎墨召唤道。 鬼罗魔兽顺从地走了过来,炎墨说道:“你去周边巡视,要是发现了凶兽的踪影,就立刻来这里告诉我们。” 鬼罗魔兽低鸣一声,消失在黄昏里。 炎墨的做法提醒了玉人兰,她把她的坐骑蝶魅派往了陌轩城,让它发现情况,就赶来报告。 夜色入幕,炎墨的肉也烤好了,三个人围着篝火,共进晚餐。 炎墨的手艺的确不错,不同的食材,做出的味道也不同,每次烧烤的共同点都是味道鲜美,肉质鲜嫩。一向对食物很挑剔的玉人兰,也挑不出炎墨烤肉的毛病。 吃了一会儿,肚子也填饱了七分,朱尼问道:“炎墨,你的鬼罗魔兽在哪儿抓的?”这是自炎墨回齐门以来,朱尼第一次主动找炎墨说话。 “在星光城!” “你自己抓的吗?” “那当然!” 朱尼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又忍住了。 “炎墨,鬼罗魔兽的名字是你取的吗?”一向惜字如金的玉人兰问道。 “是的!” “为什么取一个这么拗口的名字?” “师尊说我是他的弟子,弋技里必须要有一个‘鬼’字,我就用了‘鬼罗’二字。它是魔兽,给坐骑就取了这么个名字。”说完,炎墨捧着烤肉又撕了一嘴。 “它是魔兽?”玉人兰的眼睛寒光一闪。 炎墨知道魔兽是人族的公敌,玉人兰的反应他能够明白,赶紧解释道:“它本身是灵兽,在魔介的滋养下成长的,应该是灵魔兽,你放心,它是不会对人族造成威胁的。” 听炎墨的解释,玉人兰也觉得自己反应个过度了,又回到鬼罗魔兽的取名上来。 “那鬼东西真是迂腐至极,带一个‘鬼’字,也没看到那鬼东西长了一块儿肉!”玉人兰鄙夷道。 炎墨觉得有些尴尬,小声说道:“毕竟师命难违!” “他就不配当别人尊师,整天的耍鬼心眼,定一些鬼规矩,把弟子一个个都带沟里去了……” 玉人兰从不数落别人,不知为什么,她今天老在炎墨面前数落鬼鬼一的不是。 炎墨竖起两只耳朵听着,一言不发,闷头吃他的烤肉。 朱尼也觉得玉人兰奇怪,怕她一直说下去,让两人尴尬,于是说道:“我也觉得鬼罗魔兽叫起来拗口,不如就叫‘鬼魔’吧,这样叫起来简单!” 朱尼岔开了话题! 炎墨想了想,嘟囔到:“反过来不就是‘魔鬼’么,不好听!” 一下,场面又陷入了沉默。 “哪有那么多讲究,叫顺口就行了!”玉人兰嗔道。 “那就叫‘鬼未’吧,这样叫起来顺口!”朱尼又补充道。 炎墨望着朱尼发呆,手里的食物迟迟不送到嘴边。 玉人兰想斥责朱尼两句,觉得她操心多了。细细一想,发现她是对炎墨的坐骑太上心了,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朱尼知道炎墨不明白她取名的意思,解释道:“鬼罗魔兽很好看,坐着又舒服,很讨人喜欢,就把‘魅’拆开了,不就是‘鬼’和‘未’吗?” “嗯,这个好听,又有寓意,还不违背尊师的意愿,以后就叫‘鬼未’了!”炎墨高兴的回答。说完了,大口大口的啃着手中的肉。 朱尼望着炎墨,好想问炎墨哪里还有没有灵魔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食物,突然觉得没有胃口。 “对了,”呆头呆脑的炎墨突然记起了什么,嘴里的肉都没咽下,含糊着说到。 朱尼听到炎墨想说什么,抬起头,眼睛放亮地看着炎墨。 炎墨以为朱尼被自己的吃相吓着了,赶紧嚼了几下,匆匆咽下,噎得伸长了脖子,好久才缓过劲来,说道:“我忘了告诉你,在星光城还有一头魔兽!” 炎墨所说的,正是朱尼想要听的,她强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平静地问道:“是什么啊?” 要不是玉人兰在场,她差点就没抑制住内心的兴奋。 “蛇,好像是一条蛇!”炎墨回答。 听到炎墨说出的答案,朱尼的兴奋就消了一半,要是像炎墨的鬼罗魔兽,或是四条腿的灵兽,那该多好,就是两条腿的也行啊!炎墨说的偏偏没有腿,还是很多人都觉得恶心的蛇。 炎墨看出了朱尼脸上的失落,补充道:“很漂亮的,通体淡黄色,很淡很淡的黄色,应该是白色鳞片上泛着一丝黄光。对了,它还一对白色翅膀,翅膀上没有羽毛,婆婆好像叫它‘白翼’!” 听炎墨的描述后,朱尼立刻精神了,这么漂亮的一只灵魔兽,她当然喜欢了! “会飞么?” “会!”炎墨肯定的答到。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朱尼有点迫不及待了。 “等你体态修炼达到拟态的等级就去。星光城有结界限制,我怕你去了会有危险。魔兽要你自己捕获,去了,还要经过婆婆的训练,不知道她答不答应?”炎墨说道。 “婆婆是谁?”玉人兰来了兴趣,问道。 炎墨沉默了一会儿,“婆婆不让说!” 看到朱尼脸上泛起的愁容,炎墨宽慰到:“不过,我会去求她的,再说,你那么优秀,又那么乖巧,婆婆一定会答应的。” 听到炎墨第一次表扬自己,朱尼心里很高兴,想到炎墨愿意带自己去星光城,求还没见面的婆婆,心里忽然对炎墨心存感激。 她正想感谢炎墨两句,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一阵疾风略过,鬼罗魔兽出现在他们面前,它低着头,低吼了两声。 “有情况,鬼未发现凶兽了!”炎墨说到。 199、黑衣人 炎墨刚要骑上鬼罗魔兽,被玉人兰阻止了,“时间紧急,我和朱尼先去,借你坐骑一用。” 玉人兰不由分说,骑上炎墨的鬼罗魔兽疾驰而去,炎墨只能在后面徒步奔跑。 跑了一刻钟,炎墨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威压陡然升起,一道凌厉的攻击带着杀气轰然而至,躲避已是来不及了。 仓促之间,他凝出鬼罗线,缠在临近的大树上,用力一拉,借助惯性,跳上树枝。 “谁?”炎墨惊恐地问道。 从另一棵大树后走出一位戴着黑斗篷的黑衣人,看不清面目,“这么犀利的偷袭,想不到还是被你躲过了,看来我不得不表扬你呢!” “你是谁?”炎墨再次问道。 “我是谁?呵呵呵……你不用知道,不过,你必须得死,你知道这个就行了。”黑衣人说完,左手一挥,一道黄光射出。 炎墨一跳,避开了攻击,他身后的大树被拦腰斩断。 炎墨跳到地面,还未站稳,又一道黄光射出。这次,炎墨无法避开。 “鬼罗蜃牙!” 炎墨划出了蜃头,它张开巨嘴,露出獠牙,迎黄光而去。 “轰——” 地动山摇,树枝震落,周围数十丈范围内的大树被激荡波荡平了,炎墨的身体倒飞了几十丈,摔在地上,把地面砸了一个深坑。 尘烟落定,炎墨从坑里爬了起来,身上已是累累伤痕,血迹斑斑。 “你还真抗揍,这么一击,你还不死!”黑衣人再次发出黄光,这道黄光,比之前的还要耀眼,还要粗大。 “鬼罗蜃龙!”炎墨拼尽全力,一口气打了五百多拳,划出蜃的身影,比之前的还要凝实,还要清晰。 “轰——” 激荡波震动山岗,气浪翻滚,连周围的巨石都轰碎了。 炎墨的身体如一发炮弹,被轰飞了一百多丈,砸断了几棵大树。 “小子,你不死,就会影响我们的计划!这种凌厉的攻势,是不让你会感到痛苦的,这,也是我的仁慈。”黑衣人嘴里喃喃,慢慢向炎墨走去。 玉人兰骑着鬼罗魔兽,不到两刻,就赶到了兽群那里。 兽群扬蹄奔腾,灰尘飞溅,向陌轩宇方向飞奔,在兽群的后面,元门弋者炊东阳与山庚不停的驱赶。 “滚蛋!”玉人兰爆了粗口。 她一跃而起,玉袖一挥,“仙子驱魔!” 玉人兰凝出了一尊数丈高的绝色仙女,青丝飘逸,衣带飞舞,她双手捧作莲花状,掌心中间,凝聚了一个金色的光球。 仙女的玉手慢慢张开,把手中的光球射出,射向了兽群的中央。光球落地,立刻爆炸,那金色的气浪向外爆裂,把一个个灵兽掀上了天。 外围的灵兽受到惊吓,四散奔逃,一下就没有了踪影。 被气浪轰飞的炊东阳与山庚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不要说你们是在猎杀凶兽!”玉人兰走到他们面前,脸色铁青,眼睛射出一道寒光。 炊东阳与山庚被玉人兰的气势震慑住,心里一哆嗦。 “我……我们的确是在追杀凶兽!”炊东阳底气不足地解释到。 “在屁股后面追杀凶兽?我能相信吗?你们是把凶兽驱使至陌轩宇,然后制造兽灾。陌轩宇的兽灾,应该是你们所为吧!”玉人兰质问。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们发现了兽群,在后面追赶,准……准备赶到前面……然后……然后你们就到了!”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你们制造兽灾,然后又帮陌轩宇消灭兽灾,让他们心存感激,从而把他们从齐门挖走,来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想不到你们堂堂的元门,尽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玉人兰根本不听他的辩解。 “不……不是这样的……”炊东阳看到玉人兰的怒火,心里发慌,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去死吧——”玉人兰不想与他们废话,使出了“仙子驱魔”,金黄的球炸裂,炊东阳与山庚又被轰飞了,摔在地上,不动了。 “我们走吧!” 玉人兰与朱尼骑上鬼罗魔兽,走了。 好半天,炊东阳与山庚才爬起来,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向支离山的方向走去。 “贱女人,等我回到齐门,一定让长老来替我们报仇!”走了老远,炊东阳恨恨地说道。 “你们还有机会回齐门么!” 炊东阳的身后,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他回身一看,看到一个戴着黑斗篷的黑衣人站在他们身后。 “你是谁?”炊东阳问道。 “你不用知道,只需要把命送过来就行了!”黑衣人说完,双手一推,黄色光球轰了过来。 “最毒妇人心!玉人兰,不要以为你蒙着面,改变了声音,我就认不出你。你的弋技特征鲜明,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山庚,赶紧回齐门报信,快——” 说完,炊东阳使出了“琼玉冰晶”,一串串冰凌射向黄色光球。山庚趁着炊东阳拖住黑衣人的时候,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流泪。 “轰——” 光球爆裂,炊东阳被震退。 他刚站稳,黑衣人又至。 这一次,黑衣人凝聚的光球,比上一次更大,炊东阳全力抵御,这次比前次震退得还远。 冲击波打在他的身上,震得他的骨头就像散了架,疼痛难忍。嗓门一腥,喷出了一口鲜血。 “好汉不吃眼前亏,山庚已经走远,我也逃吧!”主意打定,炊东阳调集体内残存的介气,运于双腿,他完全不顾脸面,撒开腿,没命的逃。 黑衣人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再说炎墨被击倒,费了老大的劲才爬起来,看着黑衣人一步步走来。 “真想不到,你的命如此的硬!”黑衣人边走边说。 炎墨把介气与念力凝结在右手,幻出了短矛,紧握在手中,等黑衣人走近了,炎墨手臂一挥,把短矛飞速射出。 短矛像离弦的箭,直奔黑衣人的面门。 黑衣人把头一侧,躲过了短矛。 炎墨把手中的线一拉,短矛又折了回来,直取黑衣人的背心。 “就这点伎俩,是不会对我造成威胁的!”黑衣人反手伸出,短矛在他的左掌心停住了,他一用力,震碎了短矛。 “实力太强了!”炎墨在心里想到,“再这样下去,我真会被他杀死,怎么办?” 炎墨想主意的时候,黑衣人又射出一道黄光,炎墨不敢硬接,凝出鬼罗线,缠在远处的大树上,一荡,躲过了这一击。 还没等他落地,黑衣人就斩断了他的鬼罗线。 炎墨失去鬼罗线的牵引,摔倒在地。 “轰——” 黄光又至。 炎墨连续几个翻滚,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黑衣人的攻击。 “真难看,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在黑衣人即将出手时,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咚咚声,黑衣人侧目,一只受惊的突齿牛兽横向奔来,就要撞向黑衣人。 “该死的畜生!”黑衣人骂到,一拳打出,打在突齿牛兽的颈部,巨大的力量把它掀翻在地。 突齿牛兽一骨碌爬起来,根本不辨方向,扬蹄飞奔,朝炎墨奔去。 炎墨一闪,让过了突齿牛兽,然后凝出鬼罗线,绕住突齿牛兽的脖子,用力一拉,飞身骑上,被突齿牛兽驮着,向支离山飞奔。 “该死!”到手的鸭子飞了,气得黑衣人大骂,他迈开两条腿,在后面追赶。 两条腿,怎么追得上四条腿,而且还是受惊后没命狂奔的灵兽呢? 一会儿,突齿牛兽载着炎墨就跑得没影了。 眼看后面的黑衣人不见了踪影,炎墨正想着如何把胯下的灵兽停下,向前一看,黑衣人就在前面飞奔。 炎墨心下大骇,吃惊黑衣人的速度。 他连忙凝出短矛,在突齿牛兽的屁股上扎了一下,牛兽吃疼,四蹄蹬得更快,一晃就超过了黑衣人。 炎墨得意地向后望,落入眼睛的却是拼命逃跑的炊东阳。 他浑身是伤,逃跑时显得头重脚轻,眼看就要被黑衣人追上了。 “原来他与黑衣人不是一块儿的!” 炎墨想着,黑线一扔,缠住炊东阳的腰,一拉,把他也拉到突齿牛兽的背上,消失在夜色里。 200、烧火的 玉人兰和朱尼回到始发地,没有看见炎墨的身影,她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发现一株大树被拦腰斩断。 “这里发生过战斗!”从大树的断痕看,玉人兰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她心里产生了不祥的预感,“炎墨,炎墨!”玉人兰大声地叫喊。 四周空荡荡的,只有玉人兰的喊声在空中飘荡,并没有任何回声。 “尊师,炎墨他……”朱尼不敢往下再想。 “赶紧找!” 玉人兰和朱尼顺着战斗的痕迹找寻下去,越往前走,树木摧毁得越严重,甚至连石头都被击碎了。 “这种损毁程度不是炎墨能够做到的,他一定被人袭击了,我们赶紧找!” 玉人兰和朱尼骑着鬼罗魔兽,不断地呼喊炎墨的名字,打斗痕迹指示的方位,一直找到支离山脚,也没有发现炎墨的影子。 “这一定是元门所为,我们先回陌轩城,传令齐门,让大长老增派人手,找元门算账。” 玉人兰说完,带着朱尼返回了陌轩城。 支离山脚的另一边,两个黑衣人见面了,其中一个人问道:“巴哈,你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巴哈摇摇头,苦着脸说道:“让一个小子骑着灵兽给救走了。巴布,你呢?” 巴布无奈的苦笑,“是我送了那小子一头灵兽,让他给跑了。” “那头灵兽是你送给他的?”巴哈愤怒的问道。 “和我送的差不多!本来把他揍得个半死,马上就能要了他的小命,谁知在这空当,跑来了一只灵兽,眼看就要撞着了,我一拳把它打翻在地。 那畜生受了惊吓,爬起来就跑,像那小子奔去。那小子凝出黑线,套到灵兽的脖子上,飞身骑上,跑了。 我要早知道那畜生会把人带走,当时我就应该一拳杀了它。煮熟的鸭子飞了!”巴布说到突齿牛兽救走炎墨时,挥舞着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 巴哈翻了一个白眼,嘲讽道:“你的鸭子飞了,把我的鱼叼走了,真是晦气!” “幸好他们没有逃往陌轩城,我们应该还有补救的机会!” “赶紧追,不然,不好向步大人交代!” “追!”两个黑衣人向支离山深处追去。 突齿牛兽驮着炎墨鱼炊东阳两个人一路飞奔,向支离山深处逃去。 “小子,玉人兰那贱人要杀我,你来救我,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啊!”炊东阳看是炎墨救了他,在后面大骂,要不是他受伤严重,这时,他早对炎墨下手了。 “你放屁,那黑衣人绝对不是玉长老。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们的人呢!后来,发现他们也在追杀你,这才打消了我的质疑。从他的服饰看,应该和杀我的黑衣人是一伙的!”炎墨反击道。 “什么?你也被黑衣人追杀了?” “不是被他们追杀,我跑什么啊?” “他们是谁?”炊东阳问。 “我怎么知道!” “你把这家伙停下,再这么跑,就要跑到支离山深处了!” “它又不是我的坐骑,我怎么能让它停下呢?” 两人在灵兽上互掐着,这突齿牛兽体大力足,奔跑了这么久,速度没有丝毫减慢。 现在,它受到的惊吓已经过去,也慢慢清醒了。 不清醒还好,清醒了,就感知到背上有人,千方百计的想把炎墨与炊东阳扔下来。 于是,它不停地蹦跶着,不停地摇晃着身子。 “你让他温顺一些,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被摔死!”炊东阳死死地抱着炎墨,吼道。 “我都说了,它不是我的坐骑,是受惊的灵兽,我控制不住他……” “你要用绳子勒住它的头,而不是脖子……” “我不能松手,不然,我们都要摔下去,你抱这么紧干啥?我都喘不过气了。” 突齿牛兽见甩不下他们,一转弯,往密林跑去。 “我不抱紧,就摔下去了……” 炎墨往前一看,前面横着一根大树枝,突齿牛兽正往横着的树枝跑去,它是想借用树枝把两人挡下去。 “想不到这畜生这么聪明!”炎墨心里想到,赶紧把身体贴在突齿牛兽的背上,连忙喊道:“趴下!” 炎墨的提示显然迟了,他俯下身子,把身后的炊东阳露出来了,炊东阳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撞在大树枝上。 “咔嚓!” 树枝断了,炊东阳飞了! 他险些还把炎墨撸了下来。 炎墨回头望了一眼摔在地上炊东阳,被突齿牛兽驮着跑了。 “畜生,小爷不发威,你当是病猫,是不是?”跑了老远,炎墨记起来他有驾驭灵兽的弋技。 “都是那个烧火的,老在耳边聒噪,害得我把看家的本领都忘了!” 炎墨咬破手指,滴在手掌,画了一个符,注入介气和念力,印在了突齿牛兽的印堂…… 炊东阳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爬起来,连方向都不认识。 他盘膝坐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些体力,站起来重新辨认了方向,起身往回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骂:“齐门的龟孙靠不住!” “是的,齐门的龟孙靠不住,还是靠我们吧!”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炊东阳抬头,看到两名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究竟是谁?”炊东阳惊骇地问。 “不是对你说了吗,我只要你的尸体!”巴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答道。 “少废话,赶紧的,你的鱼再跑了,就别怪我!”巴布嫌巴哈太啰嗦了。 “你的鸭子呢?”巴哈问巴布。 “应该飞了吧,我帮你解决那只鱼,然后一起去找飞走的鸭子。”巴布说着,发出了一道黄光。 炊东阳不敢硬抗,向后一跃,躲过了一击,刚落下,巴哈的黄光球射来,炊东阳又一跃,惊险的避开。 先前受的伤又开始剧烈疼痛,躲避时调集介气,使本来受伤的筋脉破损更加严重。他眼前一花,口内一腥,喷出了一口鲜血,他连忙咬破舌尖,不让自己晕倒。 “看他也蹦跶不了两下,我们一起攻击,了结了他,就去追那只鸭子吧!”巴布说。 巴哈点头同意,两个人一起发动了攻击。 只见黄光与黄球交错射出,快如闪电,直取炊东阳。 炊东阳暗暗提气,发现体内空空,根本凝聚不出一丝力气,强撑着身体站立,维护临死前的尊严。 “轰——” 爆炸掀起一股气浪,震得枝折叶落,炊东阳的身体倒飞了出去,就是不见落地。 “什么情况?”巴布问。 “又被你的鸭子叼走了!”巴哈气急地回答。 “追!”两个人铆足了劲,甩开两只腿丫子,在树林里狂追。 原来,炎墨制服了突齿牛兽之后,又折了回来,碰巧看到巴哈、巴布两人一起攻击炊东阳。生死一刻,他凝出鬼罗线,又把炊东阳拉到突齿牛兽的背上,继续没命的狂奔。 受到死亡威胁的炊东阳在牛背上坐了好久,还晕乎乎的,好像自己在做梦,又像是断了片。 那树枝撞得他的头都不怎么好使了,分不清刚才和现在那是真实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缓过劲的炊东阳问。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烧火的,你要是死了,之前不是白救了吗? 哼,到时候,我就去你们元门嘚瑟,说:烧火的命,是我炎墨救的!” “谁是烧火的?”炊东阳有气无力的问。 “你——”炎墨吼道。 炊东阳也懒得争执,静静地趴在炎墨的背上。 一是他没了力气,连开口说话都觉得吃力;二是他两次被炎墨所救,突然对身前的少年产生了好感,也不想吵下去了,干脆闭嘴。 突齿牛兽向支离山深处进发,越过了一道道山脉,在不远处的峡谷里,炎墨看到了一缕黑烟飘起。 201、自寻死路 炎墨驾着突齿牛兽,载着闭嘴的炊东阳,向峡谷奔去。 远处的峡谷里,一缕缕黑气冉冉升起,升至谷腰,如雾气般消散了。 走进谷口,炎墨看到一处石缝里,长着一株灰色的荆棘灌木,灌木枝杈上结了许多小果子,由许多小珠球积攒而成。有的小果子是灰色的,还有一些是黑色的,黑得透亮。 炎墨跳下突齿牛兽,摘了一捧黑色的小果子,递给要死不活的炊东阳,“呶,给你!” “给我干什么?”炊东阳就像要断气似的回答。 “给你吃啊!” 炊东阳满是疑惑的盯着炎墨手里捧着的黑色小果,就是不拿起下嘴。 “放心吧,要是想杀你,也等不到现在,赶紧吃!要是他们再追来,我们就麻烦了!”炎墨命令道。 炊东阳觉得炎墨说的话也有道理,要是他想杀自己,就不会两次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救自己了。 他两只手指拈了一颗,小心翼翼的塞在嘴里,脸上做出痛苦的表情。 黑色小果进入口中,轻轻一咬,立刻就化了,一股酸甜浸润喉舌。炊东阳把酸甜的汁液咽下,一股温热从食道流入胃里,然后流遍全身。 看到炊东阳开始时的痛苦表情,炎墨心里不满,鄙视道:“真会装,真虚伪!” 炊东阳望着炎墨鄙视的眼神,嘿嘿的一笑,再也不虚伪做作了,伸开五根手指,抓了一大把,塞在嘴里,大嚼几下,咽下了。 炊东阳就像猪抢食一般,一眨眼,把一捧小果子全吃完了,还兴欲未尽,眼睛直往荆棘灌木上瞟。 “灰色的没有成熟,有毒!”炎墨看出了炊东阳的心思,“赶紧运气疗伤,越快越好,我给你护法!” 这次,炊东阳很听话,完全没有半点质疑,赶紧坐下,呼吸吐纳。 丹田的介气引入筋脉,与服下小果产生的温热遇到一起,在血脉里沸腾,受损的筋脉在感知中迅速恢复,一股舒爽传遍全身。 一炷香时间,炊东阳的伤势愈合了七成。 “不好!”炎墨大叫一声,把盘膝疗伤中的炊东阳扔到突齿牛兽的背上,赶着突齿牛兽就往峡谷里跑。 “你干什么?”还在疗伤的炊东阳被炎墨强行终止,心里老不高兴了,愤怒的说道。 “黑衣人追来了!” “怕什么,等我伤势痊愈了,我就杀了他们!”炊东阳咬牙切齿的说。 “恐怕没等你伤势痊愈,就变成死尸了!”炎墨揶揄到。 炊东阳转身一望,两道黑影在后面紧追不舍。 “哈哈,他们死定了!”在后面追的巴布高兴地说道。 “看来,这次用不着我们动手了,他们已经自寻死路了!”巴哈得意的补充道。 越往前走,峡谷越来越窄,两边的山势越来越陡,峡谷里的黑雾越来越浓。 “嗷——” 突齿牛兽两只前蹄突然扬起,把猝不及防的炎墨与炊东阳从背上扔了下来,然后一转身,跑了。 炎墨摔在炊东阳的身上,肉肉的,软软的,没有丝毫的疼痛的感觉。 炊东阳摔在地上,后脑勺着实与地面碰了一个响的,再加上炎墨的一屁股,两人的重量几乎都集中在炊东阳的脑袋上,炊东阳的眼前立刻小鸟翻飞,斗转星移。 “你是怎么驾驭灵兽的?”炊东阳愤怒的吼道。 “它突然来了一个双腿站立,我也不知道啊!再说,它也没通知我!”炎墨笑嘻嘻的说道,反正他摔得一点也不疼。 “你——”炊东阳准备吼两句,看到身后的黑衣人越来越近,赶紧爬起来,两人继续飞奔。 巴哈、巴布的目标是炎墨和炊东阳,他们放过了迎面跑来的突齿牛兽,追了下去。 “把他们逼进谷内就可以了!”巴布说道。 “是的,等他们进去了,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巴哈面带喜色。 跑着跑着,炎墨前面的峡谷,出现了一丛丛黑色的藤蔓植物,那些植物的藤蔓有一丈粗细,藤蔓上的黑色叶子,大如草席,每片叶子的根部,都挂着一个两米多高的长型黑笼,黑笼的上部,冒着一缕缕黑气。 一只黑笼突然罩下来。 “不好!”炎墨大叫一声,把身一闪,闪到一边。 刚闪开,另一只黑笼又罩了下来,炎墨已经避让不及了,“鬼罗蜃爪!” 锋利的爪子撕碎了巨大的黑笼,还没等炎墨喘息,第三只黑笼闪电般罩下,把炎墨罩在里面。 “琼玉冰晶!”炊东阳射出无数冰凌,把罩住炎墨的黑笼的株柄斩断,黑笼脱落,炎墨从里面钻了出来,身上沾满了粘稠的黑色液体。 “这是什么鬼东西?”炎墨一边清理身上的黑色粘液,一边问道。 “不知道?”炊东阳忙着对付黑笼的袭击,没好气的回答。 “哈哈……你们闯入食兽笼的领地,等待你们的,就是蚀肉化骨,哈哈……” 在炎墨与炊东阳忙着应付黑笼袭击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巴哈与巴布得意的肆笑声。 “该死,等我出去了,一定剥了他们的皮!”炎墨咬牙切齿道。 “我们赶紧往回撤,杀出食兽笼的围困,然后杀了他们!”炊东阳说道。 “好!” 两人调转方向,向谷外杀去。 状况岂像他们想象的那般容易? 他们刚往回拼杀,食兽笼马上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两边的食兽笼不断地垂下枝蔓,拦住他们的去路,黑笼不断地向他们攻击。 他们误入食兽笼的领地太深了,杀了一层,又来一层。 原先击碎的黑笼化为黑液,深入泥土,又被食兽笼的根吸入植株内,很快,从断了的叶根部,又生长出新的、一模一样的黑笼。 他们拼杀了半个时辰,也没能杀出食兽笼的包围,反而,食兽笼把炎墨与炊东阳分开了,使他们两人各自为战,不能相互照应。 炎墨击碎了一只黑笼后,被身后的另一只黑笼罩住,炎墨凝气,从里面破笼而出,第三只黑笼又罩下了。 如此往复几次,炎墨的体能消耗殆尽,再也没有力量击碎黑笼了,只能被黑笼囚禁。 “炎墨——” 炊东阳发疯般的嚎叫,拼尽全力向炎墨杀奔过来,无奈食兽笼实在太多,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炊东阳拼杀了一会儿,也筋疲力尽,被扣下的黑笼罩住了。 不一会儿,食兽笼安静了,它们恢复了原样,一个个树立在谷底,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呵呵,想不到他们的战斗力如此之强,竟然持续了一个时辰!”巴哈眯缝着眼睛说道。 “那又怎样,还不是被食兽笼给囚住了?”巴布望着平静下来的食兽笼林,淡淡地说。 “之前,让他们逃了,我们还担心完不成任务,回去怕挨步大人的骂,没想到,他们自寻死路,这下好了,省去了我们不少的气力。”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了,我们走吧,回去向步大人交差!” 两人在星光的掩映下,离开了峡谷。 天明时,巴哈与巴布走进一处穴洞,穴洞里明亮宽敞,二人摘下黑色的斗篷,漏出了白净的脸。 “你们回来了?任务完成了没有?”问话的,就是他们口中的步大人步罗生。 他穿着黑色的长袍,长袍上绣着金黄色的魔鬼图案。他长着国字脸,蓝发黑须,慈颜善目,身材伟岸,一点猥琐的样子都没有。 “回步大人,我们圆满的完成了任务!”两人恭敬地回答道。 “好,下去歇息吧!”步罗生吩咐道。 “是!” 巴哈与巴布退下。 石室里,只剩下步罗生一人,他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自言自语道:“打吧,打起来吧,等你们相互消耗,我就有时间实现我的完美计划了。 尊敬的魔主,五百年了,我将为你们打开通道,来拯救这些愚昧的人类吧……” 202、又救了你 黑笼囚住炊东阳,笼壁分泌出粘稠的液体,他见势不妙秒,凝聚残存的介气,使出了“琼玉冰晶”。 这一次,冰凌没有撕破黑笼,而是在自己身体周围凝结,把自己冰封在冰凌里,使液体无法粘到身上。 这一招果然奏效了,植物怕寒冷,凛冽的寒气阻止了黏液的分泌,冰冷的冰壁阻挡了已经分泌的黏液的侵袭,相对而言,炊东阳此时是安全的。 “混蛋,等我出去了,一定为炎墨报仇!”把自己封在冰凌里的炊东阳暗暗发誓。 炎墨的处境就没有炊东阳妙了,黑色的液体把他整个人都浸泡在里面,液体腐蚀着炎墨的每一寸肌肤,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粘稠的液体,吸食着炎墨体内仅存的介气,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也渐渐模糊。 “要死了吗?生命到此为止了吗?” “我答应你,等你的体态修炼达到拟态的等级,我就带你到星光城抓灵兽……” “炎墨,你是个骗子,你答应过我的……”朦胧中,炎墨的耳边想起了朱尼的责骂声。 “沙漠猎狐,你一定要来哦!”米休灿烂的笑容在炎墨眼前浮现。 “哥哥,我长大了,一定帮里报仇!”小武天真稚嫩的脸依旧可爱。 “墨儿,墨儿,娘在地狱之门等你……” 一个个画面,在炎墨的眼前浮现,他咬着牙,在粘稠的液体里睁开了眼睛。 “我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万物生灵,生生不息’……” 炎墨咬牙,催动“易生经”,液体里的介能反转,朝炎墨的体内渗入。 “易生经”的这句口诀,就是利用生灵的能量,转化为自己的介气进行修炼的。 食兽笼感觉到介能的流逝,增大了液体的腐蚀性,炎墨体表的皮肤一层层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红肉。 “混蛋!”炎墨大骂一声,加速了体内介气的运行,他的吸附力也增强了。 僵持了一段时间,那株食兽笼见不能吸取炎墨体内的介气,于是,它的根在土里不断地延伸,向附近的食兽笼伸展。 不一会儿,两株食兽笼的根紧紧地缠在一起,囚住炎墨的黑笼的吸附力增大了,腐蚀性也变强了,炎墨皮肤下的红肉开始腐化,体内的筋脉都露了出来。 “生以死止,死易重生!” 炎墨念着口诀,他体内的吸附力陡然增加,黑笼里液体的介能不断向炎墨的体内涌入,炎墨的身体开始慢慢地恢复。 两株食兽笼见势不妙,又各自不断地延伸着土层下的根,一株缠着一株,最后,整片食兽笼林的食兽笼的根都连接在了一起。 食兽笼以捕捉灵兽为食,有自己的意识,一旦遇到灵兽闯入,便能配合着捕猎,先前炎墨与炊东阳闯入,就遭到了它们的联合攻击。 它们获得的能量,都是共享,这也是食兽笼能在峡谷里繁盛的原因。 在峡谷里,步罗生只种下了一株食兽笼,后来,随着食兽笼的生长、繁盛,就蔓生一片。 食兽笼虽然是植物,但是它们不同于一般的植物,它是魔界的植物,准确的说,它体内的介能是魔介,要是一般人,绝对不能抵抗魔介的冲击。 可是,它们偏偏遇到了炎墨,而炎墨偏偏修炼了“易生经”。 “易生经”是上乘的弋技修炼功法,能把魔介转化为介气储存。 这一次,它们遇到了炎墨,发现炎墨能反向吸取它们的介能,于是就联合起来,共同对付炎墨,这是它们自生长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囚住炎墨的黑笼不断加固,笼壁不断增厚,笼内的黏液不断地变得粘稠,最后变得像浆糊一样,黏得炎墨动弹不得。 在笼壁上,又长出了无数的藤状触手,一根根刺入炎墨的体内,增大了吸附的力度。 两种吸附力相互撕扯着,炎墨只觉得身体都要被撕裂了,那刺入身体里的触手,发出一道道黑色的闪电,攻击着炎墨的元神。 “混蛋!” 炎墨的元神受到攻击,气得他张口大骂。 “想玩念力是吧,好,我就陪你玩玩儿!” 炎墨幻出念树,那黑色的念树和食兽笼一样,它的根在念域里不断地生长,后来穿过炎墨的大脑,进入炎墨的身体,最后与刺入炎墨体内的食兽笼的触手相连。 他的念树不断地吸食着食兽笼射入的黑色闪电,把黑色闪电吸入到念果里。 念树上,最下面的一只念果,里面的蓝色开始填充,三个时辰后,那只念果被填满,显示着三种鲜艳的颜色:红、黄、蓝。 那只念果注满,炎墨觉得精神大增,增加了念力,那念树的吸附力进一步增强,第二只念果开始填充。 “红色,又是红色!” 炎墨用念识查看了一下,第二只念果最底层的颜色也是红色,只是,这次念力注入,红色的上涨速度非常慢,几乎不能用肉眼察觉。 念力的增强,也增加了炎墨对介气的吸附力,黑色的魔介,被“易生经”转化为介气,不断地从食兽笼的触手向炎墨的体内涌入。炎墨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在恢复,身体的剧痛也慢慢消失。 炎墨把涌入体内的介气把转化为介质,储存在皮下的筋脉里,筋脉的介质不断地填入,他的手臂,双腿,以极快的速度注满。 在炎墨集中精力对抗食兽笼的时候,他怀里的黑色石头黑光一闪,只见食兽笼的魔介不停地向黑色石头里汇聚,那速度,丝毫不比炎墨的吸附慢。 一人一石,在食兽笼的黑笼里,不断地鲸吞着食兽笼林的魔介。一向以打劫介气著称的食兽笼,现在正被自己囚禁的猎物疯狂的打劫着。 要是把食兽笼种在峡谷里的步罗生看见,绝对会气晕过去。 食兽笼意识到它们无法与炎墨抗争,打算断开土层下的根的连接。 显然,迟了,太迟了! 炎墨念域里的念树根,通过触手,已经传到了每一棵食兽笼株里,控制了它们的意识。它们想再断开,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积累了数年的魔介,被自己的猎物夺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黑色的食兽笼慢慢地变成了灰色,然后变成灰白色,最后,都枯萎了。 “嘭!” 囚禁炎墨的黑笼突然坠了下来,落到地上,化成了灰末。 炎墨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放眼一望,一片食兽笼林,都变成了灰白色,失去了生机。 “就这样完了?还有没有哇?这可是大补啊!” 炎墨意欲未尽,在峡谷里巡视了一番,除了灰色的食兽笼株外,他没有发现一株活着的。 “真扫兴!”炎墨失望的说道。 扫兴的恐怕不是他,而是步罗生,步罗生要是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的食兽笼毁于一旦,非气死不可。 炎墨失望地往回走着。 “嘭!” “啪!” 又一颗灰笼脱落,从里面掉下了一个巨大的冰块,透过冰块,炎墨发现了里面窝着的炊东阳。 炎墨把介气和念力融合在一起,注入右手,提劲一拳砸下,砸在巨大的冰块上。 “嘭!哗啦啦……” 冰块破裂,里面的炊东阳露了出来。 炎墨上前,照着炊东阳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炊东阳没醒。 “嗯?没醒?再来……” “啪啪啪……” 那打脸就像放鞭炮,又响又密。 炊东阳的脸扇疼了,醒了,看到炎墨还在用力地、不停地抽自己耳光,气不打一出来,怒吼道:“你干什么?” 炎墨双手放在后肩上,枕在脑后,人畜无害的笑道:“我又救了你!” 203、听见了! 山庚回到元门,向大长老报告了炊东阳被玉人兰杀害的消息,元门上下,一片愤慨。 “小小的齐门,竟敢与我们元门作对,杀我弋者,一定得十倍奉还,巴举,召集人马,向陌轩宇进发。” 大长老南中申听到山庚的汇报,十分生气,领命的巴举召集人马,向陌轩城进发。 另一边,玉人兰回到陌轩城,向承主几寻峰讲明凶兽的袭击是元门的阴谋,还告诉他,炎墨遭到了元门弋者的袭击,现在凶多吉少。 她还拟好告急函,让蝶魅火速送往齐门邑。一天后,月牙子亲自率领上百弋者赶往陌轩城。 几寻峰亲自出城迎接,把月牙子让进大堂,略略寒暄了一番,心里想劝阻,看月牙子脸上难看的气色,又忍住了。 月牙子向玉人兰问明情况,气得眼睛喷火,“元门欺人太甚,我们处处忍让,反而助长了他们嚣张的气焰,这回,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我月牙子的厉害。” 说完,带领着齐门的弋者,直奔支离山交界处而去。 他们走后,几寻峰急得团团转,耀汉见此情形,不解的问:“承主,气门鼎力相助,您为何如此焦急?” 几寻峰叹了一口气,说道:“陌轩宇延续了几百年,就是因为我们的周边有两股势力焦灼着,我们就成了缓冲地带。 每一次力量的变更,我们都与实力弱的一方关系深厚,原因无它,就是希望把弱的一方扶持起来,让两股势力能够对等,这样,我们陌轩宇就不会被一方吞并。 现在好了,暗战变成了热战,无论谁输,我们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很有可能,从今往后,陌轩宇将不复存在。” 几寻峰说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像霜打后的茄子,有气无力的。 峡谷里,炎墨与炊东阳并不知道两门已经陈兵,大战将一触即发,两个人还在无理的取闹着。 “你竟敢扇我耳光?”炊东阳生气的吼道。 “我救了你,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把那冰棺打碎,你就死了!”炎墨据理力争。 “那是冰棺吗?那是我做的防御盾,防止食兽笼的攻击!” “那为何我喊你喊不醒,不是几巴掌,你就死了!” “谁说的,你喊我我都听见了!” “哦,那你耍诈,装死,就更该挨打了,你为何要让我担心?” “我……” 炊东阳发现自己说不过炎墨,再说了,炎墨是担心自己,才打的。打都打了,一时他还发现自己真的还不下手,只能忍了。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尴尬了半天,炊东阳才回到正题上。 “不知道,我一醒,就发现食兽笼都枯萎了,不是你救了我吧!”炎墨明知道是自己掠夺了食兽笼的能量,偏偏不对炊东阳说实话,还反过来忽悠炊东阳。 炊东阳看到一片枯萎的食兽笼林,也不知道什么回事,更不相信是炎墨所为,只能喃喃到:“说不定有高人暗地帮助我们!”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炎墨眼睛一亮,接着忽悠。 “走,找那两人报仇去!”想想曾经的逃命,炊东阳就有气,现在伤势痊愈,这口恶气也该出出了。 “好!”炎墨欣然赞同。 现在,炎墨的双手、双腿皮下筋脉里的介质已经填满。在黑笼里,腐蚀性的黏液使他的身体得到很好的焠炼,念力又有突破,他很想知道现在自己的战力究竟如何,急切地想练练手。 “哪儿去找他们?”炊东阳问。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他们应该隐藏在山里,反正没事,去找呗!” “好!” 两天前的死对头,一会儿就变成了莫逆之交。一个大人带着一个少年,在山里瞎逛悠。 说来也巧,巴哈、巴布“出色”地完成了步罗生交给的任务,步罗生让他们好好休息了一天,还给了他们两不少的灵药,哥俩美滋滋的享受完了,就再到步罗生面前邀功,想贪求更多好处。 步罗生想到,只要齐门跟元门干起来,双方实力削弱,自己的梦想就回马上实现,心情一片大好,于是说道:“你们去给食兽笼施肥,回来我再给你们灵药。” 给食兽笼施肥,就是把灵兽驱赶到峡谷里,供食兽笼享用。 哥俩欣然领令,一边走还一边得意着,“步大人真慷慨,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都能够获得丰厚的嘉奖。” “还不是之前的任务我们完成得出色,步大人一高兴,就慷慨解囊。” 两个人来到一处荒废了多年的建筑里,打开了石门,从里面跑出许多黑色的凶手,那些凶手,眼睛和鼻孔、嘴巴,都冒着黑气,裂开嘴,露出了森森的魔牙。 巴布拿着令符,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那些魔兽,就消失了。 “好了,我们去峡谷吧,等那些魔兽把灵兽赶进峡谷就行了!” “走吧!”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向峡谷走来。 炎墨和炊东阳在峡谷里转悠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于是,两个人便走出了峡谷,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了两个黑影。 “你看,是不是那两个贱人?”炊东阳问炎墨。 “烧火的,不用看了,就走路的那贱样,一定是那两个畜生!”炎墨骂道。 炊东阳听炎墨比自己骂得还狠,心里很痛快,双拳一捏,说道:“干死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好!” 两个人完全忘了,两天前是谁像丧家之犬,在拼命逃窜? “畜生,认识大爷吗?”炊东阳跳上大树,站在一棵树枝上,神采奕奕的说道。 他站这么高,把炎墨瘦弱的身体完全比下去了,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断地瞟着炎墨,话外音是:看没?今天你就瞧好,看我怎样表现! 炎墨完全领会他的意思,站在地上,笑而不语。 “嗯?”巴哈与巴布心里一惊。 巴布与巴哈认为,炊东阳与炎墨必死无疑,在他们的印像里,只要被食兽笼困住的人或灵兽,从来没有生还的。再次遇着炊东阳与炎墨,他们心里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惊慌。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不知道你们为何捡了一条命。不过,我们还是能将你们撵入峡谷,或者,直接将你们杀个半死,再扔进去!”巴布心压抑着心里的惊诧,说道。 “大爷出来了,就不会再进去了,要进去,也是你们俩畜生进去。炎墨,你就瞧好吧,今天,我,炊东阳,让他俩给你下跪,不然,我就不叫炊东阳!” 炊东阳认为,上次是他被玉人兰所伤,重伤之下,这俩货也不能把自己咋样。这回,痊愈了,一敌二,绝对没问题。 “那我叫你什么?”炎墨顶真地问。 “那你就叫我烧火的!”炊东阳信誓旦旦的回答。 “好!”炎墨双手放在脑后,人畜无害的一笑。 “呵呵,老鼠想噬猫吗?好,今天,我哥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大言不惭应得的下场。‘天使之球’!”巴哈射出了黄色光球。 炊东阳一跃,躲开了黄色光球。 他还没落地,巴布射出一道黄色的光,“天使之光!” 炊东阳避无可避,使出了弋技“琼玉冰晶!” 无数的飞凌射出,与黄光撞到了一起,黄光被射来的冰凌抵挡住,不断地退缩。 炊东阳的实力,并不比巴布弱,对战之中,冰凌压制着黄光,不断向巴布本人压过去,速度还不慢。 见此情形,炊东阳侧头望着炎墨,意思是:看到么,我多厉害! 炎墨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给炊东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得到炎墨的认可,炊东阳很高兴,迅速调集介气,加大了攻势。 “天使之球!” 还没等炊东阳的冰凌伤着巴布,巴哈朝炊东阳又射来一枚黄球,炊东阳一闪,险些被巴布的光球射中。 一来二往,炊东阳以一敌二,立刻显示出劣汰,他的确比其中的任何一人要强,但是,一加一大于二,两人联合攻击,炊东阳应付不过来。 “炎墨,赶紧帮忙!”炊东阳见势不妙,也就不要面子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炎墨回答。 “快帮忙!”炊东阳急到。 “我听不见!”炎墨再次回答。 “我是烧火的,听见了吧!”炊东阳明白,炎墨是在看他笑话,谁叫他之前夸下海口呢!情急之下,他只能认输,不管炎墨能不能帮他,只要能抵挡一刻,他就能胜算。 “听见了!”炎墨响亮的回答。 204、误会 “鬼罗蜃爪!” 炎墨一口气打了八百多拳,拳影划出了蜃爪的图案。锋利凝实的蜃爪,闪电般攻向巴布。 “天使之光!”巴布射出一束黄光,与利爪撞到一起。 劲气激荡,尘烟翻飞,劲气冲击着炎墨的身体,被他坚实的皮肤弹开,两人各自向后退了数丈。 巴布心里惊奇:这才两天没见,他已经和我旗鼓相当了,进步会如此之快吗? “再来!”炎墨精神大振,现在,他与巴布的差距已经不明显了,“鬼罗蜃牙!” 蜃张开巨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咬了过去。 巴布连忙射出黄光抵挡,爆炸声撕裂了山谷,两道人影一合即退,各退数十丈。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两次进攻,炎墨几乎不落下风,他精神大爽。 炎墨与巴布僵持着,一时间,谁也占胜不了谁。 炊东阳与巴哈的战斗呈一边倒之势,巴哈的“天使之球”完全抵挡不住炊东阳的进攻,他的脸,被炊东阳射去的冰凌扎伤了,几乎是面目全非。 战斗之余,他看了看巴布,觉得他对战炎墨,无比幸福。于是,他虚晃一招,跑到巴布的战场上,大喊:“我们交换对手!” 然后,不由分说,就向炎墨发动了攻击。 炎墨一边被迫还击,一边吼道:“烧火的,你的畜生没看住!” 炊东阳也有气,打得好好地,自己的对手就跑到炎墨那边去了,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经炎墨一吼,更是火冒三丈,看都不看,朝巴布迎头猛攻。 这下,巴布倒了霉,一口气儿没跟上,脸上,身上,全部被炊东阳的冰凌划伤了,比巴哈还惨。 现在,巴布终于明白了巴哈换对手的原因,原来,是让自己替他挨打。巴布也不笨,也虚晃一招,转身就对炎墨发动了袭击,嘴里还说到:“我的对手,不用你管!” 言外之意就是:你还是回去挨揍吧,我的对手挺好。 两个人都攻击炎墨,打乱了炎墨的节奏,一时间,他手忙脚乱,疲于应对。 “烧火的,你是个混蛋!”炎墨气得大骂。 这还了得,炊东阳两次放跑了对手,被炎墨骂了两次。他恼羞成怒,这回,不管是巴哈还是巴布,一起攻击。 巴哈和巴布两个人一直盯着炎墨攻击,心里都想着对方会去抵挡炊东阳的弋技的,结果,无人抵挡。 无数的冰凌射过去,两个人得屁股上扎了一层冰凌,他们赶紧捂着屁股,一起逃了。 炊东阳见他俩逃跑,心里还不解气,拉上炎墨在后面穷追不舍。 追着追着,前面出现了一队凶兽,正迎面而来。在凶兽的后面,是十多只魔兽,它们在后面驱赶着兽群,向峡谷的方向前进。 巴哈与巴布看到了兽群,心里有了底气,他们放过灵兽群,等魔兽来到跟前,他们拿出令符,念着咒语,操控着魔兽对炊东阳和炎墨发动攻击。 “什么?”看到魔兽,炊东阳与炎墨都吃了一惊。 炊东阳大吼一声,使出了“琼玉冰晶”,无数冰凌射到魔兽的身上,魔兽被打倒了。炊东阳还来得及高兴,那只被击倒的魔兽立刻爬了起来,甩了甩脖子,咆哮着一口咬下来。 “魔兽真结实!”炊东阳心里一紧。 “鬼罗蜃龙!”炎墨也对那头魔兽发动了进攻,蜃长吟一声,舞动双爪,露出獠牙,扑了过去。 “嘭!” 蜃与魔兽相互撕咬,不一会儿,蜃就湮灭了。 “魔兽太多,我们不是对手,赶快跑吧!”炎墨催促道。 炊东阳又试了几次,发现的确伤不了魔兽,一闪身,和炎墨一起奔逃。 巴哈与巴布见他们败了,一人坐上一头魔兽,指挥魔兽驱赶着灵兽,一起在后面紧追不舍。 “这样跑不是办法,我们迟早要被追上!”炊东阳焦急的说道。 “往这边跑!”炎墨提醒。 两人一拐弯,向支离山外跑去。 跑了一会儿,炎墨感知到突齿牛兽的位置,连忙说道:“我们有坐骑了,就在前面。” 没跑多远,他们就看到了突齿牛兽。两人一跃,骑上突齿牛兽就往前跑,巴哈与巴布赶着兽群,在后面穷追不舍。 “原来兽潮是他们制造的!” 炎墨这时才明白,兽潮是巴哈与巴布制造的。 “哼,你们不是认为是我制造的么,还对我大打出手!”炊东阳不满的说道。 “那他们为何要制造兽潮呢?”坐在炊东阳身后的炎墨问道。 “为什么?是因为……不好……”炊东阳大叫一声,加紧驱赶着突齿牛兽,向陌轩宇狂奔而去。 “不能再让他们逃了,不然,步大人怪罪下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巴哈催到,也拍打着魔兽,加快了追赶的步伐。 陌轩宇与元门地界的交界处,齐门与元门的弋者排列两边,对峙着。 “月牙子老儿,交出玉人兰老婆子,让我们为元门弟子炊东阳报仇。否则,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元门长老南中申骂道。 “我呸,南老儿,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们制造兽潮,制造混乱,以此浑水摸鱼,达到拉拢几寻峰的目的,可谓用心险恶!”月牙子理直气壮地骂道。 “你放屁,我堂堂元门,岂做如此不齿之事,是你们心里有鬼,给我们强加一个罪名吧!”南中申反驳。 “老东西,还有一件事要和你理论,我门弟子炎墨遭到了你们的偷袭,我劝你立刻把他放出来,不然,我们绝不善罢甘休!”月牙子又责问道。 “休要造谣伤人,我看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所有弟子听令,准备出击!”南中申下达了开战令。 “你以为我怕你不成?齐门弟子,准备战斗!”月牙子命令道。 大战一触即发! 支离山山脚,尘土飞扬,大地震动,远远地直奔而来。 准备开战的双方人马,都向支离山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只灵兽上坐着一人,不断地拍打着坐骑,嘴上大声喊道:“兽潮来了,有魔兽!” “是炊东阳!”元门弟子听到炊东阳的喊声,认出了飞奔而来的,就是他们以为被齐门长老玉人兰杀死的炊东阳。 “南老儿,你还有何屁放!”月牙子厉声呵斥。 南中申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 越来越近,转眼间,突齿牛兽驮着炊东阳来到两门对阵的中间。 鬼罗魔兽嗅出了炎墨的味道,一跃,跃到突齿牛兽的前面,大吼了一声。 突齿牛兽受到鬼罗魔兽的威压,不敢前进,来了一个急刹车,停住了。它的背上,炊东阳与炎墨没停住,从它背上栽倒下来。 这一次,炊东阳的脸先着地,摔了一个嘴啃泥,满脸灰;炎墨在他后面,又摔在他的身上了。 “烧火的,你是怎样驾驭灵兽的?”炎墨从炊东阳的身上爬起来,踩在他的身上吼道。 直到现在,齐门弟子才明白,原来炎墨也坐在突齿牛兽上,只不过被身材魁梧的炊东阳挡住了视线。 “月老儿,这就是你跟我要的人?”南中申指着炎墨反质问。 月牙子看到炎墨安然无恙,心里的火气烟消云散,客气地说道:“误会,误会!” “做好战斗准备,后面就是兽群!”炊东阳爬起来,顾不得抹掉脸上的灰,大声喊道。 “还有魔兽,真正的敌人在后面!”炎墨补充道。 巴哈与巴布只顾着驱赶兽群,一心想着要杀掉炊东阳与炎墨,他们都进入到了两军对垒的中间,一场杀戮就要降临到他们头上了。 205、见阎王吧! 巴布与巴哈回过神来时,已经闯到了两门对弈的中间,全场近三百名弋者,怒目地看着他俩。 “不好,赶紧逃!”两人见势不妙,巴布与巴哈拨转魔兽,朝支离山飞奔。 “杀!” 喊杀声震天。 两门弋者全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就是这俩货制造的,他们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巴哈、巴布与魔兽的身上,单单放过了灵兽。 一通攻击,魔兽顷刻被消灭了,只有巴氏兄弟,反应够快,借助着魔兽的抗打能力,逃出了重围,一路向支离山飞奔。 两门中有坐骑的弋者,驾着各自的坐骑追击而去。 “烧火的,追不追?”炎墨问炊东阳。 “怎么不追?我要出一口恶气!”炊东阳爬上突齿牛兽,怕炎墨不同意自己骑乘,赶紧拍打着突齿牛兽,一溜烟儿跑了。 炎墨只能跳上鬼罗魔兽,坐在朱尼身后,双手扶着朱尼的***,说道:“赶紧追!” 朱尼本想吼他两句,见他急,暂时忍着,驾着鬼罗魔兽飞奔。 不一会儿,鬼罗魔兽就追上了突齿牛兽。 “烧火的,你想抢我的坐骑,是不是?”炎墨生气地斥责炊东阳。 “我只是借着骑一骑,用完了还你?”他以为炎墨双腿在地上拼命地追赶,特意提高了音量,大声地回答着。 炎墨也不理他,一手拍在鬼罗魔兽的屁股上。鬼罗魔兽合适受过拍打,被炎墨一刺激,撒腿飞奔,疾驰而过,把炊东阳扔在了后面。 “什么?他还有一头坐骑?”炊东阳想着,大声地喊道:“等等我!” 炎墨也不理他,只顾自己飞奔,突齿牛兽速度慢,追不上,一会就落得没影儿了。 “放开你的臭手!”见甩开了炊东阳,朱尼吼道。 “哦!”这时,炎墨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放在朱尼的***上,脸一红,乖乖的放下来。他感到手上的温软,流到了心底,感觉怪怪的,爽爽的。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见炎墨不做声,朱尼问。 “那天晚上,我被前面俩货中的一个追杀,打又打不过,就开始逃,半路遇见了炊东阳,他也被追杀了,就是俩货中的另一个。 我带着他飞奔,逃到了支离山深处,被峡谷里的食兽笼困住,最后我们逃了出来。”炎墨简单的讲到。 “他那么嚣张,你还救他?” “当时情况紧急,我和他都被一伙人追杀,只能报团取暖了。对了,在峡谷里,我教训了他一顿。”说到这里,炎墨不说了。 朱尼等了一会儿,见炎墨还不开口,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教训的他?” “当时我们逃出了囚笼,他没有醒,于是,我就一顿狂扇,把他扇醒了,有意思吧!” “没意思!”朱尼泼了一盆凉水。 炎墨又不言语了,在朱尼的身后不停地拍打着鬼罗魔兽,催着它不停的飞奔。 鬼罗魔兽两次被炎墨拍打,心里也不爽,把心里的怒火换成速度,一路疾驰而去。 迎面的风,灌得朱尼喘不过气来,他在前面吼道:“炎墨,你干什么?” “赶紧追,不然,让那俩货跑了!” 幸亏,鬼罗魔兽有了灵智,能自己判断路况,避开路障奔驰,要是一般灵兽,可能早都撞死了。 巴哈与巴布逃着,回身一看,后面黑压压的一片追兵,心里一慌,直接朝步罗生哪里跑去。 这俩货,成功将“敌人”领进了自己的老巢。 山洞里的步罗生听到外面剧烈的动静,走出洞穴,还没来的及关闭洞门,就看到巴氏兄弟满头大汗的逃了回来。 “怎么了?”步罗生吃惊地问。 “大人,我俩是回来报信的,元门、齐门的弋者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杀了过来,再不跑,我们就没命了!”巴哈急切地说道,差点还急出尿来。 “往峡谷跑,只要到了峡谷,再多的人也都白搭,我要把他们变成肥料!”步罗生还算冷静,一下就想到了,用食兽笼来对付两门的弋者。 “诶!” 巴氏俩人调转魔兽,就要接着逃跑。 “下来!”步罗生一把抓下巴布,扔到巴哈的后面,自己跳上魔兽,驱赶着朝峡谷奔去。 “赶紧跟上!”巴布带着哭腔催着巴哈。 巴哈连忙抽打着胯下的魔兽,追了上去。 身后的弋者,紧追不舍,一同朝峡谷疾驰…… 炎墨和朱尼追到山洞旁边时,早已不见其他人得踪影,只看到了大开的山洞。 俩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他们来到洞里,没有发现一个人,仔细的搜查了一番,发现了很多药材与金币。 “这么多,怎么运回去?要是被元门的人看见了,一定会哄抢的!”朱尼有些发愁。 炎墨神秘一笑,说道:“这个好办!”他装了一包金币,递给朱尼。 朱尼不解他的意思,问道:“干什么?” “给你呀,你总不会和钱过不去吧!” “你穷怕了吗?”朱尼接过金币追问。 “是的,我刚到齐门时,身无分文,当时,千手师兄给我一个银卡,我到食堂专挑好吃的吃,在食堂,不就认识了你么!” “你还想挨揍,是不是?”朱尼听炎墨提起第一次相遇时的尴尬事,怒道。 “不是,当时我对钱没有概念。直到后来,没有入选新弋,跟着隶尊师,整天蹭他的饭,才知道没钱的日子太艰难,所以,只要是有机会,我就会攒点钱。”说完,炎墨给自己装了一包金币,揣在怀里。 “你这是攒钱么?分明是在打劫!” “对,打劫!打坏人的劫,不行么,其实这是对自己的奖励!”炎墨说得理直气壮。 “切!”朱尼翻了一个白眼。 炎墨收在眼底,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舒爽,觉得朱尼现在特别的可爱。那少女特有的清纯与矫情,让炎墨一阵恍惚。 “你看什么看?”朱尼嗔到。 “哦,没什么,突然觉得你没以前好看了!”炎墨口是心非的说道。 “又想挨揍是不是?”朱尼举起了小拳头。 “没时间打了,赶紧收拾战利品。”炎墨根本不理他,找来许多布袋子,开始装药材和金币。 朱尼也过来帮忙,看看装得差不多了,她又问炎墨:“现在怎么办?” “看我的就行!”转而对鬼罗魔兽说道:“鬼未,你把它们运到死人墓去,药材给婆婆,看她要不要,金币先放在谷底,等我回了齐门,你再把它们运回来。” 鬼罗魔兽地鸣一声,算是答应了。 炎墨把布袋放到鬼罗魔兽的身上,双手结印,把它送回了死人墓,没过一会儿,他再次结印,用“御兽术”又把它招了回来。 往复多次,那一大堆“战利品”就被炎墨搬运了一空。 “走,去峡谷,他们应该去峡谷了。” 还没动身,炊东阳骑着突齿牛兽就闯了进来,看到炎墨问:“那俩货呢?” “大概去了峡谷,我们找了半天,没发现一个人。”炎墨回答。他和朱尼的确找了,肯定不是找人,而是把有价值的物品搜刮了一番,运走了。 炊东阳不放心,骑着突齿牛兽在里面转了一圈,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发现,心里失落,直接点了一把火,烧了一个精光。 而后三人朝峡谷飞奔。 步罗生带着巴哈与巴布,满肚子坏水的把两门的弋者引向峡谷,越近,步罗生越兴奋,“要是把这帮弋者全部捕获,食兽笼一定长势茂盛,就能提前打开通往魔界的通道,到时就能引来魔兽,哈哈,我就可以借他们之力统治人界了。” 步罗生做着美梦。 等他跑到峡谷,看到眼前的一幕,傻了。 食兽笼变成了白灰色,没有一点生气,越往里走,他的心里越凉,整个食兽笼林,一棵不剩,全都枯萎了。 “谁干的?”步罗生绝望地大声吼道。 巴哈与巴布也傻了眼,他俩伺候了几年食兽笼,就这么没了。 他们来不及悲伤,追击的弋者已经赶到了。 南中申看到步罗生,心嘎嘣一下提起,脸色变得发白,咬牙道:“步罗生,没想到你还活着!” “南中申,好久不见!”步罗生淡淡一笑,掩饰着内心的慌张。 月牙子看到步罗生,脸色也不好看,吼道:“魔界奴隶,你们又出来祸害人间吗?” “要不是出了一点失误,今天,你们都得死!”步罗生色厉内荏的吼道。 “哈哈哈,听着,步罗生,今儿,你们,见阎王吧!”南中申乐道。 206、快扶我 步罗生,是“魔仆”的成员。从他们组织的名称就能看出,他们是魔族忠实的信徒,一生致力于效忠魔族。 “魔仆”成员会一些魔族的弋技,他们的弋技与人族弋技有很大区别。魔族的弋技,很大一部分以能量的形式进行攻击,就像巴哈的光球与巴布的光束,不需要幻出拟态或体态。 另外,他们也能驱使低级魔兽或培育魔界的植物,来供自己使用或提升自己的修为,正是这种诱惑的驱使,才让他们甘心做魔族的仆人。 五百年前的人族浩劫,“魔仆”功不可没。他们制造了通道,破坏了结界,引魔入境,大肆屠戮人族和灵兽。 魔族所过之处,房屋烧毁,人畜戮尽,寸草不生…… 那次抗魔战役,倾尽人族所有资源,艰难获胜。此后两百年,人族弋界才逐步恢复了元气。 魔族大战后,整个弋界自主开启了对“魔仆”组织的绞杀。 一百多年前,步罗生和月牙子、南中申等人还是新弋,人族找到了“魔仆”的窝点,那时,不管老幼,一旦确定为“魔仆”成员,绝不留情的斩杀。 月牙子和南中申等多人亲眼看到,步罗生被时任元古宗宗主季无尘身首异处。残余的“魔仆”被消灭,整个弋界终于舒坦地呼了一口气。 今天,步罗生还能站在月牙子与南中申的面前,他们的脸色绝对好看不了。 “你们惊奇我今天还能站在这里,惊奇当时的我不是死了么!你们可知道,当时的仆主用他的精血与秘法我为塑造了一具假身,来迷惑尔等。不然,你们那能那么轻易的杀了仆主? 我一直记得他临别时对我说的话:等请来了魔主,就是他们的大限之日,也是你飞黄腾达之时。 我谨记他临别时的嘱托,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实现仆主临别时的遗愿。我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的大限为期不远了。”步罗生忍气吞声百十年,终于吐出了心里的憋屈。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死吧!‘巨人斩’!”南中申听得不耐烦了,释放出了介气。只见石头攒动,堆积成了一个巨大的石头怪人,挥舞着石臂,杀了过去。 步罗生猛地一跃,跳到半空,一腿扫出,踢到石人的手臂上,那只巨大石臂断裂,摔到了地上。 然后,他借着反弹力一个空中翻滚,向上撩起一脚,踢在石人的头部。石人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团灰尘。 “弯月斩!”月牙子手臂连挥,把介气凝成的月牙飞刀一个个扔了出去。 那月牙飞刀,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闪,就到了步罗生的身旁,直取他身体的要害部位。 步罗生并不惊慌,也不躲闪,他手脚并用,舞出一团飞影,直击飞来的月牙飞刀。 只见火星四溅,月牙子射来的飞刀被他一一抵挡,有的飞刀被直接击碎,化成了粉末,有的则改变了方向,射向峡谷的石壁,那锋利的飞刀如切豆腐一般,直接没入石壁深处,消失了。 “好硬的身板!” 旁观的弋者不禁在心底发出感叹。步罗生的身体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没有丝毫损伤。 南中申凝成的石头巨人从地上爬起,那只断臂自动飞来,接在肩部,完好如初。 石人怒吼一声,双拳砸下,步罗生提气运力,把力量集中在双手与双腿上,硬接了石人一招。 “轰——” 尘烟散尽,步罗生的双膝没入土里,石人的双拳被震得粉碎。 “南中申,你要是只有这点伎俩,是无法对我造成威胁的!‘紫色波’!”步罗生一掌推出,一束巨大的紫光射向石人,石人来不及躲避,变成了碎屑。 那穿透石人的余波,射向了月牙子。 “月盾!”一轮圆月,像盾牌一样挡在月牙子的身前,挡住了余波的攻击。 “哈哈哈,两门的大长老也不过如此!”步罗生轻蔑的笑声震耳欲聋,刺透了透峡谷。 炎墨三人赶到了峡谷,听到步罗生的大笑声,赶紧捂住了耳朵。 “不要得意的太早!”南中申手一挥,那地上的石屑又开始凝聚,这一回,聚成了一个沙人,轮廓比石人更分明,体型要小了不少。“沙人连击!” 沙人挥出一拳,步罗生用腿抵挡,沙人手臂被击碎,但并没有断开,那击碎的沙子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又回到原处,手臂迅速还原。 在手臂还原的同时,沙人横踢一脚,朝步罗生的腋下踢去。步罗生提起手肘抵挡,巨大的力量,踢得步罗生后退了数步。 他刚站定,完全复原的沙人开始了第二轮的攻击。 沙人与石人完全不同,它没有石人坚硬,但是它恢复得非常快,刚刚击飞的沙粒,迅速被沙人的躯体吸引而回,而且还是一边攻击一边自我修复。 这种软硬结合的沙人,着实很难对付,纠缠了一会儿,步罗生找不到沙人的弱点,跳出了圈外。 “弯月斩!”月牙子一下凝出十几枚月牙飞刀,漂浮在身前,他身体后仰,向前猛推。那些飞刀划出一道道弧线,从不同的方位进攻步罗生。 步罗生身体旋转,转成了一个旋转的陀螺,手脚并举,不断地抵挡。 这一次,月牙飞刀没有被他击飞或击碎,而是围着他旋转,不停地攻击。在他旋转的陀螺身影外围,火星飞溅,把一个黑陀螺染成火星四溅的光陀螺,十分艳丽壮观。 步罗生猛地一跳,冲出月牙飞刀的包围,跳到半空。 玉人兰早已等待多时,见他跳到高空,升力停止,还未下降的静止一刻,玉人兰发动了攻击,“仙子驱魔!” 优雅又美丽的仙女,手如莲花状,捧着一枚金光耀眼的球,轻轻一推,那光球闪电一般射向步罗生。 “紫色波!”步罗生又射出一道紫色光,与玉人兰射出的金色光球撞到了一起。 “轰——” 金光灿灿,紫光四溅,响声震天动地,激荡波形成了一个光圈,向外扩散,光圈射到两边的石壁上,在石壁上斩出了两道一丈多宽,两张多深的巨大石槽,碎石纷纷落下。 那光圈要是在地上扩散,不知又有多少弋者魂归故里。 步罗生一个后空翻,刚刚落地,沙人又至,拳脚飞舞,压得步罗生喘不过气来。 步罗生虽然强悍,可是面对三位长老的全力攻击,也吃不消了,渐渐落入了下风。 沙人瞅准时机,一脚把他踢飞,还没落地,月牙飞刀又至,刚抵挡住飞刀,玉人兰的金色光球又轰来。 “轰——” 这一次,步罗生来不及防御,只能用他的身体硬撼,巨大的爆炸力把他轰到石壁上,砸了一个巨坑。 就是身体强悍如斯,也经不起如此重击,他从石壁摔下来,胸口一闷,喷出了一口鲜血。 “步大人!”巴哈与巴布惊慌的喊道。 “慌什么?”步罗生擦去了嘴角的鲜血,吼道。 “步罗生,放弃无畏的挣扎,束手就擒吧!”南中申厉声喝到。 “就凭你们,也能擒住我?”步罗生说着,调集体内介气,集于双臂,大喝一声:“紫色波!” 他双手发出的紫色波,比先前单手发出的强悍不止一倍。 巨束光波射来,如果三位长老躲避,他们身后的弋者肯定抵挡不住,绝对死伤一片。 南中申控制沙人,抵挡在最前面,紫光掠过,飞沙四溅。 “月盾!” “莲花盾!” 月牙子与玉人兰凝出盾牌,挡住紫光! “移动隧道!”在三位长老全力防御时,步罗生使出了秘技,打开了一个隧道,把巴哈与巴布扔了进去,随后,他也跳了进去,那隧道口开始慢慢缩小。 余波消尽,两门弋者看到已经缩小了的隧道口,听见步罗生在里面大声叫骂:“尔等小儿记住,等我恢复元气,就来取尔等小命!” 眼见他要扬长而去,众人捶胸顿足,灰心丧气。 “去死吧!” 众人回头,只见炎墨凝出一柄短矛,旋转了两周,扔了出去。 短矛比离弦的箭还快,在短矛的尾部,还拴着一根细黑线,闪电般没入已经封闭的隧道口。 “噗!” 短矛刺入,从里面传出一身惨叫,炎墨用力一拉,短矛飞了出来,在短矛锯齿般的矛尖上,挂着一块撕碎的肉。 步罗生体力透支严重,又很大意,关键时刻疏于防备,被炎墨的短矛刺到屁股上,拉下了一块肉,疼的他大声地嚎叫。 另一处,突然冒出三个人,正是逃跑的步罗生三人。 “混蛋,总有一天,我要用魔兽送你们下地狱!哎哟……快扶我!”步罗生冲巴哈与巴布吼道。 207、别怪我无义! 步罗生逃走了,两门弋者心有不甘,但也无法改变事实,只能不了了之。 钻入通道里的步罗生发出的最后一声惨叫,还是令在场的弋者们心里舒爽。因此,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炎墨。那称赞的喜悦的眼神,让炎墨很不好意思。 “这就是你们齐门的新秀?”南中申指着炎墨问月牙子。 月牙子很享受的点点头。 “有韧劲,有气魄,我想那步罗生会舒服好一阵子了!”说完,与月牙子两人呵呵地笑了起来。 “要是能找到他的老巢就好了!”南中申有些遗憾的说道。 “找到了!”炎墨回答。 “哦?!”南中申的眼睛一亮,“在哪儿?” “烧了!” “谁烧的?”月牙子问。 “我——”炊东阳觉得自己能烧了“魔仆”的老巢,心里很得意,大声地回答道。 南中申一听,刀眉倒竖,板着脸吼道:“那么有价值的东西,你就一把火烧了?” 南中申的意思是,可以在他的巢中找出一些线索,了解“魔仆”的意图,来适时做出对策,做好针对性的反击。 炊东阳经南中申一吼,理会错了,赶紧解释:“什么都没有?” “嗯?”南中申否定地哼到,哪怕一点线索,对元门,乃至整个弋界,都是无价的。 炊东阳看在眼里,以为南中申怪他私吞了战利品,急着说道:“我什么都没拿,是他先进去的?” 说完,双手一摊,以示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还用手指了指炎墨,是让炎墨替他作证的意思。 “烧火的,你什么意思?自己放了火,还赖我拿了东西是吧!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拿了东西没?”炎墨以为他指责自己拿了东西,就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一件一件放到鬼罗魔兽的背上。 “一包金币,一个石头,一个空盒……”炎墨一边说着,一边把拿出来的东西展现给众人看。 金币的确是在山洞里拿的步罗生的,但是就一包,对个人来说挺多,对一个组织来说,九牛一毛,金币上也没记号,谁都看不出是在山洞里拿的。 黑色石头,更是普通,连一点光泽都没有;纤尘制作的空盒子,极其普通,就像是一块烂木头做的一样。 后两样东西一出,众人都在心里笑话炎墨:这种东西也带在身上,真是穷怕了。 还没完,炎墨真的与炊东阳杠上了,他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身上只剩下了一件裤衩子。 “烧火的,我拿什么了?”炎墨光着膀子问炊东阳。 “不是这个意思,还有她……”炊东阳也是气结,慌不择言,还用手指着朱尼。 “烧火的——”炎墨没有听炊东阳把“可以作证”几个字说出来,就愤怒的跳起来,扇了炊东阳一个响的,“你敢侮辱我的同伴,我跟你没完——” 炎墨的爆吼,让炊东阳把炎墨脱衣服的场景与指着朱尼说的话联系到了一起,心里一阵懊悔,失去了底气,面对炎墨的愤怒,只能转身就跑。 炎墨在后面紧追不舍。 “山庚,挡一把!”炊东阳跑到山庚面前请求道。 山庚品尝过炎墨的厉害,见炎墨奔来,赶紧闪身躲得老远。 “山庚,等我回去了收拾你!”炊东阳一边跑一边威胁到。 炊东阳在人群里跑,炎墨在后面追。 元门的弋者有心帮忙,见大长老都没说话,也不敢贸然出手;另外,炎墨先前的一矛,也着实令人解气,一时又提不起战意;再者,炊东阳平时在元门仗着自己是核心弟子,颐指气使惯了,好不容易大家逮住了一个看他囧像的机会,谁不愿意好好欣赏欣赏呢? 两个人玩起了猫抓耗子的游戏,在人堆里串着花地跑。 “南长老,这就是你们元门的核心弟子?怎么是个贪声逐色之辈?”月牙子在南中申的耳边阴阳怪调的烧了一把火。 “诶……可能是有些误会,误会!”南中申替自己圆着场,心里的确怪炊东阳丢了元门的人,把恨深深地埋在心底。 在炊东阳的道歉下,游戏结束了,两门的人一起返回边界。 这下,炊东阳又悲催了,他来时,骑的是炎墨的突齿牛兽,回去时,炎墨把鬼罗魔**给朱尼,自己一屁股坐上了突齿牛兽。 “炎墨,你看……我……你还是去坐那……那里吧!”他小心地指着鬼罗魔兽。 “你刚才侮辱了她,她肯让我坐么!”元炎墨其实告诉炊东阳,鬼罗魔兽不是他的。 “要不,我们坐一起?”炊东阳没坐骑,要是步行,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支离山。 “不行!”炎墨语气坚决。 “诶……” 不知道两人缠了多久,炎墨终于同意了。两人一起驾着突齿牛兽飞快返回。 两门的弋者看他俩一会儿吵,一会儿闹,一会儿好,一会儿合的,都觉得他俩怪怪的,真觉得恶心得要死。 谁恶心谁死,反正又不是他俩死。他俩同坐一头魔兽,又聊开了。 “那是你女友?”炊东阳故意问。 “不是,她不喜欢我!” 炊东阳眼睛放光,说道:“要不这样,我把我们元门最漂亮的小妹妹介绍给你,你只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怎样?” “看不起!”直接拒绝。 “条件很简单,你听我说,就是用这头灵兽,换一个美女,你看怎么样?”几次骑着突齿牛兽逃命,炊东阳的确喜欢上了它。他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其实就是想骗走突齿牛兽。 “你介绍的女孩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你那色样儿就知道,不要!别打我坐骑的主意啊,小心我把你扔下去!”炎墨看出了炊东阳的意图,一句话把他堵死了。 “我……你……”炊东阳憋得脸通红。 来到支离山脚下,两门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他们相互之间假意邀请,拥抱着道别。 “山庚,你应该去向炎墨道别!”炊东阳走到山庚面前说道。 “为什么?他结结实实地揍了我一顿,我恨他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向他道别?”山庚反问。 “你的心眼怎么这么小?大度,大度懂不懂!”炊东阳讲着大道理。 “你怎么不去呀?” “我是要去,这不是和你一块儿么!” “你去就行了,我不去!”山庚坚持到。 炊东阳气得不行了,一把揪住山庚的衣领子,低声的吼道:“当有危险时,我拖住敌人,让你逃跑的事,你忘了吗?” 山庚赶紧摇头。 “后来,他救了我,你说,你是不是要帮我一起去还个人情?” 山庚赶紧点头。 “这就对了,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就是这样的人,再不去,他可就骑上坐骑走了。” 大道理加威胁果然凑效! 炊东阳放下山庚,把他的衣领子扶正了,和山庚一起,高兴地向炎墨走去。 “炎墨,谢谢你几次救了我,今此一别,不知何时相见,有时间到我们元门做客,让我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略表寸意!” 说完了,炊东阳跟炎墨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比抱新娘子还要久,还要紧。 “山庚,你不是也要感谢炎墨么!”炊东阳笑嘻嘻地把山庚拉了过来。 “炎……炎墨,先前,我……我们之间的误……误会……”山庚的确不知道说什么,一张嘴,思维就断了线。 “不愉快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炎墨微笑着,伸出了一只手。 看到炎墨微笑了,山庚的心里释然多了,他也伸出一只手,与炎墨握到了一起,“谢谢你救了我的师长炊东阳,是他让我来向你道谢的!师长……” 山庚转过头,发现炊东阳偷偷骑上炎墨的突齿牛兽跑了,立刻他明白了炊东阳的用意,原来是忽悠他,让他做幌子,牵制住炎墨,然后,炊东阳趁机盗走灵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炎墨明白炊东阳的意图后,跳起来大骂:“烧火的,你卑鄙无耻!” “不用担心,我用一段时间,就把你的坐骑还你!”炊东阳骑在突齿牛兽上,得意地大声回答。 “嗯,你无情,别怪我无义!”炎墨双手结印,使出了简化版的“御兽术”。 只见突齿牛兽两只前蹄突然扬起,两条后腿直立,猛然一个转身,把背上的炊东阳摔得个四脚朝天。 它一路狂奔,跑到了炎墨的面前。 炎墨撩起腿,跨了上去,骑着突齿牛兽,走了,扔下摔懵的炊东阳趴在地上傻傻地看着。 208、他疯了 炎墨把鬼罗魔**给朱尼,自己骑着突齿牛兽,带着千手向陌轩城前进,两个人在突齿牛兽的背上聊开了。 “炎墨,这头灵兽是你捕获的?”千手试探地问。 “是的,在逃跑中偶然遇到,就抓住了,它带着我两次逃脱了敌人的追击,我打算把它送给你,喜欢吗?” 千手没有回答,而是扭头去看鬼罗魔兽。鬼罗魔兽的体型、颜色,都比突齿牛兽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从舒适度来说,鬼罗魔兽坐上去,软软的,稳稳地,一点儿都不颠簸,走路悄无声息;坐上突齿牛兽,脊背硬硬的,搁得屁股疼,走路就像夯土,咚咚响。 炎墨见千手不做声,回头看见他痴痴地望着鬼罗魔兽,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炊东阳拿美女换,我都不答应呢!” “什么,那个炊东阳怎么那么下流,竟用美女诱惑你。炎墨,你不是和朱尼好上了么,可不能花心。” 千手一激动,声音大了些。 不远处的朱尼也听到了,她知道炎墨和千手正在谈论自己,便恨恨地刮了炎墨一眼。 炎墨赶紧把目光收回来,说道:“我不是没有上他的当么!师兄,突齿牛兽你到底要不要,你要是不要,回去了,我就给隶尊师。” 有总比没有好,千手赶紧回答:“要,那你让我来驾驭它!” “你驾驭不了!” “你能驾驭,我怎么就驾驭不了呢?” 炎墨放低了声音说道:“我有一种弋技,能控制它。” “真的?”千手的眼睛亮了,兴奋地问道。 “嗯!”炎墨点点头。 千手把嘴巴凑到炎墨的耳朵旁边,轻声地说道:“教我行么!” “好,不过,这里人多,不方便!” 千手来了兴致,心里完全放不下来,他向四周望了望,看到前面有一片密林,偷偷地说:“我们到前面的那片树林去,你看行不行!” 看千手的兴致如此高涨,炎墨也不好意思泼凉水,想了想,答应了。 他驾着突齿牛兽就往密林里钻。 “你们俩干什么去?”月牙子发现他们要开小差,问道。 “大长老,千手师兄肚子疼,要出恭!” 听炎墨说他肚子疼,千手赶紧捂住肚子,装作一副难受的样子。 月牙子眼一瞪,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出恭,不就是拉屎么!千手,你总在关键的时候拉稀,还要拖累炎墨,要不要我们大家也都在这里等你?” 月牙子想出千手的洋相,故意放开了声音说到。 在场的所有齐门弋者都听到了,他们皱着眉头嫌弃地看着千手,特别是女弋者,拿着小手在鼻子边不停地扇着,好像已经闻到了臭味,那鄙夷的眼神,都能把千手压死。 “不……不用,有炎墨陪我就行!”千手回答。 “快去快回!”月牙子没好气地吼道。 “是!” 两人驾着突齿牛兽一拐,钻到了密林,千手还在埋怨炎墨,“你不知道说我小解,非要说我肚子疼,你没看到,大家的眼神都快鄙视死我了!” “我要是说你小解,大长老一定会吼:‘憋着’,那不就出不来了么!”炎墨解释。 千手想想,觉得也对,也就不再深究了,赶紧催到:“把那个控制术教我吧!” “嗯!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掌心画符,右拇指精血印入左手掌符中,注入一缕元神于符中,打入突齿牛兽的印堂……” 炎墨把简化版的“御兽术”教给了千手,千手在炎墨的指导下,一步步操作…… 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了,千手终于学会了操控之术。 “炎墨,你教我的弋技叫什么名字?”千手问。 “‘驭兽术’,驾驭的驭!”炎墨强调。 “好,现在我可以驾驭它了吧!”千手问。 “它现在归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炎墨回答。 千手一蹦,跳到突齿牛兽的身上,催到:“赶紧上来!”他伸手一拉,迫不及待地把炎墨拉了上来,赶着突齿牛兽,一路飞奔,追大队人马而去。 “驭兽术”,能使主人和灵兽的心意相通,用意念控制着灵兽行走,这比驯化的灵兽骑着方便多了。它不需要弋者用语言或肢体动作来指挥灵兽行进,驾驭者心里怎样想,被施展了“驭兽术”的灵兽就怎么跑。 即使是强大如月牙子、鬼鬼一、玉人兰这班长老,他们在操控坐骑时,不是用密语,就是通过介气来传递,这比用意念操控要麻烦得多。 体验到驾驭灵兽的快乐,千手得意得忘乎了所以,他一边驾驭着突齿牛兽,一边大声地吼叫,不知不觉间,就跑到队伍的中间,还冲撞了月牙子的星罗狼。 月牙子看千手那德行,越看越不爽,揶揄到:“拉屎拉了一顿饭时间,现在爽了?就狼嚎鬼叫的,是不是要我们为你庆祝一番?” 千手涨红了脸,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滚,见你烦!”月牙子吼道。 千手灰溜溜地骑着突齿牛兽,绕开了。一离开月牙子,千手又驾着突齿牛兽飞奔,把刚才月牙子揶揄的话扔了一地。 到了陌轩城,月牙子向几寻封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了一番,几寻封听得惊心动魄,谢了又谢,就是没把心窝子掏出来。 月牙子很享受这种收获,心里对炎墨喜欢得不得了。 为了表示谢意,几寻封把所有弋者都留了下来,晚上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来犒劳所有齐门的弋者。 月牙子把炎墨、朱尼、玉人兰请到了上席,与自己、几寻封和陌轩宇的几位首领坐到一起。 席间,月牙子大肆表扬炎墨,害得几寻封与几位首领频繁跟炎墨敬酒,炎墨还小,就用茶来回敬。 一餐饭,吃到了半夜,众人才尽兴而归。 其他人都到旅馆歇息了,千手余兴未尽,拉着炎墨在旅馆的空地上攀谈起来。 “炎墨,你的‘驭兽术’从哪儿学的?”千手问。 “遇到了一个婆婆,她教的!” “除了‘驭兽术’再没学点别的啥?” “婆婆只教了我‘驭兽术’,其它的没教!”月牙子曾经嘱咐过,不能把这些对外人提及,炎墨也就隐瞒了下来。 “有‘驭兽术’就够了,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操控灵兽的弋技!”千手称赞道。 “什么弋技?”他们的身后响起了晕乎乎的酒气声。 月牙子多喝了几杯,一时兴奋,睡不着,就出来散散步,还想找人吹嘘一通。夜深了,其他人都休息了,只有炎墨与千手还在闲聊。 兴起月牙子也凑了过来,正好听到千手在谈论“驭兽术”,于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看到月牙子来了,千手就心慌,一心慌,说话就不利索,他说话不利索,月牙子就越是怀疑。 “臭小子,我全听到了,你还敢哄我?”月牙子举起手来,就要磕栗子。 千手更慌了,连忙说道:“驭兽术,炎墨教我的!” 危机时刻,千手把炎墨卖了。 听说是炎墨,月牙子板着的脸立刻堆满了笑容,这个变化,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 他笑嘻嘻地说道:“教教我!” 月牙子本不是想学,酒喝得有点多,又听说是炎墨教的,为了套近乎,才说出了想学的话。 “行,那你把你的坐骑叫过来,我教你!”炎墨爽快答应。 酒后三分痴,月牙子真的把星罗狼召唤了过来,像小学生一样,乖乖地听炎墨指导。 炎墨又把“驭兽术”指导了一边,醉醺醺的月牙子很开就学会了,等他骑上星罗狼的时候,觉得它能随自己的心意行走、奔跑。 在酒劲的催使下,他更兴奋了,骑着星罗狼在空地上来回奔跑,嘴里像当时的千手一样狼嚎鬼叫的。 “师尊,大长老怎么了?”旅馆房间里的朱尼听到月牙子的怪叫声,问玉人兰。 玉人兰秀眉紧蹙,冰冷地说道:“他疯了!” 209、打脸 翌日上午,一队人回到齐门邑,其他人各自散去,玉人兰、炎墨、朱尼三人留了下来,他们和月牙子一起,来到理政处,去整理汇报材料了。 月牙子拿着他们整理好的材料,看了看,把眯眯眼睁得老大,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炎墨、朱尼,你们还缴获了战利品?” “嗯!”两人同时回答。 月牙子高兴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肥胖的小手都颤抖的握不住了。玉人兰也有些奇怪,狐疑地望着炎墨与朱尼。 “战利品呢?”这才是月牙子最关心的事。 “炎墨藏起来了!”朱尼指着炎墨说。 “嗯,好!藏哪儿了?我派人去取,你们就好好休息!”月牙子假心关心到。 炎墨会心一笑,说道:“我藏得很隐秘,把它藏在了死人墓的谷底里!” 月牙子的脸一僵,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藏过去的?” 炎墨把经过讲了一遍。 月牙子把他们带到二层的大仓库里,炎墨通过鬼罗魔兽把金币和药材运了回来,当然,有一部分死人墓里的纤尘留下了。 一大堆“战利品”,齐门全得了,元门没有得到一丝一毫,月牙子甭提有多高兴了,他望着一大堆金币和药材,笑呵呵地对玉人兰三人慷慨的说道:“今天我请客,请你们去馆子里吃好的。” 玉人兰是何等的清高,直接拒绝了,“要去你们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走出门外,跳上蝶魅,飞走了,把朱尼也落下了。 “大长老,我们也有事,您要请客,就改天吧!”炎墨觉得跟月牙子一起进餐,非常别扭,不如自己去吃来得洒脱。 “你们要是真有事,我也不好意思强留,下次有时间,再补上!”月牙子眼馋面前的“战利品”,并不算强留。 炎墨与朱尼走出仓库,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吃午饭的点,食堂早已关门了。炎墨对朱尼说道:“我们去餐馆吃吧!” 朱尼肚子也饿了,自然也就答应了。 两个人到底层街上转悠,找了一家有特色的餐馆,在一楼偏僻的地方坐下。现在过了吃饭的点,除了他们两人,再没有其他的客人。 店小二看他们坐下了,走了过来,招呼着:“哟,这不是大英雄炎墨与朱尼么,今天二位吃点什么?” 炎墨冲店小二笑了笑,把菜单递给了朱尼。 朱尼点了两个素菜和两个荤菜,炎墨拿过菜单看了看,与朱尼商量到:“这两个荤菜不是现在正吃的时候,口感可能要差一些,换一换,怎么样?” “随你!”朱尼回答道。 过了好一会儿,店小二把菜端上来,“你们二位慢用!”说完走了。 朱尼看那两盘荤菜,一盘是红烧七纹鳅,这是一种生活在深谭的泥鳅,终年不见日光,以条纹的数目来决定它的价值,九纹最珍贵,肉质鲜嫩;一盘是清蒸黑斑锦,鸡的一种,温补。 这两道菜非常名贵,可以说是这个餐馆的招牌菜,平时很少有人吃。七纹鳅与黑斑锦都由专业人员饲养,就是如此,数量依然不多。一般只有尊贵的客人来了,齐门的长老才命厨师做这两道硬菜。 朱尼看了,也暗暗咋舌,幽怨地看了炎墨一眼。 “穷人,有钱了,就想过一回富人的瘾,这不?有钱了,嘚瑟一下!”炎墨为自己开脱到。 朱尼也不再多说,拿起筷子,就开始享用。 朱尼性格文静,吃东西也特别文雅,她每次都把菜挑一小块,用筷子尖慢慢地放到舌尖上,然后抿着嘴慢慢地咀嚼,细细地品味,再轻轻地咽下。 她的吃相,与前一次炎墨烤肉时完全不同,看得炎墨有些呆。 朱尼咽下了一口菜,佯怒道:“看什么?没见过女孩子吃饭?” “哦,我想问,菜合你口味吗?”炎墨很会找借口下台阶。 朱尼嘴巴轻轻一抿,螓首微颔,“还行吧!” 吃了没两筷子,又走进来一拨人,炎墨抬头一看,是刀谷飞、令见未、花雨夕和二五兮四人,他们也正好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炎墨和朱尼。 “你们也到现在才吃啊!”刀谷飞打着招呼。 “是的,我们刚交了任务,晚了,才来这里!”炎墨回答。 “我们也是刚交了任务,真巧!”令见未也招呼了一句。 “我再点俩菜,我们一起吃吧!”炎墨热情邀请。 “不了,你们吃,我们人多。”刀谷飞客气到。他倒是想和炎墨一起进餐,可是朱尼一向冰冷,很难靠近,担心坐在一起气氛尴尬,于是拒绝了。 花雨夕步履轻盈,裙摆随着她的脚步有节奏的轻轻摆动,微曲的身材展现出少女青涩的曼妙。 她走过来,看到桌上的丰盛的菜,调侃道:“有钱就是好,这一桌的花费,我们四个人恐怕要吃半年吧,朱尼,你真幸福!” “那当然,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朱尼回答。 感觉到**味起来,令见未连忙对炎墨说道:“我们先过去了,有时间我们再聚!”然后拉着花雨夕就走。 走过两个桌位,花雨夕不走了,在一张空桌上坐了下来。 “我不是说好了,去二楼的么!”二五兮憨声憨气地说道。 “二楼太窄了,又太冷清了,还是一楼好!”花雨夕说道。 “对对对,还是一楼好!”不管花雨夕说什么,二五兮都同意。 刀谷飞和令见未知道,花雨夕这是看不惯炎墨,嘴上也不能明说,只能将就着坐下来,点了菜。 很快,他们的菜就上来了,几人也吃了起来。 “我对你们讲,一个多月前,我去玉阙送钥匙给某人,看到他被玉长老揍得鼻青脸肿,你们不知道吧!”花雨夕边吃边说,还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把“某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还生怕炎墨听不见。 刀谷飞与令见未知道花雨夕的用意,挤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二五兮傻里傻气,摇着头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调戏了女生,被罚了!” “活该!这种人就该揍!”二五兮和到。 炎墨听到这里,把筷子一放,就要起来理论,朱尼踩着他的脚,轻轻摇了一下头,示意他吃饭。 花雨夕见没动静,又说到:“前两天,我又去了一趟,是去替大长老送任务单子,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又是二五兮接了下句。 “还在挨揍,揍得鼻青脸肿,跟猪头似的,啧啧,依我看,是被整整揍了一个多月。我想,现在应该是给人赔礼道歉了吧!”花雨夕接着说到。 “揍死活该!”二五兮还不知道花雨夕说的是谁,就跟着瞎掺和。 炎墨的确忍不住了,就要火山爆发。 朱尼看到形势不对,赶紧给炎墨夹了几筷子菜,边夹边说:“七纹鳅性温热,补脑最好了,黑斑锦营养丰富,对身体大有裨益。 执行任务你耗费了太多体力,不好好补充营养,对身体有损伤,这两道菜味道很不错,尝尝吧!” 第一次有女孩给他夹菜,炎墨觉得心里暖暖的,傻傻地望着朱尼。当然,他还不知道米休也是女孩。 “看着我干嘛!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朱尼虽然是温声细语的说,但是传到花雨夕的耳朵里还是足够清晰的。 再大的火气,也抵挡不住女孩儿的温柔缠绵。朱尼深情的举动,早已让炎墨的怒火冰消云散,他低下头,大快朵颐。 只要炎墨碗里的菜快吃完,朱尼就给他夹上,看得刀谷飞和令见未羡慕不已。 花雨夕见自己的嘲讽完全失去了效果,只能把嘴巴闭上,自己夹了一道菜,狠狠地咬下去,恨不能把自己的玉牙崩碎。 其他三人看到花雨夕的脸色,也沉默不语,地头只顾自己吃饭。 两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炎墨那边含情脉脉,温婉燕语,体贴入微;再看花雨夕这边,气氛压抑,只顾埋头闷声吃饭。 炎墨吃完了,和朱尼一起起身,他来到花雨夕桌边,和刀谷飞、令见未打了个招呼,就要去买单。 花雨夕冷目望着炎墨的背影,知道他要急着献殷勤。 朱尼抢过炎墨的脚步,走到柜台旁,付了二十一枚金币。 还没等炎墨开口,朱尼抢先说道:“今天特意约你出来,就是要谢谢你这一个多月来陪我一起修炼,这次请你吃饭,只是略表谢意,你不会跟我还这么见外吧!” 朱尼甜蜜的嗓音和含情的眼神,让炎墨很难拒绝。 两人相视一笑,离开了饭馆。 打脸,啪啪地打脸! 花雨夕想嘲讽、捉弄炎墨,要把他调戏朱尼,被玉人兰折磨了一个多月的事,当着众人的面坐实了。 结果,朱尼亲昵的话语,一点儿不像花雨夕嘴里说的那般下作,反倒是向外人证明了,花雨夕是在无事生非。 事实也的确是花雨夕无事生非。 冷静聪明的女孩,总能在轻描淡写中化解困局! 朱尼的举动,无疑是狠狠地抽了花雨夕一耳光,让她的脸烧得发烫! 210、关门弟子 夜晚,月朗星稀,宁静的三合院里,一老两少在小院中摆了一张四方桌,老者皮包骨头,两腮没有一丁点儿肉,三角眼让人感到凉嗖嗖的。 “小武,叫尊师!”炎墨吩咐道。 小武毕恭毕敬地向鬼鬼一鞠了一躬,说道:“小武拜见尊师!” 鬼鬼一打量着小武,看到他的双眼漆黑澄澈,眉宇间生有一股灵气,红嘟嘟的小脸,乖巧又机灵,心里便添了几分喜爱,挤出了一道笑容。 鬼鬼一不笑还好,一笑,更显得阴厉,眼神刺拉拉的,有些吓人,吓得小武赶紧退到炎墨的身旁。 炎墨见状,摸着小武的头,温和地说道:“我刚见师尊的时候,和你一样,心里十分害怕,而且,师尊对弟子要求十分苛刻,还很不近人情。 不过,正是因为师尊对我的严厉要求,你看,我不成了你心中的英雄么!” 小武仰头望着高大的炎墨,眨了眨眼睛,转过头冲鬼鬼一天真的一笑,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给尊师端茶!”说完,向屋里跑去。 “他是谁?”鬼鬼一问。 “他是孤儿,是我和隶尊师在蒲草村执行任务时遇到的。在那次任务中,他的父亲死了,他的哥哥被妖人嘎哈杀了,我就和隶尊师把他带回了齐门。对了,尊师,他的天分很不错哦!” 几乎同是孤儿的炎墨,对小武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可能是同病相怜,更能体会到没有亲人的凄楚与痛苦。因此,炎墨对小武关怀备至,小武也对炎墨言听计从,把炎墨当成了真正的哥哥。 “哦?”鬼鬼一的眼睛一亮,很想听炎墨借接着说下去。 “尊师,您喝茶!”小武端了一杯泡好的新出的绿茶端到鬼鬼一的面前,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这新茶,是炎墨下午专门为鬼鬼一买的。 小武来了,炎墨不好意思当面说,歉意地一笑,说道:“尊师,你坐会儿,我去给您烧几道菜,您好好喝两杯!” “哥哥,我去跟你帮忙!”小武说着,跟了过去。 请鬼鬼一来吃饭以前,炎墨就把食料都准备好了,不到一会儿,菜都烧好了。 端上桌,共有五道菜:红烧辣子鸡、龙鲫鲜菇汤、爆炒獐肉、油淋香笋、清炒紫天葵。 单凭看着这些菜,颜色就喜人:红如玛瑙,绿如翡翠,白如玉石;红白相间,绿色点缀,围着一罐白水,上面泛着几点彩菇。每盘菜的颜色搭配有致,五盘菜放到桌上,颜色搭配协调。 冒出的缕缕香气,飘然入肺,沁人心脾,不知不觉间,已垂涎三尺。 鬼鬼一早都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先每道菜尝上一口,慢慢回忆,“辣子鸡肉质细嫩,香辣可口,辣中带香,香中带脆,呵,味美! 龙鲫汤肉质嫩而鲜,汤汁滑润,彩菇冲淡了鱼腥,又略带清香,清甜的回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嗯,味鲜! 爆炒獐肉,外酥里嫩,加上大葱,香而不膻,滑而不腻,回味无穷,啊,香!” 鬼鬼一不长肉,品起肉来一套一套的,典型的会吃不会长,浪费粮食。 小武也伶俐,抱着酒坛子,给鬼鬼一斟了满满一碗酒,劝道:“好酒有好菜,师尊,多喝几碗,我就站在这儿给您斟酒。” 鬼鬼一端起碗,一饮而尽,把碗放下,小武又斟了一碗。鬼鬼一说道:“你也坐下,一起吃,我边吃边喝。” 小武又回到座位上,一起吃了起来。 酒喝三巡,肚子也基本填饱了,吃菜的节奏也慢了下来,话也渐渐的多了。 鬼鬼一睁着几分醉意的三角眼,问炎墨:“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炎墨皱了皱眉,说道:“潜心修炼,让自己变强!” “还是为了要找你娘?”鬼鬼一猜道。 “嗯!” “你连你娘在哪儿都不知道,上哪儿找去?不如,就在齐门落脚,我看月牙子那老儿对你不错,你的房子比我的都好。 你看,绿树红花,溪水潺潺的,等你长大了,取一房媳妇,开心地过日子,这一生也算值了,有我在,量谁也不敢欺负你!”鬼鬼一好心安慰道。 小武听了鬼鬼一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不停地点头,好像鬼鬼一是对他说的一样。其实,小武最怕炎墨离开了。 炎墨眉毛舒展,对鬼鬼一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尊师的宠爱,您说的完全对!不过,弟子生性执拗,总觉得有家难回,有娘难认,这当中一定有缘故。如果我不能了解其中的是非曲直,我将寝食难安!” 鬼鬼一细细想想,觉得炎墨说的也有道理,叹了一口气,说道:“需要我如何帮你?” 自从炎墨请他来吃晚饭,自从他看见炎墨精心烧制的几道菜,鬼鬼一就明白,炎墨肯定有事求自己。 “我修炼体态弋技,您能不能告诉我如何焠体,来增强身体的韧性!” 鬼鬼一想了一会儿,说道:“焠体,不就是打铁吗?是不是通过外部的力量使自己的身体变得强韧?” 炎墨点头道:“是的!” “找挨打,这个容易!”鬼鬼一又呷了一口酒,“尧山西部,有一种灵兽,叫铁猿,因其名就可以知道,它是真正的铜头铁臂,十分抗打,就是把它轰进石壁中,它也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这种灵兽的报复心很强,你要是招惹了它,它会死缠乱打,不把你整熄火,它决不罢休。 对了,这种灵兽是群居动物,一旦有一只铁猿受到欺负,它的同类会集体报复,很多弋者都因此丧命。 弋者大都不愿意招惹它们,你可想好了!” 要不是今天鬼鬼一喝兴奋了,他也不会把这么一个危险的方法告诉炎墨。 “想好了,去!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面对这点困难就退缩,我也就不用找我娘了!” 炎墨根本就没想,直接从嘴里吐了出来。 知道炎墨已经下了决心,鬼鬼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卷轴,把椅子挪开,把卷轴铺在地上,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说道:“这是铁猿生活的领地,你去了,不能直接深入它们的领地,要在外围巡游,遇到落单的,最好是被它们首领驱逐的对象,与它交手,等实力进步了,再逐步跟进。记住……” 鬼鬼一指向尧山的一个峡谷,严肃地说道:“这是毕恶谷,封印魔族的地方,你千万不要去那里。 虽然通道被封印了,可是魔介依然可以从结界渗入到人界,久而久之,那里魔介越来越浓。 凡是在那里生活久了的灵兽,就变成魔兽,不再受自我意识的支配了。因此,每隔一百年,由几个宗门联合,派几千名弋者前往绞杀。 现在,离上次绞杀的时间已经有九十八年了,现在正是毕恶谷最危险的时期,这也是我每隔半年就会去巡视一次的原因。 我的介气能够抵御瘴气与魔介的侵蚀,当然,我还是不能只身进入毕恶谷深处,就算没有遇到魔兽的袭击,单是魔介的侵袭,我也受不了。 只有聚集几千弋者,才能共同抗击魔介的侵袭。” 鬼鬼一一再强调毕恶谷危险,炎墨心领神会,说道:“尊师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做傻事的!” 鬼鬼一把卷轴卷好了,递给了炎墨,起身就走。 “尊师,您不是想看看小武的表现么?”炎墨赶紧说道。 鬼鬼一头也不会,摆摆手,说道:“改日吧!” 炎墨不愿意,对小武说道:“使出你的最强弋技,向尊师打去,这是尊师对你的检验。放心,尊师弋道超群,你是伤不着他老人家的!” 小武听说是尊师要检测自己的弋技,不敢马虎。他意守丹田,释放出介气,凝出了尸屠的初级拟态:一丈高的灰色身影,全身上下都凝结着肌肉块,手指与脚趾的爪尖锋利。 尸屠左臂高举,照着鬼鬼一的脖子闪电般划下,劲气吹动了旁边的枝叶。 鬼鬼一头也没回,扬起左手轻轻一挡,尸屠湮灭了,鬼鬼一走出了门外。 小武一屁股坐到地上,“尊师真厉害,我的弋技只吹了一阵凉风。”小武泄了气。 鬼鬼一走到门外,看了看左手,左手的手背有一条浅浅的伤痕,渗出了鲜血,“小武的天资的确不错,不过,我不能收他为徒了,因为你是我的关门弟子,我不想再发生悲剧,你可要明白我的苦衷!” 211、遭遇突袭 鬼鬼一不理小武,他很失望,对炎墨说道:“尊师看都没看我一眼,一定是不喜欢我!” 炎墨微笑着安慰道:“尊师一向冷漠,不溢于言表,你看,我跟着他老人家这么久,除了夸我会做菜,也没有再夸我!” 经炎墨一说,小武舒坦多了,天真的说道:“那我也跟你学做菜!” 炎墨乐了,“傻瓜,我不是让你学做菜,我是说尊师一般不表扬人,他是总把喜欢的人装在心里。 如果你刻苦修行,他一定会注意你的。尊师对弟子的要求非常严格,记得第一次训练,尊师就把我一个人扔在满是灵兽尧山。” “那么心狠!”小武的脸色变了。 炎墨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小武也赶紧帮忙,两个人边忙边聊。 “当时我和你现在一样,很害怕。一个人在满是强大灵兽的环境里,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 但是,怕,能解决问题么!不能,于是,我就鼓起勇气,想尽办法与灵兽周旋,战斗。最后,我战胜了三只灵兽,完成了尊师交给的任务。” “哇——哥哥真厉害!”小武崇拜地夸奖到。 “不是我厉害,是尊师厉害。他把我扔在绝望之地,就是为了锻炼我的勇气与智慧。如果一个人连基本的勇气与智慧都没有,怎么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弋者呢?” “嗯,是的!” “那你还说尊师心狠吗?”炎墨责怪到。 小武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声的说道:“是我错怪尊师了!” “你也没错,只是担心我而已。其实,我很庆幸能成为尊师的弟子,他老人家的弟子虽不多,但个个厉害,你看千手师兄,他那么年轻,就是齐门的核心弟子。” “我也想成为尊师的弟子!”小武兴奋地说道。 收拾完碗筷,炎墨烧了一大锅热水,他提了两大桶,倒在浴盆里,两个人脱光了衣服,跳了进去。 一会儿,他俩在浴室里闹腾着,搞得到处都是水花,连换洗的衣服都打湿了。幸亏晚上没人,他俩光着屁股,把洗净又打湿的衣服再晾上,然后光着身子钻进了被子里。 “哥哥,你说尊师他愿不愿意收我为徒?”这个问题在小武的心里藏了半天,他终于憋不住了,问到。 炎墨摸着小武光溜溜的屁股,说道:“现在还早,等通过了新弋的测试,才有可能成为师尊的弟子。你一定要好好修炼,越优秀,就越有可能成为尊师的弟子。” 这番话,说得炎墨自己都没有底气,当初,他连新弋都不是,不也成了鬼鬼一的弟子? 小武不知,天真的回答:“嗯,我一定加倍努力!” 两个人抱在一起,想着各自的心事,沉默了许久,小武想到吃饭时炎墨要走的话,心一下揪起来了,猛地坐了起来,说道:“哥哥,你要找娘,真的要离开齐门吗?” 小武一问,炎墨也想起了什么,他坐了起来,重新点燃了灯,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放在床头的案几上,又把一袋金币和自己的银卡拿了出来。 说道:“小武,这把钥匙是给你的,这个房子是我的,也是你的,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在不在齐门,你都可以随时回来,这就是你和我的家。 还有,金币和银卡我会放在刚才的抽屉里,你没钱了,就拿去花,可不能寒酸自己,明白吗?” 小武感动得哭了! 炎墨心一酸,想想自己这十几年的漂泊与艰辛,也差一点飙出了眼泪,他帮小武擦着眼泪,说道:“不哭了,男孩子要坚强,要学会独立,不能动不动都掉眼泪!” 这话,像在鼓励小武,也像在鼓励自己。 小武止住了泪,问:“哥哥要走吗?” “嗯,明天我就要去尧山修炼,等回来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炎墨说道。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修炼就是了!” 灭了灯,两人又钻进被窝,拥到一起,各自想着心思。 两人亲密相处,成为了生死兄弟。这在炎墨回到兽界后,小武想方设法地跟了过去,和炎墨一起,闯荡妖界,横扫了魔界,在炎墨最艰难的时刻,他的好兄弟小武总会及时出现。 第二天早上,炎墨与小武用过早餐,把他送到了弋馆,又啰嗦了一番,在小武不舍的眼中,炎墨离开了。 他来到理政处,向月牙子说明了来意,月牙子思考了半天,终于说话了,“小子,有这种修炼意图,肯定是好事,但要注意,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可不拔苗助长,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就不用明说了。 我想,你肯定跟鬼老头商量过,作为你的尊师都不反对,我再阻止,就不近人情了。 不过你一定要注意,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然后才是修行,命要是没有了,一切的修行都是白搭。你现在是我齐门的宝贝疙瘩,我们可损失不起啊! 年亲人,就应该好好闯闯,去吧!” 月牙子的一番话,让炎墨很感激,他郑重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理政处。 “哎,齐门现在想他这样的年轻一辈不多了!”炎墨走后,月牙子感叹道。 出了政事厅,炎墨招来鬼罗魔兽,飞身骑上,激动的说道:“鬼未,我们走,去尧山西部!” 鬼罗魔兽连续两跃,就到了底层,飞快地奔出齐门邑,向南方的尧山奔去。 三个时辰后,炎墨来到尧山脚下,他打开地图看了看,辨认了地标的方向,向西南狂奔。 越往里走,山越峻,树木越茂盛。参天的大树,高百余丈,并不比兽界里的斗兽森林树木小。 树上树下都长着奇珍异草,一棵树,就像一个王国,树枝都像马路似的,可以任鬼罗魔兽在上面随意的奔跑。 树上的小动物,追逐嬉戏,栖息繁殖,一点儿不比地面逊色。 累了,炎墨就找一棵大树,和鬼罗魔兽躺在树枝上歇息;饿了,就在树上找一些寄生的果子果腹,或者下到地面,找些灵草充饥;渴了,找一处泉水,或直接在枝洞、叶窝里汲水。 在尧山里穿梭了两天,估计到了铁猿的领地边缘,炎墨放慢了速度,小心谨慎起来,在铁猿领地的外围徘徊。 他与灵兽较量过,明白灵兽的领地意识的强烈,更能想象到群居灵兽的杀伤力有多么可怕。 他摸索着前进,和鬼罗魔兽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哪怕一点儿风吹草动,炎墨都要做到万分的小心,随时准备骑上鬼罗魔兽逃跑。 炎墨的小心是对的,就在听到前方树叶发出怪异的沙沙声时,他转身骑上鬼罗魔兽没命地往回飞奔。 刚走不远,一头翼展三丈多长的飞蜥在树梢滑行,拖着长尾,吐着舌头,嘴里的牙齿交错,如果不是长长的尾巴,还以为是翼龙。 它很快就发现在树枝上奔逃的炎墨,便煽动翅膀,加快了速度,拼命追赶。 鬼罗魔兽的奔逃速度不慢,飞蜥的速度也很快,他们在密林里飞速地穿梭着,始终保持着追逐的距离。 炎墨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眼前的树木飞速的后移。 突然,从前方的树上跳下一个黑影,一拳打在炎墨的身上,把炎墨打飞了数十丈远,撞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撞得他眼冒金星,气血翻滚。 接下来飞起一腿,把鬼罗魔兽也踢飞了。 它吼叫一声,纵身一跃,又一拳,把追击炎墨的飞蜥砸到地上,这一连串攻击,眨眼间就结束了。 炎墨爬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一丈多高、满身铁色的巨猿,双臂修长,肌肉发达,双腿强壮有力。 “铁猿!”炎墨的脑海里蹦出了两个字。 飞蜥看到铁猿,爬起来赶紧飞走了。 铁猿转过身,一双大如铜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炎墨,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212、贼快! 铁黑色的毛也不能完全覆盖铁猿身上结实的肌肉,兽毛的交际线清晰地勾勒出了肌肉的形状。它肩圆臂阔,两腿修长,大腿的肌肉能看清明确的分界线,典型的青蛙腿。 炎墨不禁吸了一口气凉气,“肌肉这么发达,又这么结实,我看它不仅是抗打型的,也一定是攻击型与速度型!” 炎墨的判断完全没有错,铁猿无论是在攻击、防御或是速度上,都是完美的结合。他不敢大意,调集介气充盈全身,用念力加持,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步步走来的铁猿。 没等铁猿靠近,鬼罗魔兽却跳到了铁猿的面前,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自出洞以来,还没有谁揍过鬼罗魔兽一下,更别说踢一脚。这次挨踢,被它视为奇耻大辱。怒火中烧的鬼罗魔兽释放出威压,要跟铁猿狠狠干一架。 鬼罗魔兽是灵魔兽,实力绝对在铁猿之上,要不是纤尘特意限制,在支离山时,它都会帮炎墨战斗。 铁猿受到威压,停止了前进,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惶恐。 “鬼未,你到一边去,不准插手我的战斗!”炎墨看出了端倪,命令鬼罗魔兽离开。 鬼罗魔兽一动也不动,彻底与铁猿杠上了。 炎墨无奈,只能使出“御兽术”,把鬼罗魔兽送回了死人墓的谷底。 这下清净了,只剩下他与铁猿。 可是死人墓的谷底不清净,鬼罗魔兽发现自己被炎墨送了回来,气得在谷底不停地咆哮。最后,热火了纤尘,受了一顿教训,老实了。 威压消失了,铁猿没有顾及了,它双腿蹬地,一跳,就跳了几十丈远,直接跳到炎墨跟前,右臂接着横扫,快若闪电,朝炎墨的腰间扫去。 炎墨侧身,飞速地踢出一脚,迎了过去。 “嗖——” “啪!” 铁猿的力气太大了,它一巴掌,把炎墨扇飞了,飞出数十丈远,还是撞在了树上,才停了下来。 “滚蛋!” 炎墨气得大骂,介气与念力融合,凝聚于双臂,一口气挥出六百余拳,“鬼罗蜃爪!” 蜃爪极速飞出,直取铁猿的胸口。 铁猿并不惊慌,它双拳不停挥舞,舞出了一团拳影,把炎墨的弋技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连一丝劲气都没有迸发出来。 “什……什么?”炎墨懵了。 在以往的战斗中,只要是对手化解他的弋技,一定有能量的碰撞,一定会有劲气的迸发,为何现在…… “再来一次,‘鬼罗蜃爪’!”这一次,炎墨一口气打了八百多拳,蜃爪带着炎墨的戾气,闪电般飞出。 铁猿双臂挥舞,比刚才还快,只见一团乱影过后,铁猿依旧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同样,这次弋技的化解,也没有一丝劲气的迸发。 炎墨傻了,像哈巴一样傻傻的看着铁猿,完全不明白铁猿是怎样化解他的招式的。 铁猿一晃,瞬间就到了炎墨的身前,炎墨还没看明白铁猿是怎么过来的,就被铁猿像踢足球似的,踢飞得不见了踪影。 虽然炎墨已经充分地预估了铁猿的战斗力,但还是严重地低估了,他完全没看清铁猿的防御。但能肯定一点,铁猿绝对不是靠身体的韧性弹开他的攻击的。最后一击,铁猿闪到他的眼前,就像鬼漂移似的,他也完全没看明白。 要不是炎墨修炼过体态弋技,可能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即使这样,炎墨还是难受,身体像要散架似的,疼痛难忍。 “这架没法打!”炎墨真心承认,再打下去,只能受虐。 他的思绪还没有梳理清晰,铁猿又奔到了眼前。 快!贼快! “逃!”炎墨的大脑里蹦出一个字,他又使出了他的绝招,打不赢就跑,面子没有生命重要。 那两条腿,几乎是在地上飘,两腿交换的频率之高,连他自己都看不见自己的腿在变换。不是他看不见,是他只顾逃命,根本没心情看。 屁股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逃得更快,这回不是跑,而是直接飞了出去。 他又低估了铁猿的速度,铁猿只用了两息,就追上了他,还从容的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嗖——”“嘭!” 飞得真漂亮,可惜没有进门,撞“门框”上了,一棵大树又结束了他的飞行“享受”! 费了老大劲,炎墨才赶跑了在大脑里转圈的飞鸟,爬起来,抹去鼻血,气愤得吼道:“逃不了,老子就不跑了!” 他把第一次来尧山修行、对付巨蜥的气势又搬了出来。 介气与念力融合,充满全身,集中在双臂,对着飞奔而来的铁猿打出了九百多拳,这已是他出拳速度的极限了。 他满以为铁猿会挥拳化解他的弋技,没有,完全没有! 铁猿用身体承受了他使出的鬼罗蜃牙,弋技打在铁猿的身上,只是略微减慢了它的速度,它用身体强度,抵御了炎墨凌厉的攻击。 奔到炎墨跟前,铁猿双拳齐下。炎墨来不及躲闪,双臂交叉抵挡。 铁猿巨大的力量把炎墨砸进了土里,膝盖都淹没了。 没等炎墨缓过劲来,铁猿张开钳子似的巨手抓住了炎墨的左腕,轻轻一提,提了上去。然后,炎墨就感觉自己就像蛤蟆似的,被铁猿在地上摔来摔去。 这一通摔,焠体绝对是十分到位,炎墨只觉得五脏六腑,气血翻滚,凝聚在身体里的介气与念力都快摔没了,地上印出了无数个炎墨的体坑,他也不记得自己张口吐了多少次血了。 铁猿不知道是玩累了,还是失去了兴趣,手一松,又把炎墨扔飞了出去。 “赶紧逃!” 炎墨紧咬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凝出鬼罗线,在下降的时候缠住大树枝,荡了出去,躲在一棵大树枝上,抓了些树叶在身上不停地搓着,用树叶汁来掩盖身上的气味。 铁猿从炎墨的眼下跑了过去,它以为炎墨落在了远处。 炎墨大气都不敢出,在树枝上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方位,来躲避铁猿搜寻的视线。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铁猿大声地怒吼着,吼了许久,最后还是扫兴地离开了。 炎墨害怕铁猿杀一个回马枪,小心谨慎地聆听着周围的声音,趴在树枝上一动不动。 半天过去了,月亮爬上了天空,周围的虫鸣声四起,炎墨才舒缓了一口气。 看看自己的身体,青一块紫一块的,覆盖了全身。再摸摸自己的脸,胖了整整一圈。眼睛睁得也不顺溜,看外面的夜景,一个是宽荧幕,一个是方荧幕,完全的不对称。 他赶紧盘膝坐下来,呼吸吐纳,修炼“易生经”。 森林里介气浑厚,身边凝聚的黑色介气几乎如细小的水珠,被他吸入体内。体内的筋脉快速修复,舒爽传遍四肢百骸,差点令他叫出声来。 半个时辰,伤势修复,身体完全复原,只觉得身体轻盈,神清气爽。 “它是怎样化解我的体态攻击的呢?” 炎墨靠着树干坐在树枝上,苦苦的思索着,他把战斗的场面在大脑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 “没有劲气迸发……突然到我跟前……” 想着想着,想得他的头都要炸了,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咕噜噜!” 饿了,肚子在造反。他不敢捕杀动物来做烧烤,他怕火光引来了灵兽,特别是铁猿。 借着月光,他小心翼翼地采来一包野果,来打发闹腾的胃。 “咔嚓!” 炎墨大口咬下一块儿野果,发觉声音太大,停下嘴,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才放心地咀嚼起来。 看来,他被铁猿揍得不清,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第二口,他咬得很小,声音轻了许多;第三口,再咬小一点,声音又轻了许多;第四口,他用牙刮了一下,只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有了……” 炎墨眼睛一亮,他又把白天的战斗在脑海里重放了一遍,在吃果子的启示下,他找到了铁猿化解自己弋技的答案。 213、临近死亡 “铁猿化解我的弋技,不是整体化解,而是分解了我的弋技。 就像吃果子,大口吃,声音集中在一起爆发,就大,分为小口,声音单个爆发,就小。 它化解我的弋技,不是没有能量迸发,而是把我挥出的拳一个一个地抵挡,这样劲气逐个迸发,形成不了激荡的能量,能量也就是没有‘迸发’。 它真聪明!” 炎墨这样把两个不相关联的事,强行拉到一起来理解,并不管理解的对不对,反正从中有所收获。 打心底里,炎墨还是赞叹铁猿的聪明。 “逐个化解?”炎墨心里又是一惊,“我一口气打出了九百拳,也就是眨眼间要挥出将近百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它要看出我的哪拳在前,哪拳在后,再挥拳来一一化解,那速度…… 这怎么可能?难道,我的推理错了吗?” 炎墨再把所有的细节与推理在大脑里重新的推敲了一遍,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铁猿的速度太快了,起码是自己的十倍。他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得出了速度这个结论,铁猿突然出现在炎墨面前这个疑惑自然就解开了,那就是通过极速瞬移。 他庆幸自己在惊险中把自己藏了起来,不然,他是绝对逃不过铁猿的追杀的。 “速度,修炼速度,一定要跟上它的速度!” 炎墨趁着天黑,后撤了一百余里,为了保证自己绝对安全,他把周围二十里的范围巡视了一遍,直到确定此处没有攻击力很强的灵兽,才放心下来专心地修炼速度。 白天,他到蜂巢边,捅一下蜂窝,把飞出的蜜蜂一个个放到身后,又一个个放到身前,一不小心,就收获了一头包。 晚上,他把介气凝聚于双腿,在密林里飞快地奔跑,用小草柔嫩的叶子来支撑整个身体,不让双脚碰到地面。稍有进步,他就往身上加石头,经常刹不住车,撞得鼻青脸肿。 半个月后,他身体上绑上石块,增加到了两百多斤,在草上奔跑,脚不沾地。 双手也能将一窝蜜蜂,一个个放到身前,再移到左边,后边,右边。哪些蜜蜂,在炎墨的极速摆弄下,一个个就像是静止的一般,任由他摆放。 卸下负重,他只觉得身轻如燕。迈开双腿,健步如飞,身形一闪,穿过了十几株大树。 “铁猿,现在,我就去找你!”炎墨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他逮了一只狗獾,做成烧烤的美味,来犒劳自己取得的进步和做战斗前的鼓舞。吃饱了,找了一朵仙子蕉花,用手垂下花蕾,倒出甘甜的花露,一通畅饮,兴高采烈地寻铁猿去了。 直到第二天午后,炎墨才找到了渴望已久的铁猿。 “诶,大爷我,回来了!”炎墨拍着胸脯,趾高气扬地说道,“下来吧,跟小爷决斗,看小爷不把你揍回姥姥家去!” 铁猿从巨树上纵身跳下,溅得草屑枝叶四射。铁猿也不多说,一臂横扫,拦腰拍去,那速度快若闪电。 炎墨轻轻低头,从容避过。铁猿见避开了一掌,一腿撩过,炎墨一跃,双掌以铁猿的腿为横木,来了一个前手翻。 这一连串的攻击与避让,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炎墨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心里赞赏自己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速度跟上了,我要跟它拼力量!”炎墨心里想着,用自己的拳狠狠地砸向了铁猿的拳。 顿时,炎墨就感到一阵剧痛,咔嚓一声,右臂折了,疼得炎墨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逃,赶紧逃,不然就没命了!”炎墨心里这样想,他释放出了介气,幻出了一条灰色的右小腿,比之前的拟态多出了小腿,“鬼罗连踢!” 炎墨撩起右腿,一口气踢了十几脚,那凝出的巨脚,随炎墨的节奏,踢向了铁猿。 巨大的力量,把铁猿都踢得频频后退,最后的一脚,铁猿居然退了五丈远。 炎墨乘机迈步飞奔,落荒而逃。铁猿并没有就此放过,而是穷追不舍。 一人,一猿,在森林里你逃我追! 炎墨的速度的确提升了不少,但并不比铁猿快。他右臂受伤,不能放开手脚全力奔跑,渐渐地,他与铁猿的距离在逐渐缩小。 “怎么办?甩不掉,右臂骨折,也不能战斗。一定要想办法,不然,就要命丧于此了!” 越是急,脑袋越糊涂,越想不出主意。铁猿越来越近,几乎到了可以攻击的距离,铁猿把修长的右臂举在高空,只要它再靠近一步,就一巴掌拍下来。 “呀——” 炎墨大叫一声,不管出现在眼前的悬崖有多深,也不管悬崖有多宽,他大吼一声,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铁猿站在绝壁上,望着自由坠落的炎墨,向下张望着,吼叫着,在崖边来回的走动。 悬崖不深,但也不浅,崖低十分宽阔,也长满了参天大树。 炎墨忍痛凝出鬼罗线,放到左手里,瞅准时机,把鬼罗线绕在前方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借着拉力向前一荡,改变了下坠的方向,向左前方荡去。 “嘣!” 巨大的下坠力把鬼罗线拉断了,炎墨狠狠地摔在地上,把地面砸了一个坑。 谢天谢地,总算着陆了,最起码,没死! 他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确认周围很安全,用左手把右臂的骨头对接上,盘膝坐下,运气疗伤。 直到第二天早晨,右手臂的骨头勉强接到了一起,手臂可以动了,稍微动一下,骨折处就传来剧痛。 “该死的猴子,居然打断了我的右臂,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第一次受如此重的伤,炎墨心里愤恨,暗暗起誓。 “手臂骨折,单靠运气修复,恐怕需要半个月,我哪有时间去消耗?峡谷多草药,我应该找一找,看有没有增强骨质愈合的草药。” 一念至此,炎墨顺着崖壁,向前找去,找了一上午,找到了好几种草药,炎墨把它们放在嘴里,吃了!结果,肚子都吃撑了,毛用没有。 “还是安心疗伤吧,这等于白白浪费时间!” 他又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盘膝坐下,安心地疗伤。 太阳落山,红霞映红了半边天,炎墨睁开眼,去找吃的果腹。 走了两百余丈,一个小灌木丛映入眼帘,灌木的荆棘上长满了小红果子。 炎墨走过去,仔细地看了半天,心里不禁一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哈哈哈……” 眼前的果子叫红芸豆,这种豆子是罕见的药材,对活血化瘀,疏通胫骨,续筋接骨有奇效。 炎墨摘下一粒红芸豆,放到嘴里咬碎,一股热流流到胃里,让肚子万般舒爽。 “对,就是这个味道!” 炎墨把小灌丛里的红芸豆全部摘下来,扔到嘴里,吃了下去,“这下,明天右臂就可以恢复了,得赶紧找个地方吐纳呼吸,把红芸豆的功效都催发出来!” 没走两步,炎墨就觉得气血翻滚,头晕目眩。 “不好,中毒了!”炎墨在心中叫苦。 这哪里是红芸豆啊,这是黑紫豆,一种剧毒植物,凡是食用它的动物,最后皮肤都会变成黑紫色而亡。 它的植株与红芸豆的植株极度相似,生长环境也基本一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细微的区别是红芸豆叶子上的主茎是淡青色,而黑紫豆叶子上的主茎是白色。这丛灌木的叶子的主茎就是白色。 另外一个区别就是果子不同,红芸豆的果子是红色的,通红通红;黑紫豆的果子是黑紫色的。如果黑紫豆没有成熟,它的果子也是通红通红的。 就是基于这个判断,炎墨才认错了。其实,要是他心思细腻一些,稍稍思考一下,就不会犯错。 红芸豆为何生长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呢?灵兽难道就不认识它吗? 再说这些已经迟了,世上唯一没有后悔药卖! 炎墨赶紧盘膝坐下,立刻修炼“易生经”。“易生经”是修炼弋技,可以把不同形式的能量转化为介气,但是,它不能把毒也转化为介气,何况这还是一种罕见的剧毒! 不修炼还好,一修炼,加速了毒药在体内的流动速度,毒素很快传遍了全身。 炎墨只感到浑身剧痛难忍,血液在血管里汹涌;介气凌乱,不受控制地在筋脉里乱窜。他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头越来越重,意识也渐渐模糊。最后,躺在地上不动了。 天色渐渐暗下去,夜行性动物开始出来活动,一只野狗跑了过来,在炎墨的身上嗅了嗅,眼神嫌弃地离开了。 它知道,吃了中毒的炎墨,它也会没命的! 时间慢慢流逝,炎墨的皮肤变成了紫色,他心跳越来越慢,血管里的血液几乎停滞。灵魂在他体内冲撞,就要突破身体的束缚…… 214、往死里练 半月撒下清冷的银纱,照在炎墨的身体上,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意识已经消散,连灵魂都感到疲惫,他太累了,应该好好歇一歇了。这一歇,有可能是永恒的长眠。 石缝里,一只脚掌大的青蝎子爬了出来,它要利用夜色的掩盖,好好的捕猎一番,来改善自己的生活。 真走运,没爬几步远,它就发现了浑身紫黑,躺在地上不动的炎墨,蝎子本身就是毒物,它可管不了炎墨的身上有没有中毒。 它爬到手指旁,狠狠地咬了一口。失去意识的炎墨,手指条件反射的动了一动。 蝎子发现是活物,扬起尾刺,朝炎墨的手背狠狠地扎了下去。 一股钻心的痛传入了炎墨昏迷的大脑,他的灵魂触动了一下,身体动了一动。 这么大的动静,惊得蝎子赶紧爬回了石洞中。 一会儿,一排排青色的蝎子从洞里爬出来,密密麻麻的,让人炸头,它们高举着尾刺,就像是凯旋的士兵。 一排蝎子爬到炎墨的身边,不管头脸,一阵乱蛰,把炎墨身体的一侧刺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小窟窿。 蝎毒带来的剧痛,刺激着炎墨的神经,炎墨昏迷的意识清醒了不少。稍一清醒,他就感到剧烈的疼痛,于是就在地上打滚。 他这一滚不要紧,立刻激起了蝎群的捕猎欲望,它们怕猎物逃走,争先恐后地扑过来猛刺炎墨。 巧合的是,蝎子的毒能有效的中合黑紫豆的毒素。蝎子每扎一下,炎墨就能感到剧痛后的一阵舒爽,先前误食黑紫豆带来的麻痹与疼痛就缓解一分。 炎墨不停地在地上打滚,蝎子成群结队的前赴后继地举着尾刺不停地扎炎墨。炎墨在承受剧痛后,不停地翻滚着身体。 蝎群越扎,炎墨越清醒,疼痛越厉害,翻滚越激烈,反过来,蝎群扎得也就越猛。 这种游戏玩到一直午夜,蝎子们累了,不玩了,一个个垂着尾刺,两只眼睛盯着还躺在地上的炎墨,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它们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猎物”扎不死,不仅扎不死,还越扎越新鲜,活蹦乱跳的。 它们不扎了,不是不想扎,是它们尾刺里的毒都消耗完了,扎也是白扎,不如不扎。 “完了?”炎墨心里还纳着闷,一屁股坐了起来。 蝎群见他坐起来了,举着一对钳子,身体赶紧往后退。 “不玩儿了?不玩儿我可走了!” 在蝎群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炎墨离开了。 他找了一处角落,急忙用手浑身上下的搓着。蝎子扎过的针眼,特别痒。 搓舒服了,炎墨轻轻的甩了甩双臂,“嗯,好了?” 炎墨发现自己的右臂不疼了。他连忙坐下,运行“易生经”,发现右臂完好如初,奇迹般的恢复了。 不光是完全恢复了,他还发觉,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肤,都比以前强悍不少。 “不行,还要进行力量和身体强度训练!” 在山谷里,他白天抱着大石块跳来跳去,傍晚,他就到石壁间找黑紫豆,然后在另一群青蝎子洞的旁边吃下,等着蝎群的进攻。 半个月后,山谷里的黑紫豆被他全吃光了,整个山谷里的青***,见了他就跑。 这不是给它们送食物,这是**裸地打劫,打劫它们的蝎毒。 “看来,又要找铁猿算账去了!” 炎墨心里恨着铁猿,他找了两根小木棍,来到悬崖边,凝出短矛,往石壁上一戳,像切豆腐似的,捅了一个小洞,把一根小木棍插了进去。 站到到木棍上,在头顶又戳了一个窟窿,把另一根木棍插了进去,爬了上去,再用鬼罗线把之前的木棍取下,再插到头顶的窟窿里。 如此往复,很快就爬到了崖顶。 他辨认了一下方位,按照逃跑时的线路,反向寻找。 两个时辰后,他又找到了那只铁猿。 “来,下来,爷再次来,就是跟你算总账的!”炎墨伸出右手挑衅地招呼道。 “咚!” 铁猿从巨树上跳下,一拳砸下,粗壮的猿臂带着呼呼的风声,来了一个千钧压顶。 炎墨双腿站定,双臂交叉于头顶,硬接铁猿一击。 铁猿坚硬的拳头敲得炎墨双臂的骨头都快碎了,疼得他龇牙咧嘴;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脑袋发麻,一双腿陷入土里一尺多深。 铁猿见一击不成,横扫一脚,直踢炎墨的肋部。 炎墨双手扣住铁猿回收的手臂,被铁猿从土里拽了出来,一脚踢去,踢在了铁猿的后背上。 第一次反击成功! 铁猿的身体太壮实了,炎墨的一击就像是给铁猿捶背,没有给它造成任何伤害。 它手臂一扬,甩脱了炎墨,身体一转,一拳打向空中的炎墨。 炎墨撩腿一个旋转,借助回旋之力,踢向铁猿打来的一拳。拳脚相加,两道身影一合即开,平分秋色。 炎墨甩甩吃疼的胳膊和腿,冲铁猿傻笑。 铁猿一击不成,恼羞成怒,舞动双臂,杀了过来。炎墨瞅准时机,进行还击。 只见黑影闪动,分分合合,完全看不清他们战斗的具体招式。 约摸一个时辰后,炎墨和铁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铁猿的身体被皮毛覆盖住,看不清伤势。炎墨又被揍得像猪头,浑身是包,两只眼睛只眯开了一条缝,还在冲铁猿傻笑。 “爷累了,不陪你玩了,明天见!” 撂下一句话,炎墨转身就跑。铁猿那里愿意,立马就追,炎墨只能回身还击。 战了一会儿,炎墨抽身又走,铁猿接着追击。 一人一猿,打打追追,又玩了近一个时辰。 铁猿突然意识到已经离开自己的领地太远了,于是止步,愤怒地望着炎墨大摇大摆的离开。 看看天色已经晚了,炎墨找了个隐蔽之所,运气修复了伤势。饥饿的炎墨抓了一只猎物,好好地犒劳了自己一番,找了一个隐蔽的树杈,美美地睡去。 第二天,他又找到铁猿,战了一个天昏地暗,领了一身包,找了个树杈,又休整了一晚。 接下来的几天里,天天如此,白天对战,晚上休整。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的优势向炎墨这边倾倒,他的身体越来越强悍,速度越来越快,身上的包当然越来越少。 后来,只要炎墨说停,铁猿就不再主动进攻了。最后,炎墨就是睡在铁猿的旁边,铁猿也不主动招惹他。 不是炎墨能击败铁猿,而是他特别赖,比铁猿还赖,这种长时间的死缠乱打,搁谁身上,都束手无策。 不管铁猿愿不愿意,每天白天,必须陪炎墨打一通,不然,炎墨就不让它晚上睡觉。 好几次,铁猿在炎墨睡熟后想偷偷溜走,谁知炎墨早有准备,他在铁猿身上缠的鬼罗线几次都让铁猿的逃跑计划失败了。 它心里的阴影面积,现在是无穷大。打又打不死,溜又溜不了,只能在心里祈求这尊大佛尽快离开,还自己一个清净的生活。 “铁猿,你们不是群居的么,怎么你一只猴单独在外啊!” 有一天,炎墨向问老朋友似的问道。 铁猿张开嘴怒吼,对炎墨称呼它是猴发出了抗议。 “好,你是猿,不是猴,行了吧,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铁猿朝东南方向望了望,先是满眼愤怒,然后低下头,垂下双臂,不语了。 “你是不是被族群驱逐了?”炎墨见状问道。 铁猿低鸣了两声,算是承认了。 “杀回去呀?” 听炎墨一问,铁猿的眼里射出一道精光,稍后,眼神又变得昏暗。 “打不过,对不对?这有什么,练啊!只要肯吃苦,一定能把自己修炼得强壮的。你看,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把自己修炼得更厉害。” 铁猿昏暗的眼睛慢慢变得明亮了。 “我陪你练,能使你和我都变得强大了,等我变强了,就陪你一起去报仇,怎么样?” 炎墨的忽悠真好使,接下来的几天里,铁猿打起了精神,天天陪着炎墨往死里练! 215、脓包主子 在铁猿的陪伴下,炎墨又修炼了一段时间,算算时间,都有一个月了,铁猿身上的优点,炎墨已经学习的差不多了。 这天,炎墨对铁猿说道:“铸铁,我陪你去干掉你们的头领,让你当上猴王。” 炎墨觉得铁猿呆头呆脑,身体却如钢筋铁骨般强健,给他取了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名字。 铸铁兴奋地吼叫了两嗓子,又安静下来,耷拉着双臂。 “怎么,没有信心?还是怕挨揍?”炎墨试探地问道。 铸铁摇摇头,看着炎墨的眼睛满是不信任。 炎墨沉思了许久,大概猜到了铸铁的顾虑,“你是怕我对你们族群带来威胁,对不对?我要是对你们族群有想法,我直接去找不就行了,还需要你带路吗? 我也有好多事情要办,等帮了你这回,我就要离开尧山了!” 铸铁咧开嘴,起身带着炎墨往东南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一百里地,来到一座山峰边,铸铁放开了嗓门啼鸣。山间猿啼声回荡,没有任何应答声。 铸铁在大树间飞速跳跃,向峰顶奔去。 炎墨跟着它来到山顶,一棵枝干光滑的巨树上,没有一个猿类的影子。 铸铁悲鸣,眼神中透露着警觉的神色,它在巨树上来回的嗅着,观察着枝叶的破损处,然后怒吼一声,向东方狂奔而去。 炎墨跟在它的后面,向东疾驰。 东方很远的一座山头,两个穿着蓝袍、镶着白边的男子,驱赶着铁猿群。铁猿的首领不满人类的行为,组织铁猿群进行反击。 一通攻击,一只铁猿死亡,六七只铁猿受伤。两名男子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不过,并不严重。 “畜生,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今天,你们整个兽群,都得灭亡。”满身肌肉的倒梯形脸男子说道。 “少谷,休要与畜生废话,直接宰了它们!‘巨石暴’!” 另一个男子名叫东幸,是少谷的同伴,他凝出十几枚斗大的巨石,朝铁猿首领激射而去。 铁猿首领用拳和腿抵挡着巨石的攻击,还是有两枚巨石突破了首领的防御,扎实的砸在了它的胸口。 铁猿首领吐出了一口鲜血,吃力地稳住了差点就要倒下的庞大身躯。 “死吧!”少谷手握一杆金枪,迎面便刺,铁猿首领挥臂抵挡。 东幸再次出击,被其它的铁猿拦住,又杀作一团。 “噗!” 少谷抓住一个漏洞,将金枪刺入了铁猿首领的胸膛。 铁猿首领手握着金枪柄,庞大而结实的身躯缓缓倒下。 其它的铁猿看到首领战败,一个个无心念战,退到一边,嘴里发出惊恐的吼叫,不敢再投入战斗。 少谷走到铁猿首领的旁边,脚踩着它的胸部,双手把刺入铁猿首领胸口的金枪拔了出来。 金枪拔出,铁猿首领的身体抖了一下,鲜血如柱般从伤口喷射出来,铁猿首领的腹部起伏着,眼里的灵光渐渐流逝。 “死吧!”少谷双手握住金枪,朝铁猿首领的眉心扎了下去。 其它的铁猿在一边怒吼着,谁也不敢过来解救铁猿首领,只能在旁边无助的大声的啼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首领被人类杀害。 “嗖!” 一块巨石闪电般飞来,砸向要刺杀铁猿首领的少谷。 少谷飞快的把金枪举起来,猛地劈向飞来的巨石。 “嘭!”巨石碎裂,少谷也震得后退了几步。 “谁?”少谷抬头向巨石飞来的方向望去。 其它的铁猿,也朝巨石飞来的方向张望。 一猿一人,很快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正是飞奔而来的铸铁和炎墨。 猿群发现铸铁到来,不停地叫着,跳着,眼里满是兴奋,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原来是一只漏网之鱼,来了也只多一个送死!”少谷说着,提枪向铸铁刺来。 “鬼罗冥矛!”炎墨凝出长毛,迎了上去。 金枪与冥矛碰到一起,火星四射。 “你是谁?为何与我作对?”少谷气氛的问道。 “‘灭’,尽做丧尽天良之事,人人见而诛之!”炎墨从少谷的服饰,认出他是“灭”的成员。 “小子,既然知道我是‘灭’的成员,还敢与我作对?如果识相,赶紧滚,如若不然,留下性命!”东幸厉声喝道。 “它们是我的朋友,你们伤害了它们,就是与我为敌!”炎墨也懒得和他们废话,举起长矛,与少谷战到了一起。 铸铁来到铁猿首领的身边,蹲下身子低鸣着。 铁猿首领吃力地抬起手臂,用手指点在铸铁的眉心,嘴角微微翘起。其它的铁猿明白,首领将它的位置传给了铸铁。 突然,铁猿首领的手臂一垂,眼中的光芒消散了。 铸铁大吼一声,露出了獠牙,眼睛里满是凶光。它看向旁边的东幸,步履坚定地走了过去。 “畜生,找死!”东幸幻出了巨石,“巨石暴!” 十数枚巨石,激射而出。 铸铁挥舞着拳头,把射来的巨石一个个击碎。它双腿用力,身影一闪,就到了东幸的身前,举起巨拳,一拳,把东幸揍飞了。 还没等东幸爬起来,铸铁又奔到他的面前,一顿拳脚,把东幸揍得像大熊猫,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铸铁转身,又一个瞬移,来到少谷的身后,一个勾拳,把少谷打到了半空。炎墨一跃,跟了上去,一矛,插在了少谷的胸口。 东幸的身体,像失去了动力的石头,狠狠地砸在地面,断了气。 周围的铁猿看他们胜利的,兴奋地跳着,叫着,涌了过来,把铸铁和炎墨抛向了空中。炎墨的身体轻,抛得也更高。 “啾——啪!” 在铁猿群兴奋地时候,坐起身的东幸把竹哨射到了空中。 群猿顿时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天空,又愤怒地望着刚刚爬起的满目全非的东幸,一时忘记了接住扔上天空的炎墨。 “啪!”炎墨像自由落体的石头,结实的摔在地上。幸亏他皮糙肉厚,没有摔出伤来。 铸铁神情愤怒,一步一步走向东幸。 “铸铁,赶紧逃,这是求救信号,他们有援兵!”炎墨在铸铁的身后提醒道。 铸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去炎墨的提醒,它义无反顾地走了过去。 炎墨跳到铸铁的身前,试图阻拦。铸铁手臂一扒,把炎墨扒到了身后,加快了脚步。 就在它举拳要砸向东幸脑袋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危机迎面袭来。 “快逃!”炎墨跳到铸铁的前面,介气与念力融合,充盈前身,双臂交叉与胸前,护住上身,奋力做好防御准备。 一只巨大的冰掌,急速地拍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拍在了炎墨的身上。 “咔嚓嚓……” 除了胸部外,炎墨身体其他部位的骨头都被拍碎了,剧烈的疼痛使他感到一阵眩晕。 巨大的力量把他的身体拍飞了,撞在铸铁的身上,把铸铁都撞得倒飞了十几丈远。 “快逃!”炎墨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拼尽全力的喊道,刚喊完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铸铁想把炎墨的身体抱走,没走几步,巨大的威压让它难以前进。 “快逃!”炎墨又吃力地喊了一声。 铸铁凄惨的望了炎墨一眼,调转身,一声凄厉的啼叫,带着铁猿群,向密林逃去。在密林的边缘,它不舍的回头,深情地再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炎墨,消失在密林里。 树叶一晃,一位身着蓝色长袍,绣着红色图案的魁梧男人出现在炎墨的眼前,他灰色的头发披在后肩,剑眉下的眼睛寒光闪闪。 “寒……寒大人,这……这小子杀了少谷!”浑身是伤的东幸结结巴巴的说道。 “没用的东西,连几个畜生都对付不了,留你何用?”要不是看到东幸身上穿的衣服,男人还真人不出来说话的就是东幸。 “属下无能!”东幸低头说道。 男人扔过去一颗药丸,东幸赶紧服下。 他扫视了一眼四周,眉头一皱,“就这点儿失误,能够乌腾塞牙缝吗?” 东幸低头不语,男人动身,准备去追铁猿群。 “寒天子,你认识我吗?”躺在地上的炎墨根据东幸叫男人“寒大人”,猜测这个男人就是寒天子。 男人听到炎墨直呼他的名号,有些生气,有很诧异,手臂一挥,炎墨的身体就飘到了他的面前。 “你认识我?”寒天子问道。 “何止是认识,我知道你是‘灭’的六奎之一,”飘在空中的炎墨说了一半,停住了。 “知道我的大名的人太多了,有何稀奇的。”寒天子打量着炎墨,冷冷的说道。 炎墨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笑了笑,说道:“你的属下农小非、农大非、主丁、夕飞,还有躺在地上的那家伙,皆死于我手。只有你这个脓包主子,才能带出这帮窝囊废!” 炎墨身体的骨骼尽碎,他知道自己无法逃过此劫,故意拿话激怒寒天子,是为了给铸铁创造逃跑的时间。 “找死!”寒天子怒了,一手掐住了炎墨的脖子,用力掐了下去…… 216、落入蟒口 炎墨觉得脖子快要被拧断,完全不能呼吸,脸也憋成了紫色,只要再一用力,他的脖子就会被拧断。 在紧要关头,寒天子突然松手了,冷笑着说道:“就这么送你走,好像便宜你了。东幸,扛上铁猿的尸体,我要让他活着去喂乌腾。” 寒天子拎着瘫软的炎墨,就像拎着一只生病的小鸡。他的另一只手,提着死去的少谷,向东方走去。 走过了两座山峰,在一处石崖前停了下来,他把死去的少谷扔到地上,嘴里发出一声怪异的长啸。 不一会儿,从崖底伸出一只庞大的脑袋,有磨盘那么大,漆黑漆黑的,脑袋上的两只眼睛向两只打灯笼,眼瞳缩成一条线,像月牙,它的上颚和下颚打开成一条直线,两颗锋利的牙齿向后弯曲。 “乌腾,饿了吧,接住!”寒天子一脚把少谷的尸体踢了过去,那条漆黑的巨蟒精准的接住,一口吞了下去,就像吞噬苍蝇一般容易。 吞完后,还意欲未尽,吐着长长的吓人的分叉的舌头,眼睛盯着寒天子手中拎着的炎墨涎水欲滴。 “新鲜的食物要留到最后!”寒天子训斥道。 大蟒听到寒天子的训斥,极不满意的把硕大的头颅向后缩了一缩。 这时,东幸托着两具铁猿的尸体已经到来,巨蟒又将身体挺得老直,信子吐得老长。 寒天子抓住铁猿的手臂,扔向巨蟒。不一会儿,两只铁猿的尸体被巨蟒慢慢吞下。 “小子,接下来就轮到你了!”寒天子说着,打量着炎墨神情的变化。 “你不杀了我,你会后悔的!”炎墨表情平淡,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恐惧。 寒天子也为炎墨视死如归的气魄所动容,不禁说道:“小子,如果你不对我出言不敬,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的生命也已到了尽头。” “不需要手软!”炎墨霸气的回敬。 “寒大人!”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他回身看了看单膝跪在地上的男子,问道:“井五,何事?” 井五站起身,看到寒天子手中拎着的炎墨,欲言又止。 “这已经是个死人了,不用担心,讲!”寒天子的语气生硬又霸道。 “寒大人,几位奎首大人约您前去上垅,说是有要事相商,还让属下转告:事情紧急!”井五言简意赅的说道。 “哦,看来又有大事了!”寒天子眼里射出一道兴奋地亮光。 “对了,戈齿大人让我转告您一声,您派去星光城的属下,全军覆没。”井五补充道。 “我知道,我手中的娃娃就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寒天子把炎墨拎过来,让井五看了看。 井五很是震惊,他不相信一个十三四岁少年,能消灭寒大人的多名精干的属下。 炎墨咧嘴一笑,“如果我不死,总有一天,我会消灭你们!” “那只是如果,不过我告诉你,你绝对活不了,星光城我也一定会拿回来。东幸,传我指令,通知攻氏四兄弟,你与他们一起,前往星光城,务必除去匪首,把星光城给我拿回来。” “是!”东幸领令。 “对了,去尸魔哪里借几具丧尸!”寒天子补充道。 “尸魔大人已经去了上垅。”井五提醒道。 “那好,我就亲自向他开口,借几具上乘的丧尸。”寒天子喜于形色。 “乌腾,好好照看乌头罗,等我回来采摘后,就带你到人间转一转,到时候管你吃饱。” 巨蟒听到寒天子的话,眼睛的瞳孔放大,不停地吐着信子,抖动着硕大的头颅。 “这个,赏你!”说完,寒天子把炎墨扔了过去。 “寒天子,只要我炎墨不死,一定十倍奉还!”在飞向巨蟒的途中,炎墨拼尽所有力气,喊出了最后一句话。 “他叫什么?”寒天子问。 “炎墨!”井五和东幸同时回答。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寒天子问道。 “寒大人,我听戈齿大人说过,有个叫炎墨的孩子从他的‘二次深渊’逃了出来,这……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井五说道。 “同一个人又怎样,他已经葬身于乌腾之腹,再无回天之力了!”寒天子得意的说。 “要是……”井五还是不放心。 “乌腾的实力不在我之下,它的胃液,连铁石都能瞬间融化,跟不要说普通的血肉之躯了。会议紧急,我们赶紧走吧!” 三道身影一阵跳跃,消失在石崖之上。 炎墨被巨蟒吞下,被蠕动的食道壁向下挤压着,身体不断向腹部滑去。 虽然浑身疼痛,四肢不能动弹,但是他的大脑还是十分清醒。 “就这样死去么!” 瞬间,炎墨的心里五味杂然,各种镜头在脑海里不停地闪现,他不甘心,他有许多事还没有完成,有许多人还在等着他回去,有许多谜题还没有解开。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放弃!死,也要有个死法,至少,让这条大蛇给我陪葬!” 一念至此,炎墨忍着疼痛,调集介气与念力,凝结出一杆两头尖的枪,横在巨蟒的食道内。再凝出鬼罗线,用念力把自己的身体挂在枪杆上,不让自己滑向深处。 身体暂时稳住了,他不断地释放出融合后的介气与念力,让尖枪不断增长,试图刺穿巨蟒的身体。 巨蟒感到疼痛,钻进洞穴里,缠绕在巨型石柱上,把介气凝于食道壁上。顿时,它的食道硬如钢铁,炎墨的尖枪无法进入食道壁一分一毫。 巨蟒不停地蠕动,食道壁不断地挤压着炎墨的身体,那种巨大的挤压力量,让已经骨碎的炎墨更加疼痛,窒息几乎令他晕厥。 “不放弃,不……” 炎墨拼命释放体内的介气与念域里的念力,不断地向尖枪上加持,做垂死的挣扎。 不管炎墨怎样拼命,仍不起丝毫作用。 渐渐的,炎墨体力耗尽,窒息让他晕厥,“再见了,我的伙伴,再见了,娘……” 炎墨大脑一黑,晕了过去,尖枪与鬼罗线消散,他的身体慢慢滑向巨蟒的腹部。 就在此时,炎墨胸口的布袋里,黑色的石头闪过一轮光亮,慢慢地破碎。 从碎裂的“石头”里面,爬出一只褐色的小蜘蛛,蜘蛛的八条腿修长,与炎墨在斗兽森林里遇到的曼煞蛛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是一只袖珍版的、只有巴掌大小曼煞蛛。 曼煞蛛爬到炎墨的身体底下,伸出两只大前腿,朝巨蟒的食道壁刺去。 坚硬无比的食道壁却被曼煞蛛的前腿轻易刺破,疼得巨蟒的身体一抽搐,把石柱缠得更紧。 曼煞蛛通过两只前腿,不停地吸食着巨蟒的能量,它的身体也逐渐变大,把炎墨卡在了食道里。 巨蟒感到体内能量的流逝,不断地把介气调往伤口处,想要挤出插入食道壁的两只蛛腿。 介气聚集在蛛腿周围,曼煞蛛吸食得更快,它的身体也膨胀得更快,蛛腿也变得更粗,吸食能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巨蟒觉得力量也随介气的流逝而快速消失,它身体一软,从缠绕的石柱上滑落下来。 时间飞速流逝,巨蟒庞大的躯体慢慢萎缩,生命也随着慢慢流逝。 最后,之前气势汹汹的巨蟒,现在只剩下了一张皮。 曼煞蛛的身体越变越大,八条蛛腿的前端也越变越锋利。 “嘶啦!” 曼煞蛛的两条前腿一划,锋利的爪尖划破了蟒皮。 从蟒皮里,钻出了一只八尺高的巨型黑蜘蛛,全身黑魆魆的,连眼睛都黑得通透。 它调转身子,前肢一带,把昏迷的炎墨从蟒皮里拽了出来。 “该死的炎墨,是你,把我带到了这个鬼地方,看我不杀了你!”从曼煞蛛的嘴里,传出婉转动听的女子的声音,那清脆甜美的声音,与曼煞蛛黢黑的外表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217、乌头罗 曼煞蛛抬起一只前脚,锋利的爪尖点在炎墨人中穴上,刺破了皮肤,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炎墨感到疼痛,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庞大身躯的曼煞蛛,裂开嘴笑了,“我就知道你没死!” 曼煞蛛觉得不可思议,它隐去了所有的气息,也屏蔽了念力,应该没有人知道它还活着,为什么炎墨知道呢? 它亮开了清脆婉转的声音,冰冷的问道:“你知道我还活着?” “不知道,凭直觉!”炎墨就像跟曼煞蛛很熟似的,说话很随意。 曼煞蛛没有理炎墨,向四周望了望。在山洞的一条暗溪旁边,长着一株矮灌木,枝上结着一只人头模样的乌黑果子,散发着阵阵香气。 那就是乌头罗,是灵药中极品,能提升弋者的修为,除去身体里的杂质,可以起到洗髓易经的功效。 寒天子让巨蟒守在此处,就是等乌头罗成熟后,摘下服用,来增强自己的修为。 无论是人还是兽,乌头罗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要不是巨蟒守着,早被其它的灵兽吃了。 曼煞蛛走到乌头罗旁边,身体一抖,化作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那少女,身材修长,一身黑装,胸部微微隆起,手臂的皮肤白皙,若凝脂的脸颊两边,各有两条黑色的条纹,显得俊俏的脸蛋更加精致白皙。 后背上,八条修长的蛛腿可以随意律动,一时还无法隐去。 她的双手纤细,指甲尖尖的,略带点钩。 她摘下乌头罗,捧在手里,走到炎墨的身旁,抓起炎墨的一条手臂,放在乌头罗的上方,然后,从后背伸过一条蛛腿到前方来,用锋利的爪尖划破了炎墨的手腕。 “你干什么?”躺在地上的炎墨生气地吼道。 曼煞蛛并不理他,而是让炎墨体内的血液流到乌头罗上。说来也神奇,炎墨的血液流到乌头罗上,渗了进去。 随着血液的渗入,乌头罗越变越黑,最后黑得通透。 曼煞蛛用手臂在炎墨的手腕上一抹,刚才划出的伤口奇迹般愈合了。 “张开嘴!”曼煞蛛说道。 “干什么?”炎墨说着,痴痴地望着眼前曼煞蛛化成的美丽少女。 曼煞蛛眼睛一瞪,腾出一只手来,捏着炎墨的颊窝,炎墨不得不把嘴张开。曼煞蛛握着乌头罗就往炎墨的嘴里塞。 不管炎墨能不能咬碎,也不管炎墨难不难受,只要塞不死,就往死里塞。 炎墨疼得只哼哼,可惜手脚的筋脉、骨头寸断,无法动弹,唯一能活动脖子,现在被曼煞蛛捏在手中,强行的喂着食物。 那难受的感觉,疼得炎墨的眼泪直流。 好不容易吃完了,炎墨刚喘过气儿,张口就要大骂,曼煞蛛说道:“省点力气吧,赶紧运气疗伤,这玩意儿并不多得,要不是你急需,我才不愿意把那么珍稀的灵药给你!” 炎墨赶紧闭嘴,用意念调动介气,在体内运转。乌头罗进入胃里,很快融化,药力在吸收运转着。 炎墨感到骨头奇痒难忍,要不是四肢不能动弹,他一定会抓破皮肉,一直挠到骨头里。 一个时辰后,奇痒消失,一阵舒适传遍全身,全身暖暖的,连骨头都觉得温暖。 炎墨尝试着抬抬手臂,能动了,从地上爬了起来,乐滋滋的活动着四肢。 “你最好坐下,药力还没有完全吸收!”曼煞蛛提醒道。 炎墨赶紧盘膝坐下,修炼起“易生经”。 不一会儿,一阵难闻的黑色气体从炎墨的体内飘出来,那就是炎墨体内排出的浊气。曼煞蛛皱着眉头,调动介气,吹出一阵风,把那股难闻的黑气吹到了洞外。 又过了一个时辰,炎墨睁开了眼睛,满脸的兴奋,他一跃,跳到十来丈的高空,横扫一腿,把直径一丈多的石柱踢断,碎裂的巨大石块纷纷落地。 碎石落到曼煞蛛的头顶,她后背的蛛腿快速的舞动,把飞落的巨石削成了粉末。 炎墨落到地面,高兴地对曼煞蛛说道:“蜘蛛,谢谢你!” 炎墨不敬的称呼激怒了曼煞蛛,她撩起纤长的大腿,一脚把炎墨踢飞,嵌到了石壁里。 炎墨挣扎着,从石窟窿里出来,拂去身上的碎石,说道:“你干什么?怎么动不动就使用暴力?” “我有名字,我叫女苏!”曼煞蛛冰冷的回答道。 “嗯,这个名字好听!”炎墨赞叹着,继而问道:“你是怎么进入石头的?” 女苏皱皱眉,想发火,又抑制下来,没好气的说道:“那是涅槃卵,我们曼煞蛛家族每过六百年就有一次渡劫,如果渡劫不成功,就会消亡。 每次劫难到来前,我们就会在自己的体内孕育一颗涅槃卵,把自己的元神、介气分一缕到涅槃卵里,让它慢慢育出自己新的身体。 劫难来到的一刹那,把自己的元神全部转移到涅槃卵里,然后孕育重生。” “哦,上次在仓太轰爆你身体的刹那,你就把自己的元神藏进了涅槃卵里面,是不是?”炎墨问。 炎墨不问还好,一问,女苏柳眉倒竖,满脸杀气。 “有话好好说,不准动手!”炎墨向后退了数十步,赶紧求饶。 “上次,要不是你与那只该死的蝙蝠,偷走了我的黑色灵芝,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才破卵而出,炎墨,我要杀了你!”女苏说着,抬起了双手。 炎墨见势不妙,双手挡在胸前,解释道:“那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只老鼠,是它偷了你的灵芝嫁祸于我的。” “你和它是一伙儿的,我最讨厌往死者身上栽赃的人。” “慢着!”眼看女苏要发动攻击,炎墨连忙制止,解释道:“我还不能死,我还要回兽界,找仓太报仇。 现在,人界里只有我和你来自兽界,你要是杀了我,就没有伴儿了,到时,你也回不了兽界,只能老死在人界。” 一听说炎墨想回兽界,女苏的怒气消散了许多,再说,那只黑色灵芝在炎墨传到人界昏迷时,涅槃卵把已经它完全吸收了。 她紧皱的眉毛慢慢舒展,她回想到炎墨几乎时时刻刻把涅槃卵放在他的胸前,心里不禁一动,心里升起一丝感动,于是,把要攻击的双臂放了下来。 “怎么回兽界?”女苏问。 “不知道!”炎墨回答十分干脆。 这是什么态度? 女苏心里的火苗又一下窜了上来,刚放下的手臂又抬了起来。 “别别别,我不是跟你商量的么,我们要相互帮忙,共同想办法,才能回到兽界!”炎墨赶紧解释。 “你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 “你……” 女苏并没有出手,而是直接出腿,又把炎墨踢到了石壁中。 要是以前,承受女苏这犀利的一腿,即使身体不受伤,也会让他难受好一阵子。 现在,跟铁猿铸铁修炼焠体,一个月下来,炎墨的身体强壮了不少。刚刚,又服用了催熟的乌头罗,碎裂的骨骼修复如初。不对,是比以前更加坚硬了。 炎墨又从人形石壁里爬下来,不言语了。 石洞里,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女苏能静下来,再回想着炎墨刚才说过的话,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连她都不知道怎样会兽界,炎墨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女苏叹了一口气,就往洞外走。 “你要去哪儿?”炎墨问。 “不知道!” “那你跟我一起回齐门吧!”炎墨盛情的邀请到。 女苏笑了,她笑炎墨幼稚。齐门不是谁可以都容纳的,更何况,她是圣兽。 “人类把一切进入人界的生物都归类为魔兽,不管是斗兽还是我们圣兽。他们不杀我,已经是烧了高香,还能指望他们收留我吗?” 炎墨想了想,觉得女苏说得很有道理,于是问道:“你准备去哪儿?” “我感知到前方有魔介的气息,我想去那里蛰伏,寻找机会回兽界。”女苏眺望着东方说道。 到目前为止,炎墨完全找不到任何关于回到兽界的方法,他的大脑里一片迷茫。突然,他的眼里精光一闪,问道:“我们是怎么来到人界的?” 218、三段加急线 女苏回想着之前在斗兽森林与仓太大战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记忆。 许久,她才说道:“当时,仇鸟自爆,强大的能量波撕裂了虚空,在偶然的情况下,撕开了通往人界的结界,把我们送到了人界。” “既然我们能被送来,肯定也能用同样的方法回去。”炎墨斩钉截铁地说道。 女苏不禁冷笑,她觉得炎墨的想法过于天真,于是反驳道:“首先,我们不能再创造出如此巨大的能量; 其次,就是有了能撕裂结界的力量,那巨大能量就一定会把我们送到兽界吗?要是送到了妖界、魔界怎么办? 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来到人界只是偶然,偶然,听明白了没有?” “总能找到回兽界的办法的!”炎墨坚定地说道。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庞大的黑影跳了下来,女苏背部的八条蛛腿竖起,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炎墨一看,是铸铁,赶紧说道:“女苏,它是我的朋友!” 女苏审视了铸铁一番,慢慢收回了张开的蛛爪。 铸铁看到炎墨还活着,高兴地抱起炎墨,亲了又亲。 “炎墨,不要告诉人类我的行踪!”女苏嘱咐道,走出了山洞。 炎墨也跟了出来,说道:“你就在尧山吗?前面是毕恶谷,人类说那是封印魔族的地方,你不会去解开那里的封印吧!” “那里的资源丰富,有利于我恢复战力。那里人迹罕至,也能让我潜心修炼。你要是找到了回兽界办法,别忘了来此通知我。” “放心吧,我是不会忘记朋友的。”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从斗兽森林带来的那把匕首,应该很神秘,你有机会,去那个叫什么辰什么飞那儿,把它拿回来,我想以后用得着。 另外,齐门的叫朱尼的女孩对你有些意思,在你‘死亡’的那段日子里,她每晚想你,还经常流泪。” “你是怎么知道朱尼每晚哭的?”炎墨不解的问。 女苏侧过头,用黑亮的眼睛打量着炎墨,缓缓开口道:“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看的,能让一个女孩为你流泪? 我是怎么知道的?她每天晚上捧着涅槃卵哭,嘴里不停地念着你的名字,我都快被她烦死了。 不过,她的相思泪帮我充分的吸收了黑色灵芝的药效,加快了我的孕育,不然,你现在已经变成那条黑蛇的养料了。 我走了!” 女苏并没有等待炎墨的送别,身体一跃,几个来回,消失在丛林中。 炎墨呆呆的望着女苏消失的地方,心里有一种亲切感,毕竟,他与女苏都是来自兽界,虽然不是同类,但曾经并肩战斗过,也算是战友了。 女苏走后,铸铁走入洞内,看到蟒皮,想到了曾经被巨蟒猎杀的同类,心中的怒火莫名其妙的燃烧。 它发疯一般踢打着蟒皮,尽情发泄心中积攒多日的郁结。 “嗖——” “嘭!” 巨蟒的头骨被铁猿踢飞,撞在石壁上,落到地面。 炎墨听到山洞里的动静,走了回去,正好碰到巨蟒的头盖骨落到地面,摔裂了,从头盖骨里,蹦出一颗黑色的珠子。 “兽珠!”炎墨喃喃,走了过去,用手抓住了兽珠。 在他的手碰到兽珠的一刻,一股暴戾之气不断地冲击着他的掌心,疼痛感还越来越强烈,最后,炎墨不得不调集介气到掌心,来抵御戾气的冲击。 “它不是灵兽,而是魔兽!”炎墨对魔介十分熟悉,从戾气的属性,他判断,巨蟒不是灵兽,也不是魔灵首,而是正宗的魔兽。 “寒天子怎么能驾驭魔兽呢?难道,他也是‘魔仆’?”疑问在炎墨的心里翻滚着,一时他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寒天子和其他的奎首到上垅集会,肯定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我得快一点儿把这个消息带回齐门,让长老们商量对策。 还有,东幸要带领攻氏的其他四人,去收回星光城,看来,我要到星光城去一趟……” 炎墨把魔珠放进纤尘送的盒子里,揣入怀中,对铸铁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铸铁跟炎墨,出了山洞,向西奔去。 飞奔了一百多里地,炎墨和铸铁来到铁猿新的栖息地。 铁猿群看到炎墨与铸铁的到来,兴奋不已,它们把炎墨围在中间,不停地抚摸着炎墨的头,以表敬意。 热络完毕,炎墨对铸铁说道:“我要回齐门了,要组织人马对付‘灭’,对了,你们也要远离此地,等寒天子他们回来,一定会拿你们出气的。” 铸铁乖巧的点点头,双眼不舍地望着炎墨,轻轻地低鸣着。 “放心吧,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也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安宁的栖息地。” 炎墨双手结印,召唤出鬼罗魔兽,回头望了望送行的铁猿群,挥了挥手,驾着鬼罗魔兽向齐门飞奔而去。 炎墨走了很久,铸铁才带领着铁猿群,向深山里走去。 回到齐门,炎墨直接去了理政处。 月牙子看到炎墨归来,高兴地问道:“出去了一个多月,修行进步了多少?” 炎墨见广文在,没有回答月牙子的问题。 广文知趣的说道:“大长老,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先聊一会儿!” 说完,转身走出了办公房,随手把门关上了。 “大长老,出事了!”广文走后,炎墨说道。 “出了什么事?”月牙子侧着圆滚的脑袋,盯着炎墨。 “我在尧山西部遇到了寒天子,他把我打伤,喂了大蛇。在落入蛇口之前,我听那个名叫井五的下属通知他到上垅商议事情,说是六奎聚首,这一定不是小事。 寒天子海派他的下属东幸带领攻氏四兄弟前去星光城,说是夺回星光城的控制权……”炎墨一急,语无伦次的说道。 月牙子的脸一下变得煞白,他也知道事态严重,赶紧叫来广文,让他立刻通知四位长老前来议事。 很快,四位长老都来到了理政处。 “臭小子,一个月前,你偷偷离开了齐门,死哪儿去了!”玉人兰一见炎墨,开口就骂。 支根与午火见玉人兰一反常态,睁大惊奇地看着炎墨,觉得很不可思议。鬼鬼一早知道这档子事,神态自若地坐在桌旁,闪着双腿。 “出去修行了!”炎墨回答。 “下次外出,再敢不争取我的同意,我就扒了你的皮!”玉人兰脸色铁青的说道。 炎墨歉意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等大家都消停了,月牙子说道:“几位长老,这次请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炎墨,你把你经过的事跟几位长老再讲一讲。” 炎墨理了理思路,把尧山修行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当然,他删去了女苏救他的片段,说自己剖开了巨蟒的肚皮,食用了乌头罗,修复了受伤的身体。 几位长老听得惊心动魄,目瞪口呆。 炎墨讲完后,月牙子喘了一口气,说道:“上垅,在吉门、丁门和我们齐门的交界处,那里地势险要,范围广,加之对手强大,以我们齐门之力,显然无法单独完成这次围剿,几位有何看法,可以提出来,大家共同商议。” 支根想了想,说道:“我们与吉门、丁门建立了联动机制,现在是时候启动该机制了,立即派弋者送加急函,通知他们在险关集合,那里是三门最近的集合点,离上垅也最近。” “这次行动,不必动用普通弋者,由长老们亲自前往,这样,速度快,不容易暴露目标。”鬼鬼一补充道。 “星光城那边怎么处理?”玉人兰问。 “我去,那里我熟,我还可以调动毕合堂、炼狱塔和泣血殿三方的人马,有结界的限制,反而对我更有利。”炎墨自告奋勇的说道。 “我看可行!星光城就交给炎墨,大本营不能没人镇守,就劳烦玉长老留在齐门,处理门内的事物。 我们四人,立即前往险关,与其他门的长老汇合。为了保密,各位不可伸张,以防走漏了消息。” 月牙子说完,写了两封加急函,贴上三条红段加急线,分别派人送往吉门和丁门。 219、我没哭! 月牙子四人火速前往险关,在那里等着吉门、丁门的长老。直到入夜,其他两门的长老才算到齐,都是大长老直接挂帅。 吉门来了五位长老,丁门的更多,一共来了七位长老。这阵容,是要一雪卓尔大赛之耻。 “月长老,你的消息是否准确?”丁门长老辣木问道。 “情报千真万确,只是不知道他们的会议结束没有,如果再耽搁,可能我们要扑一个空了。”月牙子信誓旦旦的说。 “事不宜迟,赶紧出发,遇到‘灭’的成员,不必手软,直接击毙!”辣木是真急了。 上次卓尔大赛的损失,不仅让丁门所有人痛心,还差一点让辣木丢掉了大长老的宝座。现在有这等报仇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一行十六人,全部由长老组成的阵容,这在三门联合任务中也是首次。 趁着夜色,他们向上垅前进。 黎明时分,他们赶到了上垅,经过一番搜寻,找到了六奎聚首的地方。 两方如红了眼的公鸡,一见面,二话不说,直接杀到了一起。 一场战斗,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三门长老,人多势众,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六奎之一的尸魔殒命,戈齿趁机打开意念之门,带着重伤的寒天子逃之夭夭。 另外的三位魁首,彦成文、风从律和十术白,拼尽了全力,丢下下属,冲出重围,各自逃命。 可怜的“灭”的其他下属成员,在十六位长老的怒火下,纷纷殒命。 清理了战场,三门长老心花怒放,积攒多年的怨气,今朝终于恶狠狠地出了一口。 “月牙子混球,你的情报工作做得真不错!”丁门长老辣木夸奖道。 “偶尔得到的消息,都是各位长老鼎力杀敌,才有今天如此的成就。”月牙子谦虚道。 吉门大长老辰虫飞也走了过来,赞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月长老,你制定的‘新月’计划,效果明显,有时间,我去你们齐门,向你好好学习学习。” 月牙子很享受这种奉承,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又开始涌向大脑,他眼睛放光,脸色发红,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大家的夸奖,各位有时间,到我齐门做客,我们相互交流,相互学习,相互取长补短。” 一通虚伪的马屁后,他们各自揣着心底的盘算,返回各门了。 戈齿的意念之门,把他和寒天子传送亘古宗的地界,这里离上垅有两百多里。戈齿耗尽了体力,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戈齿,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命丧黄泉了。”寒天子感谢到。 “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没必要如此见外。” “可惜了尸魔,之前,我还让属下东幸去他那里借几具高级丧失,看来,泡汤了。” “你以为尸魔死了?”戈齿问道。 寒天子满是疑惑地望着戈齿,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没死?” 戈齿淡淡一笑,说道:“这么容易就死去,能成为六奎之一的人选吗? 他是尸魔,他制造的丧尸,听说有人类的灵智。 我想,那个‘尸魔’应该是他制造出了的顶级丧尸,只不过注入了他的一部分元神而已。” 寒天子幡然醒悟,“照你这么说,他是最不容易被杀死的。” “何止是他,其他的几位也一定会突破重围。 面对三门的老鬼,我们势单力薄,无法取胜。但是,谁也阻止不了我们逃跑。只是可惜了那帮培育多年的子弟,唉!”戈齿的眉毛聚到一起,十分痛心。 “没有了,我们可以再培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过……”寒天子紧咬着牙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要是我知道是谁出卖了我们,我一定把他挫骨扬灰。” 寒天子要是知道,是他自己出卖了自己,不知还能不能把自己挫骨扬灰! “这件事情,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眼下要紧的事,就是为‘黄雀’计划做准备,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戈齿望着远方,心里充满期待。 再回到齐门,四位长老出发后,玉人兰问炎墨:“你什么时候去星光城?” “即刻动身!”炎墨干脆回答。 “把朱尼带过去,她一直在我身边,从来没有单独出去执行过任务。这一次,我把她交给你。记清楚,不要有歹念,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否则,等你回来,有你好看!”玉人兰直接威胁,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炎墨做了一个鬼脸,辩解道:“玉长老,我自己的安全我都不能保证,我怎么保证得了她的安全呢?我看,你还是把她留在齐门吧!” “你……”玉人兰气得脸色发白,抬起玉手,就要教训炎墨。 “行行行,我保证她的安全,不过,前提是我还活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炎墨赶紧服软。 “算你识相!”玉人兰放下抬起的纤细玉手。 “我有一个条件!” “放!”要是其他人看到玉人兰在炎墨的面前完全没有仙子的形象,一定会大跌眼镜的。 “朱尼要是跟我去了星光城,一切行动都得听我的安排,您知道,她孤傲清高,不肯听取别人的意见,要是有危险,不让她冒险,她不听,怎么办?”炎墨想得还挺周全。 其实,他是想借玉人兰的令箭,好好打压朱尼一番。 玉人兰觉得炎墨的这个提议并不过分,答应了下来。 玉人兰叫来朱尼,把她和炎墨送出了齐门邑,在去往星光城的岔路口,玉人兰嘱咐道:“朱尼,这次外出历练,你要全程听从炎墨的安排,不可莽撞行事,明白吗?” 朱尼的心里虽然不太高兴,但是尊师训话,她不能拒绝,只能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去星光城的路上,炎墨心里爽得不得了。 本来,他打算向玉人兰提议,让朱尼和他一起执行此次任务,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开口。 正在焦急的时刻,玉人兰先开了口,用威胁的语气命令炎墨。炎墨心里一爽,提了一个让自己更得意的要求,而且,玉人兰还采纳了。 “炎墨,是不是你向尊师要求,要我听你的?”朱尼发觉炎墨满面春风,质问道。 “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我可什么都没说,是玉长老知道你喜欢胡作非为,才叮嘱你的!”这种事,要是承认了,就是天大的哈巴。 “你……”朱尼被炎墨胡诌一通,气得脸色发红,犟嘴到:“炎墨,你可记清楚了,我是不会听你的的!” “那好,回去吧,省得我操心!”炎墨立马拨转鬼罗魔兽,向齐门奔去。 “炎墨,你干什么?”朱尼急了,吼道。 “找玉长老去,你这尊大佛,我伺候不了!” “停下,停下,听到没有!” 玉人兰的安排,朱尼不敢忤逆,这要是真的回去了,一定会受她的责罚的。 炎墨根本不理,反而给了鬼罗魔兽一巴掌。 鬼罗魔兽从来没有挨过打,这一巴掌,直接令它咆哮了起来。它撒开退,箭一般向齐门邑冲刺,在身后拉下了一道残影。 朱尼知道炎墨来真的了,赶紧放大了身音喊道:“我听你的,听你的不行么!” 听了这句话,炎墨很满足,终于能在冰冷高傲的朱尼头上嘚瑟一次了。 他再次拨转鬼罗魔兽,向星光城奔去。 坐在炎墨身后的朱尼,一直不言不语。 炎墨忍不住,回头一瞥,傻了! 朱尼的俏脸上挂了两行泪珠。 “不……不会吧,就开了一个玩笑,你就哭了!”朱尼一哭,炎墨慌了,再也不敢嘚瑟了。 朱尼沉默着! “除了关键的事外,其它的你不用听我的了!”炎墨妥协了。 依旧沉默! “你别哭了,只要我不死,听你的行吧!” 炎墨是真急了,好不容易打下的码头,被女的超级武器——眼泪,给征服了。 他不仅把打下的码头还给了别人了,还把自己的码头一并送人了。 “我没哭!”身后传来一声娇怒。 220、井底蛙 一路飞驰,临近傍晚,炎墨和朱尼来到了竺尔集。 现在的竺尔集,在徒道十等人的暗中经营下,比以前更加热闹,也更加繁华。集镇又增添了不少新房子,来往的商贾络绎不绝。 炎墨带着朱尼来到熟悉的咔咔酒店,掌柜的看到炎墨到来,亲自出来迎接,“小爷,您都一年没来了,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有那么久吗?不就半年么!”炎墨回道。 “您是贵客,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说一年,都觉得短了,”掌柜开着玩笑,“今天二位吃点什么?” “你安排两个菜,我们吃完了还要赶路!” “好的,小爷,您到二楼贵宾间,我们马上上菜。” “不用了,我们就在一楼。”炎墨说完,和朱尼找了一间空座坐下。 掌柜的走到柜台前,写了菜单,吩咐小二停下所有客人的菜,优先上炎墨的菜。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上来四道菜,每道菜都是珍贵的佳肴。 朱尼看了一眼,冷冷的说了一句:“你在这里挺有面子啊!” 炎墨递过去一双筷子,回答道:“在这里呆了几天,还行!” 朱尼知道炎墨是在敷衍,也不再问,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旁边的客人,看到朱尼倾城的容貌、优雅的吃法,心里暗暗羡慕炎墨,目光不停地在朱尼的身上游离着。 朱尼早就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并不奇怪,只顾埋头吃饭。 这时,二楼下来一个魁梧的大汉,到柜台前催着上菜,掌柜的连忙答应。 大汉转身上二楼去,回头瞥见了朱尼,那惊艳的容貌令他心里一阵恍惚。仔细想了想,不是附近人家的姑娘,终于按奈不住心里的邪念,壮着胆走了过来。 “小娘子,要不跟我去二楼,绝对比这里吃的菜丰盛!”大汉调戏到。 “滚!”朱尼眼皮都没抬一下,简单的回了一个字。 “你放心,大爷我绝对不亏待你!”大汉皮笑肉不笑的厚着脸皮说道。 “麻三,小爷的钱用完了,告诉银进宝,给我们俩送点盘缠过来,不然——拆了你们的赌场!”炎墨发现是麻三,气不打一处来。回想米休说过话,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收敛”二字。 麻三仔细一看,是炎墨,脑袋嗡的一下,全身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面如死灰色。 “我让你坐下了吗?赶紧去叫银进宝,迟了,就不是一点儿盘缠的问题了。”炎墨吼道。 麻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心里暗骂自己贱到了娘胎里。一转身,跑到二楼去了。 “你认识他?”朱尼好奇的问。 “何止是认识,熟的不得了,正愁没钱花,看到没有,有人送盘缠过来了。” “这是打劫!”朱尼白了炎墨一眼。 “反正这钱也是他们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不拿白不拿。关键是,他惹着小爷我了,我必须给他点儿颜色看看。”炎墨几乎一字不漏的把米休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惹着你了吗?他是惹着我了!”朱尼没好气的说道。 “还不是一样,我和你有分别吗?我看你碍着面子,不好意思说,我就替你做主了。出来不捞一点儿路费,对不住自己。” 功夫不打,麻三带着银进宝,还有狗子来到炎墨的旁边,低声的说道:“小爷,我的主子来了。” “哦!”炎墨哼了一声,没有理银进宝。 银进宝认出炎墨,心里一紧,客气的说道:“不知小爷您又是唱的哪一出?上一回,我受到教训后,已经洗心革面了,不信,您问掌柜的。”银进宝低声说着,还把掌柜的招了过来。 “是是是,银庄主这段时间可没少做亏心事!”掌柜的过来,是想打个圆场,可是多说了一个“少”字,意思全变了。 银进宝一听,急了,大声说道:“掌柜的,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 “错了,错了,我说银庄主这段时间做了亏心事!”掌柜的改口大声的说道。 银进宝更急了,急得在原地直打转。 “又错了,又错了,银庄主没有做亏心事!”掌柜再次改口说道。 “你吓死我了!”银进宝喘了一口气,擦着额头的汗珠说道。 “我问了你做过亏心事了吗?”炎墨问道。 “没有!” “你没有,难道你的人没有吗?” 银进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直愣愣的望着炎墨。 “麻三,刚才调戏我的娘子,你说该如何处理?”炎墨说到“娘子”时,还用手指着对面的朱尼。 有米休这个“师傅”,炎墨的脸皮确实学厚了不少。 朱尼听了,心里有气。碍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怕炎墨讹人不成,反把自己栽进去了,只能把气憋在心里。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麻三的脸上立刻印出了五个指印,“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扇了麻三一耳光,银进宝又低下头,乞求炎墨道:“您看,我也教训他了,您的气也该消了,要不,这餐饭我请?” 炎墨瞟了银进宝一眼,厉声说道:“银进宝,你们就别在我的面前唱双簧了,麻三哪有那个胆儿,要不是你指使,他敢吗?说吧,是舍钱还是舍命?” “我……”银进宝憋得脸色发紫,急得说不出话来。 “看你懂事和掌柜的替你说话的份上,这餐饭钱,抵一般金币,你主动认错,再减一百金币。为了再给你长长记性,最后一百金币不能少!要是再啰嗦,三百金币,一个子儿不少!” “这……” “嗯?”炎墨怒哼一声。 “好好好,我马上办!”银进宝抹了一把汗珠,吩咐狗子取钱去了。 炎墨拿了钱,嘴一擦,说道:“上次都警告过你,你还没有长记性。这次,暂时放你一马,要是还有下回,我就扒了你的皮。” 炎墨这是打了劫,还送了一个大人情。 说完了,和朱尼离开了咔咔酒店。 银进宝再也无心吃饭了,付了饭钱,把麻三绑起来,拖走了。回到赌场,把肚子里撑饱的气儿,都发泄到麻三的身上了。 出了竺尔集,炎墨拿出金币,分了一半给递朱尼。 “你和他们有何区别,不是一样恃强凌弱吗?我不要这不义之财。不过你注意了,下次你再敢占我便宜,我定叫你爬不起来!”朱尼看都没看炎墨一眼,径自往前走去。 炎墨自讨没趣,吃了闭门羹,只能灰溜溜的把金币收起来,招来鬼罗魔兽,飞身跨了上去。 “还要到哪儿去,你不在镇上找个地方歇脚吗?”朱尼问。 “有地方,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朱尼心里有些不悦,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只能听炎墨的。她也骑上了鬼罗魔兽,与炎墨一起离开了竺尔集。 出了竺尔集,越走越偏僻,朱尼不禁问道:“又要在野外过夜吗?” “放心就是了,我会把你带到一个舒适的地方休息的!” 鬼罗魔兽疾驰,不一会儿,借着夜色,隐约看到一片小山。一条河流从两山之间流过,河流的两岸,房屋有序的对列着,房屋里,传出点点灯火。 炎墨来到一座四合院前,下了坐骑,炎墨走上前去扣门。 门打开了,一位二十左右的女人映入眼帘,她体型丰满,鹅蛋脸,眉间散发着英气,没有丝毫女性的娇柔。 见了炎墨,她施了一礼,“兰杜拜见堂主!” 炎墨还礼,说道:“徒大哥与卒大哥在吗?” “回堂主,他们都在。”兰杜说完,把炎墨与朱尼让进了院内。 徒道十与卒升看到炎墨进来,分别施礼:“见过堂主!” 炎墨回礼到:“两位大哥不必客气,我们进屋说话。” 他们几人对炎墨毕恭毕敬,令朱尼对炎墨刮目相看。平时,总被自己和伙伴们嘲笑、欺负的炎墨,在这里,地位竟是如此尊贵,两下对比,心下觉得自己就是井底蛙。 几人来到堂屋,兰杜沏好茶,端了过来,一人上了一杯。 落座后,炎墨直奔主题:“我这次来,是得到‘灭’要攻打星光城的消息,特来和各位一起,消灭入侵者。 来者的实力我目前尚不清楚,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等他们来到星光城后,借助结界的限制和主场优势消灭他们。 根据地理位置判断,他们应该从南部进入,我们以两界塆为据点,通知整个南部下辖的人员,密切监视进入者,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另外,通知三方首领,除留一位首领负责本部事的务外,其他首领都来两界塆集合。” “好,我立刻安排。”徒道十说完就出去了。 几人聊了一会儿,兰杜安排好房间,让炎墨和朱尼休息去了。 朱尼躺在床上,辗转悱恻,难以入眠,跟着炎墨出来了一趟,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 221、真啰嗦! 清晨,露珠在树叶上闪烁着晶莹的亮光,山鸟在林间婉转的啼唱。炎墨起了床,打开门,伸了一个懒腰,呼出了一口浊气。 兰杜早把洗漱的热水准备好了,端到炎墨的房间里。 “堂主,昨晚休息好了吗?”兰杜亲切的问候与殷勤的服侍,让炎墨很不好意思。 “昨晚睡得很香,谢谢兰姐!” 兰杜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炎墨的房间。 洗漱完毕,等炎墨来到堂屋时,丰盛的早点早已准备好,朱尼和徒道十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禀堂主,昨天您安排的事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下去了。”徒道十汇报着。 “辛苦徒大哥了!我们都自己人,称呼我炎墨就好,不必太过于礼节!”炎墨回道。 “饭都快凉了,赶紧吃吧!”兰杜催促道。 几人坐下来,用完早膳,炎墨跟兰杜打了一个招呼,就带着朱尼走出门外,在两界塆闲逛。 河边,农家的姑娘一边在石头上捣着衣服,一边唱着山歌,清棱棱的河水闪着粼粼的微波,小鱼自由自在地在清澈的河水里游来游去。 “这地方真美!”朱尼情不自禁的赞美到。 “要不,我陪你在这里住一辈子?”炎墨试探着说到。 朱尼白了他一眼,冷冷的回道:“你不是有一个叫幻梦儿的姑娘吗?让她陪你吧!” 炎墨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分辩到:“她是我兄弟米休的娘子。俗话说,兄弟之妻不可欺,我炎墨是那种人么!” “兄弟之妻不客气,你客气啥?”朱尼打趣道。 “怎么感觉你像吃了橘子精,酸溜溜的?” “有吗?为你?你看……”朱尼指着一只正在啃骨头的狗,“狗抢了一块骨头,以为捡着了宝,它根本不知道,那块骨头就是我昨天扔的。” 朱尼暗讽炎墨是她扔的一块烂骨头,幻梦儿是只狗。幻梦儿稀罕炎墨,她无所谓。 炎墨试探失败,很受打击,也很纠结。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朱尼耗费时间,转移话题到:“‘灭’入侵星光城,可能在十天以后,你先去死人墓吧,等你捕获了坐骑,赶到这里,正好可以加入战斗。” 朱尼冷着脸,一双眼睛生气地盯着炎墨,“要撵我走吗?你都不会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昨晚,你紧急调动人手,现在又说要十几天,我是大哈巴吗?” 炎墨呼出一口气,走到河边,捡起一片碎瓦片,侧低身子,右脚一蹬,手臂猛地一扔,瓦片在河面上打着水漂,溅起二十多点水花。 “我调集他们过来,是早做防备。星光城的面积太大,不好掌握‘灭’进入的确切地点。你在这儿耗着也是耗着,和我一样,除了等待,什么事都干不了。 我想你先去捕获坐骑,这样节省时间,等消灭了井五那帮人,我们好早一点回齐门邑。反正捕获灵魔兽也用不了太多时间,除非你太无能了,连一头灵魔兽你都降服不了。 我就说这么多,信不信由你!” 炎墨心里其实很想支开朱尼,倒不是她贬低自己,而是怕她出安全事故。把她打发到死人墓,至少,有纤尘保护她的安全。甚至,还可以帮她提升修为。 朱尼沉默了半天,一时不能判断炎墨说的话是真是假。 越是心急,表面越要淡定。 炎墨故作姿态,兴奋地打着水漂,还不停地招唤朱尼过去和他一起玩儿,好像完全忘记刚才自己所说的话。 炎墨表现得越淡定,朱尼的心里越纠结,经过一番挣扎后,她终于相信,炎墨让她去死人墓,是为他们节省时间。 “炎墨,我决定先去死人墓!”朱尼终于忍不住了,说道。 “算了,我仔细的想了想,你说的是对的,还是等办完了正事,我陪你去,免得说我撵你走!来,过来打一个水漂试试!” 炎墨从岸边捡了一块儿碎瓦,递到朱尼的手里。 朱尼接过碎瓦,随手扔到河里,说道:“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时间了,告诉我,怎样去死人墓?” 炎墨不急,朱尼急了。 “你对星光城不熟,万一出了事,我真没法向玉长老交代,我收回刚才说的话,等办完正事,我们一起去!”炎墨坚持自己的决定。 他知道朱尼真急了,还故意撩拨她。 “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就回去问兰杜姐!” 炎墨看火候差不多了,故意叹了一口气,拿出怀里的地图,在河滩上打开,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说道:“我们在这儿,死人墓在哪儿,两地相隔太远,要是行走,估计得十来天,万一途中遇到点儿什么事,我可回天乏力。” “把你的鬼未借我!”朱尼倒是想到了借炎墨的鬼罗魔兽,这与炎墨的想法不谋而合。 “要是遇到星光城巡逻人员盘查怎么办?” “你不是什么狗屁堂主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你还有脸么!” 炎墨呆呆的望着朱尼,就是不做声。 “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那两只死鱼眼抠下来当鱼鳔踩!”朱尼急得吼道。 “回去!”炎墨转身往回走。 朱尼一下拦在炎墨的身前,板着脸说道:“你敢!” “我是回去找徒大哥给你开通行证!”炎墨没好气的说道。 朱尼听他这样说,就跟他一起回了四合院。 “你们回来了,外面风景好看吗?”兰杜拉着朱尼的手问道。 朱尼微微一笑,回答道:“风景很好,我挺喜欢的!” “朱姑娘既然喜欢,就和我们的堂主一起留下来,我看你俩挺般配的!”兰杜试探性的说道。 朱尼脸一红,赶紧岔开话题:“是长老安排我来这里,与炎墨相互照应,等完成了任务,我们还要回去交存文档。” 兰杜看到朱尼脸红,大致达到了试探的目的,也不再多问,领着她走进了堂屋。 “兰姐,你有通行证吗?”炎墨问道。 兰杜不解,疑惑道:“你在星光城行走,还用得着通行证吗?谁不认识你!” “不是,兰姐,我想‘灭’的人还有几天才能到来,朱尼初到星光城,想四处转转,我怕她遇到巡查的卫兵而节外生枝,于是想请你给朱尼开一个通行证。” “你陪她去不就完了!” “我不是要等三方首领来后,好商量事么!” “也对,这样吧,让她拿着我的腰牌,这样就没事了!”兰杜说完,从腰间把腰牌摘下,递给朱尼。 “谢谢兰姐了!”朱尼接过腰牌,揣在怀里。 “有没有盘缠?”兰杜关心的问道。 “谢谢关心,我有!”朱尼回答。 在炎墨的陪同下,朱尼出了两界塆,到主路上,炎墨叮嘱道:“不要与人发生争斗,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让我放心,听到没有!” 临近离别,听到炎墨的关心,朱尼还是很感动。在这里,除了炎墨,朱尼就没有熟人了,在陌生的环境里,有一个熟人关心,心里的满足感倍升。 “放心吧,我知道的!” “朱尼,地图和这个拿上!” 炎墨递过地图,又递过去一袋金币和一个方盒子。 朱尼接过来,问道:“我有金币!这个盒子又是干什么用的?” “多带点钱,心里踏实。这个盒子,是我为婆婆准备的见面礼,你去了,见到婆婆,就说我时刻惦记着她老人家,记住,别忘了!” “婆婆妈妈,真啰嗦!” 炎墨招来鬼罗魔兽,也好好的嘱咐了一番:“鬼未,我把朱尼交给你,你一定要安全的把她带到婆婆那里。如果遇到了危险,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听到没有?” 鬼罗魔兽低吼一声,把头低了低,一只前爪刨着地面,跃跃欲试。 朱尼把东西放好,骑上鬼罗魔兽,拨转兽头,背着身子招了招手,消失了。 “真不够意思,帮你那么多,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炎墨的心里很失落。 他哪里知道,朱尼骑上鬼罗魔兽的时候,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她不是不想说感谢的话,是他喉咙发干发涩,开不了口。 她怕炎墨看到她流泪的样子,只能背着身子招招手。 222、听你的 朱尼骑着鬼罗魔兽一路疾驰,不到两个时辰,便被一伙人拦下了,为首的一人三十岁左右,是个女的,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也生得楚楚动人,落落大方,她正是泣血殿护法灵鹊。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中年男子,英俊而威武,是遥岑和尽西风。这次,灵鹊把莫关山关在泣血城看家,自己跑了出来。 “姑娘,你是何人,为何骑毕合堂堂主的坐骑?”灵鹊问。 “我叫朱尼,和炎墨是同伴,他把鬼未借给我用的!”朱尼回答道。 三人听后,心里一惊,他们都知道,炎墨管坐骑叫鬼罗魔兽,改名叫鬼未,他们不曾听过。因此,心里便怀疑朱尼的真实身份。 “那你用什么来证明你的身份呢?”灵鹊大脑灵活,不漏声色地问了一句。 朱尼想了想,以为是通行证,就把兰杜的腰牌扔了过去。 灵鹊接过腰牌,脸色大变,叫到:“不好,她夺了炎堂主的坐骑,又取了兰杜的腰牌,以两人的信物,来星光城哄骗,绝非善类,拿下!” 如果朱尼能叫对鬼罗魔兽的名字,灵鹊不会起疑,如果朱尼能用其它的方式证明自己的身份,灵鹊也不会起疑。 偏偏能证明朱尼身份的两件信物,都不是她本人的。再结合昨天灵鹊收到“灭”入侵的紧急通知,越是怀疑朱尼的身份。 “我是炎墨的同伴!”朱尼再次解释道。 “休要啰嗦,拿下后我们自会断出真假!”灵鹊聪慧而霸气,一旦决定的事,一般不给别人申辩的机会。 朱尼也高傲,多次解释无效,心里也很懊恼,跳下鬼罗魔兽,打算教训教训眼前这个狂妄的女人。 见朱尼有了反抗的举动,灵鹊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脸色冰冷的说道:“找死!‘鹊羽’!” 只见一只巨大的喜鹊幻化而出,它闪动着翅膀,射出一排排羽毛。那一只只羽毛,犹如一把把锋利的飞刀,急速地射向朱尼。 “莲花盾!”朱尼凝出一面透明的盾牌,挡在自己身前。 “突突……” “轰轰……” 爆炸声不断,那锋利的鹊羽还是不能穿透结实的莲花盾。 “气泡六重!”朱尼虽然气氛,但是她知道,眼前的对手一定是星光城的熟人,因此,不敢直接使出九重空气泡,怕伤了对方。 “雕陵鹊!”灵鹊使出了必杀技,只见那喜鹊展开一丈长的翅膀,闪电般斩来。 “轰——” 羽翅与空气泡碰撞,激起一阵冲击波,那声音更是震耳发聩。 冲击波过后,灵鹊幻出的喜鹊并没有湮灭,稍微暗淡了几分,速度不减,依旧斩杀而来。 “看来,我小看了你的实力!‘气泡九重!’”朱尼又凝出一枚空气泡,直接提升到九重。 “轰——” 一阵轰响,喜鹊湮灭,九重气泡破灭了四层,剩下的五层,快若闪电,依然轰响灵鹊。 “不好!”遥岑大叫一声,挡在灵鹊的身前,双臂一挥,“毒蛇椒!” 一只红色的、表皮凸凹不平的巨型辣椒凝结而出,快速的撞向朱尼剩下的五层空气泡。 “轰——” 热浪翻滚,劲气迸发,冲击波四散。 遥岑的介气带有火属性,但又不同于明火,更像是暗火。看不见火焰,却包裹着炽热,很像辣椒,只有接触了它,才能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辣椒与空气泡都湮灭了,遥岑也暗暗吐舌,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年纪轻轻,修为竟然如此之强。 “再来!”遥岑来了兴致,这一次,他凝结的是一只小的辣椒,尖尖的,看一眼,都觉得火辣辣的。 朱尼不敢马虎,凝出了空气锥,漂浮在身前。 “你们先住手,有事好好说!”一声女子的娇喝,打断了他们的战斗。 在一只金钱花豹上,坐着两个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温柔俊俏,是一对天生的璧人。 “堡主,半夏,你们来了!”灵鹊打着招呼。 “发生了什么事?”半夏下来问道。 “我们在这里发现这位姑娘,骑着堂主的坐骑,询问之后,她不能正确地说出堂主坐骑的名字,我怀疑她是不择手段弄来的。 而且,她还拿着兰杜的腰牌,这令我更加怀疑了,准备把她拿下,再核实她的身份。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不谨慎行事。” 灵鹊把经过对半夏讲了一遍。 半夏微微一笑,“你们先收好攻势!” 经半夏劝说,遥岑消散了小辣椒,朱尼也幻灭了空气锥。 “可否冒昧的问一问姑娘的芳名?”半夏温和的问道。 “我叫朱尼!” “是不是齐门的朱尼?” “正是!” 半夏冲灵鹊微微一笑,说道:“自己人,还特别亲!” 她把那个“亲”字拖得特别长,也说得特别重。 灵鹊不可置信的望着半夏,不明所以。 “姑娘,你可是米休说的炎墨的女友?”半夏继续问朱尼。 朱尼听了,脸羞得通红,回答道:“我是他的同伴,不是女友!” 要是朱尼不脸红,单凭她口里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她不是炎墨的女友。可是,她脸红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脸红。 所有的人都幸福的微微笑着,他们心知肚明,而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灵鹊赶紧走过去,赔罪到:“朱尼姑娘,多有冒犯,请多海涵!” 朱尼也不是拘泥之人,连忙回道:“是我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害得大家都担心了!” 大家相顾一笑,笑得十分甜蜜、幸福,只是朱尼看在眼里,觉得十分别扭。 “兰杜的腰牌给你!”灵鹊双手把腰牌递了过去。 朱尼双手接过,“谢谢你!”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得立刻赶往两界塆!”豹豺催到。 “好的,我们马上启程!” 在一阵笑声中,灵鹊等人乐呵呵的前往两界塆。 朱尼也觉得脸凉了许多,还是不敢多想,跨上鬼罗魔兽,飞奔而去。 “豹,炎墨可能有麻烦了!”半夏坐在豹豺的身后说道。 豹豺听了,赶紧催着他的金钱花豹,加速赶路。 “我不是说炎墨现在有危险!” “那是什么时候有危险?”豹豺心里奇怪,问道。 “等他带着朱尼,遇见米休的时候!”半夏补充道。 “为什么?” “因为米休是个女儿身?” “什么?”半夏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差点没把豹豺从坐骑上惊下来。 “你激动什么?”半夏怪罪到。 “这太不可思议了,半夏,你是这么知道的?”豹豺追问。 “还记得在狼牙堡么?” “记得!” “那时,你把炎墨、米休和幻梦儿三人,用缚弋索捆了,抓了回来。当时米休让我到她怀里取药,我顺势放了一把匕首在她的怀里,又摸出了那瓶药…… 通过身体接触,当时,我就知道米休是女儿身!”半夏讲着。 “为何你当时不跟我说呢?”豹豺追问。 “她女扮男装,肯定有她的用意,我为何要说破呢?” “唉,我就不明白,当时你为何决定要救他们?”直到现在,豹豺还不明白当初半夏救炎墨三人的原因。 半夏把身体前倾,尽量把嘴巴靠近豹豺的耳朵,说道:“一是他们救过我,我要还恩于他们;二是在狼牙堡,虎豺让你去抓炎墨三人后,他明知道泽西中在打我的坏主意,不仅不阻止,还故意为泽西中创造机会。 你有这样的兄弟,靠得住么?我怕你日后遭毒手,把他们放了,也想让你有个帮手,至少,会少三个敌人。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豹豺听了心里一暖,温柔的说道:“半夏,谢谢你!” “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还分彼此么!” “半夏,你说米休是女孩子,炎墨可能不知道,你说,这事我是对他说呢,还是不说呢?”豹豺倒替炎墨操起心来了。 “这种事,还是不说的好,一切顺其自然,炎墨要是过早的知道了,可能会更烦恼,甚至会选择逃避。 朱尼总有一天会跟米休见面的,等她们见了面,不管结果如何,这件事情终归是穿了帮,必须要面临抉择。 虽然痛苦一时,但强过痛苦一世!” “我听你的!” 豹豺答应了半夏,可心里还是放不下,仍替炎墨捏了一把汗。 223、失控了 朱尼到达死人墓的洞门前,已经到了傍晚。夕阳挂在山头,烧红了半边天,余晖下的山林,显得更加翠绿。 朱尼从鬼罗魔兽的背上跳下来,和它一起走进洞里。 洞内十分宽敞,山峦起伏,山东一侧,泉水流淌,水珠飞溅。洞顶的荧光,照得洞内如同白昼。 “婆婆,您在吗?”进入洞内,朱尼大声的呼唤着。 “是谁在叫我老婆子?”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朱尼循着声音望去,前方飘来一个白色身影,半透明状,随着白影越来越近,身影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一身素衣裙,白发飘散,鼻梁高起,眼睛深陷,颧骨突兀,手如鬼爪,整个身子,就是一副骨架上披了一张人皮。 朱尼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真正看到纤尘时,心里还是吃了一惊。 “朱尼拜见婆婆!”她双膝跪下,行了一个重礼。 “丫头,你是炎墨让你来的吧!”看到朱尼身后跟着的鬼罗魔兽,纤尘的心里明白了。 “是的,婆婆!” “他让你来这里干什么呢?”纤尘也不拐弯,直来直去。 纤尘问的直接,朱尼也不好弯弯转转,于是说道:“她让我来这里,求您帮我捕获一头坐骑,顺便让我给您带了一样东西!” “哦,那小子给我带了什么了?” “我不知道!”朱尼回答完,从怀里把那个方盒子拿了出来,双手捧到纤尘的面前。 她来之前,炎墨叮嘱过,婆婆性情古怪,不熟的时候,千万不能惹婆婆生气,否则,后果十分严重。 朱尼这回很听炎墨的话,她把身段放到最低,尽量讨婆婆欢心。 纤尘接过自己制造的方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魔珠。她把它握在手中,感知着魔珠内的能量涌动,心里一阵高兴。 魔珠内的能量与敕戒柱里的能量不一样。 敕戒柱里的能量是起压制作用的,对制约者进行身体与精神上的摧残,制约者无法转化成自身的介气,反而要消耗身体里的介气来抵御敕戒柱的摧残。 魔珠里的能量,只要能吸收,可以立刻转化为自身的介气,还可提升修为。当然,现在的纤尘如果能锁定体内的介气不流失,就是最大的幸运。 她手一握,魔珠破碎,里面的黑色液体就要化成气体逃窜。如果是常人,黑色的气体绝对有九成九会消失。 可是,面前的人是纤尘,她绝对不是常人,她是达到了弋境的弋者,是妖孽般的存在。哪怕她在此封印了几百年,体内的生机不断流逝,在普通弋界,也绝对没有她的对手。 一个呼吸,所有的黑气进入了纤尘的体内,对她而言,吸入魔珠的能量,就像普通人吃饭一样,根本不用刻意转化,她的身体自然会将魔珠的能量全部吸收。 “哼,这是炎墨那小子给你准备的见面礼吧!”纤尘问。 朱尼真的无法回答,支支吾吾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这里的坐骑,是靠自己的力量捕获的。就像这只魔兽,它是炎墨亲自降服的,如果你想得到坐骑,只能依靠自己,我帮不了你!” 纤尘指着鬼罗魔兽说到。这番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把朱尼从头浇到了脚,连心都凉了。 朱尼想了想: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他们能捕获魔兽,自己就一定可以。 于是,鼓足了劲问道:“请婆婆告诉我,去哪里去抓?” 听到朱尼的问话,纤尘笑了。 她的笑,在朱尼看来,阴森恐怖,一点儿都不慈祥,反而像是心怀恶意的笑。 “炎墨没对你讲他捕获魔兽的经过吗?”纤尘问道。 朱尼诚恳的望着纤尘,摇了摇头。 “那我对你说吧,他们在捕获魔兽前,经过了我的严酷训练。 因为,如果不能经受这种考验,就是遇到魔兽,也会战败,反而成为它们的食物。 你可以现在离开,也可以选择留下来经受考验。 要是承受不住考验,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 纤尘说完,仔细的观察着朱尼面部的表情。 朱尼没有丝毫考虑,毅然决然地说道:“婆婆,我选择接受您的考验。他们能通过,我朱尼一定能通过,要是失败了,是我天生驽钝,怨不得别人!” 朱尼的表现,令纤尘很满意,她心里觉得,朱尼的天资过人,是绝对的出类拔萃。 “还有两只魔兽没有认主,你想要哪一只?”纤尘双手在空中一划,只见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幻境,幻出了谷底的两只魔兽。 一只魔兽全身通体白,其身形如蛇,鳞片上闪着一层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黄色的银辉。它的嘴边,长着一对白色的龙须,一扬一扬的,很是好看。 在它的肋部,长有一双雪白的翅膀,翅膀上没有一根羽毛。 “白翼!”朱尼听炎墨讲过,她在心里嘀咕着。 另一只魔兽,全身通红,头上有一个蓝色的冠,火红的羽毛上各有一根白羽,两条腿如鹰爪,锋利无比,不过,腿是花色的。它的眼里有竖瞳,在晚上,应该能看得见。 纤尘跟朱尼介绍到:“这两只魔兽分别是白翼和赤火鸟,你想选择哪一只魔兽,我好针对它们的特点对你进行训练。” “婆婆,我选择白翼!”朱尼听取了炎墨的意见,选择了白翼。 纤尘点点头,说道:“白翼,在五只魔兽中很特别,它的身体带有雷的属性,要想降服它,必须要经过天雷的洗礼。 天雷,只听其名就知道了,火爆凶戾,破坏力强。那根雷柱就是训练的场地,进去后,逐步的释放出介气,引雷入体,对身体进行焠炼。 这需要超出常人的忍耐力与毅力,只有你的五脏六腑都带有天雷的雷苗,才能到谷底与白翼战斗。” 纤尘讲得十分详细,朱尼听得也很认真。 “准备好了吗?”纤尘问。 “准备好了,婆婆!”朱尼爽快的回答。 纤尘手臂一挥,朱尼就飘进了雷柱内。 雷柱的上端,铅云密布,一层压着一层;底端则是铸铁浇灌而成,虽然它叫雷柱,进入里面,看起来更像一个大圆桶。 朱尼盘膝坐下来,从体内飘出及其细小的一缕介气丝,用意念控制着,慢慢的飘向顶端的乌云。 纤尘在幻境里,看到朱尼小心谨慎的样子,赞许的点着头,喃喃道:“这小妮子聪明谨慎,是一块不可多得料,能够配得上我的少主。 不过,米休、幻梦儿两个女娃娃天赋也不错,唉,不好选择……” 看着看着,一会儿,纤尘的思想就跑题了,还跑得十万里远。 介气刚刚触到顶端的云层,一道红色的闪电,顺着介气劈了下来,在朱尼的身体里消失了。 朱尼只感到身体一麻,短暂的失去了知觉,紧接着,就是五脏六腑内的剧痛,疼得她直咧嘴。 要不是跟着炎墨学过一段时间焠体,恐怕这一击,她就要瘫倒在地。 她调动介气,修复着体内的伤损,不一会儿,身体就恢复了原样。 她再次释放出介气,又引下来一道红色的闪电。比起刚才,同样的一道闪电,在她体内造成的内伤与疼痛,比之前要弱上许多。 “这就是焠体的效果,闪电的焠炼比平时的普通焠炼要强上百倍。” 朱尼这样想着,增加了体内的介气输出。 只见这次引下的闪电,比前两次粗了一倍,当然,毁坏力也比之前要强上一倍。 朱尼再次承受了红色闪电的攻击,她修复好身体,第四次释放出介气,比第三次又多了一倍。 纤尘看到朱尼的表现,在心里不停地夸奖她聪明。 “轰——” 一道巨大的红色闪电劈了下来,纤尘一看,脸色苍白,“不好,闪电失控了,要把朱尼迅速移出来,不然,将有生命危险。” 纤尘使用念力,要把朱尼移出来,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念力被屏蔽了。 于是,她瞬间移到雷柱旁,使劲地轰击着雷柱。 纤尘惊奇的发现,这次,她不竟然能破坏这雷柱。 无奈下,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闪电劈向朱尼。 224、罗衣 两界塆四合院的堂屋里。男男女女聚集了十几人,他们在一起说着笑着。 “堂主,在来两界塆的途中,我把你的老相好给揍了!”灵鹊一本正经的说道。 炎墨脸微微一红,说道:“普通同伴而已!” “真的吗?当半夏说是你的女友是,她的脸可比红苹果还红,要不是你的女友,她为何会脸红呢?”灵鹊追问道。 “女孩子的脸都是红的。” 遥岑凑过来说道:“堂主,你那女友身手了得,挺厉害的,你在她面前吃过亏没有?” 炎墨无法回答遥岑的问题,吃过亏没?没有吗?没少吃亏,经常挨揍型。这里人多,不管怎么样,也得要点面子。炎墨嗯哈了两下,搪塞过去了。 “遥岑,你说的究竟是身手了得,还是身材了得?”灵鹊问遥岑的时候,眼睛不停地往着炎墨的身上瞟。 “额……”这个问题,遥岑不好回答,最后脸皮一厚,豁了出去:“都了得!” “哈哈哈……” 屋里哄堂大笑,都快把房顶笑塌了,笑得炎墨面红耳赤。 星光城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时代了,无论是三方派系还是星光城的百姓,他们已经喜欢上了现在安宁、祥和的生活。 幸福、和乐总比每天打打杀杀、颠沛流离的生活要令人向往。 豹豺等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将大部分人撤到两界塆东北方向二十余里的连丰镇,这有利于他们隐藏行迹,也能够对整个南部进行快速的调配。 万事俱备,只等“灭”到来的消息! 死人墓的雷柱里,一道红色的巨型闪电劈了下来,劈到朱尼的身上,“咔嚓”一声巨响,朱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朱尼,朱尼!”纤尘一边大声的喊着,一边不停地轰击着雷柱壁,无论她怎样攻击,雷柱岿然不动,没有任何损坏。 自困在死人墓以来,纤尘还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她两只眼睛呆呆的望着幻境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朱尼,不知到朱尼是死是活。 昏迷的朱尼,没有意识控制体内的介气。介气便从她的体内飘出,形成一团白色的雾气。 雷柱感知到了介气,铅云涌动,闪电在云层里翻滚,凝结。 “不,朱尼,醒醒,把体外的介气收回去,不然,你真的会死的!”纤尘着急地用念识呼喊着朱尼,依旧没有应答声。 “隆——哗——” 红色的闪电连成块儿,形成了闪电流,倾斜而下,向朱尼轰下。朱尼早已经失去了意识,更不用说逃避了。 “完了,恐怕连尸骨也不会留下了!”纤尘在心里默念道。 “砰!” 清脆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脸雷柱本身都震动了。 然后,是一片安静,雷柱里的铅云停止了涌动,云里的闪电乖乖的藏在云里,也不再出来淘气了。 地上,朱尼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为什么?这么强的闪电,她的身体外表依旧毫无损伤,这说不过去。”纤尘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时辰以后,朱尼的体内又释放出白色的介气。 介气一出,雷柱顶端的乌云涌动,闪电在乌云里翻滚、涌动、聚集,这一次,闪电由红色变成了黄色,耀眼的黄色。 “咔嚓!” 地动山摇,雷柱也不停地颤抖。 巨响过后,又是长时间的平静。朱尼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纤尘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要是有问题,两个时辰前,朱尼早就尸骨无存了。 她回到平台上,注视着空中的幻境,她知道,这个娴静的姑娘,有一番奇遇。 两个时辰后,铅云涌动,又是一阵雷劈。 如此往复几次,闪电由黄色变成了白色,若干次后,乌云静止不动了,一尊身影从朱尼的身体里幻化而出。 那道身影,着一身淡青色纱衣长裙,裙带飘舞,淡蓝色的秀发飘逸,柳眉弯弯,两眉之间,有一个形似低音符号的红色印记,明眸皓齿,鼻若悬胆,皮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玉指纤细、精美。 “罗衣!” 纤尘亲切的叫到,泪流满面,“你用这种方式重生吗?” 纤尘老泪纵横,深情的望着雷柱里的倩影,陷入了沉思…… 飞山上雾气蔼蔼,白云缭绕,山上绿树红花,蜂飞蝶舞。一条瀑布旁边,一个俏丽的姑娘,身穿淡青色长裙,在彩虹下刻苦的修炼。 她一手拿着雷锤,一手握着雷钉,把介气注入锤和钉里,锤和钉的雷丝缠绕,发出“呲呲”的声响。 “噼——啪!” 从雷钉里射出一条闪电,劈在瀑布上,把流泻而下的瀑布撕了一道口子,闪电过后,瀑布又弥合了。 她举起雷锤,在空中一挥,“轰隆隆!” 洞穿了瀑布,形成一个巨洞,飞流而下的瀑布从巨洞两边倾斜而下,那个巨洞久久不能弥合。 “罗衣,想不到你的进步是如此之大!”旁边同样貌美的纤尘,身穿一袭白色长裙,赞叹道。 “姐姐,你怎么偷偷的看人家修炼?”罗衣佯装愠怒地说道。 “我哪是偷看你修炼啊,我是来和你去神兽山,帮你抓一只神兽当坐骑。”纤尘说明了来意。 罗衣高兴地跑到纤尘面前,拉着纤尘的手臂,无尽温柔的说道:“那就谢谢姐姐啦!” 两个人一路飞奔,顺着滕锁,翻过了几座险峰,来到神兽山。 神兽山栖息着各种神兽,有飞禽,有走兽……有的在山间觅食山果,有的在介泉旁饮食介水。 那里的介气,不是以气态的形式出现,而是以液态的形式流淌。 她们到达壁崖,许多神兽纷纷避让。 “姐,你看那条飞蛇,多漂亮,我们把它抓住吧!”罗衣看到一条长着雪白翅膀、白色鳞片上泛着金辉的大蛇兴奋地叫嚷。 “那哪是飞蛇啊,那是飞翼!你喜欢吗?”纤尘纠正她错误的称呼问道。 “嗯,很喜欢!” “行,我帮你把它抓住!”纤尘一个跳跃,拦住了飞翼的去路。 “姐姐,我的坐骑,我来抓,你观战就好!” 罗衣也跃到飞翼的面前,双手一握,雷锤和雷钉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好吧,我给你掠阵,它不好对付,你可要小心。它要是打不过你,会逃走的!”纤尘闪到旁边,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飞翼昂着头,颈部变粗变扁,头部不停地摇晃着,吐着信子。 罗衣向左移动,飞翼的头就转向左边;罗衣向右移动,飞翼的头就转向右边。 她站在原地不动,飞翼的头快速后仰,弯曲的脖子像一张弓。它张开血盆大口,借助身体的弹性,闪电般地咬了下来。 罗衣向后一跃,躲过了飞翼的攻击。还没等飞翼把头收回去,罗衣后腿一蹬,飞速跃起,空中横扫一腿,踢在飞翼的颈部,把它踢得后退了数丈。 受到攻击,飞翼火了,张开巨嘴连续攻击,罗衣不停躲闪,避开了飞翼一连串的攻击。 飞翼见攻击不着,身子一扭,甩动着尾巴。那条大尾,像一个巨鞭,飞速的抽了过来。 罗衣举起雷锤,照着抽来的尾巴,狠狠的砸了过去。 “轰——” 巨大的力量带着雷电,砸在飞翼的尾巴上,把它弹飞了数十丈,撞在一块巨石上。 飞翼恼羞成怒,张开数十丈长的翅膀,飞了过来,嘴一张,喷出一道绿色的闪电。 “呵呵,想不到你的属性竟和我一样!” 罗衣左手举起雷钉,把那道绿色的闪电引到体内,化为自身的能量。 飞翼见自己最强的攻势失效,知道不是罗衣的对手,扇动着翅膀,想要逃跑。 “你是我的坐骑,怎么能让你逃走呢?” 罗衣把介气注入雷钉。 顿时,雷钉周围紫色电弧闪耀,劈啪作响。她把手一扬,射出一道紫色的闪电弧线,缠绕在飞翼的脖子上,把它拉了下来。 “闪电囚笼!” 罗衣用雷锤敲了一下雷钉,从雷钉的尖端射出无数道电弧,形成了一个闪电囚笼,把飞翼罩在里面。 “乖乖做我的坐骑吧!”罗衣调皮的说道。 她把右手的食指咬破,把一滴精血洒在飞翼的印堂穴,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 “驯兽诀!” 罗衣高高的举起右手的食指,指尖电弧一圈圈荡漾,消失不见了。困住飞翼的闪电囚笼也随之消失。 飞翼的瞳孔不停地缩放着,最后稳定了下来。然后,它温顺的来到罗衣的面前,吐出信子,舔罗衣的脸颊。 “飞翼真乖!” 罗衣抚摸着飞翼的头颅,然后轻轻一跃,跳到了飞翼的背上,喊道:“姐姐,你也上来,我们回去吧!” 飞翼载着罗衣与纤尘,向飞山飞去。 “唉!”死人墓里的纤尘叹了一口气,喃喃:“见这妮子第一眼,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想不起来,原来,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纤尘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也像在跟记忆中的罗衣说话。 “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纤尘浑浊的眼里满是悔恨…… 225、不能夭折 “姐,快逃!摩罗已经政变,开始清理政敌了,他派摩葛带着弋者杀上了飞山,尊师已经被害了,好多同门师兄弟都惨死了。师尊临死前嘱咐我,让我带你去找捕风师兄。” 一天上午,罗衣风风火火的来找纤尘,她的青袍上有好几道剑痕。 “刹主与刹女呢?”纤尘问道。 “刹主也被摩罗杀死了!” “怎么可能?”纤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刹主,就是穹阿的主人,在穹阿是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人比他的修为还高,纤尘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还有人能杀死刹主。 “听师尊说,摩罗暗暗勾结皇境的人,偷偷的引皇境的人入境,他们用刹女要挟刹主,暗下杀手,杀了刹主。”罗衣急切地解释道。 “畜生,自上古时期以来,我们穹阿与皇境形同水火,势不两立,摩罗竟敢勾结宿敌,做出如此背叛宗祖之事,天理难容。”纤尘愤慨道。 “姐,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罗衣催促道。 “我要去找主人!”纤尘说道。 “姐,别找了,刹主临死前不知道把刹女藏到了什么地方,要不是她已经身怀六甲,导致摩罗恼羞成怒,他也不会政变了。” “什么?”纤尘更加吃惊,她没有听说刹女成婚的事,怎么会身怀六甲呢? “别再问什么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罗衣急得直跺脚。 “好吧,我们走!”纤尘终于做出了决定。 “走不了了!”一男子手握青钢宝剑,身穿银袍,声音浑厚响亮,“是降是死,你们决定!” “叛徒,败类,就是死,我也不会降你!”罗衣怒斥道。 “不知死活!”摩葛轻蔑的哼了一声。 “休要多说,纳命来!‘银蛇飞舞’!” 纤尘一声娇喝,银白的巨蛇展开翅膀,带着无尽的怒气,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去。 “自取灭亡,‘独龙升天’!” 一条青龙,张牙舞爪,腾空而起,迎向飞来的银蛇。 “轰——” 气贯长虹,冲击波席卷大地,山石滚落,树木尽折。 纤尘体内气血翻腾,吐了一口鲜血。 摩葛手臂一挥,拂去了身上的尘土,冷眼道:“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闪电波!”罗衣把介气灌入雷锤与雷钉之中,一锤落下,锤在雷钉上,雷钉射出一道耀眼的闪电,劈向摩葛。 “独龙升天!” 青龙与闪电撞到一起,闪电湮灭,那锋利的龙爪划下,在罗衣的身上留下三道深深伤痕。 罗衣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罗衣!”看到罗衣浑身是血,纤尘心痛不已。 “姐,快走!”罗衣催到。 “不,我不会丢下你的!‘蛮蛇悍’!” 纤尘凝出了一条彩色的巨蛇,全身的彩鳞竖起,獠牙森森,双眼猩红,如流星,射了出去。 “独龙升天!” 摩葛面色凝重,不敢大意。这次,他凝结的青龙比前一次的颜色要深,体型要壮实不少,龙须飘动,四只龙爪尖曲、锋利。 一声嘹亮的龙吟,青龙迎向彩蛇。 龙与蛇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翻飞、缠绕、撕咬,看得人眼花缭乱,惊心动魄。 “轰——” 湮灭的劲气,移平了山冈,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烟尘消尽,方圆两公里以内,全是碎石,劲气冲击的圆形中央,有一个直径半里的圆坑,深数丈。 摩葛与纤尘各自倒飞数里,在地上砸了一个深坑。 摩葛从坑里爬起来,掸去了身上的尘土,说道:“不亏是飞山第一女,实力着实强悍,不过,到此为止了!” 他脚踏虚空,一步步走来。 “姐,姐……”罗衣把纤尘从坑里抱出来,不停地呼喊着。 “罗衣,快走,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伤势严重的纤尘催到。 “驯兽诀!”罗衣高举右手,食指竖起,电弧波纹一闪,飞翼立刻出现在眼前,她把纤尘扔在飞翼的背上,说道:“飞翼,带师姐去找捕风是师兄!” 飞翼嘶嘶的低鸣,不舍得看了罗衣一眼,扇动翅膀,飞身离开。 “想逃,没那么容易。‘追命双龙’!”摩葛凝出了两条青龙,一条追向逃跑的飞翼,另一条,直取罗衣。 “不,回去!”纤尘趴在飞翼的背上恳求道。 “姐,活着,为我和师兄弟们报仇!”罗衣双目闪着电花,抽空了体内所有的介气。 只见闪电环绕在她的周身,头顶上,乌云翻滚,电舌密布,她右手紧握雷锤,用足气力,敲在了左手紧握的雷钉上,“天雷之怒!” 从雷钉的尖端射出一束刺眼的光束,朝双龙和摩葛劈去。 “咔嚓!” 巨响震碎巨石,激荡波爆射了五六里远,双龙湮灭,摩葛被冲击波击中,砸进了远处的山峰里。 剧烈的电波,也粉碎了罗衣的身体。 “不——” 激荡波也击中飞翼,纤尘从飞翼的身上摔落下来。坠落之中,她看到了被自己弋技撑爆的罗衣,撕心裂肺地呼喊着,任凭身体的坠落。 “嘭!” 纤尘摔了下来,只觉得身体下软软的。恍惚间,是受伤的飞翼飞了过来,接住了坠落的纤尘。 飞翼回头望了一眼罗衣爆碎的地方,依依不舍的奋力振翅,飞走了。 纤尘醒过来,发现师兄捕风就在自己的身边。 “师兄——”纤尘喊了一声,泣不成声。 捕风给了纤尘一颗疗伤的丹药,“先疗伤,再重要的事,也等你好些了再说。” 一个时辰后,纤尘的伤势恢复了六成,她就把整件事的经过对捕风详细地讲了一遍。 捕风紧紧地咬着牙,把牙根都咬出了血,他眼睛血红,恶狠狠地说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纤尘早已经泪眼婆娑,扑到捕风的怀里哭个不停。 直到纤尘哭累了,捕风才说道:“飞翼受了重伤,我暂时为它续了命,恐怕管不了太长时间。” 纤尘回过神来,转身看到飞翼匍匐在地,脑袋枕在一块大石头上,它的腹部穿了一个洞,内脏都震碎了。 它微微的抬起头,悲悯的眼神望着纤尘,又耷拉了下去。 “飞翼!”纤尘抱着飞翼的头,痛哭不止。 捕风走过来,取出飞翼的兽丹,在兽丹上加了一层结界,递给纤尘,“兽丹上,有飞翼和罗衣缔结‘驯兽诀’时的一缕元神,你把它保管好,看以后能不能复活罗衣的元神。” 纤尘把兽丹捧在掌心,悲痛的看了许久,小心翼翼地藏在怀里。 苍老的纤尘走到雷柱前,自言自语道:“罗衣,我被打入死人墓后,把你的一缕元神与飞翼的元神分开了。 我把飞翼的元神植入了闯进来的白蛇体内,在魔泉的滋养下,它渐渐恢复了原状。 为了不让你的元神泯灭,我把你的元神植入雷柱里,希望你的元神在雷电的滋养下,能逐渐复原,以后有机会,我再为你找一副躯体。 唉,没想到,你却选择成为那妮子的拟态,你就那么不甘寂寞,非要到人世间转转吗?” 之前,纤尘要打破雷柱,就是因为罗衣元神的阻止,才没有成功。 这时,雷柱消失,顶上的乌云并没有散去。 罗衣的幻影举起纤细的右手,把乌云捏在手里,乌云里的闪电,不停地在她的手中汇聚,最后,乌云消失,在她的掌心里,只有闪电在跳动,一眨眼,闪电进入了她的体内。 高大的身影,回过头,陌生生地望了纤尘一眼,没有任何的表情。慢慢的,罗衣的身影淡去,没入朱尼的体内。 “唉,或许,这就是天意!” 纤尘俯下身,把食指放在朱尼的印堂穴上,分出一缕元神,进入到朱尼的念域里。 朱尼的念域,无比的广阔,湛蓝的天空,五彩的大地,一片勃勃生机…… 她又审视了一番朱尼的身体,发现朱尼现在的身体筋骨强健,脉搏浑厚有力。 “想不到,罗衣开拓了你的念域,还焠炼了你的体魄,娃娃,希望你能与罗衣共同生活下去,千万不能夭折啊!” 226、一句话 “婆婆!”朱尼苏醒后,看到纤尘就蹲在自己的身边,她亲昵地喊了一声。 “你醒了!”纤尘爱怜的问道。 “嗯,婆婆,我晕过去了,发生了什么?婆婆,我是不是特别令你失望?”朱尼丧气的问道。 纤尘慈祥的一笑,摸着朱尼的头说道:“你表现得很好,能够坚持到雷柱自行解开,你是第一个。 对了,纤尘,你释放出你的拟态看看。” “婆婆,我的拟态是空气泡,你想看吗?” “嗯,我想看看!” 朱尼释放出介气,在身前凝出了许多颗空气泡。 纤尘摇摇头。 “婆婆,您是不是很失望?” “不是!你把你的念识融入到你的拟态中,再试一试!”纤尘指引着。 朱尼调动念力,把念识融入到空气泡中。 那些空气泡慢慢的聚拢,融合,变形。最后,拟态变成了罗衣的模样:蓝色的秀发,弯弯的柳眉,精致的脸蛋,若凝脂的皮肤,淡青色的长裙,眉间一个红色的若低音符号的印记。 朱尼看着自己幻化而出的拟态,目瞪口呆,疑惑地问道:“婆婆,我的拟态为何会发生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纤尘才慢慢的回答道:“拟态有固定拟态,这种拟态一经定型,以后的变化不大,提升的空间有限。 另一种,是初始拟态,这种拟态是一种原始拟态,可根据自己实力的提升而发生变化,它有进步的空间。 还有一种,是初形拟态,这种拟态,在自己潜意识得到激发后,就变成了初始拟态,它的进步空间很大。 就如你,在雷柱里面修炼,激发了你的潜意识,使你的拟态变得更加完美。这相当于你有两种拟态,从修炼上讲,两种拟态都可以修炼,战斗时都可以使用;单从拟态上讲,它还有进步的空间。 还有一种特殊的拟态,残缺拟态,这种拟态有两个极端,一个是不能变化,也就是固定拟态;另一种,是可以变化的,但不是终极形态,它根据自己的修为不断提升而逐步完善。 就像炎墨的拟态,到目前为止,还不能断定他的拟态究竟是什么,只有等他的修为不断提升,拟态不断完善,等到了终极形态,才能发挥出最强的你太攻击。 它的优点是可以不断的变化,随修为的提升,战斗成倍数增长,发展空间巨大;缺点是形态变化有可能随时终止。战斗时,初级形态不能发挥出拟态最强的攻击力。” “婆婆,我的拟态叫什么呢?”朱尼问。 “罗衣!” “罗衣是谁?” 纤尘语重心长地说道:“罗衣是穹阿的仙女,阳光、朝气、刻苦,能明辨是非,舍生取义。朱尼,你日后一定要勤修苦练,锐意进取,不可埋没了罗衣的一世清名。” 朱尼诚恳的点点头。 纤尘带领着朱尼走到峰林前,说道:“好了,让我看看的弋技!” 朱尼站定,幻出空气泡,凝结了十一层,射向山峰。 “轰隆隆!” 空气泡爆裂,在坚硬的山峰上轰出了数个巨洞。朱尼吃惊于自己的空气泡的威力,她能感受到,***里加入了闪电的威力。 “用另一种拟态试试!” 朱尼把念力融入介气中,幻出了罗衣的倩影。只见罗衣伸出右手,擎在半空,掌心里的闪电聚集。 她把手一扬,一道红色的闪电射出,把身前的石峰轰了一个粉碎。 朱尼暗暗吐舌,心里激动不已。 “这种弋技名叫‘闪电波’,随着你的修为的提升,红色的闪电会变成黄色和白色。”纤尘讲到。 朱尼认真的听着。 “还有其它的弋技吗?”纤尘追问。 “有,炎墨教过我体态弋技,我展示给您看看,求婆婆指点!”朱尼聪明乖巧,即讨得了纤尘的欢心,有能找机会提升自己的技能,可谓一箭双雕。 纤尘心下高兴,暗夸朱尼是个聪慧的姑娘。 朱尼把念力融入介气里,凝聚在体内,充盈双腿,吸了一口气,踢出了四百多腿。腿影划出折尤的图案。 折尤快速奔跑,然后一跃,前后双腿伸直,如一个梭子,两头尖,刺入石峰里,那石峰轰然倒塌。 纤尘赞许的点点头,说道:“折尤,始古神兽,以攻击犀利据称,你能划出它的身影,可见你的天赋秉异。 这样的攻击,虽然威力强大,但是不好收势,攻击太单一,对手容易躲避,而且,对自己的消耗也大。” “求婆婆明示!”朱尼居然给纤尘跪下了。 纤尘双手扶起朱尼,说道:“折尤的攻击优势在腿上,它的四条腿犹如四把大刀,能砍,能劈,如果伸直了,就像一条锋利的枪。 四条腿十分灵活,可以从前后左右四个方位进攻和防守,在面对敌人时,你可以根据战斗的需要,灵活的运用斩、砍、劈、刺…… 这样,既可以攻守兼用,也可以节省体力,还可以连续进攻。你先试试每个动作进攻时的优点,心理清楚了,在战时可以灵活运用。” “谢谢婆婆!” 朱尼再次划出折尤,奔向石峰,斩、砍、劈、刺,一通攻击后,石壁上纹痕交错,面目全非。 朱尼练了一个时辰,早已香汗淋漓,**连连。 休息了一会儿,又要继续。 纤尘阻止道:“你再这样练下去,我的山峰都要被你夷为平地了。到此为止吧,以后,在战场上,你边实战边修行。” “婆婆,接下来再怎么修炼?”朱尼还等着纤尘的指点。 “该教你的,我已经都交给你了,接下来,就是驯服飞翼。”纤尘说道。 “婆婆,那我该怎么驯服它?”朱尼问。 “它本来就属于你,不需要驯服,只需要与它进行意念交流就行了。”纤尘说完,唤来飞翼。 这只飞翼,比罗衣的飞翼要小许多,它的翼展只有两丈,是迷你版的飞翼。 “闭上双眼,幻出罗衣拟态,注意力集中在拟态上,先与罗衣进行意识融合,然后,用潜意识与飞翼交流……”纤尘指点着。 朱尼紧闭双眼,大脑空灵。 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位活泼的少女,和拟态一模一样,那个少女,右手举起,食指伸直,念识集中在食指上。 食指上射出一圈圈念力波,嘴里念念有词,“驯兽诀!” 飞翼突然出现在她的跟前。 画面逝去,朱尼记清楚了少女的口诀与动作,她睁开了眼睛,按照少女的样子做了一遍。 她眼前的飞翼眼瞳变化了几次,然后深情地望着朱尼。 “飞!”朱尼的大脑里闪过这个念头,眼前的飞翼腾空而起,飞到空中。 “落!”飞翼又落在她的跟前。 “太好了!”朱尼兴奋地抱着飞翼,摸了又摸。 “好熟悉!”纤尘望着曾经熟悉的一幕,差一点留下泪来。 “谢谢婆婆!”朱尼虽然激动,但她并没有得意忘形,她赶紧走到纤尘的身边,高兴地称谢。 “好了,你可以去找炎墨了!”纤尘欣慰又不舍得说道。 “婆婆,那您……”朱尼有些哽咽。 “我困在这里几百年了,要是能出去,我老婆子早都出去了,你也不必难过。”纤尘安慰着。 朱尼的眼睛一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对了,朱尼,有一件事我想求你!”纤尘说道。 “只要婆婆吩咐,朱尼万死不辞!” 纤尘把贴近朱尼的耳朵,悄悄地说了一句话,朱尼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即使难度再大,你也一定要完成,算我老婆子求你了!”纤尘严肃的说道。 朱尼经过一番思想争斗,艰难的点点头。 “好了,到洞口打破结界,下山去吧!”纤尘下了驱逐令。 朱尼带着飞翼,来到洞口,打破结界,回身跪在地上,行了一礼。 纤尘摆摆手。朱尼转身,走出了山洞。 纤尘来到雷柱旁边,久久的望着残损的雷柱,眼泪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刹女啊,当初,要不是你的错误选择,穹阿可能不会遭此浩劫,我的尊师、师兄妹等人,也不会命丧黄泉。 你现在还活着吗?穹阿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摩罗这么多年都没有把触手伸向弋界,是什么牵制着他呢?炎墨的父亲究竟是谁?” 抚摸着残存的雷柱,纤尘触景生情,感慨万分。 227、死定了 豹豺等人,在连丰镇一连等了六七天,没有得到半点关于“灭”的消息。不要说“灭”,就是进入星光城的商贩也比平常少了很多。 一时间,他们心里怀疑炎墨的消息是否可靠。当然,他们不知道,炎墨亲自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 只是,六奎聚首,齐门、吉门、丁门的长老前去绞杀,大大的损伤了“灭”的元气,反而令尸魔恼羞成怒。 正如戈齿判断,前去参加六奎聚首会议的尸魔,正是他制造的顶级丧尸。这种丧尸,具有人的思维和判断,行为举止和人类没有丝毫区别。 制造这类丧尸,需要的原体(制作丧尸的弋者)十分难找,至少要达到师级。师级弋者,在弋界,都是妖孽般的存在,也就是长老的级别,而且,还要是修炼念力弋技类型。 简单一点,那具替身丧尸的原体的级别和尸魔级别等同,实力相当。要不是偶然因素,他是不可能获得这类原体材料的。因为,这类原体弋者甚至有可能杀死尸魔本人。 正是如此,尸魔恼羞成怒,他把自己麾下的十一名弋者,全部交给东幸指挥,还外派了二十具绿色丧尸。 二十具绿色丧尸,这可是大手笔,每一个丧尸的战力,都堪称士级弋者,而且,它们都是凭借身体的强悍与力量的攻击,几乎不受结界的限制。 东幸带着攻氏四兄弟,外加十一名弋者、二十具丧尸,浩浩荡荡的直奔星光城。临行前,尸魔交代,拿下星光城,以星光城为据点,大力发展丧尸事业。 这也是尸魔除了替身丧尸被消灭而感到愤怒外,也是要下血本拿下星光城的原因。 东幸带着大部队,白天隐蔽,晚上行军。他怕被其他门派发现行踪,在半路截杀,致使任务无法完成。 在炎墨到达星光城的第九日,东幸来到星光城的边境,他修整了一夜,在第十日上午,东幸一反常态,大摇大摆的开进了星光城。 他知道,星光城有结界限制,实力再高的弋者,进入星光城,只能有卫级小元的战力,不要说他带来的十几名弋者,就是这二十具丧尸,就可以横扫整个星光城。 “报——有一队人马,带着二十具丧尸,直奔连丰镇!” 临近中午,有探弋前来报告。 “除丧尸外,还有多少弋者?”炎墨问道。 “有十六名!”探弋回答。 “丧尸是什么颜色?” “绿色!” 炎墨眉头紧皱,说道:“密切监视,随时报告!” “是!”探弋退下。 炎墨把十名首领聚到一起,说道:“这一回,‘灭’下了血本,十六名弋者,来到星光城。受结界限制,他们的实力和我们一样,都是卫级小元。 二十具丧尸,实力都在士级,它们战斗时,都是原始攻击,以身体的强悍为依托,恐怕受结界的影响有限。 但是它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嘴巴,只要贯穿口部,它们就丧命了。 现在的问题来了,有弋者的牵制,恐怕我们不能集中精力对付丧尸;我们与弋者战斗,有丧尸干预,我们绝对会处于被动。 再加上我们的人数不足,恐怕,这次战斗对我们不利。 我想后腿五十里,调动三系人马前来,进行围攻,这样,胜算的几率大,损伤小,各位有何建议?” “堂主,要调集人马,至少需要一日,五十里,就是步行,半个时辰就到了,从时间上讲,没有意义。 再说,在星光城,我们有主场优势,虽然都降到了卫级实力,但是,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限制,战力明显会强于他们。 至于丧尸,我们可以分一波人进行灭杀,另一波人牵制闯入的弋者。 比如,灵鹊的‘鹊羽’与卒升的‘夺命箭’,可以大面积的精准攻击,我想,就是他俩的一通攻击,丧尸也会消灭一半。 调集人马来,最多也只是起牵制作用,或许,就是到战场上送死。他们并不能起到扭转局势的作用,因此,我们大可不必畏敌,致使己方人员损耗。”徒道十详细地分析道。 “我赞同徒统领的观点。”灵鹊附议。 “我也同意!”兰杜附议。 “我也同意!”其他大部分人都赞同徒道十的提议。 炎墨望了豹豺一眼,豹豺点点头。 “好,既然大家都赞同,我们就到连丰镇外迎敌,接下来,我们就做一个分工。根据自己弋技的特点,分成两队,一队牵制入侵的‘灭’的弋者,一队负责消灭丧尸,我加入到灭丧尸小队。 在这里,我还强调一点,如果局势对我们不利,不可念战,迅速撤离,再做大规模剿灭准备。 另外,豹哥必须把半夏姐迁出镇外,在撤退的途中等着我们。 我们必须做万全的准备!” 炎墨思考后,严肃的说道。 豹豺想反对,兰杜使了一个眼色,他只好打住了。 准备停当,一行人出发了。 东幸十分自信,进入星光城,他们丝毫不隐蔽自己的行踪,想想临近中午,他们打开地图,准备到连丰镇吃完午饭,再向毕合城进发。 他们还不知道,星光城已经完成了一统。他们仍想着,要一个一个地征服三个派系。 连丰镇南面十里的一处平坦地面,双方的人马相遇了。 “东幸,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炎墨对领头的东幸说道。 在星光城看到了炎墨,东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手把眼睛擦了数次,越看越清楚。站在他面前的,的确是炎墨。而且,眼前的炎墨生龙活虎,神采奕奕。 “你……你没死?” “没有,活蹦乱跳的,新鲜的很咧!”炎墨说着,还故意蹦了几蹦,“就是寒天子死了,我也死不了!” “炎墨,你休要张狂,今天,我必须取你性命!”东幸仗着人多,说话的底气也十足。 “你就是炎墨?”一位矮个子魁梧的中年人愤怒的问道。 “是爷爷我,矮冬瓜,你是谁?”炎墨调侃道。 “我是攻老大,你杀了我五弟、六弟、七弟。今天,我是寻仇来了,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攻老大咬牙切齿道。 炎墨嘿嘿一笑,笑得有几分猥琐,“你那三个歪瓜裂枣的弟弟不听我劝,偏要与我作对,没办法,我只能送他们到极乐世界相聚。 看体形,我就知道,你们兄弟一个不如一个。 在这里,我也劝劝你,赶紧带着你剩下的几名兄,弟离开星光城。不然,你们攻氏家族就要绝后了,等到了阴间,你们也无法向你爹交代啊!” “娃娃,休要口舌逞能,纳命来!”攻老大哇哇怪叫,“鳄齿龙!” 一头巨龙幻化而出,头如鳄鱼,张开巨嘴,牙齿像一把把尖刀。两条后腿直立,粗壮有力,有五丈长,两丈高,朝炎墨快速驰来。 豹豺等人眉头紧锁,单从拟态分析,攻老大的攻击应该非常强悍。 “我来应付!” 徒道十说道。 “不用!” 炎墨把念力融入介气中,充盈双臂,大喝一声:“鬼罗蜃龙!” 他一口气打出了九百多拳,划出了蜃的身影。它体长一丈左右,清晰、结实。 “哼,拟态就这么点,还想与攻老大对战?”东幸并不知道炎墨的幻影是体态,还在那儿无知地嘲讽着。 “砰!” “噗!” “啊——” 攻老大幻出的鳄齿龙高大威猛,霸道无比。但是,在星光城,他的实力受到限制,凝出的拟态空有其表,实际的攻击力锐减。 炎墨的体态攻击,是用拳一招一式积攒而成,受到的限制就小了许多。 蜃龙遇到鳄齿龙,一击即破。 攻老大还沉浸在自己拟态的沾沾自喜中,一转眼,蜃龙就到了他的跟前,再想防御,已经来不及了。 蜃的獠牙利齿,全数命中。 攻老大在空中发出痛苦的惨叫,狠狠的摔在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 “我都说了,让你赶紧逃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炎墨装作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说到。 “嘶——”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 东幸等人被炎墨强势的一击震慑住了,一股冷气从头贯到脚;豹豺等人惊叹炎墨的进步,心里无比的凉爽。 “怎么,不打了?”炎墨看东幸等人呆滞了半天,提醒道。 “你厉害又怎么样,不要忘了,我的丧尸就可以摆平你们。”东幸回过神来,手一挥,丧尸全都涌了过来。 “鹊羽!”灵鹊幻出了喜鹊,它双翼一扇,射出了数十只羽箭,朝丧尸的嘴巴射去。 “夺命箭!”卒升也射出了十余支飞箭,精准地射向丧尸的嘴巴。 “嘭嘭嘭……” 羽箭和飞箭并没刺透丧尸强悍的身体,都自行湮灭了。 “哈哈哈,你们死定了!”东幸得意地大笑。 228、你真没用 灵鹊与卒升的攻击失败,徒道十等人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们的确低估了“灭”的实力,也打心底钦佩炎墨未雨绸缪的安排。 “噗!” 炎墨凝出了短矛,一个跳跃,跳到一具丧尸面前,一矛刺出,从嘴里贯穿了丧尸的头部,丧尸身体僵直,仆倒在地。 东幸的笑声随之戛然而止。 “我们要集中全力,穿透丧尸的头部!”看到炎墨完美的一击,卒升对灵鹊说道。 灵鹊点头,又幻化出了喜鹊,喜鹊翅膀一扇,这回,只射出一根羽箭。这根羽箭,比先前的羽箭要凝实不少。羽光一闪,便到了一具丧尸的眼前。 “噗!” 羽箭一穿而过,又一具丧尸倒下。 在灵鹊出手的同时,卒升也解决了一具丧尸。 “东幸,丧尸的神话也不是不能破灭的!”炎墨冷眼打量着东幸。 东幸的脸上一阵抽搐,本以为能大显身手的丧尸,在炎墨三人的攻击下,眨眼间损失了三具,照此看,它们的战力,还不如普通的弋者。 当然,他自己都不知道,尸魔制作的丧尸也是有弱点的。 “还等什么,赶紧进行群攻,我们人多,一定会占优势的,再等下去,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一旁的攻三焦急地提醒道。 “杀!” 攻三的话点醒了东幸。要是再犹豫下去,等丧尸被全部消灭,他们就更被动了。 东幸大吼一声,他率领的弋者和十七具丧尸,一拥而上。 两拨人吗,战作一团。 炎墨之前的部署,被完全打乱。 他和灵鹊、卒升,无法集中精力专门对付丧尸,因为,东幸的弋者与丧尸混在了一起,他们三人随时受到“灭”的弋者的牵制。 豹豺、徒道十等人的进攻也不顺利,他们在对付“灭”的弋者时,经常受到丧尸的干扰,完全不能组织像样的攻击。 时间一长,星光城的一班人马露出了疲态,斗尺班和遥岑已经身负重伤,丧尸了战斗力,兰杜与东游常也受了轻伤。 再看东幸的人马,除了又损失了两具丧尸外,带来的弋者无一伤亡。 “犬齿倒钩!”攻四幻出了长着一身黑色鬣毛的大狗,狗的四条腿如柱般粗细,两只眼睛泛着青光,咧开嘴,露出了尖尖的弯牙。 它咆哮着,扑向灵鹊。 灵鹊与一名弋者斗得正酣,在她抵挡住对手发出攻击后,一名丧尸从侧面扑了过来,她发动全力,尽力抵御侧扑过来的丧尸。 眨眼间,恶犬就到了灵鹊的身后,她却浑然不知。其实,就算她知道了,也不可能躲过丧尸与恶犬的同时攻击。 形式万分紧急,稍有差错,灵鹊即使不丧命,也必然残废。 恶犬张开大口,朝灵鹊的脖子咬了下去。 “咔嚓!” 颈椎短了,恶犬将头不停地左右摇摆。最后,身首异处。 恶犬停下来后,攻四定睛一看,发现恶犬咬掉的不是灵鹊脖子,而是侧面扑过来的那具丧尸。 先前紧要关头,炎墨射出了鬼罗线,缠在灵鹊的蛮腰上,把她拉了过来,化解了她的危机。 恶犬心急,不辨敌友。它张开嘴,也不管咬住的是谁,只要咬住了,就丝毫不肯放松,直至咬下头颅为止。 在猪队友的神助攻下,又一具丧尸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攻四——”东幸看在眼里,气急败坏,愤怒地喊道。 “失……失误……”攻四看清自己杀错了对象,心虚的解释道。 “你要是再敢失误,我就拧下你的脑袋!”东幸吼道。 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改变炎墨等人的颓势,他们边战边退,逐渐靠拢,心里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想逃?没那么容易!”东幸看出了炎墨等人的意图,命令道:“钳住他们,别让他们逃了!” 丧尸与“灭”的弋者,从中间进攻,像一枚楔子,楔入炎墨的阵型中,让他们不能左右兼顾,又不能随意脱身。 战场上,又形成对峙的局面,炎墨等人不得不暂时放弃撤退计划。 战又战不过,退又退不了,时间拖得越久,对炎墨等人就越不利。 炎墨皱着眉,心里着急,却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闪电波!” 半空中,出现了一尊靓丽的倩影,淡青色纱衣长裙,淡蓝色的秀发,明眸皓齿,鼻若悬胆,柳眉弯弯,两眉之间,有一个形似低音符号的红色印记。 白若凝脂的玉臂伸过头顶,手若兰花状,在她精致的玉掌里,红色的闪电跳跃着,聚集着。 下一刻,她的兰花掌反扣,向下一推,射出了五道火红火红的闪电。 五道闪电,眨眼间便没入了五具丧尸的嘴里。 “轰轰轰……”一阵闷声响起。 闷声停止,五具丧尸倒地,一动不动。 大家再看时,只见一条长着双翼的白色大蛇悬停在半空。蛇头上,站着一位素衣少女,那少女五官精致,一头黑色的长发在空中飘舞,玉手纤纤,皮肤吹弹可破。 她安落飞翼,从飞翼上跳下,又从飞翼的背上扶下半夏,轻轻地走到炎墨的身边,娇怒到:“炎墨,你真没用,只知道用长矛对付丧尸,就忘了自己的蜃龙攻击? 对手密集的时候,正是大开杀戒之时,即使不能杀死丧尸,也能击伤它。至少,可以削弱它们的攻击力,从而使自己的队友免受他们强烈的攻击。” 朱尼瞪了炎墨一眼,把介气与念力融合,充盈双腿,大喝一声:“折尤攻步!” 她一口气踢出了五百腿,腿影划出了折尤的图形。 只见折尤飞快的奔跑,冲进对方的人群里,四条灵活、修长、锋利的腿一通乱舞。 斩、砍、劈、刺…… 它也不管攻击的是不是对方的要害,只要是敌人,见人就攻击。 东幸组织进攻时,人群正密集,折尤冲入,他们短时间内无法散开,这一趟攻击,就有五六人受伤,另有一名弋者和一具丧尸阵亡。 朱尼霸道的攻击奏效了,震慑了敌人,鼓舞了己方的士气。 她的表率,令炎墨茅塞顿开,他介气与念力融合,充盈双臂,一口气打出了九百多拳,凝实的蜃的身影奋力飞奔,冲入东幸的人群中,一阵胡乱的厮杀,又击伤了七八个人。 两通攻击,彻底打出了士气,扭转了不利局势,徒道十等人狠狠地呼出了一口心里憋得发慌的窝囊气。 东幸的人彻底被打蒙了,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啦! “杀!” 豹豺大喊一声,凝出蓝色花斑豹,杀了过去。 东游常、徒道十、灵鹊等人也不甘落后,各自拿出了看家的本领,杀入敌阵。 痛打落水狗,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也没有手软。能一击毙命的,绝对多用一击;能绝杀的,绝不让他多喘一口气。 一炷香时间,东幸带来的人和丧尸,都躺在地上,不动了。 这次对战,以星光城全胜告终。 “朱尼,幸亏你来的及时,要不然,躺在地上的可就是我们了。”炎墨谢到。 “作战时优柔寡断,攻击中不会变通,我真不知道,大家怎么愿意听你指挥!”朱尼似乎不领情。 炎墨脸一红,不言语了。 灵鹊过来,与朱尼打着招呼。其他的人也走了过来,他们也想和朱尼这个漂亮又冷俊的少女套套近乎。 “你们是不是忽略了我的存在?”攻老大爬起来,说道:“炎墨,你杀了我所有的兄弟,虽然我报不了这个仇,但是,我会让你们后悔。至少,我会拉一个垫背的。” 他们只顾高兴,完全忽略了被炎墨打成重伤的攻老大。 攻老大一脸的傻笑,大吼一声:“鳄齿龙!” 他要用他的必杀技,杀死毫无还击之力的半夏。 众人离半夏较远,要救已是来不及了。 豹豺眼睛充血,大声喊道:“半夏——” 229、再次规划 攻老大就要杀死毫无还击之力的半夏,兰杜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半夏丧命。 朱尼皱着眉头,右手食指轻轻地勾了两下,指尖传出了几圈肉眼难见的波纹。 半夏旁边的飞翼身体一扭,尾巴一甩,像一根巨鞭,结结实实地抽在凝出了半个鳄齿龙、就要发动攻击的攻老大的身上。 “嘭!啪!” 紧要关头,攻老大被抽飞了,凝出的模糊拟态也随之消失了。 “急速豹牙!”豹豺早都急红了眼,看到攻老大被飞翼抽飞了,他瞬间凝出了一只身上带有闪电的蓝色花斑豹,像离弦的箭,一晃就到了攻老大的跟前,张开血盆大口,朝攻老大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攻氏兄弟的最后一人,也奔赴黄泉,到阴间去兄弟团聚了。 豹豺跑到半夏的身边,两人紧紧地拥在一起。 许久,半夏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赶紧把豹豺推开了,红着脸,低着头,走到朱尼的身旁,说道:“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朱尼拉着半夏的手,亲切地说道:“姐姐客气了,要不是我在半路遇见你,把你带过来,你就不会遭遇这次危险了,是我应该道歉才对!” 之前,朱尼从死人墓出来,直奔两界塆,在连丰镇以北的路口遇到了半夏,她问明了情况,和半夏一起来到了战场上,直接加入了战斗。 有惊无险,大家总算舒了一口气。 “回两界塆,我们好好庆祝一番!”徒道十提议到。 “好,我做东!”半夏脱险,豹豺也高兴得不得了,拍着胸脯说道。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向两界塆走去。今夜,两界塆注定热闹非凡,整个星光城的所有顶级高手,几乎全聚集在两界塆。 黄昏,四合院里早已灯笼高挂,院内摆放了一张条形方桌,可以坐二十余人,厨房里的各种食物早已准备齐全,只等徒道十一声令下。 掌灯时分,灯笼都亮起来了,热气腾腾的菜肴陆续端上了桌子,酒碗里已经斟满了酒。豹豺安排炎墨坐在条形桌的最中间位置,炎墨的右边便是朱尼,接着是半夏、灵鹊、兰杜…… 炎墨的左边是豹豺,挨着他的事徒道十、卒升…… 众人坐定,炎墨端起茶碗,以茶代酒,先敬了大家一碗。此后,大家并不要人来招呼,端起酒碗,各找对象,喝了一个酣畅淋漓。 朱尼好静,并不喜欢这种酒场上的嘈杂,她吃饱了,约着半夏到外面散步去了。 一场酒,喝到深夜才散,佣人和丫鬟,把主人们送去歇息后,才回来清场。 第二天日上三竿,炎墨才洗漱完毕,来到堂屋,只剩一帮男性还在用餐,女人们早都用膳完毕,到外面欣赏两界塆的美景了。 “堂主,这次你带着堂主夫人来了,可要在星光城多玩一阵子,好增进增进感情!”东游常的酒还没有醒,满嘴酒气地说道。 “东头领误会了,我和她是同伴关系,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炎墨解释道。 东游常喝了一口稀饭,享受着滑润的米汤解除胃中饥渴的舒爽,继续说道:“你们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你再努努力,就发展成男女朋友了。” 炎墨小,对异性感情并不很清楚,一时也无法回答。 东游常见炎墨不言语,侃侃而谈:“清高的女生,往往外表冷,内心热,死缠乱打是一种方法,不过,我认为这种方式太掉价了; 还有一种,就是先抑后扬法,先与她对着干,怎么让她不舒服,就怎么折腾,让她恨死你,然后,渐渐改变自己的态度,慢慢迎合她,讨她欢心,最后,就鸳鸯了!” 东游常说着,竖起两只大拇指,对着相互弯曲了几次,一脸的坏笑。 “东游常,你这感情专家,怎么连自己暗恋多时的兰杜也追不到呢?”徒道十看东游常在这里醉吹,拿话揭东游常的短。 东游常脸一红,辩解道:“这个机会不是被你抢了吗?” “东游常,你可把话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抢过你的机会呢?”徒道十质问道。 “你在两界塆,天天和她在一起,这不是抢我机会是什么?” “你……”徒道十的脸开始泛红,有点挂不住了,“这不是当初三位承主的安排么,管我什么事?” “好了,你们别争了,一会儿兰杜姐回来,我替你向她求婚!”看两人要争吵起来,炎墨对东游常说道。 “别别别,这种事要水到渠成,感觉来了,自然就好办了。您这冒昧地求婚,她一丁点儿准备都没有,这事绝对黄!”东游常说得头头是道。 炎墨仔细想想,觉得东游常说得也对,随口说道:“这样,我做主,你与徒大哥换一换,从现在起,由你来守两界塆。” “不行,这不让大伙都明白了我是追兰杜而来吗?”东游常摇着头。 “东游常,这不行,那不行,你以为这星光城是你开的呀!”卒升揶揄到。 “我来!”其他几位头领举起手臂,纷纷想来守卫两界塆。 “你们也太不哥们儿了……”东游常气结。 “这种事,够哥们儿,就没媳妇了!”大家调侃道。 炎墨皱着眉头,他觉得这是个问题,如果没有一个稳定的个人生活,那整个星光城就处于烦躁之中,迟早会再次分裂,烽烟四起。 “得想一个办法把他们放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就揉到了一起。” 想了一会儿,炎墨说道:“星光城还要进行改革,我们最好再建一座新城,把三系办公的地方放在一起,这样,大家平时可以方便联络,也可以提高办事的效率。” 炎墨话语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觉得这种想法太疯狂。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院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三系早该合为一体了!” 大家转身去看,看到女人们都回来了,朱尼走在最前面,刚才的话就是她说的。 朱尼走进来,站在饭桌的旁边,也不再腼腆,说道:“你们分为三系,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遇到大的事件,调度起来极不方便,我觉得,你们应该合为一体。” 在场的人,都惊奇地望着这个还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饭没吃完的,也顾不得吃了,等着听她的下文。 “把这里清理一下,容我慢慢说来!” 徒道十招来佣人,很快把堂屋整理干净,桌凳也摆放整齐了,等众人坐下后,丫鬟端来绿茶,每人沏上了一杯。 “我昨晚和半夏姐几乎聊了一晚,了解了星光城的大致情况,刚刚和灵鹊姐、兰杜姐也聊了一会儿,觉得现在的星光城,三个派系只是表面融为了一体,实际上还是一盘散沙。 你们想想,现在的星光城强大吗? 区区几个‘灭’的弋者,再加几具丧尸,就差一点要了整个星光城精英的命,这是为什么? 是你们的实力差吗?不是! 是你们怕对手不敢拼命吗?也不是! 说白了,就是战斗时的配合不默契。你们不知道队友擅长的弋技,也不明白队友弋技的具体威力和攻击距离。 怕贸然出手,伤害了队友,得不偿失,于是想在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出手。 战场上的机遇稍纵即逝,敌人怎么可能会给你绝对把握的机会?” 朱尼的几问,问到了众人的心坎上去了,也分析到点子上去了,众人不得不佩服大门的弋者,能力全面,还有远见。 “我觉得,炎墨刚才说的对,在原来三系交界的地方,建一座新城,把三系的主要首脑和办公的地方放在一起,成立一个议会。 议会的议员按目前三系人员来选定,为了公平,每系派一人担任议员,一共三人。遇到大事,就由大家商议决定,如有歧义,就由三名议员举手表决,这样,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公正、公平。 然后,统一税收,统一资金支配,这样可以节约资金,也可以避免物资的重复浪费。 最后一点,就是新弋的培养。如果现在不培养新人,等你们真正的老了,没有能力保护星光城了,现在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到时还得拱手送人。 当然,如果现在财力不足,可以新建一个小一点的城池,以后再慢慢扩大。” 朱尼说完,堂屋里雅雀无声,每个人都在认真考虑朱尼的话。 许久,大家才抬起头,用眼神询问着对方的意思。 “我同意!”炎墨率先表决。 “我同意!” “同意!” ……… 230、挖死她! 朱尼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自从炎墨与米休、幻梦儿统一了星光城,结束了派系之间的争斗,大家齐心协力,发展着星光城。 半年以来,星光城内民众安定,农业、商业得到了蓬勃的发展,三系的弋者也能够空闲下来,享受宁静的生活。 这种粗糙的统一,在治理当中,也留下了一些不便,比如区域的治理,跨境缉拿逃犯,联合行动资金的分配,也对三系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有时还会为了一些小事而发生争执,甚至最后只能置之不理。 三系的首领也很早意识到了这些问题,但是三系的承主不在,他们做不了主。 这一次,朱尼提了出来,大家当然认可。 看到没人反对,炎墨说道:“好,现在,我拟一份起草书,派人送往章都。米休和幻梦儿如果同意了,我们就立刻进行三系深层融合。” 众人经过商议,起草了一份方案,炎墨还专门写了一封信,把这次来星光城的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派信使即刻送往章都。 信使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赶路,终于赶到了章都城。他来到章都城,看到城里来往的人川流不息,街市上车水马龙,傻眼了。 “到哪儿去打听米塔主和幻殿主的下落呢?这么大的城市,找他们两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思索再三,他先找了一间驿站住了下来,吃完晚饭,在驿站里打听着。 “您可以问问驿站的主事!”驿站内的伙计对信使说道。 信使费尽辛苦,终于找到了驿站的主事,客气的问道:“大人,跟您打听一个人,请问您知不知道米休和幻梦儿住在哪儿?” 主事听到米休的名字,脸色一沉,喝到:“大……” 他刚要说“大胆”,立刻想起了章都巡司的交代:“凡是来章都打听真女下落的人,一定要问清他的出处,还要隐瞒真女的身份。 要是有一个叫炎墨的小子,或者是来自星光城的人,一定先稳住,要立刻通报真女。” “大……大概是我们章都的,您是哪儿的人?我可以派人帮您打听打听,要是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主事的脸瞬间变得温和,客气的说道。 “我是星光城的信使,找米大人有事通报,那就麻烦您帮我打听打听!”信使感激的说道。 主事安排信使休息,到后房取出文牒,写明事由,盖好印戳,派专人火速前往章都宫殿。 宫殿里的练武场上,有两个女孩正在落秋的指导下刻苦修炼。 一个女孩,睫毛长长的,眼神中透出一股英气,黑色的短发,长着一张精致的脸;另一个女孩,满头蓝发、长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脸蛋红扑扑的。 她们正是米休和幻梦儿。 “真女,有您的文牒!”侍女仙云碎步连连地走到米休的傍边,把文牒双手递上。 “这么晚了,会是谁的文牒呢?”幻梦儿好奇地问道。 “东门驿站!”米休接过文牒,打开一看,说道:“星光城来人了!” “什么?有星光城的消息了?”幻梦儿问。 “上面没有说,只说星光城的信使要见我们,恐怕我们要去一趟!” “嗯!”幻梦儿点点头。 米休转过身,对落秋说道:“落秋阿姨,我和幻梦儿要出去一趟,请您批准!” 落秋皱着眉,说道:“宗主有交代,不允许你们私自外出,你们不能让我为难!” 米休灿烂一笑,走过去双手拉着落秋的手臂,撒娇道:“落秋阿姨,好阿姨,行行好,我们就出去一会儿,您放心,我绝对不让爹知道。您看,这半年以来,我和幻梦儿多听话,我们修炼多刻苦!” 她把最后一句话加重了一些,言外之意就是,你要不批准,以后我们就偷懒,看你如何跟我爹交代! 落秋的脸色一变,她又不是哈巴,怎能不明白米休的用意? 米休看在眼里,又堆满了笑容,用大拇指掐着自己的小拇指尖,嘟着嘴说道:“就出去一会会儿,我保证,马上就回!落秋阿姨,您最好了,你最疼休儿了……” 米休恩威并重,落秋也很矛盾,认真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就这一回,下不为例,快去快回!” “落秋阿姨,爱死你了!”米休甜蜜蜜的说着,拉着幻梦儿就跑。 “唉,真拿你没办法!”看到米休急匆匆的离去,落秋叹了一口气,螓首轻摇。 米休耽误了一下会儿,化了一个妆,又变回了星光城的模样。 “米休,你怎么又变成这个鬼样子?”幻梦儿不解地问道。 “什么是鬼样子?这是化妆。我要等再见到炎墨时,给他一个惊喜。你说,他要是知道我是女儿身,会是怎样的吃惊表情呢?”米休声音沙哑的问道。 “没表情!”幻梦儿泼了一瓢凉水。 “为什么?” “他已经有了相好的,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挖墙脚,用铁榔头砸,我就不信朱尼的墙角那么硬!”米休自信满满的说道。 “切!”幻梦儿白了米休一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相信我?” “难得理你!” “不是还有你么,记住了,我们两人一起上,挖死她!”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向东门驿站跑去。 来到驿站门口,主事早已等候多时了,见米休亲自前来,赶紧施礼,“拜见真女!” 米休手一挥,“起来,告诉所有人,今天不要见我施礼,装作陌生人就好!” “是!”主事嘴里应到,心里怀疑,“这是什么大人物,竟让我们的真女亲自前来,还要隐瞒身份?” “信使在哪儿?” “安排在二楼客房!”主事回答。 “带我们去!” 主事领着米休与幻梦儿,向信使的房间走去。 门开了,信使看到米休与幻梦儿,赶紧行礼:“拜见米塔主和幻殿主!” “不必客气!”米休把信使扶了起来,冲驿站主事使了一个眼色。 主事立刻会意,说道:“你们聊,我有事,先出去了!” 信使感谢一番,送走了主事。 “现在星光城的情况怎样?”米休问道。 信使把他见到的和听到的,详细地说了一遍,米休和幻梦儿认真地听着,频频点头。 讲完后,信使把炎墨的信与拟定的起草书交给了米休。 米休接过来大略的看了一眼,又递给了幻梦儿。 “要建星光城新城,这个主意不错!”幻梦儿高兴地说道。 “我看也不错,今天我们回去仔细斟酌斟酌,看有没有需要增添的内容。哦,对了,”米休又对信使说道:“这几天,我和幻殿主比较忙,没时间照顾你。你先住一晚,明天先行回去,告诉炎堂主,就说他的方案我们赞同,具体的内容,等我和幻殿主商议后,派人送往星光城。” “属下遵命!”信使诺诺。 “你辛苦了,这点路费,给你在路上买点茶喝!”米休递过去一袋金币。 “米塔主,万万使不得!”信使推辞到。 “要不是我们有要事在身,就带你到章都转转,这点辛苦费,你就不用客气!” “恭敬不如从命!”信使再三感谢,欣然的把金币纳入怀中,心里绝对的乐开了花。 告别了信使,两人回到宫殿里,米休又花了一点时间,恢复了原貌。两人来到闺房,把炎墨的信与拟定的草案,又详细地再看了一遍。 “一定是朱尼那臭女人搞的鬼!”米休愤愤的说道。 “何以见得?”幻梦儿问。 米休把稿件放在书案上,说道:“我们在星光城的时候,何时见过炎墨热心于政治?不都是我来操心么! 炎墨在信中说,是他的提议,你信么?” 幻梦儿摇摇头。 “就是他能想到三系完全融合,也只能停留在表面上,不会有这么细致。能把政治、经济、弋者的培养都考虑进来,还如此详细,整个星光城,也包括炎墨,没有一个人有如此头脑。” 米休在闺房里来回地走着,仔细地分析着。 “休休,你遇到劲敌了!”幻梦儿浇了一瓢油。 米休两根手指捏着自己的额头,老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我们去星光城一趟?”幻梦儿征询的问道。 231、贼准! 米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爹是不会允许我们外出的。” “那你还要同意他们的方案?”幻梦儿问道。 “为了炎墨,我愿意!不仅要同意他的方案,还要帮他一把。幻梦儿,我决定把主承令送过去,交给炎墨,让他全权处理。另外,还送一批弋技技法过去,好让他们能够更好的培养新弋,你说行吗?” 米休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匣子,把丝绸手绢包着的、刻有白色宝塔的主承令拿出来,仔细的擦了一遍,仍用丝绸手绢包好,放在案桌上。 幻梦儿也取出了她的那枚雕刻着血色殿堂的主承令,认真的擦拭一番,也用丝绸手绢包好,递给米休。 “你的还是留下吧!”米休说道。 幻梦儿微微笑了笑,说道:“你不是说两个人一起挖墙脚的吗?我帮你!再说,我对殿主没什么兴趣,在章都,我挺快乐的,我不帮你,帮谁呢?” “真的?”米休故作吃惊的问道。 “那当然!”幻梦儿底气十足的回答。 米休狡黠地望着幻梦儿,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表面上是在帮我,实际上是在帮炎墨呢?” “你说什么呢?”幻梦儿板着脸说道。 “你看,你脸都红了,你心里有鬼。原来,你和我一样,也喜欢炎墨,对不对!” “只准你喜欢,就不准我喜欢吗?”幻梦儿与米休长时间在一起,说话也就直来直去,并不隐晦。 “好,成交!”米休接过幻梦儿的主承令,“记清楚,我做大,你做小!” “切,还是别做梦了,炎墨又女朋友了!”幻梦儿暗笑米休的天真,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她就当真了。 “行了行了,不开玩笑了,我现在就让寻香去准备一些物资,你和我来把草拟书好好修改修改。” 米休唤来寻香,嘱咐了几句,就和幻梦儿斟酌草拟书了。 第二天下午,寻香带着准备的物资和两枚主承令,外加一封米休的亲笔信,奔赴两界塆而去。 寻香是米休的贴身丫鬟,也是弋者中的高手,临行前,米休再三叮嘱她,一定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炎墨在两界塆等了两日,信使捎回了口信,炎墨心里高兴,暗暗感谢米休对自己的支持。 第三日上午,一行人还在商议方案的细节,见一身素装的年轻美丽女走了进来,后面的狮虎兽身上驮着两箱物品。 “请问谁是炎墨大人?”女子的声音温和动听。 炎墨走上前去,回答道:“我就是,请问您是——” “我是米休的侍卫寻香,她委托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您,还说,星光城的一切事物,由您全权代理。” 寻香说着,递过去一个匣子,匣子里有两个丝绸手绢包着的主承令,手绢下面是一封给炎墨的信,再下面,就是米休核定的整改方案。 炎墨拆开信,认真地看了一遍,递给了豹豺,豹豺看后,又传了下去。 炎墨打开手绢,看到了两枚主承令,心里震惊又欣慰,感慨万分。 再打开米休核定的方案,炎墨傻了。 方案没有改动炎墨等人拟定的初步条款,只是加以细化,补充了缺失的内容。特别是新弋的培养、选拔和任用上,内容细致具体,全面周到。 众人阅览后,无不佩服米休的思维缜密通达,对全局的把握全面透彻。 朱尼看后,也暗暗咋舌,钦佩不已。 “炎大人,这是米休让我带来的一些物资,请您过目!”寻香指着狮虎兽背上的两个箱子说道。 众人把箱子打开,一个箱子里盛满了弋技技法,另一个箱子里装满了各种丹药,有提升修为的,有活血化瘀的,有止血疗伤的…… 这大手笔,又令众人目瞪口呆! “既然米塔主与幻殿主都同意这次的整改方案,那就事不宜迟,现在,我们就商议落实。寻香姐,你现在作为米休和幻梦儿的特使,也来参加我们这次会议。”炎墨说道。 寻香交代完,打算离开,然而盛情难却,只能留下来参加会议。 有了米休的详细方案,会议进行得非常顺利,半个时辰,各项事宜都安排下去了。 结束前,炎墨说道:“我和米休、幻梦儿不能在星光城留守,因此,具体事宜还要劳烦各位。” 他把自己的主承令也拿了出来,继续说道:“主承令是星光城之物,我们也不能私自占有,米休和幻梦儿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把主承令交给你们其中的一位,让你们代使承主的职责。 毕合堂承主令就交给豹豺大哥,由他代为行使承主之值。其他两系,你们可以推荐一名统领,代使承主指令。” 豹豺本想推诿,看炎墨意志坚决,马上打消了念头。 经过一番商议后,泣血殿的主承令交给了灵鹊,炼狱塔的主承令交给了徒道十。 安排妥当,众人共聚了午餐,寻香起身告辞,会章都复命去了。 炎墨与朱尼再住了一晚,翌日早晨与各位辞别,离开了两界塆。 一路疾驰,到了下午,两人口渴,在一处小集镇,找了一座茶馆,各要了一碗茶,两人坐下来品茶歇息。 “朱尼,想不到飞翼如此拉风,什么时候,也让我坐坐!” “你的鬼未也不赖,速度丝毫不比飞翼慢。”朱尼呷了一口茶,“你的那个米休兄弟挺有才啊,应给是个大家闺秀吧!” “你是不是多心了?米休,男的!第一次在去两界塆,我们还睡一个铺。幻梦儿倒是女的。我说你怎么吃一个大老爷们儿的醋啊!”炎墨反驳道。 “女的?”朱尼盯着炎墨,说道:“你看,他包承主令的手绢与幻梦儿的几乎一样,都是女人用的,还有,一个大老爷们儿,身边总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侍卫,你信呐!” 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可靠的,特别是吃醋时的时候,贼准! 炎墨猛地喝了一大口茶,想反驳。朱尼的话无限可击,他又找不到的漏洞,只能无赖的摇了摇头。 朱尼从炎墨的眼神和表情中也找不到一丝破绽,她相信炎墨没有撒谎,想了想,说道:“会不会他把你也骗了?” 听到这话,炎墨气得笑了,“他骗我干嘛?有必要吗?我说你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 见炎墨不高兴,朱尼也就不再往下问了。 这时,茶馆里又走来两个中年男子,看那打扮,像是生意人。他们在炎墨的旁边坐下,各要了一碗绿茶,边喝边聊了起来。 一个男子说道:“唉,你说现在的年轻人,为何动不动就喜欢打斗,打斗完就行了,还要用什么马蜂折腾人,唉,你看那两个少年,惨啊,衣服扒光了,用马蜂蜇……想想都瘆人……” 那名男子说着,直摇头。 “可不是么,还不听劝,要不是我拉你走,你再劝下去,把他们惹毛了,依我看,你的下场就和那两个少年也就一样了!”另一个男子说。 “我后来不是跟你走了么!”男子又喝了一口茶,“还别说,绑着的那个少年,嘴死犟,就是不肯认错,还一直骂骂咧咧。说等放了他,他要用什么‘虎爪裂’捏碎他们的脑袋。他都不想想,已经被别人绑了,认个错,不就完事了吗?” 炎墨和朱尼饮着茶,本来无心听两名男子说什么,可听他们说到“虎爪裂”时,两人吃了一惊,“虎爪裂”,不是二五兮的弋技么,难道,两名男子口中的少年,有一名是二五兮? 炎墨起身,走到两名男子旁边,问道:“两位大哥,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他们打斗的?” 两名男子抬头,看到眼前俊气的少年,顿了顿,反问道:“怎么,你也要去打斗一番?” “两位大哥误会了,听刚才两位大哥谈话,就知道二位是热心肠的好人,我也想去劝劝,能帮忙就帮点忙,两位大哥,您说呢?” “不错,你比他们强!”两人竖起了大拇指,“就在东南两里地的松树林里,不过,要是劝不住,就别劝了,免得惹祸上身!” “谢谢两位大哥关心!”炎墨说完,把他俩的茶钱也付了,和朱尼一起,向松树林飞奔而去。 几个飞跃,数息间,炎墨和朱尼便来到了松树林。 走近一看,松树林的空地上,绑着两个人,他们的被剥得只剩下一条裤衩,身上全是被马蜂蜇的包,二五兮一直在破口大骂。 另一名,正是齐门的弋者书录呈。 在他们的旁边,有三名弋者,两男一女,其中,一名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子,挑着一个马蜂窝,放在二五兮和书录呈的面前。 一群马蜂,围着马蜂窝飞舞,不停地叮咬二五兮与书录呈。 炎墨一见,勃然大怒,吼道:“士可杀不可辱,三位如此做派,令人不齿!” 232、御魔族 穿白色衣服的男子,十五六岁,一头红色的短发,方形脸,脸的一侧有云形图案。他回头望了望炎墨与朱尼,眼神中杀气腾腾,十分暴戾。 “两只老鼠玩腻了,又来了两只蟑螂,真有趣!”他把树枝一扔,马蜂窝落在二五兮与书录呈的脚边。 “嗡!” 蜂窝里的马蜂倾巢而出,疯狂地蜇着二五兮与书录呈。 “混蛋!”书录呈骂道。 “给爷爷松绑,看爷爷不宰了你!”二五兮疼得大骂。 “空气泡!”看着自己的伙伴饱受折磨,朱尼射出数十个空气泡,她打算灭了马蜂,好让二五兮与书录呈免受马蜂之苦。 男子一伸手,接下了朱尼射出的所有空气泡。一用力,空气泡全部破灭,他把手轻轻一甩,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 朱尼心里微震。虽然她没有用全力,但那男子徒手接过带有雷电的空气泡,不费吹灰之力就化解了,可见他实力不弱。 “有点意思,好玩了!”男子一步一步走来。 “行了,孤竹,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旁边穿着一身青衣裙的十五六岁的女子温和的说道。 “要回去,你就和信页先走,他们招惹了我,我就该陪他们好好玩玩儿!”孤竹看都没看女孩一眼,径自慢慢走向炎墨,“不希望你们插手!” “别说,麦青青,你劝他也没有用,他拧起来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越劝他越拗,希望他不要惹出人命来。”信页也十五岁左右,他身材修长,脸庞白净,眼神澄澈,眉毛舒展着。 麦青青秀眉微挑,嘴角触动几下,欲说还休。 “弋者,应除暴安良,而不是恃强凌弱,你的这种做法,与魔族有和区别?”朱尼斥责道。 孤竹踏着坚实的步伐,脸色冰冷地说道:“他们是良民么?他们是弋者。是弋者,就要随时做好猎手与猎物角色的转换。猎手和猎物的角色,是靠自身实力支撑的。他们冒犯我的时候,为何不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实力?” “孙子,你放屁!那株松芝是我们先发现的,你强词夺理,说是你的。松芝上有你的名字啊?”二五兮大骂道。 “我看到的就是我,让你们还我,你们不给,怎么样,现在舒服了吧?”孤竹轻蔑地说道。 “休要和这种人废话,我教训他一顿,他就老实了。朱尼,你救下书录呈和二五兮。”炎墨也不想和这种人多费口舌,说完了,就使出了“鬼罗蜃爪”。 “有点意思!”孤竹望着锋利的蜃爪强劲杀来,冷哼一声,“鬼鸟烈爪!” 一只彩色的爪子,如鹰爪般锋利,但是比鹰爪还要彪悍、犀利,磅礴的杀气,震慑心魂。 “轰——” 烈爪与蜃爪相遇,两股劲气撞到一起,能量爆裂,四面激荡,震得松林里的松枝纷纷折断。 “有两下子,我很兴奋!”孤竹目射精光,说道:“再来,‘鬼鸟斩’!” 孤竹双手伸展,如鸟张开的双翅。在他的上空,幻化出了一只红色的大鸟,头如鹰,眼睛犀利,红色的巨翼,翼尾的边缘有一圈蓝色,九根长长的尾羽,每根尾羽有一种颜色,九种颜色组成长长的尾巴,十分夺目。 他双臂一合,鬼鸟展开双翼,长鸣一声,双翼犹如一柄锋利的大刀,带着凌厉的攻势呼啸着斩来。 “鬼罗蜃龙!” 面对如此迅猛的攻势,炎墨不敢马虎,一口气打了上千拳,划出了蜃的身影。一声龙吟,蜃龙飞腾,迎了上去。 “轰隆隆!” 激烈的震荡波四下荡开,迸发的劲气,刮得周围的人的脸无比刺疼,呼吸也十分困难,周围的松树,枝叶尽断,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在他们激战的时候,朱尼救下了书录呈与二五兮,旁边的信页与麦青青并没有阻挠朱尼的行动。 “你可以作为我的对手了!”孤竹面色冷峻,狂妄的姿态收敛了一分,“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齐门,炎墨!”炎墨冰冷地回答。 “御魔族,孤竹!” 听到“御魔族”三个字,朱尼与书录呈、二五兮三人皆是一震,倒吸了一口凉气。 御魔族,是始古宗门下下辖的一个族门,弋界神话般存在的先辈弋者孤独闲,就是御魔族弋者。 在人族弋界,有三大宗闻名遐迩,他们分别是始古宗、亘古宗和元古宗。始古宗实力最强,其次是米休所在的亘古宗,炎墨所在的元古宗实力最弱。 御魔族弋者,不光是弋技实力强大,就是念力修为,也绝对是三宗首屈一指的。 也难怪孤竹年纪轻轻,实力竟如此的强悍。 “炎墨,听清了,我不再陪你玩儿了。现在,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实力!”孤竹的嘴角挂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你刚才说过,猎人与猎物的角色,是靠实力支撑的!御魔族又怎样? 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就给我吐出来。你对我同伴的**,我将如数还给你!” 孤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炎墨心里厌恶,想到之前他对自己同伴的**,炎墨更是满腔怒火。 面对高傲之人,就用高傲碾压! “有底气,就是不知道,你一会享受马蜂伺候的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嘴硬!” “废话真多!”炎墨嫌弃的丢了一句。 炎墨的态度与话语,显然是刺激到了孤竹。 只见他面色铁青,双目圆瞪,他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两个字——杀人! 炎墨招招手,示意:尽管来吧! 孤竹释放出介气,在他的头顶上,又凝出了鬼鸟,鬼鸟的身影比之前还要鲜艳,还要凝实,那双眼睛,猩红猩红的。 “鬼鸟?冥幻!”孤竹大喝一声,那凝聚的鬼鸟,从猩红的眼睛里射出一道紫光,眨眼间就到了炎墨的眼前。 “不要看鬼鸟的眼睛!”书录呈大声的喊道。 “已经迟了!”孤竹得意地说道。 紫光一闪,消失在炎墨的双眼中。炎墨觉得大脑一白,等再睁开眼,眼前的景色完全变了。 周围的绿光朦朦胧胧,眼前的山脉怪石嶙峋,上面寸草不生,突兀的石峰让人感到心里凉嗖嗖的。 “桀桀……” 恐怖的叫声从身后传来,炎墨转头看去,看到好几个怪物,青面獠牙,样子十分吓人,它们挥舞着鬼爪,向炎墨扑来。 “混蛋,去死吧!‘鬼罗蜃牙!’”炎墨打算用弋技消灭它们。 他挥出的蜃拳,打在怪物身上,就像气泡打在灰面上一样,吹起了一个小小的灰圈,就消失了。 一个怪物跳到炎墨的身前,挥舞着强有力的巨臂,一巴掌,把炎墨打飞了数百丈,撞在坚硬的怪石上,摔落下来。 巨大的力量,震得炎墨的五脏六腑几乎碎裂,撞上石峰的后背,脊椎骨也几乎断裂。 “逃!”炎墨的脑海里蹦出了逃跑的念头。 于是,他丝毫不犹豫,介气充盈双腿,迈开脚步飞奔。 跑着跑着,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逃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身后的怪物也越追越近。 炎墨急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想到:“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如何是好?” “不对,我应该是中了孤竹的幻术,既然是幻术,就一定会有破绽,他幻术的破绽是什么呢?” 炎墨把眼睛闭上,将念力注入双眼,然后睁开,认真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无论他怎么观察,也找不到幻境中的漏洞。 又一只怪物跳到了炎墨身边,飞起一脚,炎墨又飞出了数百丈,撞到石峰上,跌落在地。他发现先自己浑身是伤,已经不能动弹了。 那几个怪物,张牙舞爪,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向躺在地上的炎墨飞奔而来。 “一定会有破绽的,先冷静,集中注意力,一定会找的!”炎墨认真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细心的寻找着。 “哼,你的死期到了!‘鬼鸟斩’!”幻境外的孤竹双手一合,鬼鸟扇动着如刀的双翼,瞬间飞到了炎墨的跟前,朝他的脖子狠狠斩来。 “炎墨!”看到炎墨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朱尼等人急得大声地喊叫。 233、带我过去 在炎墨僵直时,鬼鸟已经到了炎墨的跟前,它挥动锋利的羽翼,向炎墨的颈部斩来,下一秒,炎墨的人头将要落地。 实景中一秒,幻境中可能需要几分钟。因为,幻境中的时间流速比实景中快几百倍,有时,甚至快上千倍。 幻境中的炎墨,时间也不多了,几个怪物正争先恐后的赶来。炎墨身受重伤,躺在地上,根本无法站起来。 以炎墨的性格,不到最后时刻,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他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幻境,想找到幻境中的破绽。那破绽,也是打破幻境的关键所在。 扫视了几周,炎墨也没看出端倪。 “真的完了吗?到此为止了吗?” 怪物越来越近,时间越来越少,在死亡的威胁下,炎墨几近崩溃。 身上的剧痛,让他不禁怜爱起自己来,想想自打记事以来,不停地为活着而拼搏,挣扎在死亡的边缘。想到这里,一股酸辛从心底升起。 望着浑身是伤的自己,他不禁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余光从手臂划过,看着左右手上带着的手链,脑海中浮现出米休、幻梦儿、六无尘的身影。 他叹了一口气,把眼睛闭上了。 “呵呵……”他绝望的傻笑,“嗯,不对!”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把目光锁定在米休送给他的手链上。 “他送我的手链,应该是一条项链,现在,它怎么变成手链了?” 他把手链摘下来,仔细的看着。 他发现,现在的手链是两圈花檀木链珠同时坠着方形的黑玉,是典型的手链,而不是米休送给他时,将项链在他手腕上缠绕了两圈,当成的手链。 “孤竹真狡猾!”炎墨在佩服他的同时,也毛骨悚然。 望着已到身边,纷纷扬起巨臂的划下锋利爪子的怪物,炎墨笑了。 他凝出一柄黝黑的短矛,握在手中,向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扎了进去。 “不——” 现实中的朱尼,看到鬼鸟的巨翼已经斩到炎墨的脖子边,她幻化出罗衣,凝出了闪电,射向了孤竹。 就是炎墨死了,她也要孤竹偿命。 “‘如意镜’,收!”麦青青幻出了一面铜镜,不是很大,挡在了孤竹的身前。 “嗖——”朱尼射出的红色闪电,射进了铜镜中,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动静。 “噗!” 就在鬼鸟锋利的巨翼划破炎墨脖子上的皮肤紧急时刻,鬼鸟突然湮灭了。 “呀——” 孤竹双手捂着胸口,半蹲下去,脸色苍白,非常难看。 “孤竹,你怎么了?”麦青青关心的问道。 “不用你管!”孤竹咬牙吼了一声。麦青青止住了上前的脚步,不敢多问。 炎墨眼前一白,外面的景色慢慢映入眼中。忽然,他也感到胸口剧痛,和孤竹一样,半蹲着身子,也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看着他们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和神情,在场的人如入云雾,弄不清怎么回事。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炎墨先站了起来,说道:“你的幻术的确厉害,竟然把破绽藏在对方的身体上,我在你的幻境差一点丧命。” 再次回想,炎墨仍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是怎么识破我的幻术的?”孤竹忍着胸口的剧痛,问道。 炎墨解下左手腕上的花檀木项链,说道:“是它,让我识破了你的幻术。 这个手链,是我兄弟送我的,它不是真正的手链,而是项链。在幻境中,我看到的是有两圈花檀木链珠的手链。 你制造的幻境,严密周全,我费尽周折,也找不出破绽。要不是这个项链,要不是我在绝望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细节,我一定丧命于你制造的幻境中。” 炎墨停了停,把项链又系在左腕上,继续说道:“你把一缕元神,融入到鬼鸟的双眼中,通过眼睛射出,从我的双眼进入到我的念域,然后与你体内的元神连接,用念力压制着我的元神,并制造出幻觉。 要破解你的幻术,必须毁了侵入我大脑的元神,至少也要让它重伤。 你这样设计幻术,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即使对手找到了你幻术的破绽,也不敢冒着刺伤自己元神的危险来破解,这无异于自杀。 不过,你疏忽了一点,我也修炼念力,我的念域也开拓了。在念力的支撑下,我刺入自己的心脏,有你的元神与念力的包裹,就像是你在我的元神上加了一层保护。 同样是刺伤,我想,你元神受的伤比我重。 在我的念树的帮助下,我的元神快速修复。 别忘了,我的念域我做主,至少,我有主场优势。” “闭嘴!”孤竹站起来,大声的吼道,“别以为侥幸识破了我的幻术,就以为可以战胜我。我要告诉你,幻术只是我的弋技之一。 如果之前,我是想陪你玩玩,教训教训你而已,那么……” 孤竹的眼睛变成了红色,进而,又变成了黑色,腾腾的杀气冲天而起,他咬着牙,连牙根都咬出了血,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你死!” 他释放介气,又凝成鬼鸟,与前几次不一样的是,这次的鬼鸟有两个头,两颗红色鸟头共用一个身体,前一只鸟头的喙是红色的,这只鸟头的喙是蓝色。 它们鸣叫着,犀利的眼睛盯着前方的炎墨。 “不好,他要使出‘鬼鸟?诛魔’,快拦住他,不然,他会衰竭而死的!”麦青青对信页说道。 “没用的,没有师尊在,我们拦不住他!”信页绝望的回答。 “鬼鸟?诛魔!”孤竹大喝一声,双手交叉,举过头顶,然后狠狠砸下。 从两只鸟嘴里吐出两股劲气,一股是红色,一股是蓝色,两股劲气相互缠绕,最后合二为一,形成了一股血色的劲流,劲流旋转着,像高速旋转的钻头,直奔炎墨而来。 炎墨知道形势不妙,左右躲让。 孤竹是修炼念力的弋者,他用念力控制着劲流,炎墨快速移动,劲流也快速调整攻击的方向。 “他被锁定了!”朱尼焦急地说道。 炎墨试了几次,依然躲不掉劲流的攻击,“既然躲不掉,就硬接你一招。” 炎墨释放出介气,幻出了右脚和双拳。随着他修为的提升,右脚上多了小腿,两只拳头上各多了一只手腕。 “如意镜!” 麦青青幻出如意镜,挡在了炎墨的身前,吸收着孤竹射出的劲流。 她不帮孤竹,反而帮炎墨,她的举止令人诧异。 “麦青青,你想干什么?”孤竹咆哮到。 “咔嚓,嘭!” 如意镜破碎了,麦青青脸色苍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受到了劲流的冲击,身体受了内伤。 在麦青青的抵挡下,劲流稍微有所减弱,但依旧强劲。 “鬼罗魔蜃!” 炎墨用拟态打出了体态弋技,他拳脚并用,用拟态划出灰色的蜃龙图形,一口气打了八百余拳,情急之下,还取了“鬼罗魔蜃”这个名字。 拳与脚划出的蜃龙形体比单纯拟态打出的形体要大数十倍,与孤竹幻出的鬼鸟几乎同样大小。 一声抗力的龙吟,灰色蜃龙迎劲流而上。 “拟态还可以这样使用?”观战的朱尼算是开了眼界,拟态还能与体态配合使用。 “轰隆隆!” 剧烈的冲击波激荡,把光秃秃的松树干一棵棵粉碎,化为了碎屑。 “莲花盾!”朱尼凝出莲花盾,把她和书录呈、二五兮护在里面,阻挡着冲击波的攻击。 “铜人罗汉!”信页凝出了一尊铜罗汉,把他和麦青青藏在身下,抵挡着冲击波。 空中,灰色的蜃龙顶着劲流,向孤竹逆流而上,向他靠近。 “出击!” 孤竹的双臂一开一合,双头鬼鸟展翅飞起,向离弦的箭,扑向奔腾而来的蜃龙。 “嘣!” 巨响震裂天空,白光四射,强大的冲击波向四周劲射,所到之处,摧枯拉朽。 “啊——” 不管是躲在莲花盾后的朱尼三人,还是窝藏在铜人罗汉身下的信页二人,都被冲击波席卷得倒飞了数百丈。 炎墨和孤竹就更不用说了,他俩像断线的风筝,向后激射。 烟尘散去,朱尼与信页爬起来,找着各自的伙伴。 在断去的数株松树前面,麦青青与信页找到躺在地上的孤竹,把他搀扶了起来。 孤竹的身体,有几处骨头断裂,已经不能行走了。 “带我去见他!”孤竹冲麦青青与信页吼到。 “孤竹,够了,要不是他阻止了你的‘鬼鸟?诛魔’,可能,你已经被自己的弋技抽干了身体。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能使用此招。”麦青青劝到。 “闭嘴,带我过去!” 信页轻轻地摇摇头,示意麦青青不要再说下去。他俩搀着孤竹,向炎墨的方向走去。 234、我亲自去请! 爆烈的劲气冲击着炎墨的身体,他像一发炮弹,向后激射,撞断了一排松树,才坠落在地。 要不是他修炼体态,通过焠体使身体筋骨强健,在这种强劲的冲击下,就是不死,骨头也会碎裂。 他趴在地上,五脏六腑气血翻腾,疼痛难忍;身体四肢肌肉刺痛,哪怕是抬一抬手,都会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他一动也不敢动,用牙齿紧紧咬住舌尖,来缓解全身的痛楚。他的舌尖都咬出了血,一次次眩晕让他不得不深深的呼吸。 “炎墨!” 朱尼灰头土脸,秀发零乱,上面还黏着草屑。她身后的书录呈、二五兮就更不用说了,穿个裤衩子,浑身红肿,嘴歪眼斜,泥土满身,狼狈得不能再狼狈。 “别动我!”炎墨急切地说完,赶紧大口大口的喘气。 朱尼三人相互看了看,又瞪着眼睛瞅着趴在地上喘息的炎墨。 不一会儿,炎墨突然从地上蹦起来,大声吼道:“痛死我了——” 吼完了,不停地用手在身上快速的搓着。 他的声音,把毫无防备的朱尼三人吓了一跳,看到他像猴挠痒一样浑身搓着,三人面面相觑。 “炎墨,你疯了?”朱尼问。 “疼,疼死我了!” “你不是很扛揍吗?” “那兔崽子……” 炎墨还没骂完,就看见信页与麦青青架着孤竹走过来了。 “怎么,比我还严重?”炎墨想着,挺了挺身子,一股爽劲从心里传遍全身,疼痛顿时减轻不少。 “炎墨,等沙漠猎狐行动时,我定取你性命!”孤竹语带杀气地说到。 炎墨狡黠的一笑,调侃道:“怎么,不打了?我还等着马蜂的折磨呢!” 孤竹哪受得了他的刺激,怒火攻心,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他再抬起头,从眼睛射出森森的杀意。 如果眼神能杀人,炎墨早就被他杀了一千遍不止。不过,那只是如果。 炎墨的挑衅,也激起了麦青青与信页的怒气,他俩愤怒地瞪了炎墨一眼,架着孤竹离开了。 “炎墨,你怎么让他走了?我要把他绑在树上,用马蜂蜇他。”等孤竹走得没影了,二五兮才想起报仇来。 别看二五兮被折磨时嘴硬,其实,他害怕孤竹。现在,心里都留下了阴影。 孤竹在场,他不敢说,等孤竹走了,他空撂狠话,只为挽回自己的脸面。看来,二五兮不是真傻。 朱尼刮了二五兮一眼,没好气地说到:“他们没走远,要去你去呀?” “我……”二五兮差点没被朱尼给噎死。 “朱尼,你去给他们俩弄身衣服,我浑身疼,都快动不了了。”炎墨说道。 朱尼看了二五兮一眼,想不去,又看到一向文质彬彬的书录呈如此囧样,心一软,淡淡的回了一句:“好吧!” 她召唤出飞翼,一跃而上,走了! “你们这次出来执行什么任务?”炎墨问。 “护送货物,返回的途中遇到了孤竹,没想到他那么蛮横不讲理!”书录呈回答。 “大的宗门,一向趾高气扬,揍他一顿,就老实了!”炎墨皱着眉头说到。 “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书录呈感激道。 “都是同门,相互帮忙是应该的,不必在意!” 没等书录呈回答,二五兮抢着说道:“那是!那是!” 炎墨递给书录呈一瓶药丸。 书录呈也不客气,接过来倒出一粒,把药瓶递给了二五兮。二五兮也倒出一粒,两人服下,开始疗伤。 他们受的伤并不严重,外表看着吓人,其实都是皮肉伤。 一刻钟后,他们基本恢复了原样。 朱尼回来了,带回了两身干净的衣服,书录呈与二五兮赶紧换上了。 回到齐门邑,已经是傍晚,理政处早已下工了,书录呈想请炎墨与朱尼吃放,以表示感谢。炎墨以看小武为由拒绝了。 四人分开后,炎墨到弋馆找到小武,两人买了一些菜,回到三合院。 刚到门前,就见到扎着长辫、穿着白色长裙的朱尼,她的手里也拎着一包菜。 “朱尼姐姐好!”小武行了一礼。 “小武好!” 朱尼摸着小武的脑袋,笑了笑,对炎墨说道:“尊师不在,我在你这里混饭吃!” 炎墨打开门,说道:“进来吧,热烈欢迎!” 走进三合院,看到三合院里优美的景致和拾掇得干净的地面,朱尼赞到:“收拾得不错啊!” “我经常不在家,是小武清理的。”炎墨把朱尼手里的菜接过来,“你陪小武聊聊,我去做饭。”然后走进了厨房。 没多大功夫,饭菜做好了,小武把桌子搬到院子里,点燃灯笼,三个人围着饭桌吃了起来。 “炎墨,谢谢你帮我获得了飞翼,我敬你一杯!”朱尼端起一碗茶,举了起来。 “答应你的事,就一定办到!”炎墨也端起茶碗,一碰,喝了一口。 “在死人墓,得到了婆婆的指点,我的弋技进步非常大!”朱尼睁着明亮照人的眼睛,温情地望着炎墨。 “我说过,婆婆人很好,也很厉害。再说了,你天分好,又聪明,又漂亮,一定深讨婆婆的欢欣,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 小武,我们共同祝贺姐姐一杯!” “祝贺姐姐修为精进!”小武双手端着茶碗。 三只碗碰到一起,然后各自喝了一口。 炎墨的厨艺不错,很合朱尼的口味,在这里,朱尼也不拘束,显得非常随意。回味着刚才炎墨赞美的话,朱尼一阵陶醉,话也多了不少。 “真想不到,你能破了孤竹的幻术!”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其实饱含了朱尼的溢美之情。 “这纯属偶然,要不是米休送给我的手链,可能,我早挂了!” “你的宝贝不少啊!诶,炎墨,你的那块黑石头是什么?”朱尼问。 炎墨一怔,继而说道:“在斗兽森林时一个朋友的物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她为了救我,死了!为了纪念她,我就把它带在身边。 对了,当时我身边还有一物,是玄乌匕。在斗兽森林,那把匕首黝黑锃亮,锋利无比,等到了尧山,就锈迹斑斑,不再锋利了…… 那把匕首,被吉门长老辰虫飞拿走了,总有一天,我会要回来的。” 炎墨当然不能告诉朱尼,那个黑石就是曼煞蛛的涅槃卵,怕她多问,赶紧把话题转移到玄乌匕上。 “那把匕首对你很重要吗?”朱尼问。 炎墨点点头,“是我从斗兽森林带过来的,对我来说,很重要。” “看来,你很专一啊!”朱尼突然望向炎墨手腕上的手链,酸道:“那两个手链对你同样重要吗?” 炎墨把筷子放下,把两个手腕翻转过来,望了望,说道:“我不习惯戴这些东西,太女孩子气了,等再次见到他们,就还回去。” 炎墨还不知道米休是女孩。 “别人送的东西,接受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总不能扔了吧!选一个合适的时机,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应该可以的!” 晚饭早都吃完了,小武也已经睡了,朱尼今晚心情大好,和炎墨聊到了深夜,才回玉阙。 朱尼回到玉阙,玉人兰已经等候了多时。 “长大了,动了情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好好修炼,在炎墨那儿呆这么晚,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玉人兰责问道。 “对不起,尊师,我是去向他道谢的!这次去星光城,他给我的帮助很大。本来,想跟您一块儿去的,回来没看见您,我就擅作主张。请尊师责罚!” 看弟子认错诚恳,又说明了原因,玉人兰的气儿也就消了一半。 “他帮的忙很大吗?还要我一起去?” 朱尼微微点头,“嗯,是很大!他帮我获得了坐骑,还使我的拟态变得更加完美!” “什么?”玉人兰是武痴,只要是有关修炼的新异话题,她都会激情四射。这时,她的怒气全消了,带有几分激动地问道:“拟态变得完美?” “是的,尊师!” “好吧,把你的拟态幻化出来,让我看看!” 朱尼释放出介气,夜空中,出现了一尊靓丽的倩影,淡青色纱衣长裙,淡蓝色的秀发,明眸皓齿,鼻若悬胆,柳眉弯弯,两眉之间,有一个形似低音符号的红色印记。 那道倩影,比玉人兰的拟态仙子还要飘逸,还要俊俏。 玉人兰心下欣喜,为朱尼的成就激动,也为自己能带出这么一个出色的弟子而欣慰不已。 “有弋技吗?” “有!” 朱尼继续释放介气。 只见拟态罗衣白若凝脂的玉臂伸过头顶,手若兰花状,在她精致的玉掌里,红色的闪电跳跃着,聚集着。 “好,试试她的威力!”玉人兰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尊师,我怕毁了这练武场!”朱尼担心地说道。 “这样吧,你攻击我的莲花盾!”玉人兰凝出了一层莲花瓣,挡在自己的前面。 “尊师,还要多加几层!”朱尼提醒道。 玉人兰又加了两层。 朱尼还想再说,玉人兰不高兴了,“别啰嗦,你只管全力攻击就行了!” 朱尼不敢再言语,娇喝一声:“闪电波!”她用尽全力,射出红色闪电。 “轰——” 火花照亮半边天空,巨大的声响震动整个齐门邑。 火光熄灭,声响停止,玉人兰的衣裙灼破了一个个窟窿,头发焦黄,脸黑乎乎的,与她平日里端庄的淑女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尊师!”朱尼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心里非常自责。 “好!好!”玉人兰不仅没有生气,还一反常态,高兴地说道:“要请,要请他吃顿饭。朱尼,你明天把炎墨请过来,我亲自为他做饭。不,我亲自去请!” 235、饱了 “嗖嗖嗖!” 几道身影跳到了玉阙的练武场边。他们被火光和巨响惊动,前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疯婆子,你是谁?为何在玉人兰玉阙的练武场上?”头发火红火红的五长老午火问到。 玉人兰脸色一沉,由于脸太黑,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午火,你骂谁疯婆子?”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再看看面前头发焦黄,满脸黑炭,浑身都是烧破窟窿的衣裙,再想想平日里受人敬仰,恍若仙子的玉人兰,午火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找死!”玉人兰怒喝一声,幻出了一尊青丝披肩的仙女,双手如莲花状捧起,举过头顶,双掌中凝出一个金色光球。 “仙子驱魔!” “轰——” 光球轰在午火的身上,把他全身都罩在金光里。 金光消失,午火火红的头发变成了焦黄色,衣服窟窿连片,漆黑的脸上只能看到两只眼睛在眨巴着。 “偷看我的修炼,经过了我的同意吗?擅闯玉阙者,杀——”玉人兰语气冰冷,话语中带着杀气。 “嗖——” 午火本来是想看个热闹,结果,把自己烤糊了。他讨了个没趣,一个跳跃,走了。 “嗖——嗖……” 其他看热闹的人,害怕被烤糊,捂着脑袋,几个跳跃,逃之夭夭。 “真有气场!”朱尼被玉人兰的气场给深深震撼了,心里嘀咕:“尊师也太霸气了,就一招,把嘲笑者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太霸气了!” 玉人兰就是这性格,一向冷若冰霜,凡是对她不敬者,一个字:揍。不管是谁,修理修理,就听话了。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玉人兰离开发愣的朱尼前提醒着。 朱尼回过神来,立刻到自己的闺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玉人兰就到炎墨的三合院,敲着门。 “谁呀?这么早,都不让人睡个好觉!”炎墨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院门,嘴里嘟囔道。 “是我!”冰冷又悦耳的声音。 炎墨一个激灵,瞌睡全跑了,结巴道:“玉……玉长老,有……有事吗?” 玉人兰带着几乎看不见的笑意,说道:“今天中午到我那儿吃饭,别忘了!你继续睡吧!” 没等炎墨问明原因,她就转身离开了。 “什么情况,请我吃饭?为什么?要是吃饭,不是朱尼来请吗?她怎么亲自来了? 得罪朱尼了?没有哇! 不对,肯定又有什么事?会是什么事呢?……… 回去睡觉?现在哪儿还有睡意呀!” 炎墨双手把着门,在那儿站了许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请他去吃饭,而且还是玉人兰亲自请。 其实,炎墨想多了,玉人兰就是简单请他吃饭而已。但是玉人兰不按常规出牌,屈尊来请,着实让人联想。 时近中午,炎墨来到玉阙,在客厅里见到了朱尼,询问情况,才知道,玉人兰为了感谢自己,特意为他去买菜,亲自为他下厨,这种待遇,整个齐门邑,目前,只有他即将享受这种待遇。 “玉长老做饭好吃吗?”炎墨问。 “尊师喜欢吃水果,我们一般都用水果充饥,尊师平时一直勤于修炼,直到现在,我还没尝过她的厨艺。”朱尼回答。 “要是不好吃怎么办?”炎墨问。 “就是毒药,你也要咽下去,总不能让尊师没面子吧!”朱尼请求着。 “嗯,我知道!”炎墨点头答应了。 朱尼倒了一杯绿茶,放到炎墨的面前。 炎墨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那绿茶清新爽口,润甜的茶液流入胃里,连心境都被净化,清香溢满大脑,滤去了世间的浮躁,齿缝间香馨缭绕,顿觉神清气爽。 “好茶!”炎墨禁不住夸出了口。 “茶味如此甘鲜醇和,今天一定有口福!”炎墨做着饱餐一顿的美梦,流出了口水。 茶喝了两水,玉人兰的菜也做好了,端上桌,溢出一阵阵香气。 “坐吧,尝尝我的厨艺,看看如何?”玉人兰难得做饭,今天非常高兴,等待着炎墨与朱尼的品尝。 炎墨看鱼烧得鲜嫩,夹了一筷子,鱼肉很嫩,味道很苦,大概在杀鱼时,把鱼胆弄破了。 “炎墨,怎样?”朱尼问道。 炎墨忍着苦味,把鱼肉咽下,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好吃!” 朱尼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尊师的厨艺好!” 一边说,一边夹了一大块儿鱼肉,放在炎墨的碗里,还温柔地说道:“喜欢吃就多吃点!” 炎墨暗暗地把脚狠狠的在地板上踩着,把对朱尼多情的恨意都踩在脚底下。 “朱尼,你也别老顾着炎墨,你也多吃点!”玉人兰说着,给朱尼的碗里夹了一块儿比炎墨还大的鱼肉。 炎墨总算心里平和了,至少,吃苦有人陪伴。 “谢谢尊师!”朱尼幸福地感谢着,夹了一块儿鱼肉放到嘴里,差一点儿没忍住吐出来。忍着咽下了,眼睛不忘幽怨的瞪着炎墨。 炎墨懒得理她,双脚使劲地踩着地板,眼一闭,心一横,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苦味鱼肉全吃光了。 见炎墨吃完了,朱尼眼睛一亮,说道:“既然你那么爱吃鱼,我把我的鱼让给你吃吧!” 这哪是礼让啊,是明摆着强塞。 “玉长老都说了,你别老顾着我,我要吃自己会夹的!”炎墨故作关心,实则推辞。 朱尼偷偷的瞪了炎墨一眼,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吃。这是真正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炎墨,你也别闲着,来,吃一个鸡腿!”玉人兰好意给炎墨夹了一个鸡腿,“再尝尝这鸡腿,看味道如何?” 炎墨咬了一口,味道挺不错,就是没咬下肉来,那鸡腿差火候,死硬死硬的。 “没烂吗?”玉人兰问。 “烂了,烂了,我没用力咬。”炎墨暗暗用劲,还不能漏出半点破绽,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撕下一块肉来,差一点没把门牙留在鸡腿上。 他用大牙拼命的咀嚼一番,囫囵吞下,差点没噎死。 “朱尼,另一只大腿给你!”玉人兰见朱尼把鱼肉吃完了,就把另一只鸡腿夹在了朱尼的碗里。 朱尼咬了一口,差点拔坏了玉牙。 炎墨吃完鸡腿,喝了一口鲜汤,还别说,这鲜汤的味道的确鲜美,味香肉嫩,是十足的美味。 “嗯,味道真鲜,玉长老,您也来一碗吧!”炎墨说道。 他对面使劲啃着鸡腿的朱尼那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怪他不会事。 “你们吃吧,我喜欢吃水果!”玉人兰端起水果盘,从里面拿出水果,自己吃了起来。 朱尼提起的心终于落地了。 “朱尼,你尝一尝这鲜汤吧!”炎墨想让朱尼放下不熟的鸡腿,来尝这味美的鲜汤。 朱尼吃怕了,推辞到:“我不爱喝汤,等我吃完了鸡肉,也吃水果去。” 朱尼的意思炎墨听得明白,菜,她不吃了,那就意味着都是炎墨自己的。炎墨也不说明,端起汤碗,也不客气,一口一口的喝着,品尝着真正的美味。他一个人,把一大碗汤全灌进肚里了。 他摸了摸圆圆的肚皮,说道:“饱了!” “还吃点儿吗?”玉人兰客气地问。 “您的汤太好喝了,我的肚皮实在装不下了!”炎墨回答。 “剩下的菜,朱尼,你要加把劲!”玉人兰对朱尼说道。 “尊师,我喜欢吃水果!” “水果什么时候不能吃?这菜要不吃完,就浪费了。”说着,还往朱尼的碗里夹着鸡肉和鱼肉。 朱尼的脸都绿了。 “玉长老,我和朱尼的任务还没有交结,我们还要去理政处一趟。”炎墨知道朱尼为难,侧面提出离开的建议。 “是的,我们得赶紧交结,免得把这事忘了。顺便看一看,还有没有适合我们的任务,免得别人抢走了,耽误了我们得修行!尊师,我拿点水果。” 朱尼表达的重点是接受合适的任务,促使自己修炼,要没有这个借口,玉人兰是不会让她离开的。 “好吧,你们去吧!”玉人兰居然真的同意了。 两个人如释重负,直奔理政处。 236、立刻走人 齐门邑理政处,月牙子和支根在里面,两个人正商量着事。 月牙子腆着圆圆的肚皮,坐在木椅上,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绿茶,一边喝着,一边闪着二郎腿,“二长老,今天上午得到元古宗宗主权无尘的信函,内容是我门参加沙漠猎狐行动的名额。” “又是一个名额吗?”支根问。 “你猜?”月牙子今天心情好,玩起了小娃娃们玩的猜谜语游戏。 “两个?” “嗯?!”月牙子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三个!”支根很肯定地说道。 在以前,丁门、吉门和齐门按卓尔大赛的前十名排名来分名额,齐门总是最少,几乎都是一个名额。 按上一次名额排名来分,丁门还最多,比起以前来,少了几个,说是多,其实也就四个名额。吉门和齐门各有三个名额。 因此,支根十分肯定,这次名额,一定是三个。 月牙子眼睛眯缝得完全看不见眼珠了,还是摇摇头,乐滋滋的说道:“四个,我们今年有四个名额。” 支根惊得差一点跳起来,惊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月牙子举了举茶杯,示意支根先喝口茶,压压惊。 “刚打开信函,我也感到吃惊,看完内容,我才明白,三个名额是按卓尔大赛排名分的,还有一个名额,就是炎墨,宗主亲点的。 所以,这次我们一共有四个名额,这是自齐门建立以来的首次。 二长老,你对这次沙漠猎狐行动有何预言?” 反正是高兴,闲着也是闲着,月牙子也乐得闲聊。 支根觉得月牙子很无聊,他不想伤脑筋,顺势说道:“想听听大长老的预言。” 月牙子美美地喝了一口茶,眼冒精光,“二长老,你发觉没有,自从炎墨来到我们齐门,一些事都变得顺理了。 照此看,这次大赛我们一定能够取得好成绩。” “就这么简单?”支根问。 这是什么预测?把所有的成就归咎到炎墨一个人的头上,还不是归咎到他的能力上,而是他带来的好运上。 支根觉得月牙子的预言荒谬又可笑。 “就这么简单!”月牙子的回答干脆简洁。 “大长老,你把最近所有顺心的事都归咎到炎墨的头上,是不是太迷信了?我个人觉得,你对炎墨宠得太厉害了,这样不利于他成长。”支根提出了质疑。 “不是我宠他,是宗主权无尘宠他,刚才对你说了吧,他的名额是亲点的。” 有权无尘亲点的事实,支根辩驳不过,索性端起茶杯只顾喝茶,再也不言语了。看着支根的神态,月牙子心里一阵暗爽。 月牙子叫来广文,让他通知其他三位长老前来议事。 五位长老很快聚齐,经过一番商议,决定了这次参加沙漠猎狐行动的人选:炎墨、朱尼、刀谷飞与令见未四人,唯独把月牙子带的弟子花雨夕撇在一边。 月牙子本想争辩一番,看其他四位长老的意见空前统一,也就只能攥着拳头过日子——憋气呀! 看见“意见统一”了,月牙子说:“把他们找来,我有事情要嘱咐。” 炎墨与朱尼刚交完任务,还没有离开主政厅,就得到了通知。 他们立刻赶往理政处,不一会儿,刀谷飞与令见未也到了理政处。 月牙子干咳了一声,说道:“今天找你们四人过来,是有重要事情要讲,本届参加沙漠猎狐行动的名额就是你们四人。 你们一定要记清楚,参加这次行动是你们的荣耀,也是齐门的荣耀。你们肩负着重大使命,那就是要取得好成绩,为齐门争光,为元古宗争光。 三天后,你们都要前往锦都,由元古宗进行系统训练,两个月后,你们才能前往沙漠参加猎狐行动。 你们要记住,前往锦都训练,并不意味着你们就一定会参加沙漠猎狐行动了。在锦都,还有一次筛选,选落的人员,遣返原族门,将失去参加猎狐行动的资格。 所以,你们四人,不要在元古宗的宗门选拔中被淘汰,不然,你们将被族门内的所用人耻笑,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四人回答。 月牙子叮嘱完后,四人回到自己的住处,收拾东西,准备日常用品,纷纷与亲友道别。 三天里,炎墨什么都没做,每天买一堆好菜,等小武回来,为他做了许多好吃的菜,乐得小武抱着炎墨的脖子不放。 最后一晚,炎墨说他要参加沙漠猎狐大赛,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小武听了,噙着泪花点头,说了一句:“哥哥放心,我会勤加修炼,保护自己,绝不偷懒!” 炎墨摸着他的头,会心的笑了。 没成想,这一别,竟人、兽两界分开,不能相见。 第三天一大早,在玉人兰、午火的带领下,一行六人向锦都进发。 午火的坐骑是一只身体通红的火鳞马,火鳞马带着午火和刀谷飞疾驰,午火火红的头发配上通红的火鳞马,倒也拉风。 炎墨见令见未也没有坐骑,拉他过来,和自己一同骑上鬼罗魔兽。鬼罗魔兽奔驰的速度,比午火的火鳞马还要快,还要稳,还要舒适。 最拉风的,要数玉人兰师徒。玉人兰的坐骑蝶魅,舞姿十分优雅,速度极快。等她看到朱尼招唤出魔兽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飞翼是一条蛇,还是有一对翅膀的蛇。它的翅膀收拢,能像蛇一样在地上快速的爬行,要是打开翅膀,就能像蝶魅一样,在天上飞。 师徒两人,在天空并列飞行,引来无数羡慕的眼光。 刚到中午时分,他们就来到了锦都城。 锦都城虽没有章都城大,但是占地面积也有百十平方里。城墙高大坚固,城内建筑气派宏伟,街道宽阔,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六人找了一间饭店,吃了一个简单的午饭,就到宫殿对面的政司报道。 负责招待的勤工把他们引到政司旁边的驿馆,说道:“你们是最早来到锦都的参训者,这是为你们准备好的房间,你们的饮食起居,由我负责,我叫土生,有事你们可以找我。” 见没人回话,刀谷飞与土生客气了一番,把他送走了,然后说道:“离正式报到还有三天,我们来早了!” “臭丫的混球,这么早把我们派过来,不知何意?”午火性子急,开口就骂。 玉人兰瞟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没理会他。 “要不,我们到城里转转?”令见未提议道。 “我看行!”炎墨立即同意。 “好!”刀谷飞也赞成。 “你呢?”令见未问朱尼。 朱尼思索了一会儿,说:“好吧,我也去!”转过头问玉人兰:“尊师,您去吗?” “我不喜欢到处溜达,你们去吧!”玉人兰回绝了。 刀谷飞望了午火一眼。 午火明白刀谷飞的意思,他见玉人兰没去,自己也不好意思跟去,于是说道:“你们年轻人去吧,我还要休息!”说完,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四人走出驿馆,找了一条繁华的大街,在街上闲逛。 大街上的商铺一间挨着一间,商铺里的物品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四人一边走,一边逛。 炎墨买了许多锦都的特色食物,他们品品这个,尝尝那个,不时还品头论足一番,好不惬意。 朱尼走到一个卖饰物的摊贩前,拿起一只玉镯看了一眼,放了下来。又拿起旁边挂着的一只金镶白玉蝴蝶吊坠,看了半天。 “姑娘,您要吗?二十五个金币!”卖饰物的女子问道。 朱尼赶紧把蝴蝶吊坠放了下来,摇了摇头。她觉得这只吊坠要花二十五个金币,太贵了。要知道,一个普通人一年的收入还不到三个金币。 “喜欢就拿着呗,我埋单!”炎墨对朱尼说着,走过去把蝴蝶吊坠取下,掏出金币。 “这个吊坠我看上了,你休想跟我抢!” 炎墨刚付完钱,就听见身后一声粗喝。 他转身,看见一位年龄和自己相仿,黄发碧眼,穿着灰色蓝纹的短武装束的少年。 炎墨冲那位少年一笑,客气地说道:“真对不起,我已经付钱了!” “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放下那只吊坠,立刻走人,否则,我不客气!” 少年语气强硬,十分嚣张,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237、宗主盛请 “对不起,我先看中的,不能让给你!”炎墨直接拒绝了少年的无理要求,还把蝴蝶吊坠送给了朱尼。 “混蛋,上午我都看中了,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交不交出吊坠?”少年咆哮。 “我已经送人了,送人的东西哪有要回来之理!”炎墨不想惹事,更不想理会那少年,于是和朱尼几人走出了店铺。 “混蛋,我会杀了你!”少年目露杀气,寒光一射,又顿时消失了。 好好的心情被蛮横的少年无端打搅了,几人觉得再也没有心情闲逛,没有任何商量,四人心照不宣地往驿馆走去。 远远地可以看见驿馆了,几人的心情一下又变得轻松起来。 “炎墨,今天晚上你做烧烤给我们吃,怎么样?”想着还有几天就要参加集中训练了,朱尼想放松一下。 “没问题!”炎墨爽快地答应了。 “那我们赶紧回去准备吧!”朱尼催到。 “不好……” 炎墨大叫一声,把最前面的刀谷飞与令见未两人往身后一拉,“鬼罗蜃龙!” 蜃一声轻吟,向前飞去,与迎面而来的黑色巨兽撞到了一起…… 气浪翻滚,劲气四射! 空气平静,走出来一个少年,黄发碧眼,穿着灰色蓝纹的短武装束,正是在店铺中发生过争执的那个少年。 “有两下子,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化解我的‘摩狞拳’,看你们的装束,应该不是主宗的弋者,是前来参加集中训练的旁支弋者吧!” 少年那副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神态,着实令人生呕。 “是又怎样?”炎墨脸色一沉,没好气地回答道。 “是就更好了,我叫召良,记住我的名字,这次只是跟你们提个醒。三天后,我们会见面的,希望到时你们还是如此硬气!” 少年说完,并不在意炎墨等人的感受,背转身,扬长而去。 “要不是锦都禁止私斗,我一定宰了那小子!”刀谷飞气得把手捏得嘎嘎响。 “这种人见多了,揍他一顿,就老实了,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炎墨劝到。 刚走进驿馆大厅,就见到一个少女,穿着粉色长裙,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一双大眼睛亮光闪闪,十分招人喜爱。 她看到炎墨几人回来了,高兴地跑过来,拉着炎墨的手,不停地摇摆着,脸笑成了一朵花,甜甜的说道:“炎墨,我等你好久了!” 少女那亲昵的劲,看得刀谷飞与令见未心生嫉妒,只恨主角不是自己;朱尼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吃了柠檬精,比刀谷飞与令见未更酸。 炎墨觉察到了空气的异样,不动声色的拂下少女的双手,淡淡的说道:“六无尘,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伙伴刀谷飞!” “你好!”六无尘点头示意。 “这是令见未!” “你好!” “这是我的女朋友,朱尼!”炎墨故意把“女朋友”三个字说的又慢又重。 “这哥们儿真大胆!”刀谷飞与令见未心想,这回炎墨肯定会受到朱尼的强烈训斥。因为,卓尔大赛回来时,炎墨问了一句“我睡哪儿”,结果,被朱尼当众狠狠训斥了一顿。 六无尘脸色微微一僵,立刻又堆满了笑脸,跑到朱尼身边,拉着她的手,就像拉住炎墨的手一样亲昵。“朱尼姐姐好,我是六无尘,你叫我六儿就好!” 六无尘脸色细微的变化,怎能逃过朱尼的眼睛呢?她不动声色,对微笑的六无尘,也露出了温馨的笑容,“六儿姑娘好,我们别站在大厅里,到我们的住处去吧!” “好的!”六无尘答应一声,对旁边的一位有十七岁年龄的漂亮的少女说道:“亦雨,你回去跟我娘说一声,就说我在政司驿馆里,和几个老朋友在一起。” “是!”丫鬟亦雨应了一声,离开了。 在炎墨的带领下,六无尘跟着他来到驿馆的住处,分别见了玉人兰和午火,郑重的施礼。玉人兰和午火知道六无尘的身份,不敢怠慢,也各还了一礼。 打完招呼,六无尘坐下来,与朱尼聊了两句,就对朱尼悄悄的说道:“姐姐,我去去就来!” 朱尼点点头。 六无尘走后,炎墨问道:“她干什么去了?” 朱尼眼睛一瞪,“女孩子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炎墨只好闭嘴了! 六无尘没有去厕所,她又走回了大厅,找到了驿馆主事,问道:“驿馆里还有上等套房吗?” 主事行了一礼,恭敬地回道:“回真女,有,是您要住吗?” “不是,是我的朋友,你挑一套最好的,让炎墨等齐门弋者住下,服务一定要周全,所有的费用,由我承担,听明白没有?” “是,真女!”主事诺诺。 六无尘的话,他敢不听吗? 他赶紧招呼勤工,重新为炎墨等人安排房间。 六无尘刚回到炎墨等人的住处一会儿,勤工土生就到了,他上前说道:“各位,对不起,我把你们的房间安排错了,请你们原谅!现在,我就给你们安排新的住处!” 土生说完,不停地鞠躬道歉。 午火脾气躁,本想骂几句出出气,看土生如此谦卑,实在下不去嘴,只能收拾东西,跟着他,向驿馆的东边走去。 穿过两道回廊,他们走到一排排矮房子处,那矮房子,有两层,典型的别墅造型,每一栋别墅的东面,都有一个小院。小院里的花卉树木,修剪别致,院里亭台草坪,应有尽有。 “要是能住这里,一定很美!”看到别墅优美的环境,午火没忍住,把心里话露了出来。 “土包子!”玉人兰嘲笑午火没见过世面。 午火想发作,看六无尘还在旁边,硬生生的把到喉咙口的火又咽了下去。 “是的,这间别墅,就是你们的住处!”土生打开大门,把炎墨等人带了进去,向他们介绍到:“一楼,是客厅,活动室;二楼,是休息室;还可以在小院里休息,看看风景……” 土生还特意为六无尘安排了一个房间,她的房间在朱尼的隔壁,在炎墨的对面。炎墨的旁边,就是令见未和刀谷飞。 两位领队,都安排在了另一侧,有意把他们与参加集训的人员隔开了。 玉人兰看破了六无尘的心思,也不说破。 土生走后,各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都走到了楼下的院子里。 一会儿,亦雨带着几个佣人,抬来了一只刚刚清理过的肥嫩的梅花鹿,放在了院里的空地上,又搬过来一只大烤炉、一大堆碳火、一大包佐料。 佣人走后,六无尘对众人说道:“炎墨做的烧烤最好吃了,今晚,我们让他给我们做烧烤,好不好?” 六无尘满以为会得到大家的喝彩,结果,除了亦雨一个人表示赞同外,其他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不是他们不赞同,是因为在回来的路上,朱尼就已经说过,今晚让炎墨做烧烤。 刀谷飞与令见未心里更是狐疑。 现在,他俩又学会了一招,泡妞,不仅要学会送漂亮的鸟,还要学会做烧烤。 他俩在心里暗恨自己,又慢了炎墨一拍。 朱尼看到气氛尴尬,走到六无尘面前,握着她的手,说道:“你跟我们的想法一致,因此,大家都感到惊奇,所以忘了回答你的提议!” “真的吗?”六无尘半信半疑。 “真的!”这回,刀谷飞和令见未的回答无比响亮,转而对炎墨说道:“我们都饿了,还不赶快开工?” 他俩不是饿了,而是渴望学习泡妞的“招数”。 “好吧!”炎墨回答一声,把准备好的食材重新处理了一番。 刀谷飞与令见未十分勤快,炎墨在哪儿,他俩就到哪儿,随时等候着炎墨的吩咐,把想亲近炎墨的六无尘也给挤到一边去了。 一个时辰以后,那只肥嫩的梅花鹿,被烤得外焦里酥,油香四溢,那香味,充满了整个政司驿馆,不知道勾引出了多少人的哈喇子。 “开吃吧!”炎墨一声令下,他们早都等不及了,各自拿着刀具,赶肉质最嫩、最香处下手。 刀谷飞与令见未此时也顾不上学习泡妞的套路了,各自捧起大腿肉,大吃了起来。 午火更快,一只大腿几乎都啃完了。他满脸的油腻,都快变成烤鹿的颜色了。一边吃,一边咂嘴,还嘟噜着:“这小子,真有两把刷子!” 炎墨挑了鹿臀部上的鲜嫩一些的肉,切下几块儿,分别送给了玉人兰、朱尼、六无尘和亦雨,然后自己随便挑了一块儿,吃了起来。 约莫快吃饱了,众人进食的速度也放慢了,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就在这时,走进来一位浓眉善目,头发全白的中等身材的男人,微笑着对炎墨说道:“炎墨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炎墨放下手里的食物,行了一礼,“炎墨拜见祈叔!” 祈叔微微点头,环视了四周,觉得此时到来很尴尬,于是说道:“没想到打扰了各位的雅兴,请各位见谅! 祈某此来,是专程传达宗主的盛意:敬请各位明日到宫中共进午餐,诚请各位赏脸!” 午火一听有吃的,心情大好,赶紧回道:“宗主盛请,一定参加!” “明日宫中恭候,祈某不打扰各位了,告辞!” “明天聚!”午火就像跟祈叔是老朋友似的,一点儿也不客气。 祈叔微笑着转身离开,六无尘跟了过去,小声说道:“祈叔,替我谢谢爹!” 祈叔慈祥一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238、以技会友 第二天上午,在六无尘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宫殿。门卫见到六无尘,纷纷行礼,朱尼、刀谷飞与令见未很奇怪卫兵对六无尘的举动,炎墨则显得很平淡。 因为他和齐门的长老早已经知道了六无尘的真实身份。 走进大殿里,宗主夫人露香红一身丝缎的黄袍,上面绣着飞禽的图案,头上插着白玉发簪,秀发盘起,显得端庄、华贵。 玉人兰与午火走上前,庄重地施礼,“见过宗主夫人!” 露香红还礼,“几位远途劳顿,今日略备酒菜,为各位洗尘!” “多谢宗主夫人!”玉人兰与午火后退落座。 “见过宗主夫人!” 在刀谷飞与令见未惊魂未定时,炎墨走上前,对露香红施了礼。 露香红微笑着端详波澜不惊、不亢不卑的少年炎墨,见他的双目澄澈,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豪之气,心里已有几分喜欢。 “你是炎墨吗?”露香红的嗓音柔和又清脆,慈祥中饱含清雅。 “回宗主夫人,我是炎墨!” “前些日,六儿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心里一直惦记感谢你的大恩。今日略备薄酒,不成敬意!” “夫人严重了,我们是互帮互助,谈不上大恩!”炎墨谦虚地回答。 “娘,炎墨那么小,您让他喝什么酒哇?”六无尘听说母亲要让炎墨喝酒,阻止到。 露香红微微一怔,心里责备六无尘不懂事,一句客套的话都能当真,碍着多人的面,也不好责怪,微微一笑,对炎墨说道:“请上座!” 炎墨点头感谢,走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娘,这是朱尼姐姐,炎墨的好朋友!”六无尘把朱尼拉到露香红的身边,介绍道。 “朱尼见过宗主夫人!”朱尼行礼。 露香红打量着眼前的朱尼,发现她不仅倾国倾城,绰约多姿,而且气质如兰,心性若竹,不禁在心里暗暗赞叹。 于是微微一笑,说道:“朱尼姑娘,请上座!” 六无尘拉着朱尼向炎墨旁边走去,露香红红唇微张,“六儿,你的位置在这边!” “不,娘,我就爱和朱尼姐姐坐在一起!” 露香红微笑着轻轻摇摇头,对女儿的宽容与心中的一丝无奈,优雅的展现出来。 到此,刀谷飞和令见未才醒悟过来。昨晚和他们一起进餐的六无尘,就是元古宗的真女。 搞明白之后,赶紧跟宗主夫人行礼,然后落座。 六无尘时不时给他俩添点水,送点水果。两人觉得六无尘的身份太高,一时拘谨,言谈举止太过机械。 倒是炎墨,无拘无束,该吃吃,该喝喝,有时还在露香红面前夸六无尘两句,夸得六无尘两腮通红,反倒拘束了。 聊了一会儿,就听见大殿外有人群走动的脚步声和谈话声。众人寻声望去,从侧门里进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位中年男人,身穿黑紫长袍,身材魁梧,脚步稳健。 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位年长的弋者,有祈叔和启耳,另三位是元古宗的长老,召封、奉于上和夫呈。 再往后,是两名少年,一位是炎墨昨天见过的召良,另一名少年名叫奉束律。他俩都是主宗年轻弋者中的佼佼者。 “忙于琐事,怠慢了几位客人!”权无尘爽朗一笑,先打了一个招呼。 “拜见宗主与长老!”玉人兰率领大家行礼。 权无尘双手平举,说道:“坐坐坐!”便领着宗门众人,坐在了主人的席位上。 六无尘高兴地跑到权无尘的旁边坐下,抓着父亲的手臂,偷偷地指了指炎墨,撒着娇说道:“爹,那就是救过我的炎墨。” 权无尘拍了拍六无尘的小手,“爹知道,一会儿,我再替你感谢他!” “谢谢爹!”六无尘乖巧的把头靠在权无尘健壮的手臂上。 六无尘的举动,落入召良与奉束律的眼里,他俩同时望了炎墨一眼,心中滋味复杂。 露香红吩咐下人奉上果品、菜肴、酒茶,分别摆在客人和主人的桌几上。 望着桌上丰盛的食物,午火直咽口水,要不是碍着面子,早就大快朵颐了。 “各位远途劳顿,初到锦都,没啥好的招待,略备薄酒,为大家接风洗尘,我先喝为敬!”说完,权无尘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众人端起酒杯附和,几位少年端起茶杯,各饮了一口。 “今日仓促,用素菜招待大家,不成敬意!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权无尘性格豪爽,说完了,没等玉人兰等人动筷子,自己先夹起一只儿灵虾,吃了起来。 午火早就等着“开工”,见权无尘做了示范,就拧下一只锦鸡腿,塞进嘴里,拔出来一根鸡腿骨。 有二人做表率,整个进餐的气氛就和谐了。众人一声不吭,埋头把可口的菜往自己的肚子里塞。 吃了一会儿,权无尘又端起酒杯,分别给玉人兰等人敬酒。 酒敬三巡,偏偏不跟炎墨敬酒。 权无尘敬酒之余,还时不时瞟炎墨几眼:嗯,他没有丝毫半点不悦! 炎墨饭量大,完全不理周边的事,只顾自己吃自己的,时不时还点点头,在心里评价一番,吃得也是有滋有味。 权无尘不禁不怪炎墨无礼,心底里反而喜欢他不拘小节! “爹!”看到权无尘唯独不跟炎墨敬酒,六无尘急了。 “怎么了?”权无尘问。 “爹,你为何偏偏不跟炎墨敬酒呢?” “他不是正吃着吗?我怎么好打扰!”权无尘解释道。 “爹!”六无尘噘着嘴,又喊了一声。 “好好好,我知道了!” 权无尘站起来,端起酒杯,乐呵呵向炎墨走去。他的这一举动,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堂堂的一宗之主,竟下位给一个小辈敬酒,这太抬举炎墨了,也太给女儿面子了。 他笑吟吟的走到炎墨跟前,端着酒杯说道:“炎墨小友,小女外出历练,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敬你一杯,以表感谢!” 炎墨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物,噌的站起来,端起茶杯回道:“宗主言重了,我们只是相互帮助而已!” “哈哈哈……”权无尘爽朗一笑,端着酒杯与炎墨的茶杯一碰,一饮而尽。 炎墨双手举杯,也干了这杯茶。 权无尘拍拍炎墨的肩膀,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炎墨坐下来,拿起没吃完的食物,又吃了起来。 元古宗的几位长老,看到炎墨如此举动,有的失望的轻轻摇头,有的怪后生无礼,召良与奉束律则瞪着眼,厌恶炎墨的轻狂。 手中食物吃完了,炎墨把手擦净,倒了一杯温茶,微笑着说道:“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 然后站起身,端着茶杯,稳步走到权无尘与露香红面前,行了一礼,拿起酒壶给他们添满,双手举杯,说道:“小辈炎墨,感谢宗主与夫人的盛情款待,心下感激万分。无以为报,特以茶代酒,敬二位尊长一杯!” 杯一倾,喝了一个见底儿。 “好!”权无尘一扬,喝了一个底儿朝天,露香红抿了一小口。 他俩落座,炎墨端起酒壶,又给权无尘添了一满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 权无尘端坐着,望着炎墨,等他说出喝酒的用意。 炎墨再次双手举杯,说道:“令爱天资聪慧,兰质蕙心!危险境地,感谢真女舍生相救,虎父无犬女,再次敬您一杯!” “好,好,好!”权无尘没等炎墨碰杯,一干而尽。 六无尘看在眼里,心里比吃蜜还甜! 没等权无尘坐下,炎墨又斟了一满杯,把手腕上的灵石项链摘了下来,说道:“宗主,感谢六无尘送我项链,让我在卓尔大赛上帮助了我的伙伴。” 说着,再次举杯,“不是令爱的无私之举,我会失去许多伙伴!三敬宗主,一是表达对令爱的感谢,二是物归原主……” 权无尘手臂一伸,打断了炎墨的话,继而说道:“送出去的礼物,岂有收回之礼?” 一旁的六无尘连连点头。 “宗主,听小辈把话说完。据小辈所知,灵石、灵简与灵珠,皆为测试所需辅助要物,如不是灵石手链,我进入不了卓尔大赛赛场。 要是此物被歹人所获,岂不给整个宗门辖区带来麻烦?为整个元古宗的安全起见,此珍贵之物,必须物归宗主!” 六无尘听到耳里,脸色发绿,眼睛发红,要不是众人在场,她早哭着跑了。 炎墨的一番话,让权无尘无可辩驳,他双手举杯,说道:“大局又大义,此酒,在座共饮!” 所有人起立,等权无尘发号施令。 权无尘示意炎墨举杯。 炎墨也不含糊,慷慨说道:“饮!” 他一饮而尽,权无尘亦饮尽,其他人也一饮而尽。 炎墨辞了权无尘,走到元古宗长老面前,每人添漫酒,举杯道:“小辈炎墨,初到宝地,还需尊长的教导与爱护,借此美酒,敬各位尊长一杯!” 说完,一饮而尽。 几位长老相互一视,想找个代表客套几句。祈叔一笑,挺身而出,说到:“炎墨小友,年少有为,我们定当畅饮!哈哈哈……” 几人一饮而尽。 接下来,炎墨分别敬了召良、奉束律一杯,回道了原位坐下。 午火见此情景,酒兴大发,端起酒杯站起来,准备下位敬酒,看对面召良端起酒杯走了过来,又坐下了。 召良直奔炎墨,满满的斟了一杯酒,说道:“今日见识,实感钦佩,平生第一次喝酒,希望你不要推辞!” 说完,一饮而尽。 炎墨也不好推辞,回道:“我也是平生第一杯,酒逢知己,饮!” 也一饮而尽。 召良竖起大拇指,继而说道:“文人以酒会诗,我们弋者,以酒会技,饮了那杯酒,我们定当切磋切磋!”召良放下酒杯,“择时不如撞时,我们操场上,以技会友!” “好,有此豪放小辈,不愁宗门不发达!” 召封不闲事大,举双手赞成。 玉人兰秀眉皱起,端起茶杯,饮了一大口! 239、你最丢人 “酒逢知己”、“以技会友”,他俩大概是说给鬼听的,这表面冠冕堂皇,实际上暗流涌动。 召良早看炎墨不顺眼了,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他一顿。 炎墨肯定心知肚明,在众人面前,他也不说破。 召封赞成比试,他并不知道召良与炎墨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他还以为孙子召良和他一样,看不惯宗主过度抬举辖区旁支的弋者,来替他气的。 祖孙俩的出发点不一样,但要达到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要灭灭炎墨的威风,给齐门弋者一个下马威。 “年轻人,有血性,好!”夫呈见宗主权无尘不言不语,帮衬道:“宗主,既然他们约定以技会友,我们就应该给他一个增进感情的机会。” 约定以技会友?约定?炎墨可没有答应呢! 权无尘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好,就到殿外的广场上比试。既然以技会友,就应该点到为止,切莫损伤身体。” “晚辈明白!”召良冲权无尘一抱拳,内心欣喜万分,还拿冷眼偷偷瞄了炎墨一眼。 赶鸭子上架,炎墨不得不答应。 众人走出大殿,来到广场上,炎墨与召良面对面的站着,其他人在傍边观战。 “炎墨,准备好了吗?”召良早就迫不及待了。 “准备好了!”炎墨平静地回答。 “我可要发招了!”召良释放出介气,幻化出狞的图案。 那只狞,身子修长,有点像犬,却是龙的爪子,爪尖锋利修长,马脸,鳄鱼齿,看那样子,十分凶恶残暴。 炎墨扎好侧弓步,说道:“来吧!” “摩狞拳!”召良大喝一声。 狞一声吼叫,四腿飞驰,森面獠牙,凶猛的扑了过来,那锋利的牙齿,就是铁石,也能咬碎。 奔驰的狞,带着呼呼的风声,眨眼之间,就到了炎墨的近前。 “鬼罗蜃牙!”念力与介气融合,炎墨一气打了九百余拳,划出了蜃的头部,蜃长啸一声,张开巨嘴,也露出交错的利齿,迎了上去。 “轰——” 巨响声振耳,气浪翻滚,反冲力震得炎墨后退了数十步。召良比炎墨稍好一点儿,也退了十几步。 第一合,明显召良占了上风,元古宗几位长老面露喜色。 祈叔也满脸微笑,不过,他的眼睛是瞟向炎墨的,心想:你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不错!你可以做我的对手了。不过,我要认真了!”召良冷笑,狞的身形凝于身前,比之前还要高大,还要凝实。“恐狞拳!” 从召良的身体里,射出了无数的劲气,那劲气,分别射向狞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与狞合为一体。 狞咆哮一声,疾驰而来。 炎墨面色凝重,调集体内所有介气与念力,打出了上千拳,大喝一声,“鬼罗蜃龙!” 一声嘹亮的龙吟,蜃腾空而起,猛扑了过去,与来势汹汹的狞打到了一起。 扑、抓、咬,跳、躲、闪,两种拟兽激烈厮杀,一时相持不下。 仔细的看,实际上是召良射出的无数劲气与炎墨挥出的无数铁拳一一对碰,劲气与拳影,上下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召良不愧是宗主年轻弋者中的佼佼者,在这合的第一轮攻击后,持续射出劲气,融入到狞影中,不断增强狞的战斗力。 炎墨并不示弱,连续挥拳,蜃的战斗力丝毫不减。 战斗进入了持续阶段,在攻防上,两人旗鼓相当,接下来,比拼的是耐力,谁的耐力强,谁就可以最终胜出。 一息,两息,三息…… 所有的人都屏息静气,凝视着这场战斗,他们都知道,谁撑不住,谁将失败。 一炷香,两炷香! 他们都不愧是年轻一辈中的顶尖人物,拼消耗,也能拼得如此之久。 三柱香开始,炎墨显得有些忙乱,身上有几处被劲气击中,在衣服上留下了几个破洞。 元古宗的人,面色舒展,他们知道,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齐门的人,面色更加凝重,特别是玉人兰,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轰隆隆——” 炎墨被击飞了数十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场战斗结束了,以炎墨的失败而告终。 炎墨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爬了起来。他的衣服,全是破洞,雪白的肌肤在破损的衣服的遮掩下,展露无疑,十分狼狈。 六无尘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炎墨还回了灵石手链,她非常生气,以她的性格,恨不能好好揍炎墨一顿;现在看到炎墨如此难堪,又于心不忍。 “来,再战!”召良喘息着,看到炎墨如此狼狈,心情大爽,战意盎然。 “我输了!”炎墨拍拍满是破洞的衣服,掸掸灰尘,平静地说道。 “你不会受了这点挫折,就失去了战意吧,炎墨,我高看了你!”炎墨的认输,给战意正盛的召良泼了一盆冷水,并没有令召良满意,反而增添了他的愤怒。 “好了,好了,胜负已分,就不要再纠结了。紫嫣,你去给炎墨找一身合适的衣服。”权无尘发话,召良不好再坚持,应声退下,心里的怒火丝毫不减。 众人重新回到大殿里,继续着午宴,只是现在的气氛,非常尴尬。众人是吃也不是,喝也不是,聊也不是。 炎墨换好衣服,走回自己的原位,端起茶杯,说道:“宗主门下强者如云,宗主,小辈再敬您一杯,着实让我知道了,强中更有强中手,我一定要加倍努力修行,弥补我的差距。” 炎墨说得诚恳,可召良听在耳里,格外的刺耳,他觉得,炎墨不仅软弱无能,还是一个靠嘴皮子吃饭的家伙,憎恶感再加一层。 “难得有你如此气概,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拔得头筹,这一杯,我干!”权无尘又干一杯。 尴尬的气氛,在炎墨的缓解下消失了,酒杯交错的声音再次响起,祈叔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总是在不经意间望向炎墨。 炎墨败了,午火心里不快,他端起酒杯,走到对面的主人席位,挨个敬了一遍,然后集中火力,猛灌召封,心想:炎墨被你孙子战败了,我就用酒把你灌醉。 一顿猛喝,召封没倒,午火直接喝到了墙走人不走的高级境界,被刀谷飞和令见未搀扶着回到政司驿馆,路上胡言乱语,说个不停。 “炎墨,你为何要认输?”回到别墅的大厅里,朱尼问道。 “打不过,自然就得认输喽,不然,要被别人打死的!”炎墨丝毫不觉得丢人。 “你……你知道么,”坐在长椅上的午火醉醺醺地说道:“你认……认输了,丢……丢……了我们的脸,我……我……”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口气说了六七个“我”字,“我为了找……找……回面子,跟他们使劲地喝……喝……喝……酒,你真丢……丢……” “你闭嘴!”玉人兰难得一见地发火了,“午火,今天你最丢人,知道吗?” “我……我……”午火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躺在长椅上不言语了。三息时间,鼾声起伏,三长一停,憋半天,然后“吁——”的一声长呼。 “刀谷飞,令见未,把他扔床上!”一向静若潭水的玉人兰都替午火憋得难受。 安顿好午火,他俩又回到大厅里。 静坐了一会儿,玉人兰说道:“炎墨,你为何示弱?” “我说了,打不过就认输!”炎墨依旧不害臊地回答。 “嗯?!”玉人兰柳眉倒竖。 炎墨发觉瞒不住了,赶紧说道:“没必要的战斗,争个你死我活没有意义!牙齿硬吧,总是先脱落;舌头软吧,就是人死了,它还在!不是有一句俗语: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你以为息事宁人,就能太平无事了?”玉人兰反问。 炎墨一笑,“飘得高的人,往往摔得惨,何必计较一时的得失!” “各人休息一下吧!”玉人兰起身离开了。 大殿里,夫呈几人高兴地祝贺了一番,各自跟权无尘敬了一杯酒,相继离开了。 召良与奉束律乘此良机,想在六无尘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留了下了。 六无尘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祈叔打算去劝说几句,不料六无尘起身离开了。 见六无尘离开了,召良与奉束律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大殿,追六无尘去了。 此时,大殿里只剩下宗主夫妇与祈叔三人。 “祈叔,你对这次比试怎么看?”权无尘问道。 祈叔一笑,反问道:“宗主,要是炎墨胜了,您会怎么想?” “哦?”权无尘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炎墨的失败是装的?有意思,我倒想听听你的看法!” 露香红微微正坐,静候祈叔的看法! 240、应该放下 六无尘离开大殿,越想越心酸,炎墨当着她的面退回了送他的手链,却依然带着米休的手链。 “原来,米休在他心里的地位比我重要!” 她无目的的走着,走向了宫殿的树林。 “他为何把手链还给我爹,而不是我?是不是我爹暗示他这么做的?应该是,当初我告诉爹,把手链送给了炎墨,爹就要我讨回来。 如果是这样,我就冤枉炎墨了……” 想到这里,六无尘越来越生气,“特别是召良,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如此狼狈。他刚到锦都,人生地不熟,在他那么难堪时,我竟然没有帮他……” 一种悲怜与自责从心底升起。 “六儿,你原来在这儿!”召良与奉束律终于找到了六无尘。 “滚!”六无尘冷冰冰地说道。 “六儿,你别生气,我知道那家伙惹你生气了,我已经替你教训他了!”召良乐滋滋的说道。 “斩蛟手!”六无尘把介气与念力融于手掌,她的头顶,出现了一只手爪,和蛟龙的爪子一模一样,爪指粗壮有力,有绿色的鳞片。 大爪瞬间落下,捏住毫无防备的召良,猛地一扔,就像投掷石头一样,把他扔得老远,撞在一棵粗十几米的树干上,震得树叶纷纷落下。 “六儿,你怎么对同伴出手!”奉束律吃惊于六无尘异常举动。 他刚说完,另一只举爪落下,同样把他扔得老远,撞在另一棵大树上。 要是六无尘融入杀气,不是扔,而是杀,两人可能已经毙命了。 两人爬起来,惊异地望着六无尘。 六无尘心里乱糟糟的,回想与炎墨相遇的种种画面,再看看被自己揍得狼狈的儿时玩伴,一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六儿!”从小到大,他俩从未看到六儿如此失态,见此情景,他俩也不知所措。 “滚,我让你们滚!”六无尘咆哮到。 两人面面相觑,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走了老远,回过头,看到六无尘还趴在地上痛哭。 召良想折回来,奉束律摇了摇头,召良只能止住脚步。 “炎墨,你欺负了六儿,等再见面,我一定让你半身不遂!”召良咬牙切齿。 “召良,你发觉没有,六儿可能喜欢上了那小子!”奉束律说道。 “把六儿交给那头猪?你放心吗?就是杀了他,我也不会让六儿自毁前程!”召良的拳头捏得咔咔响。 “走吧!”奉束律此时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 在一步三回头中,两人慢慢地离开了树林。 大殿里,祈叔和宗主夫妇谈的正浓。 “炎墨今天使用的弋技,是上次危机中他不曾使用过的,您发觉没有,它不是拟态。依我看,这是失传已久的体态弋技。”祈叔说道。 “你是说他和六儿一样,在万丈壑,他们学到的体态弋技?”权无尘问道。 祈叔点点头,说道:“六儿回来,我详细地问过了,这种弋技依靠身体的强韧性发动攻击,是攻防一体的技能。 他的这种弋技与六儿的很相似,但又不同,我也说不出其中的奥妙…… 六儿那次险遇后,回来实力大增,无论是拟态攻击还是体态攻击,都进步神速。 以六儿现在的实力,应该不在召良与奉束律之下,就是放眼整个主宗,六儿也是绝对的佼佼者。 据我上次观察,炎墨出手干脆,杀伐果断,丝毫不给对手可乘之机。但是反观他今日的战斗,总是在等对手先出招,而且是杀到眼前才还手,不可疑么!” “你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把召良放在眼里?”权无尘问。 祈叔摇摇头,“他不是没把召良放在眼里,他是没把这次战斗放在眼里。第二回合,他与召良僵持那么久,就是不想让召良认为看他不起。 以我对体态弋技的了解,论持久力,体态弋技的损耗很小。我妄加猜测,这次战斗,召良的体能损耗达七成,而炎墨大概消耗了三成体能,或许只有两成。” 权无尘与露香红相视一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炎墨为何要害得自己狼狈不堪呢?少年轻狂,不是更注重颜面么!”露香红问。 “这正是他少年老成的体现,也是我欣赏的地方。不,应该是我钦佩的地方。 我们再回想一下,他战斗到最后,先是挨了召良的几击,然后几乎是放弃了抵御,用身体接受了召良的全部攻击,这是为何?” “他是不想让大家看出他是在故意装败!”权无尘插言到。 “据我猜测,这是原因的一种。他这样做,就是想瞒过在场的所有人,也包括我。 他被击倒的那一刻,我观察了所有在场人的表情,只有两个人的神情让我觉得,我的猜测是对的。” “谁?”权无尘问。 “齐门长老玉人兰和她旁边的一个叫朱尼的丫头。 玉人兰当时只是皱着眉,不满炎墨的表现,从她的眼神中,我没觉察到她有丝毫的担忧与沮丧。 那个妮子,就更加坦然了。表情恬淡,风波不惊,从战斗开始到结束,她的表情都没有变化过。以她的年龄,不正是专注于胜负、喜怒于脸色的少年时段么! 结果,她太平静了,比玉人兰还平静,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从战斗的一开始,她就知道,召良不是炎墨的对手,她对炎墨的实力太了解了。” 权无尘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还有一种原因呢?” 祈叔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这就要从体态弋技入手了。六儿告诉我,体态弋技的基础就是焠体,体格强健了,进攻和防守的能力就会大大提升。 为了安全起见,他先要尝试召良的攻击强度。如果太强,他就不会铤而走险,置自己的安危与不顾。 最后,他用身体接住了召良的全部攻击,这说明,召良的攻击对他的生命形成不了任何威胁。 在他爬起来的时候,您也看到了,除了衣服破损,他的皮肤连一丁点儿划伤都没有。这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测,他利用对手的攻击来焠体,以达到修炼的目的。” 祈叔说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露香红说道:“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城府,以后会不会误入歧途,给我们带来威胁?” 祈叔思索了一会儿,说:“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种可能性不大。 上次遇到他,知道他是一个人外出历练,这种气魄,在他这个年龄非常少见,从这一点判断,他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修行。 那次坠入万丈壑之前,他用身体挡在了六儿的身前,替六儿挡住了致命一击。他送六儿三色兀,传给六儿‘驭兽术’,我曾怀疑过他是有目的的。 直到今天,他当着六儿的面,把灵石手链还给了您,这就释放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他是在当众拒绝六儿的好意,也想让六儿断了这个念想…… 要么,他已经有意中人了,要么,他有其他的目标。总之,在他的身上,我有很多地方琢磨不透。 倒是六儿,还要宗主及夫人费心,她现在可能正在伤心之中。” 露香红感激地望了祈叔一眼,说道:“小女任性,让祈叔费心了。” “夫人过奖了!这些言语,我或许说得不正确,宗主及夫人做做参考罢了。”祈叔起身,告别权无尘夫妇二人,走出了大殿。 “夫君,我们去看看六儿吧!” 祈叔走后,权无尘夫妇来到六无尘的闺阁,并没有看到六无尘。 “唉,这孩子!”露香红叹了一口气,眉梢微微挑起。 坐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六无尘回到闺房。她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眼睛还红肿着。 “六儿,你到哪里去了,我和你爹在这里等了你好久!”露香红过去拉着六无尘的手。 六无尘推掉母亲的手,走到书桌前坐下,一言不发。 “这个,给你!”权无尘把灵石手链递到六无尘的眼前。 “不要!”六无尘扭过头,看都没看一眼。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爹说话的!”露香红责怪道。 “爹,是不是因为你的暗示,炎墨才还回手链的?”六无尘压着心里的火气质问道。 “爹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那他为什么当着众人的面,把我送的手链还给你?” “这我就不知道了!”权无尘把手链放到书桌上。 六无尘生气地瞪了权无尘一眼,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露香红走到桌子旁边,温和地问道:“六儿,炎墨是不是和他旁边的那个叫朱尼的女孩关系很好?” 六无尘抬起头,望着露香红,点了一下头。 “那他为什么当着朱尼的面把手链还给你爹?”露香红追问。 六无尘轻轻地摇摇头。 “炎墨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他明白你对他的情谊,所以,他当着朱尼的面把手链还给你爹,是想让你明白,他已经有意中人了。 还给你,又怕你拒绝,也有可能是怕你伤心。 今天,他还手链时,说的那一番话很有大局意识,这照顾了你的颜面,也照顾了你的感受,你应该体谅他的苦衷才对。” “娘!”六无尘抱着露香红的腰,哭得一塌糊涂。 直到六无尘哭累了,才停歇下来。 露香红抚摸着六无尘的头,轻声说道:“六儿,你还小,有些话,娘不能不说,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应该放下。 别人花园里的花,你摘下来,插在自己的花瓶里,只能好看一会儿,只能香一会儿,最后,还是会枯萎,凋零!” 六儿似懂非懂,倚在露香红的腰上,眼睛盯着书桌上的手链发呆。 241、人不咋地 “炎墨,你得罪六无尘了!她两天都没过来,你是不是很难过?”政司驿馆里,朱尼调侃道。 炎墨瞟了朱尼一眼,反问道:“我难过你是不是很高兴?” 朱尼刮了炎墨一眼,说道:“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啊!” “我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拿!”炎墨把双手伸到朱尼的面前,“没拿别人的东西,你要我放下什么啊!如果你闲得慌,就想想明天集中训练开始,我们应该准备点儿什么!” 朱尼讨了没趣,站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天早晨,所有参赛的弋者,都到锦都的校武场集合。 校武场是圆形的建筑,占地两百余亩,正中间是个大操场,操场上可容纳两万余人,周围是阶梯看台,看台上能容纳十万余名观众,是元古宗举办大型盛会的地方。 本届参加沙漠猎狐行动的弋者,一共六十名,来自元古宗和下辖的门派。 元古宗除主宗外,下辖有两个大的族派,即元良族、吉丁族;两族各分两个门派,分别是元门、良门、丁门和吉门。后来吉门分裂,分成了现在的吉门和齐门。 此次集训,每个族派选十名弋者参加,元良族与吉丁族一共有二十名弋者,元古宗本宗有三十名弋者,其他十个名额,由辖区里的其他小门派共分。 各门弋者,按自己的编队入场,每个编队十人,编队按族派划分。但是,炎墨被编到元古宗的本宗里,与六无尘、召良、奉束律等人一个编队,这个编队,是元古宗本宗的第一编队也是本宗实力最强的编队。 齐门的弋者,被编入第五编队,这个编队的成员,都是炎墨曾经在卓尔大赛上的对手,也是队友。 “臣杰,你说炎墨那小子怎么不跟我们编在一个小队里呀!”吉门的亦玄问臣杰。 臣杰望了望炎墨,摇摇头。 “臣杰,是不是他觉得我们的实力太次了,不愿意跟我们为伍?”丁门的布爪,自从上次在险关与炎墨一起作战,就被炎墨深深折服了。 他总想着,只要有炎墨在,不管是修炼,还是作战,都会觉得安全。 臣杰一巴掌扇在布爪的头上,吼道:“是你太次了,怕你丢他的人。你再不闭嘴,我把你踢出队伍。” 布爪本想还嘴,说炎墨不是那种人,听臣杰说再不闭嘴,就要踢出队伍,只能赶紧闭上嘴巴。 在丁门,臣杰是一号种子,实力最强,深得长老们的喜爱。布爪,现在的二号种子,他自己清楚,要不是在卓尔大赛上,二号、三号、四号种子陨落,他还是第五。 布爪揉揉脑袋,嘴巴不敢反抗,在心里骂了臣杰无数回:你就是次,有本事和人家炎墨比呀?别人被抽到本宗一队,凭的可是实力,别人都没嘚瑟,你嘚瑟啥? 炎墨站在一队,心里也别扭,前天和六无尘闹翻了,直到现在,六无尘也不跟他说一句话,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看都不看他一眼。 召良与奉束律倒是经常看他,那眼神,就像是钩连枪,鄙视的目光深深地扎进炎墨的心里,仇恨的眼神带着钩,恨不能再剜下一块儿肉来。 饶是如此,也就罢了!但是,他们还在指桑骂槐的说着话:“奉束律,你要是被我完虐,还有脸站在我旁边么?” “那我会离你远远的!”奉束律回答。 “也是啊!有的人,学艺不精,被虐成了狗,全凭一张油腔滑调的嘴和比城墙还厚的脸,硬生生挤到了第一队,你说,进了一队,实力就上来了?”召良挖苦到。 “前两天,我听说了一个故事!”奉束律答非所问。 “什么故事?”召良问到。 “是黄鼠狼挑战狮子的故事:黄鼠狼觉得自己很厉害,要挑战狮子,狮子不应战,黄鼠狼就到处吹嘘,说狮子不敢与它对战,你知道为何?” “为何?” “狮子说,黄鼠狼是偷鸡摸狗之辈,不接受挑战,随它怎样吹嘘,其它野兽自有评论。 要是接受挑战,狮子肯定胜出,你知道其它野兽会怎样评价狮子呢?” “怎样评价?” “狮子自降等级,还仗着自己的实力,持强凌弱! 召良,你明知对方是偷鸡摸狗之辈,为何还要与他开战呢?这不自毁名声么! 你看,他一败成名,沾你的光,成功地把他揍到了第一队。其他人要是不服气,教官一定会说:他与召良对战过,你们有与召良对战的资格吗?” 召良懊悔的用手拍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哎呀,奉兄,你怎么不早说,都是我的错,上了黄鼠狼的当!” 炎墨明白他们嘴里的黄鼠狼指的就是自己,像他们那种纨绔子弟,炎墨觉得,辩驳都是浪费唾沫。 “这个故事好听吗?”六无尘问。 “不好听!”召良与奉束律怕六无尘再发火,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拐弯。 “不好听还不闭嘴?” 召良与奉束律赶紧把嘴巴捂住。 人都到齐了,权无尘带着几名长老走上主席台,整个会场立刻安静下来。 权无尘扫视一周后,说道:“你们是元古宗的精英,这次齐聚锦都,就是为参加沙漠猎狐行动做准备。 参加沙漠猎狐行动,是每一个弋者崇高的追求。能参加此次行动,是你们的骄傲。每个族门的长老、核心弟子,都参加过沙漠猎狐行动。 就凭这一点,你们就应该知道,参加这种行动意味着什么! 它意味着,从沙漠猎狐行动战场上走下来的弋者,是绝对的精英,是各门执掌者的储备人才。 听到即将获得的殊荣,大家可能会热血沸腾,但不要忘了参加此次行动的残酷性。 你们当中,能从猎狐战场上走下来的人,可能不到十分之一。 这就意味着,行动结束,我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将陈尸沙漠。 现在,你们退出还来得及。” 权无尘又扫视了一眼站在下面的弋者,并没有看到任何骚动,于是接着说到:“很好,你们不是懦夫! 这次集中训练,就是增强你们的战力,提升你们的实力,让你们能活着走出战场。现在不吃苦,不流汗,等到了战场,将会流泪,流血,甚至是失去生命。” 最后,权无尘提高了音量,说道:“勇士们,为了元古宗的强盛,奋力拼搏,勇猛精进!” “奋力拼搏,勇猛精进!奋力拼搏,勇猛精进!……” 参训的弋者齐声高呼,声音震天,经久不息! 权无尘平举双臂,台下的声音立刻停止,“很好,我为你们感到欣慰,现在,我为你们介绍此次集训的教官。” 权无尘指着夫呈说道:“主教官夫呈长老!” 又指着启耳说道:“副教官启耳长老!” 介绍完,权无尘强调到:“这次集中训练,你们要服从教官的安排,听从教官的指导,任何人不能以任何理由抗命,明白吗?” “明白!”众人回答。 “好,有请两位长老训话!” 夫呈与启耳做了简单的训话后,在夫呈的带领下,参训的弋者被带到了锦都城南面八十里的玉介山,在这里,他们将进行第一项训练:修为提升。 玉介山,群山绵延,树木高大、繁茂。在玉介峰下,有一条介脉,那里介气充裕,是弋者突破等级的绝佳之地。 为了玉介山的介气资源能源远流长,元古宗每隔三年开放一次,每次开放的时间选在沙漠猎狐行动之前,每次开放的时长为十天。 这一次,经过长老会的研究决定,本届开放时间为一个月。那是因为,真女六无尘和两位长老的孙子召良、奉束律也在本届沙漠猎狐行动之列。 为提升他们的实力,确保他们的安全,多开放了二十天。 商议中,出现了一些分歧,有人提议,只对本宗弋者开放一个月,其他弋者按原计划不变,后来,祈叔驳斥了这种意见。 他认为,分别对待不利于宗门团结。另外,全体人员的实力提升了,在战场上,可以协同作战,能有效地防止减员,也能够帮衬六无尘等人。 权无尘采纳了祈叔的意见,下了决断。 事实证明,与决策者的子女同届,能很好地享受决策的恩惠。 玉介峰下,有一个巨大的山洞,是被元古宗先代弋者开山建造的,洞内修炼室,每层有十个,分为九层,每个修炼室可容纳十人修炼。 每一层修炼室的介气浓度不一样。越往里走,介气浓度越高,同时,修炼弋者承受的威压也越大,这就从弋者本身的实力上限制了弋者修炼的速度。 这样的设计,是有依据的。如果实力弱的弋者,吸入介气的速度过快,转化速度跟不上,就会因筋脉承受不住介气的冲击而爆裂,甚至会因此丧生。 这种威压,可以减缓吸入介气的速度,增加介气转化的速度,确保弋者修炼时的安全。 进入第一层一号修炼室,召良走到炎墨身边,说道:“黄鼠狼,你侥幸分到了第一队,能跟上我们的修炼速度吗?” “能!”炎墨回答自信。 “哈哈哈,人不咋地,口气不小!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见到你,我就有修理你的冲动。要不是修炼室禁止打斗,我现在就像修理你一顿!”召良怒笑道。 “要不,打个赌,谁输了,谁就是黄鼠狼,怎样?”炎墨平静地说道。 “看到没有,穷鼠噬猫!大家听着,要是他输了,以后你们就叫他黄鼠狼!”召良信心满满地说道。 “要是你输了呢?”炎墨问。 “我不会输!”召良回答。 “要是你输了呢?”炎墨追问。 “我要是输了,大家就叫我黄鼠狼!”召良回答。 242、杀气呢? 第二层修炼室的威压是第一层的十倍,炎墨已经感觉到呼吸困难,身体有一种负重的感觉,这威压,比玉人兰制造的威压还要强数倍。 炎墨停住脚步,盘膝坐下,开始呼吸吐纳! “窝囊废,就这能耐,还与我打赌,我真后悔把这种草包当成对手!”召良鄙夷地说着,带众人走向第三层修炼室。 “要比修炼速度,炎墨比你快。上次你和炎墨的战斗,我经过仔细回想,他应该没有使用全力。召良,这次打赌,你输了!” 六无尘说着,已经走到第三层修炼室的门口。 “你太高估了那小子吧!”奉束律替召良抱不平。 六无尘没有理奉束律,先一步走进第三层修炼室。 刚一进去,就感到一股滔天的压力,压得她不自觉地调集体内的介气抵制,险些把拟态释放出来。 “嘭!” 其他进来的人,拟态被威压逼出了体外,不自觉地幻化了出来。他们一个个坐下来,开始呼吸吐纳,吸入介气。 炎墨在第二层修炼室感知了一会儿,那威压不仅有利于介气的转化,也有利于去除介气中的杂质,还能使身体得到焠炼。 “威压不够!” 炎墨自言自语,走到修炼室的石壁旁,敲了敲,暗暗运气,把介气与念力融入右手,用力挥出。那石壁承受了炎墨全力的一击,没有丝毫损伤,甚至是一丝震动都没有。 “石壁真硬!”他想着,走到第三层修炼室。 听到炎墨的脚步声,六无尘、召良与奉束律等人都睁开了眼睛。 召良与奉束律心想,不出三息,炎墨的拟态肯定会被逼出体外。 一息,两息,三息…… 五息都过去了,他们需要的结果迟迟没有到来。 炎墨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皱了皱眉,迈开步子,向第四层修炼室走去。 “什么?就凭他的实力,能到第四层修炼室?”召良与奉束律见炎墨走出了第三层修炼室,也站起身,跟了上去。 进入第四层修炼室,强烈的威压,压得炎墨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碎裂,体内的介气在筋脉里快速运行,要不是他强行控制,他的拟态就要被逼出体外。 没等他坐下,召良与奉束律就跟了进来,他们刚迈入一条腿,就觉得骨头都要被压碎,赶紧把腿缩了回去。 两人瞪大了眼睛,面部神色万分诧异,“他……他的拟态都没逼出来……” 到这时,他们不得不相信六无尘的话。 输了!这时,召良才意识到自己输了。 少年的轻狂与倔强,不会儿让他轻易地低下高傲的头颅,他仍抱有一丝幻想:修炼才刚刚开始,远没有结束,只要我加倍努力,一定会赶上他,超过他。 在他矛盾的时刻,六无尘走进了第四层修炼室。 她刚刚进来,巨大的压力压得她脸通红,拟态也被逼出了体外,一只巨大的红色火蚁悬浮在身后。 她咬着牙,坐下来,开始了呼吸吐纳。 召良和奉束律看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摇摇头,回到第三层修炼室修炼去了。 一号第四层修炼室,只剩下炎墨与六无尘两人,宽阔的修炼室里,显得十分空荡。 “收回你的拟态!”炎墨对六无尘说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六无尘一反平日的热情与温和,冷冰冰地说道。 “收回你的拟态!”炎墨语气坚决地命令道。 “不!”六无尘回答的语气同样坚决。 “鬼罗蜃爪!” 炎墨不用分说,直接使出了体态弋技,丝毫没有手软。 六无尘促不提防,她的身体被炎墨击飞了,撞在厚厚的石壁上,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六无尘爬起来,望着无比冷漠的炎墨,强忍着身体的剧痛。 “自从我得知你的身份后,我就觉得你虚伪。你送我手链,不就是要表明你高贵的身份么!” “我没有!” “没有?那就是嫌我穷了?” “没有!” “你不要不承认,你们这种纨绔子弟,我见多了。你隐瞒你的身份,又特意送我代表身份手链,不是虚伪,就是炫富! 只不过,你的伪装比召良伪装得还要好,还要深!你让召良教训我,不就是想给你立威,借机抬高自己的地位吗?” 六无尘杏目圆睁,柳眉倒竖,盯着炎墨,吼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炎墨冷冷一笑,“我血口喷人?是不是戳到你的痛处上了,你才显得歇斯底里?撕下你虚伪的面具吧,不要装了。” 六无尘气得脸色发白,眼睛发红,浑身发抖,恶狠狠地盯着炎墨。 她不相信,曾经在万丈壑舍生救自己的那个温和、直率的阳光男孩,竟是如此冷漠与虚伪。 “召良对我的侮辱,我将还到你的身上。‘鬼罗蜃爪!’”炎墨并不等六无尘回答,又挥出了拳头。 六无尘再次被击飞,撞到石壁上…… 她爬起来,身上到处是淤青,半边脸都肿了,那精致的小脸,已经不对称了。 玉介峰洞口外的暗室里,启耳望着灵珠,看到炎墨虐待六无尘的画面,脸色铁青。他用念力关闭了画面,跑到了观赛大厅里。 大厅内,元古宗的长老与带队的长老注视着另一个灵珠折射的数字,评价着哪些弋者进入的层级最高。 权无尘看到影射出的六无尘的位置在第四层,心里十分高兴,兴奋地与祈叔谈论着。 启耳跑到权无尘的身边,在他的耳朵旁小声低估了几句。权无尘的脸色一下变了,跟着启耳向密室走去。 祈叔发觉权无尘的脸色不对,也跟了过去。 “你父亲宴请我们,不也是要显示宗主的威严吗?他那种故作豪爽的样子,直令我恶心。 召良的真实目的,不单是羞辱我,还是在震慑我们齐门的长老,这就是胡萝卜加大棒的管理方式吧!” “炎墨,你闭嘴,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父亲!”一向天真、温和的六无尘咆哮到。 “有什么样的父亲,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反之,亦然!还手吧,这样,我至少还觉得你有几分真实的,而不是把虚伪深深地掩饰!” 炎墨的话,字字直戳六无尘的心。 “不管我怎样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也罢,既然如此,说什么都是废话,我答应你,战斗到你满意为止!”六无尘说得很平静,很冷漠,可眼角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好,就这样,至少,我会高看你几分!‘鬼罗蜃爪!’”炎墨又一次使出了体态弋技。 “火蚁蚕食!”六无尘的火蚁迎向了炎墨划出的蜃爪。 “嘭!” “啪!” 拟态火蚁在炎墨的蜃爪的面前不堪一击,一碰就湮灭了。 六无尘的身体又一次被打飞了。 她再次爬起来,另半边脸也肿了来,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一次,整张脸再次对称了。 “在这样强大的威压下面,拟态攻击的战斗力大打折扣。蜃兄不是教过你体态弋技吗?在万丈壑,我们没有分出胜负,今天,在这里,我们一决高下!”炎墨不忘提醒道。 “好,我满足你!‘斩蛟手!’” 六无尘双手举起,作爪装;在她的头顶,出现了一双绿色鳞片的蛟的爪子。她的双手猛地划下,半空中巨大的蛟的爪子闪电般地出击了,直取炎墨。 “这就对了!‘鬼罗蜃爪’!”炎墨微微一笑,使出了弋技。 “轰——” 劲气震荡,能量四射,两人各后腿数步,站定。 在刚才的对战中,炎墨挨了数十拳,他活动了一下疼痛的身子,嘲笑道:“忘了蜃兄的教导吗?你的杀气呢? 你们这些温室的花朵,生活**逸了。要不是在你们父母羽翼的呵护下,不要说战斗,就是饿,也能把自己饿死了!” “炎墨,你真啰嗦!‘斩蛟手!’” 这次,六无尘很直接,把介气、念力、杀气融合在一起,她头顶上的一对蛟爪无比凝实,飞快地向炎墨抓来。 “鬼罗蜃牙!” 炎墨划出蜃龙的头,张开巨嘴,露出獠牙,迎了上去。 “轰——” 强大的气浪,把两个人都掀飞了,狠狠地撞在石壁上,再摔在地上,一时间,两个人都爬不起来。 密室里,权无尘看着灵珠上的画面,脸色铁青,双目圆瞪,他的手指深深地掐进肉里,都快把手掌划破了。 “修炼室里禁止打斗,我这就去把那小子揪出来!”启耳十分愤怒,转身就往外走。 243、拿金碗讨饭 五号第三层修炼室里,丁门、吉门、齐门的十名弋者正在修炼,朱尼修炼了一会儿,走到刀谷飞与令见未的身边,说道:“你们两人跟我来一下。” 刀谷飞与令见未站起身,跟着朱尼来到第二层修炼室,疑惑地问道:“朱尼,你不好好修炼,叫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们感知到了修炼室的威压吗?”朱尼问。 “感知到了!”刀谷飞回答。 “我觉得这样修炼介气,速度太慢了,这种威压,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浪费!” “朱尼,你要表达什么意思?”令见未问。 “体态修炼,你听说过吗?”朱尼反问。 “听说过,你不是和炎墨都修炼了体态弋技么?”刀谷飞说。 “是的,体态弋技修炼很苦,但是在战斗中,却能极大限度的发挥出超强的战斗力。炎墨不在,我没办法在这里修炼体态弋技,我希望你们帮我!”朱尼说。 “我们怎么帮?”刀谷飞问。 “身体对抗,来焠炼身体,直白一点,就是对打,来锻炼身体的抗打能力,让身体变得强硬结实!” “你是说我们在这里对打?” “嗯!” “可是,教官说禁止在修炼室打斗,一旦违规,就被驱逐,取消参加沙漠猎狐行动的资格!”令见未提醒道。 “我们三人不说,谁能知道?”朱尼补充。 刀谷飞与令见未想了想,说:“只要能加快你的修炼速度,我们愿意一试!” 朱尼点点头,说道:“不释放拟态,用身体攻击对方,你们两人一组,我一个人一组,记清楚,要忍受攻击时带来的剧痛,来挖掘身体的潜能。 直至一方爬不起来,再进行介气修炼,我们先试一试,或许,我们的介气修炼也会加快的。” “嗯!”刀谷飞二人点头答应。 在五号第二层修炼室里,两男一女,打得热火朝天。 玉介峰洞口外的密室里,启耳转身,要揪出炎墨,把他驱逐出修炼室。 祈叔阻止道:“先别忙,我们观察一阵再说。” “祈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忍心看到真女被他欺负吗?”启耳对祈叔的做法很不满。 “你把他揪出来,以什么理由驱逐他?”祈叔没有回答启耳的问题,反问道。 “进入修炼室前,明确规定,不许在修炼室内打斗!”启耳理直气壮地回答。 “他和谁在打斗?”祈叔追问。 “真女!” “是不是连真女一块儿驱逐?” “这……”启耳面露难色地望着权无尘,“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真女被他虐待吗?” “据我了解,炎墨不是莽撞之人,我想,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我们先等等!”祈叔平静地说道。 启耳再望望权无尘,没看到他有任何表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灵石上的画面里,炎墨先爬了起来,望着对面趴在地上的六无尘,说道:“呼吸吐纳,修复身体,一会儿再战!” 说完了,盘膝而坐,开始修炼“易生经”。只见他的周围,黑气密布,打着旋,渗入他的体内…… 六无尘也从地上爬起来,盘膝坐好,也开始呼吸吐纳。 她的身体周围,紫气缭绕。那紫气,在她意念的催动下,直往她的身体里灌,那种速度,用鲸吞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介气顺着筋脉,快速地流到丹田里,在丹田里聚集、旋转,转化为介质,储存在丹田中。 在转化的同时,介气快速地修复着受伤的身体,一炷香时间,伤势痊愈。 “接着打!”见六无尘睁开了眼睛,炎墨冰冷的说道。 “嗯!”六无尘高兴地点着头。 “你的脸皮是不是太厚了,挨揍还那么高兴!”炎墨板着脸说道。 六无尘灿烂一笑,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炎墨,你激怒我,就是想让我与你对战,达到焠体的目的,对不对?” 见炎墨没有理她,接着说道:“我刚才感知了一下,在威压的加持下,不管是体态修炼、还是介气修炼,比平时要快上数十倍。 你激怒我,就是想帮我修炼,快速提升我的实力,对不对?” “你脑子被打坏了吧!”炎墨沉着脸说道。 六无尘一点儿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跑到炎墨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说道:“你别再拿话伤我了,我答应你,听你的话,好好修炼!” 炎墨纠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就知道,你还是原来的炎墨!”六无尘调皮一笑。 “好了,开战!”炎墨说道。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说的对不对?”六无尘就是不撒手。 “这修炼室应该不是近些年建造的吧!”炎墨问。 六无尘想了想,说道:“听祈叔说,在他小的时候,这个修炼室就有了!”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六无尘追问。 “修炼室应该很早都有了,而且最起码在五六百年以前都建造好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 “依据呢?” “你忘了赤兄说过的话?五六百年前,人族大多修炼体态弋技,后来才演变为修炼拟态弋技。 体态修炼的根本就是焠体。这修炼室如果只是为了提升介气储备,这威压又是干什么用的? 威压,应该是辅助焠体的,让修炼者通过体态对战,使身体变得更加强悍结实。充裕的介气,就是让对战的双方可以快速修复身体,来继续对战!” “你是怎么知道的?”六无尘接着问。 “猜的!” 六无尘着急地望着炎墨,说道:“你别再吊胃口了,赶紧说完吧!” “我在第二层修炼室,尝试修炼了一下,那威压并不能快速地除去吸入介气的杂质,于是,我就在思考,这威压究竟有何用…… 我敲了敲石壁,非常坚硬。到了第三层,我又感知了一下,除了威压与介气是第二层的数十倍之外,石壁比第二层更加坚固,而且,空间也比第二层大了不少。 到了第四层,无论是修炼室的空间、石壁的坚硬程度、威压与介气的浓度,都比第三层大,这验证了我的猜测,这修炼室,应该是为体态修炼准备的。 刚才和你对战,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 “那你开始时怎么不明说?还用话伤我?” “开始,我并不能确定我的猜测。再说了,就是对你讲了,你也不一定会答应与我对战。别忘了,修炼室禁止打斗的规定,可是你父亲制定的,你敢违逆你父亲的意思吗?” 六无尘想了想,觉得炎墨说得有些道理,嘴巴嘀咕道:“你想多了吧!说不定我会同意呢?” “打还是不打?”炎墨说道。 “打!”六无尘果断地回答。 “你不担心你的父亲吗?说不定他现在正看着我们呢?” 炎墨说这话的时候,灵珠前的权无尘一哆嗦,他还真的被炎墨说的一番话震撼了。 一个小小的少年,在进入修炼室不到一个时辰,就能通过判断,说出修炼室当初建造的目的,炎墨思维的缜密不能不让权无尘吃惊。 当然,吃惊的并不止权无尘一个人,他旁边的祈叔、启耳同样惊奇。 “打都打了,已经违规了,不在乎多打一会儿!”开弓没有回头箭,六无尘豁出去了。 当然,这也是炎墨想方设法把六无尘拖下水的原因。 “好吧,我们就发挥修炼室的真正价值,别再拿着金碗去讨饭了!” 这句话,炎墨是明显说给权无尘听得,这么好的体态修炼室,居然拿它进行介气修炼,这不是拿金碗讨饭是什么! 祈叔看着灵珠里激烈的战斗,又望望神色舒展的权无尘,会心的一笑,“宗主,这打斗怎么处理?” “嗯?哪有打斗?哦!这是切磋,你没看到,又不残,又不死的!只要能提升修炼速度,都应该嘉奖!”权无尘说。 “是,是,宗主说得对!”启耳不忘记拍马屁。 “宗主,五号修炼室,还有人停在第二层,是不是太次了?”启耳说道。 “看看吧!”权无尘示意。 启耳把灵珠的画面切到五号第二层修炼室,看到修炼室的打斗比炎墨与六无尘两人还激烈,两男一女,打得面目全非。 “他们是谁?”权无尘问。 “齐门的弋者,朱尼、刀谷飞和令见未!”祈叔说道。 “让他们折腾去吧!只要不伤残与死亡,这种打斗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无尘说。 “是!”启耳诺诺。 244、第八层 修炼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所有人都全力以赴,拼命地提升自己的修为。 刀谷飞、令见未在朱尼的体态训练下,身体变得越来越强悍,介气的修炼速度也越来越快。 很快,他们就到了第五层,为了怕臣杰、亦玄等人发现他们在修炼室里打斗,他们在第四层停留了很长远时间,准备直接冲刺第六层。 此时的炎墨与六无尘,都到了第七层修炼室。 在观察厅里,权无尘看到六无尘已经到了第七层,把其他弋者甩了两层,心里乐开了花。 “祈叔,那小子还真不错!幸亏当时我听了你的意见,不然,还真的把那小子给揪出来了。”权无尘微笑着对祈叔说道。 祈叔微微一笑,说道:“宗主,在修炼室修炼的历届弋者,最多也只能到达第七层。真女与炎墨只花了六天时间,就到了第七层,您说,他们能不能创造纪录?” “还有二十多天,我想,进入第八层应该没有问题,至于第九层,据五百年以来的记载,还没有人能突破!”权无尘注视着影射的数字,若有所思的说道。 “炎墨,我们可以进入第八层吗?”在第七层呆了三天,六无尘说道。 炎墨拧着眉头,思索良久,摇摇头,说道:“应该还不行,从第五层开始,每一层的威压不是十倍的增加,而是几十倍的增加。 第七层的威压是第六层的近百倍。第八层,我保守的估计了一下,最少是两百倍,如果我们身体的韧性达不到,冒然进入第八层,可能直接被巨大的威压压死。” “那我们该怎么办?”六无尘问道。 “六儿,我总有一个疑问,在这几层修炼室里修炼,我体内的介气储备、身体韧性都得到了提升,为什么我的念力提升不大呢?”炎墨问。 六无尘笑得像盛开的桃花,痴痴地望着炎墨发呆。 “我问你话呢?”炎墨提醒道。 “炎墨,你刚才叫我什么?”六无尘问。 “六无尘啊!?”炎墨回答。 “嗯!?”六无尘的头不停地摇着,“不对不对,你再想想!” 炎墨认真地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终于想起来了,“好像是叫你六儿!” “对的!”六无尘又拉着炎墨的手,撒娇地说道:“炎墨,以后,你一直叫我六儿,好不好?” “你痴呀!我问你正事呢!”炎墨把脸一绷,甩开六无尘的手。 六无尘的脸一僵,很快又转为笑脸,她怕炎墨生气,又拿话扎她,于是说道:“我也检查了我的念域,念力的修炼非常缓慢。” “这就对了!我想,第八层修炼室里除了威压之外,应该有念力的辅助修炼。因此,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不然,冒然进入第八层,不管是对我们的身体,还是念识,都会带来损伤。我们还有很长的修炼时间,俗话说,欲速则不达,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嗯,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六无尘在炎墨的面前就像一只听话的小鸟。 “那我们增加对抗的烈度,每一次对抗,必须打到对方爬不起来,只要不致残、致死,任何攻击都能使用。” 六无尘咬咬牙,螓首微点,“嗯!” 接下来的三天,炎墨与六无尘就像是仇敌,出手凶狠、果断,丝毫不留情,丝毫不手软,要不是权无尘知道他们是在焠炼身体,早就把炎墨揪了出来。 饶是如此,权无尘还是心痛不已,好几次,都不忍心看下去,闭着眼睛离开了;离开后,又放心不下六无尘的安安危,再折了回来。 往返多次,使一向镇静的元古宗宗主,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难安。要不是每一次激战过后,六无尘都能很快修复身体,权无尘绝对已经崩溃了。 激烈的对抗,效果十分明显,炎墨感到身体越来越强韧,六无尘好多次的体态攻击,他都能依靠身体的韧性弹开。 他体内的介气,储存也越来越多,除了头部和胸部,身体的其他部分的毛细筋脉已经被介质填满了。 六无尘也一样,无论是身体韧性还是丹田储备的介气,都有很大的提升。 第六天,他们双方的攻击已经很难对对方的身体造成大的伤害,对战也就停止了。 “六无尘,我想我们可以进入第八层了!”炎墨觉得差不多了,对六无尘说道。 “叫我六儿!”六无尘提醒。 炎墨白了六无尘一眼,没有理她。 “在这里,我一直听你的,这回,你得听我的!”六无尘坚持到。 “有意义吗?”炎墨问。 “有!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六儿,我们进入第八层!”炎墨没好气地说道。 “嗯!”六无尘听话的点头。 大厅里,所有人的眼珠都盯向灵珠影射的画面。臣杰、亦玄、召良、奉束律等人都已经到达第六层修炼室。只有朱尼、刀谷飞、令见未三人一会儿在第六层修炼,一会儿又跑到第五层修炼。 很多长老向玉人兰、午火投去轻视的目光。他们认为,朱尼三人的修为等次太低,不能承受第六层的威压,只能游离于五六层之间。 权无尘、祈叔、启耳心里有数,他们知道,朱尼三人进入第七层修炼室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号第七层修炼室的两个光点沉寂了六天,终于动了。所有人都直直地盯着影射的画面,期待着近两百年的历史记录,在今天打破。 光点慢慢移动,影射的名字正是炎墨和六无尘。 光点到了第八层修炼室的门口,停止了移动。 大厅里的所有人屏住呼吸,静默着,等待着见证奇迹的时刻。 一息,两息……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两个光点还是一动不动。 “是不是他们害怕了?”有人说。 “真女很勇敢,你说的不对!”有人反驳。 “可能是里面的威压太大了,就是站在门口,他们也抵御不了!” “我看倒不像,他们应该是为进入做准备!” …… 大厅里议论纷纷,都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动了,终于动了! 两炷香后,两个光点慢慢地移到了第八层修炼室。 “耶——” 许多人兴奋地跳了起来,发出了喝彩。 权无尘满脸喜悦,带着祈叔与启耳走到密室。 启耳用念力打开灵珠,把画面切换到了一号第八层修炼室…… 炎墨与六无尘在第八层修炼室门口站了半天,他们分别伸出一只手,感知着修炼室里的威压。 他们刚把手伸进去,就有一股无形的刺痛从手臂传向全身,甚至连元神都感到疼痛。 炎墨之前的猜测不错,第八层修炼室里,除了对身体的威压外,还有念力的威压。 “六儿,第八层修炼室的难度可能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说不定,我进去撑不了一息。”炎墨通过感知判断,进入这间修炼室修炼,难度好比上青天。 “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六无尘的脸色凝重,她望着炎墨坚毅的脸庞,紧紧握住炎墨的手说道。 炎墨沉思良久,说道:“六儿,进入前,我们用念力护住元神,防止里面有念力攻击,另外,我们把体内的介气运转到极限。 哪怕感觉到一丝危险,立刻释放出拟态,尽量地保护自己。如果支撑不住,立刻退回来,千万不可强撑。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炎墨紧紧握住六无尘的小手,冲她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手拉着手走进了第八层修炼室。 刚刚进入,剧烈的威压压得他们骨头欲碎,根本不需要他们刻意调动,拟态就被逼出了体外。 一股股念力,不停地冲击着他们的念域,向他们的元神发动了冲击,除此以外,里面的重力让他们像背负了千斤的重物,身体的支撑力几乎无法抵抗来自身体的重力。 “支撑不住了吗?”炎墨咬着牙说道。 245、又是齐门! 权无尘注视着灵珠画面,看到炎墨和六无尘被修炼室的重力压得趴在地上,两人脸色苍白,都变了形。 权无尘面色凝重,额头都渗出了一层汗珠,“要是再不出来,就有危险了!” 祈叔紧握着双拳,喃喃道:“小子,你都不会想想办法吗?” 威压,重力,念力攻击,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不能认输,不能放弃!”炎墨在脑海中不断地告诫自己。 又是一波念力攻击,炎墨元神的念力保护膜几乎要被击溃了,眼前的空白不断闪烁,要不是强撑着,肯定会晕厥。 “怎么办?要是再来一波念力攻击,元神保护膜被击溃,元神也会受损,到时,就再也逃不出去了……是不是应该知难而退?” 他侧过脸,看到六无尘早已是香汗打湿了衣服,脸色惨白。 “要先解决念力的攻击!既然是修炼,就不会是死局,肯定有突破的办法的。不然,就失去了此次修炼的意义。 怎样破局呢……念力攻击,应该和念域有关……念域、念树、念力……” 炎墨把意念沉入念域,把念树幻化了出来,看着念树上和自己元神一模一样的彩色念果,他心神一动。 “念果,储存念力的地方……能不能储存元神呢……不知道……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炎墨想定,把元神缩小,向那枚已经住满念力的红黄蓝三色念果移动。 近了,越来越近;炎墨的元神越缩越小,几乎和那枚念果一样大小。炎墨触摸到了那只念果,稍一用力,元神的手臂进入了念果,一股舒爽从手臂传遍全身。 炎墨窃喜,“原来念果可以保护元神,免受念力的攻击。” 再一用力,整个元神移动到念果里,顿时,一股清爽传遍全身,刚才遭受念力攻击的痛楚完全消失,只感觉到神清气爽。 “六儿,赶快把元神移入念果里!”炎墨催到。 “什么……是……念果?”三种巨大的压力压得六无尘喘不过气来,刚才念力的攻击使她险些晕厥。 “把意念沉入念域,幻出念树!”炎墨赶紧提醒。 六无尘把意识沉入念域,她看到一片紫色的平原,在平原的上空,飘着两颗圆圆的紫球和有一个半圆球。 半圆球的一半是紫色,一半是透明的。 不管她怎样用意念幻化、搜寻,始终找不到念树的影子。 “我……我的……念域里……没……没有念树!”六无尘有些绝望,念树都没有,怎么会有念果呢? “你的念域里除了平原,还有什么?”炎墨急切地追问。 “在……平原上……有几个紫……紫色圆球……”六无尘吃力地回答。 “赶紧把你的元神移到圆球里!”炎墨很着急,胡乱的猜测着。因为他看到,下一波念力攻击就要到了。 把元神移到念果里的炎墨,神奇地发现,他竟然可以用眼睛看到念力,“用意念把元神缩小,快——” 那白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袭来,六无尘再不加快速度,她的元神在这波念力的攻击下,一定会受损。 六无尘一急,一边用念力缩小自己的元神,一边加快速度朝紫球撞去。 “轰——” 炎墨躲在念果里的元神,不仅能看到念力,还能“听”到念力攻击元神时发出的声音。 进入炎墨念域的白色光芒,集成一束耀眼的强光,就像有人控制一样,瞄准了炎墨元神躲藏的那枚念果,急速射来。 “完了,肯定完了!”吓得炎墨赶紧把眼睛闭上,他心里害怕那耀眼的强光会摧毁这枚念果。 剧烈的震动消失,等他睁开眼金,看到面前的另一枚,只有一小层红色的念果,拦在了这只三色念果的前面,挡下了这一击。 “哈哈,没事!嘻嘻,没事!嘿嘿……”炎墨的元神躲在念果里嘚瑟着。 许久,他才想到了身体旁边的六无尘。 他睁开眼,看到六无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用手推了推,她还是不动,“完了,她的元神受到了攻击,晕过去了。” 炎墨轻轻拍着六无尘的白嫩的俏脸,焦急地喊道:“六儿,六儿,你醒醒,你醒醒!” 六无尘没有一丁点儿反应! 灵珠前的权无尘脸色苍白,他知道,六无尘的元神受损了,已经晕过去了。 “是不是炎墨提醒得太慢了!”启耳把责任归咎到炎墨的身上。 祈叔摇摇头,说道:“他也是刚刚找到突破的方法,只能说,第八层的修炼难度太大了!” 炎墨站起身,吃力地抱起六无尘,咬牙承受着巨大的重力,一步一挪,艰难地向修炼室门口走去。 “别出去,我想你多抱我一会儿!”眼看就要走出门外,炎墨怀里抱着的六无尘突然说话了。 “你不是晕过去了吗?”炎墨问。 “没有,你喊我六儿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就想你多拍我一会儿,多抱我一会儿!”六无尘望着炎墨甜蜜的笑道。 “嘭!” “哎哟,炎墨,你摔死我了!”六无尘尖叫。 得知六无尘在捉弄自己,支撑到极限的炎墨一松手,六无尘就狠狠地摔到地上。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炎墨吼道。 “是不是担心我?”六无尘厚着脸皮问道。 “担心你不死!”炎墨怒吼着,脸一沉,慢慢走到修炼室的中心,盘膝坐下,开始呼吸吐纳,不再理会六无尘了。 六无尘知道自己玩儿过火了,小心翼翼地走到炎墨旁边,不敢再出声,乖乖地盘膝坐下,也开始呼吸吐纳。 灵珠前的权无尘看到这一幕,又是生气,又是高兴,脸唰的红了。 他生气,是因为看到六无尘在这种时刻,还有心情顾着胡闹,把自己的老脸摔在地上,碎了一地;他高兴,是因为六无尘在炎墨的带领下,已经突破了第八层修炼室的瓶颈,可以在第八层接着修炼。 权无尘越想越尴尬,脸红得越是厉害,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祈叔微笑着,不停地摇头。 启耳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这里交给你们,我去大厅里看看。”撂下一句话,权无尘赶紧溜了。 “还不把灵珠关闭了?”祈叔对启耳说道。 “哦!”启耳在祈叔的提醒下,明白了权无尘的尴尬,赶紧关闭了灵珠,跟着祈叔,一起向大厅走去。 大厅里,人声鼎沸,大家都在议论着炎墨和六无尘。 “时隔两百多年,终于有人打破了纪录,这是我们元古宗的荣耀啊!” “是啊,后生可畏!” “没看到吗?是真女耶,不愧是宗主之女!” “还有一个,是齐门的炎墨,真想不到,一个资源匮乏的齐门,能培养出如此骄傲的弋者!” “唉,要是我们族门有这样的后辈就好了!” “……” 召封与奉于上看到炎墨已经到了第八层修炼室,自己的孙子才刚到第六层,心里酸味十足。 众人议论之时,权无尘走进了大厅,众人见宗主满面红光的进来了,赶紧祝贺:恭喜宗主,贺喜宗主,真女打破了两百年的纪录! 权无尘双手平举,高兴地说道:“这次打破纪录的并非小女一人,还有齐门的炎墨。此非我无尘家族一家之幸,乃整个元古宗之喜!” “宗主恩泽,宗门荣耀!”大家一起贺到。 玉人兰与午火面露喜色,眼睛盯着炎墨的光点看了半天,又转到了朱尼三人的光点上。 “又有人要进入第七层了!” 随着一人高呼,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三个光点上。 五号第六层修炼室,有三个光点正向第七层修炼室移动。 细心人发现,这三个光点,从第五层修炼室开始移动,直接穿过第六层修炼室,向第七层移去。 三个光点的名字分别是朱尼、刀谷飞、令见未。 “就这几个一直游离于第五层、第六层修炼的弋者,还想直接进入第七层?做梦吧!” “依我看,他们是在作秀,我敢打赌,他们一进入第七层,会马上折回去!” “我认为,他们能留在第七层!” “打赌!” “怎么赌?” “五十枚金币!” “成交!” 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齐门,又是齐门!”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玉人兰与午火的身上。 246、真的汉子! 的确如炎墨所料,在修炼室里焠体,身体的强韧性提升很快,而且,也提升了介气的修炼速度。 朱尼三人来到第七层修炼室,强大的威压逼出了刀谷飞与令见未的拟态,在朱尼的引导下,刀谷飞与令见未收回了拟态,用身体承受着威压。 适应了一段时间,三人又开始了对练。 大厅里,众人看到代表着朱尼三人的光点始终停留在第七层,赌胜者开始索要赌注。 输的一方垂头丧气,赢的一方当然喜气洋洋。 “真没想到,一向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齐门,是本次修炼中的大黑马!” “是啊,真不知道齐门现在是怎么培养新弋的,这次猎狐行动后,我可要派人前去考察考察!” “我听说了,齐门启动了一个叫什么‘新月’的计划,由长老和核心弟子来训练新弋,这可能就是计划的成效。” “不止这些,我还听说,‘新月’计划启动后,新弋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就让他们自己外出历练,自己承担风险。” “他们不怕减员么?” “他们还真不怕!我听说,就是现在抵达第八层修炼室的炎墨,几经生死,听祈叔讲,他在个人历练时遇到了真女,还救过真女的命。” “看来,温室里培养不出坚强的花朵,看来,齐门有先见之明!” “不是听说那个叫炎墨的弋者败在了召良的手下么!”有人插言。 “我看,这肯定是炎墨为了照顾主宗的面子,故意输掉的!” “我看也是,不然,为何炎墨现在到了第八层,召良还停留在第六层呢?” 大厅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当然,议论的中心还是齐门。就目前的进展看,只有六无尘与炎墨到达了第八层,其他弋者大都在第六层。 而齐门的四名弋者,三名已经抵达了第七层,还有一名在第八层。 修炼的时间还有十几天,这十几天里,齐门的弋者指不定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大家都翘首以待。 炎墨与六无尘盘膝坐下,拼命地吸食着介气,不断地把它转化为介质,储层在体内。 第八层修炼室里的介气非常浓郁,只要催动修炼诀,凝练的介气就像水一样,直往体内灌。 念力不断地朝他们的元神发动进攻,有念果做保护,念力的攻击根本不足以畏惧。 相反,每一次念力的攻击,念果都会把相当一部分攻击的念力,转化为自身的念力储存在念果里,两人的念力修为也在不断地提升。 半个时辰后,炎墨感觉到身体恢复到鼎盛的状态,他睁开眼睛,看到六无尘还在闭目修炼,没有打扰她,只等她修炼结束。 又过了一刻钟,六无尘也睁开了眼睛,冲炎墨天真一笑。 炎墨瞪了六无尘一眼,说道:“快站起来,等着挨揍!” 六无尘吐了吐舌头,精灵古怪地说道:“哼,指不定谁揍谁呢?” 两个人站起来,拉开了架势,就要开打。 他们两人拼命挥拳,一口气各打了两三拳。这速度,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 超强的重力,减缓了他们的出拳速度,增加了出拳的难度。 这两三拳,打在对方的身体上,差一点让两人丧命。 挥出的拳数少,在重力的加持下,拳头的攻击力却成百倍增长。当拳头打在对方的身体上时,骨头碎裂,身体凹陷,两人同时发出了惨叫。 炎墨张开嘴,突出了一大口鲜血;六无尘的情况还遭,吐了几口鲜血后,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炎墨强忍着剧痛,爬到六无尘的身边,把她搁在腿上,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在炎墨绝望的时候,六无尘睁开了眼睛,她的胸膛不断地起伏,吃力地说道:“炎墨,我的肋骨可能断了。” 看着六无尘苍白无力的眼神,炎墨十分懊悔,泪水在眼眶里旋转。他自责自己的疏忽,差一点儿亲手杀了六无尘。 “别,别难过,你不也……受伤了么!”六无尘理解炎墨的心情,安慰道。 “需要接骨,六儿,我们先走出修炼室,好吗?” 在如此强的重力下,断了的肋骨是不可能接上的。 “嗯!”六无尘轻轻地哼了一声。 炎墨拽着六无尘的胳膊,向修炼室门外爬去。 观察大厅,看着第八层的两个光点缓慢向室外移动,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一颗颗吃惊的眼睛盯着移动的光点。 整个大厅里,一下炸开了锅。 “宗主,第八层修炼室有异动!”祈叔对权无尘说道。 “什么情况?” “真女和炎墨在往室外移动!”祈叔解释。 “走,到密室看看!”权无尘叫上启耳,三人一起走向密室。 启耳用念力打开灵珠,把画面切换到第八层修炼室里,看到在地上爬的炎墨,拽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六无尘,把她往室外拖去。 “真女受了重伤!”启耳从画面里看到六无尘面色惨白,一动不动,急切地说道。 “炎墨也受伤了!”看到炎墨嘴角的血渍,祈叔说道。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权无尘焦急的问。 “不知道!”祈叔与启耳同时回答。 “把画面锁定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权无尘说道。 “是!”启耳诺诺。 炎墨把六无尘拖到室外,扶她盘坐好,说道:“我要替你把肋骨接上!” 说完,炎墨把自己的衣角撕下一条,把眼睛蒙好。 “你……你不是也受伤了吗?你先医好自己吧!”伤重的六无尘反倒担心起炎墨来。 “我的伤不重,还是先替你疗伤吧!快点儿,解开衣衫,告诉我是那根肋骨断了。” 虽然炎墨蒙上了眼睛,但是少女的矜持依然让六无尘羞愧不已。扭捏再三,六无尘还是慢慢的解开了衣带。 密室里,灵珠前的三个人背转身,听着灵珠里发出的声音。 “左侧倒数第二根!”六无尘说道。 炎墨轻轻地摸索着,找到那根断了的肋骨,两只手拿捏着断处的两端,说道:“忍着疼!” “嗯!”六无尘紧紧地咬着牙。 “咔嚓!” 炎墨稍一用力,断裂的肋骨扳回了原位。 六无尘发出“呀”的惨叫。 “还有吗?” “右侧倒数第三根!”六无尘喘息了一阵,接着说道。 “忍着!”炎墨说完,又一用力。 “咔嚓”声后,又是一声惨叫。 “还有吗?” “没有了!” “把衣服整理好吧!”炎墨说道。 六无尘整理好衣服说道:“整理好了!” 炎墨解开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慢慢睁开了眼睛。 “准备疗伤!把双手平举,接引我的介气,然后调动体内的介气,把它调集到伤口处!”室外的介气稀薄,要想伤重的六无尘快速恢复,炎墨就必须帮她疗伤。 “你……你也应该疗伤!”六无尘担心地说道。 “我说了,我的伤势不重!快,不要浪费时间了!”炎墨催到。 六无尘双手平举,掌心向外,闭上了眼睛,调动体内的介气。 炎墨也平举双掌,与六无尘的双掌掌心相对,调集体内的介气,源源不断地输往六无尘的体内。 随着炎墨的介气输入,六无尘的脸色渐渐由惨白变得红润,而炎墨的脸色则相反,由红润变得苍白。 半个时辰后,炎墨的脸色由苍白变得惨白,身体开始轻轻摇晃,又过了一刻钟,炎墨实在是坚持不住,张开嘴,喷出了一大口黑色的鲜血。 六无尘睁开眼睛,担心地叫到:“炎墨,你怎么了?” “没事,刚才的一口淤血没有吐出来。现在舒服多了!我要疗伤了,接下来,你自己疗伤吧!” “嗯!”六无尘点头时,眼里的泪珠一滴滴滴落。 炎墨转过身,背对着六无尘,解开衣衫,把双手放在右侧倒数第二根肋骨处,把断了的肋骨两端捏紧了,大口呼吸了几次,咬紧牙关,一用力,咔嚓一声,那根肋骨接好了。 同时,炎墨的嘴里“嗯”的一声,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 稳了稳呼吸,炎墨系好衣衫,盘坐好,修炼起“易生经”! 看到画面里稳定了,权无尘三人的呼吸也平静了,心里却浪潮汹涌。 他们不知道炎墨与六无尘受伤的原因,只能推测双方对战,误伤了自己。可是又一想,这种情况在其它层的修炼室里是没有发生过的。 三人一时云里雾里,找不到根源。 “启耳,你觉得炎墨如何?”权无尘喘了一口气,问道。 “宗主,依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他是真的汉子!”启耳回答。 247、没找到念果 在第八层修炼室门外,炎墨与六无尘两人盘膝疗伤了一天一夜,伤势才好了七成。 两个人都睁开眼睛,相互一视,同时点了点头。 “把元神藏到念果里,释放出拟态,裹住身体,把体内的介气运行到极致,我们再进去,伤势可能好得更快,记住,慢慢进入,身体稍有不适,立刻退回! 一定记住,不能强撑,不然,老伤再发,恢复就更慢了!我先进去!” “嗯!”六无尘回答。 修炼室里的介气比室外的要浓郁数十倍,炎墨不想浪费修炼时间,决定冒险一试。 炎墨小心翼翼地走进修炼室,重力加威压作用在伤口,有轻微的疼痛,依目前的情况看,能坚持住。 炎墨站在门口五步远,看着六无尘慢慢进入。 六无尘也感到了伤口的疼痛,虽然比炎墨要重一些,依然能够撑住。 两人在门口盘膝坐下,又开始了疗伤。 室内的介气浓度高,两人吸入的速度又非常快,不到两个时辰,两个人已经痊愈。 两人都站起来,冲对方一笑。 炎墨说道:“我们不能再莽撞了,减少攻击的速度与力度,一拳一拳慢慢适应。” “嗯!”六无尘又是那简洁的回答。 两人尝试着,减轻攻击力度,一拳一拳的对打。 灵珠前的权无尘这时才知道了,是他俩相互厮杀,误伤了对方。 权无尘的心里虽然有些责怪炎墨,想到炎墨先前的表现,也就释然了。 自此,权无尘没有再离开过密室,两只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灵珠。 经过五天时间的艰苦训练,炎墨与六无尘的出拳速度已经达到一息六百拳,要想承受普通状态下的攻击次数,还得花几天时间的艰苦修炼。 今天,又是一个骚动日,许多门派的种子选手已经开始抵达第七层修炼,其中,就包括主宗的召良和奉束律,吉门的亦玄、齐门的臣杰。 也是在今天,齐门的朱尼三人也动了,他们开始向第八层进发。 大厅灵珠影射出来的代表朱尼三人的光点,开始向五号第八层修炼室慢慢移动。 大厅里一下炸开了锅,长老们纷纷议论着,猜测着,甚至向玉人兰与午火投去羡慕的目光。 玉人兰的眉头紧皱,她知道,第八层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抵达的,从炎墨与六无尘的光点反映的情况来分析,他们中途退了场,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因为大厅里没有密室灵珠的画面的透视,玉人兰与午火现在也不知道一号第八层修炼室发生的具体情况。 一向以淡定著称的玉人兰,面部表情风平浪静,内心其实焦躁不安。她的眼睛时刻不离那三个光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脾气暴躁、性急的午火,就更不用说了,他在大厅里来回的走动,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谁也听不清楚他的嘴里嘀咕着啥。 好几次,他走到玉人兰身边,问着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话,被玉人兰训斥了几句,乖乖的离开了。 朱尼带着刀谷飞与令见未来到第八层修炼室门口,略微的向里面望了望,径直走了进去,并没有像炎墨那样先试探一番, 走了几步,威压和巨大的重力就把他们三人的拟态逼出了体外,体内的介气在静脉里高速运行,千斤的重力,把他们压趴在地。 “不行,身体难以承受重荷,我们赶快出去!”朱尼连忙说道。 他们咬牙强行站起,刚挪动了一只脚,一波念力袭来,攻击在他们的元神上。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三人失去了意识,一股排斥力慢慢地生气。 早在修炼室建造之初,先辈弋者就考虑到了,如果在这层修炼室修炼的弋者失去了意识,就会自动产生一股排斥的力量,把他们移出修炼室。 这种设计,就是为了减少人员的伤亡! 不然,只要进入第八层的弋者,承受不住威压、重力、念力的混合攻击,一旦失去了意识,任由念力攻击,直至元神毁灭,这对宗门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凡是进入修炼室修炼的弋者,都是宗门的佼佼者,要是不能通过都死亡了,恐怕以后就没有人敢进入第八层,更不用说通过了。 排斥力刚刚产生,朱尼的拟态气泡就变成拟态罗衣。那蓝色的秀发飘逸着,精巧俊美的脸蛋,修长的颈项,淡青色的丝绸长裙,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子。 拟态罗衣在朱尼潜意识的控制下,把三人裹在拟态里面,由罗衣抵御着三重力量。 罗衣双手伸展,掌心向上,调集着朱尼体内的介气与念力。她的两只手掌心里,各出现了一团云,云里闪电闪烁,在云里不停地交织,嘶吼。 最后,云消失了,在罗衣的掌心里,各凝出了一条白色的细小的闪电,不管它怎样闪烁,奔逃,就是逃不脱罗衣的手掌心。 她弯下腰,把手掌心分别对准刀谷飞与令见未的印堂穴,释放出了白色电弧。电弧不停地射入,消失在他们的脑中…… 一炷香时间,电弧消失了,刀谷飞与令见未的眼睫毛微微地颤动,罗衣慢慢隐入朱尼的体内。 朱尼的眉毛也挑动了一下,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用念力守护元神,把意念沉入念域,把元神藏在念果里……” 朱尼的拟态与常人不一样,她除了初始拟态空气泡以外,还有初形拟态罗衣。罗衣是自愿成为她的拟态的,这种拟态有一定的寄居性,她依靠朱尼的存活而存在,要是朱尼夭折了,她也就湮灭了。 另外,罗衣有一缕自我意识,在危险的时候,会在潜意识的激发下,主动出来化解危机。当然,这也要在承受的范围之内。 三人的元神受到重创,昏迷的朱尼通过潜意识,联系了罗衣,开拓了刀谷飞与令见未的念域。 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有的画面记得很清晰,有的部分却很模糊。 朱尼见刀谷飞与令见未睁开了眼睛,把苏醒前记得最清楚的话大声的说了一遍:“用念力守护元神,把意念沉入念域,把元神藏在念果里!” “什么是念域?”刀谷飞与令见未着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朱尼想了想,努力回忆当时在死人墓里,纤尘说过的话。一急,也记不太清楚,于是临场发挥,“把意识沉入大脑里,找一个像平原一样的东西……” 刀谷飞与令见未赶紧把意识沉入大脑,在大脑里搜寻。功夫不大,他们果然都找到了自己的念域。 刀谷飞的念域是一片淡蓝色,淡蓝的平原上凭空挂着一条瀑布,瀑布后面没有高山,如果用悬河来形容,更为贴切。 瀑布的下面形成了一条小河,在河的旁边,有一个深潭,深潭里的“水”碧绿碧绿的,刀谷飞觉得很奇怪。 令见未的念域是绿色,就是现实世界里的草原,草原的上空,飘着一颗晶莹的珠子,令见未也是满腹疑惑。 “把元神藏进念果里!快——”朱尼急切地说道。 “什么是念果?”刀谷飞与令见未再次问到。 “就是与平原不一样的东西!”朱尼急着回答。 “哦!” 两人回答着,刀谷飞的元神跳到了深潭里;令见未的元神钻进了水晶珠里。 两人刚进入念果里,就看到四周的白光向他们的身体射来,透过印堂穴,汇聚成一束,朝他们的元神射来。 袭击过后,他俩的元神没有感到任何异样。 刀谷飞看到一丝细小的水流,流向小河的另一个干涸的深潭里,这个深潭,他刚刚明明没有看到。 令见未看到了另一个圆珠,一半晶莹,一半透明,拦在了自己元神躲着的水晶珠前,挡住了这一击。 “呀——” 他俩听到朱尼的惨叫,睁开眼睛去看,发现朱尼趴在地上,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刀谷飞与令见未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我还没……没找到念果!”朱尼声音颤抖的回答。 248、吊人胃口 朱尼的念域和一般人的不一样,她的念域是彩色的,和外面的世界一样,湛蓝的天空,五彩的大地,山,水,花,木,几乎都有,在如此纷繁的世界里,她怎么能快速地找到念果呢? 她忍着精神的恍惚,用念力不停地搜寻着,元神飘过一个清澈的水池,在水池的中央,有一片碧绿的荷叶。 荷叶在微风中轻轻地摇荡,荷叶的边缘划过水面,掠起一圈圈波纹。荷叶丛中,有三株荷花,两株粉红的骨朵,一株粉白的荷花。粉白的荷花盛开着,露出了莲房。 朱尼的元神飘过去一看,惊呆了!那粉白的花瓣捧着的莲房,上面的莲子有两颗有颜色,其她的五颗莲子没有颜色。 这些莲子并不是普通的莲子,而是和罗衣一模一样的小“人”。 唯一不同的,有两个“莲子小人”的衣裙有颜色,是红色与橙色,其它的“莲子小人”的衣裙没有颜色。 “念果,一定是念果!”朱尼兴奋地在念域的叫嚷,元神飘起,钻进了红色“莲子小人”里面。 “轰——” 念力再次袭来,荷花轻轻摇摆,就像沐浴在微微的夏风里,那摇曳的花茎,就像镜面的舞者,娉娉婷婷,婀娜多姿。 抵挡住念力攻击的无色“莲子小人”,她的裙摆下边,多了一圈黄色的丝边。 “把元神藏在念果里果然有效!”朱尼的元神在念果里灿烂一笑,心里不停地感激着罗衣。 “朱尼,朱尼,你没事吧!” 刀谷飞与令见未看到朱尼的身体趴在地上半天不动,着急地问道。 朱尼睁开眼,努力站了起来,回答道:“没事,我找到念果了!赶紧修炼吧,一会儿还要对战!” 两人点头,盘膝坐下,催动修炼诀,不停地吸入介气…… 祈叔出去了一趟,在大厅里听到了大家的议论,双目盯着代表朱尼三人的光点,看了好一会儿,又回到了密室。 “宗主,有三人抵达了五号第八层修炼室!”祈叔汇报到。 “是不是齐门弋者朱尼、刀谷飞、令见未?”权无尘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问道。 “宗主,您怎么知道?”祈叔有些吃惊。 权无尘睁开眼睛,说道:“月牙子老儿真有一套!这次集中训练,他是踢场子来了。要不是炎墨那小子把六儿带到了第八层,我这老脸还真不知往哪儿搁!” “宗主,您说,齐门资源匮乏,怎么就能爆发呢?”启耳问。 “他们在走老路。不对,应该是新旧结合,一边修炼拟态;一边返古,修炼体态。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走的路是对的。”祈叔解释道。 权无尘坐正了身体,望着灵珠画面里对战的炎墨,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小子说得对,我们是拿着金碗讨饭,完全没有把修炼室的价值发挥出来。 等六儿参加沙漠猎狐行动回来,我们主宗,对有天赋的弋者,开始进行体态训练,把拟态修炼与体态修炼结合。 体态修炼的指导员,就由六儿担任!” “宗主决策英明!”启耳附和道。 “把画面切换到五号第八层修炼室,我们还是看看他们的修炼,以后也可以借鉴借鉴。”权无尘说。 画面切换过来,正好是朱尼三人把身体状态调到了最佳时刻,他们睁开了眼睛。 朱尼先站了起来,说道:“在这种负重与威压下,我们的身体行动十分不便,我想,我们应该换一种方式修炼。” “用什么方式修炼呢?”令见未问。 “自从进入修炼室以来,我们从来没有进行过拟态修炼。在这里,我们试试拟态攻击,你们看行不行?” “我们听你的!”刀谷飞两人回答。 “好吧,为了安全,我们先用六成的拟态攻击力对战,试试这种效果如何!”朱尼说完,凝出了空气泡。 刀谷飞凝出一柄大刀,握在手中;令见未幻出了一只龙爪。 “空气泡!”十几枚空气泡飞向刀谷飞与令见未。 “一刀斩!”刀谷飞双手向下一划,手中的大刀幻灭,形成了一条十余丈的刀影,砍向朱尼。 “擒龙爪!”令见未的龙爪指尖锋利,快速出击,直取朱尼。 “轰——轰——轰——” 三声爆炸,气浪翻滚,劲气四射,三人各自向后退了几步,稳住了脚步。力度刚好,三人相视一笑。 刚才的攻击,三人并没有避让,而是靠身体的韧性弹开了对方的攻击。这在拟态修炼的同时,又进行了体态修炼,焠炼了身体。 他们三人选择的修炼方式,比炎墨与六无尘的选择的方式明显要好上不少。 权无尘叹了一口气,说道:“齐门的弋者很有头脑,在相同的修炼中,采用了不同的修炼方式,这才是真正值得钦佩的地方,看来,齐门要崛起了。” 说完,他又有所感悟,接着说道:“祈叔,你说以后,我们主宗的资源能不能单独向齐门倾斜呢?” 祈叔神秘一笑,说道:“宗主,我们已经开始向齐门倾斜了!” “哦?” “您说,您亲点炎墨,把他编入本宗队,算不算向齐门倾斜?” “算!” “真女特意把他们安排在政司驿馆的别墅里,这算不算?” 权无尘犹豫了片刻,回答道:“勉强算吧!” “您设宴亲自招待齐门弋者和长老,这不算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权无尘就窝火,他抱怨道:“你没听那小子说吗,他说,我是借此向齐门施压,来提升我的威望。” 祈叔一笑,“宗主,您总不会和一个毛头小子拿激怒六儿的话较真吧!依我看,那小子说一套做一套,不管是齐门长老,还是参训的弋者,现在正在心里感激您呢!” “是吗?你确定?炎墨不是拿骂人的话感激我吧!”权无尘调侃着,“祈叔,我看你怎么处处帮着那小子说话!” “有吗?”祈叔佯装哪里有的表情,“我怎么觉得宗主现在开始关注他了!” 权无尘一板脸,佯怒到:“我是关注我的六儿,那小子,我已经憋不住了,只想收拾他了。祈叔,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让启耳把他揪出来了!” 权无尘怕祈叔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于是对启耳说道:“还是把画面切到六儿那边吧!要是那小子再敢欺负六儿,我亲自去把他揪出来!” 说完,双眼认真地盯着灵珠。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灵珠上的画面,此刻的六无尘,正好被炎墨揍得趴到地上。 权无尘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没看到一般。 相同的画面,就像回放一样,又来了好几次,连六无尘的脸都肿了,还是没看到权无尘的脸上有啥表情,更没看到他亲自前去把炎墨揪出来。 祈叔与启耳偷偷地相视一笑,看破不说破。 又过了三天,炎墨与六无尘已经适应了第八层修炼室的威压与重力,元神有念果的保护,更不担心会受到损伤。 两人在修炼室里对战,与普通环境下对战已经没有任何区别,身体的韧度已经完全适应了来自对方的全力一击。 “炎墨,我们是不是该去挑战第九层了?”六无尘信心满满地问道。 听到六无尘的问话,权无尘又来了精神,两只耳朵竖起来,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把脸凑得老近,直愣愣地盯着灵珠。 炎墨在六无尘对面,面无表情地站了许久,不动,也不回话! “臭小子,在干什么呢?孵小鸡吗?去不去第九层,给个痛快话!”权无尘自言自语,“吊人胃口,真难受!” “我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去第九层!” 炎墨半天不说话,一说话,跟没说话一样,这是什么答案? 权无尘三人的心里,着实有些憋得难受,他们期待着六无尘与炎墨能抵达第九层,去打破五六百年来的纪录。 就是不能通关,试他一试,不行了,再折回来,不可以吗? 结果,他说不知道,你说气不气人? “六儿,你说我们在第八层,现在通关了吗?”炎墨思考了半天,问道。 六无尘想了一小会儿,回答到:“应该通关了,你看,我们在三重重压下,都能发挥出普通状态下的战力,不是通关了吗?” “我们的元神呢?”炎墨问。 “不是已经不怕念力的攻击了吗?”六无尘反问。 炎墨若有所思的摇摇头,说道:“据我的观察,这九层修炼室,相互之间是有联系的,特别是第五层以后。 哪怕只有一层的修炼不到位,下一层的修炼难度就会倍增。 你说,我们的元神现在在哪儿?” “念果里呀,藏在念果里,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是藏吗?应该是龟缩,或者是逃避、逃跑!我总觉得,先辈们设计这个修炼室,每一个环节都有它的用意。 虽然我不知道念力攻击的用意是什么,但是我能猜到,这是在历练我们的元神。我们应该把元神从念果里移出来历练。”炎墨一边猜测,一边分析。 六无尘听说要把元神牵引出来,花容失色,神情僵直,“那种滋味,比死还难受!” “我们弋者,不就是要逆流而进,迎难而上吗?没有前辈们的指导,我们就摸索着前进;错了,就立即纠正过来,相信我,办法总比困难多!” “嗯!”六无尘咬着牙,坚定地点着头。 “这小子真聪明,能够逆向去思考问题!”权无尘不由得赞叹道。 “宗主,我对他的修炼方式与修炼结果更感兴趣,我更期待炎墨与真女能打破五六百年来没有打破的纪录。”祈叔兴奋地说道。 249、先拔头筹 炎墨盘膝坐下,把身体调整到极致状态,用念力小心翼翼地把元神从念果里移了出来,用念力保护着元神。 元神刚出来不久,一道念力攻击而来,劈在元神上,炎墨只觉得脑内无数小鸟飞旋,赶紧把元神又移到了念果里。 “怎么样了?炎墨!”六无尘看到炎墨凝重的脸色,问道。 “很难!”炎墨摇摇头,又把身体调整到极致,说道:“我再试试!” 结果还是一样,元神受到攻击,眼前恍惚,受到轻伤后,元神又躲到念果里修复。如此反复,过了一天,也没什么进展。 其中,六无尘也试了几次,结果和炎墨一样,什么进展也没有。 要不是炎墨有一股不认输的倔强劲,要不是他坚持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早在六无尘的怂恿下向第九层开拔了。 坚持了一天一夜的无效修炼后,连权无尘都忍不住了,急得握着拳,围着灵珠瞎转悠,嘴里直嚷嚷:“臭小子,真犟!完全不知道变通,白白地浪费了我给你们的时间!” 炎墨似乎没有因为灵珠前权无尘无效的咒骂而改变主意,也没有应为六无尘的催促而放弃自己的坚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除了炎墨外,六无尘也急得围着炎墨打转。 灵珠前的权无尘三人,气得大吼大叫。吼了一阵子,累了,就不停地唠叨。唠叨够了,就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灵珠不言不语了。 那眼睛,瞪得老圆。简直是横眉怒目,瞪久了,眼睛发酸,改为侧目而视,然后是鄙视,最后,连鄙视都嫌累,完全是漠视。 时间流逝着,炎墨还在没有任何成效地坚持则。 五号第八层修炼室,朱尼三人修炼了五天,也已经完全适应对方全力的攻击,三人商量好,等把身体状态调到极致,就向第九层进发。 如果真的向第九层开拔,他们三人将领先炎墨二人。 刀谷飞已经把状态调整到了极致,想着马上就要向第九层进军,一嘚瑟,就把元神从深潭里移了出来。 说来也巧,他刚把元神移出来,一道念力攻击快速而至。元神想要再躲入深潭,已经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刀谷飞的元神在念域里凝出了拟态大刀,大喝一声:“一刀斩!” 大刀砍向射来的念力,一阵激烈的碰撞,劲起四散开去。 刀谷飞一感知,元神没有丝毫损伤,那四散的进攻的念力,被另一空潭吸入,变成了一小部分潭水。 “什么?攻击元神的念力,这样转化速度更快,而且,元神似乎更凝实!” 刀谷飞把他无意间的收获对朱尼和令见未说了,两人分别试了试,屡试不爽。于是,三人精心盘坐,在各自的念域里进行元神修炼和念力储存。 又过了一日,炎墨也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六无尘不断地唠叨着:“炎墨,我们已经浪费了三日,离这次修行结束只剩下八天时间了,再这么浪费下去,就别想在第九层修炼了!” 炎墨对六无尘爱理不理,依然我行我素地坚持着。 六无尘又催到:“你听到没有,炎墨!没用的,你都浪费了三天,没用的!” “闭嘴!”炎墨吼道。 浪费了三天时间,没有找到任何头绪,炎墨也开始烦躁了。 他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或许,第八层根本就没有什么元神修炼,不然,三天的尝试,元神屡屡受伤不说,还根本任何进展。 “我再尝试一次,最后一次!”炎墨咬着牙恨恨地说。 六无尘走到炎墨的对面坐下来,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炎墨,温柔的点点头。 密室的灵珠面前,差点被炎墨搞疯了的权无尘三人,终于呼出了一闷口气,双手握拳,面露喜色。 “早该改变主意了,还是真女识时务!”启耳说道。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只要向第九层进发,之前的所有气愤,权无尘都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能闯入第九关,就可以打破记录。保持近六百年来的记录,如果被六无尘打破,无疑可以增强整个元古宗的向心力与凝聚力。 炎墨最后一次把身体调到了极致,把元神又一次从念果里移了出来。他静静地等着,等着室内念力的再一次攻击。 终于,一道念力从印堂穴射进来,打着旋,直奔炎墨的元神而来。 炎墨想着这几天饱受念力的攻击之苦,还没有让任何的进展,心里就窝火;还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承受念力的攻击,就于心不甘;再想想浪费的三天,一股股怒火从心底烧起来,而且越烧越旺。 “去你妈的!”炎墨大骂一声,“鬼罗蜃牙!” 炎墨的元神在念域里使出了体态攻击,蜃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猛地迎向射来的旋转的念力。 “轰——” 劲气飞舞,气浪翻滚,等一切平静了,炎墨同样感知到元神凝实了,第二枚念果里的红色有多了薄薄的一层。 炎墨又尝试了一次,终于明白了,第八层修炼室的元神修炼,与体态修炼方法完全不一样。它需要元神的还击,而不是像焠体一样,等着挨揍。 “呵呵呵……”明白后的炎墨呵呵地傻笑着,面部的表情僵硬,就像入魔一样,比哭还难看。 “炎墨,你没事吧?”六无尘关切地问道。 炎墨摇摇头。 “那我们去第九层吧?” 炎墨又摇摇头。 六无尘沉着脸,不赖烦地问道:“你不是说最后尝试一次,就去第九层吗?” 看到炎墨拒绝的举动,灵珠前,权无尘的肺都气炸了,吼道:“启耳,传话给六儿,让她扔下那货,自己前去!” “宗主,您难倒忘了,灵珠是单向获取信息。我们只能获取他们的图像与声音,却不能把声音传给他们。”祈叔替启耳解释到。 权无尘不是忘了,他是彻底被炎墨给气糊涂了。 “我找到了元神修炼的方法!”炎墨锤了自己的脑门一拳。 六无尘用手摸摸炎墨的额头,说道:“你没走火入魔了?傻了?” “没有!”炎墨推开了六无尘的手,“六儿,现在,我教你!” “别磨蹭了,赶紧走吧,哪儿还能元神修炼?”权无尘已是彻底的绝望了。 “把元神移出念果,让元神在念域里使出弋技,来攻击入侵的念力!”炎墨认真地讲着,“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等着念力的进攻呢!”六无尘回答。 “火蚁蚕食!” 等念力攻击的时候,六无尘用弋技还击。等攻击湮灭后,六无尘也感觉到了元神在凝实,念力修为在提升。 “炎墨,你说的没错,原来,第八层的确可以修炼元神!”六无尘兴奋地叫嚷着。 灵珠前的三人面面相觑,原来,炎墨的坚持是对的。现在,他们对炎墨的倔强很欣赏。 坚持!成功了,就是持之以恒;失败了,就是钻牛角尖! 两天后,在五号第八层修炼室,又进入了两个人,他们是丁门的臣杰和吉门的亦玄。 他俩刚刚进入,在室内威压与重力的加持下,寸步难行。 “用念力守护元神,把意念沉入念域,把元神藏在念果里!”朱尼赶紧提醒道。 他们俩也是门派同辈中的拔尖者,念域早已经开拓,自然明白朱尼的提醒。连忙用念力守护住元神,把意念沉入念域。 但是,还是慢了一步,念力袭击元神,差一点让他俩晕过去。要不是朱尼的提醒,他们肯定会像刀谷飞与令见未一样,一击晕厥。 他们找到念果,赶紧把元神藏了进去,盘膝坐下,开始了修炼! 臣杰、亦玄进入五号第八层修炼室,把大厅里的目光再次吸引了过去。 至此,进入第八层的弋者一共有七名。 “谁会先到达第九层,率先打破记录呢?” 大家注视着灵珠射出的光点,议论着,等待先拔头筹的人出现。 250、另辟蹊径 臣杰与亦玄是修炼拟态的弋者,靠储备介气与抵御修炼室的压力来提升修为,根本不会有对战中误伤的情况发生,朱尼也就没必要再提醒他们。 又过了两天,朱尼感觉到元神不用还击,已经能够自己抵御念力的攻击,而且,第三枚莲子人已经都变成了黄色。 “念力达到三级了吗?”朱尼的元神在念果旁边喃喃。 又等了进一个时辰,刀谷飞与令见未也睁开了眼睛,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竖起右拳举了举,都站起身,往第九层修炼室进发。 观察大厅里,看到朱尼三人的光点率先向第九层移动,一下子炸开了锅。 “他们比真女后两天到达第八层,却先向第九层前进,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们从第五层开始,几乎跳过了第六层,直接到第七层修炼,看来,是我们小看了他们的实力。” “你们没发觉吗?真女与炎墨进入第八层后,还退场了一天一夜,而他们三人,一路高歌猛进,正是后来者居上!” “时间不多了,一共只剩下五天时间,不知道真女能不能跟上!” 众人议论纷纷,投向玉人兰与午火的目光,满是羡慕。 就是朱尼三人闯第九层失败了,在整个元古宗来说,也是虽败犹荣。毕竟,这是近六百年来,第一次有人闯入第九关。 三个光点移动到第九层修炼室的门口,停止了。 大厅里的人一个个安静下来,大气也不敢出,好像怕自己呼吸的声音大了,就干扰到他们闯关一般。 所有的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宗主,朱尼三人已经到达第九层修炼室门口,马上要闯关了!”祈叔听到大厅里骚乱,出去看了看,回来向权无尘禀报。 权无尘一下从躺着的座椅上站起来,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 “朱尼三人要闯第九层了!”祈叔又说了一遍。 权无尘望了眼前的灵珠一眼,从画面判断,炎墨与六无尘一时不会有任何动静。 “启耳,把画面切换到五号第九层修炼室!” “是,宗主!”启耳迅速把画面切换到朱尼三人的身上。 三人不敢再莽撞,小心翼翼地慢慢试探着,等他们走到了修炼室的中央,突然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从上而下,压了下来。 这股压力,不是单纯的威压,也不是超重压力,而是这二者再加上念力的压力,三种力融为一体,比第八层三力分开,强上了百余倍。 三人只感到关节咔咔的响,好像下一秒,骨头就要被压得粉碎,体内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介气在筋脉里汹涌澎湃,拟态在超压下,逼出了体外。 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分不清是由内到外,还是由外而内。甚至,念域中的元神,也要被逼出体外。 “盘膝而坐,加快念力与介气融合,抵御超压,一定要顶住,千万不能把元神逼出体外……”朱尼提醒着,立刻坐下,融合念力与介气,输入拟态空气泡中,进行抵御。 朱尼很想幻出拟态罗衣,她尝试了几次,在这种情况下,她无法感知到罗衣,只能用空气泡抵御超压。 刀谷飞把介气与念力融入头顶的大刀中,拼命抵御,在超压下,他的大刀出现了裂痕,他不得不咬牙加速调集体内的介气与念力,修复着大刀。 令见未也一样,头顶悬浮着一只巨大的龙爪,为了不使龙爪碎裂,他也只能不停地向拟态里面输入介气和念力。 “不行,这样下去,体内的介气与念力迟早会枯竭,到时候,就算不死在超压下,也会介气枯竭而亡。” 朱尼一边抵御超压,一边想着办法,她想把元神移入念果,但是她发现,在第九层,有一股力量,阻止了元神的移动。 “怎么办?……” 朱尼绞尽脑汁的想着,还是想不出办法来。她想起身离开修炼室,结果发现,身体和元神一样,也动不了。 一个时辰后,他们脸色苍白,疲惫不堪,牙都快咬碎了,还是难以支撑。 刀谷飞疲惫至极,一个闪失,超压直奔念域,作用在元神上,他立刻感到一股来自灵魂的剧痛。 他用牙咬着舌尖,不让自己晕厥,把意念注入元神,在元神抵抗超压的同时,赶紧催动修炼诀,吸入介气和念力。 幸亏第九层修炼室里的介气与念力十分浓郁,在元神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再把吸入体内的介气与念力释放出来,注入拟态中,交换着防御,然后修复元神的损伤。 就这样,刀谷飞在抵御上,找到了某种平衡。他把这种方法告诉了朱尼和令见未,三人就这样,在修炼室里不停地奔忙着,一会儿用元神防御,一会儿用拟态防御。 在朱尼三人进行“拉锯式”的修炼的时候,大厅里的许多光点又开始移动,元门的分牙、采菱,良门的乌度、昔生香,都进入了四号第八层修炼室。 主宗二队、三队的弋者,也有四人进入了第八层。 召良与奉束律进入第八层修炼室不久,就被修炼室里的斥力移了出来。 二人此后尝试了几次,都已失败告终。最后,他们老老实实地呆在第七层修炼室,不动了。 气得大厅里的召封与奉于上脸色铁青,双目冒火。 权无尘看到朱尼三人逐渐稳定了,又把画面切了回来,越看炎墨两人修炼,心里越焦急。 他很担心六无尘进入不了第九层,这不管是对权无尘来说,还是对元古宗来说,都是一个打击。 他甚至在心里祈祷,乞求炎墨能早点把六无尘带到第九层修炼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这对权无尘来说,就是煎熬,用度日如年来形容此时的权无尘,再贴切不过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炎墨终于睁开了眼睛,坐在六无尘的身边,不慌不忙的等着她结束修炼。 炎墨的淡定,让权无尘心生怨恨,他怪炎墨不弄醒入定中的六无尘,而是任由她“浪费”时间。 真的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直至中午,六无尘终于睁开了眼睛,高兴地叫到:“炎墨,我们闯第九层吧!” 六无尘的这一嗓门,听在权无尘的耳朵里,比平时六无尘撒娇喊他爹,还还让他觉得舒服。 他的眼睛盯着画面,一眨也不眨,目视着他们走进第九层修炼室。 走到修炼室的中央,炎墨与六无尘同样感到了一股滔天的压力,在这种超压下,他们也像朱尼等人一样,盘膝坐下,抵御着来自头顶的超压。 六无尘启动的模式,与朱尼等人一样,先把介气与念力融入拟态,抵御超压,等身体力竭,再用元神的抵御,趁这个空档,赶紧填充介气与念力。 炎墨却走了另一条路,他直接用元神来抵御超压,然后把体内的介气与念力融合,输入元神中。 他发现,元神注入念力与介气后,能自动抵御超压,他的身体与意念空闲下来,自如地修炼“易生经”,不停地鲸吞介气和念力。 炎墨的这种防御,显得十分从容。 “六儿,你如何抵御超压?”看到六无尘如此吃力,炎墨问到。 六无尘把她的抵御方式讲了一遍,炎墨摇摇头,说道:“把介气与念力融合,输入元神,让元神自行抵御,把身体空闲下来,进行介气修炼!” “这样可以吗?”六无尘怀疑地问。 “你可以试试!” 六无尘尝试了一下,觉得这样防御轻松多了。于是,她采纳了炎墨的修行模式。 这种修炼模式,在一天后,才被朱尼他们发现。 修炼中,炎墨发现,体内的介气储备太快了,按剩下的时间计算,到修炼结束,介气能填充到他的肩部,除颈和头外,身体其他部位的毛细筋脉网将都被填满。 炎墨乐滋滋的,享受着修炼中的快乐。 他现在如此轻松,和第八层的修炼分不开。 第八层修炼室里,他与六无尘选择体态修炼,虽然耗时长,但是为第九层的修炼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无论是身体的韧性,还是元神的凝实程度,都比朱尼等人选在拟态修炼要强。 251、就和你约会! 炎墨快速鲸吞着介气,在“易生经”的转化下,不断的存入毛细筋脉网,正如炎墨所料,介质渐渐填满脖子以下的整个身子。 他再把意念沉入念域,看到第二枚念果的黄色层也快被填满,注满的红色与黄色,快占到整只念果的五分之二了。 “第一枚念果注满,念力有三级。第二枚念果快的黄色层也快注满了。两种颜色加在一起,我的念力等级接近五级了,要是再遇到戈齿,也有一战的可能,绝不会像上次一样,如丧家之犬。” 炎墨想着,又观察了一下元神。 元神更加凝实,轮廓更加分明,抵御室内的超压更加自如了。 “真想不到,元古宗的修炼室就是为体态修炼准备的。这一次修炼取得的成绩,胜过以前体态修炼的总和,只是不知道拟态修炼有没有进步?” 炎墨正在心里想着,忽然,他感到室内浓郁的介气消失了,室内的超压也没有了。现在的感觉,与在普通的环境下没有任何差别。 “发生了什么?为何修炼会中断?” 炎墨睁开眼,看到六无尘还在修炼,她身旁的紫色介气还在不断灌入她的体内。 “是不是我的感知错了?” 炎墨再次催动“易生经”,在介气的吸入上,与普通环境还是没有任何区别。他再次感知,仍然感觉不到一丝超压。 “这不公平,为何六儿还能修炼?” 想了很久,他终于想出了头绪,就是在观察元神的一刹那,元神爆发的介气与念力的融合力量,击退了超压的进攻,于是,修炼停止了。 “应该是修炼结束了!” 炎墨心里想着,站了起来,发觉身体轻盈,充满了力量。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轻轻地跳了跳。 这一跳,麻烦来了。 他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腿,身体“嗖”的一声,向上飞速跃起,一个没留神,脑袋重重地撞在修炼室的室顶上。 修炼室都是用特殊的石头建成的,石头上还有结界的加持,那石头,比钢铁还要坚硬,以炎墨的实力,是绝对不能损坏分毫的。 不要说炎墨,就是齐门的五位长老练手,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损坏这石壁分毫。 石壁不会有问题,那么,炎墨的脑袋当然就会有问题。 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一片,如同白昼般明亮,眼前一白,脑袋一晕,差点失去了意识。 “呯!” 眩晕中的炎墨失去了控制身体的意识,他的身体像自由落体一样,砸在地面上,把眼前的白天摔成了黑夜。 要不是经过一个月来的修炼,身体的韧性得到了极大的增强,这一猛撞,就是头不骨折,脖子也会撞折。 不知过了多久,炎墨才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捂着脑袋,捏着脖子,龇牙咧嘴,不停地喊疼。 揉捏够了,疼痛也慢慢消失了,再看看六无尘,她还在修炼,炎墨心里踏实不少。 “幸亏她没看到这悲催的一幕!” 三个时辰后,六无尘睁开了眼睛,诧异的问道:“炎墨,超压怎么停止了?” “恭喜你,六无尘,你已经通关了!”炎墨冷冷的说道。 六无尘发觉炎墨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不解地问到:“炎墨,你怎么了?” “很好啊,没怎么了!” “我说刚才,你对我说话冷冰冰地!” “冷冰冰的?没有吧,我都恭喜你了!” “喊我六儿!”六无尘撒娇道。 “你烦不烦啊,现在修炼结束了,我们该出关了!”炎墨不赖烦的说道 “是不是出关了,你又要冷落我?或者又拿话伤我?”六无尘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炎墨撅起嘴,嘟囔道。 “你不要那么亲昵,我有意中人了!”炎墨强调。 “朱尼姐姐对不对?”六无尘纯洁的一笑,拉着炎墨的手,说道:“我不在乎,我也祝福你们啊,不过,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开心就好,其它的,我不愿意多想!” 在六无尘天真的笑容里,炎墨发现六无尘翘起的嘴角有极短暂的僵滞。炎墨知道,无论六无尘怎样掩饰,她的心里,还是隐藏着一丝伤感。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人界,回到兽界的。无论是朱尼,还是六无尘,我不可能把他们带到凶险的兽界去冒险。 既然注定要永远的分别,就珍惜眼前的快乐时光吧!” 想到这里,炎墨冲着六无尘会心一笑,和蔼的说道:“我都等了你半天了,等得肚子都饿了,赶紧出去吧!” 看到炎墨开心的笑了,六无尘更加开心了,认真地点点头,“嗯,出去了,就让我爹请你吃饭!” 炎墨表情一僵,看着六无尘,说道:“又让你爹找人来修理我?” 六无尘这才意识到,自己揭开了炎墨的伤疤,赶紧改口道:“那我请你吃饭,不让我爹参加!” 炎墨灿烂的笑了。 六无尘带着炎墨,走出了第九层修炼室,他们步入阶梯,往大厅方向走去。 灵珠前的权无尘特别尴尬,他的宝贝女儿,正和一个他觉得陌生的男孩一起,排斥着她的亲爹。 权无尘故意干咳一声,说道:“他们出来了,我们也去大厅里看看吧!” “宗主,是去迎接他们吗?”启耳问道。 “迎接什么啊,你们没看到吗?那妮子正在臭小子的怂恿下,排挤我呢!好久没到大厅里去了,该去慰问一下辛苦的各门长老了。” “那真女怎么办?”启耳问。 “理干什么?”权无尘佯装生气,“还有一天,第一轮修炼就结束了,给他们一天时间吧!” 祈叔在一旁,脸带微笑,笑而不语! 大厅里,灵珠影射出信息,代表着炎墨与六无尘的光点格外耀眼,比其他的还在修炼的弋者的光点亮十几倍。 “他们通关了!”一位长老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 “是的,近六百年来,第一次有人通关!” “而且,一次性两人通关!” “你们看到没有,是真女和齐门的炎墨,他们真了不起!”有人赞美到。 玉人兰与午火,现在无比激动,他们没想到,第一次打破六百年来记录的人,就有他们齐门的弟子。 这是何等荣耀?这是其他门派梦寐以求的事情。 今天,齐门的名字将会传遍整个元古宗,甚至是元古宗以外的其他门派。 就是这份殊荣,以后,再也不会有其他的门派嘲笑齐门是小门独户了。 激动之余,玉人兰深情地望着朱尼三人的光点,心里祈祷着:你们三人要是能通关,齐门的名字将响彻弋界。 在她思绪万千之时,权无尘走到了大厅里。 大厅里的众人看到宗主到来,赶紧贺喜到:“恭喜宗主,贺喜宗主!祝贺真女通关成功!” 权无尘此时沐浴着春风,很享受这种恭维。 他面面红光,高兴地说道:“同喜!同喜!齐门的炎墨和小女一起通关,这是我们元古宗的荣耀!” 说道这里,他向灵珠影射出的信息望了一眼,继而说道:“希望有更多的新人能够通关,来壮大我元古宗的实力。 这么多天来,大家一直守候在大厅里,辛苦了!今天晚上,就在这大厅里举行一场简易的盛宴,庆祝今天取得成绩,等第一轮修炼正式结束,我们再举办一场盛宴,隆重庆祝一番!” “多谢宗主盛意!”众人感谢到。 炎墨与六无尘走出修炼室,并没有去大厅里,而是从侧门走出了山洞,来到玉介峰外。 有六无尘在,守卫并没有任何的阻拦。 权无尘有意把各门长老留在了大厅里,他们也没有遇到长老们的骚扰。 “我们去哪儿?”炎墨问六无尘。 “前面不远就是驿站,是专门为此次训练提供食宿的,我们挑一处偏僻一点儿的地方,弄几道好吃的菜,坐下来饱餐一顿,来犒劳犒劳自己。”六无尘美滋滋的回答。 炎墨狡黠一笑,调侃道:“找偏僻的地方进餐,约会啊!” 六无尘本想说,不是你不想被打扰吗? 又一想,觉得这样说,会煞了愉悦的风景,于是双目含情地望着炎墨,笑道:“嗯,就和你约会!” 252、成交 一天后,炎墨与六无尘在出口通道处,等着第一轮修炼的结束。 中午,代表朱尼的光点变得耀眼,宣告她的修炼取得圆满结束,一个时辰后,刀谷飞与令见未也宣告结束。 大厅里沸腾了,齐门参训的四名弋者,全部通关,所有人把羡慕的目光投向了玉人兰与午火。 玉人兰表情平淡,但是在她的心里,早已心潮起伏;午火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搓着手,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朱尼带着刀谷飞二人,从通道走了出来,在侧门处遇到了等候多时的炎墨与六无尘。 “你们出来了!”炎墨高兴地问道。 “嗯!”朱尼回答,“看来你们比我们快!” “多出来了出来一会儿!”炎墨谦虚道。 在他们寒暄时,玉人兰和午火走了过来。 午火锤了炎墨一拳,说道:“臭小子,你昨晚出来,就不知道跟我和玉长老汇报一声?” 他看到六无尘站在旁边,口无遮拦地说道:“哦,你这家伙,原来陪伴美女去了,就把尊师们给忘了!” 玉人兰听到午火这样话,白了午火一眼。 午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改口道:“知道你忙,嘿嘿,是我错怪了你!”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越描越黑,旁边的朱尼狠狠地刮了炎墨一眼。 “朱尼姐姐,炎墨出来后,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哪儿都不去,害得我陪他站了一夜!”六无尘怕朱尼误会,赶紧解释道。 当然,她把昨晚陪他吃饭、一起看夜空下的萤火虫等细节给删除了。 朱尼微微一笑,走到六无尘身边说道:“辛苦妹妹了!” “姐姐修炼才辛苦!”六无尘说道。 “离第一轮修炼结束,还有两个时辰,我们回驿馆休息一会儿吧!”玉人兰冰冷地说完,带着他们到驿站的休息室去了。 两个时辰后,修炼室里的威压、重力消失,介气也停止输入,第一轮修炼正式宣告结束,参训的弋者陆续走出玉介峰,来到驿馆里。 一路上,参训的弋者和领队们议论纷纷,详细地汇报着修炼的经过与感受,当他们听说有人通关时,心里无限感慨,羡慕、嫉妒、恨的都有。 召良、奉束律找打了他们的爷爷召封、奉于上,两人见自己的爷爷绷着脸,脸色发青,十分吓人。 他俩心里明白,自己在修炼中表现不佳,招致爷爷的不满。 一路跟随着,也不敢做声,两人各自在心里盘算着,想着如何把“锅”甩出去。 进入驿馆的休息室,奉于上刚关好了门,召封就忍不住斥责道:“怎么就养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你们可知道,齐门四名弋者和真女本次修炼,通关了!另外,到达第八层的有十余人,你们俩却一直龟缩在第七层,真是给我们长了老脸!” “爷爷,这可不能全怪我们俩,上次您都看到了,那个叫炎墨的,战斗力平平,比召良差那么多,他还能通关吗?打死我都不信!”奉束律替召良解释道。 “混账东西,自己不努力,还怨别人吗?”奉于上训斥道。 “爷爷,您要说我和奉束律不努力,我们认了。我们闯第八层几次,都是受伤晕厥后被移出修炼室的。 后来两个人一商量,是我们不知道如何突第八层设计规则,与其浪费闯关时间,还不如在第七层好好修炼。 那炎墨,是跟着真女一起,才侥幸通关的。”召良委屈到。 召封与奉于上听了召良的话,都沉默了。 的确,每一层都有不同的修炼规则,要是修炼的弋者事先知道了修炼规则,对于闯关者来说,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前七层,以前有弋者闯关成功,所以,修炼相对容易,后两层,六百年来几乎无闯关成功者,修炼难度可想而知。 六无尘是真女,他们认为,宗主家族肯定有通关的通关记载。六无尘通关成功,肯定离不开家族的帮助。 至于炎墨,肯定是得到了六无尘的帮助,才能顺利通关的。 越是分析,召封与奉于上心里就越难受,两人的脸上,蒙了一层可怕的阴郁。 “你们俩好好休息,在第二轮、第三轮的修炼中,要是再给我们丢脸,就家法伺候!”召封板着脸说道。 “孙儿谨记!”两人唯唯诺诺。 到了晚上,在驿馆大厅里,权无尘准备了十桌酒席,参训者按小队就坐,领队长老们分开列坐。 为了表示恭贺,权无尘把齐门的玉人兰、午火调到了第一席,与他一桌,以此来激励其他门派弋者。 第一队餐桌上,炎墨与六无尘、召良、奉束律等人坐在一起。 六无尘就坐在炎墨的旁边,时不时替他夹些菜,召良与奉束律看在眼里,气得牙齿都咬出了血。 炎墨佯装不知,时不时回夹一些菜,“六儿,这鱼又鲜又嫩,你尝尝!” 六无尘吃了一口,回答道:“真的,很好吃!” “还有,这笋又香又脆,很有嚼劲!” “是的,你也吃一口!”六无尘边吃边回夹了一筷子,炎墨也嚼起来。 两人如此做作,桌上的其他人都看不下去,更何况青梅竹马的召良与奉束律两人呢! 两人脸色铁青,眼睛瞪得滚圆,要不是在餐桌上,他俩恨不能立刻撕了炎墨。 “哦,黄鼠狼,你不饿吗?”炎墨见召良气饱了,还不忘调侃到。 “你骂谁黄鼠狼?”奉束律抱不平。 “你忘了吗,修炼前,我和召良是打了赌的,谁输了,谁就是黄鼠狼。请问,召良修炼到了第几层?”炎墨问奉束律。 “额……”奉束律一时难以启齿。 “第九层吗?”炎墨问。 奉束律摇头。 “第八层?” 奉束律还是摇头。 “我突破了第九层,请问,我是赢了还是输了?”炎墨接着问。 “你……赢……赢了!”在众人面前,奉束律无法抵赖。 “请问,我叫他黄鼠狼应不应该?”炎墨进一步逼问。 “炎墨,你不要血口喷人!”召良气急败坏的嚷道。 炎墨呵呵一笑,说道:“我血口喷人?当初,打赌的时候,大家可都在场,你难道想反咬一口不成吗?黄鼠狼!” 召良的脸憋得通红,不一会儿,就成了绛紫色。 “要不是六无尘,你能通关吗?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嘚瑟?”奉束律接过话题,把输赢的关键点,推到了六无尘身上。 “你们错了,是炎墨在修炼中给我了帮忙!”六无尘实话实说。 “六儿,你别总为着这个外人,你能通关,我心服口服,至于他——”奉束律气呼呼地瞪着炎墨,“这次打赌,我不服!” “要赖账就明说,何必这样推三阻四的!”炎墨嘲讽道。 “谁赖账了?”奉束律倒打一耙。 “他!”炎墨指着召良说道。 “你……”召良想要分辨,又没有合适的理由,这次打赌,他的确输了,这没法抵赖。 “炎墨,我们再赌一把,第二轮修炼,你要是再赢了,不管是召良、还是我,你都叫我们黄鼠狼;要是你输了,‘黄鼠狼’就是你的美名,怎么样?”奉束律找了一个翻赌的借口。 炎墨夹了一口菜,爱理不理。 “怎么,你怕了?”奉束律嘲讽道。 炎墨把菜慢悠悠的嚼碎,咽了下去,缓缓地说道:“听说有伸长脑袋接石头的,没听说伸长脑袋找石头的,看来,你的头很硬啊! 他已经是黄鼠狼了,你也叫黄鼠狼,这无法分清谁是谁呀!” “你想怎么称呼?” “看你们臭味相投,要是我接赌,他还是叫黄鼠狼,你呢,就应该换一个称呼,我想想,对了,应该称呼你‘臭鼬’。”炎墨想了想,说道。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到底赌,还是不赌?”奉束律追问。 “我满足你们这个愿望,说吧,咋个比法?”炎墨放下筷子,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奉束律。 奉束律听到炎墨要接招,面露喜色,兴奋地说道:“第二轮比赛,据我所知,是闯傀阵,是按第一轮比试的成绩划分等次。 通关者,闯金傀阵,到达第八层闯银傀阵,第七层是铜傀阵,以下是铁傀阵,为期十天。我们以通关的时间长短来决定输赢,谁先通关,谁胜! 你是金傀阵,我和召良是铜傀阵,这是按第一轮成绩划分的,你可不能怪我俩不公平。 怎么样,敢不敢赌?” 奉束律的意思很明白,不是他不公平,是因为第一轮成绩这样规定,要是炎墨放弃打赌,就不能再称呼召良黄鼠狼了。 要是炎墨输了,只能认栽,还要冠以“黄鼠狼”的头衔,对奉束律与召良来说,基本胜券在握。 “成交!”炎墨爽朗地答应了。 253、已经吃过了 在玉介山的驿馆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参训的弋者和领队等一班人马,又返回了锦都城。 在锦都城休息两日,就进行第二轮训练,傀阵训练。 午饭以前,他们回到了锦都城政司驿馆的别墅里,六无尘也跟了过去。 权无尘派丫鬟紫嫣领着一班佣人,送来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还加上一坛上好的陈年老酒。 午火见了酒,就像小孩见了糖,口水直淌,“啊哈,宗主真是体贴民意,知道我好这一口,还特意送来上好的美酒,丫头,替我谢谢你老爹!” 六无尘眯缝着眼睛直点头。 “你们也别闲着,有好吃的就不要客气,跟美食过意不去的人,最笨!”午火拧下一只烧鸡腿啃了起来。 不是别人不吃,是大家都在忙着放摆放菜肴,连餐具都没摆放好,午火就先打开酒坛子,痛快地喝了一气,直接用手,拧下了鸡腿。 玉人兰本想怼几句,细想了一下,觉得怼这种人没有用,也就不浪费口舌了。玉人兰不怼,其他的弟子就更不敢开口了。 菜都摆放好了,众人围着桌子坐下,都乐呵呵地品尝着宫殿大厨的厨艺。 午火自己痛饮,觉得很乏味,转念一想,除他之外,也没人会喝酒。于是,他举起酒坛子,说道:“第一轮通关的五人,全在这里,这是何等的荣耀,来,我先敬你们一口,然后,你们每人回敬我一杯!” “午长老,我们不喝酒!”炎墨回答道。 这话要是刀谷飞说的,为何肯定不会轻饶他! 炎墨,是鬼鬼一的弟子,又是六无尘喜欢的人。要是得罪了炎墨,鬼鬼一肯定不会有好的颜色。而且,六无尘也不会给他酒喝。 午火不傻,略微停顿了一下,豪气干云地说道:“没酒就用茶,没茶就用菜!来,干!” 他也不管有没有人响应,抱起酒坛子就是一顿猛灌。 玉人兰瞟了午火一眼,问六无尘到:“六儿姑娘,你家里还有酒吗?” 六无尘很奇怪玉人兰的问话,大家都知道,这里除了午火以外,都不喝酒的。 既然玉人兰问了,她也不能折了人家的面子,于是回答道:“玉长老,有,您要吗?” “嗯,派人送十坛过来,费用由我负责!” 玉人兰的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吃惊的望着她,不明白她要这么多酒干什么。 “玉长老,您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取。至于费用,您就不必客气,之前我说了,大家都是炎墨最亲的人,要不是炎墨救我,我人都没了!这点酒钱,就不必挂心!” “好吧,有劳姑娘了!”玉人兰也不是小气之人,也就没有再客套。 六无尘派丫鬟回去,又领着一班佣人,一口气搬来了二十坛同样的好酒。 午火看了,眼睛发直,左手抱着酒坛子,右手直拍自己的额头,“疼,这不是做梦啊!” 玉人兰舀了一勺汤,倒进碗里,然后端起碗,对午火说道:“午火,这一个月来,你一直关心弟子们的修炼,滴酒未沾。今天,齐门弟子取得了好成绩,我们应该痛饮,这就以汤代酒,敬你一杯!” 说完,把碗里的汤喝了! 午火何曾听到过玉人兰如此亲昵地称他“午火”?这亲切的一嗓子,午火晕乎了。 “玉人兰,多么清高的人,谁享受过她的敬酒?今天,她敬了,还盛情地敬我,自打认识她以来,这是头一回……” 午火迷糊了,朱尼等人更迷糊: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们之间…… 众人心里猜测,嘴巴不敢问,只能在心里狐疑。 午火哈哈一笑,“谢谢玉长老!”抱起酒坛子一阵猛灌。 朱尼看师尊有兴致,夹了一道青菜,助兴道:“午长老,谢谢您为我们操劳,我也敬您一杯!” “哈哈……好……喝!”又是一阵猛灌。 “午长老,我敬您一杯!”炎墨提着一条鱼尾巴说道。 “尊师,我也敬您一杯!”刀谷飞掐下一只鸡翅膀说道。 …… 众人纷纷敬酒,午火来者不拒! 除了开始,午火拧下一只鸡腿外,他再也没有吃一口菜,一直喝着酒。 他美美的喝了两坛子,饱了!然后,醉醺醺的又抱了一坛酒,回房间睡觉去了。 “现在安静了,大家自由吃、自由聊吧!”玉人兰语气平淡地说道。 直到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玉人兰嫌午火太吵,于是,用酒,把他撵走了。 的确,午火不在,酒桌上安静多了。大家在一起,又说又笑,吃得有滋有味。 “炎墨,刀谷飞和令见未在修炼室里,一直在陪我进行体态修炼,他们的身体强度与攻击速度比我差不了多少,只是,他们的拟态还没有形成,你能帮他们吗?”朱尼问炎墨。 炎墨吃惊地望着刀谷飞与令见未。 六无尘惊奇地感叹道:“难怪你们能通关的!” 刀谷飞与令见未两人相视一眼,都感激地望着朱尼。 “六无尘,在锦都,有没有偏僻的露天修炼之地?最好像野外的那种!”炎墨问。 六无尘想了想,说道:“有!在宫殿里,有一座大花园,那里有山、有水,花草树木都有。” “体态成型,需要静心,能不让人打扰吗?” “能!那个花园是父亲送给我的,除了我之外,很少有人进入。到时候,我让亦雨、紫嫣看住大门就行了!” “嗯,那我就借你宝地一用!”炎墨客气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玉长老,朱尼姐姐,一会儿都去吧!”六无尘盛情地邀请到。 玉人兰微微颔首,朱尼高兴地答应了。 “谢谢真女!”刀谷飞与令见未感激道。 “不用客气!” 午餐吃完了,六无尘带着大家朝宫殿的花园走去。 等到了花园,大家才知道,六无尘口中的大花园不是一般的大,而是很大。 花园方圆十余里,那面积,都赶上整座宫殿了。要不是宫殿的高高的围墙,挡住了人们的视线,只要进入宫殿,就一定会发现这座大花园。 走进大花园,就像来到了野外。 的确如六无尘所说,野外的一切,这里应有尽有,而且,还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们来到山脚的密林下,找了一处山水交结处,停了下来。 炎墨对刀谷飞与令见未说道:“全身放松,闭上双目,调整呼吸,把念力与介气融合,充盈全身,在脑海里构思攻击轨迹……” 炎墨详细地讲解着,刀谷飞与令见未按炎墨的提示,一步步执行着。 时间过了两刻,刀谷飞睁开了眼睛。他把力量集中在双手之上,一口气攻击了一千余次。拳影划出了刀螂的图案。 一只巨大的刀螂,举起一对锋利的大刀钳,在空中一划,呼呼的风声刺耳。接着,山石滚落,石壁上,出现了一道一尺宽,三尺深得交错痕纹。 “真不错,祝贺你!” 炎墨走上前去,伸出了右手。 刀谷飞面露喜色,也伸出右手,与炎墨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感激地说道:“谢谢你!” 两人凝视着对方,相互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令见未的眼睛也睁开了,只见他双目金光一闪,拳脚并举,一口气,也攻击了一千多次。 一条蓝色的龙腾空而起,一声龙吟,张牙舞爪,携带着凌厉的攻势,飞驰而去…… 他的前方,直径五尺见方的树木,化为碎屑。 树林里,一丈宽,五尺深,长二十余丈的凹痕清晰地映入眼帘。 “对不起,真女,我毁了你的花园!”看到眼前一片狼藉,令见未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对六无尘说道。 “不要紧,到时找人修好就行!祝贺你,终于成为了体态弋者!”六无尘大方的祝贺到。 一番祝贺之后,大家在花园里闲逛着,闲聊着。 玉人兰心情大好,跟着几名弟子,也在花园里游逛。 临近傍晚,又到了吃饭的点,经大家提议,要在这美丽的花园里,举行一场篝火晚餐,以示庆祝。 六无尘派人送来食材,大家一起动手,把处理好的食材交给了炎墨。炎墨也不推辞,精心为大家烤制着美食。 政司驿馆的房间里,午火饿醒了,抱着酒坛子晃晃悠悠地来到大厅里,没看到一个人。再看看外面,外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现在具体到了什么时间。 他睁开朦胧的醉眼,寻思着:“太晚了,大家早已睡了!原来,晚饭已经吃过了!” 想到这里,他又抱起酒坛子,猛喝了一阵,再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254、黑金傀 直到深夜,炎墨等人才回到政司驿馆,各自回到房间歇息了。 炎墨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星,听着户外的虫鸣,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斗兽森林与食人族弋者仓太大战的画面。 鬼蝠死了,仇鸟自爆了,曼煞蛛被自己带到了人界,涅槃重生了…… “斗兽森林,兽界……我会想办法回去的……仓太,你等着……” 炎墨用手摸着自己的腹部,“碎了我的丹田,这个仇,我一定会报!食人族,你们杀了我爷爷,我会让你们整个族群来陪葬!” 他越想越兴奋,越想越郁闷,一时间,炎墨完全没有睡意。 他穿好衣服,轻轻地走下楼,打开了小院的门,走到大树下的石凳旁坐下,望着天空的星星与飞来飞去的萤火虫。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响起了一个婉转的声音:“怎么,想念你的小情人了?” “你吃醋了!”炎墨头也没回,听那声音,他知道问话的是朱尼。 朱尼走到炎墨的旁边坐下,挖苦道:“旧情复燃了,就不要再让自己难受了,找她去呗!” 炎墨回过头,借着星光,望着朱尼恬静的脸庞,问道:“你听说过萤火虫的传说吗?” “想听听!”朱尼回答。 一只萤火虫在炎墨面前飞过,划下了一道荧光。炎墨想伸手拦下它,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老奶奶,她外出拾柴,看到一个女婴。 那女婴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老奶奶非常喜爱,就把她抱回了家。 女婴渐渐长大,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漂亮的姑娘。老奶奶的身体在慢慢衰老,眼睛越来越昏暗。终于有一天,奶奶的眼睛看不见了。 女孩十分心疼奶奶,她到处打听,听说大山里有一种药草,能治好奶奶的眼睛。于是,她准备了一些干粮,告别了奶奶,出发了。 进入大山,女孩找到了药材,可她发现,自己就迷路了,怎么也走不出这座大山。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女孩奄奄一息,绝望的她,发现了一只小虫子。 女孩展位为的把小虫子捧在手心里,可怜地乞求道:‘虫子啊,你能让我再看一眼奶奶吗?’ 话刚说完,一滴伤心的眼泪,滴在了小虫的身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只小虫的腹部开始闪烁着荧光。它飞起来,在女孩的眼前飞过,划下了一道荧光,飞走了。 那只小虫飞越了许多山头,飞到了一间茅草屋旁。 在黑色的天空下,老奶奶站在一棵大树旁边,焦急地盼望着女孩归来。 小虫飞到老奶奶的眼前,不停地闪烁着荧光。 老奶奶睁开浑浊的眼睛,注视着闪烁的荧光,就像是看到女孩亮闪闪的眼睛。 渐渐地,奶奶的眼睛变得明亮了,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女孩在向她告别…… 在老奶奶眼睛复明的那一刻,迷失在大山里的女孩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后来,老奶奶也离开了人世,茅草屋也塌了。 可是那只小虫,再也没有离开过。 它以腐烂的茅草为家,在那里繁衍生息…… 此后,人们管那小虫叫萤火虫,说它最念亲人,最念家。” 炎墨讲完了。两人望着飞来飞去的萤火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朱尼打破了沉默,说道:“这个故事很凄美!” 她过转头,望着深炎墨深邃的眼睛,接着问道:“你想家了?” “家!”炎墨叹了一口气,眼睛漠视着无尽的黑夜,有些伤感的说道:“家,亲人,我都没见过,从何想起?” “等你长大了,组建一个新家,到时候,家有了,亲人也有了!”朱尼温柔的安慰道。 “放心吧,我会找到我的亲人、找到我的老家的!谢谢你听我唠叨,也谢谢你的安慰。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炎墨说完,站起身,撇下坐在石凳上的朱尼,径自走进屋内,回房间睡觉去了。 望着炎墨的背影,朱尼看出了坚毅的背影下,隐藏的酸楚与孤独。 两天后,第二轮修炼开始,出发前,权无尘在校武场又作了一次简短的演说,在教官的带领下,一行人向城西进发。 傀阵在锦都城内,位于城西侧,是一座用特殊巨石建成的大型城堡,城堡内建设有许多不同的石室,室内有许多用不同等级的金属制成的傀儡。 傀儡通过城堡内的灵珠控制,在灵珠里输入相应的阵法,石室里的傀儡能根据阵法,对闯入者进行攻击。这种训练,有利于提升弋者的战斗力。 根据制作材料的不同,傀儡的攻击力也不一样。金傀的攻击力最强,铁傀的攻击力最弱。 还有一种黑金傀,在所有的傀阵中,攻击力最强,一般很少开启。因为,绝大多数弋者承受不住它的一次攻击,因此,一直处于封存状态。 在城堡的露天广场上,主教官夫呈对这次比赛作了简要的讲话:“第二轮修炼,是闯傀阵,提升你们的战力。闯阵的等次,是根据第一轮取得的成绩来划分的。 通关者,闯金傀阵;到达第八层者,闯银傀阵;第七层是铁傀阵;七层以下,铁傀阵。 为期十天。十天内,你们要冲破傀儡的重重阻碍,从另一扇门出来者,即为通关;十天内,不能通关者,就取消参加沙漠猎狐行动的资格。 下面,就由元古宗长老奉于上为大家分发进入傀阵的玉简。领到玉简者,从正门而入,按玉简编号,找到自己的傀儡阵,进入阵中,开始修炼。” 玉简先发金傀阵者,五个人中,炎墨是最后一个发放的。 “我的玉简是甲号!”六无尘说。 朱尼翻过玉简,说道:“乙!” “丙!”刀谷飞说。 “丁!”令见未看了看牌号,说道。 “戊!”炎墨看了一眼号牌说道。 “金傀阵,在城堡的最东侧,按号牌,由东往西顺次排列,我们进去吧!” 六无尘领着四人向城堡走去。 穿过一条长廊,六无尘走到甲号傀阵,把玉简扣在门扣上,石门打开,六无尘走了进去,石门缓缓关闭。 炎墨看着所有人都进入了各自的傀阵,自己也来到戊号傀阵前,把玉简扣了上去,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 炎墨反复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石门一动不动。 “什么情况?是不是这间石门坏了?还是玉简有问题?”炎墨再看看玉简,发现和六无尘等人的几乎一样。 “没有问题呀!还是回去问问教官吧!” 他回转身,就往广场上走。 走过几间傀阵,在金傀阵“癸”号室与银傀阵“甲”号室交界的地方,炎墨忽然停下脚步,“怎么……这间傀阵与我的那间,室号完全一样……” 炎墨后退几步,认真的看了看这间石室号,石门上刻着一个“戍”字,不是自己玉简上的“戊”字。 “这么像?”炎墨有些怀疑的把玉简翻过来,看了一眼,哈巴了。 他的玉简上根本就不是“戊”字,而是“戍”字,刚才大意粗心,根本没有仔细看。 “我的玉简上的字,为何不是天干、甲乙丙丁中的字,而是一个‘戍’字呢?” 炎墨觉得很奇怪,往前走走,看到银傀阵的石门上刻着一个“甲”字,再往前走,穿过银傀阵“癸”号室,在铜傀阵的石门上也看到了一个“甲”字。 “不符合常理呀,银傀阵与铜傀阵之间没有间隔,为何金傀阵与银傀阵之间多了一个‘戍’号石室呢?” 炎墨百思不得其解,他回到“戍”号室前,望了望银傀阵的甲号室,喃喃:“‘戍’肯定不是银傀阵序列,管他呢,试一试,看能不能进去。我想,主教官是绝对不会搞错的。” 炎墨把玉简扣在戍号傀阵的石扣中,石门缓缓启动,门打开了,炎墨走了进去,石门缓缓关闭。 炎墨往里一望,一间十分狭长的石室,中间摆有十个傀儡,傀儡通体黑色,在黑色中闪烁着金黄的光。要想通过这间狭长的石室,必须从这十个傀儡中间穿过。 “黑金傀,是不是我走错了?”炎墨想转身离开。 等他转了身,才发现,石门已经关闭,他无法出去。 “既然进来了,岂有退缩之理?闯过去不就行了?” 炎墨在心里给自己鼓劲,脚向前垮了一步。 他的脚触动了地上的阵法,黑金傀一个个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眼睛是金色的,泛着黑光。十个黑金傀一致掉转头,望着炎墨,那眼神,冰冷凌厉,没有一丝人类的灵动。 炎墨把介气与念力融入双拳,大喝一声:“鬼罗蜃牙!” 一声龙吟,凌厉的攻势向最前端的甲号黑金傀斩了过去。 “嘭!” 蜃头湮灭,再看甲号黑金傀,没有丝毫损伤。 没等炎墨反应过来,甲号黑金傀便飘到了他的身前,手臂一挥,一拳把炎墨揍飞了,狠狠地撞在石门上。 “咔嚓”一声,炎墨感觉道前胸的肋骨断了,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他紧咬牙,爬起来,吐出一大口黑色的鲜血。 要不是他修炼过体术,要不是他在第一轮修炼中通关了,刚才的一击,已经把他送入了鬼门关。 255、阿弥陀佛 黑金傀的身体强度与进攻速度,比金傀要强数十倍。黑金傀阵一直封存的原因,是在人界改修拟态弋技后,没有人能承担黑金傀的一击。 虽说傀阵没有设置杀人程序,但是,越级闯阵也会有生命危险。比如,八层以下弋者闯入金傀阵,在金傀固定的攻击下,闯入弋者可能承受不住金傀的一击,直接毙命。 这是第二轮比试前,召封与奉于上商量好了,故意发错玉简,让炎墨上当,来借刀杀人。 要是事后权无尘发觉,追究下来,奉于上肯定会以老眼昏花,没看清“戊”和“戍”的理由来搪塞。即使怪罪,也于事无补,悲剧如果发生,就改变不了结果,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炎墨闯入黑金傀阵,只是一击,前胸肋骨断了两根,伤势虽然严重,但没有性命之忧。 把炎墨击出阵外,黑金傀又恢复了静止状态。幸亏有这种设计,不然,要是黑金傀连续攻击,炎墨也会丧命。 炎墨盘膝坐下,赶紧修炼“易生经”。幸亏傀儡室里的介气和第一轮修炼室里的介气一样浓郁,两个时辰后,炎墨的身体就完全恢复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傀阵边缘,用脚踩了踩地面,所有的黑金傀睁开了眼睛,金黄的眼珠泛着黑光。 炎墨向前走了两步,小心的试探着。 甲号黑金傀转身,眼睛盯着炎墨,身影一闪,就到了炎墨的跟前,挥动手臂,一拳打来。 炎墨此时已经做好了防备,他幻出右拳拟态,介气与念力注入拟态中,一拳迎了上去。 “呯!” 一声清脆的巨响,黑金傀退了数步,炎墨也后退了数十步。 “真带劲!” 这次硬碰硬,黑金傀略站上风,炎墨却兴奋不已。 “只有甲号黑金傀进行攻击,其它九具只是注视这边,并没有移动分毫。我得试它一试,看看在什么情况下,另一具黑金傀才能发动攻击!” 炎墨拿定主意,幻出了拟态,一双小腿,两只手腕,缺少身体其他部分的拟态悬浮在空中。他把介气与念力融入拟态中,迈开了步子,向前跨了一步。 甲号金傀直奔过来,炎墨右脚横铲,巨大的右脚拟态,铲在黑金傀身上,竟然没有铲动。左直拳、右勾拳,炎墨连续挥拳,拟态连续攻击,这才打得黑金傀连续后退。 退了有五步远,炎墨再向前跨了一步,乙号黑金傀动了。它同样一闪,瞬间移到炎墨的身后,从侧上方一腿斜劈而下。 炎墨心中已有准备,他一记重勾拳击退身前的甲号金傀,借着反冲力,以左腿为轴心,右腿快速后摆,一个后转身,用腿挡住了乙号金傀斜劈而来腿。 两腿交叉,劈在一处,炎墨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借势下蹲,猛地一跃,向后腾空跃起。 正在他腾空后翻,头朝下的时刻,甲号金傀向上一跃,拳如闪电,朝炎墨的脑袋快速砸来。 炎墨倒立在空中,惊出一身冷汗。情急之下,迅速冲出右拳,抵挡甲号金傀凌厉的攻势。 拳拳相迎,甲号金傀一拳打在炎墨冲出的右拳上,把炎墨倒立在空中的身体,轰到了室顶上。 在之前炎墨与甲号黑金傀双拳相迎的时候,乙号金傀也没闲着,它猛地跳起,借助弹跳的惯性,头朝下,腿朝上,飞踢而来。 “真想不到,它们在进攻时可以相互配合!”情急下,思绪一闪而过。 炎墨双腿蜷缩,借助上升之势,身体倒蹲在顶壁上,然后猛地蹬腿,身体借势调转过来,头朝上,腿朝下,快速迎击。 “嘭!” 两道身影一闪,一合一分,炎墨在空中向后翻飞了十余丈,跳出了阵外。 阵里的两具傀儡感知不到入侵者,又回到了原位,不动了。 这一连串攻击,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一息时间。 “阵法不只是在地面,整个空间都有。不然,乙号金傀不可能如此精确的攻击到我。还有,两具傀儡的配合十分默契,比人与人的配合,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难!难!” 回想刚才试探性的进攻,两具金傀的进攻竟如此迅速、默契。炎墨叫苦不迭,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暂时不能同时招惹两具金傀,要一具一具的来!” 得出了结论,炎墨不再挑逗乙号金傀,在甲号金傀的感知范围内,与它缠斗。 时间稍久,炎墨便发现,与黑金傀对战,力度与速度是关键。 于是,炎墨在战斗中不断增加力度,提升速度,一个时辰后,甲号金傀在炎墨的攻击下,连连后退,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可以对战甲、乙两具黑金傀了!” 炎墨向前踏了几步,乙号金傀再次启动,炎墨一挑二。刚开始,炎墨处于下风,好几次,都被两具黑金傀联手击出了阵外,幸亏在拟态与体态的融合下,炎墨受伤不重。 炎墨也是武痴,愈是遇到困难,就愈兴奋。击倒了,爬起来;击伤了,赶紧疗伤;念力与介气耗尽了,就修炼“易生经”,补充念力与介气。 战到傍晚,石室的顶部,荧光一片,照得室内如同白昼。 慢慢的,炎墨又找到了乙号金傀与甲号金傀的不同点,乙号金傀侧重腿的攻击,甲号金傀侧重拳的攻击。 炎墨一边对战,一边学习它们的攻击方式,最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午夜十分,他击溃了甲、乙两具傀儡的联击。 第二天早晨,炎墨战溃了三具黑金傀的联合攻击。 自进入石室以来,炎墨除了疗伤以外,就是对战,他不休不眠,一心对战。 渐渐地,他的对战速度越来越快,对战黑金傀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到了第三日上午,炎墨已经能够同时对战七具黑金傀了。 “照此速度,在第四日早晨,我便可以通关了,召良,奉束律,你们拿什么跟我赌?” 炎墨疯狂地对战着,只见一团乱影,围着炎墨上下翻飞,看不清黑金傀出招的动作和战斗的轨迹,也看不见炎墨的回击与拆招动作。 一个字:快!两个字:很快!三个字:太快了!四个字:快若闪电! …… 一息之间,炎墨可能要攻防上千次。在这种高频战斗下,炎墨也像一具傀儡,麻木、机械地应战。 更多的攻防,如条件反射一般,只是根据眼睛的观察,还没把信息传递给大脑,肌肉已经做出了适当的反击。 “时间,时间;快,快!绝对不能输给黄鼠狼与臭鼬!” 炎墨如车轮般还击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给自己加油鼓劲! 鸡鸣时分,炎墨还在不停地挥拳、出击。突然,他感到十具黑金傀的攻击全部停止了,转身,一看,他已经走到了石室的尽头。 “这就通关了?” 炎墨意犹未尽的走到石门前,看着石门内侧嵌着一枚黑金键,伸手准备按下。 “就这么出去了,是不是没有一点意思?我来这里干嘛来了?练组合拳来了?拟态加体态混合,一口气通关?我的实力提升了?……” 炎墨的脑子里蹦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这么出去了,一定会有遗憾。 他缩回了按键的手,大声地吼自己到:“回去,用单纯的体态攻击通关!管他什么打赌,输了就输了,面子总没有实力重要吧!” 炎墨不是犹豫的人,主意一经决定,就立刻执行。 他释放出拟态,又注入了介气和念力,往回杀去。 他的脚刚踏入傀阵里,十具黑金傀一起杀了过来,炎墨一时没有防备,挨了几下重击。 吃了一堑,炎墨长了一智,他立即调整到最佳战斗状态,杀了回去。 等他到起点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 幸亏傀阵是单向的,从终点向起点杀回,黑金傀的数量会越杀越少,不然,体能储备不足的炎墨,一定会在中途熄火。 花了半个时辰,炎墨把身体恢复到巅峰状态,调集介气与念力,充盈全身,向前迈了几步。 甲号黑金傀又睁开眼,盯着炎墨,挥舞着黑金色的手臂,杀了过来。 “黑傀,”炎墨亲昵地喊道:“我现在用体态攻击,击败你,‘鬼罗蜃龙’!” 炎墨打出一千五百余拳,划出的蜃龙更加凝实。 一声龙吟,蜃龙带着强大的劲气与凌厉的攻击,闪电般驰向黑金傀,。 “轰——” 一声巨响,等劲气消尽,甲号黑金傀消失了。 炎墨仔细看去,地上,那具黑金傀的肢体,零乱了一地。 “阿弥陀佛,我毁坏了黑金傀,要赔的,怎么办?” 256、炸开了锅! 甲号黑金傀在炎墨体态弋技的攻击下,毁坏了,他的心里十分纠结。 “坏了,肯定要赔的!这一具黑金傀,肯定价值连城,我赔得起吗…… 不对,我们进来之前,没有条文说损坏了金傀要赔偿啊,既然没有,我就抵赖。 可是,黄鼠狼与臭鼬肯定不会放过我,一定会找理由刁难我…… 一具赔不起,两具,更赔不起……欠债,要么……就欠多些……” 这样一想,炎墨又释然了,他又调集介气与念力,充盈全身,向乙号黑金傀走去。 “不行,要是再用组合拳攻击,一次击坏一个,就是全部打坏了,我的实力也不会得到提升。算了,还是一招一式地对练吧!” 等乙号黑金傀走近,炎墨甩开腿脚,与黑金傀一招一式地对打起来。 一个时辰后,炎墨觉得一具黑金傀对战不过瘾,于是又往前跨了几步,等丙号黑金傀启动了,一挑二,战到了一块儿。 和前一次一样,击倒了,爬起来;击伤了,赶紧疗伤。与前一次不同的是,这种体态下原始的比划,在念力与介气的消耗上,要节省很多。 第四天下午,炎墨就可以对战三具黑金傀了。 他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身体的韧性也越变越强。 第五天,炎墨已经适应了六具黑金傀的联合攻击。第六天,剩余的九具一起攻击,炎墨的应付也是游刃有余。 “要是甲号黑金傀没有被我损毁就好了!” 第七天早上,炎墨觉得,九具黑金傀的联合攻击,无论是速度,还是攻击力度,都大不如前,他的心里升起一股失望感。 “放慢速度,减轻攻击力度,慢慢地陪它们玩玩吧!” 第八天早上,炎墨玩得兴起,一个没注意,速度加快了一些,力度加重了一些,九具黑金傀四散而飞,摔落在地上,都不动弹了。 炎墨惋惜地走上前去,一个个地检查了一遍,都变成一堆黑金色的废金属。 “赔不起,赶紧走吧,希望没人发现!” 炎墨走到终点,在黑金键上一按,一枚黑金牌,弹出了凹槽,炎墨一把接住了。这时,石门缓缓开启,炎墨走出室外,石门又慢慢关闭了。 石门关闭后,炎墨悬着的心稍微的安稳了一些。 回廊的尽头,有一个大的休息厅,休息厅里有许多长方桌,长方桌的四周放着许多特制的辕椅,可以坐,也可以后躺,为通关的弋者提供休息方便。 他刚走到休息厅,就看到朱尼、六无尘、刀谷飞、令见未四人跑了过来。 “炎墨,你怎么到现在才出来?”六无尘关切到。 “你……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听到六无尘的问话,炎墨才回过神来。 “朱尼姐姐最早,第六天上午就通关了;我比姐姐晚了半天,下午才出来;刀大哥和令大哥是昨天通关的。”六无尘解释完,问道:“为什么你在最后呢?” “哦……出了一点儿小故障,耽误了一些时间!哦,对了,六儿,召良与奉束律出来了没有?”炎墨岔开了话题。 “第一次打赌,我就告诉过召良,他会输得,他听不进去。好了,现在又把奉束律搭进去了,真活该!”六无尘现在,分不清谁亲谁疏,一个劲的帮着炎墨说话。 炎墨知道这次打赌,又赢了,心情愉悦不少。他抬头,扫视着休息厅,发觉除了他们以外,银傀阵的修炼者也已经通关了。只有铜傀阵、铁傀阵的修炼者,还迟迟没有出来。 炎墨看到了吉门的亦玄、重吾,丁门的臣杰、布爪、一径香等人,高兴地走过去,和他们热情地打招呼。 一阵热络后,炎墨又回到了朱尼等人的身边,六无尘要了一些食物,送到炎墨的面前,炎墨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大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炎墨故意问道:“六儿,我出来时听有人提到黑金傀阵,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六无尘望着正在享受美食的炎墨,缓缓地说道:“我先跟你讲金傀阵吧!金傀阵,一直被封存,直至今日,才获得开启,这是近百年来的首次开放。 不是别的,是因为以前的修炼者无法承受金傀的设定攻击,贸然进入金傀阵,只能丧命。 这也是第一轮修炼后,严格按等次划分,进入相应傀阵的原因。 黑金傀的攻击力是金傀攻击力的数十倍,它的攻击力能使我们直接丧命。因此,在黑金傀阵的玉简上,刻有一个“戍”字。 这在提醒我们,黑金傀的攻击力太强大,闯入黑金傀阵的弋者一定要注重防守。这就是直到今天,黑金傀阵一直被封存的原因。” “真厉害!”听六无尘讲完,炎墨从含满食物的嘴里冒出了一句话。真不明白,此话是在表扬黑金傀阵,还是在表扬他自己。 第九天,召良和奉束律出关了,他们看到炎墨优哉游哉地坐在休息厅里,把头一低,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赶紧躲得远远的。 第十一天的上午,第二轮修炼宣告全部结束,宗主权无尘也来到了城堡里。 所有参训者又集中在广场上,广场的主席台上,设置了登记处。 参训的弋者,挨个儿到登记处交出金属牌。登记者把金属牌扣在一块灵玉石的凹槽里,修炼者的成绩通过灵玉是,投影到广场上的一块玉石碑上。 这次登记,从铁傀阵开始,金傀阵放到了最后。 一名弋者无精打采地走到登记处,双手颤抖把铁牌交给登记者。登记者把铁牌扣入凹槽里,石碑上显示:阿三,铁傀阵,未通关。 报幕员念完他的信息,另一位修炼者走过去,交出了铁牌。登记者又把铁牌扣入凹槽,然后念着石碑上的信息:土四,铁傀阵,通关时间:十天。 …… 铁傀阵通报完毕,就到了铜傀阵,不一会儿,到了召良与奉束律。 “召良,铜傀阵,通关时间:九天;奉束律,铜傀阵,通关时间:九天半……” 在大家的议论与期待中,终于轮到通报金傀阵弋者的成绩了。 “朱尼,金傀阵,通关时间:六天!” 听到报幕员的通报,在场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朱尼的身上,在心底羡慕和佩服这个又漂亮,实力有强悍的美女。 特别是男性小犊子,还在肮脏地脑补着:牵着她细若凝脂的素手,在夕阳的牵引下,漫步在悠长又僻静的田间小陌…… “六无尘,金傀阵,通关时间:六天半!” 这声通报,打断了许多雄性犊子的无限遐想! 安静了一下会儿,广场上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有的是真诚祝福的,比如炎墨等人;多数人是纯粹的拍马屁,他们生怕宗主权无尘看不见,把手掌都拍麻了,还不时的配合着尖锐的鬼叫声,十分刺耳。 “刀谷飞,金傀阵,通关时间:七天;令见未,金傀阵,通关时间:七天半。” 等炎墨走上台去的时候,台下的人议论纷纷。 “第一轮修炼,他第一个通关的,这一次,听说用了八天时间,比上一次差了不少。” “不是么,我听人说了,上一轮排第一,都是因为真女的帮助。真不知道那小子是哪儿来的狗屎运,你说真女怎么会看上他?” “就是!我听奉束律说,他的实力很差,修炼前,他和召良对战了一回,主动认输,那个狼狈样儿……啧啧,没法形容!” “唉,看来,不管怎样辛苦修炼,都没有走狗屎运来的快!” 在议论声中,登记者接过炎墨的黑金牌,看了看,瞟了炎墨一眼,“铁牌登记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哦,刚才真女找我有事,说现在补上。要不,我把真女找来?”炎墨懒得和狗眼看人低的登记者废话,直接把六无尘搬了出来。 登记者半信半疑地瞟了炎墨一眼,有心质问,又怕炎墨说的是真的,他不愿意给自己添麻烦,还是把嘴巴闭上了。 登记者及不赖烦的把黑金牌扣在了凹槽里。 玉石碑上显示:炎墨,黑金傀阵,通关时间:八天! 报幕员看到信息,把眼睛揉了几次,结结巴巴地报幕:“炎……炎墨,黑……黑金傀阵,通……通关时间:八……八……天!” “哗——”报幕员通报完毕,广场上炸开了锅! 257、不可反悔 “怎……怎么可能?他……他怎么可能闯过黑金傀阵?” “是啊,听说黑金傀阵一直封存着,根本都没有开启过!” “他作弊!”台下有人喊道。 不要说台下的参训者,就是前来参加庆祝典礼的权无尘和长老们都不相信这个结果。 夫呈问报幕员:“你没有看错?” “回长老,没看错!” 夫呈又望向登记者,登记者把黑金牌拿出来,又扣上,玉石碑上的信息还是没变。 “回宗主,没有错!”夫呈回答道。 “我需要一个解释!”黑金傀阵在这次训练中,明明没计划开启,为何炎墨会通关?带着这个疑问,权无尘质问道。 “是!”夫呈转身对启耳说道:“你去黑金傀阵看一看,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启耳领令,朝傀阵走去。 “耶——炎墨,好样的!”六无尘不嫌事大,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声地喊了一嗓门。 场下的人听到真女在欢呼,跟着她,也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其实,有很多人是很嫉妒炎墨的。为何光环总是戴在他的头上?反过来一想,他通关黑金傀阵,那个封存已久的神话,被人打破了。 这又增添了在场人的信心。原来,记录就是留给人打破的。六无尘先带头,大家就跟着一起欢呼。 有了六无尘这样的大托,根本不用担心冷场。 在欢呼声中,炎墨走回原位,六无尘几人仍激动不已。 “炎墨,原来你突破了黑金傀阵,还故意套我,真虚伪!”六无尘觉得炎墨询问黑金傀的事,是在骗自己。 “我不跟你说了么,是……出事了!”炎墨有些为难地说道。 “出了什么事?”朱尼关心道。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炎墨心里没底,问六无尘:“六儿,闯阵的时候,损坏了器物,要不要赔偿啊!” 六无尘想了想,说道:“没有条文规定,说闯关时损毁了器物要人陪的,莫非……”她停顿了一下,眼睛一闪,吃惊的张大了嘴,低声说道:“炎墨,你不会是——把黑金傀打坏了吧!” 炎墨点点头,担心地问道:“要是你爹找我赔怎么办?” “不会的!”六无尘很自信,她完全了解自己的爹。 再看炎墨,他似信非信。于是,六无尘把嘴巴凑到炎墨的耳朵旁,小声的嘀咕了一气儿。 炎墨听了,面带笑容。 一旁的朱尼,表情复杂,内心绝对比脸色更复杂。 不一会儿,启耳满目惊慌的跑到权无尘的身边,说道:“宗主,出大事了!” 听到启耳颤抖的声音,权无尘也是一惊,问到:“出了什么事了?” “黑金傀……傀,全……全部被打坏了!”启耳都有些结巴了。 “什么?”权无尘从木椅上“噌”地站了起来,大声吼道:“炎墨,是你把我的黑金傀全打坏的?” 此话一出,场下又炸开了锅。 “什么?黑金傀全被打坏了?” 炎墨通过了黑金傀阵,这已经震撼了全场。 现在,通关不是问题,问题是,所有的黑金傀被炎墨——一个人——全打坏了! 六无尘崇拜地望着炎墨,双手举起了大拇指,嘴巴痴痴地说道:“厉害,你真厉害!” 所有人的目光,再此汇聚到了炎墨的身上。 炎墨从容地走到权无尘身前,抱拳行礼,不急不躁地说道:“是的,宗主,是我打坏的!” “你……你通关就算了,你……你为何要把它们全打坏呢?你可知道,它们可是价值连城啊!”权无尘心疼不已,是真的急了。 损坏的黑金傀,在傀阵的自然修复下,起码要上百年的时间,要是人工修复,需要花费大量的资金与资源。 “回宗主,我……我不知道黑金傀那么不经打呀!”炎墨淡淡地回答。 他的话一出,台下的人几乎都要背过气去。 “我们闯关闯得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才通关。而他,把黑金傀打坏了,还说不经打,没天理啊!” “你刚才说他走了狗屎运。狗屎运有这么走得吗?你走一个看看?”场下有人算旧账。 “我看他是真正有实力,不然,真女不会那么喜欢他。唉,要是我有他那么厉害就好了!” “你想真女喜欢你?等八辈儿,还要看,你能不能走狗屎运!” “不……不是,我是说……我强调的是‘像他那么厉害就好了!’” “前一句呢?前一句‘难怪真女那么喜欢他’,你怎么不强调啊?” “我觉得真女能喜欢上你!”另一个调侃。 “嗬,怎么能喜欢我?” “我教你,回家枕一尺宽、三尺长的枕头,没准就喜欢上了!” “白日做梦啊……” “……” 权无尘听到炎墨的回答,也差点儿背过气去,嚷道:“什么?我的黑金傀不经打?” 话一出口,就觉得出糗,黑金傀已经打坏了,难道说经打吗? “经打,额……”炎墨说完,也觉得尴尬,都打坏了,还经打吗? 他赶紧把话锋一转,“宗主,黑金傀阵不是封存着吗,您说,我是怎么进去的呢?” 奉于上与召封听到炎墨转移了话题,感觉到了不妙。 “也是,黑金傀阵是封存着的,炎墨不可能进去,这是为何?”权无尘寻思着,问道:“夫长老,你是主教官,你说说,炎墨是怎么进入黑金傀阵的?” “这……”夫呈也摸不着头脑,“回宗主,按等级划分,炎墨应该进入金傀阵,至于如何进入黑金傀阵,您可要问奉长老,玉简是由他负责分发的。” 权无尘转身望向奉于上。 奉于上走上前,双手作揖,说道:“宗主,老臣再三考虑,终于找到了原因,可能是我老眼昏花,把玉简上的‘戍’错看成了‘戊’,老臣愿意领罪。” 还没等权无尘说话,奉于上赶紧替自己开脱到:“宗主,即使是老臣犯了错,那炎墨,也不应该把价值连城的黑金傀给打坏了啊!” 奉于上老奸巨猾,他的意思很明确,分错玉简,他可以承担责任。但是,黑金傀损坏了,他完全没有责任。 见权无尘一时不语,召封走上前,说道:“宗主,奉长老年迈,看错了玉简是人之常情,这种失误,依我看,没有追究的必要。 倒是那炎墨,故意损坏黑金傀,这种错误,应该勒令赔偿。” “黄鼠狼与臭鼬没陷害,老黄鼠狼与老臭鼬倒是陷害得深了!”炎墨心里想着。 召封的话,暗里帮腔奉于上,明里狠狠的陷了炎墨一把。 失误可以原谅,错误必须惩罚,这就是召封的逻辑。 权无尘到这时,都没有提赔偿的事,倒是召封非要把这件事坐实了。 炎墨一听,不乐意了,辩解道:“宗主,召长老言之差矣,如果奉长老没有发错玉简,我就不会进入黑金傀阵,就不会损坏黑金傀了。” “谬论,你不进入黑金傀阵,进入了金傀阵,以你的顽劣,难道不会损坏金傀吗?”召封斥责。 “就按召长老的推理,我进入金傀阵,损坏了金傀,损失是不是要小?这么大的损失,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吗?”炎墨继续辩解。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不要再争执了,我看,还是算……”权无尘劝解。 “宗主,”召封打断了权无尘的话,他不想权无尘就这么息事宁人,“这件事,要是不分辨清楚,奉长老将会背一辈子黑锅,也会毁了他一生的清白。 这件事,要是不处理好,在人前,奉长老抬不起头,在人后,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权无尘计较这件事,无非是想打压炎墨一下,免得他日后骄傲。然后,不与他计较,借机塑造自己高大的人格形象。 谁知,半路杀出个召封,把他的好事全给破坏了。他的心里,这时有几分不爽, “黑金傀价值连城,要是计价,奉长老与炎墨,就是穷其一生,恐怕也赔不上。” “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我看,就以罚代赔。”召封坚持到。 “依召长老看,怎么个以罚代惩法?”权无尘耐着性子问。 召封故作沉思,把眼珠子转了几圈,说道:“还是遵循炎墨小友的意思,损坏的黑金傀,他只承担损坏金傀价值的责任,超出金傀价值的另一部分,强加给奉长老承担。 两人五五分责。奉长老罚一年的俸禄,炎墨小友按奉长老一年的俸禄责罚。 这事是由我提出,为了公平起见,炎墨小友要是赞同我的方案,我愿意捐出一年的俸禄,来把宗门的损失降到最低。” 长老一年的俸禄,以炎墨现在的收入标准,十年也还不上。 “我愿意!”炎墨慷慨的说道。 “好!”召封面露喜色,对权无尘说道:“既然炎墨小友同意了,我们就招协议执行,切不可反悔!” 258、诛戮! “好!既然炎墨小友同意了,我们就按刚才的协议执行!”召封赶紧对权无尘说。 他见炎墨同意了他的建议,心底万分高兴,这样一来,炎墨就会背负二十多年的债务,甚至,可以以此为借口限定炎墨的人身自由。 “我愿意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同意您的建议,召长老,您太性急了,我没把话说完。” 炎墨的话,给兴头上的召封泼了一盆凉水。 “是我性急吗?分明是你停顿的时间太长!”召封回忆着炎墨的话,想到被炎墨耍了,恨得快咬碎了牙齿。 “老夫的建议,怎么不公平、不公正?”召封质问炎墨。 “就是不公平,不公正!”炎墨气呼呼地把头一偏,不理召封了。 召封是何等人物,他是元古宗的长老,一个赫赫有名的长老,被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娃娃,在大庭广众之下晾在一边,这是何等的羞辱? 召封的火“噌”就上来了,厉声道:“老夫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为宗门着想,还甘愿奉上一年俸禄,就是为平息你与奉长老之间的矛盾。 你倒好,反咬一口,说老夫不公平,不公正。也好,如果你能把理说透了,说得老夫心服口服,你的责任也由我承担!” “像你这种不公正的人,不值得我分辨!”炎墨又添了一瓢油。他的话,已经给召封扣上了“不公正”的帽子。 如果召封不分辨,就等同承认自己的不公。 他急得咬牙切齿,“娃娃,你休要血口喷人。” 又转身面向众人,大声说道:“炎墨小友说老夫不公,呵呵,老夫活了百十岁,第一回有人这样评价老夫,希望他能当场说明。 要是他言之确确,老夫愿意替他承担过失;要是他拿不出证据,就必须还老夫一个清白。” 召封已经恼羞成怒了,在他看来,炎墨就是凭空污人清白,要是他拿不出证据,不单是赔偿问题,还有故意侮辱宗门长老,就这一项,就要关禁闭。 权无尘怕事情闹到了,刚要阻止,炎墨说话了,“好,既然你执意要把事情闹大,那我也就不再估计召长老的面子了。” 炎墨转过头,面向祈叔,问道:“祈叔,您置身事外,晚辈有一事要请问您。” “请讲!”祈叔本来很欣赏炎墨,态度自然亲和不少。 “请问,在集训中,主管人员失职,有没有相应的追究条款?” 祈叔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有,根据条款的八条规定,集训负责人因人为疏忽,造成的过失,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晚辈再问一事,条款中,参训弋者,在训练中损坏训练器物,要承担何种责任?”炎墨继续问道。 祈叔沉思了半天,说道:“参训者在训练中,损坏器物赔偿的条款,倒是没有;训练外,故意损坏的器物是要按价赔偿。” 炎墨又转回来,望着召封,说道:“奉长老失职,按条款,本身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而我,训练中损毁了黑金傀,但是条款没有相应的规定。 也就是说,我跟本就不需要承担责任,您却强行要我承担责任,请问,这公平吗?这公正吗?” 面对炎墨的质问,召封也慌了,就是他,也不知道集中训练,有条文规定一事。 “这……这都是老夫不清楚相关规定造成的……既然如此,呵呵,这件事就不必追究……”召封的声音低了八度。 “不追究?”炎墨来劲了,既然要得罪人,就要得罪的彻底。 “说得轻巧,除了刚才您担保过的,奉长老赔付一年俸禄,您支援一年俸禄,还有输给我的一年俸禄。除此之外,我还要追究奉长老蓄意谋杀,您,帮忙掩盖阴谋真相之责。” 炎墨此话一出,奉于上与召良的脸色都变白了。 召封极力掩饰内心的慌张,说道:“炎墨小友,我刚才承诺,奉长老赔付一年俸禄,我支援一年、替你赔付一年,不,是又输了一年,一共两年俸禄,保证按承诺完成。 只是,你说的谋杀与掩盖阴谋从何谈起?” 召封此时,也不敢再妄称老夫了。 炎墨转向夫呈,问道:“夫长老,您是主教官,晚辈想知道,傀阵的玉简都是放在一起的吗?” 夫呈知道事越闹越大,也不敢偏袒哪一方,只能如实地说道:“每个等级的玉简都是分开放置的。” “请问,黑金傀阵的玉简和金傀阵的玉简是放在一起的吗?”炎墨再问。 “也是分开的!”夫呈不敢撒谎,要是他撒谎,这场火,就会烧到他头上,而且,此事很容易查出来。 “请问奉长老,您眼睛花了,花到在别处取了黑金傀的玉简,是不是瞎啊?”炎墨责问。 “这……”奉于上无法回答。 “不是眼瞎,是心瞎了,是想借刀杀人,借着黑金傀的手来除掉我。”炎墨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刀,狠狠地扎在了奉于上的心上,还让他无可辩驳。 “炎墨小友,你的猜测很有逻辑,但是,动机呢?奉长老要除掉你的动机呢?”见奉于上吃瘪,召封打着圆场。 “这就要从您说起了,”炎墨面向召封说道:“刚到锦都,您的孙子召良就给了我下马威,结果,在第一轮修炼中,我远超了您的孙子,折损了您的颜面,于是,您就和奉长老合计来害我。 不然,您也不会千方百计地帮奉长老百般掩饰。” 炎墨不等召封解释,转向权无尘,抱拳施礼,说道:“请宗主为我做主!” 召封见炎墨不听他分辨,也赶紧抱拳,对权无尘说道:“炎墨小友一派胡言,故意诬陷老夫,还请宗主为我做主!” 权无尘一时犯了难,帮炎墨,就会责罚召封与奉于上。同时责罚两位长老,不仅有损元古宗的颜面,也会削弱元古宗的实力。 不帮炎墨,面对众目睽睽,没有好的交代,以后的元古宗肯定会是一盘散沙。 正在他左右危难之际,祈叔走到炎墨的跟前,双手扶起了炎墨,微笑着说道:“炎墨小友,你的推理很严密,不过,推理终归是推理,确凿的证据呢?是不是没有?” 祈叔偷偷地朝炎墨递眼色,“刚才两位长老陪你玩耍了一通,是在和我打赌,他们知道你实力了得,还想看看你是不是聪明过人。 结果,你倒好,让两位长老狼狈不已,还不上前请罪?” 祈叔说着,又把召封扶起,说道:“我说了吧,炎墨小友天资聪明,你不信,现在难看了吧!” 炎墨何等聪明,他一下体会到祈叔这番话的用意,也体谅到宗主权无尘的难处,脸色一变,谦恭和蔼,微笑着走到召封与奉于上面前,抱拳行礼,说道:“原来是两位大长老在测试晚辈,恕晚辈愚钝,还请两位长老海涵!”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炎墨小友,不仅实力超群,而且聪慧过人,老夫实在佩服,佩服啊!”召封两人笑容可掬,极力夸耀着炎墨。 祈叔不但替召封二人解了围,还免去了之前的赔付债务,这时候,召封与奉于上如果还不知道借坡下驴,那就真是蠢到了极点。 “哈哈,”权无尘大笑起来,“好,好,长老们能亲身考验、关注人才,是我元古宗的荣幸,也是大家的荣幸。今天中午,我将大摆筵宴,犒劳大家!” 此话一出,连权无尘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不过,他准备大摆筵宴是真的。 “多谢宗主!”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盛宴过后,权无尘的书房里,祈叔正在和他交谈着。 “祈叔,你说今天城堡里,炎墨与召封的话,谁的更可信一些!”权无尘问道。 祈叔笑了笑,“宗主明知故问!” “哦?” “当然是炎墨的话更加真实。 其一,他初次参加傀阵修炼,根本不知道黑金傀一事,我想,他是从六儿那里获知此事的;其二,他进入黑金傀阵是事实,这无可置疑!”祈叔分析到。 “我问的不是这事,我问的是召封的百般抵赖与炎墨戳穿奉于上的杀心,及召封的阴谋陷害,这件事谁更可信!” “还是炎墨!”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正如炎墨推理,奉束律与召封的确有借刀杀人的嫌疑,只是找不到证据! 反向推理,要是他们没有杀人动机,炎墨怎么会闯入封存已久黑金傀阵呢?事发后,召封质问炎墨,就是想置他于死地,这更加暴露了他们杀人的动机!” “为何你要化解这事呢?” “为了大局,也为了不让您难堪!” 权无尘会心一笑,“那个炎墨的确聪明,在众人面前,打了召封与奉于上的脸,也暗中警告他们,以后不要轻举妄动。 另外,关键时刻,炎墨能能刹住车,以大局为重,这样的少年真的不多!” “真女的眼光很准,可惜呀,炎墨的心思不在儿女情长上!”祈叔叹了一口气。 “这些不谈了,我们应该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我们进行第三轮训练:诛戮!” 祈叔一听,脸色大变,问道:“第三轮训练不是密林猎杀吗?为何改为诛戮?” 259、不用留手 诛戮,平均每一百年开启一次,每次开启,将有一部分参训弋者陨落,也会造就一批弋界精英。 元古宗下辖的门派里,许多长老,都参加过诛戮训练。 “不动真格,就培养不出真正的弋者。炎墨不是批评我们:拿金饭碗讨饭,浪费资源么!这回我就动真格,看那帮小子能不能活着回来。”权无尘认真地说到。 祈叔担心到:“宗主,要是六儿出了问题,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沙漠猎狐会比我们的诛戮温和一些么?” “不会,沙漠猎狐更加惨烈!” “这就对了,现在,不认真训练六儿,等到沙漠猎狐行动,她的生命受到的威胁更大。唉,该放手一搏了。”权无尘说得很坚定,内心或多或少还是担忧六无尘的安危。 祈叔从权无尘的叹息声中,明白了他的担忧,沉思了片刻,说道:“宗主,六儿的安危相对好解决。” “哦?”权无尘的眼睛一亮。 “宗主,无论是诛戮还是沙漠猎狐,都是以团战为主。团战,讲究的团队个体的实力与个体之间的合作。 要想最大限度地降低对六儿的生命威胁,就要把她分到最强战队。”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六儿分到齐门队?” “不是齐门队,是把第二轮修炼的金牌获得者,分为一个小队,就叫金牌小队。而且,六儿也有这个实力。” 祈叔不愧是权无尘最信任的人,他不仅按照权无尘的意思,把六无尘分到了齐门队,又找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既把事情办好了,又照顾了权无尘的面子,真是一箭双雕! 权无尘很满意,高兴了一会儿,又有些担心,“你说,在战场上,齐门四人会不会拼命保护六儿。” 祈叔一愣,继而回答道:“依我对炎墨的了解,他一定会舍生保护六儿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其他三人,我不敢打包票。 宗主,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 “您派人,特意去邀请齐门大长老月牙子,备些厚礼,并祝贺齐门弟子在这次集训中打破了记录,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让他前来观摩最后一场训练。 这样做,不仅给足了齐门的面子,也间接激励了其他门派,好让他们在以后的新弋培养上,多下苦工。 据我所知,月牙子十分爱面子,也是个识时务的人。 您给了他面子,又把六儿和齐门的弟子编在一个小队,假如真女出了什么事,就是您不责备,他月牙子也无法交代。日后,他的脸没地方搁,齐门也会在元古宗内抬不起头。” “嗯,这个主意好!”权无尘提起的心终于落地了,“祈叔,这事在第三轮训练开始前,还请保密!” “宗主,您请放心!”祈叔起身告辞,离开了权无尘的书房。 祈叔走后,权无尘叫来亲卫,安排相应的事宜。 盛宴之后,朱尼提议到锦都转一转,一行五人在城里转悠了一大圈,风景也看了,小吃也尝了。在太阳亲吻树梢时,几个人又转了回来。 觉得没趣,刀谷飞提议,到校武场转转。他说体内有一股劲儿要往外爆,憋得慌,想到校武场砍几刀,发泄发泄体内的蛮劲。 校武场的守卫看六无尘带人进来,根本就不阻拦。在锦都,只要六无尘在,几乎没有办不了的事。 五人畅通无阻的来到校武场的竟武场上,远远的看见有人在那里对练。走近一看,原来是召良与奉束律。 他俩在前两轮的训练中,表现得乏善可陈,刚刚被各自的爷爷好好的训了一顿,心里憋屈,也来这里发泄了。 他俩一看到炎墨,就像火上浇了一瓢油,怒火瞬间就喷发起来了。 “炎墨,不要以为你投机取巧,在训练中取得了好成绩,就不可一世。别人不知道你的实力,我可知道你几斤几两。你敢再和我比试一场吗?”召良愤怒地指责到。 “我以为是谁呀,原来是黄鼠狼。对了,黄鼠狼,你今天是没偷到鸡,还是被老黄鼠狼给收拾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呀?”炎墨调侃到。 召良怒不可遏,吼道:“真刀真枪的干,你敢不敢?” “就你这种水平?”炎墨伸出食指,摇了摇,“没兴趣,怕浪费了我的时间。” “你……”召良气得眼睛充血,脸色涨紫。 见他大动肝火,六无尘劝到:“召良,你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加上奉束律,你们也打不过他。” 她不劝还好,这一劝,奉束律的火气也起来了。 “六儿,你不要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要他敢接战,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在奉束律愤怒中,明显带有一丝伤感。 因为,自从炎墨出现后,曾经青梅竹马的六无尘,渐渐疏远了他俩,而且,还处处替炎墨出头,这怎能不招他俩的憎恨呢? “和你们过招,没兴趣!不过,我倒是喜欢看一看,是黄鼠狼厉害还是臭鼬厉害,来,你们接着打!” 第二轮训练前,他们打过赌,赌输了的一方,就坐实绰号。结果,他俩输了。 炎墨的不屑一顾与调侃他们的绰号,让他们恨不能杀了炎墨。 “炎墨,有本事,与我一战!”奉束律气得把牙齿咬得咯嘣响。 炎墨理都不理睬他们,自顾自地往看台走去。 “装绅士是吧,既然如此,我就像上次一样,打得你显出原形!”召良的确急了。 他的爷爷召封,因为炎墨,今天在众人面前大失颜面,在盛宴上,基本没动筷子。散席后,领上召良就回到府邸,把召良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差一点没拿家法伺候。 召良委屈,心里憎恨炎墨,恨不得他死。 这里是校武场,在这里打斗,是不受禁令限制的。只要不出人命,不伤残,一般不会追究。 有这等好机会,召良如何肯放过? “恐狞拳!”召良直接使出了杀招,没有半点保留。 狞咧开嘴,露出锋利的鳄鱼齿,龙爪一样的四条腿,在地上飞奔,目露凶光,满是杀气的直奔而来。 二十丈,十五丈,十丈,五丈…… 五个跳跃,狞就到了炎墨的背后,他张开的大嘴,下一秒,就能咬断炎墨的脖子。 炎墨调集体内的介气与念力,充盈全身,一个转身,打出了老三式:右脚横铲、左直拳、右勾拳! 他没有释放拟态,也没有划出体态,而是用体态的方式使出了这三招。 飞驰而来的狞,在这连贯的三击下,湮灭了。 “什么?”召良与奉束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炎墨连拟态都没用,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召良的杀招。 “我来,‘巨灵掌’!”奉束律凝出拟态,是一只巨掌。手掌拍下的同时,从掌心里射出一道幽光。 炎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用身体硬撼了奉束律一招。 “哈哈……托大了,上当了吧!”见炎墨一动不动,奉束律窃喜到。 “挠痒痒痒而已,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炎墨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六无尘奇了怪了,她了解,奉束律的“巨灵掌”,物理攻击效果不大,但是,精神攻击效果很明显。他的弋技,是以力量攻击为幌子,实质上是精神攻击。 “为……为什么你……一点儿事都没有?”奉束律也怀疑,自己的攻击为何不起作用。 “你巨掌的攻势凌厉,就是为精神攻击做掩饰,”炎墨嘴角微微挑动了一下,“破你的弋技很简单,就是用念力裹住元神,不让元神受到攻击就行了。 幸亏你的弋技是精神攻击,而不是使用幻术,不然,你现在已经遭到反噬了。” 其实,炎墨根本就没有用念力裹住元神,而是直接把元神移到了念果里,这样,元神安然无恙,念力也没有一丝损耗。 炎墨的分析字字在理,奉束律听了,额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他没想到,炎墨的实力如此强大。 炎墨有些怜悯地望着他俩,说道:“两个人一起上吧,不用留手,拼尽所有力气,使出你们的杀招。 如果,我受了半点伤,哪怕是衣服损了一个线头,就算我输!” 召良与奉束律对视了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调集体内所有的介气,注入拟态中…… 260、憋得慌 尧山西南部,在山崖下的石洞里,有一位男人,身材魁梧,身穿蓝色长袍,长袍上绣着红色图案。他的头发是灰色的,两道剑眉寒气逼人。 他在山洞里,看到心爱的巨蟒乌腾只剩下一只蟒皮和骨架。灵药中的极品,乌头罗已经枯萎,凋零,在乌头罗的旁边,是巨蟒乌腾的头骨。 “谁——是谁干的——”一向冷静的寒天子,终于憋不住怒火,在山洞里大声的吼道,不停的击打着石柱。 “炎墨?不可能,他浑身骨头尽碎,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是我亲自把他送入蟒口的。就是他没有受伤,也不是乌腾的对手。” 寒天子认真地观察了山洞里的每个地方,洞内的痕迹显示,打斗根本不激烈,从乌腾的骨骼看,它的身体并没受伤。蟒皮基本完整,它的头骨是死后被人踢开的。 他又巡视了洞外十公里以内的范围,也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是鬼鬼一吗?以他的实力,的确可以杀死乌腾。但是,要不留任何痕迹地干掉乌腾,以他现在的实力,不可能办到。 杀死乌腾的,实力绝对超出我的数倍,会是谁呢?” 寒天子在大脑里寻找着,推测着,一时也找不到答案,细细想来,越想越害怕,大脑里得出一个结论:杀死乌腾的绝对是个高手。 要是他知道是曼煞蛛女苏干的,还救出了炎墨,就是不气死,也要气得吐血。 他走出山洞,向山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想:“东幸怎么还不回来报告,难道他还没完成任务?还是……挂掉了?” 寒天子越想心越烦,后来干脆不想了,向戈齿的所在地奔去。 锦都的校武场,召良与奉束律幻出了拟态。 召良的狞,身材像犬,四只龙爪,爪尖修长又锋利,满嘴的鳄鱼齿相互交错,凶光四射,直愣愣地盯着炎墨。 奉束律又幻出了巨掌,这一回,巨掌并没有凝出幽光,而是凝出了一道闪电,在掌心里跳跃着。 炎墨不是说过了吗,哪怕是衣服掉一个线头,就算输。 奉束律不傻,他也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闪电的攻击虽没念力攻击强悍,但是,却能让炎墨无法躲避,更不能全身而退。 朱尼眉头紧皱,要不是炎墨之前夸下海口,这次对战,他有绝对的胜算把握,现在,胜负难料。 炎墨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盯着奉束律,右手轻举一握,一柄黑色的短矛就出现在手中,它的样子,很像标枪。 “你以为这样就能化解我的弋技吗?是你夸下海口的,你将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奉束律心里有了几分底气,喊道:“雷心掌!” 巨掌拍下,掌心里带着闪电,直取炎墨。 “恐狞拳!”召良也没闲着,他把全部介气,注入拟态中。狞一声暴吼,带着召良无尽的憎恨,狰狞地扑向炎墨。 炎墨把体内的介气与念力融合,充盈全身。他把标枪举起,朝拍下的巨掌投掷了过去。标枪快如闪电,在空中划出一抹弧线。 “没用的,即使我的手掌幻灭了,闪电依然存在,你逃不掉了!”奉束律自信地说道。 “嗖——” “嘭!” 短矛穿过巨掌,巨掌湮灭了。 正如奉束律所说,巨掌湮灭,闪电并没有消失。那闪电,就像长了眼睛一般,锁定了炎墨,劈了下来。 这时,召良的攻击也到了,狞再次跳起,精准地朝炎墨的喉咙咬去。 炎墨要是避让闪电,必然被召良的狞所伤;要是他选择对付狞,就会被奉束律锁定的闪电劈中。 现在的炎墨,的确进退两难。 “炎墨要败了,都怪他夸下海口!”六无尘噘着嘴巴嘟囔着。 在这两种弋技的同时攻击下,炎墨选择回击狞。 他一个扫腿,把扑过来的狞踢到半空,然后是左右开弓,打了数拳,狞湮灭了。 “你输了!”召封与奉束律十分得意,他觉得与召良的配合天衣无缝,下一秒,闪电劈中炎墨,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在这间隙里,他们还脑补了获胜后,捉弄炎墨的画面…… “噼——啪——” 期待已久的闪电终于劈下了,等他们看清楚时,炎墨完好如初的站在那里,身上没有半点伤痕,连衣服都没有损坏一毫。 “真聪明!”瞧出端倪的朱尼在心里赞叹道。 “为……为什么?”召良与奉束律像两个哈巴,傻傻地望着对面的炎墨直发呆。 “不要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为自己的教训埋单吧!‘鬼罗蜃爪’!” 一声龙吟,蜃龙呼啸而过,凌厉的龙爪把召良二人击上天空,然后狠狠地摔下。 两人浑身是伤,躺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这一击,炎墨才打出了八百拳,还减轻了攻击的力度。要是以现在炎墨的实力,全力出击,他俩的命就没了。 “为……为什么……你……能完全避开……我……我的闪电?”躺在地上的奉束律吃力地问道。 “很难吗?”炎墨语气平淡,声音不大,也不小,每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 为了让他们明白,炎墨再次凝出短矛,在短矛的尾部,还拴着一条黑色的丝线。 他松开短矛,把黑色丝线提在手中,那柄短矛在空中摇晃着,“很简单,当我的矛刺破你的手掌时,这根黑色的鬼罗线,把闪电引到了地下。 你的闪电根本都没接触到我的身体,如何能伤着我?” 原来,炎墨把短矛上拴一根丝线,把丝线的一端接入地下。他把短矛刺入拟态手掌,手掌湮灭。闪电就顺着短矛上的丝线,劈到地上。这个原理,和现在的避雷针同理。 这一回,召良和奉束律彻底死心了。 炎墨不仅实力强悍,大脑也十分好使,他们这次算是输得心服口服。 六无尘递过去一瓶疗伤药,说道:“我早都提醒你们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你们还不信!” 好心情破坏了,刀谷飞也不觉得憋得难受了,再也不想发泄体内的爆劲了,跟着炎墨,乖乖的回到驿站去了。 齐门邑理政处,月牙子收到了元古宗奖励的丰厚物资和盛情的邀请函,他心花怒放,整个人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岁,阳光灿烂,浑身是劲儿,都有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了。 晕乎够了,想到离开前,齐门邑里的事情要有所交代,寻思了一会儿。 “玉人兰与午火,已经带队去了锦都,鬼鬼一像鬼一样,飘忽不定,经常不见踪影。齐门邑里,只剩下二长老支根能够坐镇,就把政事交给他处理吧! 随从带谁呢?需要机灵一点儿、又有坐骑的,嗯,就千手吧!” 主意拿定,很快就落实了。 他带上千手,跟着元古宗的大使,立刻前往锦都。 “大长老,师弟们有四长老、五长老带队,我们还去锦都干什么?”千手问。 “你个没用的东西,知道什么?”在千手面前,月牙子总觉得有无限的尊优感,因为,不管他的嘴巴如何不干净,千手都不还嘴,连一点儿忤逆的表情都没有。 “你的师弟、师妹们,在这次集训中,表现十分出色,无尘宗主特意请我前去,以示庆祝!” 宗门大使跟着点头,还奉承到:“宗主亲自派我前来,邀请月长老前往锦都,与宗主共同观摩第三轮集训!” 千手来了好奇心,他骑着突齿牛兽,靠近月牙子,问道:“大长老,您能说详细些吗?” 被大使拍得正晕晕乎乎的月牙子,心里正幻想着到了锦都,宗主怎样接见他…… 千手一问,他故意扭了一下圆滚的身子,要装深沉。这一扭,不打紧,重心没把控好,差一点儿没从星罗狼上滚下来。 “冒失鬼,小点声会死啊!”为了掩饰尴尬,月牙子冲千手发起了脾气。 “我的声音大吗?就这么一丁点儿……”千手在心里委屈着,还用大拇指掐着小拇指的指尖,以示声音小。 他的这些举动,只能偷偷的进行,暗地里反抗。这要是让月牙子知道了,肯定又是一顿臭骂。 月牙子的确想在千手的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他等着千手再次开口,开口求他讲集训的事。 谁知千手不言语了,把月牙子憋得心里发慌。 等了好久,还不见千手开口,月牙子实在是憋不住了,招手叫千手过来,说道:“怕你憋得慌,我就告诉你吧!” 月牙子还真脸皮厚,真不知道谁憋不住呢? “长老,怕惊吓了您,我还是不听了!”千手拒绝了。 “什么?”月牙子瞪着眯眯眼,很生气了。 千手见势不妙,赶紧改口,“长老,您管好星罗狼,别让它在受惊了!”两句话连在一起,就是在暗骂月牙子是“狼”。 月牙子心里憋得慌,也没有细想,等千手靠过来,眉飞色舞地说道:“第一轮集训,真女和我们齐门的四名弋者,全部通关。也就是,突破了第九层,打破了近六百年的记录。 第二轮集训,真女、朱尼、刀谷飞、令见未闯过了金傀阵,你说,他们的成绩怎样?” “大长老,那炎墨呢?”千手没有回答月牙子的问问题,却关心起炎墨来。 “他闯过了黑金傀阵!”大使回答道。 “什么?”千手一听,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轰在了脑海中,顿时目惊口呆。 261、活着回来! 翌日午后,月牙子抵达锦都。大使把他安顿在政司驿馆里,就回去向权无尘禀报了。 月牙子走进炎墨住宿的别墅,看到炎墨等人在大厅里分析第三轮比赛预设情况。 “密林猎杀,我们要讲求隐蔽,埋伏,出击,尽可能多地猎杀凶兽,提升玉简的积分。”令见未讲到。 他们询问了玉人兰与午火,按以往的设置,第三轮就是密林猎杀,在密林里伏击或追杀凶兽,以凶兽的等级和数量决定最终的成绩。 “我们是不是组成小组,相互配合,进行团体猎杀?这样应该要容易多了!”自从第二轮训练后,六无尘一直和朱尼等人住在一间别墅里。 “是的,人越多,战力越强。如果战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根本不需要伏击,直接搜索凶兽,进行猎杀。”炎墨说道。 “可是这次训练方案规定,最多只能五人一小组,不得多于五人,说不定,我们五人在分组的过程中要分开。”朱尼担心到。 “大家正忙着呢?”月牙子听了一会儿,打着招呼。 “大长老,你怎么来了?”炎墨问。 “我就不能来?听说,前两轮训练,你们取得了好成绩,我是特意来看望你们的!”月牙子笑眯眯的说着,心里却在嘀咕:“这是什么话,我来看看参训人员,不行么?” 问话的如果不是炎墨,换了别人,月牙子可能又要发飙了。 “这位,一定是真女了!”从六无尘的装扮与气质,再到自己的分析,月牙子敢确定,大厅里的,唯一的陌生人就是真女。 六无尘大方地行礼,“六无尘拜见大长老!” “千手师兄,你也来了!”炎墨招呼道。 千手用手摸着炎墨的脑袋,高兴地说道:“听说你们取得了好的成绩,宗主亲自邀请大长老来观摩你们的第三轮训练。” 老实本分的千手把这次来的真实意图说了出来,揭了月牙子的老底,在他肉嘟嘟的脸上盖上“虚伪”的印记。 “你不说话,会憋死呀!”月牙子被人揭了短,心里不爽。 “大长老,我爹也说了,您指导弟子有方,这次,专程请您前来,就是让您给元古宗的其他门派做一个榜样!”六无尘委婉地替千手抱不平。 月牙子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珠都几乎找不到了,“你看人家真女,多会说话,不愧是真女!”他还把肥短的手臂举了起来,竖起了大拇指。 月牙子认为,凡是排他马屁的,都会说话,反之,就不会说话了。 “大长老过来了?”一身酒气的午火下来,看到月牙子,打了个招呼。 闻着午火身上飘出的酒香,月牙子立刻判断出,他喝的是陈年的好酒,很想跟他要上一坛痛饮。无奈月牙子刚到这里,立马要酒,的确拉不下面子。 玉人兰看了月牙子一眼,不知为何,一言不发,转身朝楼上走去。连月牙子想亲切地打招呼的机会都不给。 月牙子吃瘪,在大厅里,装模作样的指导了一阵,说了一大堆官话套话,什么第三轮训练中,要善于观察形势,完美地使用策略,准确地把握时机…… 具体怎样操作,一项具体的措施都没有。 不一会儿,权无尘亲自来到别墅里,热情地跟月牙子打了一个招呼,和大家稍稍寒暄了几句,就把月牙子接到了宫殿里。 就是这种走过场的待遇,在元古宗也是绝无仅有。 自从元古宗开宗以来,还没有哪一届宗主亲自去请下辖的长老的,月牙子开创了建宗以来的首次。 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锦都城,所有参训的弋者,带队的领队,都知晓了。一时间,齐门成了话题议论的中心。 权无尘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让元古宗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礼贤下士,任人唯贤! 月牙子这飘的,如仙境梦幻一般,都找不到北了。 晚上,权无尘带领着元古宗的全部长老,盛情地款待了齐门的所有人,又把月牙子推到了舆论的浪尖上。 孰不知,飘得越高,摔得越惨! 月牙子不管这个,尽情地享受着梦幻般的感觉。 又过了一天,在权无尘的带领下,所有的领队与参训的弋者,又向玉介山进发,准备第三轮的训练。 队伍走过了密林,还在继续前进,熟悉环境的长老心里纳闷,“密林猎杀,不是在密林举行吗?怎么还在往前走?” 走过了几座山峰,队伍往右拐,前面的地形发生了变化,一条大峡谷出现在眼前。 两边高山绵延,中间的峡谷有几十里宽,一眼望不到头,峡谷里,怪石林立,树木高大,地势险峻。 在大峡谷里,又走了二十余里,在一个谷口处停下了。谷口在峡谷的西侧,像一个喇叭口,谷口里,又是一番天地。 透过谷口,看到谷口里一片荒芜,里面寸草不生,都是裸露的光秃秃的岩石。 “坟场!”知道此地的长老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名字就知道了,在这里,有无数的弋者丧生。 坟场,是元古宗境内的一个魔族通道口,它的封印比尧山毕恶谷的封印还要早,还要结实。 因为,在很久以前,为抵御魔族的进攻,许多弋者在这里丧生,从此,就把这里称为坟场了。 大队人马集合,权无尘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说道:“根据前两轮的训练情况,我们对第三轮训练进行了调整。第三轮训练,就是诛戮,将在这里进行。 听名字,你们就应该知道,这场训练,就是杀戮,甚至,比你们以后要参加的沙漠猎狐行动还要惨烈。 既然是杀戮,就一定会有伤亡,在这里,给你们一个机会,畏惧者,可以选择退场。” “我退场!” “我退场!” 退场的一共有四人,都是第六小队的,都是元古宗辖区里的杂门小派推送的弋者。 权无尘一看,第六小队只剩一名弋者,其中,有五名在第二轮训练中淘汰了,现在有四名弃权,于是,第六小队现在仅剩一名弋者。 这个举动,招来大门派的嘲笑与鄙视。 “退场的弋者,由各门领队带回自己的门派。”权无尘望着第六队仅存的一名弋者,问道:“你执意要参加?” “是的,宗主!” “你不怕被杀戮?” “弋者,就是为杀戮与被戮而生,这是我的信仰!”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沙关!” 权无尘欣慰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留下来的,都是勇者,但不一定是智者,因为……”他用手指了指西侧说完谷口,“在前方,死亡在等着你们,我最后问一遍,还有没有人退出?” “没有!”回答声撼动了整个山谷。 权无尘微微一笑,“你们的声音让我热血沸腾!用你们的勇气,去浴血搏杀。这次训练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活着回来!活着就是通关! 所有人听清楚——活着回来!” 权无尘做了简短的讲话,夫呈走上前台,说道:“这次训练没有其他的规则,你们进入坟场后,分成五人小组,自由组合,这样,能提升生存能力,也能有效地提高猎杀能力。 你们手上的玉简,能在灵珠上显出你们的位置,也能通报你们的生死。如果死亡了,你的玉简对应的光点就会熄灭。 最后,我把宗主的话再重复一遍:活着回来!” 这次,主考官没有事先分组,而是让参训的弋者自由组合,参训者可以和自己最亲密的人组建一个小组。 这也是后来商讨的结果。 经过慎重的分析,权无尘可以肯定,炎墨会和齐门的四人在一起,六无尘肯定会和炎墨在一起,他的初衷也达到了,没必要明着分组。 这样安排,就没有人能看出权无尘的别有用心了。另外,自由组合的弋者,对双方的弋技更为了解,配合也会更默契,能最大限度的提升团战能力。 训话完毕,所有的参训者排队进入坟场。 进入坟场后,众人的才真正目睹了坟场里面的景象。 天空灰蒙蒙的,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地上光秃秃的,没有树木,连一棵草都没有,山峰突兀,裸露着怪石,放眼望去,峡谷里堆满了各种遗骨。 遗骨,有人的,有飞禽的,有走兽的,有巨型昆虫的,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 从遗骨的形状看,那些魔兽应该十分残暴,就是遗骸上留下的伤痕,就格外瘆人。 262、身陷重围 “我们五个人一组吧!”果然不出权无尘所料,六无尘真的跟着炎墨,要与齐门的四人组建一个小队。 “热烈欢迎!”朱尼很高兴地接纳了六无尘。当然,来之前,月牙子千叮咛,万嘱咐,提醒他们四人,无论如何,也要确保六无尘的人身安全。这不是请求,这是长老令。 六无尘高兴地说道:“谢谢姐姐!” 黄金队已经组合完毕。 “我也跟着你!”丁门的布爪说道。 自从卓尔大赛见面后,布爪对炎墨的信任超过了他的同门人臣杰。 齐门四人重新组合了黄金队,第五小队就剩下六个人,多出了一个,最后,臣杰做出决定,让布爪来找炎墨。布爪没有任何考虑,直接过来了。 朱尼皱着眉,不言不语,六无尘睁大眼睛,等炎墨发话。 刀谷飞担心的说道:“主教官说五人一小组,要是他们发现我们有六人,取消了我们的训练成绩,怎么办?” “我听到的怎么和你们不一样啊!”炎墨说,“我只听到宗主和主教官一再重复:活着回来,就是通关。 管他几个人呢,最好把大家编为一个战队,统一作战,这样会节省许多时间。” 此话一出,他们都吃惊地望着炎墨,觉得不可思议。 炎墨也不理他们,继续说道:“黄金小组正式接纳布爪!” “谢谢炎墨,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的!”布爪感动得几乎要掉眼泪,抱着炎墨就往上亲,要不是炎墨用手挡住布爪的嘴、拼命地把脖子向后仰,还真的给他亲上了。 “变态!”六无尘看不惯布爪的举动,小声嘀咕。 “我也想加入你们!”在他们旁边,一位穿着布麻衣的少年,头发乱蓬蓬的,澄澈透亮的大眼睛,犹豫的说道。 “你是沙关?”炎墨问。 “是的!”沙关回答。 “作为第六队唯一的种子,加入我们是我们的荣幸,欢迎加入!”炎墨举起了右手。 第六队是元古宗下辖的杂门小派的联合队,除了淘汰了五名弋者,其他的四名自动弃权了,这沙关,便是第六队仅存的一位。 正因如此,他受到了大门正派的排挤,没人愿意接纳他。看到炎墨接纳了布爪,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请求着。 沙关眼里噙满泪水,走上前,和炎墨的手握在了一起,心中充满了感激。 炎墨做了决定,其他人也不好反对,也都同意了布爪和沙关的加入。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六无尘问。 炎墨向坟场里面望了一眼,看着错综复杂的地势,说道:“爬上前面最高的山峰,观察地理分布形势,制定作战方案。” “嗯!” 七个人,没有顺着山谷前进,而是向陡峭的山峰走去。 山峰非常陡峭,几乎没有攀爬的凸凹点。 “如何爬上去?”朱尼问。 “简单!”炎墨凝出一柄短矛,向上一扔,扎进石壁里,再凝出鬼罗线,系在短矛上,先爬了上去,又凝出一只短毛,再插入高高的石壁里,又凝出鬼罗线。 炎墨实力的提升,爬山可就容易多了,如此往复,所有的人都爬上了峰顶。 放眼望去,坟场里十分阴森,与外界的靓丽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要不是有结界加持,里面的魔介向外渗,恐怕连玉介山,也会有一大半像坟场一样,寸草不生。 “这里的山谷成‘井’字形,两横两纵,横纵的交界处相对宽阔,可以在那里进行大规模的阵地战。 山谷里怪石林立,可以进行躲避和伏击,甚至可以用来掩护逃跑。”朱尼观察后说道。 “你们说魔兽是单独作战还是进行团体作战?”炎墨问。 “听我爹说,魔兽性情凶猛,要是有首领,它们会团战。如果没有首领,它们之间也相互打斗,一般是单独作战。”六无尘回答。 “我觉得,还是把大家集中在一起,先与魔兽战斗一番。它们要是团战,我们就团战,它们要是单挑,我们就分成小组狩猎。”炎墨谨慎地说道。 “主教官说了,这次训练,分三次启动结界,释放出来的魔兽的战力,会逐步增强,我想第一波,战力不会太强的。”令见未说道。 “那只是猜测,要是第一波的凶兽实力很强,又是团战,我们岂不吃亏了?”炎墨还是不放心。 “这样吧,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召集所有的弋者,全力做好应战准备,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好!”朱尼赞成到。 七人下了山峰,都努力去说服其他的小队进行大联合,忙了半天,只有臣杰与亦玄的小队,加入了联合。其他的小队要么联系不上,要么怕违反规定而拒绝了。 “现在我们干什么?”刀谷飞问。 “等!”炎墨只回答了一个字。 “难道我们不主动出击吗?”刀谷飞说。 “等!”丁门的臣杰也回答了一个字。 炎墨望了一眼臣杰,笑了。 “为什么?”六无尘问。 “等他们打头阵,先试试水,熟悉了规则后,我们再雷霆出击,炎墨,你这主意不错啊!”吉门的亦玄解释道。 “好吧,那我们坐下来休息吧!”六无尘说道。 “我们往前走一走,到第一道山谷的交界处等,这样,等魔兽出现了,我们能立刻奔赴战场。”炎墨继续说道。 十二个人,向西面的第一道谷口处走去。 “不对劲!”刚到谷口处不久,沙关望着前方说道。 “怎么了?”朱尼问。 “感到的前方有一股躁动。”沙关回答。 “我怎么没感知到?”布爪问。 “我的拟态是八爪鱼,预知感很强,对介气的感知也很敏感。刚才的躁动感,绝对不是我们弋者能造成的。”沙关说。 大家吃惊的望着沙关,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做好战斗准备,向前方前进!”炎墨一声令下,大家飞速前进。 跑了两里路,就看到前方黑压压的一片,有人已经和魔兽干上了。 那些魔兽,和动物一样,也有所不同,它们全是黑色,没有掺杂一点其它的颜色。三条腿蹦的,四条腿爬的,应有尽有,尖爪獠牙,身上的肌肉如砖块。 放眼一望,大约三四百只,它们咧着嘴,哈喇子从齿缝里流出来,滴到地上。 “嗷!” 一只鳄鱼头状的魔兽,趁一名弋者防守另一只魔兽的进攻,从后面偷袭,一口咬了下去,把那名上半身咬在了嘴里。 “混蛋,我要宰了你!”同伴迪迪牧悲戚的怒吼,“震天锤!” 一柄大锤拿在手里,狠狠地向鳄鱼头砸去。 鳄鱼头很狡猾,它把身子一退,退到了兽群中,那弋者的锤砸在另一只魔兽的头上,那只魔兽脑袋迸裂,倒地而亡。 “青田!”眼看着鳄鱼头就要被兽群淹没,迪迪牧急得大喊。 “炎墨,快救人,那是我们本宗的弋者!”六无尘急切的催到。 “鬼罗蜃龙!”炎墨憋足了劲,一口气打了一千二百多拳。 蜃龙腾空而起,长啸一声,张牙舞爪,疾驰而去。只见蜃龙所过之处,魔兽上下翻飞,残肢断臂,撒了一地。 炎墨每消灭一只魔兽,就有一缕黑气注入他手腕上的玉简里。 “鬼罗线!”炎墨凝出了鸡蛋粗细的黑色纤绳,一抛,那纤绳就像长了眼睛似的,锁住的鳄鱼头的脖子,套得牢牢地,它不能再挣脱半分。 鳄鱼头见自己被套住了,拼命向后挣扎,炎墨用力往怀里一拉,鳄鱼头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炎墨接着拉力,猛地跃起,如出膛的炮弹,向鳄鱼头飞射而去。 鳄鱼头刚稳住身体,飞起的炎墨就到了跟前。 炎墨在空中一个快速旋转,一腿劈下。 太快了,鳄鱼头根本没有时间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炎墨劈向自己的脖子。 “咔嚓!”鳄鱼头的脖子断了。 “轰——”庞大的身躯倒下,掀起一团灰尘。 炎墨跳下来,准备救出青田的时候,其它的魔兽围了过来,把炎墨团团围住,围在兽群中间…… 为救青田,炎墨身陷重围。 263、再快点儿 那些魔兽,舞爪张牙,直奔炎墨而来。炎墨把青田从鳄鱼头的嘴里捞出来,一边反击,一边护着他。 “折尤攻步!”朱尼的折尤,身体构造独特,修长的四条腿,团战中优势尽显,在密集的兽群中,砍、刺、挑,左右奔突,如入无人之境。 “斩蛟手!”绿色的鳞片,蛟龙的爪子,中间的一只利爪十分修长,如一柄锋利的大刀,闪电般的划下,一只魔兽身首异处。 六无尘的攻击丝毫不逊色。 “十字斩!”刀谷飞划出了一只巨大的刀螂,它挥舞着一对大刀钳,双钳快速律动,根本看不清“刀”影,只见魔兽的肢体凌乱飞扬,落了一地。 “龙啸天!”一条蓝色的巨龙腾空而起,一声嘹亮的龙吟,巨龙带着超然威压,俯冲而下,在兽群中撕开了一道口子。令见未的体态弋技初显身手。 臣杰和亦玄也没闲着,他们都释放出了拟态。臣杰的蓝色麒麟,在兽群中格外醒目,强健的利爪,锋利的牙齿,扑到一只魔兽,疯狂地撕咬,直至毙命。 亦玄的三足金乌,羽毛的边缘染上一层黑色,就像金色的火焰上,飘着一团黑色的焰火,让人不寒而栗。 三足金乌张开嘴,喷出金色的火焰,火焰所到之处,魔兽化为灰烬。 “一爪!”沙关的拟态八爪鱼,一条粗大如柱的脚,扬起来,向一根巨鞭,朝魔兽抽去,一只魔兽毙命。 其他的几名弋者,也没闲着,他们也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奋力杀魔。 每杀死一只魔兽,就有一缕黑气注入他们手腕的玉简中。 他们杀了一层,又来一层,魔兽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这样杀下去不是办法,我们集中火力,朝炎墨的方向进攻,先把他接应出来。”臣杰不愧是丁门的佼佼者,大战了一合,他就能找到攻击的重点。 “好!”大家一致认同。 所有人,都朝着炎墨的方向进攻。魔兽虽多,面对着他们的凌厉攻势,还是无法发抵御。 臣杰等人分开了三波人马,攻击最凌厉的朱尼、令见未、亦玄,主攻前方,杀出一条血路。 刀谷飞、重吾、布爪等人守住左翼,六无尘、臣杰、一径香等人守住右翼。 他们像一个楔子,朝炎墨杀去。 很快,他们就杀到了炎墨的近前,炎墨抱着青田,用力一跃,逃到了楔子阵地里。 他把青田放到了地上,无奈的摇摇头。 青田的伤势太重了,等他救出了青田,他已经断气了。 “青田!”迪迪牧大声喊叫,哭得鼻子眼泪一大把。 “去安慰安慰他!”炎墨顶上六无尘的位置,对她说道。 六无尘走到迪迪牧的身边,安慰道:“青田是我们元古宗的勇士,他的名字将刻在宗门的纪念碑上。 情况紧急,不要过于悲伤,把对青田的哀伤转化成怒火,发泄到魔兽身上。赶紧战斗吧!” “嗯!我知道!”迪迪牧擦干眼泪,投入到战斗中去了。 “迪迪牧,还有其他的同伴吗?”炎墨问。 “有,我们过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队,一队是召良他们,另一个小队可能是元门的弋者,我看到他们往北面去了。”迪迪牧回答。 “好的!”炎墨转而对朱尼等人说道:“我先往北,去支援他们,你们也调整进攻方向,来接应我。” 炎墨说着,干掉了面前的一只魔兽。 “你一个人去,会有危险的,我陪你去!”六无尘也杀死了一只魔兽,关切地说道。 “你和他们一起,保护受伤的弋者,迪迪牧,青田的尸体就交给你了,不要把同伴的尸体留给魔兽。” “放心,我不会抛弃队友的!”迪迪牧回答。 炎墨点点头,凝出了长矛,先向北杀去。 “混蛋,总是那么莽撞!”朱尼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炎墨已经杀入了兽群。 杀到中途,炎墨发现身后有人陷入了魔兽的包围,他正在拼命与魔兽厮杀,而且,险象环生。 炎墨调转方向,又杀了回去。等炎墨杀到跟前,发现是跟来的布爪,炎墨气不打一处来。 “我让你跟他们一起,你跟着我干什么?” 布爪打退了一只魔兽的进攻,气喘吁吁地说道:“跟着你,心里踏实!” 这句话,把炎墨气乐了,“我去送死,你也要跟上?” “跟着你送死,我也踏实!”这布爪,是铁了心的相信炎墨。 炎墨气得不知说什么,吼了一句,“你打头阵,我殿后!” 炎墨不想布爪落在后面,特意让他打头阵。 “知道了!”布爪深吸了了一口气,向前杀去。 谷口外,权无尘派人搭建了一个大帐。大帐里,带队的长老们盯着灵珠投射的信息,一个个眼睛睁得滴溜圆。 “这次魔兽不是零散攻击,而是团战,这对我们不利!”主教官夫呈说道。 权无尘看着画面,眉毛拧成一团,画面中,密密麻麻的黑点,把白色的光点分成几处,包围着,还有几个白色的光点变成了红色。 光点由白色变成红色,也就代表那名弋者阵亡了。黑色的光点,就是魔兽。 “宗主,要是他们再不汇合,我们的损失就严重了,是不是我们应该解除外面的结界限制,派长老进去救援?”夫呈询问。 “结界已经关闭,要是再开启,可能要花费一天时间!”祈叔说道。 为了不使坟场的魔介外泄,先辈弋者在坟场上又制造了一层结界,无论是进入,还是出来,都需要会结界弋技的弋者开启。 每次开启,都会耗费结界弋者的大量介气,而且,也会花费一天的时间。如果等着结界开启了,恐怕里面的战斗早都结束了。 召封和奉于上盯着画面上召良、奉束律的光点,心急如焚。因为,他俩被无数黑点包围着,和他们一队的五人,已经有一人的光点变成红色。 “宗主,真女他们在向北厮杀,从进攻的方向看,他们是准备和本宗的三个小队靠拢,在最北面还有两个小队,是元门和良门的弋者。”看到画面上光点的移动方位,夫呈说道。 “前面还有两个光点,是炎墨和丁门的布爪,他们打头阵,接应去了。”祈叔略微松了一口气。 “快点儿,炎墨,再快点儿!”权无尘不停地嘀咕着。 月牙子站在权无尘旁边,看着炎墨移动的光点,心里美滋滋的乐到:“小子,加油,再努一把力,我这张老脸,全靠你贴金了!” 经祈叔一提醒,召封与奉于上也看向炎墨的光点。这时候,他俩一致的祈祷着,乞求炎墨能快一点儿杀到召良与奉束律的身边。 坟场里,炎墨嫌布爪的进攻速度太慢,又吼道:“你来殿后,我打前阵,记住,跟着我,别跟丢了!” “是!” 布爪跟来,的确拖慢了炎墨的前进速度,他一边攻击魔兽,还要分心照看布爪的安危,心里很不爽。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召良与奉束律与魔兽群激战着。他们小队,已经有一名弋者丧生,还有一名弋者受伤。 他们俩,杀得满头大汗,衣冠不整,打退了一波,另一波又涌了过来。 刚开始,他们还知道且战且退,杀着杀着,他们发现,无论是前方还是后方,黑压压的一片,不管向那个方向厮杀,怎么都杀不出去。 时间稍长,他们就支撑不住了,而且心里越战越慌,几近崩溃。 一只魔猩猩,两丈高,拳如磨盘,腿如粗柱,身体如一堵墙。他们的攻击打在魔猩猩的身上,就像打在石头上一样,不仅不能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还被反作用力震得连连后退。 “雷心掌!”奉束律的巨掌,带着闪电,拍在魔猩猩的身上,巨掌湮灭,闪电把魔猩猩身上的黑毛,电得根根竖起,如刺猬一般,那样子,更加狰狞。 魔猩猩怒吼一声,一脚踢过来,奉束律往后一跃,躲过了一击。 还没等他落体,魔猩猩抡起门板似的巨掌,带着呼呼的风声,扇了过来。 它的速度太快了,奉束律的身体还在空中,无法借力改变方向,也就不能避开魔猩猩的攻击。 身边的召良,被一头魔狼缠住了,抽不开身,无法支援。另两名弋者,一名已经受伤,另一名保护着伤员,也自身难保。 “完了!”奉束律知道躲不过,就用双手护着头与胸,准备硬撼这一击。 264、五个黑点 “嘭!” 魔猩猩一巴掌把奉束律扇到地上,巨大的力量震得他吐了几口鲜血。 没等他爬起来,魔猩猩抬起巨脚,狠狠地踩下来。 奉束律瞪着绝望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巨脚踩下。 这一脚,要是踩上了,非得踩扁不可。 “轰——” 巨脚落下,震得地面都抖动了。 奉束律纳闷自己的身体为何会凭空移动,往腿上一看,一根黑线绑在腿上。生死关头,是那根黑线把他从魔猩猩的脚下拖了出来。 顺着黑线,他发现了不远处的炎墨,手里正拽着黑线的另一端。关键时刻,是炎墨救了他。 魔猩猩看见没有踩到奉束律,于是,抬起了另一只脚…… “嗖——” 黑影一闪,消失在魔猩猩的胸口。 奉束律看时,一柄黝黑的长矛插入了魔猩猩的胸膛,只剩下一截黑色的矛柄还露在外面。 魔猩猩睁着惊恐的大眼睛,庞大的身躯缓缓倒下。 在它抬腿的刹那,炎墨把手中的长矛抛出,结果了魔猩猩的性命。 奉束律爬起来,略带感激地望了炎墨一眼。 “你的‘巨灵掌’呢?为何不对魔兽进行精神攻击。”炎墨问奉束律。 奉束律苦笑一声,说道:“我使用了几次,对魔兽没有一点儿用!” 幸亏他的弋技只是精神攻击,要是幻术,进行精神链接,必定会遭到反噬。 炎墨没有再问下去,他望向其他的弋者。在布爪的帮助下,召良也解决了难缠的魔狼。 炎墨和布爪的加入,召良小队的危机得到了缓解。 “我们向北进攻,与其他的小队汇合!”炎墨说道。 这一次,召良与奉束律没有反对,与炎墨一起,向北杀去。 他们一路向北,又汇合了元门小队与本宗的另一个小队,杀到最北边,良门的小队也杀了进来。 在这里,汇集了二十余人。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元门的分牙问炎墨。 “等!”炎墨回答。 “等谁?”奉束律追问。 “等所有的人来这里汇合!” “他们会来吗?”良门的乌度问。 “会!”炎墨很果断,继续说道:“我们进入狭窄的谷口里,以谷口为依托,轮番抵御魔兽的攻击。” 他们进入小谷口,留下受伤的弋者在谷口里疗伤,把剩下的人马分成了两波,每一波八人,轮换抵御魔兽的进攻。 两炷香时间,朱尼也带着人马杀了过来。 大部队汇合,战力空前提升,应付魔兽的进攻明显自如不少。但是,魔兽实在太多,要是这样耗下去,就是不全军覆没,也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接下来怎么?”六无尘问炎墨。 “轮流休息,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炎墨回头望了一眼所剩的弋者,总人数四十一人。其中,齐门五人,吉门三人,丁门三人;元门四人,一人折损;良门四人,一人折损;本宗二十二人,折损八人;外加沙关一人。 在轮番抵御中,所有人几乎恢复到最佳状态,受伤的弋者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炎墨召集各个门派的一号种子,商议到:“据我从六无尘那里得到的消息分析,这次诛戮训练,应该有一名高级魔兽,在幕后操控着这次的战斗。 因为以前,魔兽总是零散攻击,现在他们进行团攻。 我们必需抽出一支精锐人马,杀入兽群,消灭那只高级魔兽。 高级魔兽消灭了,其它的魔兽群龙无首,应该会各自为战,我们再把大队人马分化成小队,进行追捕猎杀。” “你打算调集那些人组建精锐小队?”元门的分牙问道。 “闯过金傀阵的五人,再加上沙关!”炎墨说道。 良门的乌度眉头紧皱,不解地问道:“你们五人实力最强,组建精锐小队,我们没有意见。只是不解,沙关来自一个小派系,实力也不十分出色。 我们这里随便一位,实力都比他强,不知你带他前去,有何用意?” 炎墨淡淡一笑,解释道:“沙关的拟态是八爪鱼,在魔兽出现以前,他就提前预知到了,我带他去的目的,就是找到高级魔兽,然后消灭它。” 丁门的臣杰点点头,横举拳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同意你的建议,希望你们平安归来!” “希望你们旗开得胜!”吉门的亦玄也横举拳头。 “别让我们失望!” “等你们好消息!” 乌度与分牙也举起了拳头。 炎墨与六无尘对望一眼,也举起了拳头。六只拳头,围成了一个圆,碰到了一起,六对眼睛,射出必胜的火花。 “你们放心去吧,我们一定会顶住的,直到你们胜利归来!” 乌度的话,缓解了炎墨的后顾之忧。他担心六人离开,会削弱了战力,从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换下朱尼、刀谷飞、令见未、沙关!”分牙说道。 朱尼几人退下来,其他的弋者顶了上去。 看到精锐小队组建完毕,分牙又说道:“把你们的身体调到最佳状态,我们给你们护法!” 小队的所有人调整好状态,炎墨对沙关说道:“你能不能感知出高级魔兽的方位?” 沙关坐下,释放出拟态。 八爪鱼把盘坐在地上的沙关罩在身下,八只巨脚在地上不停地律动着。 又是一炷香时间,沙关睁开了眼睛,“东南方向,在三里以外,太远了,我感知不到它的具体方位。” 炎墨注视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魔兽,笑了笑,大声的说道:“杀过去!” “杀!”另外高呼着。 “元门弋者听令,东南方向,猛烈攻击!”随着分牙一声令下,元门的四人,使出了杀招,轰向前面的魔兽,打开了一个小缺口。 “良门弋者听令,东南方,攻击!”乌度话音刚落,良门的四人接着攻击,把元门轰出的缺口又向前推进了十几丈。 “吉丁族弋者听令……”臣杰和亦玄一商量,两族单独行动,攻击力太小,于是,合在了一起,就是吉丁族,他们共同出手,把缺口又拉大了二十多丈。 元古宗的本宗弋者,肯定不会闲着,他们的人数最多,在他们的强势攻击下,那个缺口已经打开了一百余丈。 没等轰飞的魔兽的残肢完全落下来,炎墨等人已经冲入了打开的缺口,眨眼功夫,打开的缺口又被魔兽给堵上了。 在炎墨冲入缺口的时候,布爪又想跟去,却被臣杰阻止了,“你去干什么?又去拖后腿?” “我去帮忙!”布爪很自信的说道。 “回来!”臣杰喝住布爪,“你送死不要紧,别连累了大家!” 显然,炎墨跟臣杰打过了招呼,怕布爪不听话,又悄悄地跟上去拖后腿。 “炎墨,你可要把真女给平平安安带回来!”召良第一次在心里乞求炎墨。 大帐里,灵珠映射的画面,清楚地反映出了炎墨等人的光点异动。 “他们要干什么?”权无尘疑惑地问道。 “他们要杀出重围!”祈叔回答。 “好不容易汇聚到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合力,现在分开,不是分散了战力吗?”权无尘有些不满,很可能是担心六无尘。 “为什么他们还要带上实力不强的小派弋者沙关呢?”夫呈大为不解。 不光是他们不解,大帐里的长老们,刚刚因为所有小队的汇合,松了一口气。从画面来看,他们轮番守谷口,能最大限度地确保防御力量不减弱。 这次分兵,所有人都难以接受,特别是本宗的长老,更不能接受真女六无尘去冒这个险。 “宗主,这个馊主意一定又是那炎墨出的!”奉于上忘记了刚才画面中,炎墨挽救了奉束律的事。 当然,他没有看到具体的画面,只是根据他们光点运动的轨迹猜的。 正因如此,奉于上并不觉得是炎墨救了奉束律等人,反倒觉得是他们帮助了乱窜的炎墨。 权无尘皱着眉,一言不发。 “宗主,能不能改变画面的方位?”在一旁的月牙子问道。 “可以,”权无尘问,“你有好注意吗?” “把画面向东南方向移动。我总觉得,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分兵,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月牙子解释。 “启耳,把灵珠画面向东南方向移动。”权无尘吩咐。 “是!” 启耳注入念力,灵珠里的画面缓缓向东南方向移动。 画面过了第二道纵横交汇处,在偏东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五个黑点。 这五个黑点,比先前灵珠影射的普通魔兽的黑点要大,要黑。其中,中间的一个黑点,最大,最黑。 从这个信息,可以知道,这里的五只魔兽,比其他的魔兽的攻击力要强。同时,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以前的诛戮训练,魔兽都是散战,而这一次,是团战。 所有的答案,都在那只最大的黑点上。是这只高级魔兽,操控着整个战斗。 265、漂亮 炎墨六人,摆成楔形,炎墨在最前方,手握长矛,不管前面的是谁,只要有挡路的,就是一顿猛攻,挑得魔兽满天飞。他们一路前进,那景象还挺壮观。 朱尼在左翼,六无尘在右翼,刀谷飞与令见未在后面断后,沙关在中间,不停地感知高级魔兽的方位,实时做出调整。 在山谷里,杀了两里地,他们才杀出了重围,众人松了一口气,小歇了片刻,他们走到第二个横纵交汇处,向东前进。 又走了一里多路,沙关停下脚步,望向前方,说道:“我感知到了,在前方的山峰上,有五个兽人,他们的实力很强,中间有一位,实力特强,我能感知到它的威压。” “它发现我们没有?”炎墨问。 “还没有,要是再前进一里,就会被发现!” “好,沙关,你给我们放哨,其他人,赶紧把战力调到巅峰状态,我们可能要打一场硬仗。” 在炎墨的提醒下,除沙关外,各人赶紧恢复战力。 一刻钟后,五人站了起来。 炎墨嘱咐道:“战斗时,小心谨慎,不能麻痹大意,杀伐要果断,不能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知道!” 然后,五人商量了一番,制定了几套作战方案,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沙关,你在旁边掠阵,看谁有危险,你就支援谁。记住,你只是援助,化解了危机,就立刻撤出战斗,不能陷入了战斗泥潭。” 炎墨说这话,也有保护沙关的用意,因为他的实力的确很弱,怕他在战斗中出现危险。 准备好了,他们朝山峰快速前进。 爬了一半,他们就的看到山顶的魔兽人,这和之前遇到的魔兽有很大的不同。 后面的两个,面如恶狼,眼冒青光,升高一丈有五,手爪锋利,握着一柄黑亮的大斧。 前面的两个兽人,状如野猪,一对獠牙向上弯曲,体型健壮,孔武有力,身材比两个狼人还要魁梧。 中间的那位,五官和人类没有区别,只是手爪、脚趾,和兽人没有区别,屁股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他们发现了兽人,兽人也发现了他们。 中间的兽人叽里咕噜了两句,前面的两个野猪人,各自抗着一柄大锤,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炎墨心里正盘算该用那套方案御敌,没想到两个野猪人先走了过来,炎墨心里一喜,故意放慢了脚步。 “集中战斗力,先消灭它俩,我打头阵,然后………”炎墨重新规划着战斗方案。 不一会儿,两个兽人就进入了战斗范围,它俩二话不说,同时举起大锤,狠狠地砸来。 大锤抡了起来,迅速膨胀,眨眼间变得大如磨盘,在空中划过,带着呼呼的风声。 “鬼罗蜃龙!”炎墨憋足了劲,打出一千多拳。 蜃龙一声嘹亮的龙吟,腾飞而起,直接迎向两兽砸下的双锤。 “轰——” 劲气四起,激荡波四射,炎墨被震得向后倒飞了数丈,才落到地面。他是明显低估了兽人的战力。 两个兽人,受到炎墨的攻击,也往后退了数步,它俩也惊奇炎墨的战斗力。 “折尤攻步!”趁俩兽还未站稳,朱尼发动了攻击。 折尤迈开修长又锋利的四条长腿,眨眼间就到了俩兽的跟前,抬起如镰刀般锋利的两条前腿,乱砍一气。 两个野猪人赶紧拿大锤抵挡,虽然化去了朱尼大部分的攻击,但是,在折尤狂风骤雨般密不透风的攻击下,身上还是留下了无数道伤痕。 要不是野猪人皮糙肉厚,它们可能早就被开肠破肚了。 “斩蛟手!” “龙啸天!” 朱尼的折尤刚刚消失,六无尘的蛟爪与令见未的蓝龙齐头并进,丝毫不给俩兽人喘息的时间。 “嘭,嘭!” 两个野猪人被打飞了。 两个狼人见势不妙,攥着大刀,快速奔来,它们的奔跑速度极快,在身后留下一串身影。 “十字斩!”刀谷飞怎能给狼人营救的机会?两个野猪人刚刚飞起,刀谷飞就连劈两刀,闪电般斩了过去。 “噗,噗!” 连番的攻击,已经让两个野猪人身受重伤。在空中,它们无法躲避,刀谷飞的大刀砍在它们的脖子上,两个野猪人立刻毙命。 野猪人刚刚落地,两个狼人也奔入了战斗圈。 炎墨凝出长矛,一跃而起,劈向左边的一个狼人,嘴里大喊:“刀谷飞——” 炎墨的攻击举动加上嘴里的提示,刀谷飞马上明白了炎墨的用意。炎墨是让刀谷飞砍杀右边的一个狼人。 刚才的进攻,刀谷飞体力消耗很大,无法立刻使用体态弋技。情急下,他凝出一柄大刀,握在手中,狠狠的向另一个狼人砍去。 炎墨与刀谷飞,一人用矛,一人耍刀,凝出的兵器不同,但是攻击的方式都是一样:同时从上向下猛劈。 两个狼人不得不同时举起大刀来抵挡进攻。 “乒,乓!” 兵器相接,火花四射,声音刺耳。 两个狼人抵挡来自炎墨与刀谷飞的进攻,于是,门户大开,整个身体暴露在其他人的面前。 “斩蛟手!” “龙啸天!” 六无尘与令见未又同时出招,各选一个狼人,直取性命。 他俩的时机把握十分精准,俩狼人无法撤防,只能用身体硬接来自六无尘和令见未的攻击。 几个人闯过了金傀阵,实力大增,虽然狼人的抗击打能力强悍,但是比起野猪人来说,还是逊色不少。 它们的身上,各自留了一道深深的伤痕,而且深可见骨,鲜血从伤口喷射而出。 “折尤攻步!”朱尼发动了最后一击,折尤如刀般的大腿划过,两个狼人也躺下了。 战斗之前,炎墨和大家合计了几种作战方案,唯独没有这种方案。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五个魔兽人会分兵作战。这样一来,整个战斗就容易了许多,从开战到结束,不到一炷香。 当然,这也得益于五人的默契程度与绝佳配合,他们把握着战斗的节奏,丝毫没有给兽人还手的机会。 沙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潮澎湃,“不愧是闯过金傀阵的人,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看到四个守卫被杀,人面兽眉毛紧皱,望了六人一眼,一动不动。 “他是在等我们上去!”刀谷飞握紧拳,说道。 “当头的,一般都这样,故作深沉,死要面子。我们上去,砍下它的脑袋,看它还如何猖狂!”炎墨自信的说。 爬上峰顶,才发现,这座山峰上,是一片平地,就像刀削的一样,十分平坦,在这里战斗,十分合适。 “你们有死的觉悟吗?”没想到,这个人面兽还能开口说话,而且口吐人言。 “没有,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炎墨用手指着人面兽,“必须留下脑袋!” “哈哈……”人面兽仰天大笑,“就凭你们几个幼蛆,也敢在本大人面前猖狂?死!” 人面兽的脸色突然一沉,身影瞬间消失,眨眼间,就到了炎墨的面前,它抡起拳头,以闪电之势直击炎墨的胸口。 炎墨早在心里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应对人面兽的攻击。他猜到了人面兽的攻击会很快,但是,他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快,一闪,就到了跟前。 出招迎击是不可能了,只能用双臂交叉,挡在胸口,抵挡它的一拳。 “嘭!”人面兽的攻击力十分巨大,炎墨的身体被他一拳打飞。 要不是炎墨经过两轮的训练,就这一拳,炎墨的双臂会骨折,胸口也会塌陷。就是不死,也会重伤。 “炎墨!”朱尼等人担心的大声喊道。 “想这么轻松地干掉我,没门!”炎墨紧咬牙,忍着双臂的剧痛与胸口的沉闷,交叉的双臂拉开,双手向自己怀里猛拽,身体像一发炮弹,快速向人面兽飞去。 原来,在炎墨受到攻击,双手交叉于胸前的一刹那,炎墨凝出了一根鬼罗线,套在了人面兽的脖子上。 他被轰飞后,双手拽着鬼罗线,借着倒飞之势猛拽,他的身体前飞,人面兽也被他拽飞了起来,迎着炎墨的面飞来。 炎墨把介气与念力注入大腿,双腿并拢,整个身体成为一个“一”字,狠狠地冲撞而去。 人面兽想躲闪,无奈炎墨之前交叉的双臂拉开,那条线交叉成了一个套,紧紧地套在人面兽的脖子上,让它避无可避。 “砰!” “嘣!” 炎墨的脚,重重地蹬在人面兽的身体上,把它蹬飞了,他的鬼罗线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冲力,断了…… 人面兽飞出几十丈远,狠狠的摔在地上。 炎墨一个空转,动作优美地落到地上。 “漂亮!”炎墨的队友一个个竖起了大拇指。 人面兽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瞪着直冒青光的眼睛,满脸凶光地吼道:“你们,都得死!” 266、不要动 人面兽凶相毕露,炎墨等人也不敢大意,一个个调气运力,做好了防御准备。 “圣魔手!”人面兽大喝一声,身影急速变化,眨眼间便到了炎墨面前,挥出一拳,炎墨以拳相影。 等炎墨的拳迎上去的时候,人面兽的拳就像影子一样,令炎墨的拳没有着落,就像打在空气中一般。 人面兽的拳影,透过炎墨的拳,打在炎墨的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炎墨的身体又被打飞了。 而这一回,炎墨分明做好了还击准备,结果,比上次反击还差,根本都没有碰到对手的身体。 “不……不可能,我明明是看到了它的攻击,为何……为何反击无效……” 在落地的过程中,炎墨不断地反思。 “啪!”炎墨重重地摔在地上。 只见人面兽几个闪烁,其它的五人,和炎墨一样,不管他们怎样进行防御和反击,也没有丝毫的作用,一个个都被打飞,狠狠地摔在地上。 其中,沙关受的伤最重,直接晕了过去。 人面兽扫视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众人,轻蔑地说道:“几只幼蛆,也敢在本大人面前放肆?” “太快了,根本无法看清它的进攻动作!”刀谷飞悲催的说道。 “炎墨,这是为何?我们的防御……”六无尘心里惶恐,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炎墨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血渍,紧握了拳头,目光坚毅地说道:“不管你把我打倒多少次,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会战斗到底!” “看来,你是他们中间实力最强的一个!”人面兽双眼盯着炎墨,“那我就先灭了你,消除他们心中的精神寄托,然后,再慢慢地折磨他们!” 炎墨把介气与念力融合,充盈全身,回答道:“可以,放马过来!” “死到临头,还嘴硬!”人面兽身影一闪,原地消失了。 “炎墨!”朱尼大声喊道。 人面兽再次出现,已经到了炎墨的跟前,它横踢一脚,直奔炎墨的腹部。 炎墨抬起左腿抵挡它横踢而来的右腿,同时挥出左拳,朝人面兽的面门打去。 拳头打在人面兽的脸上,穿透而过,和之前一样,就是打在了空气中。 它的一腿,横扫在炎墨的腹部,又把炎墨踢得倒飞了出去。 人面兽的身影又一闪,出现在炎墨的背后,又是一拳,把炎墨打到了空中。 人面兽的身影不停地闪烁,总是出现在炎墨飞出方向的前面,迎面一击,迎面的身体就改变了前飞的方向。 炎墨就像是空中的排球,不停地改变着飞行的方向,始终不能落地。 “炎墨!”看到炎墨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挨打的份,六无尘心急地大喊。 “炎……炎墨……”苏醒后的沙关,看着炎墨挨打的悲惨一幕,狠狠地咬着牙,急得不停地捶着地面。 “死!”人面兽大吼一声,身体在空中一个翻滚,向下狠劈一腿,炎墨的身体,像一发炮弹,重重地轰在地面上,砸了一个深坑。 “狂妄,是需要资本的!”望着地面的深坑,人面兽冷哼道。 它转过身,望向趴在地上的几人,冷冷地问道:“下一个受死的是谁?” 朱尼倔强地站起来,柳眉倒竖,温和的脸庞第一次充满了杀气,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五个字,“我要杀了你!” “哼哼,就凭你?”人面兽蔑视到。 “我……我还没……死!”炎墨艰难地从坑里爬起来,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畜生,我说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战斗到底。” “看来,你这只蟑螂的命挺大啊!”人面兽身影又一闪,再次消失了,声音在空中飘起,“我就打到你咽气为止。” 又是一通攻击,无论炎墨怎样还击,他的攻击仍像打在空中一样,没有丝毫的着力点。 他,还是那个空中的排球,在人面兽的攻击下不停地改变着方向,只是,比先前还要激烈。 一炷香时间,炎墨又被打到在地,又在地面上砸了一个深坑。 这一回,人面兽没有再放过炎墨,它走到深坑边,把奄奄一息的炎墨捞了起来,用右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吊在空中。 “真想不到,你如此扛揍!”人面兽左手变掌,高高的举起,“等我砍下你的脑袋,看你还能不能活命?” “炎墨!”朱尼释放出拟态罗衣,那高大靓丽的身影浮在空中,无比的美丽,只是美丽中带着一丝伤感。 她很想把手心的红色闪电射出,因为人面兽把炎墨的身体挡在它的身前,让朱尼无法攻击。 人面兽看到朱尼犹豫了,调侃道:“小姑娘,你出招吧,看是我先死,还是这个小子先死!” 一时间,朱尼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畜……畜生……”炎墨的双手用力地掰着紧紧掐着脖子的人面兽的手,咬牙拼命地挤出几个字,“我说……过……只要没……死……” 炎墨勉强吸了一口气,“鬼……罗……断……魂!” 从炎墨的眉心里,射出一段黑气,射入毫无准备的人面兽的印堂穴。 “呀——”人面兽迅速松开炎墨,双手捂着脑袋,不断地怪叫。 炎墨掉到地上,紧紧咬住舌头,不让自己晕过去。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再一次站起来。 他的面色十分吓人,眼里、鼻里、口里、耳朵里,全都流出了黑色的鲜血。 “鬼罗连斩!”炎墨释放出介气,使出了老三式:右脚向上撩起,一脚把抱着头的人面兽踢到了空中,然后一个转身,左拳,右拳,把人面兽打到朱尼的面前,就缓缓倒下了。 他的攻击,对人面兽根本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把它“送”到队友面前,倒是他的真实目的。 “炎墨!”看到炎墨缓缓倒下的身体,六无尘大声呼喊。 “闪电波!”红色的闪电,带着朱尼满腔的怒火,狠狠地劈向了人面兽。 “嘭!”这一回,人面兽的身影没有闪烁,也没有消失,被朱尼的闪电劈了一个正着,劈得它毛发倒数,本来是黝黑的脸,现在变成了黧黑,泛着一丝焦黄色。 “火蚁蚕食!”六无尘满目眼泪,幻出了火蚁,这次,火蚁长了一对翅膀,飞扑上去,一顿愤怒地撕咬…… “龙啸天!” “十字斩!” 等火蚁湮灭后,令见未与刀谷飞把满腔的怒火也发泄到了人面兽的身上。 此时的人面兽,睁着惊恐的大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它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弋技,会被小小的人类——炎墨给破了。 连番攻击,让它只能出气,不能进气。 沙关也爬起来,幻出八爪鱼,“二爪!” 一只长长的腿,如刚刺一般,把躺在地上的人面兽扎了个透心凉。 “一爪!”另一只腿像粗大的皮鞭,不停地抽打着穿在腿上一动不动的人面兽。那抽打的频率,比刚才人面兽攻击炎墨时还要快,还要狠。 八爪鱼湮灭,人面兽摔到地上,断了气。 六无尘跑到炎墨身旁,把他扶起来,抱在怀里,那速度,比朱尼还快,还要温柔。 “别动我,让我躺会儿!”炎墨脸色苍白,忍着来自灵魂的剧痛,痛苦的说道。 六无尘才意识到自己鲁莽的举动,脸一红,十分害臊。她不知道炎墨说的躺一会儿,是躺在地上,还是躺在她的怀里。 又想到炎墨说不要动,她是放也不是,抱也不是,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她望了朱尼一眼,准备把炎墨放下。 “不要动,我替他把血迹擦掉!”朱尼拿出一方手帕,慢慢地替炎墨擦着脸上的血迹。 “咳!”令见未咳嗽一声,示意刀谷飞与沙关离开。 两个人立刻明白令见未的意思,悄悄地跟着令见未走到山峰边,欣赏着下面山谷的“美景”。 一顿饭功夫,炎墨的脸上慢慢的恢复红润,他睁开眼,坐了起来。 “你没事啦!”六无尘娇羞的问道。 “舒服多了!” 炎墨说者无心,六无尘听者有意。顿时,她的俊脸又是一阵通红,就像秋天里的苹果。 “六儿,你怎么了?”炎墨觉得六无尘的神情怪怪的,不解地问。 “没……没什么!” 朱尼刮了炎墨一眼,招呼令见未三人过来。 “可以走了吗?”刀谷飞问。 “勉强可以!”炎墨回答。 “炎墨,你是怎样破了那畜生的弋技的?”令见未一直很纳闷。 炎墨微微笑了笑,慢慢地说道:“它的移动太快了,我们根本追不上它的速度。在他攻击我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在它掐着我的脖子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六儿与奉束律的话。” “我的?”六无尘一时摸不着头脑。 “是的!你说如果没有高级魔兽,普通的魔兽就是一盘散沙,那么,高级魔兽是如何控制普通魔兽的呢?” “难道是……念力?”朱尼说。 “嗯,也可以说是精神力。我救奉束律时,他也说念力攻击对魔兽无效。这应该是他的念力攻击力度不够,不能冲破人面兽念力的保护。 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元神移入念果,调集所有的念力,趁它大意之时,对它的元神发动了攻击。 它的元神受创,就不能支配念力来快速移动自己的身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破了它的弋技。” 听到这里,几人面面相觑,他们真的佩服炎墨,能在生死攸关时刻,还能进行如此缜密的推理。 “只是没想到,反噬之力如此强劲,也使我的元神受了伤。幸亏当时我用的是念力攻击,要是使用幻术,就反被它控制了。”炎墨说这话时,还有一阵后怕。 “幸亏有你们,不然,我真的被它给杀了!”炎墨感激地说道。 众人嘿嘿一笑。 “走吧,消灭其它的魔兽去!” 朱尼说。 267、一触即发 “赢了,赢了!” 人面兽被消灭,剩余的魔兽四散而逃,谷口外的大帐里一片惊呼。 “宗主,看来,他们的决断是对的!”祈叔赞美道。 “嗯,他们表现不错!”权无尘美滋滋的说道。 月牙子站在旁边,眼睛迷成一条缝,心里乐到:“臭小子,只要有你在,我的老脸一直金光灿烂!” 他心里美滋滋的,在脑海里回放着炎墨给他带来的一系列荣耀,到最后,想到了炎墨刚到齐门邑的情景,“看来,要给千手记一功!” 他一高兴,情不自禁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旁边的千手听到了,追问道:“大长老,您刚才说的啥?” 月牙子眼一瞪,把茶杯递了过去,吼道:“我说去给我倒一杯茶!” 千手极不情愿的接过杯子,转身嘟囔道:“说话不算数!” “嗯?”月牙子举起肥短的手,做敲栗子状。 “我说马上去!”千手一溜烟儿跑了,这杯茶也迟迟没有送到月牙子的手中。 坟场里,基本恢复原状的炎墨和大队人马汇合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把大队分成四小队,三队十人,一队十一人,按照“井”字形的地形构造,每个小队负责清理一条山谷,完成任务后,回到小谷口集合。 分工完毕,各队人马开始进发,各司其职。 对于零散的魔兽,清理起来容易许多,根本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清理完毕。 炎墨的小队灭杀完魔兽后,开始返回。走到第二道横、纵山谷交界处,沙关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炎墨问。 沙关走到纵向山谷的南面,手摸着光滑的石壁,说道:“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 “是魔兽的出口吗?”刀谷飞问。 沙关摇摇头,说道:“不是,据我感知,应该不是魔兽,刚才突然有一阵躁动,现在消失了,可能是我多疑了!” 炎墨用手敲了敲石壁,是实心的。他释放出介气,夹杂着念力,仔细的感知着。隐隐约约能感到一丝游离的气息,似乎熟悉,又很陌生,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魔兽散发出来的。 “沙关,你能感知到魔兽的出口吗?”炎墨皱着眉头问。 沙关坐下来,幻化出八爪鱼。八爪鱼八条腿不停地律动,一盏茶过后,他隐没拟态,皱着眉头说道:“恕我实力不济,找不到魔兽的出口。” 炎墨拍拍沙关的肩膀,说道:“你很优秀,已经给我们帮了大忙了!” 沙关歉意地笑了笑,和炎墨等人一起,回到了小谷口。 众人聚在一起,恢复了体力,说笑了一阵,安排好放哨的,其他人各自修炼去了。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沙关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坐下来,释放出八爪鱼,认真的感知着。 “魔兽出现了,在第一横、第二纵的交界处,数量不多,大概有五只。”说到这里,沙关的脸色一变,声音也颤抖起来,“从威压来判断,它们……应该和人面兽的实力相当!” “如何应战?”令见未见过人面兽的实力,担心地问道。 炎墨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眉毛紧锁,扫视了一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战就完了,哪来那么多的婆婆妈妈?”说话的是良门的乌度。 六无尘站起来,反驳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上一回,我们六个人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面兽杀死,当时,炎墨还受了重伤。 如果在面对敌人以前,我们不能小心谨慎,不准备充分,等待我们的就是失败,就是死亡。” 六无尘说这话,没有一个人反驳,因为,她是真女,就是大家心目中未来的领导者,而且,她还亲自参加过猎杀人面兽的战斗。 “炎墨,我相信你,只要你决定了,就是死,我也死而无憾!”六无尘果断地说道。 六无尘的话说得太及时了,在这种艰难的抉择时刻,如果没有六无尘出头,炎墨不仅无法做出决断,战斗也会一盘散沙。 “我相信你!死而无憾!”紧跟六无尘的,居然是丁门的布爪。 “我相信你!死而无憾!”吉门的亦玄也做出了抉择。 “我相信你……” 最后,不管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最后都同意听从炎墨的安排。 炎墨点点头,感激的说道:“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在坟场,虽然也是训练,但是经过一次战斗,我们就失去了十名同伴。 应该说,这是真正的生死考验!临行前,宗主一再强调:活着回来,就是通关。 我不想看到再有任何人牺牲,我们必须拧成一股绳,齐头并进,并肩战斗。 下面,我将我的想法讲出来,有不妥的地方还望大家补充……” 炎墨详细地讲着作战的计划,大家听着,有漏洞的地方,讨论后补再上。 按照最终决定,他们按总人数平均分为五队,每队八个人,由闯金傀阵的五人负责主攻,其余人负责辅助攻击。 大队人马,走出小谷口,朝魔兽人走去。 越过横谷的第一个谷口不到一里地,远远的看见有人影晃动,炎墨说道:“做好战斗准备。” 转而对沙关说:“你在这里负责周围的情况,如果再有异动,立刻通知我们。” 沙关深情地望着炎墨,重重地点了点头。 炎墨走上前,小声的说道:“你不能有任何闪失,第三波攻击,应该是一场鏖战,我们必须提前获得信息,你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吧!” 能得到炎墨的尊重与认可,对来自小派系的沙关来说,是莫大的荣耀。他含着泪,微笑着,“我知道!” 炎墨坦诚一笑,转身走了。 越走越近,五个人影的轮廓也越来越分明。 最前面的两兽,一个是狐女兽,一个是斗鼠兽;后面的三兽,分别是天牛兽、刀钳兽和黄蛇兽。 它们都像人一样直立行走,但是它们的脸型和四肢都保存着兽的特征。 狐女兽扭着腰胯,竖着两只狐狸耳朵,把舌头在鼻子上一舔,“嘻嘻,看他们细皮嫩肉的,我都直流口水了。” 那声音尖细,妖媚,听得人汗毛直竖。 斗鼠兽两支长满黑色鼠毛的手臂,交叉于胸前,贼眉鼠眼的扫视了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道:“这么多美食,恐怕要把你撑死。” 斗鼠兽的上下颚一开一合,一对尖尖的门牙让人看着直恶心。 “我们这次出来不容易,这么多食物,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狐女兽嘻嘻一笑,对后面的三兽说道:“不能杀死他们,把他们活捉,以后慢慢享用!” “全听狐女的!”后面的三兽,声音洪亮而浑厚,生怕声音小了,不能讨得狐女兽的欢心。 “小子们,准备好了吗?”狐女兽用调戏的眼神看着众人。 炎墨并不气恼,神色平静地回怼到。“我们准备把你们几只畜生抓起来,关进笼子当宠物,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准备好?” “哟,看你白白净净、娇皮嫩肉的,说话咋这般损呢?等我把你抓住了,让你舔我的脚丫子,嘻嘻!” “你的对手是我!‘九层空气锥’!”看狐女兽惺惺作态,朱尼很是看不惯,抢先发动了攻击。 “嗖嗖嗖!” 空气锥划破长空,箭一般射向狐女兽。 “哟,调戏了你的情郎,受不了了?”狐女兽嘴上说着,不慌不忙的伸出带钩的双手,拍打着激射而来的空气锥。 “轰轰轰!” 空气锥破灭,气流激荡。 狐女兽甩了甩隐隐作疼的双手,收起了嬉笑的面容,沉着脸说道:“女娃娃,等我抓到你,就把你收编为丫鬟,成天给我端饭倒洗脚水。” “休要废话,‘擒龙爪’!”令见未幻出一只苍劲的龙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狐女兽。 “休要张狂!‘鼠齿破’!”斗鼠兽双臂平举,一只大鼠,露出一对尖利门牙,猛地窜出,迎向令见未的龙爪。 “轰——” 气浪荡漾,逐渐消散。 “杀!” 炎墨一声令下,负责主战的五人先冲入了敌阵,大战一触即发。 268、无谓的挣扎 按照之前商议的计划,先由主攻五人加入战斗,把敌人一个一个的拉开,小组的其他人员,再按照小组的划分加入战斗,发挥人多的优势。 战斗了一会儿,各人找到了各自的对手。 炎墨对战刀钳兽,他凝出鬼罗长矛,一阵猛攻,逼得刀钳兽节节后退,退出了混战圈。 朱尼对战狐女兽,六无尘对战天牛兽,令见未对战斗鼠兽,刀谷飞选择黄蛇兽。 他们四人且战且退,把对手分别引向不同的方向,拉开了距离。 距离拉开后,小队的其他人员,找到各自的主战队员,也加入了战斗。 刀谷飞带领小组七人,与黄蛇兽打得激烈,众人围住黄蛇兽,轮番进攻,俗语云:双拳难敌四手。 何况黄蛇兽双拳对战十六只手? 一回合下来,黄蛇兽不知挨了多少拳,幸亏蛇皮结实而富有弹性,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黄蛇兽跳出圈外,扫视了一眼整个战场,面色冷漠,嘴角露出了一抹哂笑,“依仗人多势众,分而治之,这就是你们的策略?” “战斗就是了,何必废话!”刀谷飞不想废话。 “是吗?”黄蛇兽把右手高高举起,一条黄色的大蛇浮于身前,“弋者的战斗,靠的是实力,稗穗越多,只能空占粮仓。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战力吧!‘闪电魔拳’!” 大蛇裂开大嘴,头部闪电环绕,蛇头后仰,蛇身后弯,弯成一张弓,蛇尾猛地发力,把蛇头飞速弹了出去。 “十字斩!”刀谷飞一口气打了九百余拳,划出了刀螂的形态,刀螂架着一对刀足,迎了上去。 “夺命飞剑!” “降魔腿!” “……” 一组八人,都不敢马虎,纷纷使出了自己的绝杀弋技。 “轰——” 巨响震动山谷,后退黄蛇兽,双腿在地上划出两丈长的深痕,它猫着腰,左手捂着前胸。 等它直起身,胸口出现了一道十字形的白色伤口,伤口并不深,只是刮掉了许多蛇鳞,渗出了些许鲜血。 再看刀谷飞八人,一个个被打飞了数丈远,散落了一地。 他们趴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闪电的余波带来的剧痛让他们难以忍受。实力稍弱的弋者,已经晕了过去。 刀谷飞挣扎着爬了起来,感到身体麻木,行动僵硬。 “滋味不好受吧!”黄蛇兽说,“我的弋技,并不只有闪电的威力,弋技中,掺杂着蛇毒,能麻痹你们的身体。 我说过,人多不一定是优势,实力才是,你们输了!” “可我还站着!”倔强的刀谷飞释放出介气,凝出一柄大刀,握在手中,“身体麻木,不能发挥出体态的优势,那么,我就用拟态弋技来打败你!”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黄蛇兽也释放出介气,凝出了一把青铜剑,也握在手中,“你使刀,我使剑,不知道是你的刀锋利,还是我的剑犀利。既然如此,我就陪你玩玩儿。” “一刀斩!”刀谷飞高举大刀,狠狠地劈下。 一道白光,十分耀眼,那锋利的劲气,形成一柄数丈长的刀光,势如破竹般斩向黄蛇兽。 “青铜剑!”黄蛇兽握剑,向上一撩,一道黄色的剑影,激射十余丈,迎刀光而去。 “嘭——” 刀光与剑影交汇,两道犀利的劲气,把地面劈出了两道深数尺的凹槽,光与影的交汇处,更是形成了一个大坑。 刀谷飞后腿数步,他感到胸前一阵剧痛,等他看时,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斜在胸前。 黄蛇兽再看自己的腰部,一道三寸长的血口,渗出了鲜血,那伤口,不算太深。 “你的刀,怎能比得过我的青铜剑?”黄蛇兽看了一眼手中的青铜剑,自信的说道:“我的青铜剑,可不是普通的剑。 我的剑,由黄蛇所化,被雷公所遇,交由许君。许君执此剑,降妖除魔,造福于人间。你的区区破刀,如何能比?” 经黄蛇兽提醒,刀谷飞想起了一个上古传说。 上古时代,魔兽肆虐,祸乱人间,有一位君子,姓许,后人称他为许君。他行侠仗义,体恤民间疾苦,一心要为民除害。 在与魔兽的战斗中,几次失败,他痛心疾首,万念俱灰,准备到江边了此余生。 他来到江滩,看到一个老者,拿着石头追逐一条黄蛇,他不解老者的怪异行为,凑上前去观看。 只见老者将石头扔向黄蛇,听到的却是铿锵的金属碰撞声。 许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擦亮了眼睛再看。地上哪是黄蛇,乃是一把光亮的青铜剑。 老者拿起青铜剑,递给许君,笑吟吟地说道:“年轻人,你空有一腔热血,却没有上好的兵器,今天,我把这利器送与你,你用它荡平时间魔兽,还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 老者说完,现出雷公真身,消失了。 许君欣喜万分,双手捧着青铜剑,朝雷公消失的方向跪拜。 他拿着这把利器,与魔兽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在海中,多次与蛟进行殊死搏斗,最终斩下蛟首,因此,世人也把这柄剑称作斩蛟剑。 刀谷飞一阵苦笑,“真想不到,一把正义之剑,竟然会出现在魔头的手中。” “哈哈!”黄蛇兽一阵狂笑,“在你们人类的眼中,我们是魔头。在我魔族,我就是深受魔族崇敬的领袖。 身处的群体不同,得到的评价也就不同!” “有掠夺与杀戮天性的族群,无论怎么掩饰,都改变不了魔兽的本性。即使战死,也要让你深深知反抗的力量。” 刀谷飞把介气再次注入大刀中,双手高举,“一刀斩!” “那就让你尝尝飞蛾扑火的悲哀!‘青铜剑’!”黄蛇兽再撩一剑。 刀光剑影再次碰撞,激起尘土飞扬。 “轰隆隆!” 尘烟消逝,地面上留下了十几丈长的深坑。 大刀湮灭,刀谷飞的右臂垂了下来,鲜血顺着手臂流到指尖,一滴滴滴落在地上。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缓缓地扑到在地。 “你的右臂废了,如何能够战胜我?”黄蛇兽紧握着青铜剑,得意地说道。 刀谷飞一阵苦笑,一股怨气打心底升起,“那把剑的传说难道是真的吗?我就不能打破这神话?苍天为何如此不公?” 他绝望地扭过头,望向旁边鏖战的六无尘。 六无尘八人,摆成三角阵,她在三角阵的顶端,与天牛兽激烈地战斗着。 “斩蛟手!”六无尘娇喝一声,利爪如钩,雷霆出击。 “三足金乌!”一声啼鸣,亦玄的金乌直奔天牛兽。 “麒麟驰腾!”臣杰的麒麟,大吼一声,扑了上去。 “雷心掌!” “恐狞拳!” 奉束律与召良也没闲着,奋勇出击。 “穷鼠噬猫,就你们两下子,只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天牛兽两只长长的触角律动着,“天云崩!” 它双手一合,飞出一只白色斑点的黑天牛,只听一声巨响,天牛炸裂,灰色的能量席卷而来,把八个人全部震飞了。 “在我的面前,你们就是蝼蚁,岂能撼动大树?”天牛兽说道。 “休要狂妄!”分牙爬起来,凝出了一个飞盘,捏在手中,挥臂抛出,“飞轮盘!” 飞盘急速旋转,锋利的盘刃,朝天牛兽的颈部斩去。 “极速星光!”乌度一拳打出,一条条星光线,纵横交错,朝天牛兽切割而去。 这个小组,炎墨特意把实力较强的臣杰等人分为一组,目的是确保六无尘的人身安全。 天牛兽站在原地,也不躲闪,等着飞盘与星光的攻击。 “嗞——”高速旋转的飞盘在天牛兽的颈部拉出一片火星。 “嘭!”飞盘湮灭! 交错的星光,在天牛兽的身体上印出了几条火线后,也消失了。 “我的身体,有天然的天牛盔甲保护,你们的攻击,连我的盔甲都无法攻破,更别说伤到我的身体。” 天牛兽双手一合,又放飞一只白色斑点的黑天牛,把分牙与乌度再次振飞。 “你们的宿命,就是食物,别再做无畏的挣扎了!”天牛兽说道。 269、心没了 令见未带着队友和斗鼠兽战得正酣。 “龙啸天!”令见未划出的蓝龙,龙须飘飘,身上的鳞片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身体纵跃疾驰,龙爪雄劲,如破波翻云,气势汹汹奔腾而出。 他的队友也不怠慢,争相使出必杀技。 璀璨的弋技,若急速划破长空的流星,仿佛要斩破苍穹。 “鼠齿破!”斗鼠兽大吼一声,一只庞大的斗鼠,灰色的皮毛掩饰不住身体堆积的肌肉,鼠爪张扬,鼠眼圆瞪,鼠齿泛着森冷的杀气,似乎能噬吞铁石。 “轰隆隆!” 劲气翻滚,遮天蔽日,隐没星辰,震荡波久久不能消逝。 气浪将令见未八人后推数丈远,实力稍稍不济的弋者,立身不稳,仰面摔倒。 斗鼠兽也被震退数十步。 “看不出来,小小的人类,能有如此战力,再来!”斗鼠兽这次先发制人,抢先出招。 令见未等人不敢大意,奋勇还击。 一场群斗,就这样僵持着,一时间,谁也无法取胜,生死决斗变成了一场消耗战。 僵持了一顿饭时间,令见未等人渐渐支持不住,激烈的对抗,十分消耗介气。 令见未使用体态攻击,相对而言,节约介气,此时的他,呼吸急促,也感到介气续接不上。更何况其他弋者的拟态攻击?他们体内的介气几乎被掏空。 看着他们疲乏的身体,斗鼠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穹鼠烈!” 只见八只体型稍小的斗鼠,分别定向攻击令见未八人。 “擒龙爪!”令见未使出了拟态弋技,斩灭了奔向他的那只斗鼠。他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啊——” “呀——” 惨叫声此起彼伏,令见未回头看,他的队友在斗鼠的撕咬下,一个个发出惊天的惨叫,当斗鼠湮灭时,他的队友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 “看来,你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一个!”斗鼠兽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翻转手腕,指向地下,“要不是狐女想留下活口,他们已经奔赴黄泉了。” 令见未惊恐的望着斗鼠兽,他想不到斗鼠兽如此狡猾。 之前的战斗,斗鼠兽进行群体攻击或防御,不断地消耗大家的介气。等介气消耗一空,战斗力大减,他再进行个体进攻,定向出击,极大的节约了自己的介气。 “没想到魔兽如此狡猾,早知如此,我们就轮番进攻!”令见未后悔当初的决策,可惜,世间唯独没有后悔药。 “后悔自己的决定?已经迟了!”斗鼠兽看破了令见未的心思,“既然你决策失误,那么,你就为他们承担失误的责任。‘鼠桥劫’!” 一只白色的斗鼠,像小白鼠一样大小,在空中飘动,朝令见未的头部飞快飘来。 令见未挥拳击打,就像打在空虚的幻影上一样,没有一丝着力点。他急得不停地左右移动身体,想躲过小白鼠。 无论他怎样躲闪,小白鼠总能调整方向,锁定他的大脑。 五尺,三尺,一尺;五寸,三寸,一寸…… 小白鼠到了他的眼前,一晃,消失了。 他眼前一晃,脑内一片空白,身体僵直地站在地面,眼神呆滞,一动也不能动…… 朱尼离令见未最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与其担心你的战友,不如担心自己吧!”狐女兽化解了朱尼的折尤攻步,搔头弄熟的嬉笑,“他渡劫去了,渡劫失败,元神俱灭,以后只剩下一具身体的空壳;渡劫成功,元神大伤,没有十天半月,是无法恢复的。” 朱尼眉头紧锁,对战狐女兽,已经很吃力了,根本无暇他顾。 “接招吧!‘狐鸣悲恸’!” 一只赤狐,仰天悲鸣,它悲怜地奔突而至,到达近前,突然露出了锋利的犬牙。 那悲伤的鸣叫,让人心情悸动,无限的伤感油然而生。那可爱悲怜的姿态,使人不忍出手斩杀。 等它露出狰狞时,再仓促出击,弋技的攻击力大打折扣。 朱尼八人,在它的弋技下吃了不少苦头,一个个遍体鳞伤,狼狈不堪。 这一击之后,又有三人倒下,除朱尼外,能继续战斗的,只剩两人。 “嘻嘻,你的队友越来越少了!”狐女兽调侃道。 “空气锥?十一层!”朱尼明显有些急躁,一股脑射出一堆空气锥。 “没用的,你的弋技对我没有杀伤力!”狐女兽两只手爪不停挥舞,粉碎了朱尼的进攻。 “赤狐斩!”狐女兽的手爪,猛增到一尺多长,在空中划下。 那五道爪影,变成五道红光,如刀刃般锋利,只是一闪,就到了三人的面前。 “莲花盾!”朱尼凝出莲花盾,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她的两个同伴,就没有她那么幸运,被五道红光突破防御,在身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倒地不起,失去了战斗力。 “嘻嘻,只剩下你一个了!”望着朱尼孑然一身,狐女兽心情大好,“只要你答应做我的侍女,我绝不伤害你。” 朱尼面色冷峻,螓首微仰,一双明亮的眼睛射出一道犀利冷光,“穿影如梭!” 折尤前后腿平伸,与平直的身体形成梭状,只是一闪,便到了狐女兽的跟前,那速度,用瞬移来形容,丝毫不过。 如此快速,令狐女兽也大吃一惊,想要再躲避,已是来不及,“赤狐连斩!” 狐女兽双爪迅速长到一尺多长,一边后退,一边不停的疯砍奔来的蚩尤。只见红光乱舞,一声巨响,折尤消散。 在狐女兽的左肩,贯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鲜血不停往外奔涌。 狐女兽用右手捂住肩头,用介气封住了筋脉,止住了流血。 “我一定要毁了你的美好记忆,踏碎你的尊严,让你成为我膝下的女奴,永生永世不得翻身!”狐女兽第一次收起了妩媚的笑容,面目狰狞的咆哮着。 朱尼知道狐女兽真正的发怒了,暗暗调集介气,融入念力,做好防护准备。 “狐女妖媚!” 狐女兽的双眼变得猩红,红光一闪,朱尼眼前的景物完全变了…… 辽阔的草原上,绿草如茵,草丛里点缀着五色的鲜花,蜜蜂与蝴蝶在明媚的阳光下偏偏起舞。 一对年轻的恋人,手牵着手,迎着和煦的春风,漫步在蜂飞蝶舞的草原上,幸福的欢笑声,在草原上甜蜜的回荡着。 朱尼觉得两人的背影很面熟,于是,她慢慢地靠近。 听到身后的动静,男孩回转身,那脸庞如刀削般的英俊,笔直的鼻梁,精致的下巴,眉宇间透露着成年人迷人的英气,乌黑的长发飘逸在微风中,令人痴迷。 他露着开心的笑容,嗓音纯正温润,“朱尼,我和六儿要举行婚礼,你能参加吗?” 少女转身,粉红色的连衣长裙直垂到莲足,靓丽的秀发微微飘舞,曼妙的身姿,凝脂般的肌肤,晶莹的玉腮泛着微红,澄澈的眼睛犹如黑葡萄流盼柔媚。 “朱尼姐姐,我和炎墨的婚礼,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六无尘抿着嘴,笑吟吟地望着朱尼。 朱尼呆呆地望着炎墨与六无尘,一种揪心的痛,痛彻心扉。 面前的俊男靓女,的确是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无论在何种情况下,自己都应该为他们高兴,替他们祝福。 可是,自己的心,如论如何都做不到。 “你们百年好合,莺莺燕燕,双宿双栖,那我呢…… 六无尘,别忘了,是我的宽容,让你接近炎墨,是我的放任,让你们迸出了感情的火花…… 可是,你,夺了我的恋人,夺走了我的心…… 你,还要我祝福,心没了,我拿什么祝福你们……” 朱尼的心乱了,就像拧在一起的乱麻找不出个头绪。 她的心更痛了,就像有人用利爪,深深地掐着她的心脏,还不停地撕扯着。 她面色惨白,呼吸困难,身体像注入了铅块,无比的沉重。 “杀了她,杀了你的情敌,夺回你的挚爱,不然,你的心脏会因过度悲伤而碎裂!”一个柔媚的声音,带着魔性,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回荡。 “朱尼姐姐,你怎么了?”六无尘看到朱尼脸色惨白,俯下身子,来搀扶朱尼。 朱尼低着头,眼睛掠过一抹幽怨,她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270、住手 六无尘扶起朱尼,炎墨也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朱尼,你怎么了?” 朱尼的眼神瞬间变得充满戾气,她迅速掏出匕首,直接捅进了炎墨的心脏,“狐女兽,死——” “朱……朱尼,为……为什么?”炎墨的嘴角流淌着黑色的血,不可思议地望着朱尼。 “因为……”朱尼眼眶中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淌着,“因为,有人让你死!” “能……告诉我……是……谁么?”炎墨满眼哀求。 朱尼玉牙紧咬,“我答应过她,不能告诉你!” “你……真狠心……”这句话,混合着两种声音,炎墨与狐女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这时,炎墨的身形不停地变换,一会儿是炎墨的身形,一会儿又是狐女兽的身形,往返闪烁多次,最终定格在狐女兽的身形上。 六无尘的身形也不停地变换着,一会儿是六无尘的身影,一会儿又是一颗红色的心脏。 同样的,交替闪烁数次,定格在心脏的形体上。 显出原状的心脏,朝朱尼飘过来,进入朱尼的胸腔,她心脏的疼痛感神奇般消失了。 狐女兽不仅魅惑,还多疑,它引诱朱尼刺杀的“六无尘”,其实是朱尼的自己的心脏。要是她听了狐女兽的话,可能,即将死亡的,就是朱尼了。 “你……真狠心……连……自己最喜欢的人……也不放过……”狐女兽吃力地说道。 朱尼的眼睛里,泪光依然闪烁,“尊师说过,感情是修行中的绊脚石,当面临情感的折磨时,要果断挥慧剑,斩情丝。 特别是在战斗中,不能被对手抓住破绽,来威胁自己的生命。” “是……是么!是我……大意……小……小瞧了你……不……不过……现实中,你……该如何抉择……拭……拭目以待…… 我……很……期待……你们感情……的结……结局……” 狐女兽断断续续地说完,它的身影消失了,朱尼眼前一恍惚,回到了现实中。 狐女兽的身体轻轻摇晃,慢慢倒下了,一缕黑气注入朱尼手腕的玉简中。 “狐女!”提着青铜剑的黄蛇兽看到狐女兽倒下,大声疾呼。 浑身是伤的刀谷飞艰难地爬起来,两只眼睛紧紧地瞪着黄蛇兽,“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黄蛇兽目露凶光,“你的右臂已经废了,不能再握刀了。本想放你一马,现在,狐女的死让我很愤怒,看来,必须解决你这块绊脚石。” 黄蛇兽高举青铜剑,开足马力,重重地劈下。 刀谷飞又凝出大刀,左手紧紧地握住刀柄,把介气与念力注入大刀的拟态中,分出一缕元神,做大刀的魂。 大吼一声,“就是死,也要废了你,我是不会让你威胁我队友的生命的。‘一刀斩’!” 大刀劈下,带着耀眼的白光,朝黄蛇兽砍去。 “咔嚓!” “噗!” 那道耀眼的刀光,斩断了青铜剑,砍到黄蛇兽的右肩上,刀身没入它的身体里,几乎快把上身斩断。 “不……不可思议,竟……竟把自己的元神,注……注入到刀身……了……了不起!”黄蛇兽说完,倒下了。 一丝黑气,注入玉简里,刀谷飞艰难取胜,他望了一眼朱尼,身体也缓缓倒下了。 朱尼与狐女兽大战,元神受创,精神麻木,她望向与刀钳兽大战的炎墨,一股悲切,浓浓地糊上心头。 “炎墨,是不是你今生注定要死于我手?难道,这种宿命不能改变吗?”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朱尼的脸庞悄悄滑落,在微风中,朱尼的曼妙的身体,缓缓倒下。 “朱尼!”炎墨拼命刺了几矛,逼退刀钳兽,就要往朱尼的身边赶。 “想溜?没那么容易,我要砍下你的脑袋,来祭奠狐女!”刀钳兽的左臂是一把尖尖的大刀,右臂则是蟹状的大粗黑钳子。 它举起左臂,紧跟在炎墨的身后,照着他的后脑勺恶狠狠地砍下。 炎墨回转身,举起鬼罗冥矛抵挡。 “咔嚓!” 鬼罗冥矛折断了,刀钳兽的尖刀划破了炎墨的衣服,在他的胸前拉下一道一尺来长的血口子。幸运的是,这道伤疤并不深,只是刚刚划破了皮肤而已。 炎墨还没来得及跳出战斗圈,刀钳兽的大钳子,就夹住了炎墨的腰。那柄大钳子,力气非常大,几乎快把炎墨的身体拦腰截断了。 炎墨拼命地调集介气与念力,集中在大钳下的腰部,抵抗着大钳的钳斩。 刀钳兽把炎墨举过头顶,说道:“战斗的大忌,就是临战分心,你将用生命为你的失误埋单。” 狐女兽死亡,刀钳兽也十分愤怒,它举起左臂,那尖尖的大刀,向炎墨的脖子砍去,丝毫不给炎墨活命的机会。 “飞龙拳!” “猛虎啸!” “……” 生死一线,铁跟班布爪,带着吉门的重吾及其他队友,拼命地向刀钳兽攻击,暂时缓解了炎墨的死亡威胁。 “魔刀雨!”刀钳兽的左臂一通乱舞,只见刀影如麻。 刀影闪过,一声声惨叫响起,布爪等人的身体被砍飞了,每个人的身上,现出了一道道刀疤,深可见骨。 “叫你们不要过来!”被大钳子举起的炎墨看到同伴为救自己,奋勇搏斗,一个个身受重伤,愤怒不已。 “轮到你了!”刀钳兽再次举起尖刀,朝炎墨的脑袋劈去。 “当!”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刀钳兽瞪大眼睛看时,炎墨的右手臂黑黝黝的,泛着一层黑金色的暗芒。 它的尖刀斩在炎墨右臂上,就像砍在铁石上一样,震得它手臂发麻。 “只有面对死亡的威胁,才能激发我最大的潜能。”炎墨左手紧紧握拳,狠狠地打在刀钳兽的左臂上。 “咔嚓!” 尖刀碎了,疼得大钳兽直咧嘴。 炎墨再打一拳,打在刀钳兽右臂的大钳上。大钳也碎成了一块块,大钳兽不断的挥舞着双臂,汗如雨下,步步后退。 炎墨落地,双手一合,向外一拉,一柄短矛握在手中。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柄短矛上也泛着黑金色的光。 “去死吧!”炎墨暴跃而起,双手举矛,狠狠地扎下。 那柄矛,从刀钳兽的头顶没入它的身体。 然后,就看到刀钳兽睁着惊恐的大眼睛,倒下了。 “朱尼,你没事吧!”炎墨急匆匆的跑过去,把朱尼翻转过来,搁在大腿上。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你去帮助六儿吧!”朱尼有气无力地说道。 炎墨侧头望去,看到六无尘释放出了拟态。 她的火蚁,变成了火蜂,火红的身体,暗紫色的条纹,一对紫里偷着黑色光晕的眼睛,盯着天牛兽,一开一合的大嘴让人望而生畏。 “六儿的拟态蜕变了,由火蚁变成了火蜂了!”炎墨放下朱尼,站起身,向六无尘走过去。 “狂蜂起!”六无尘真会给她的弋技取名,她的声音落地,那只巨大的火蜂振翅狂飞,带着“嗡嗡”声,箭一般射向天牛兽。 “天云崩!”天牛兽又放出一只黑色白点小天牛。 还没等它完全放飞,六无尘的火蜂嘴一张,射出了一条火线。 “轰!” 火一到小天牛的身上,小天牛就爆炸了,巨大的气浪,把天牛兽给掀翻在地。 还没等它爬起来,火蜂就飞了过去,它落在天牛兽的身上,用那咀嚼式的口器,撕咬着天牛兽身上的一层厚甲。 “呀——” 天牛兽疼得大喊大叫。 “蜇刺!”六无尘看到天牛盔甲撕破了,控制着火蜂,把一根毒刺蜇入天牛兽的体内。 “噗!”毒刺蜇入,火蜂湮灭。 天牛兽爬起来,忍着剧痛,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都得死!‘天塌地陷’!”它凝出了一只巨大的黑色天牛,比六无尘的火蜂还要大数倍。 “噗!”黑天牛湮灭了。 “为……为什么我的拟态……”天牛兽不可思议地问道。 “忘了告诉你,我的火蜂是有毒的,你的神经被麻醉了,不但影响你了的行动,连体内的介气运行,也会受到影响。”六无尘解释道。 “三足金乌!” “麒麟驰腾!” “雷心掌!” “恐狞拳!” “……” 这一回,天牛兽成了活的死标靶,大家把积攒在心里的愤怒,一股脑发泄在它身上。 为何说是活的死标靶呢?它还有气儿,没死,就是活的;为什么又是死的呢?它中了蜂毒,全身麻痹,不能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等着臣杰等人复仇。 一通联合攻击,把天牛兽打飞了十几丈远,摔在地上。 它把头翘起来,紧紧盯着六无尘,就是说不出话来。 “别打了!”六无尘拦下要进行第二轮攻击的大伙,对天牛兽说道:“你引以为傲的天牛盔甲,也被我破了,赶紧走吧!” “啊!”天牛兽叹了一口气,头无力的垂下,没了呼吸。 “也是一个武痴,不搞明白失败的原因,就不咽气!”六无尘自言自语的说道。 五大魔兽,消灭了四个,只有令见未和斗鼠兽还一动不动地僵直地站在场地中。 “我来灭了你这只臭老鼠!”炎墨把介气与念力融合,注满全身。 “住手,这样莽撞,会害死令见未的!”朱尼强打起精神,阻止道。 271、鼠桥劫 炎墨又跑了回来,把朱尼重新抱在大腿上,问道:“为什么?” 朱尼躺在炎墨大腿上,睁着澄澈的如水的眼睛,静静地望着炎墨,看着炎墨白净的脸,笔直的鼻梁,感知着他眉间散发的坚毅气息。 “时间要是一直定格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她希望时间永远停止,不希望不愉快的事情在将来的发生。 六无尘也跑了过来,担心的关切了一番。 朱尼轻轻地摇着头,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朱尼躺了一会儿,静静地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游离的心思,缓缓地说道:“我跟狐女兽对战时,它无意中透露,令见未中了斗鼠兽的‘鼠桥劫’。 中了这中弋技,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来渡劫。渡劫成功,元神会受伤,估计得十余天才能恢复,如果渡劫失败,元神俱灭。 如果你们干预,会干扰他的战斗,万一失败了,他,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六无尘望着炎墨,“我们该怎么办?” 炎墨叹了一口气,“等!”又对大家说道:“帮同伴包扎好伤口,然后赶紧疗伤,令见未由我来守候!” 还能行动的人,赶紧清理战场,替队友包扎伤口;昏迷不醒的,就输入介气,帮他疗伤。 炎墨扶朱尼坐好,问道:“需要我帮你吗?” 朱尼轻轻地摇摇头, “不用了,只是元神受创,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好吧,那我到令见未旁边去了!”说完,炎墨走到令见未旁边,盘膝坐下,给他护法。 幻境里,令见未站在一座木桥的中间,桥的一段,蹲着一只雄狮,另一端,盘踞着一条大蛇,桥下,是一只饥饿的大鳄鱼,桥的木墩上,一黑一白两只大老鼠在拼命啃着桥墩,远处的大树上,一只猫头鹰站在树枝上休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望着桥周围的环境,令见未一筹莫展。 “只要我一动,狮子和大蛇必然发动攻击,跳水逃生,必然葬身鳄鱼腹中,站在这里不动,等老鼠啃断桥墩,同样葬身鳄鱼腹。 如果选择出击的顺序错了,就是自取灭亡。既然设置了桥劫,就一定有突破口。 突破口在哪儿呢?我该如何破局?不能再耗费时间了……” 令见未久久地注视着一白一黑两只老鼠,沉思良久。他眼睛突然一亮,动了,“擒龙爪!” 他迅速迈开脚步,攻向一端的大蛇。 大蛇见他攻来,吐着信子,露出毒牙,一口咬来,那速度,丝毫不比他慢。 另一端的雄狮,在他移动脚步的一瞬间,大吼一声,震得河里的水扑棱棱直跳。它迈开健壮的四条腿,急速追来。 令见未躲过了大蛇的攻击,巧妙地把龙爪刺入了大蛇的七寸处,手臂用力,把大蛇扔进河中,饥饿的鳄鱼迅猛地扑过来,张开大嘴,咬住大蛇,沉入了水底。 这是,令见未只觉得后背一冷,他下意识把身子一蹲,躲过了雄狮的袭击。 但是,狮子跳到了桥的另一端,它回转身,步步紧逼,把令见未逼回了桥中心。 “又回到了原处!”令见未若有所思,冷冷一笑。 雄狮咆哮一声,猛扑过来。 “擒龙爪!” 令见未一拳打在雄狮的头上,雄狮惨叫一声,即刻毙命。 两次攻击,消耗了他不少体力,他胸口起伏,大口喘息着,“危机解决了吗?我可以下桥了吧!” 犹豫中,他走到桥头,向河里望了一眼,河面平静,波澜不惊。 “应该不会如此平静,事出反常,必有妖!” 令见未冷静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又回到桥的中间,双手提起雄狮,向河里扔去。 “噗通!” “哗——” 雄狮刚刚入水,凶残的鳄鱼露出水面,凶猛的扑了过去。 令见未早已准备好了,他把介气与念力融合,充盈全身,甩下一道轻蔑的眼神,大喝一声:“龙啸天!” 一条蓝色的巨龙,从河底升起,升到半空中,一声嘹亮的龙吟,刺破苍穹。它张开大嘴,朝鳄鱼俯冲而下。 “轰——” 河里溅起滔天巨浪,水珠四射。 “哗——” 河的两岸,就像下了一场大雨,湿淋淋的。 令见未看了一眼还在拼命啃咬木墩的黑白双鼠,鄙视了一眼,走下了桥墩,在桥头的大树下歇了一会儿。 感觉体力恢复了九成,令见未突然举拳,朝天一击,“擒龙爪!” “噗!” “啪!” 那只白天休息的猫头鹰从树上摔落下来,几个闪烁,化成了斗鼠兽。 “你……为何能破了我的局?”斗鼠兽满目惊恐。 看斗鼠兽落魄的样子,令见未轻蔑地说道:“你的‘鼠桥劫’看似厉害,若果看透人生,破它不难!” “何解?”斗鼠兽那对鼠眼,滴溜溜直转。 “大蛇有毒,喻指金钱的腐蚀;雄狮暴戾,预示权力的专横;鳄鱼诡异,暗示名声的沉浮;黑白双鼠,喻示时间,白天与黑夜的流逝,生命也在不停流逝。 木桥,是人生历程中短暂休息的驿站,看似安全,当时间耗尽,生命也随之崩塌。 放弃金钱,让追逐名声的心暂时沉淀;抛弃权力,引诱虚幻的名声浮出水面;消灭虚幻的名声,心河才能真正的平静,心泉才能真正澄澈、透明。 悟透人生,适时选择放弃的顺序,你的弋技就破了!” “为何不对黑白双鼠下手?” “设计这个局,你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进入局中的人,对黑白双鼠下手。因为,你是斗鼠兽,以迷惑对手著称。一般对手为了发泄对你的愤怒,会把黑白双鼠当成第一个下手目标。 黑白双鼠被消灭,你就剥夺了对手的时间。简而言之,就是你的对手自己消灭了自己。你的设计真实煞费苦心。” “真想不到,小小的人类,竟然如此聪明!”斗鼠兽讥讽着,鼠须不停的抖动,“最后一个目标,为什么要选择我?” “隐藏的你。就像我身边的一群人。闭一只眼的,是对我的人生毫不关心的,不在乎我的生死的一类,这类人,不要也罢。 睁一只眼的,并不是要帮助我的人,应该属于旁观者。我失败时,等着看我笑话,我成功时,嫉妒、恨我,这类人,要他何用?” “哼,你破了我的局,并不代表你能赢我,你依然还在我的弋技困境中。”斗鼠兽得意地说道。 “那是我放弃不够彻底,等消灭了你,困局不攻自破!”令见未自信的说道。 “不要忘了,你在我的幻境中,我有主场优势。更何况,我的实力远在你之上。”斗鼠兽得意洋洋。 “如果是之前,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现在,我悟透人生,看破世间冷暖,所有的包袱,我已经发放下,轻装上阵,已无后顾之忧,放马过来吧!” 令见未调气运力,做好了战斗准备。 “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你求死的愿望,‘鼠齿破’!” 健壮庞大的老鼠,龇牙咧嘴,一双鼠眼,青光闪烁,扑向令见未。 “鼠目寸光的眼界,首鼠两端的疑性,是不能决定我的生死的。我的未来我做主,杂音干预不了我的人生,它,只能让我变得更强! 龙——啸——天——” 令见未调集了全身的介气与念力,拼尽全力,打了一千多拳。 嘹亮的龙吟,震破苍穹,大地也随之颤抖。 “轰——隆隆!” 劲气席卷,天地破灭,眼前的一切景物,也随之消失…… 僵直地斗鼠兽,缓缓倒下;令见未的身体,也慢慢栽倒。 炎墨起身,抱住了要倒下的令见未,他把手放在令见未的脖子上,“还有脉搏,很微弱!” 亦玄走过来,帮忙把令见未扶坐在地上,炎墨把双掌抵在令见未的后背上,缓缓的输入介气。 “臭老鼠死了!”臣杰检查了一番,站起身来,目光深邃的看着炎墨四人,心底升起一股敬意。 一顿饭功夫,令见未苍白的脸恢复了红晕。 炎墨把他放下来,皱着眉头说道:“估计是元神受损,完全恢复,可能需要时间。” “不好了,大批魔兽进入了!”一道惊恐的颤抖声,打破了战后的平静。 “哗——”山谷里一阵躁动,所有人都焦躁不安。 第二次战斗刚刚结束,大多数人还没有恢复元气。有一部分人还在昏迷当中,真正能全力战斗的只有五六人。 “什么情况?”炎墨一改平日的冷静,面色震惊地问一脸惊恐的沙关。 “小谷口方向,出现了大批的魔兽,比第一次战斗时还要多,而且,有五六个高级魔兽,还有……还有……”沙关惊慌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什么?赶紧说啊!”布爪差一点急出尿来。 “还有一个超级魔兽!”沙关哭丧着脸说道。 “完了,完了!”布爪哭了,眼泪汪汪地看着炎墨。 “没用的东西!”臣杰抬腿一脚,把布爪踢了三丈远,大声吼道:“大不了一死,看把你吓得!” “不要急!”炎墨突然冷静下来,“不能硬拼,在第二道纵向山谷的第二道谷口,有一座狭窄的断崖,我们撤退到那里,依靠易守难攻的地理优势,与它们周旋,一时半会儿,它们也不能发挥出兽多势重的优势来。” “好,我们听你指挥!”亦玄说道。 “好!”炎墨大声对众人说道:“还有战力的留下殿后,受伤不严重的搀扶好伤员,向断崖撤退,记住,不要落下一人。” 炎墨、六无尘、臣杰、亦玄、分牙、乌度六人留下断后,其他人,相互搀扶,由刀谷飞与沙关带队,向断崖快速撤退。 272、撤退 坟场外的大帐里,随着斗鼠兽的死亡,宣告第二次训练已经结束,大帐里一片欢呼。 “漂亮,这一战,没有损失一名弋者。” “想不到,那帮小子脑袋瓜挺好使,能发挥人多的优势灭敌!” “看来,我们落伍了,在下一批训练中,我们不能预设战斗模式。战环境瞬息万变,我们过于呆板。能根据战斗形势,采用合适的战斗方式,才是最好的战法。” 月牙子在权无尘旁边,脸上一直堆满笑容,那高兴劲,就不用提了。 突然,画面一变,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为何现在会出现大量的魔兽?”权无尘看到画面出现了大量的黑点,有五个大的,还有一个更大。 “回宗主,魔兽突破了预设的结界,提前进入了坟场!”管理结界的弋者前来报告。 “他们刚刚结束战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如何还能战斗?奉长老、召长老,召集所有人,不计代价,迅速打开结界。 另外,也请所有的长老驰援,为结界弋者输送介气,争取以最快的时间,打开坟场的通道。” 权无尘急切地吩咐道。 大帐里,除权无尘、祈叔、启耳、月牙子外,所有的人都到谷口,全力配合结界弋者开启通道。 月牙子,还是权无尘特意留下的。因为,月牙子对炎墨最为了解,权无尘有事可以随时询问,好留个心里安慰。 可见,权无尘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炎墨身上。 “月长老,您说,炎墨能不能带大家度过这场危机?”启耳担心地问。 月牙子沉思片刻,说道:“炎墨一定能保护真女的安危,这点我确信,除非……” 后半句,月牙子省略了,他要表达的是,除非炎墨阵亡了。 权无尘叹了一口气,在灵珠前来回的走动。 “宗主,他们获得了第三波魔兽入侵的信息,开始撤退了。”祈叔指着白色光点运动的轨迹说道。 “哦!”权无尘眼睛一亮,“以他们的距离,是看不见魔兽的,他们是如何提前获得消息的?” “应该是小门派的沙关告诉他们的!”祈叔回答。 “对了,他们在第二次战斗时,沙关一直远离战斗圈,很多长老都嘲笑过他。”月牙子补充。 “看来,他这次起了关键性作用!”权无尘肯定到。 祈叔摇摇头,说道:“以沙关的位置与魔兽出现的位置分析,这中间有一个拐角,他应该看不到魔兽的出现。” “从刚才的灵珠反映的情况看,的确是他到了炎墨的旁边,众人才开始撤退的。”启耳说道。 “这么说……”祈叔想了一下,眼睛一亮,“我猜测沙关有预知能力,可以提前预知,可能这是炎墨不让他参加第二次战斗的原因。” “能不能改变战局?”权无尘还是放心不下。 祈叔摇摇头,“这波魔兽的实力太强大,就是他们在巅峰状态,也难以抵抗,何况……” “现在情况如何?”权无尘问。 “他们在向二纵山谷的第二道谷口撤退。”启耳回答。 “第二道谷口……难道说……” “宗主,他们可能要退守断崖,依靠地势易守难攻的特点,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祈叔兴奋地说道,“可能,他们能坚持到我们的增援。” “臭小子,难怪进入坟场的第一天,就去爬最高峰,原来是查看地形。”权无尘的心里燃起了几分希望。 “臭小子,你让真女断什么后啊,朱尼、刀谷飞、令见未呢?”为了讨好权无尘,月牙子气得大骂。 “月长老,不必动怒,有可能是贵门的几位弟子受伤了。”权无尘反过来安慰道。 “要是真女有什么闪失,我一定扒了他的皮!”月牙子不愧是玩政治的老手,这损人利己的事,他可不会少干。 从光点反映出的信息看,参训的人员陆续赶往了断崖,断后的六人却停在了二道谷口处不走了。而且,沙关的光点也在那里。 “走哇,赶紧撤退呀!”眼看魔兽群就要追上了,月牙子在灵珠前急得直跳脚,那肥胖又滚圆的身体,就像是拍不起来的皮球。 一转眼,黑色光点把炎墨七人包围了,权无尘四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山谷里,炎墨六人退到二道谷口处,遇到了沙关。 “沙关,你为何还不撤退?”炎墨问。 “我在这里发现了异动。”沙关回答。 “又是什么情况?”乌度问。 “这里有一股躁动,我说不上来。”沙关回答。 炎墨靠近石壁,把手掌放在石壁上,释放出介气和念力,认真的感知着。 “炎墨,赶紧撤退,魔兽上来了。”六无尘催到。 “你们先撤退,我马上就来。”炎墨敷衍道。 炎墨不走,六无尘也不走,其他几人也不好意思先离开。 时机稍纵即逝,先前的魔兽一下围了过来,把七人围在中间。 六人一边战斗,一边护住还在石壁前磨磨蹭蹭的炎墨。 “炎墨,你是不是要拉我们陪葬?”分牙急了,催到。 “有救了,你们杀出重围,我稍后赶到!”炎墨兴奋地说道。 “别做梦了,赶紧一起撤!”臣杰催着。 “你们相信我,赶紧撤,我留下殿后!”炎墨走到臣杰旁边,“把六无尘带出去。” “你不走,我不走!”六无尘来了倔劲儿。 炎墨懒得理她,对着石壁,使出了弋技,“鬼罗蜃牙!” 一击轰下,在石壁上轰出了一个窟窿。 “炎墨,你犯什么浑呀,我们打魔兽都打不过来,你还有闲心思打石头?”六无尘累得上下气不接,生气地说道。 炎墨爱理不理,继续轰击着石壁,在石壁上轰出了一个个石窟窿,那些石窟窿,不是连在一起的,而是散落在石壁上。 大概轰了十几个窟窿,炎墨喜滋滋地说道:“你们赶紧撤,马上就要见证奇迹了!” “他已经疯了,我们先撤,走!”亦玄来气了,一顿猛攻,杀出一条血路,带着臣杰等人就往外走。 “沙关,赶紧跟他们杀出去,你的直觉是对的!”炎墨催到。 沙关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跟着臣杰等人杀出了重围。 炎墨提气运力,,憋足了劲,就要再次对石壁动手,六无尘有杀回来了。 “你抽什么风啊,怎么还不走?” “是你抽风!我说过,你不走,我不走!”六无尘还真拧,生死不肯离开。 六无尘不离开不要紧,气得大帐里的月牙子又开口大骂。连一向肯定炎墨的祈叔,这回也眉头紧皱。 “鬼罗蜃龙!”炎墨憋足了劲,全力打出了一拳。 “轰——” 厚厚的石壁碎裂,山石落下,一个方圆十余丈的山洞显露出来。 “六无尘,可以走了!”炎墨反过来催到。 “从山洞里逃跑吗?那他们怎么办?”六无尘着急到。 “我们去与他们汇合,越快越好,接下来,有人回帮我们战斗的。”炎墨的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比阳光下盛开的鲜花还要灿烂。 “你就是天下最大的哈巴!”六无尘在心里大骂炎墨傻,她释放出拟态,一只大火蜂盘旋在头顶。 六无尘一跃,跳了上去,然后说道:“炎墨,赶紧上来!” “马上来,”炎墨说着,又使出了鬼罗蜃龙,这一回,他没有攻击石壁,而是把怒火发泄到魔兽的身上。 蜃龙所到之处,魔兽上下翻滚,形成了一道奔腾的巨浪,十分壮观。 “那小子是谁?实力竟如此强劲,一定要把他宰了。”远处小山坡上,一只魔兽人,青面獠牙,面孔无比狰狞,它对身边的兽人说道。 “是,屠鲁大人!”旁边的两个兽人,纵身一跃,跳下山坡,快速往兽群。 炎墨凝出鬼罗线,系在火蜂的腿上,被火蜂带着,飞向断崖。 他们俩到达断崖,权无尘松了一口气,祈叔也舒展了眉梢,月牙子绷着的连也放松了。 忽然,在二道谷口附近,灵珠影射的画面上,出现了大量暗绿色的光点。 权无尘稍稍放松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启耳,这又是什么情况?” 启耳看了半天,丧气地回答道:“宗主,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我……不知道!” 273、以德报怨 炎墨到达断崖上,望着下方谷口处的魔兽群,一脸的坏笑。 臣杰看在眼里,甚是不解,问道:“炎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笑,赶紧组织人员防御啊!” “伤员和昏迷者转移到断崖后方,赶紧疗伤,能战斗的,站在前方待命!”炎墨眼睛盯着兽群,淡淡的说。 “这算什么御敌方案?”臣杰心里有气,觉得受到炎墨的冷落,面子上甚为挂不住。 炎墨回过神,冲臣杰歉意地一笑,说道:“不要慌,有人替我们战斗!” 臣杰白了一眼,默不作声。 “谁?”分牙问。 “等着看就是了!” 炎墨话音刚落,就看到兽群开始骚乱,有一支人马从洞口杀了出来。那支人马,头发和皮肤大多都是蓝色的,中间还掺杂着许多红发、红皮肤的人。 根据颜色的不同,它们周围散发的介气的颜色也一样。 两方人马相遇,根本就不需要人指挥,自发展开了殊死搏斗。 开始时,魔兽依仗数量的优势,占据了上风。 不一会儿,洞内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杀退了魔兽。最后,红绿色的人,红红绿绿的一片,在山谷里展开了阵地战。 炎墨释放出黑色介气,把大家笼罩在黑色雾气之中。 “炎墨,你这是在干什么?”乌度问道。 “屏蔽我们的气息,以免我们受到不必要的攻击。”炎墨神秘的一笑。 “你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啊?”六无尘最讨厌炎墨卖关子,急切的问道。 看着一张张疑惑地脸,炎墨说道:“替我们战斗的,是丧尸,而且,还是高级丧尸!” “什么?”大家惊叫起来。 “第一次与魔兽战斗,经过谷口,沙关就告诉我,谷口处有异样,当时离丧尸穴的位置较远,我没有感知到丧尸的介气。 这次撤退,沙关又告诉我异样。这一次,距离丧尸穴的位置近,经过仔细查探,我确定,石壁里面就是丧尸穴,并且肯定,里面一定会有大量的丧尸。 于是,我就拼命攻击石壁,当时,你们不是认为我疯了么!” “卓尔大赛,第一次与你并肩战斗,我就知道,你对丧尸的特性非常熟悉,原来如此!”臣杰很快抛弃了前嫌,主动搭话。 炎墨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沙关还说了,魔兽与丧尸给他造成的悸动感觉不一样。 结合他的预知,又依据我的感知,最后我断定,它们之间相遇,一定会展开激烈的战斗,结果你们看到了!” “你真牛!”大家伸出大拇指赞叹道。 “你们应该感谢沙关,要不是他能事先预知,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坐山观虎斗!” “谢谢你,沙关!”大家一致回头,感谢到。 大家感激,令沙关很感动。 他来自元古宗辖区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派系,自从参加集中训练以来,受到的都是大门派的冷眼与鄙视,何时能得到大家的肯定与感谢? 而炎墨,一句话,肯定了他的能力,把所有功劳都戴在他的头上,他能不激动么! “谢谢你,炎墨!”沙关用袖子擦去了眼里的泪水。 炎墨微微一笑,点点头。 “炎墨,刚才你说,你的介气能屏蔽我们的气息,不让敌人发现,为何与魔兽战斗时,不用这一招呢?”分牙问。 “这是我与丧尸多次交手时发现的,对丧尸而言,这一招有用,对魔兽而言,并不管用。我是怕丧尸感知到我们的气息,分兵作战,不能全力对敌,才用此技的。” “好吧,就让它们狗咬狗,我们赶紧抓住时间,恢复战力吧!”六无尘说。 留下六人护法,其他人,盘膝坐下,呼吸吐纳,恢复战力。 大帐里,权无尘四人看到灵珠影射的画面,黑色光点与暗绿色光点相互交织,各有光点熄灭,四人面面相觑。 “它……它们在相互……相互厮杀?”月牙子结结巴巴的问道。 “嗯,我们的弟子都撤到断崖上了,现在应该十分安全。 只是不知道,闯入坟场的一只人马,究竟是谁?”祈叔边说边思索着。 “不管是谁,我们都应该好好感谢他们!”权无尘心情大好。 “不对!”祈叔摇摇头。 “什么不对?”权无尘问。 “宗主,我看闯入坟场的,不是我们的朋友,不然,我们的弟子不会只是静坐观望!”祈叔分析道。 “除了魔兽,应该没有人能突破我们坟场的结界,难道是另一只魔兽?”启耳追问。 “不知道,等打开了通道,进去问炎墨就知道了!”祈叔也猜不出来,只能等炎墨揭晓答案。 “不管怎么说,又是炎墨力挽了狂澜,等这次训练结束,我要封炎墨为‘元古宗勇士!’”权无尘喜滋滋地说道。 “啊?”三人惊呼。 “元古宗勇士”头衔,和本宗长老并级。本宗长老头衔很多,但是“元古宗勇士”头衔,一百多年来,都没有人能获此殊荣。 “你们有意见?”权无尘提高了嗓门问。 “没有!”祈叔和启耳摇着头。月牙子摇得更欢,就是差点没把圆脑袋从肩膀上甩出去。 两个时辰后,山谷里激烈的厮杀声消停了许多,渐渐地,变成了单打独斗。 大部分参训的弋者,已经恢复了战力,一部分昏迷的弋者,也全都苏醒。 炎墨收回介气,大家往山谷里望去,魔兽与丧尸的尸体堆积成山。 看此景象,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了。 要不是丧尸的出现,下面的尸堆里,肯定有许多自己的队友,说不定,自己也将陈尸沙场。 现在的战场,是三个穿着蓝袍、镶着白边的男子与五只兽人在战斗,在后方,还有一个青面獠牙的兽人站着观看。 “‘灭’的成员!”大家指着三名男子说道。 “他们三人已经落入了下风,我们出不出手?”乌度问。 “如果他们被消灭了,魔兽就会集中精力对付我们,到时候,我们将面对魔兽的全力攻击。刀谷飞,我们四人前去支援,六儿,你负责防备,如果我们失利,就退回断崖!”炎墨命令道。 “我要陪你一起去!”六无尘不满道。 “这是命令!” 炎墨吼了一声,带着刀谷飞、令见未、朱尼三人,冲下断崖。 “死炎墨,臭炎墨,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就知道吼我!”六无尘气得直跺脚,不停地咒骂,就要往下面冲。 臣杰、亦玄、乌度、分牙四人赶紧拦住,“真女,既然您让炎墨指挥,您就应该听他的命令!” “你们……”六无尘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井五,我们又见面了!”炎墨笑嘻嘻地说道。 井五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望着炎墨,觉得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你是谁?” “真实贵人多忘事,你忘了,在尧山深谷,寒天子将我打得筋骨寸断,然后扔入乌腾口中。你当时不是去送信么!” “你没死?”井五吃惊的问。 “托寒天子的福。落入乌腾腹中,不但没死,还杀死了它,又服用乌头罗。你看,身体恢复如初,战力大增呢!”说完,炎墨跳跃几下,展示着他矫健的身体。 “啊——” 一声惨叫,井五的一个同伴丧命。 他咬着牙问道:“你们是报仇来了?” “错,我们是来帮忙的!”炎墨回答。 “黄鼠狼给鸡拜年!”井五充满敌意的说。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这是以德报怨,岂是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能够理解的?” 炎墨刚说完,井五的另一个同伴也被灭杀。 “该我们出手了!”炎墨大喊一声,投入了战斗。 看到炎墨四人和魔兽打斗了起来,井五也加入了战斗。 274、太残忍了 启耳看到炎墨四人的白色光点与黑色光点交织在一起,说道:“炎墨四人投入了战斗。” 祈叔看到暗绿色的光点全部熄灭了,推测到:“暗绿色光点全部熄灭,这说明进入坟场的那一支人马被全部消灭。 刚才又有三个黄色光点进入,有两个熄灭,这说明又有两人阵亡。只是不知道他们三人又是谁,从他们和魔兽对战情况看,应该不是敌人。 五只高级魔兽,一只超级魔兽,恐怕炎墨等人难以战胜!” “来人,赶紧通知结界弋者,让他们分秒必争,必须抢在战斗结束以前打开通道。不然,当违令处理!”权无尘这等于是下了死命令。 “是,宗主!”守卫退下。 “宗主,五只魔兽被消灭了!”启耳指着灵珠说道。 灵珠上的五个黑点消失了,权无尘眯着眼睛,夸奖道:“想不到,几个小家伙的实力进步如此之快!” “训练方法切实有效,这都是依仗宗主您的功劳!”月牙子的马屁拍得啪啪响。 “超级魔兽动了!”祈叔指着灵珠说。 几人瞪着眼睛,盯着灵珠,眉头紧皱,大气也不敢出,手都捏出了汗来。 炎墨几人经过数场战斗,实力大有提升,加之五只高级魔兽,在战斗中实力损耗不少,有的还受了伤,打败他们,并没有耗费炎墨等人多少精力。 望着自己的部下全军覆没,屠鲁表情冷峻。它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走了过来。 “咯咯咯,”屠鲁怪笑着,笑声阴森恐怖,“消灭了我所有的部下,看来你们很有实力。不过,也到此为止了。‘黑芒星’!” 屠鲁双臂平举,在它的身后出现了几个黑色的星球,黑星球的周围,黑气弥漫。 “鬼罗蜃龙!”蜃龙张牙舞爪,风驰电掣。 “穿影如梭!”朱尼的折尤,体型如梭,射了出去。 “十字斩!”刀谷飞划出刀螂,架起大刀,勇往直前。 “龙啸天!”一声龙吟,令见未的蓝龙腾空而起,丝毫不比炎墨等人的攻击逊色。 井五也不敢怠慢,他知道,如果炎墨等人被杀,他也逃不掉。再说,尸魔让他照管尸穴,现在,尸魔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就是他活着,尸魔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没有退路了,只能选择与炎墨等人并肩作战。 “嗜血斗牛!”井五大吼一声,一头大牛,全身都是红色,眼睛血红,四蹄飞扬,低着头,扬起黑紫色的巨型牛角,尾巴高高的翘起,一溜儿烟地朝屠鲁奔驰而去。 “找死!”屠鲁双臂一挥,那一颗颗弥漫着黑气的笨重星球,飘飞而来。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震得山谷摇晃,碎石直落,冲击波四射,在两边的石壁上轰出了一个个巨坑。 “啊——” …… 一声声惨叫,炎墨五人被轰飞了数十丈,摔在地上,还划出了长长的五道凹槽。 强,实在是强! “哇!”朱尼张嘴吐了一口鲜血。 刀谷飞躺在地上,想抬腿,感觉腿不是自己的,不管怎么他用力,就是动不了。 令见未更惨,与斗鼠兽大战,元神就受了伤。当然,并没有狐女兽说得那般严重,一是令见未在鼠桥成功渡劫,并没有对元神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二是六无尘给的修复元神的丹药,效果奇好。因此他才能执意参加这次战斗。 屠鲁的攻击力实在太强劲,令见未的元神又没有完全复原,受此重击,他又晕了过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炎墨吃力地爬起来,把上涌的一口鲜血强行压下。 “小子,实力见长啊!”井五艰难的爬起来,瞟了一眼炎墨。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炎墨并不买账。 井五并不气恼,他的眼神感情复杂,瞟了炎墨一眼,淡淡的说道:“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我们不是它的对手,带你的同伴离开吧,我为你们殿后!” 炎墨听后,冷冷的回道:“想寻死吗?” “只能以死谢罪!”井五说完,大喝一声:“嗜血斗牛!” “哞——” 这次的红色斗牛,比之前的体型还要打,样子还要凶猛,四蹄飞奔,溅起一路尘土,鼻子呼出一团紫气,低头向屠鲁撞去。 “黑芒星!”屠鲁双臂一挥,黑色星球直击红牛。 “轰——” 没有悬念,井五被屠鲁轰飞了,倒飞的速度,就像一颗流星。 炎墨一跃,跳到半空,接住井五,落到地面,两只脚在地面擦出了两条长长的印迹。 “你不必自责,尸穴的洞口是我打穿的,是我故意把魔兽引向尸穴的,你可以回去向尸魔交代了。” 炎墨把受伤的井五放在地上,释放出介气,幻出拟态:一对黑色的手肘,一双黑色的小腿,身体的其它地方,全是空白。 “你不是它的对手,赶紧逃吧!”躺在地上受了伤的井五说道。 “不拼尽全力干一仗,怎么知道实力悬殊有多大呢?”炎墨把念力注入拟态中,用拟态使出体态弋技,“鬼罗蜃龙!” 蜃龙庞大的身躯,就像一座山,黑色的皮肤全是疙瘩,粗糙而又富有韧性,两条后腿强壮有力,牙齿交错差互,一声大吼,朝屠鲁奔去。 “想不到,炎墨还有这种弋技,深藏不露啊!” “好恐怖,幸亏我们是他的队友!” “那只兽人这回恐怕惨了!” 看到炎墨使出体拟态融合技时,在断崖上的队友,神情激奋,为他自豪。 召良与奉束律看到炎墨真正的实力,暗暗吐舌,庆幸之前与炎墨战斗时,他没有使用此技。 “小看了你的实力,不过,想要打败我,你今生已经没有希望了!”屠鲁说完,双臂一挥,又射出许多枚黑色的星球。 “轰轰轰……” 灰尘消散,炎墨又被击飞了数丈,摔在了地上。 与上次不同的是,他的拟态并没有消散,而是浮在他身体的上空。 “再来!”炎墨咬牙爬起来,用袖口拭去嘴角的血渍,又发动了进攻。 “轰轰轰……” 炎墨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爬起来,接着战斗。 在断崖上观望的队友,和炎墨一起并肩作战、还趴在地上的战友,还有一个里曾经的对手井五,看到炎墨被一次次击倒,又一次次爬起,丝毫不顾身体的伤势,就像一个机器人似的,毫不畏惧地又投入到战斗中。 他们的心里,此刻充满了力量,每个人的血管里,热血在沸腾。 屠鲁站了起来,朱尼站了起来,刀谷飞也站了起来。他们积蓄着力量,准备放手一搏。 “”鬼罗蜃龙! “闪电波!” “一刀斩!” “嗜血斗牛!” “你们以为再次联手就可以打败我吗?幼稚!”屠鲁的语速加快了几分,声音的分贝提高了几分,音量也增大了几分。 显然,炎墨等人不屈不挠的斗志,给屠鲁带来了压力,“魔魁!” 高大的黑色身影,指爪如五根弯曲的长矛,眼睛若灯笼,一对獠牙向上弯曲,比象牙还要长,腿粗如缸,身体高若山谷。 它手臂一挥,炎墨等人的攻击还没到达近前,就被魔魁一巴掌,像扇苍蝇似的,全扇飞了,撞在石壁上,砸了些坑,再掉到地上。 断崖上观看战斗的弋者,吸了一口凉气。刚才的自豪,刚刚的热血沸腾,被这一巴掌,全扇没了,一股悲鸣,从心底升起。 炎墨四人摔到地上,不再动弹了。 “你们这些杂碎,激怒了本魔王,死——”魔魁开口大骂,又一巴掌拍下。 “炎墨!”六无尘大叫着,她想把魔魁吸引过来。 魔魁扭头望向断崖一眼,那硕大的双眼,射出的寒气,让每个的心里一冷,顿时浑身发抖。 它回转身,加大了力量,向炎墨等人拍了下去。 “呀——”胆小的人,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往下看。 “轰——” 气浪翻滚,地动山摇,山谷间巨石碎裂,顺着崖壁滚到山谷。 许久,山谷才重新恢复平静。 那魔魁,修长的手臂依旧摁在地上,侧着头,望向六无尘等人。 从它咬牙、腿部和腰部抖动的肌肉可以判断,它还在用劲,它要把炎墨等人碾成肉泥。 “混蛋,你太残忍了,我要杀了你!”六无尘大呼一声,释放出拟态,幻出了一只巨大的火蜂。 275、追! 正在六无尘等人心痛不已之时,魔魁的大手被一只黑色的骷髅手臂给顶了起来。 大家正在疑惑之际,魔魁的另一只手也用力拍下。 “啪!” 另一只黑色骷髅手臂又挡住了魔魁的进攻。 众人看时,在黑色骷髅的下方,站着一个人,他红发红须,身体魁梧,肚子略微凸起,也穿一身蓝色长袍,不过,长袍上绣着红色的图案。 他释放出拟态“黑骨骷”,一边抵御着魔魁的进攻,一边问躺在地上的井五,“我的丧尸是谁杀死的?” 井五努力地睁开眼,朦胧中看到了尸魔,吃力地说道:“尸魔大人,是……魔兽人……” 说完这句话,井五就晕过去了。 “混蛋,你毁了我多年的心血,我一定要拿你解恨!” 尸魔控制着黑骨骷,向上撩起骷髅脚,踢在魔魁的腹部,把它踢得仰面朝天。 “你是谁?”屠鲁目露凶光,射出一道寒气,问道。 尸魔红眉倒竖,咬牙切齿道:“是你毁了我的丧尸?” “啊哈哈,咯咯咯,我当时谁,原来是那些傀儡的主人。”屠鲁耻笑着摇头,“不堪一击!” 尸魔何曾收到过如此羞辱? 他作为“灭”的成员之一,一向受人尊敬,就是同为六奎其他成员,也对他礼让三分。今天,在这里,自己的杰作被魔兽全毁,还遭到它的耻笑,是可忍,孰不可忍! 尸魔拼尽全力,杀了过去;屠鲁看尸魔实力浑厚,而且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意,全力以战。 “黑芒星!”屠鲁又射出一串黑色的星球,这一回,星球比之前大两倍,也坚实两倍,像轰出的炮弹,朝尸魔急速射来。 “黑骨骷!”尸魔大吼一声,那黑骨骷如树干似的骨臂,左右出击,上下挥舞。 那骷髅手臂,给人的感觉是随时会崩断。但是,它却把飞来的黑色星球一颗颗全击碎了,坚韧程度让人咋舌。 望着尸魔与屠鲁的激烈战斗,躺在地上的炎墨心里感慨万千。 “真想不到,在生死关头,竟然是六奎之一的尸魔来拼命救我,真是讽刺! 在面临更大威胁时,就算是敌人,也能联手……敌我关系是可以根据环境的变化而改变…… 我得抓紧时间恢复战力,不管他们哪一方获胜,我都将是他们的下一个攻击目标。” 炎墨想到这里,闭上眼睛,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中,开始修炼“易生经”。 只见黑气缭绕,打着旋的渗入到炎墨的体内,修复着炎墨体内受损的筋脉…… “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打开通道?”权无尘等不及了,亲自来到坟场的大谷口处监工。 谷口外,站立着数十名弋者,他们把介气凝聚于双手,撑在结界上,嘴里念念有词,不停地解着结界上刻着的阵法。 其他的长老,把双掌搭在结界弋者的后背上,不停地往他们的体内输入介气。 体内介气消耗太大的长老,就停下来恢复体力,由其他长老顶上,继续往结界弋者体内输入介气。 “回宗主,还需要一刻钟!”结界弋者回答。 “好,再加一把劲,争取早一秒打开坟场通道。” “是!”弋者退下。 “告诉宗主一个好休息,”祈叔走出大帐,来到权无尘的身边,“又有一名实力强悍的弋者闯入了坟场,正在和超级魔兽战斗。” “哦?哦!”祈叔带来的消息,稍稍平静了一下权无尘急躁的心。 月牙子也走了出来,紧紧地跟在权无尘的身边,像一个贴身保镖似的,生怕跟丢了。 坟场里,尸魔与魔兽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之前,屠鲁与炎墨等人战斗,虽然占据绝对的优势,但是依然消耗了许多介气。 遇到实力相当的尸魔,战斗时间稍微延长一些,这些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黑骨骷一套组合攻击,打灭了屠鲁的拟态魔魁,然后一个健步,化拳为掌,直刺屠鲁的心脏。 黑骨骷的速度实在太快,屠鲁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黑骨骷一闪,就到了屠鲁的跟前,骨掌如刀,刺入了它的胸膛。 屠鲁口吐鲜血,眼睛死死地盯着已经穿透自己胸膛的黑骨骷,愤恨地说道:“就是死,也要给你最后一击,‘黑芒星’!” 屠鲁耗尽了体内所有的介气,眼瞳瞬间变成了灰色。它把自己的元神注入黑芒星里,用最后的意念,控制着一颗黑芒星轰向身前的黑骨骷。 黑骨骷几次抽动刺入屠鲁体内的手臂,那手臂就像长在了屠鲁的身体里一样,完全抽不出来。 “轰——” 那颗黑芒星轰碎了尸魔的拟态黑骨骷,还朝着他的真身轰了过来。 尸魔上蹿下跳,左躲右闪,依然逃不开黑芒星的锁定。 “血魔尸!”尸魔知道屠鲁的最后一招来者不善,他赶紧使出了第二弋技。 在他的面前,幻化出了一具全身通红的丧尸,比他的身体大两倍,那具丧尸挥舞着拳脚,攻击着迅速飞来的黑芒星。 “轰——” 血魔尸也被轰碎,那黑芒星最终还是轰在了尸魔的身上,把他打飞了,没入山谷的石壁里。 停了片刻,尸魔挣扎着从石壁里出来,他的红发零乱,衣衫破碎,强忍着心中翻腾上涌的鲜血,从石壁上跳了下来。 “要不是我防御及时,恐怕,它已经和我同归于尽了!” 尸魔强行运行念力,把井五移到跟前,一手揽着他的腰,就要往炎墨轰开的山洞里钻。 这时,井五勉强清醒过来,他用无力的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炎墨,断断续续地说道:“尸……尸魔大……大人,是炎……炎墨轰开……石壁,把魔兽……引向丧……丧尸的……” 井五勉强说完,又昏了过去。 尸魔双眼通红,两只眼睛凶光四射,他一招手,炎墨的身体就浮了起来,向他飘去。 炎墨感到身体在移动,赶紧睁开眼睛,从眉心里射出一段黑气,直取尸魔的印堂穴。 毫无防备的念力攻击,让尸魔心里一惊,暗恨炎墨的教化与歹毒。他赶紧收回念力,前来抵抗。 “轰——” 空气震动,两股念力波湮灭,炎墨的身体砸到地面。 “看来我低估了你的实力,死吧!”尸魔单手一挥,一只粗大的骷髅大拳,向炎墨砸去。 “鬼罗蜃牙!”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儿介气与念力,在这次危机面前,全部用光了。 骷髅拳轰灭炎墨的鬼罗蜃牙,气势不减,依然直奔炎墨的命门而来。 这就是实力,这就是实力的悬殊,在绝对实力面前,炎墨的生命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渺小。 下一秒,炎墨就要命丧黄泉。 “斩蛟手!”六无尘骑着火蜂恰好赶来,从上面跳下,幻灭拟态的同时,聚集体内的介气与念力,使出了体态弋技。 蛟龙爪凌厉出击,斩在骷髅拳上,轰的一声巨响,骷髅拳湮灭,巨大的气浪把六无尘与炎墨掀了出去,又砸在岩石上。 要不是尸魔在刚才的战斗中负了伤,消耗了实力,这一击,六无尘与炎墨就是不死,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尸魔放下井五,就要斩草除根,见山谷南面有许多人朝这里飞驰而来,尸魔心里明白,是炎墨的援军到了。 他负了伤,介气几乎消耗殆尽。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于是,重新抱起井五,钻入石洞,不见了。 “真女,你没事吧!”丫鬟紫嫣与亦雨跑过来,关心的问道。 六无尘伸出手指,指着炎墨道:“紫嫣,过去照顾炎墨!” “是,真女!”紫嫣跑到炎墨跟前,把炎墨扶了起来。 炎墨有心拒绝,可是身体实在是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也就任由紫嫣搀扶着。 玉人兰赶过来,扶朱尼坐下,向她的体内输入介气。 午火挽起刀谷飞,嘿嘿笑道:“小子,真给为师长脸。” 只有令见未,无人问津,此刻还在地上趴着。 沙关跑下来,扶起了令见未。 权无尘看到六无尘并无大碍,又看到魔兽全部被歼灭,心情大好,正准备夸炎墨几句,月牙子却枪先开口了。 “炎墨,这是怎么回事?” 炎墨喘息半天,努力积攒一些体力,吃力地抬起手臂,指了指石洞,缓缓说道:“尸魔的……老窝,他……他从那里……跑了……” “尸魔?”月牙子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扭动着肥胖的身体,瞅着黑乎乎的山洞,说了一个字:“追!” 276、作见证就行 月牙子大声的说了一句,“追!” 结果,没有一个人响应他。 其他门派,比齐门有实力,他们的长老能听月牙子的调遣吗?就是权无尘带进来的卫队,没有权无尘发话,他们也不会听从月牙子的调遣。 午火和玉人兰倒是听月牙子的调遣,可是现在,他们一心照顾自己受伤的弟子,根本就没有这份闲心。 这就尴尬了,长老们不仅不动,还像看怪物似的瞅着月牙子,意思好像说:你是哪个旮旯的,我们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月牙子着实尴尬,乞求地望了权无尘一眼。 权无尘解围到:“‘灭’的成员,扰乱我弟子集训,威胁我弟子的人生安危,我们应同仇敌忾,得而诛之!” “宗主放心,老臣这就带人进入山洞,消灭逆贼!”召封进入坟场,发现自己的孙子召良,一点事没有,心情格外好,听到权无尘的训话,立刻站来出来。 “老臣也一同前往!”一丘之貉,奉于上是不会让召封吃独食的。 “我们都愿前往!”众长老附和。 这就是地位,这就是差距,真实人比人气死人,前后对比过于鲜明! 召封等人进入山洞,发现山洞无比宽阔,基本上是人工开凿的,这项庞大的工程,没有十几年,可能无法完成。 走不多远,便看见一方黑色的水池,召封感觉一股戾气从水池里传来,他蹲下身子,好奇地把介气凝聚于食指上,小心翼翼地把手指伸进水池里。 手指刚刚沾着池水,一股戾气顺着指尖往体内涌,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手指钻到心底。他连忙把手缩会,发现食指指尖上的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啊——” 召封一声惨叫,赶紧把介气凝于左掌,把右手食指的第一关节迅速斩断。 戾气消失了,疼痛也随之减轻。他运气,止住了流血,惊恐地望着一潭黑水。 旁边的长老,像躲避瘟神一般,吓得连连后退。 “搜,看有没有‘灭’的余劣,一经发现,不必上报,直接击杀!”召封何曾吃过如此大的亏?何曾如此丢脸过?他恼羞成怒,下达了击杀命令。 山洞里,还有一些丧尸的半成品,也有一些刚刚被抓来,还没有来的及制作的弋者、村民,被卫兵不问青红皂白地杀了一个精光。 搜寻的药材,有价值的器物,都集中在一起,准备运走。 “报—— 长老,在山洞的另一端,发现了出口!”卫兵报告。 “哦?派人通知宗主,继续查探!”召封吩咐道。 “是!”卫兵退下。 山谷中的权无尘,正发着愁。 因为打开的通道,在一刻时间后自动关闭了,等再次开启,可能要花一天的时间。 “报—— 山洞内发现了出口!”卫兵前来报道。 “哦?!”权无尘的眉毛颤抖几下,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带上所有人,我们出去!” 在权无尘的带领下,众人纷纷走进山洞。 祈叔走入洞内,仔细地观察着洞里的一切,看着看着,他也走到黑色的水池边,看了一阵子,也打算用手试试池水。 “住手!”炎墨赶紧阻止,“那是淬尸池,池水有很强的腐蚀性!” 祈叔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远处的召封看到这一画面,用手捏了捏受伤的食指,憎恨地瞟了炎墨一眼。 “祈叔,你说‘灭’是怎么打开坟场的结界的?”权无尘想了半天,想不出一个头绪,他皱着眉头问祈叔。 祈叔没有立刻回答权无尘的问话,而是顺着淬尸池向前走去。 在淬尸池的一端,祈叔看到一个磨盘大的龟壳,龟壳上雕刻着一些符号图案。走进龟壳,祈叔打了一个寒颤,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袭来。 他释放出介气,注入龟壳中,感知了好一会儿,回到权无尘的身边说道:“宗主,他们用符文龟壳,聚集坟场中的魔介,用它们来炼制丧尸。 我们的结界经过魔介的长时间侵蚀,出现了空洞。” “叛逆之贼,尽干些丧尽天良的事,总有一天,我会灭他们。”权无尘的心里着实有些气恼,他双手一推,一束紫色的冲击波,轰碎了龟壳,转身对启耳说道:“启耳,出去后,你带上结界弋者,把这里的结界补上,然后毁了山洞。” “是,宗主!”启耳诺诺。 走出山洞,洞外山清水秀,风和日丽,山鸟在山谷尽情地啼鸣,树林里飘出阵阵树香。 众人顺着山谷,走出玉介山,向北,返还锦都而去。 玉介山的南部山脚,一个偏僻的小石屋里,三个穿着蓝袍、绣着红色图案的男子,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等着受伤的年轻男子苏醒。 等了约一个时辰,昏迷的男子才苏醒过来。 “井五,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尸魔气急败坏的问道。 井五平复了一下心情,梳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在打理丧尸穴,突然听到了洞内石壁坍塌的声音,于是,和几个师弟前去查看,就发现大量的魔兽从洞口涌入。 我怕魔兽毁了您千辛万苦才建造起来的丧尸穴,就操控着丧尸进行还击,把魔兽逼到了洞外。 等走出山洞,就发现大量的魔兽,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黑压压的一大片。情非得已,只能与魔兽展开殊死搏斗。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普通魔兽基本被消灭,您制造的丧尸,也几乎损耗殆尽。 后来,又出现了五只高级魔兽,它们的实力十分强悍,两个师弟都死于它们手上。 危机关头,炎墨带着三名弋者,加入了战斗……” “炎墨?是不是那个被我扔进乌腾口中的炎墨?”寒天子心头一震。 “是的,就是他!” “他是怎么从乌腾口中逃出来的?”寒天子非常激愤,急切的追问。 “寒天子,你别打岔,等他先把我的事讲完,再说你的事。”尸魔脸色铁青地对井五说道:“继续讲!” 井五小心翼翼的瞄了寒天子一眼,示意他稍等,继续说道:“炎墨四人与我联手,消灭了五只高级魔兽,化解了眼前的危机。 谁知,又出现了一只超级魔兽,我们五人联手,也敌不过,在万分危急时刻,您赶到了,杀死了那只魔兽。 在您与超级魔兽战斗的时候,炎墨告诉我,是他感知到了石壁里有异动,轰开了石壁,把魔兽引向丧尸,让它们相互残杀……” 魔兽气得七窍生烟,手一用力,把木凳的靠背捏了一个粉碎,“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等我抓到他,一定扒了他的皮,敲碎他的骨头。” “尸魔,你先别激动,井五,你说说我的事!”寒天子强忍着怒火,催到。 “您的事,他说得不具体,他只是说,他从乌腾的腹部钻了出来,还食用了乌头罗,身体不仅完全康复了,实力还大增,他还说,应该感谢您!” “轰——” 寒天子终于憋不住了,一拳打在石屋的墙壁上,把墙壁打了一个窟窿。 “他能不康复么,实力能不大增么,乌头罗,是不可多得的珍稀药草,我精心培护了它十年,准备等它完全成熟了,来突破自己的修为,谁知,为他做了嫁衣…… 唉,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应该了结了他,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寒天子想想炎墨当时说的“你会后悔”的话,就悔恨得咬牙切齿。 戈齿望着两人愤愤不平的样子,却露出灿烂的笑容。 “戈齿,你这笑意是什么意思?”寒天子不满地质问。 戈齿依旧笑吟吟的,说道:“你们俩不是取笑我,必杀技都杀不了一个新弋吗?怎么,你们也有头疼的时候?” “你……”尸魔与寒天子十分生气,一时又找不到反驳戈齿的语言,十分气结。 “看来,我的师兄收了一个好弟子啊!”戈齿感叹。 “你这是什么意思?”尸魔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感叹而已!我们的计划,全被那个师侄搅乱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戈齿问。 “有那个师侄,你很得意啊!”寒天子讥笑。 “有吗?我只是给气乐了!” “虽然我不能按原计划在沙漠猎狐行动中猎杀弋界新秀,但是,炎墨那条命,我取定了!”尸魔咆哮到。 “我也是!”寒天子附和。 “用不到你们,我的门户我自己会清理!”说完,戈齿看到寒天子与尸魔满脸的怀疑,补充道:“你们作见证就行!” 277、屁精 回到锦都,权无尘又准备了一场盛宴。盛宴结束,休整两天,然后再进行表彰大会,宣布参加沙漠猎狐行动的人员名单。 回到府邸,召封与奉于上仔细地询问了坟场集训的全部经过,召良与奉束律讲得十分详细,言语与表情中,流露出些许对炎墨的感激。 召封一听,心里就有气,“不争气的东西,炎墨抢了你们所有的风头,你们倒好,还对他感恩戴德!” 召良嘟着嘴,小声地说道:“爷爷,他救过我们的命!” “就是因为你们俩没用,他故意放些人情债。这种伎俩,骗得过你们,却骗不过我。 你们所讲述的整个经过,都是真女特意安排的,只不过用炎墨的嘴说出来罢了,正因为如此,宗主才要把 ‘勇士’头衔授予他!” 召封把自己道听途说的事,与召良、奉束律讲的经过结合在一起,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什么?”召良与奉束律同时惊叫了起来。 “‘勇士’头衔一经落地,他的地位将和我同级,实际荣誉,比我和召长老还要高!”奉于上补充道。 “不会吧,爷爷,宗主要把这么重要的头衔授予他?” 年轻人相互之间钦佩,很正常,但是,一方过于优秀,两者间的差距过大,嫉妒之心就会猛然而生。 听到奉于上的补充,奉束律早把炎墨的恩情抛诸脑后,留下的,纯粹是嫉妒。 召良一言不发,不是他心胸宽广,是他的嫉妒心比奉束律还强,他已经嫉妒产生了恨意,憎恨占满大脑,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现在,你们明白了真女的用意吧!”召封问道。 奉束律轻轻地摇了摇头,召良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召封,他俩都不明白。 召封苦笑,说道:“真实愚钝,与魔兽第一次大战,为何炎墨只带了丁门的布爪前去救你们? 这是真女用的苦肉计,她就是想让你们知道,炎墨舍弃真女的安危,只带布爪前去,是要你们心存感激!” “布爪跟着他,有什么作用?”召良问。 “障眼法!”奉于上补充,“带上布爪,又是丁门的弋者,你们就不会怀疑这是炎墨和真女故意而为,这样,你们就更加会感激炎墨。” “爷爷,炎墨这样做,就是为获得‘勇士’头衔?他的心机也太深了吧!”奉束律问。 “何止如此?”召封插言到:“获得‘勇士’头衔,可能只是第一步。” “爷爷,您别说一半留一半好不好?”召良气急了。 召封看看实际成熟了,说道:“依我观察,真女对炎墨一往情深,炎墨也有意靠近真女。 他很狡猾,依我观察,他始终与真女保持一定的距离,若即若离,以这种方式,去牢牢控制真女的心。 他心里想的,应该是想做宗主的乘龙快婿。宗主没有子嗣,只有六无尘一个女儿,等他们成婚后,未来元古宗的宗主之位,不就是他的么! 恐怕,这,就是炎墨的终极目的!” 召良脸色苍白,拳头捏得发白,咬牙都咬出了血,说道:“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爷爷,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召封冷哼一声,一对眉毛上下微微挑动,“永远记清楚,天下是强者的!真女为何对那小子一往情深,就是因为他比你们强。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参加沙漠猎狐行动前的这段时间,排除杂念,潜心修炼,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 等到了沙漠猎狐行动中,努力表现,哪怕不择手段,也要超过炎墨。 只要你们超过了炎墨,再加上我和你奉爷爷的努力,就不怕真女不回心转意。 当然,我也不会让宗主把‘勇士’的头衔,轻易地挂在炎墨的脖子上!” “放心吧,爷爷,我这就和奉兄弟勤修苦练去!”说完,召良带着奉束律走出了大堂。 “老鬼,你有什么良策?”召良二人走后,奉于上问道。 召封望着大堂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咬着牙恨恨地说:“到时自有对策,老鬼,如果需要,一定见机行事,极力配合我!” “这个不用多说,你放心就是了!”奉于上回答。 第二天,权无尘召集元古宗的长老,一起商量议事。 权无尘坐在主席位置,望了一眼两旁就坐的长老,说道:“各位长老,今天召集大家前来,就是商议一下今年参加沙漠猎狐行动的事宜。 另外,在本次集训中,齐门弋者炎墨的表现尤为出色,为了激励后辈奋进,我打算将本宗‘勇士’头衔授予他,不知各位长老可有异议?” 权无尘讲话完毕,两旁的长老们议论开了。 召封的身旁,坐着一名身体瘦小而又精干的老者。 召封搭讪道:“光长老,您对宗主的建议有何看法?” 光五叶想了想,说道:“参加沙漠猎狐行动,凡是通过了三轮集训的弋者都可以参加,何况今年的集训比往年的难度提升了不少。我个人觉得,通关的四十一人,可以全员参加!” “光长老睿智,你的意见与我不谋而合!”召封赞美着,还竖起了大拇指,“不过——” “不过什么?”光五叶问。 “‘勇士’头衔的授予,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妥。这个头衔,近百年来无人获此殊荣,而炎墨又太年轻,”召封已经埋下了引子,用那狐狸眼不停地打量着光五叶的神色,“恕我驽钝,只有此感觉,却又找不到理由……” 光五叶沉思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我有些话,可以解开召长老的心结,就是不知对与不对!” 看到光五叶按照自己设计的思路走,召封面露喜色,说道:“请光长老指点迷津!” “炎墨太年轻,心性不稳,现在获此殊荣,容易骄傲自满,这对他的成长极为不利; 二来,得此嘉誉,容易招人嫉恨,被人暗中盯梢。如果嫉恨之人暗中下绊子,炎墨容易过早夭折; 三是,这次集训,他只是暂露头角,禀异的天赋还不能完全确定,日后究竟是奇才还是庸者,仍不明朗,现在一锤定音,为时过早。 要是过早地下定论,万一日后有悖今日的愿望,到时就悔之晚矣!” 光五叶一番话说完,召封故作惊奇地望着光五叶,半晌不语,双手大拇指直竖。 光五叶很享受召封的夸赞,沉醉之余还不忘故意谦虚地摇头摆手。 “高,实在是高!”召封继续奉承,“听了光长老的一席话,我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真是高屋建瓴的分析,精辟!” 光五叶根本没有发觉,这时的召封就是屁精。 在召封的一通忽悠下,光五叶已经陶醉得迷迷糊糊,早都飘飘然了。 长老们经过了一番热议,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权无尘问道:“各位长老,可有定论?” 一位长老站了起来,说道:“我认为,凡是通关者,均可参加沙漠猎狐行动,至于‘勇士’头衔的授予,这完全由宗主来定夺!” 权无尘不住的点头,心里十分高兴。 “召长老,你赶紧发言啊!”见没有其他的发言者,光五叶催到。 “我说什么啊?”召封怀揣明白装糊涂地问道。 “就是我和你刚才商议的事!” 召封点点头,又摇摇头,坚定地说道:“那是光长老的独到的见解,我怎么能占有您的远见卓识呢?不妥,不妥!” “为了宗门的长远发展,这不能不点破!” 光五叶急了,“既然召长老如此谦虚,那我光某就不客气了!” “召长老不必谦虚!”召封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磨叽什么,赶紧上,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免得我出头找麻烦。 “宗主,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光五叶站起来说道。 “请讲!” 光五叶稳定了一下内心的激动,眉飞色舞地把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说完了,还神采奕奕地扫视了一周。 场上一片寂静,并没有光五叶心中想象的,大家掌声雷动,赞不绝口。 光五叶又看了权无尘一眼,只见权无尘脸色沉寂,眉头紧锁。 “难道,是我错了吗?”光五叶的心里有些发憷。 278、一本旧书 尧山深处,三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在山谷间摸索着前进,他们时不时地四下张望,警惕性极强。 “大人,我们能不能找到食兽笼的替代品?”问话的正是“魔仆”成员的巴哈。 旁边的一个瘦瘦的老者给了巴哈一巴掌,叮嘱道:“你能不能小点声,要是再把弋者招来,你的小命就没了!” 那老者,就是“魔仆”的首领步罗生。 炎墨在支离山的峡谷里毁了他的食兽笼,而且在他逃跑时扎伤了他的屁股。从这以后,他更加地小心谨慎,一般从不白天出来活动,把自己变成了夜行性动物。 经过了近半年的努力,他们在尧山似乎感知到能够代替食兽笼的植物,只是不能完全确定,这种植物到底能不能储存魔介。 为了彻底搞清楚这个问题,他们冒险白天出来活动。 巴哈挨了一巴掌,马上把嘴巴捂紧,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三个人像做贼似的,前面巴哈望风,后面巴布把风,步罗生在中间寻找着替代品的蛛丝马迹。 一边小心寻找,一边慢慢前进,不知不觉间,就靠近了毕恶谷。 不知什么时候,一位身材修长,一身黑装的少女,悄无声息地尾随在步罗生三人的后面。 那少女,皮肤白皙,手指纤长,背后八只细长的黑色蜘蛛脚紧缩在一起,贴在后背上。 她就是曼煞蛛的化身,女苏。她注视着步罗生三人,慢慢地靠近。 看了半天,女苏也看不明白步罗生等人到底要干什么,于是突然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她的这一嗓子,把步罗生三人吓了一个半死,连滚带爬的往后直退。 这半年,除了他们三人,还没有听到过其他人的声音,以至于他们自己都快把自己不当人类了。 还是步罗生老练,他突然想起来了,他也是弋者,在弋界,也是高手一般的存在,而对方只是一个十五岁多一点儿的小姑娘,胆怯之心瞬间消散了。 “小姑娘,只要你保证不透露我们的行踪,我决定饶你一命!” 不是步罗生大发仁慈之心,而是他害怕战斗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引来其他弋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要是知道女苏两次渡劫,实际上有一千二百多岁,他肯定会为称呼她为小姑娘而感到冒失。 “老小儿,你要是不告诉我来此的真实目的,我一定会结果了你的性命!”女苏也不是善茬,何时受到过别人的威胁? “好心放你一条生路,结果,你不愿意。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步罗生脸色一变,趁女苏丝毫不防备,手一挥,射出一束紫光。 女苏,是曼煞蛛所化,她一共有八只眼睛,八只眼睛化为一对人眼,表面看和普通人相差无异,实际上,她的眼力是人类的十余倍。 步罗生的突袭,在女苏的眼里,就像慢动作一般,只见女苏后背的八只蛛脚,弯到身体前面,合到一起,抵挡着射来的紫光。 一声轰鸣过后,八只蛛脚又缩到背后,露出了精致的脸蛋。她的两颊上,各有两条黑色条纹,映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她两条如青黛染黑的秀眉倒竖,娇喝一声,“找死!” 玉手一挥,手指化为四条蛛腿,如刀般锋利。只是一闪,步罗生三人飞了出去,胸膛上留下了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们三人,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力。 “说,你们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最后一次机会,如不从实招来,立刻送你们下地狱!” 步罗生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如不老实交代,性命堪忧。 他重新打量了女苏一番,看她容貌与身形,与人类有很大的不同,心里渐渐有些释然,于是问道:“您一定是魔兽主人!” “有话赶紧说,不然,只有一死!”女苏呵斥道。 步罗生在地上不停地蹬着腿,向后退,边退边解释道: “主人,我是您忠实的仆人,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只要您吩咐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如何能证明你是我的仆人?”女苏追问。 “我们是‘魔仆’的人,就是为打开魔界通道做准备的,上一次,在支离山,我的食兽笼全部让一个叫炎墨的弋者给破坏了,导致我不能打开魔界通道,不能迎接魔兽主人的到来,这让我们耗费了许多时间。” 听到炎墨的名字,女苏神色缓和了许多,又听到“支离山”、“食兽笼”,女苏回想到了峡谷里的事,食兽笼的毁灭,她也有份。 现在,她开始相信,眼前的这个瘦瘦的老者,一定是“魔仆”的人。 看到女苏的神色温和了许多,步罗生内心的恐惧也消失大半,一股崇敬之情油然而生,“主人,我这次来尧山,就是要寻找能替代食兽笼的植物,用这些植物来储存魔介,到时用这些能量,去开启魔界通道。” 女苏半信半疑,想了想,说道:“魔介能量,我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如何储存呢?” 步罗生听了,十分兴奋,吃惊地问道:“什么?主人,您有魔介能量?” “少啰嗦,我问你用什么东西储存!”女苏极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 “有,介囊可以储存!”步罗生回答。 “介囊呢?”女苏把手一伸,跟步罗生要介囊。 “这个……”步罗生面露难色,“介囊还在御魔族手里,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介囊弄到手的。” “你想耍我?”女苏把脸一沉,双眼立刻充满了杀气,举起了手臂。 看到女苏又发愤怒了,步罗生又把腿向后蹬了几步,把身子靠在一棵树干上,连忙解释:“主人,我没有骗您,您放心,只要花一点点时间,我就能拿到手。” 女苏迟疑了。 “我已经打听到了介囊的下落,只需要花费一点点时间而已。”步罗生的大拇指与食指作捏合状,意思是花费的时间会很少。 “拿到了介囊,如何打开通道?”女苏再次质问,如果步罗生的回答不能令她满意,她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步罗生也从女苏的眼睛里看到了冰冷的杀气,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本旧书,书的扉页早已经发黄,有的章页已经破损。 “主人,您看,这是祖辈留给我的经书,上面记载了打开魔界通道的方法与咒语,以及需要准备的材料……” 女苏接过那本旧书,打开来翻了几页,发现两副地图上面标注着不同的名称,一幅是“魔兽界”,另一幅“妖魔界”。 特别是《魔兽界》的地图让她有些面熟,“兽儿山”、“斗兽森林”……一个个熟悉的名称,一下让她回到了生长的兽界…… 许久,女苏才回过神来,她把经书递给了步罗生。 在步罗生接书的一刹那,女苏的小拇指的指甲,突然变成了针管般细小的刺,刺入了步罗生手背的皮肤里。 步罗生感到疼痛,赶紧把手缩了回去,翻过手掌,他看到伤口处的黑色顺着血管流向全身,然后消失了,他十分不解的问道:“主人,您这是何意?” 女苏慢慢解释道:“我相信你,不过,为了防止你背叛,我向你的体内注射了蛛毒。 不过你放心,一个月内,你会安然无事,如果一个月后,你不能拿回介囊,不能到我这里来解毒,就必死无疑了。” 说着,女苏又从手袖拿出五枚黑色的果子,递了过去,“这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珍贵药草,现在给你。它可以提升你们的修为。一个月后,我在这里等你们。” 步罗生接过黑色果子,纳入怀中。 女苏想了想,继续说道:“要是你们遇到了炎墨,就这么说……” 女苏叮嘱完了,身影一闪,消失了。 步罗生非常疑惑,面前的女苏为什么和炎墨这般熟悉,还没来得及问,女苏已经不见了。 女苏走后,步罗生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五枚黑色的果子,给巴哈、巴布一人分了一颗,其他三枚,一口气吃完了。 巴哈、巴布望着主人的贪婪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把手中的果子塞进嘴里,生怕步罗生反悔,连皮都要回去。 果子入肚,巴哈、巴布就觉得安全了,赶紧盘膝坐下,开始运气修行。 那果子,效果十分特别,他们只觉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四肢百骸都觉得舒爽。 胸前的伤口,一阵痒痒,等睁开眼睛一看,神奇般地愈合了,连一道疤痕都没有。 三人乐滋滋的,开始了修炼! 279、捣鬼 经过元古宗的长老们商议,取消了授予炎墨的“勇士”头衔,改为“最佳猎手”。 表彰大会,开展的十分隆重,权无尘做了简短的发言,亲自为炎墨颁发了“最佳猎手”奖章,奖励了半袋金币,还号召所有受训人员向炎墨学习。 最后,夫呈通报参加沙漠猎狐行动的弋者名单,通关的四十一名弋者,无一例外,全员参加。 几名长老发放了参加沙漠猎狐行动的玉简后,表彰大会圆满结束。 回到政司驿馆,月牙子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心里难受的慌。 “炎墨,在坟场战斗中,你为何在最危险时,拉上真女和你一起冒险呢?”月牙子把这次“勇士”头衔取消的原因归咎到炎墨身上。 炎墨嘿嘿一笑,“大长老,这不能怪我,是她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我不可,撵都撵不走,不信,您可以去问臣杰、亦玄等人啊!” “你……你怎么能说她死皮赖脸?她可是真女!”月牙子还不忘维护六无尘的尊严。 “哦!” “你都不知道让臣杰、亦玄两人把她架走?” “您刚才说了,她是真女!真女谁敢动啊!”炎墨故意拿话戳月牙子,看月牙子脸红了,炎墨又说道:“我都让人把她架走了,谁知,她偏要跑回来了,您说,这算不算死皮赖脸?” 说完这话,炎墨偷偷的瞅了朱尼一眼,想看看朱尼的反应。 朱尼一脸恬淡,什么表情都没有。 月牙子急了,吼道:“你都不知道带她离开凶险之地?” 炎墨并不气恼,嬉皮笑脸地说道:“要是我不轰开石壁,把丧尸放出来,我们都成死尸了,你嘴里的真女,现在也变成死女了。 大长老,这件事您可不能怨我,要不,您对宗主说去,让宗主好好管教管教他那韧性的女儿?” “你……”月牙子憋红了脸,一气之下,一甩袖子,摇动着滚圆的身体离开了。 “兄弟,你厉害,你得罪大长老了!”千手不嫌事大,还冲炎墨竖起了大拇指。 “有吗?”炎墨佯装不知,“是他自己气量小、好不好!” 走没多远的月牙子听到这话,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 “我觉得炎墨做得对,说得好!”午火大大咧咧地竖起了拇指。 玉人兰放下茶杯,淡淡地说了一句,“别管他!就知道拍宗主马屁!” 几人戳了月牙子的老脸,气得他猛地回转身,扫视了几人一眼,看他们众人齐心,月牙子只能使劲把火气往下压。 憋着,憋着,实在憋不住,再憋下去,他那皮球一样的肚皮就要撑破,于是冲千手吼道:“千手,罚你半个月俸禄,以儆效尤!” 千手一脸得冤枉,满肚子的委屈,分辩到:“长老,这可不关我事啊!” “你煽风点火,挑起内部矛盾,还不关你事关我事?再加一条,顶撞尊者,再罚半个月俸禄。” 见没处发火,月牙子把怒火全撒到了千手身上。 “我……”千手有冤没处伸。 “千手大哥,你少说两句,大长老到更年期了!”炎墨说着,从怀里掏出奖励的半袋金币,递了过去,“一个月俸禄,我补上!” 看到炎墨的这个举动,月牙子一脸黑线,心里暗骂:臭小子,我好心为你,你却当驴肝肺。 他怕炎墨又飘出一句伤人的话,赶紧转身离开了。 千手接过金币,感动得差点飙出泪来。 傍晚时分,权无尘准备了一桌好菜,带上六无尘,来到炎墨居住的别墅里,一起共进晚餐。 酒过三巡,话也多了,气氛也热络了。 还没等权无尘开始讲话,月牙子反倒做起了检讨,“宗主,这次训练,本门弟子表现不力,让真女几次身处险境中。 我先敬您一杯,以赔不是!” 没等权无尘开口,月牙子浑圆的脑袋一扬,喝了一个底儿朝天。 权无尘打算问明原因,见月牙子的酒都喝完了,也端起酒杯,喝了个精光。 他把酒杯放下,说道:“月长老,这是哪里话,这次训练,多亏了贵门弟子照顾,小女才有惊无险,顺利的通过训练。” 权无尘明白月牙子的意思,碍着人太多,又不能公开谈论取消授予炎墨头衔的事,只能把这话题噎进肚里。 “是的,大长老,这次训练,要不是炎墨哥哥、朱尼姐姐,还有刀谷飞、令见未四人,恐怕这次训练,我们就回不来了。”六无尘说着,端起了茶杯,“三位长老,我敬你们一杯!” 真女敬酒,谁敢不给面子呢?三人端起杯,一饮而尽。 “炎墨哥哥、朱尼姐姐、刀谷飞、令见未,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我敬你们一杯。” 炎墨四人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 六无尘为四人添满茶,又举杯说道:“沙漠猎狐,还需要你们的照顾,在此,再敬你们一杯!” 朱尼三人喝了一口,炎墨端着茶杯,久久不往嘴上送。 “怎么?炎墨哥哥!”六无尘奇怪地问。 炎墨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六儿,你知道吗,你在坟场不听话,结果,大长老罚了我师兄一个月俸禄。” 听到这话,月牙子刚喝进口的酒,差一点就喷了出来,心里咒骂:臭小子,可真记仇,这是什么场合,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撸哇! 权无尘放下酒杯,不解地问道:“月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么回事,最后一战,炎墨不顾真女安危,让真女身陷险境,为了让炎墨记性,我罚了他的师兄千手!” 说完,月牙子端起酒杯,笑嘻嘻地说道:“宗主,门内小事,您就不必上心!” “唉,月长老,这可不行,这不能怪贵门弟子啊,都怪小女任性,战场上不听指挥,您可得撤销这次责罚!”权无尘说道。 “好好好,我听您的,撤销这个决定!” “好,月长老,我敬你一杯,干!”权无尘一饮而尽。 “干!”月牙子也喝完了。 炎墨冷淡了六无尘,她端着杯站在那儿,心里生着闷气。忽然,看到炎墨朝她递了一个眼色,顿时心花怒放,喜笑颜开。 她把端起的茶杯调转方向,对着月牙子,说道:“大长老,谢谢您为我,敬您一杯!” “干!”月牙子一杯又见底。 六无尘笑吟吟的,走到月牙子身边,热情地给他斟了满满一杯,说道:“炎墨哥哥对我可好了,您再罚他,以后他就不让我跟他一起训练了,那我可真的危险了。 为了这个,我敬您第二杯!” 杯一碰,干了! “还有,朱尼姐姐这么优秀,又对我照顾有加,感谢您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弟子,敬您第三杯!” “干!” 接着,六无尘替刀谷飞、令见未各敬一杯,敬得月牙子心情大好,满面红光。 六无尘敬完了,炎墨等人不能空坐着,四人也敬了一轮。 大家都敬了,千手不能落下,也加入了战斗。 千手敬完了酒,玉人兰打破了惯例,出奇的敬了月牙子一杯酒,令月牙子顿感星河灿烂,胸中光明一片。 冷眼观看的权无尘算是看出来了,在炎墨的怂恿下,大家轮番拿酒灌月牙子,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最不满的,要数午火。 他本来就是酒麻木一个,今天,所有人举杯,都敬向月牙子,独独把他冷落了。他不明白其中的原因,认为月牙子在抢他的风头,心里醋意大发。 于是,拿了两只碗,摆在他和月牙子面前,倒满酒,说道:“齐门取得好成绩,都是你的功劳,我敬你一碗!” 言毕,不管月牙子答不答应,先端起碗,“咚咚咚咚”,一口气喝完了。 月牙子为难了,喝吧,要倒;不喝吧,这午火的脾气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一撩就燃,一点就着,要是在权无尘面前撕翻了脸,太丢人了。 只能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喝完了这碗酒,他打了一个酒嗝,擦嘴时,瞟了炎墨一眼。 俗话说,酒醉心中明,这时,他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炎墨在捣鬼! 炎墨多机灵,月牙子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散场后,月牙子要拿他发飙。 于是站起身,对朱尼三人说道:“你们吃饱了没?” “吃饱了!” “哦,六儿,我们不打扰大人们喝酒了,去你的花园里转转。对了,我们还要商讨一下沙漠猎狐的事,可能要呆上几天,有住处没?” “有哇,热烈欢迎!”六无尘高兴地攥紧了双拳。 “对了,千手大哥参加过沙漠猎狐行动,有些不懂的事,我们可以咨询他,也让他一起去吧!” “行!” 众人起身,跟权无尘打了一个招呼,走了! 酒场上,只剩下权无尘和齐门的三个长老。 看着炎墨等人离开的背影,月牙子傻了,他们走了就算了,还把出气筒千手也带走了,一时间,月牙子的心里空落落的! “大长老,他们走了清净,免得打扰我们喝酒,今天,咱们喝个尽兴,不醉不散,来,干!” 午火端起碗,又喝了一碗…… 280、女人缘真好 在六无尘的大花园里,五个人加上千手,无忧无虑地呆了五天。 他们在一起,讨论着沙漠猎狐行动中会发生的各种情况,设计着各种预案;交流着修行的心得体会,进行着各种攻防演练。 饿了,炎墨大显身手,为他们做烧烤,烧不同的菜,煲各种鲜汤。 权无尘也识趣,完全不打扰他们。其间,偶尔派人送一些珍贵的丹药与有名的菜肴。 这段时光,神仙难求! 一转眼,出发的日子到了,他们回到政司驿馆,月牙子的气儿也早消了。 月牙子见炎墨等人回来了,跑到他们人的面前,说道:“你们一定要为齐门争光,要有出色的表现,一定要取得优异的成绩,不能给我丢脸!” “诺!”回答铿锵有力! “还有,受宗主委托,你们一定要照顾好真女,不能让她有丝毫闪失,特别是你,炎墨!” “大长老,我知道!”炎墨爽快的回答,“不过——” “你放心,收回惩罚千手的话!臭小子,你太记仇了!”月牙子佯装生气。 “谢谢大长老!” “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月牙子命令道。 “是!” 他们收拾了一下物品,在玉人兰与午火的带领下,去校武场集合了。 参加沙漠猎狐,各门带队的,还是原先的长老,元古宗本宗,由权无尘亲自带队,另外,还有祈叔、启耳、夫呈、召封与奉于上五位长老参与。 夫呈介绍了一下沙漠猎狐的规则。最大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尽自己所能,斩杀魔兽,前提是,保证自己还活着。 权无尘简单地说了两句,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弥赛沙漠进军。 弥赛沙漠,在元古宗西南方向,是元古宗、亘古宗、始古宗三宗半环绕的一个大沙漠。它在始古宗西北,亘古宗南面。 有灵兽的弋者,骑乘着灵兽;没有灵兽的,则由元古宗提供坐骑。 炎墨骑着鬼罗魔兽,带着沙关,刀谷飞与令见未骑着六无尘的三色兀,六无尘则与朱尼一起,乘坐着朱尼的白翼。 沙关坐在炎墨的身后,感慨万千,钦佩炎墨战力强大的同时,也感激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 行走了一个多时辰,六无尘羡慕白翼不仅体型优美,而且飞行得又快又稳,不禁感叹道:“姐姐,你的白翼真好!” 朱尼笑了笑,没有做声。 “姐姐,你的这只灵兽是在那里捕获的?”六无尘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朱尼侧过头,向下方望去,“死人墓,是炎墨告诉我那个地方的!” “还有吗?”六无尘显然对之前炎墨送她的三色兀不满意。 朱尼想了想,回道:“还有一只赤火鸟,蓝冠,竖瞳,红色羽毛,花色的利爪,十分漂亮。” 听朱尼这么一介绍,六无尘的眼睛里荧光闪烁,兴奋不已,央求道:“姐姐,你能不能陪我去抓啊!” “不能!”朱尼直接拒绝。 看朱尼沉着脸,六无尘心里五味杂然,非常尴尬。 “不是我不帮你,是因为那里太危险了!”朱尼补充。 “那让我爹派人陪我去呢?” “也不行!”朱尼叹了一口气,“死人墓在星光城,不管谁去了,实力都限定在卫级小元以下。 特别是死人墓里的婆婆,修为精深,性情古怪,只要不合意的人进去了,都得死!” 朱尼把“都得死”三个字说的很重。 “要想获得赤火鸟,只能亲自去抓,但是,一定要有死的觉悟,还得通过婆婆的考验。总之,非常难!” “炎墨的鬼罗魔兽也是在哪儿捕获的吗?” “是的,除了我和炎墨的两只灵兽外,还有两只,分别是剑齿异兽和蓝虬兽,它们现在已经是米休和幻梦儿的坐骑了!” “米休和幻梦儿?”六无尘瞪大了眼睛。 特别是听到米休的名字,一股酸劲从六无尘的心底立刻升起来。 “姐姐,你一定要帮我,就是死,我也要把赤火鸟驯服了当坐骑,不然,我会被米休休鄙视死的!”六无尘面色凝重地恳求道。 “你认识米休?” “何止是认识……”六无尘也看了看炎墨,赶紧把嘴巴闭上了。 六无尘戛然而止,朱尼觉得当中有些蹊跷,追问道:“怎么了?” 六无尘薄薄的红唇打开了,又闭合,闭合了,又打开,她把小手攥到一起,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姐姐,我告诉你一件事,你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特别是炎墨。” 朱尼打量了六无尘一番,点了点头。 “米休休是个女孩子!”这几个字,六无尘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 六无尘本以为朱尼会有反常的举动,没想到,朱尼十分平静,就如早就知道一般,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停了片刻,朱尼才说道:“其实,我早都猜到了!” “你猜到了?”六无尘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是的,从炎墨的描述中,我就猜到了米休是女孩子,只是他这个大哈巴还蒙在鼓里!” “姐,那你……” “有些事,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一切顺其自然,不是你的,不必强求,特别是感情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它会成为你人生的绊脚石,特别是在修炼上,与其浪费精力,不如抓紧时间修行。” 六无尘突然觉得,现在的朱尼特别靓丽,特别高大。 “嗯!”六无尘不自觉的点点头。 “死人墓在星光城的死人谷里,你最好一个人去。刚才我说了,婆婆的性情古怪,稍不如意,就会大开杀戒。 要是你真的去了,替我给婆婆捎一句话,就说我答应婆婆的事,一定会办到! 婆婆愿不愿意让你捕获赤火鸟,我不敢肯定,但是,她老人家肯定不会伤你性命的。” “谢谢你,姐姐!” 朱尼没有回答六无尘,而是站在白翼上,任由迎面的风撩起她的秀发。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景物在不断变化,树木在不断后移,而前方的路,换了一程又一程。 傍晚,已经行到沙漠的边缘,再往前走,就是一片无边无垠的大沙漠,遍地的黄沙,一直铺到大地的尽头,热气消退,凉气渐渐升腾。 “大家再坚持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权无尘大声叫了一嗓子,给大伙鼓着劲。 一只人马,行进在沙漠里,扬起一道沙尘。 一个时辰后,他们发现了前方有一个小镇,在荒漠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孤单又荒凉。 这个小镇,是三宗联合建造的落脚的地方,再往前,就是沙漠猎狐的战场,他们需要在这里补给和临时安置伤员。 小镇的外围,是高高的、厚厚的砂土墙,主要用来防御风沙。整个小镇,平均分为三块,交由各宗门打理。 元古宗的驻扎地在小镇的西北区,始古宗在西南区,其他地区则是亘古宗的驻扎地。 进入驻地,元古宗的后勤人员早把晚饭准备好了。 因为沙漠中建房困难,这里的房屋一般不大,吃饭时,长老们安排了一间房屋,弟子们分了两间房屋。 六无尘本来分到本宗一间房屋里吃饭,可她偏要跑到炎墨这边来。 经过了一天的赶路,大家又饿又乏,食物一上来,大家伙也不客气,端起碗就狼吞虎咽,一点都不谦让。 吃了一会儿,众人听到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请问炎墨在吗?” 众人寻声望去,见门口站着两个姑娘。 一位姑娘扎着马尾小辫,精致的鹅蛋脸,长长的眼睫毛,眼睛澄澈又明亮, 双目中射出几分英豪之气,一身素净的白衣,显得身姿端庄又曼妙。 另一位,淡蓝色的长发,皮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水汪汪的大眼睛,脉脉含情,一袭粉红的装束,既不妖艳,也不恬淡。 刚才的问话,是扎着马尾辫的女子发出来的。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男性弟子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一时忘记了往嘴里扒饭;女性弟子则十分嫉妒,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炎墨那家伙的女人缘真好!”就连一向崇拜炎墨的布爪,此时也心生嫉妒。 281、你太丑了 听到声音,炎墨也抬起了头,一眼就认出了幻梦儿那蓝色的头发,于是答应道:“这里,幻梦儿!” 炎墨坐在房间的最里头,由于距离和光线原因,他只认出了幻梦儿。幻梦儿旁边的姑娘,他看了一眼,有点儿眼熟,又认不出来。 幻梦儿带着那姑娘,每走过一张桌子,都会吸引一阵注视的目光。 她二人终于走到炎墨旁边,发现炎墨的旁边坐着的两个姑娘,那模样,都是容貌惊艳,秀色空绝的美人胚子。 “难怪他打了一个招呼,就埋头吃饭的,原来是有美女陪伴!”幻梦儿在心里嘀咕着。 “幻梦儿,我的兄弟米休怎么没来?”炎墨只顾吃饭,连头都没抬。 “休休,你真是越大越漂亮啊!”六无尘站起来,跟幻梦儿身旁的姑娘打了一个招呼。 米休会心一笑,说道:“几年不见,六儿也是绝世独立,一顾倾人城啊!” 她们相互招呼过后,朱尼缓缓起身,说道:“想必这位姑娘就是米休吧!” 米休微微一愣,马上反映过来,说道:“你应该是朱尼姑娘吧,我听炎墨多次提起过。” 炎墨意识到不对劲了,站起来,看看朱尼,又看看幻梦儿身边站着的米休,目光来回穿梭多次。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米休的身上,自信地说道:“你和米休的确很像,但是,你不是米休。米休和我同榻而眠过,你是骗不了我的!” “去死!”米休突然暴怒,一脚踢了过去。 炎墨的身体“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咚!”一头把砂土墙撞穿了,整个身体陷进去半截。 “哗——” 吃饭的房间里炸开了锅,大家第二次目瞪口呆。这次,全被炎墨的飘飞动作惊呆了。 “哈哈,得罪女人了!” “处处留情,找算账了的来了!” “玫瑰漂亮,摘多了,扎了手!” 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炎墨从墙窟窿里爬出来,不停地掸着身上的灰尘,走到幻梦儿的面前,指着踢他的米休问道:“她,是米休?” 幻梦儿诚恳地点点头,“就是和我们荡平星光城、强闯死人谷的米休!” 炎墨把满是灰尘的脏手在屁股上擦了又擦,再揉揉眼睛,盯着那姑娘使劲看。 看得那米休都不好意思了,手一挥,开口说道:“我决定,宰了山大川,夺了他的主承令,混一个塔主当当,不然,在娘子的面前我抬不起头。” 听了这句话,炎墨想起来了,这是炎墨三人离开死人谷,遇到了豹豺。豹豺质疑幻梦儿泣血殿殿主身份,后来看到承主令,于是米休发誓要夺取山大川的承主令。 炎墨相信这话是真的,但是,他又用怀疑的眼睛盯着幻梦儿,意思是说:是不是你给她讲的。 米休见炎墨不信,又说道:“哈巴,你要走,我总得给你凑点路费,是不是?” 离开星光城以前,炎墨与米休三个人去竺尔集咔咔酒店聚餐,米休第二次打劫了银进宝的钱庄,一人分了一百枚金币,米休给炎墨金币时说的话。 炎墨的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米休有些急了,大声吼道:“小爷我有洁癖,离我远点儿!” 吼完了,米休的俊脸一红。 “嗡!” 炎墨的大脑里像有一万把锉在锉着锯齿,那声音,令炎墨的脑袋要炸开了。 最后一句话,是炎墨和米休在两界塆,两个人同睡一张床,米休拒绝与他盖同一床被子时说的话。 这句话,当时只有他和米休两个人在场,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是米休,她就是米休!” 在六无尘和朱尼跟她打招呼时,炎墨怀疑,幻梦儿身边的姑娘就是米休。可是,炎墨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在炎墨所交往的人当中,跟他特别好的男孩子,没有几个。他始终认为,米休是他最好知心朋友,也是他最铁的哥们儿。 现在,这个“哥们儿”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且,已经变成了一个姿色卓绝的漂亮姑娘。 各种画面在大脑里交织,各种情感在脑海里翻腾。理智提醒炎墨,对面的姑娘就是米休;情感告诉他,不是,她和米休的外貌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炎墨心里想的,还是那个短发,黑皮肤,沙哑的眼嗓子米休,如果他站在自己的面前,炎墨一定会高兴坏的。 “呀——” 经过几轮思想争斗,炎墨还是接受不了事实,大叫一声,推开众人,跳出门外,消失在月色中。 “炎墨!”四个姑娘一起喊着,跟着跑到了门外,也消失在夜色中。 “什没情况?”屋里的人第三次目瞪口呆。 “现在的女孩子怎么了,叫炎墨离远点儿,他跑了,为何又要追呢?”一向冷漠,不问世事的臣杰,被这一幕搞傻了,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老大!”布爪回答道。 臣杰没好气的瞪了布爪一眼:“我没问你!” “哦!”布爪很识趣,他赶紧收回目光,忐忑地望了一径香一眼。 一径香优雅地放下筷子,红唇轻启,说道:“那女孩之前的几番话,好像是在引导炎墨回忆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至于为什么炎墨接受不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沙关,你给预测一下,炎墨和那个女孩之间发生了什么?”刀谷飞一问,很多双眼睛都看向沙关。 沙关一脸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 “炎墨不是说你会预测吗?”刀谷飞追问。 沙关很为难,腼腆地说道:“对于异类,特定的时间里我能感知。可我不是算命的,感情的事,我不懂!” “耶——” 一阵嘲讽,羞得沙关的脸通红。 炎墨一路飞奔,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找到一处废弃的瞭望台,飞身跳了上去,躺在遮阳的草棚下,愣愣地望着清冷的月光,思绪在脑海里不停地奔涌翻腾…… 四个女孩子找了好半天,也找不到炎墨的踪影。 “朱尼姐姐,他会有事不?”六无尘担心地问道。 “不会有事的,抽一会儿风,就过去了,我们回去吧!” “朱尼,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米休歉意地说道。 “这话,你对炎墨说比较好!”朱尼淡淡的回答,又对六无尘说道:“六儿,我们回去吧!” “嗯!” 朱尼和六无尘两人转身离开了。 “吃醋了!”幻梦儿对米休说道。 米休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会心一笑,说道:“朱尼漂亮又清高,炎墨的眼光挺辣的!” “傻了吧,你看到没,六无尘和朱尼走到一块儿了,你呀,危险了!”幻梦儿一边往回走,一边打趣道。 “我危险吗?”米休跟上幻梦儿的步伐,盯着她白净的脸,说道:“不是还有你吗?二比二,势均力敌,接下来,就要看谁的配合更高一筹了!”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可不要把我拉进去!” “你是我的好姐妹吗?”米休责问。 “是呀!” “在我危难之时,你要是不帮我,就是叛徒,懂吗?” “又不是打仗?感情的事,你自己解决的好!” “难道,你对炎墨就没有一点感觉?” “可他对我没感觉呀!” “露馅儿了吧!我就知道,你把对炎墨的感情隐藏得很深很深,幻梦儿,你真虚伪!” “你吃醋啦?”幻梦儿故意问道。 “我干嘛吃你的醋?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关键时刻,要一致对外!” “切!”幻梦儿翻了一个白眼。 “诶,你说,炎墨是喜欢男儿身的我多一点儿,还是喜欢女儿身的我多一点儿?” “还用问吗?”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以前,你装扮男孩,他对你是又搂又抱;现在,你换了女儿装,把他都吓跑了,你说,他喜欢那个多一点儿?” “幻梦儿,你……” “他嫌你丑!”幻梦儿咯咯一笑,撒腿就跑。 “幻梦儿,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收拾你!” “你太丑了,我害怕!” 两道嘻嘻哈哈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 沙漠的边缘,出现了三个身影,他们穿着一样的服装,蓝色长袍,绣着红色图案,正是戈齿、寒天子与尸魔。 “这次行动,要看彦成文、风从律、十术白的了,希望他们能给这次行动加点料。”寒天子说。 “我们现在是打酱油的,只管看热闹,看最后能不能捡点啥?”戈齿自嘲。 “炎墨,我一定要取你性命!”尸魔咬牙切齿。 282、等 躺在瞭望台上,望着天空的月亮撒下的清辉,炎墨的思绪飞到了斗兽森林…… 在兽界,有两轮月亮。大部分时间,都是两轮弯月,有时会是一圆一弯,极少会是两轮满月同时挂在天空。 要是遇到两轮满月这种异象,往往会出现灾难,从而引发大规模骚乱,或者是战争。 鬼蝠那狡猾的身影,不断在炎墨脑海中出现。和它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既苦涩又难忘。在炎墨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日子里,是鬼蝠一直陪伴着他。 与独眼幽狼旷日持久的战斗,鬼蝠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帮他冲出重围…… 想着想着,他觉得,曾经带给他生命威胁的暴熊与黑虎,此刻回忆起来,也觉得有几分思恋。 还有幽狼的银耳,在他生死关头,杀了独眼,成为了新狼王,让他觉得很亲切。 仇鸟的死,让他觉得惋惜又伤感;鬼蝠被杀,令他愤怒又悲痛…… “食人族,仓太……”炎墨咬紧牙,攥紧了拳头…… 一丝光亮,从东方升起,慢慢地驱逐着黑暗,天空渐渐放亮。炎墨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夜晚的露珠打湿了。 “人类的世界,感情太复杂,还是兽界好,没有那么多纠结。” 炎墨喃喃,向自己的驻扎地走去。 到了地方,已经是早餐时间,有的伙伴们已经开始用餐了。 “炎墨,你回来了!”沙关问。 “嗯!” “赶快梳洗,吃完早饭,就要向猎场进发。”沙关提醒。 回到住处,炎墨换了一身衣服,梳洗完毕,就去吃饭。 伙伴们很想问问炎墨昨夜究竟去哪儿了,看到一脸冷峻的炎墨,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准备吃饭的六无尘看炎墨来了,走到旁边关切到:“炎墨,你昨天去哪儿了?” “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安静了一会儿!” 炎墨敷衍着,到早餐发放点,领了一份食物,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独自享用。 “她怎么了?”六无尘问朱尼。 “脑袋里搭错了筋,别管他!” “不会有事吧!” “都这么大了,能有什么事!” 朱尼领了两份食物,拉着六无尘到另一边吃去了。 “姐姐,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六无尘放心不下,担心的说道。 “我们没招惹他,他板着脸给谁看?有本事,找米休发火去!” 六无尘看了炎墨几眼,煞有介事的说道:“姐姐,你没发现,他的这种举动有些反常?” “你现在操心没用,他的心结,要自己解开!” 六无尘还想说什么,看朱尼只顾埋头吃饭,也只能打住了! 吃完早饭,大家都到小镇的简易操场上集合。 三个宗门,有两百多人,其中,始古宗的人数最多,元古宗人数最少。 米休一直在东张西望,等着炎墨的到来。 元古宗的弋者入场了,她看见炎墨在队伍的中间,和朱尼和六无尘不远。 米休拉着幻梦儿,乐呵呵地跑到炎墨的身边,说道:“炎墨,你怎么像个姑娘似的,昨晚跟你开个玩笑,你就生气了!” “好笑吗?”炎墨板着脸,“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米休笑脸一僵,歉意地说道:“在竺尔集分别时,本来想告诉你我是女孩子,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就等到了现在。” “把我惊呆了!”炎墨说着,解下手腕上的项链,递到米休的跟前,说道:“还给你!” 米休瞅着面前曾经送给炎墨的项链,一股怒火莫名地从心里升起来,“炎墨,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我以为米休是我兄弟,就留下了。现在,发现兄弟没了,这项链留在身边,没有了意义,还你!” 幻梦儿看炎墨来真的了,赶紧调解道:“炎墨,你不会那么绝情吧!就算米休隐瞒了实情,是她不对。可是,在星光城,我们之间总有友情吧!” 炎墨把头扭向一边,不愿听幻梦儿的解释,也不想看米休的脸。他把项链在米休的眼前晃荡了几下,摧米休赶紧收回去。 米休秀眉微皱,双眼透露出一阵凉意,说道:“既然你炎墨如此冷漠,我米休也没必要顾念旧情了!” 她把项链接了过来,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哟,米休休,这种货色送的东西,你也愿意接受?真没品味!” 说话的是一位十六岁上下的男孩,灰色的头发,眼睛一黄一蓝,深蓝色的短武装,锃亮的战靴闪闪发亮。 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年龄都在十六岁上下,一个穿着白衣服,一头红色短发,脸的一侧有云形图案。 另一个脸庞白净,身材修长,看上去十分文静。 炎墨瞟了一眼,身后的两人,炎墨认识。他们曾经欺辱过书录呈和二五兮,和炎墨交过手。 他俩都是御魔族的弟子,一个是孤竹,另一个是信页。 “我的喜好,用的着你管吗?”米休的语气十分冷漠,似乎不喜欢说话的男子,“南犬,给你一个忠告,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往往不长寿!” 南犬眯缝着眼睛,两眼透出阴毒的神色,冲米休的背影说道:“呵呵,休休,不管我长不长寿,但是,我要告诉你,送你东西的人,肯定会死在这次沙漠猎狐行动中。” 米休停下脚步,猛地转身,柳眉倒竖,从眼睛里射出两道杀气,“南犬,只要你敢动他,我不管你是不是始古宗少主,一定会取你性命!” 这南犬,是始古宗的少宗主,在几位兄弟中,无论是弋技实力,还是聪明才智,毫无疑问都远胜其兄弟们,深得宗主南禾的喜爱,也是他心中心怡的继承者。 南犬冷笑,“呵呵,想不到你这么在乎他!” 米休没有回复他,带着幻梦儿走了。 “南犬,我这条命,想取的人多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命来取!”炎墨说完,也不再理会南犬等人,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中。 “呵呵!”南犬冷笑,面色阴沉地离去。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到操场的方形小台上,向下方扫视了一眼,台下的弋者们立刻安静下来。 老者吸了一口气,亮起苍老又浑厚的嗓音说道:“三年一度的猎狐行动即将开始,你们作为弋界的精英,将在这次行动中展现出你们的英勇,竭力斩杀魔兽。 魔兽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甲级实力最强大,丁级实力最弱小。 一会儿,你们每个人都领取一块黑玉简,它将记录你们猎杀的魔兽等级与数量。根据你们黑玉简上的记录,展示厅里的玉屏将进行自动排名。 排名前十者,将获得“猎狐勇士”勋章与专项奖金。 唯一的禁令就是:在猎场,不允许私斗。不管你来自哪宗哪门,都不许私斗,违者重罚;严重者,斩首! 三天的行动结束后,结界自动开启,你们再回到这里。” 炎墨领了一块黑玉简,拿在手里端详着,看了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了,这块黑玉简和米休送他手链上的那块儿吊坠一模一样。 “她怕我不能获得参加沙漠猎狐的资格,提前送了我一块儿。”炎墨想着,觉得米休的做法很幼稚,又很可笑。 每个人都领了一块儿黑玉简,套在手腕上,跟着老者,向弥赛沙漠的西方走去。 走了约有一个时辰,他们在一片金黄色的沙丘上停下了。 在辽阔的沙漠的八个方位,耸立着有八座阵塔,每个阵塔之间的距离相隔有三十里,在阵塔的顶端,有八颗大灵珠。 每个灵珠旁边,有八名弋者,正对着结界输入法阵。 八颗灵珠射出光束,在八座阵塔正中间的高空上汇集成一点,结界罩从汇集点向四周蔓延,一直蔓延到地下。 不一会儿,在结界罩上东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供三个宗门的弋者进入。 “结界里就是猎场,是你们战斗的地方。我再重申一次,沙漠猎狐为期三天。这三天里,不准私斗,违者重罚!”老者再次强调。 “明白!” 众人结队,陆续从窟窿里进入结界内。 等所有的都进入猎场,留下的窟窿慢慢的合拢,结界通道关闭。 参加行动的弋者,按所属的宗门自动分为三个阵营,元古宗在左路,亘古宗在中路,始古宗在右路。 南犬与米休分别带着右路与中路人马向前进发,越过一座沙丘,消失了。 “我们该怎么办?”六无尘问。 “等!”炎墨简短地回答了一个字,又对沙关说道:“沙关,预警就靠你了!” “好,我一定竭尽全力!” 283、观望 炎墨等人还在入口处静候着,大家已经把状态调整到了极致,只等魔兽的出现。 六无尘和南犬带着各自的人马,翻阅了两座沙丘,向猎场中心位置进发。 南犬向身后望了一眼,轻蔑地说道:“元古宗那帮蠢货,贪生怕死,只会龟缩不前,真没出息!” 一旁的阿合拍着马屁到:“有少主的英明领导,我们一定所向披靡。元古宗的真女六无尘,是个女流之辈,从小娇生惯养,要不是权无尘那老家伙派弋者重点保护,恐怕一进入猎场,就吓得哭鼻子了!” “哈哈……”一阵哄笑。 南犬也笑了,还时不时地向亘古宗的队伍望去。 “少主,接下来怎么办?”阿合问。 “放慢速度,向右前方行进,与亘古宗拉开距离。” “属下不明白您的意思!”阿合已经开始在南犬的面前俯首称臣了。 “这你就不懂?”南犬故意卖关子,“米休休急功近利,带着队伍冒进,容易出岔子;六无尘优柔寡断,过于谨慎。 我们呢,不当鸡头,也不做凤尾,在中间,静观时局的变化,有好处,捞一把,没好处,保存实力。” “高,实在是高!”阿合高举大拇指,“少主不愧是人中豪杰,英明,英明!” 拍完马屁,转过身,对身后的弋者说道:“少主有令,右前方行进,与亘古宗拉开距离。” 始古宗的人马,放慢了速度,向右前方行进。渐渐地,与米休的队伍拉开了距离。 米休带着人马,又翻过了一座沙丘,发现在茫茫的沙漠里,只剩下自己一支孤零零的队伍,她有些担心,问道:“立羽,其他两宗人马呢?” 一个脸面白净的男孩,释放出介气,幻做一只游隼,啼鸣一声,窜上天空,在天上盘旋了一阵,消散了。 “回真女,元古宗在进口处休整,始古宗在右后方,距离我们两里地!” 听到立羽的报告,米休皱了皱眉,说道:“爬上前面的沙丘,占据有利地形,就地休整,注意警戒。” “是!”八十多名弋者,爬上沙丘,开始调息。 在他们的右后方不远处,沙地下面有东西蠕动,许多奇形怪状的魔兽,开始上涌。 “有异动!”入口处,沙关突然惊叫。 “什么位置?”炎墨问。 “正前方,五公里!” 炎墨思索了一会儿,“我们向正前方迅速前进,注意保持适当距离!” 一队人马,在沙漠里飞奔,溅起了无数黄沙。 翻越了几座沙丘,站在一座沙丘顶上,已经能看见前方的右侧沙丘顶上的米休了。 “不对!”沙关又说道。 “怎么了?” “亘古宗的右后侧,也有异动,他们要被前后夹击了!” 炎墨看了看地形,“哪一侧的威胁更大?” “我们的正前方!” “所有人原地调息,没我命令,不准出击!”炎墨吩咐道。 他刚说完,亘古宗右后方的沙丘谷里,各种魔兽不断地向上喷涌,不一会儿,就堆成了一座兽山。 那些怪兽,有的像狼,却拖着修长的铁锤尾巴,有的浑身是刺,样子却像黑豹;像昆虫的大如牛,能飞;像蛇的,鳄鱼头,还长着两只手,都拿着兵器…… 它们一窝蜂似的朝亘古宗的队伍发起了冲击。 “近程攻击的弋者负责地面的魔兽,远程攻击的弋者对付天上的飞兽,防护性弋者注意灵活防御。准备战斗!” 米休大声命令,亘古宗所有弋者,都释放出拟态,摩拳擦掌,准备战斗。 五只飞蝗,举着足刀,飞在最前方。后面的飞兽,有的露出锋利的牙齿,有的张开锋利的爪子,率先接近亘古宗的阵地。 “蓝色焰珠!”幻梦儿随手一挥,射出五枚蓝色的火球,快如闪电的击中了飞在最前面的五只飞蝗。 那五只飞蝗,怪叫一声,像落叶一般,在空中飘摇着,坠落在地,腿蹬了几下,被地上前进的魔兽给淹没了。 “魂断音?飞刀!”米休手指急凑地拨弄着琵琶弦,无数飞刀从弦间激射而出,只见白光不断闪烁,飞刀精确地命中了飞兽的眉心、眼睛、喉咙…… 一只只飞兽从天空坠落,砸在奔跑的兽群里,把它们砸得东倒西歪。 “想不到米休和幻梦儿的进步如此之大!”站在沙丘观望的炎墨感叹着。 亘古宗弋者占据有利地形,加上米休的正确指挥,魔兽的第一轮进攻被击退,沙丘上,铺了一层魔兽的尸体。 米休望了一眼炎墨的方向,命令道:“原地休息!” 亘古宗的弋者,消耗大的赶紧盘地儿坐,运行介气,恢复战力。消耗小的弋者,走到阵前,负责防护。 “真女,元古宗与始古宗为何不出手?”立羽不解地问。 “关键时刻,只能靠自己,别再废话,赶紧调息!” 此刻,米休也很恼火,她并不恨始古宗,因为她知道,始古宗的实力是三宗里最强的,平时经常打压亘古宗与元古宗,他们袖手旁观,早在米休的意料之中。 可是元古宗,与亘古宗交往甚密,大有联合抵制始古宗之意。加上炎墨也在元古宗,他们袖手旁观,的确让米休生气。 “他们战况如何?”南犬问阿合。 “回少主,探者回报,他们打退了第一波进攻,基本没有伤亡。”阿合回答。 “元古宗呢?” “他们一直在观望,并没有出手帮助!” “哼,我就知道六无尘吓怕了,只能畏缩不前!” 阿合眼珠转动,故作思索状,“少主,我们是不是应该出手,一来拉拢拉拢亘古宗,二来,也可以积累一些战绩!” “幼稚!”南犬训斥道,“亘古宗实力强于元古宗,他们两宗关系甚好,元古宗不帮忙,正是消耗亘古宗实力的时候,让他们产生间隙,岂不对我们有利? 等亘古宗坚持不住的时候,我们再出手拉他们一把,你们说,亘古宗会感激谁?” “当然是我们!” “再说了,等他们实力锐减,再有魔兽出现,还没有我们成就战绩的时候?” “少主英明!”阿合站在一边,不敢再言语了。 “派人密切监视他们的行动!” “是!” 又有一名弋者,离开始古宗的队伍,前往亘古宗旁边的沙丘上,注视着亘古宗与元古宗的一举一动。 魔兽休整了一刻钟,它们观察了亘古宗的防御阵型,改变了正面攻击的策略,把战线拉长了,可以在侧翼包抄。 一只羊头锯齿兽,怪叫了一声,魔兽们摆成长阵,嗷嗷直叫,奔涌着向沙丘上扑去。 炎墨盯着那只发号施令的羊头锯齿兽,心里一阵冷笑,右手托举,与肩齐平,一念间,一柄黝黑发亮的短矛凝聚在手中。 他把介气调集于右臂,直到右臂有种撑爆的的感觉,再把念力注入短矛里。 当短矛的念力也撑到了极限时,炎墨右腿后跨,身体向后斜倒,举矛的右臂几乎贴着了地面。 然后,右腿发力,向下猛蹬,把整只小腿都陷进了黄沙了,腰部扭转,把下肢的力量传到上体,长臂前挥。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紧握短矛的手瞬间松开,那柄短矛,在力量与念力的加持下,如一颗黑色的流星,几乎是隐没于长空里,一闪,就到了羊头锯齿兽的背后。 “噗!” 羊头锯齿兽没有丝毫的察觉,那柄短矛就已经穿透了它的后脑。它连哀鸣的机会都没有,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这一幕,亘古宗的弋者看得真切,相隔三百余丈的距离,精确命中,没给对方丝毫的反应机会,这种实力,是何等的恐怖。 “炎墨的实力又进步不少!”幻梦儿感叹。 米休眼睛愣愣地看着远处的炎墨,没有搭理幻梦儿,她举起的右臂突然落下,同时喊道:“开始战斗!” “杀——”杀声震天! 猎场南部结界外,三名蓝袍紫纹图案的弋者看着结界里的波动,都笑吟吟的。 “风从律,你的介碑埋好了吗?” “放心吧,彦成文,按指定地点埋好了,接下来就看十术白的了!” “你们都放心,马上给他们加料!”十术白一脸坏笑,不断地结印。 这三位,是六奎中的三巨头,实力都不在戈齿之下。 284、有种 十术白不断地结印,在始古宗右侧的沙地深处,一块玉碑发出强烈的白光,由厚厚的沙层覆盖,沙漠表面根本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白光向一侧射出,射到一层黑色的波罩上,波罩开始蠕动,它的厚度也渐渐地变薄,不要半个时辰,那层波罩将会消失。 沙丘上,魔兽已经开始了第二轮攻击,它们拉长了阵线,一边进攻,一边向右翼移动,把亘古宗的左后侧留了出来,看魔兽的攻击意图,好像是有意为之。 战斗越打越激烈,魔兽的进攻愈来愈勇,几次把米休布置的阵地撕开了口子,要不是防御型弋者补救及时,恐怕阵地早都被它们冲乱了。 饶是如此,亘古宗也出现了人员伤亡。 炎墨观看着亘古宗的战斗,摇了摇头。 “你对他们的战斗有什么看法?”看到炎墨的举动,令见未问道。 “他们的攻防组织有序,各类型弋者配合也很默契,指挥得当,无可厚非!”炎墨评价道。 “完了?” “完了!” “那你为何摇头?” “我在想,我杀死的应该不是魔兽的指挥者,好像是个传令兵,不然,魔兽不会如此有序地进行攻击,而且……” 炎墨说到这里,向正前方看了看,没有发现沙漠下面有任何的异动。 “而且什么?”臣杰问。 “而且,它们把亘古宗的左后侧留给了即将出现的同伴,看来,它们是想把亘古宗的弋者一网打尽!”炎墨补充道。 “炎墨,异动越来越强烈,可能不要数息时间,它们就要喷发了!”沙关有些急,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所有人屏息静气,趴低身体,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一切行动,听我的命令!” 一起打过几次大仗,元古宗的弋者渐渐默认了炎墨的头领地位,特别是坟场的最后一战,炎墨放出丧尸与魔兽火拼,结果,第三轮战斗赢得最轻松。 正是他的“兵”出无常,令大家深深折服。 元古宗所有弋者,趴在地上,大气都不出,静静地等候着炎墨的命令。 一息,两息,三息…… 七息之后,对面沙丘的谷底,黄沙向上翻滚,一堆半兽人涌现而出。 有的半兽人身上披着坚硬的骨甲,有的是鳞甲,有的是厚实的皮革,还有的浑身长满坚刺。 它们都是与魔兽差不多,又与魔兽有所区别。它们大多长有人的手臂,有的是一条,有的是两条,还有的是三条,有四条手臂的极为罕见。 它们手臂的长短、粗细不同;形状也不一样,有的是钳形,有的是刀形,还有的是爪形…… 半兽人手臂高高举起,脚在地上飞快地奔跑。单是它们的模样,看一眼就让人心生寒意。 半兽人涌出来,根本不辨方位,直接向亘古宗的阵地杀去。 左后方涌现出魔兽,让米休心里惊慌。 她再向炎墨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元古宗的弋者一个个趴在沙丘上,连头都不敢抬起,心里升起一股恨意。 “六无尘,你真是胆小鬼,我高看你了;炎墨,既然你如此无义,也就不要怪我米休绝情了。” 对付一股魔兽,他们亘古宗已经很勉强了,现在又要面对第二股魔兽进攻,米休十分着急,气得大骂。 冷静了一下,米休果断地命令道:“各型弋者,合理搭配,建立圆形防御阵!” 一声令下,亘古宗八十多名弋者,背靠背,就地势,在沙丘顶上围成了一个波浪形的圆,做好了防御准备。 这波魔兽数量明显少于第一波的数量,但是凶悍的程度,远胜于第一波。 如果按等级划分,第一波是丁级,这一波就是丙级,数量虽少,但是战力强悍。 半人魔兽组成三角进攻阵型,迅速向亘古宗的阵地发起了冲锋。 不愧是丙级魔兽,在智力上,远胜丁级魔兽。 三角形进攻阵型,能把攻击力集中在一个方位,更有利于突破亘古宗的防御阵。 魔兽怪叫着,挥舞着武器手臂,快速向前奔去。 此刻,炎墨也没闲着,他命令道:“近攻弋者打前锋,远攻弋者跟在最后,等前锋与魔**火,远攻弋者在后面只顾狂轰,只要不伤着队友就行。 不必隐藏实力,一旦交手,就使出必杀技,尽量给魔兽造成最大的伤亡!” “明白!” “好!急速出击!” 一声令下,元古宗的弋者个个如脱兔,像离弦的箭,在沙丘上狂奔。 看到元古宗迅猛出击,米休到这时感觉到元古宗的用意,她吩咐道:“近攻弋者与防御弋者抵御第一波魔兽;远攻弋者,远程击杀第二波魔兽,出手要狠,要猛!” 米休的话一落,亘古宗的弋者迅速就位,等第二波魔兽进入了攻击范围,亘古宗的远攻弋者火力全开,各自使出必杀技,轰杀迎面而来的丙级魔兽。 丙级魔兽的正面防御比丁级魔兽的防御要强悍不少,有时需要多次攻击,才能将它毙命。 很快,丙级魔兽就冲到了亘古宗的近前,眼看就要短兵相接,米休大喊一声:“换成综合防御阵。” 亘古宗的弋者的确训练有素,远攻型弋者、防御型弋者与近攻弋者再次易位,综合搭配,抵御着丙级魔兽的疯狂进攻。 当然,受到两波魔兽的夹击,亘古宗的形式万分危急。 “顶住!顶住!一定要顶住!”米休急得大喊。 亘古宗的所有弋者,不再顾及介气的损耗,也不再顾及生命的安危,一个个都把生死抛诸脑后,与魔兽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千钧一发之际,元古宗的弋者已经赶到了丙级魔兽的后方。 炎墨、朱尼、六无尘、刀谷飞、令见未五人打头阵;臣杰、亦玄、乌度、分牙、布爪等人紧随其后;其他人在后面。 元古宗的攻击阵型,形成了一个梯形纵队,向丙级魔兽发起了猛烈攻击。 有亘古宗在前面吸引火力与注意力,元古宗的进攻就十分顺利,用偷袭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炎墨五人只顾向前猛攻,一边屠杀,一边向丙级魔兽的纵深前进。没有被杀死的魔兽,则由第二梯队补刀。如还有漏网之鱼,则被第三梯队群撕。 元古宗所过之处,留下了一片魔兽的尸体。 一顿饭功夫,元古宗就杀到了亘古宗的阵前。 “杀上去,与亘古宗汇合!”炎墨大声喊道。 “杀!” 元古宗弋者士气如虹,一往无前,很快杀到了沙丘顶部,与亘古宗合为一处。 炎墨等最后几名元古宗的弋者前往汇合处,他也转身,前往沙丘顶。 突然他觉得身体一冷,打了一个寒颤。 不自觉中,炎墨侧首一望,在远处丁级兽群里,一只三眼蜈蚣冷冷地盯着他,眼睛直冒青光。 “原来,你就是魔兽的头领,想不到藏得如此之深。” 炎墨凝出长矛,双手紧握,向三眼蜈蚣杀出。 一柄长矛,上下舞动,魔兽的尸体不断飞舞。 “朱尼姐,炎墨又抽风了!”六无尘担心地叫骂。 “别管他,只管自己就好!”朱尼回复了一句,向旁边的一只丙级魔兽射出一串空气锥。 两宗弋者,一边战斗,一边看着炎墨那个大哈巴独自一人在魔兽群里冲杀,是又好笑又好气。 笑的是,他孤身奋战,傻乎乎的陷个人安危于不顾;气的是,他想积累战绩,不为战斗的大局着想。 有了元古宗的加入,两宗人马的实力大增,亘古宗的弋者更是精神大振,他们合在一起,很快挡住了魔兽的夹击。 一炷香时间,局势扭转,开始由防御转向进攻。 两波魔兽也合二为一,开始向一个方向节节败退。 “杀——” 两宗人马,一字排开,依据有利地形,向下冲杀,魔兽难以抵御,死伤无数…… 一路拼杀,炎墨渐渐杀到了三眼蜈蚣的近前。三眼蜈蚣见势不妙,一头扎进沙里,想借此逃遁。 “想逃,没门!” 炎墨早有准备,他把长矛交于左手,右手凝出鬼罗线,把手一挥,鬼罗线像长了眼睛一样,缠住了三眼蜈蚣的尾部。 炎墨用力一拽,把三眼蜈蚣抛上了天空。 紧接着,炎墨猛地一跃,跳到半空,双手握住长矛,瞄准三眼蜈蚣的头部,狠狠地扎了下去。 “噗!” “咚!” 炎墨刺穿了三眼蜈蚣的头颅,一直把它钉到了沙里,脚踩在三眼蜈蚣的身体上,任由它挣扎。 挣扎了一会儿,三眼蜈蚣不动了。 这时,剩下的魔兽,作鸟兽散,消失在沙漠中。 始古宗的探子,看到亘古宗与元古宗大获全胜,赶紧回去向南犬汇报。 米休气呼呼的走到炎墨跟前,挥手就是一拳,吼道:“炎墨,你见死不救,有种!” 炎墨慢慢的把三眼蜈蚣挑起来,扔到一边,收了鬼罗长矛。他把嘴里的鲜血吐去,抹去嘴角的血迹,没有搭理米休。 “我想你冤枉了他!”臣杰走过来解释道:“正因为知道你们有危险,我们才火速赶来。 而且,我们还知道,在你们的左后方,潜伏着一支更厉害的魔兽群。 我们不出手,就是在等最佳时机,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米休冰冷刮了一眼,质问道:“难道你们有预知能力?” “不好!”沙关的声调都变了,惊慌失措地大叫,“又有一支更恐怖的魔兽群要出现了。” 元古宗的弋者听了,脸色大变。 285、同归于尽 沙关的话一出,元古宗的弋者脸色为之一变。 自从和沙关共同战斗以来,他的预测从来都没有失算过,得到了元古宗弋者的认可,也提升了他在元古宗弋者心目中的地位。 “具体位置?”炎墨问。 “正北方向,五里路左右。”沙关的实力提升了,他的预测距离也随之增大。 “可靠吗?”米休问。 “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炎墨说完,向北望了一眼,有沙丘遮挡视线,他什么也看不见。 “立羽!”米休喊道。 “知道了!”立羽应答一声,释放出介气,幻化成一只游隼,扶摇直上,盘旋在高空,“正北五里,就在始古宗驻留地的附近。” 米休狡黠一笑,说道:“我们向西南方向撤退,把‘战利品’留给始古宗!” 此语一出,两宗的弋者都笑了,因为,他们的心中都是这样想的。 “带上伤员和同伴的尸体,向西南方向前进。” 米休令下,连元古宗的弋者,都听从她的指令。 众人纷纷带上伤员,亘古宗的弋者也把同伴的尸体扛上,两宗人马,顺着沙丘谷,快速有序的撤离。 始古宗驻留地,探弋前去回报:“报告少主,亘古宗受到两波魔兽的进攻,危急时刻,元古宗出手了,而且进攻十分迅猛,最后,击溃了所有魔兽。” “什么?”南犬睁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亘古宗与元古宗联手,战胜了魔兽。”探弋再次回答。 南犬这回听清楚了,也不再怀疑了,“哼,没想到两个没用的宗门,居然走到了一起,没用的乌合之众!” “我们要不要跟他们会合?”阿合不经大脑地问了一句。 “听不明白我说什么吗?我堂堂始古宗,能和那种下三滥的宗门同流合污吗?阿合,你再信口开河,我就把你驱逐出始古宗!” 阿合一直喜欢拍南犬的马屁,都拍习惯了。只要没有人接南犬的话茬儿,他一定会迎上。这一次,他本能地接了南犬的话茬儿,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向前行进,与他们拉开距离!”南犬满是火气的说道。 在他们对话时,右侧不远的地方,沙丘的下面,黑色的波罩破灭,一个黑色的洞口赫然出现。 洞内黑色的气体,阻止了黄沙的进入,黑压压的魔兽,从洞里涌了出来。 这批魔兽,有兽人形,有半人兽形,还有兽形,虽然它们的身形不同,但是它们的脾气都一样,无比的暴躁,个个杀气腾腾。 前面的两个兽人,只用了一击,就在厚实的沙丘上开辟出了一条通道,身后的魔兽,蜂拥而出。 沙丘上,南犬看到右侧的黄沙暴起,像喷泉一般,喷出老高,一股不祥的预兆立刻升起。 “摆好阵型,准备战斗!” 始古宗的弋者,也是训练有素,南犬令下,始古宗的弋者立刻摆出进攻阵型,注视着沙丘的下方。 “呼——” 两个,四个,六个…… 数息时间,从沙丘下方,涌出了上百只魔兽,一到地面,它们就摆好了方阵,抬起头,注视着沙丘上的始古宗的弋者。 魔兽方阵向前移动,从黄沙下出来的魔兽又从后面补上,那方阵,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魔兽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在魔兽数量增加到六百时,沙丘下的黑洞洞口,射出一道黄光,击碎了埋在地下的玉碑,黑色的波罩再次愈合,把魔兽通道关闭了。 猎场外,十术白的身体一震,喉咙一甜,喷出了一口鲜血。 “十术白,你怎么了?”看到十术白受伤,风从律问道。 十术白盘膝坐下,运气疗伤。 一盏茶功夫,他睁开了眼睛,吸了口气,感慨道:“真不愧是先辈们制造的结界,它在封住魔兽通道的同时,还能防止外界的破坏。 玉碑被结界的反能量击碎了,我也被结界的介能反噬了,看来,我们的破坏行动只能适可而止了。” “难道我们要就此离去?”彦成文问。 “先等等,我需要一段时间疗伤,等伤势痊愈,就破了猎场外部的结界,其它的事,就交给尸魔与寒天子他们了。” 十术白说完,闭上眼睛,又开始运气疗伤了。 猎场里,始古宗的弋者站在沙丘上,等着沙丘下的魔兽进攻。 他们也知道,自己的一百三十多人,与六百多魔兽的相比,显得势单力薄,因此,他们也要利用有利的地形。 等魔兽快要到达沙丘顶端时,南犬一声令下,始古宗的弋者,借助高地,向下猛攻。 一时间,杀声震天,地动沙陷,战斗空前激烈。 始古宗是一个大宗,资金雄厚,资源丰富,培养弋者,自然比其他两宗有优势。再加上御魔族在他们的旗下,对抗魔族,无论是经验还是实力,都远超亘古宗与元古宗。 第一波攻击,丁级魔兽在前,它们的实力,如何是始古宗弋者的对手,一轮对战,魔族损失了近四百只魔兽,它们的数量,一下锐减了大半。 望着一堆堆魔兽的尸体,始古宗的弋者士气高昂,信心百倍,他们自傲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 “少主,在您英明的领导下,杀得魔兽溃不成军!”阿合又来拍马屁。 这回,他拍对了,南犬望着下方魔兽的尸体,激情澎湃,豪情万丈,“就这种实力,即使有一万只魔兽也无妨。 只有亘古宗与元古宗的弱鸡,对付几只魔兽,差一点丢盔弃甲。 所有人员,稍作调息,准备进攻!” “是——” 激越的声音震破苍穹! 魔兽组织第二波进攻,由两百个半人兽组成,它们摆成方阵,迎面冲锋。在沙丘下方,只剩下四十八个兽人仍在观战。 “杀——” 南犬手臂一挥,始古宗的弋者俯冲而下,又与魔兽杀到了一起。 这次战斗,他们明显感到了吃力。 半人兽的进攻与防守,远胜于普通的魔兽,它们的天然防护与自我防御,都比普通魔兽强了数十倍。 一通大战,半兽人死亡五十多个,始古宗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时间一长,他们体内的介气,也消耗巨大,再这么耗下去,不等魔兽的击杀,自己也会因为介气枯竭而亡。 始古宗的弋者,以前激昂的士气渐渐消退,悲观的情绪开始慢慢上升。南犬这才意识到,是他轻敌了。 思绪一转,他命令道:“换成防御阵型,三成人员就地休整,其他人员做好防御!” 由进攻转为防守,南犬的决策是对的,他要与魔兽打持久战。 在防守战中,半兽人的数量大幅锐减,从一百多个,逐渐减到一百以下,慢慢减少到六十。 始古宗的伤亡也开始增加,十个,十五,二十,二十五…… 随着半兽人的数量不断减少,激烈的战斗也慢慢减弱。这也是南犬故意为之,他把战斗节奏放慢,就是想让疲惫的弋者在战斗的空隙,抓紧时间尽快恢复战力。 因为,下方观战的兽人,才是终极目标。 以这次战斗判断,越往后走,参加战斗的魔兽的实力就越强。 在魔界,它们的等级界限十分明确,就是靠实力来划分。 实力弱的魔兽,就是挡箭牌,就是炮灰。正是这种制度的刺激,魔界的魔兽个个都凶残狂躁,没有实力,只能听从摆布,随时会献出自己的小命。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随着最后一只半兽人的倒地,第二波攻击,又以亘古宗的胜利告终,而他们,也损失了三十二人。 半兽人全部殒命,魔兽的第三波攻击随之开始。 沙丘下,留下了八个兽人,其它的四十个,混成一堆,缓缓向沙丘走来。 始古宗的弋者注视着兽人的行进,一个个暗暗运气,把体内的介气运行到极致。 最前面的一个兽人已经进入了攻击范围,始古宗的一名弋者一跃而起,使出了必杀技。 那个兽人丝毫不防备,也是出了必杀技。 “噗!” “噗!” 他们同时击穿了对方的身体,同归于尽了。 “这是什么打法?”始古宗的弋者目瞪口呆,一股惊恐从心底升起。 286、八对八 炎墨等人向西南方向走了不久,见身后杀声震天,他们一个个喜形于色,高兴不已。 “始古宗傲慢的家伙们,好好享受去吧!” “我猜,他们现在是最幸福的,因为,他们正在创造荣耀!” “呵呵,你真会说话,是不是他们要创造伤亡的荣耀?” “只要能打破纪录,哪怕是死亡数字打破了纪录,也是荣耀!” 两宗人马一边撤离,一边热络到。 “炎墨,我觉得我的决定是错误的!”走了三里地,米休突然觉得不对劲。 炎墨一脸漠然。 米休凑到炎墨旁边,继续说道:“要是他们都被消灭了,我们的压力岂不是更大?” 炎墨依然沉默。 米休急了,催到:“你好坏说一句话啊!” “你决定好了!” 炎墨此话一出,六无尘与朱尼同时刮了他一眼。 米休也白了他一眼,然后吩咐道:“所有人原地休息,抓紧时间疗伤,恢复战力。立羽,你负责监视始古宗的情况!” 立羽应声,幻出游隼,盘旋于高空中,探查始古宗的战斗情况! 三十九个兽人杀到始古宗的阵前,与始古宗的弋者展开了惨烈的战斗。 乙级兽人十分难缠,它们的弋技强悍,战法刁钻,始古宗弋者利用人多优势,与之进行围攻战。 一通战斗,始古宗损失了二十名弋者,杀死了一半兽人。 第二轮攻击,始古宗以折损三十名弋者代价,全歼了所有的半兽人。 此时的始古宗,包括南犬在内,能勉强战斗的,只有几名顶级的弋者,剩余的四十多人,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少主,我们该怎么办?”阿合浑身是血,看着最后的八名兽人缓步走来,他满眼惶恐。 望着阿合彷徨的眼神,南犬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战,就是战到最后一人,也要死守阵地,宁可死,也不当逃兵!”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少主,不是我怕死,您要是有所闪失,我无法向宗主交代……” 听了阿合的话,南犬的双眼充血,举起右手,打算就地正法…… “我留下来战斗,以死效忠,您赶紧撤吧,记住,替我们报仇!”一向溜须拍马的阿合,终于说了一句有骨气的话。 南犬举起的手臂又放下了,毅然决然地说道:“我南犬,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要死,死一起,要活,一起活! 在始古宗弋者的大脑里,就没有‘逃跑’两个字!所有人听令,凡是能喘气的,就是死,也要撕下魔兽的一块儿肉来!” “全听少主吩咐!” 断腿的,一只脚站立;断胳膊的,高高的举起了另一只手臂;不能爬起来的,有同伴搀扶着…… 始古宗的弋者高傲,当然也有他们高傲的资本,在面对强敌时,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没有一个人胆怯。 每个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缓步走来的八名甲级弋者,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战斗,这场战斗之后,他们将葬身猎场,他们的尸体,也会留在这无尽的沙漠之中。 八个兽人走着走着,停下了,那凶悍的眼睛望向沙丘的顶端。 始古宗弋者觉察到兽人的怪异举动,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后。 沙丘上,出现了一个人,两个人…… 数息间,一百多名弋者全都站在沙丘上。 他们,就是元古宗与亘古宗的弋者。 此时,始古宗的弋者知道,他们的援军到了,是在他们决心赴死的时刻,看到了生的希望。 有的弋者,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南犬,为何要孤军奋战?”米休慢慢走到南犬的身旁,问道。 “你的嘲讽我记下了!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们始古宗,不需要同情与怜悯,战死,是我们的荣耀!” 南犬不仅不领情,眼神里还满是愤怒。 他此话出来,始古宗弋者收起了感激的神情,目光变得和他一样,充满憎恨。 “可笑!”米休斥责,“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他人! 我们在后方设计了陷阱,就等你们把魔兽引到我们设计的埋伏圈里来,那只在高空盘旋的游隼,难道你没看到? 结果,你刚愎自用,无视我们的指引,陷队友于危险境地。为了你那一文不值的面子,折损了几十名队友,值吗? 魔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应该同气连枝,联手对敌!可你,偏要单打独斗,分散兵力,非要逞英雄不可。 嘲笑也好,怜悯也罢,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跟你这种缺乏大局观的人理论,对我米休来说,就是一种耻辱,你不配做始古宗的少主!” 米休的话,字字戳痛南犬的心,而且,还让他无法辩驳。 因为,始古宗的每个弋者都明白,之前亘古宗的战斗,他们一直在袖手旁观。 亘古宗与元古宗不来支援,是他的本分。他们来了,南犬又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现在,米休直接说出“嘲笑”二字,始古宗的弋者反倒不那么抵触。而且,米休说得明白,她嘲笑的不是始古宗的弋者,而是南犬本人。 始古宗的弋者,不由得多看了米休几眼,眼中流露的,却是钦佩与崇敬之情。 “幻梦儿,立羽,跟我走,其他人留下压阵!”米休的秀目射出一道精光。 “是,真女!”亘古宗弋者应诺。 炎墨望了六无尘一眼,六无尘立刻会意,她命令道:“炎墨、朱尼、令见未、刀谷飞,与我一起参加战斗,其他人原地待命!” “诺!”元古宗弋者领令。 八个人,向沙丘下的八个兽人走去,这是八对八的战斗。 他们的步伐,坚定,稳健,没有丝毫的怯懦。 始古宗的弋者看在眼里,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特别是元古宗,这次战斗,五人参战,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南犬看在眼里,心头也为之一振。按照惯例,元古宗最弱,这次战斗,应该是亘古宗打主战,结果,反过来了。 特别是六无尘,在南犬的眼里,她就是一只瓷瓶,做做装饰,博人眼球还可以,什么时候能征杀疆场了? 现在,她向兽人走去,没有丝毫惧怯。 南犬心情复杂,不由得多看了六无尘几眼,心里有些轻视,又有几分担忧,毕竟,魔兽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这次八人出战,炎墨与米休做过慎重的考虑,进行了周密的分析。 最后的兽人,实力一定在乙级之上,也就是甲级魔兽,面对它们的强大战力,进行围攻,一则碍手碍脚,不能发挥炎墨等人的真正战力;二来,也会带来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八人应战,打得过,就直接击杀。 打不过,尽量消耗魔兽的战力,等它们战力下降,再进行围攻,尽最大可能降低战损。 沙丘上的弋者,一个个屏息静气,注视着八人的战斗。 八只兽人玩味的打量着走近的八人,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嗡嗡……” “噗噗……” 八人分别幻出了拟态。 炎墨、米休、朱尼三人在第一排。 炎墨在中间,幻出了一对黑色巨臂与一双黑色的大腿,手指与脚趾都有锋利的爪尖,但不长。 左侧的米休,幻出了琵琶,抱在怀里。琵琶与玉人相映成趣,一点儿都不像去参加战斗,反倒像参加音乐会。 右侧的朱尼,凝出一串串空气泡。晶莹透亮的空气泡环绕周身,与一身素衣的朱尼构成了一幅唯美的画。这画面,只出现在童话中。 第二排,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幻梦儿,她右手张开,在右手上,浮动着两颗碗口大的蓝色火球,两只火球在空中相互纠缠着。 最后一排,四个人,左侧是立羽与令见未,右侧是六无尘和刀谷飞。 南犬心里纳闷:他们八人,为何不摆成一排?如此进攻,会被八名兽人围攻的。 “鬼罗连斩!”炎墨使出了老三招:右腿横铲,左直拳,右勾拳…… 287、转换战场 炎墨上前,使出了老三式。 对面的两个兽人,也使出了弋技。一个凝出钺,狠命劈来,另一个大吼一声,从嘴里吐出一个黑色的能量球,朝炎墨飞来。 左侧三个兽人,同时发动攻击,也朝炎墨袭来。与此同时,右侧的三个兽人,也朝炎墨发动了进攻。 兽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集中一点,拿下炎墨。 “爆音曲!”米休大喝一声,手指急凑地拨弄着琵琶弦,高亢的弦音响起,一串串音爆射出。 “轰——” 一声巨响,劲起激荡,米休挡住了左侧三个兽人的进攻。 “空气锥?十一层!”随着朱尼的声音落下,浮在她身前的空气泡,立刻变成了空气锥。 “嗖嗖嗖……” 空气锥刺破气流,朝右侧的三个兽人激射而去。 “轰,轰……” 右侧兽人的进攻被朱尼暂时拦下。 在米休与朱尼出手的同一时间,炎墨也与中间的两个兽人战到了一起。 一脚踢在能量球上,“轰”的一声,巨大的能量震得炎墨连连后退。 后退中,他连挥两拳,挡下了劈下的钺。 身形稳住,炎墨立刻使出了鬼罗蜃爪,朝两个兽人闪电般击去。 炎墨的蜃爪一出,身后的幻梦儿一声娇喝:“蓝色焰珠!” 两枚蓝色的火球,悄无声息,朝炎墨前面的两个兽人急速射出。 “轰——” “噗噗!” “嗷——” 两个兽人刚刚化解了炎墨的攻击,两枚蓝色火球就到了它们的跟前,它们无法避开,两枚火球打在它们的身上,疼得它们嗷嗷直叫。 虽然它们是魔兽,但是,它们同样难以抵挡幻梦儿鬼火的灼烧,剧烈的疼痛,让它们不停的扑打着。 “一刀斩!” “狂蜂起!” 刀谷飞与六无尘使出了必杀技,白色的能量刃与张牙露箭的火蜂呼啸而出,朝炎墨右边的一个兽人杀去。 “擒龙爪!” “长空鹰击!” 一声龙吟,令见未的龙爪腾空而下;伴随着一声鹰唳,一只巨鹰惊空遏云而至,猛攻炎墨左边的兽人。 两个兽人还在剧烈的疼痛中挣扎,来不及反应,就在四人的联合攻击下毙命。 其它六个兽人见两个同伴丧命,拼命发动攻击。 “退!” 炎墨大叫一声,带着大家迅速后撤。 米休和朱尼离兽人太近,根本无法撤出。 “爆音曲!”米休射出一连串音爆,在自己前面形成了一个音盾,抵挡兽人攻击。 “莲花盾!”一片莲花瓣在朱尼的身前凝出,把自己护在里面。 “轰,轰……” 爆裂声不断,米休与朱尼抵挡着六个兽人的进攻,拼尽全力,还是吃不消。 “砰,砰!” 音盾与莲花盾同时破碎,兽人的攻击瞬间就到了她们两人的眼前。 “完了!”她们在心里暗暗叫苦。 千钧一发之际,两根黑色的绳索系在她们的***上,只一拉,她们的身体快速向后飞去。 “轰——” 黄沙铺天盖地,她们原先落脚处被轰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嗖——” 一个身影,如流星,飞入弥漫的黄沙中。 那是炎墨把米休与朱尼拉回来,借助反拉力把自己射了出去。 穿过飞扬的黄沙,炎墨发现了最前面的一个兽人,他凝出长矛,对准兽人的头部,狠狠地扎下。 兽人们沉浸在击杀的喜悦中,等它们回过神来,自己的一个同伴已经被炎墨用长矛贯穿身体。 “嗷——” 兽人们气得大叫,向炎墨发动了攻击。 “拉我!”炎墨大叫了一声。 米休等人听到炎墨的声音,赶紧猛拉鬼罗线,把炎墨拉了回来。 黄沙散尽,被炎墨贯顶的兽人缓缓倒下。 “团……团战,一瞬间,消灭了三个兽人!”南犬在沙丘上看着炎墨八人行云流水般的攻击,震惊不已。 这一波攻击,让他们明白了,团结协作,把各自的优势发挥到极致,战斗力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五个兽人,发现炎墨八人完好无损,自己的同伴却倒下了三个。它们的眼睛里,弥漫着黑气,凶神恶煞般地冲了过来。 “米休,你们三人观阵,看那只兽人的战斗力最弱,就朝哪只下手,务必在三息之内将它击杀,然后帮助我们中最吃力的一人。” 米休冲炎墨点点头。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坚持五息的时间!”炎墨对朱尼等五人叮嘱道。 “明白!” 炎墨带着元古宗五人与五只魔兽杀到一处。 米休认真观察着五人的战斗。 五只兽人,个个战斗力强悍,一时之间,她无法抉择。 “米休,我们究竟先帮谁?再拖延下去,战况就对我们不利了!”看到五人战斗吃紧,幻梦儿着急地催促。 “先帮六无尘!”米休做了决定。 “炎墨不是说挑一只最弱的下手吗?”幻梦儿问道。 “来不及了,再耽搁,六无尘就有危险了。上!” 在僵尸兽人击碎了六无尘的火蜂后,米休幻出琵琶,射出了三柄飞剑。 三柄飞剑,白光闪闪,一个眨眼,就到了僵尸兽人的面前。 僵尸兽人感到了杀气,手臂一挥,一掌就把三柄飞剑打到地上,轻松地化解了米休的攻击。 它抬起凶恶的眼睛,盯着米休。 “去死吧!‘蓝色焰珠’!”一只蓝色的大火球,从幻梦儿的手掌中悄无声息地急飞而出,朝僵尸兽人飞去。 兽人伸出手掌,来抵挡火球。 “畜生,你上当了。不知有多少人栽在幻梦儿的手里!”看到火球就要碰到僵尸兽人的手掌,米休露出了得意地笑容。 “噗!” 火球撞在它的手掌上,湮灭了。 米休期待着,期待它发出痛苦的嚎叫。 一息过去了,僵尸兽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桀桀桀!”僵尸兽人得意地笑着,喉咙里发出沙哑又浑厚的声音,声音很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 “呵呵,刚才的火球带着阴气,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鬼火吧!” 听到兽人的话,米休几人一阵骇然,他们惊异兽人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还一语道破了幻梦儿弋技的特性。 “为……为什么?你……你没受伤?”米休吃惊地问。 “我的尸气也是至阴,她的鬼火并不能燃烧我体内的魔介,就这么简单!”僵尸兽人得意地说着,“尸气弹!” 僵尸兽人双手举起,凝成了一个灰色的大球,向米休几人抛了过来。 “赶紧避开,它的尸气能使我们体内的介气与血液凝结!”一旁喘息的六无尘心有余悸地提醒到。 她与僵尸兽人对战了一合,就败下阵来。她的拟态是火蜂,体内的介气也带有火属性,能够勉强抵挡僵尸兽人尸气的侵入,要不是这样,她可能已经丧命。 在第一轮战斗中,是朱尼负责防御僵尸兽人。朱尼的莲花盾,质地清纯,加上她的第二拟态罗衣带有电属性,因此能够有效防御尸气的入侵。 如果当时是米休防御它,可能在第一回合,炎墨等人就要败下阵来,更不要说能瞬间击杀三个兽人。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天意。 “让开!”幻梦儿喊了一嗓子,“鬼火掌!” 她凝出了一只大掌,掌上蓝色火焰翻转,朝僵尸兽人的灰色火球拍了过去。 她想试试,鬼火与尸气都是至阴,既然她的鬼火对僵尸兽人无效,那么,僵尸兽人的尸气对她也可能没多大效果。 “嘭!” 大掌拍在灰球上,双双湮灭。 米休瞪大眼睛,看看僵尸兽人,又看看幻梦儿,问道:“幻梦儿,你没事吧!” “没事,属性上,我和它谁也奈何不了谁!”幻梦儿从容地回答。 僵尸兽人也是一愣,此时,它也明白,它和幻梦儿在属性上,都不占上风。 “再来!”幻梦儿又幻出大掌,朝僵尸兽人拍去。 僵尸兽人凝出尸气弹还击。 在这里,辅助攻击的幻梦儿变成了主攻。 米休、六无尘与立羽抓住时机协助攻击。 因为僵尸兽人属性的压制,他们的攻击并不见成效。 “再这样拖延下去,形式对我们不利!”米休心急地说道。 “转换战场!”六无尘说道。 “什么意思?”米休问。 “把它引到炎墨那里,与他交换对手!” “为什么?” “僵尸兽人的防御很强,我们不能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炎墨是进攻型弋者,而且,他的介气能抵御尸气的侵蚀。” “你怎么知道?” “炎墨亲口对我说的,而且,在坟场集训时,他用介气屏蔽了我们的行踪,让丧尸没有发现我们。”六无尘补充道。 “好!” 几人边战边退,把僵尸兽人引向了炎墨。 288、回光返照 炎墨与乌鸦兽人展开了厮杀。 乌鸦兽人双臂抱胸,猛地张开,一只硕大的黑色乌鸦从怀里展翅飞出。 它的翼展一丈有余,双眼冒着黑气,喙黑黝黝的,锋利而吓人。 “哇——” 一声鸣叫,飞速而至。 “鬼罗断魂!”一段融入炎墨念力的鬼罗线射出,命中了乌鸦的双眼间,穿透乌鸦的大脑,印入乌鸦兽人的印堂穴。 炎墨不敢贸然使用幻术“鬼罗摄魂”,怕遭到了反噬,因此使用了“鬼罗断魂”,来攻击乌鸦兽人的神经中枢。 “哼哼,乌鸦在鸟类中,天生具备强大念力,以你现在的念力攻击程度,根本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乌鸦兽人说完,双手前推,那只乌鸦再次鸣叫,双翅收拢,整个身体如梭性,那只坚硬的喙,就像坚硬的铁锥,借助飞行的速度,朝炎墨戳来,那架势,要把炎墨的身体贯穿。 炎墨不敢怠慢,把介气与念力集中在双拳上,拼尽全力,打了八九百拳。 拳影划出蜃龙头部的图案,迎着飞来的乌鸦,竭力咬下。 “轰——” 劲气激荡,地上的黄沙飞扬。 炎墨后退数十步,才稳住了身体。 他感到双臂剧烈疼痛,低头看时,双臂的手腕上各有一个窟窿,差一点就被乌鸦的喙贯穿。 他撕下一片衣襟,把伤口草草地包扎好,用介气压制了伤口处的血脉,防止继续流血。 沙尘散尽,乌鸦兽人似笑非笑,“小虫,你的骨头蛮扎实,竟然只受了轻伤,再来!‘乌群鸦战!’” 这一次,乌鸦兽人张开双臂时,一只只小乌鸦从它的怀里喷涌而出,形成了一条黑色的洪流,朝炎墨奔涌而来。 炎墨的瞳孔不断地收缩,“这是什么怪招?这么多乌鸦……” 他很吃惊,但没有慌乱。他把全身的介气与念力集中于双拳,猛地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鬼罗蜃龙!” 上千只拳影,划出了蜃龙的身形,无比的凝实 一声龙吟,蜃龙迎着乌鸦洪流而去。 “轰轰轰……” 爆裂声不断。 如果把画面放大,把速度放慢,就会看到,一个拳头,锤向一只乌鸦,拳影湮灭,乌鸦也随着湮灭。 乌鸦兽人怀抱张开,乌鸦不停奔涌;炎墨不断挥拳,拳影接踵而至…… 僵持!僵持着! 数息后,乌鸦飞尽,拳影也消失了。 炎墨与乌鸦兽人都双手撑着大腿,不停喘息。 这一回合,他们的消耗都很大。 “小虫,想不到你挺有耐力!”乌鸦兽人大口呼吸着。 “畜生,你也不差!”炎墨喘着粗气,大吼一声:“再来!” 炎墨挺直脊梁,积蓄着力量;乌鸦兽人也直起身,调集体内的魔介。 “炎墨,交换作战对象!” 米休大声呼喊着,奔跑了过来。和她一起跑过来的,还有六无尘、幻梦儿、立羽。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僵尸兽人。 炎墨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四人,不仅没有消灭一个兽人,还被它追着跑,心里的怒火就往头上窜。 正要发飙,见僵尸兽人到了,他不得不挥着拳头拦下僵尸兽人。 炎墨试探性地打了上百拳,僵尸兽人只退了几步,身体没有任何损伤。 “好强悍的身体!”炎墨在心里感叹。 “就你这几拳,还没有蚊子叮的疼!”僵尸兽人说着,一拳砸下。 炎墨向后一跃,闪避开来。 那拳砸在地上,砸了一个沙坑。 “力量型魔兽吗?”炎墨想着,释放出拟态,一双黑色的手臂与一对大腿幻化了出来。 僵尸兽人双手举起,凝成了一个灰色的大球,“尸气弹!” 灰色的球朝炎墨轰了过来。 炎墨将介气注入拟态中,挥舞着双臂,大喊:“鬼罗斩!” 两只拟态手臂同步连续挥出,打在了灰色球上。 “轰——” 灰色球湮灭,一股阴冷的气直往炎墨的体内钻,他立刻感到介气与血液都在瞬间凝固。 “尸气,又是尸气,难怪米休他们要交换对手的!” 炎墨赶紧催动“易生经”,很快,体内的尸气就化为了自身的介气,刚刚与乌鸦兽人战斗时留下的伤痕有了一丝恢复。 “有意思,希望它能继续攻击!” 主意拿定,炎墨收回拟态,装出行动不变的样子,脸上还露出了僵硬又难看的神情。 “哈哈,知道厉害了吧!”僵尸兽人乐了,又轰出一枚灰色球。 这一回,炎墨直接挥舞着手臂,用他的肉身去抵挡灰色球。 “轰——” 炎墨倒退数步,站定,感觉到体内消耗的介气有了一些补充,心下大喜。抬起头,用恐慌的眼神望着僵尸兽人。 “小虫,想不到你这么扛揍,看你能撑到何时!”僵尸兽人骂着,又开始了攻击…… 另一边,米休等人对上了乌鸦兽人。 乌鸦兽人张开怀抱,释放出了一只巨大的乌鸦,那只乌鸦啼鸣着,朝四人凌厉袭来。 “鬼火掌!”幻梦儿幻出巨掌,一掌拍了过去。 “噗!”乌鸦湮灭了。 乌鸦兽人睁大眼睛,满是疑惑地望着幻梦儿,不敢相信,一个柔弱的女孩,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它的凌厉攻势。 它哪里知道,幻梦儿的弋技能燃烧它的魔介。 乌鸦兽态遇到鬼火,迅速自燃,根本不需要幻梦儿耗费太大的力气。 “乌群鸦战!”乌鸦兽人恼羞成怒。 既然攻击的质量不行,那就用数量替代。一群群小乌鸦蜂拥而出,朝幻梦儿袭来。 “让开!”米休大喝一声,幻出琵琶,抱在怀里,手指急揍,“断魂音?飞刀!” 从琵琶弦间,飞出了无数把飞刀,形成了飞刀洪流,朝乌鸦洪流迎头撞去。 “噗噗噗……” “嘭嘭嘭……” 一把飞刀,消灭一只乌鸦,白色洪流与黑色洪流碰在一起,僵持着。 “蓝色焰珠!” 幻梦儿凝出蓝色的火球,扔了过去。 “蜇刺!” “长空鹰击!” 六无尘和立羽也没闲着,他们在幻梦儿之后纷纷出手。 一只火蜂带着毒刺,朝乌鸦兽人快速飞去;立羽的游隼,展开翅膀,鹰爪森森而至。 “噗!” 蓝色火球轰到乌鸦兽人身上,顿时点燃了它体内的魔介,鬼火顺着它的筋脉开始燃烧。 “啊——” 凄厉的惨叫传遍了整个沙谷,使人毛骨悚然,不由得瑟瑟发抖。 不过,这惨叫声并不长久。 六无尘与立羽的攻击到了,惨叫声戛然而止。 对乌鸦兽人来说,他俩的攻击无疑是一种恩赐,结束了死亡前的剧痛。 米休四人相互一笑,朝炎墨看去。 不看则已,一看,他们吓了一跳,炎墨就像傻子一样,任凭僵尸兽人的黑色弹攻击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僵尸兽人每攻击一次,炎墨就惨叫一声,身体僵硬地往后退两步,等着它发动下一次攻击。 “六无尘,看来你的想法是错误的,炎墨并不能克制尸气!”米休脸色严肃地说道。 六无尘也皱着眉,从炎墨的举动看,她之前的判断的确错了。 “我们过去帮忙吧!”幻梦儿说完,带着三人朝炎墨走去。 见米休四人朝他跑来,炎墨心急地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帮助令见未,他快支撑不住了!” “你……”六无尘担心地指了指炎墨的身体。 “我很快了结它,你们快去!”炎墨催到。 “走!”米休扭头向令见未的方向跑去。 “可……炎墨他……”六无尘一边跟着米休奔跑,一边担心地问。 “放心吧,以我对炎墨的了解,他是不会有事的!” “可你刚才还说,他不能克制尸气!”六无尘仍旧担心地问。 “那是刚才,他现在没事了!” 六无尘将信将疑,仍旧不放心地向炎墨望去。 炎墨站定,双手握拳,然后一拉,在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柄黝黑的长矛。他的动作快速连贯,和先前的动作僵劲判若两人。 “穷鼠噬猫!小虫,你中了我无数的尸气弹,你最后的一击,是回光返照吗?”僵尸兽人根本不相信炎墨还有反击的能力。 “畜生,你知道他们为何会与我交换对手吗?”炎墨反问道。 僵尸兽人眨巴着那死人似的眼睛,甩了甩头。 “那是因为,我对尸气免疫。不光如此,我还能把你的尸气转化为介气,补充我体内的消耗。” 炎墨说着,将手臂扬了扬,“你没看到,乌鸦兽人造成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了吗?” 炎墨的话,僵尸兽人根本就不信,它的双臂再次举起,凝出了一枚黑色的球,“休得胡诌,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能不能接下此招。‘尸气爆弹!’” 这一回,僵尸兽人凝出了一枚黑色的球,黑乎乎的,悬在它的双臂间。 它双手一推,黑色球在空中急速飞来。 炎墨一跃,高高举起长矛,根本不顾黑色球对他身体的攻击,将长矛对准僵尸兽人的胸口,刺了过去。 “轰——” “噗!” 黑气散尽,炎墨的衣襟零乱。一柄长矛从僵尸兽人的胸口进入,从后心穿出。 “为……为什么……”僵尸兽人的眼里满是惊恐。 “我都说了,你的尸气对我无效!” 炎墨说完,僵尸兽人满不甘心地缓缓倒下。 炎墨喘了几口气,扭头望去,立羽已经扶起了满身是伤的令见未,米休三人接下了对战令见未的兽人。 另一侧,朱尼和对手杀得难解难分,一时分不出高下。刀谷飞那边,形式不太乐观,他现在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先帮刀谷飞!” 主意拿定,炎墨向刀谷飞走去。 289、太迟了 与朱尼对战的兽人,体型非常怪异。身体修长,裹着一层厚厚昆虫铠甲,手指特别长,像毒蜂的刺,锋利还带着倒钩,它的身后有一只蝎子尾巴,高高的翘起,举过了头顶。 单从这外形来看,就让人毛骨悚然,再加上它的怪异的语调,直让人炸头。 “空气泡!”朱尼射出一串空气泡。 刺螫兽人挥舞着手臂,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朱尼射来的空气泡各个击破。它脸上表情僵硬,嘴一开一合,“你的攻击对我不起作用。” “嘻嘻……”从声音判断,刺螫兽人应该很得意,“螫毒刺!” 刺螫兽人五指伸直,向前一刺,它手指上的毒刺“嗖嗖嗖”地射出,直取朱尼身体的要害部位。 “莲花盾!” 朱尼凝出了一片小的荷花瓣。那纯白的花瓣上,织着粉红的花茎,凝实又秀美,戴在她白若凝脂的左腕上,增添了几分典雅的气息。 “噗噗噗……” 毒刺刺入莲花盾上,嵌在了上面。被刺的花瓣的周围,花瓣变成了黑色,一缕黑色的气体,从小孔冒出。 “有毒!”见此情景,朱尼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毒刺穿透了莲花盾,伤到了身体,一定会中毒身亡。 “丫头,怎么样?怕了吧!”刺螫兽人看到朱尼一脸凝重,心底十分惬意。 朱尼抬起头,柳眉微拧,直视着刺螫兽人,回了一句:“也不过如此!” “丫头,看来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锅是铁做的!”刺螫兽人说着,右手向前一刺,右手上如蜂刺的五根手指也迅速射出,朝朱尼刺来。 朱尼不敢马虎,又凝出了莲花盾。 为了确保安全,朱尼一次凝出了两层荷花瓣,重叠在一起,戴在了左腕上。 她的右手也没闲着,凝出了三枚十一层空气锥,朝刺螫兽人射去。 “噗噗噗……” “轰轰轰!” 刺螫兽人射出的毒刺,全被莲花盾给挡住了;朱尼的射出的空气锥,全都命中了刺螫兽人的身体,朱尼在心里窃喜。 烟雾消散,刺螫兽人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哪像是受到了攻击的样子呢? 朱尼心里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空气锥虽然有三枚,但是都是十一层,是她目前的实力能够达到的极限。如此凌厉的攻击,就是对兽人造成些许擦伤,也能令人欣慰。 结果——刺螫兽人连一根毫毛都没有损坏。 当然,它也没有毫毛! “我的昆虫甲可不是普通的铠甲,它与兽甲不同。我的铠甲既有韧性,又有硬性,是韧度与硬度的完美结合。”刺螫兽人自豪地看了一眼身体上裹着的铠甲,继续说道:“放弃挣扎,束手就擒吧!” 朱尼冷冷一笑,“战斗才刚刚开始,你的话好像早了三秋。你的毒刺也使用完了,看你用什么来与我战斗?” “是吗?”刺螫兽人把两只手腕一抖,失去手指的手掌又长出十根手指,“我的毒刺和你的空气锥一样,只要我体内的魔介不枯竭,我的毒刺就会不停生长。” 朱尼面色凝重,坚毅地说道:“那我就打到你体内的魔介枯竭为止!” “勇气可嘉!”刺螫兽人拍着掌,“我看你以远攻见长,不知你近战如何?”它一下点出了朱尼攻击的特点。 的确,朱尼擅长远程攻击。 刺螫兽人一个跳跃,跳了十余丈,张开修长的左臂,凌空划下。 朱尼左腕托起莲花盾,举过头顶,抵挡刺螫兽人的攻击。 “吱——” 手爪划在莲花盾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莲花盾上,留下四条黑黑的划痕。划痕上,冒着黑气。 朱尼后退几步,刚刚站定,刺螫兽人的右臂又划了下来。 朱尼扬起右臂,在刺螫兽人毒刺划下的一刻,一片同样大小的莲花盾幻化了出来。 “吱——”又是一声刺耳的声响。 “折尤攻步!” 就在两人分开之际,朱尼一口气踢了一千余腿,腿影划出折尤的身形。折尤扬起两条修长的,像刀一样锋利的前腿,朝刺螫兽人疯狂地砍去。 即使刺螫兽人的兽甲坚硬又有韧性,也挡不住折尤风雨般的进攻。 一轮攻击后,它被折尤砍得连连后退,坚硬的兽甲上也出现了数道残痕。虽然没有伤及身体,却也令刺螫兽人难受。 “近战如何?”朱尼挑衅道。 刺螫兽人这才意识到小看了眼前的朱尼,它不再大意,双手张开,身后的蝎尾高高翘起。 就在这时,炎墨击杀了僵尸兽人,朝刀谷飞的蚂蚱兽人走去。 蚂蚱兽人有一对粗而长的大腿,大腿上长满了突次,坚硬而锋利。四只胳膊,如锯齿尖刀,锋利又恐怖。 如果被它刺中,绝对能撕下一块肉来。 炎墨走到刀谷飞的身边,看到他体无完肤,胳膊上的一道伤口,被撕去了一块肉,红肉外露,鲜血淋淋,看得人头皮发麻。 “你休息一下,它就交个我!”炎墨心疼地拍了拍刀谷飞的肩膀。 刀谷飞浑身痛楚不堪,疲惫的眼睛满是愤怒,喘着粗气说道:“那畜生狡猾得狠,根本不和你硬碰硬。只要能抓住机会,它就会反戈一击,你要小心!” “我会小心的!”炎墨说着,凝出了长矛,握在手中。 看蚱蜢兽人的特征,应该擅长近攻,炎墨先凝出长矛,就是想试试它的实力。 “畜生,我来了!” 炎墨大喊一声,脚步快速移动,身影一闪,就到了蚱蜢兽人的跟前,举矛就刺。 快,非常快! 蚱蜢兽人还没来得及躲闪,身体就被炎墨的长矛穿透。 “嗯?” 明明已经穿透了蚱蜢兽人的身体,可是,炎墨感觉长矛像刺入空气一般,没有丝毫的阻碍。 “小心头顶!”一旁观战的刀谷飞急得大喊。 炎墨感到头顶有一丝极其细微空气在流动,迅速把长矛向上一撩。 咔嚓一声,炎墨只觉得双臂发麻。 抬头一看,蚱蜢兽人倒立向下,它前端的两只手臂交叉,锯齿尖刀死死地钳住了炎墨的长矛,胸部的一对锯齿尖刀向炎墨左右两侧的太阳穴扎下。 炎墨紧握长矛,向后猛挑,借助后挑之力,右脚发力,以左脚为轴,身体迅速翻转,同时把头极力后仰。 只觉得头顶冷气一闪,两道黑影贴着头皮划过,一缕黑发被削断,随风飘落。 炎墨一手捏着长矛柄,蹬蹬后退数步,与蚱蜢兽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险,十分惊险! 炎墨要是再慢上哪怕一毫厘,半个脑袋就要被蚱蜢兽人削下。 回想一瞬间的惊险过程,炎墨吓出了一身冷汗。 “残像瞬移,快,很快!”炎墨定了定神,喃喃道。 残像瞬移,就是把速度发挥到极致,真身已经离开,可是身影还留在原地,用来迷惑对手。 在斗兽森林,鬼蝠就是依靠残像瞬移来躲避炎墨射出的石子。 “呵呵,小虫,你也不慢啊!”蚱蜢兽人交叉地磨着它的锯齿尖刀,笑呵呵地打量着炎墨。 炎墨紧握着长矛,抖擞抖擞精神,喊道:“再来!” 他把介气凝聚在双脚和双手上,再次迈开脚步。 这一次,比前一次还快,只见身影一闪,又到了蚱蜢兽人的跟前,和前一次一样,举矛便刺。 再次发现没次中,于是他将矛向上一撩,朝头顶砸去,又发现砸了一个空。 “小心身后!”刀谷飞又急得大喊。 “迟了!死吧!” 在炎墨举矛向头顶反砸而去的时候,蚱蜢兽人已经显身在炎墨的身后;在刀谷飞提示的时候,蚱蜢兽人四只手臂并用,朝炎墨的两肋、两边的太阳穴刺去。 的确如蚱蜢兽人所说,太迟了,炎墨根本都没有转身的机会。 旁边的刀谷飞赶紧调集介气,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来救炎墨。可惜,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炎墨被杀。 “呀——” 刀谷飞急得大叫。 “咔嚓,咔嚓!” 四把锯齿尖刀,已经扎进了炎墨的身体! 290、美若仙子! 立羽刚扶起令见未,就看见对面的兽人把锉一样的手臂来回摩擦。 “赶紧用介气屏蔽双耳!”令见未紧急提醒着。 显然,已经迟了,一阵揪心的刺耳声传入脑际,众人只觉得精神一恍惚,眼前的景物一阵扭曲。 一股犀利的劲气,像一柄弯刀,急速地斩了过来。 令见未憋了一口气,用肩膀顶开扶他的立羽,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挡在米休四人的身前,努力调空体内残存的介气,大吼一声:“擒龙爪” 一条飞龙腾空跃起,舞动着锋利的龙爪,朝弯刀扑去。 “轰——” 劲气湮灭,在令见未的胸前,又增添了一道深深地刀痕,他的身体,慢慢倒下。 “令见未!”几人回过神来,大声疾呼。 六无尘跑上前,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到了令见未的嘴里。 “混蛋,我要杀了你!” 米休愤怒地骂道,幻出了一把琵琶,抱在怀里,打量着眼前的兽人。 这只兽人,两只大眼睛凸了出来,像两只大灯笼。它的头顶上,有一对长长的触角,在空中律动着。 黝黑的身子黑得放亮,两只手臂下有一对锉一样硬翅,刚才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就是从手臂下的硬翅快速摩擦后传出来的。 “蟋蟀兽人!和我一样,声波类攻击弋技。”米休想着,把手放在弦上。 “幻听?弯刀!”蟋蟀兽人双臂不停地来回拉锯,硬翅快速地摩擦着,刺耳的声音从硬翅间迸出。 一阵刺耳的声响,接着,一柄弯刀又急斩而来。 “爆音曲?音盾!”在蟋蟀兽人摩擦硬翅时,米休抱着琵琶,手指急揍,高音与低音混合,从弦间流泻而出,在身前形成了一个音罩,把五人罩在里面。 “噗!轰——” 蟋蟀兽人发出的刺耳的幻音,撞在米休的音盾上,消失了。 紧随而来的弯刀,砍在音盾上,激起一股股劲浪。 声波类弋技,遇到声波类弋者,音波更容易中和,更容易化解攻势。 蟋蟀兽人的精神冲击,被米休中和了,失去了致幻效果;凌厉的攻势也被米休的音盾阻断了。 “蓝色焰珠!”劲气刚刚消散,幻梦儿就发动了攻势。 两枚蓝色的火球,悄无声息地向蟋蟀兽人疾射而去,划破长空,没有半点声响。 蟋蟀兽人见状,不敢怠慢,再次摩擦硬翅,射出一道白流,抵御鬼火球的靠近。 音波攻击,虽然有介气的加持,但和一般的弋技又有所区别。 音波攻击的主体是声音,介气的加持明显要少许多。因此,在抵御鬼火的攻击时,明显要强于纯拟态的弋技攻击。 白流与鬼火球僵持着,鬼火球还是在向蟋蟀兽人缓慢靠近。 “蜇刺!” 在火球接触白流之际,六无尘幻出了大火蜂,火蜂卷起腹部,从尾部射出一串猩红的蜂箭,刺破长空,朝蟋蟀兽人的命门射去。 “嗖嗖……” “噗噗……” “啊,啊——” 蟋蟀兽人只能扬起双臂,来阻挡六无尘射出的蜂箭。 蜂箭穿透它的手臂,烧灼的剧痛让蟋蟀兽人疼得大叫起来。 它稍一松懈,幻梦儿的火球压着白流迅速推进,打在它的胸口。 顿时,灼热的剧痛从身体各个部位传入大脑,蟋蟀兽人惨叫连连。 “断魂音?飞剑!” 白光一闪,一柄飞剑没入蟋蟀兽人的胸膛,惨叫声顿时消失。 消灭了蟋蟀兽人,米休几人猛烈地喘息着,她们侧过头,看到朱尼和炎墨还在酣战。 无论是远攻还是近战,刺螫兽人一点便宜都没占到。朱尼也同样没有占到优势,二者基本势均力敌。 不过,在战斗中,刺螫兽人主攻,朱尼侧重防守,从气势上看,刺螫兽人占了优势。 朱尼毕竟是女儿身,在力量上处于劣势。 一番攻战后,朱尼喘息不定,额头上渗出一层香汗。 刺螫兽人看朱尼的行动缓慢不少,得意道:“丫头,不要小看我的毒素,它可以通过介气与盾牌的连接,渗入你的体内。怎么样,行动变慢了吧!” “哼!”朱尼冷哼一声,“你的毒素对我不起丝毫作用。不要忘了,莲花瓣本身就可以解毒、御毒。 我的莲花盾,不仅能抵挡你的进攻,还可以抵御你的毒液。” 刺螫兽人一怔,转而暴躁起来,“休要贫嘴,我真正的弋技还没有使出来呢!” 它快速奔跑,眨眼间就到了朱尼的跟前,张开带有毒刺的手掌,划了下来。 朱尼照旧凝出莲花盾抵挡。 一通乱攻后,朱尼的莲花盾伤痕累累,几欲破碎;刺螫兽人的刺爪脱了又长,长了又脱。 许是二人都累了,刺螫兽人双臂撑着大腿,低着头,大口喘气。朱尼紧盯着它,也放下手臂,喘息着。 两人几乎是面对面地积蓄着体内的介气。 突然,刺螫兽人背后的蝎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刺向朱尼…… “哼,你的偷袭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朱尼也早已暗暗调动介气,在左手腕上凝出了三层莲花瓣的盾牌。 她举起盾牌,迎面抵挡蝎尾的穿刺。 “噗!” 朱尼还是小看了蝎尾的穿透力。 蝎尾刺透了三层莲花盾,扎在了朱尼的皓腕上。 手腕剧烈的疼痛,差点让朱尼晕了过去,她紧紧地咬住薄薄的红唇,一丝殷红的鲜血从唇齿间流下来,滴落在胸襟上。 “不好,朱尼姐有危险,我们赶快过去!”远处喘息的六无尘看到这一幕,急得几乎要哭。 “快!”米休几人迅速朝朱尼这边一路狂奔。 “嘻嘻!”刺螫兽人挺直脊背,惬意地笑着,“丫头,面对强敌,不能有丝毫的麻痹!我让你临死前明白这个道理,是我对你的仁慈。到了阴曹地府,你再去反思吧!” “呵呵!”朱尼笑了,笑得僵硬,俏脸也扭曲了几分,“你故意麻痹我,来寻找最佳攻击机会。我何曾不是?” “死到临头还犟嘴!”刺螫兽人高高举起了双臂,那十根手指,若蜂刺的倒钩,指尖都渗出了毒液,“等你的同伴到来,你已经变成了死尸!” “我需要同伴来营救吗?”朱尼的双眼射出一道冷光。 “去死吧!”刺螫兽人咆哮着,双臂落下。 猛然间,它看到朱尼的右手中,握着一道红色的闪电,那闪电就像两头尖的突刺,电弧在上面缠绕、跳跃。 “不要忘了,你无法穿透我的虫甲!”它加了一把力,下落的速度更快了。 毒刺般的手指已经落到了朱尼的头顶,下一秒,将刺入朱尼的头颅。 朱尼的目光十分镇定,没有一丝慌乱。 她紧握住闪电,在毒刺般的手指刺入头颅的前一秒,朱尼将闪电波刺入了刺螫兽人的胸膛。 “嗞——” 电火花四溢,刺螫兽人的身体被闪电波刺激得不停地抽搐,它那带有毒刺的双手,在朱尼的头顶突然停下。 在朱尼的身后,一道靓丽的倩影显现出来。 蓝色的秀发,弯弯的柳眉,精致的脸蛋,若凝脂的皮肤,淡青色的长裙,眉间一个红色的若低音符号的印记。 美!美若仙子! 那倩影,本身就是仙子! 她,就是仙子罗衣!罗衣,已经成了朱尼的第二拟态! “为……为什么……你能穿透……穿透我的……虫甲……”刺螫兽人满脸惊奇,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朱尼面无表情,说道:“你的虫甲对有形的攻击有效。的确,我的‘空气锥’和体态攻击不能穿透你的虫甲。但是,我的‘闪电波’是无形的,它能透过你的虫甲,直击你的心脏。” “了……了不起!是我……大意了……可……可是,用生命换……换来的胜利,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你死了,我的战斗就有意义!”朱尼冷冰冰的说道。 刺螫兽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但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它目光呆滞的望着身前这个美丽的女孩,身体缓缓倒下了。 朱尼低头看看手腕,洁白的手腕已经发紫,慢慢的变黑。手腕上的黑色,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臂膀蔓延。 她费力地转过头,向还在战斗中的炎墨望了一眼,身体一软,缓缓倒下。 “朱尼!”米休赶了过来,双臂紧紧抱住朱尼的身体。 朱尼望了米休一眼,眼皮慢慢地合上了! 米休望着朱尼苍白又素净的脸,她发觉朱尼很美,美若仙子!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