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剑气七重天》 第一章封印破碎 中原国,中原城。 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城门前,抬头看着城门上方“中原城” 那三个大字。少年上一次看到这三个字时,还是在十二年前。 少年淡然的神情,平静的眼神,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容,这一切都衬托着他那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如今,他回来了。他没有带回荣耀,没有带回财富,带回的,是一身绝世的神功。 轰!大地一阵剧烈颤抖,一股黑气从城中冲天而起,瞬时遮蔽了天日! “封印破碎,所有人撤出城外!”一道炸雷般的声音响彻了整座中原城。 顿时,人们疯狂的向城外逃去,四座城门很快被人潮淹没了。 少年淡然自若的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汹涌的人潮。 半个时辰后,中原城变成了一座空城。 嗖嗖......一阵衣衫裂空之声响起,十二个高手从少年面前一掠而过,径直向皇都方向飞去。黑气,正是从皇都内升起的。 皇都,是中原国皇室所在之地,坐落于中原城的正中央。 突然,一个高手生生顿住了身形,随后转身向少年飞来。 “你是当年在皇都被抢走的那个孩子——云辰壁。”高手盯着少年道。 “十二年了,没想到黄统领还认得我。”云辰壁道。 黄振天道:“你那么坏,化成灰我都认得。皇都祭台的封印破碎,你快随我去支援!” “黄统领,没想到你这么信得过我。”云辰壁淡淡道。 “废话!当年你师父强闯皇都,打败了所有高手把你带走,那一战至今还被人们反复提起。师父那么厉害,徒弟能差吗?快走!”黄振天拉起云辰壁绝尘而去。 皇都,一座方圆数百丈的祭台上,悬浮着一道黑色的光门。光门若隐若现,显得虚幻而神秘,黑气,正是从这里发出的。 此时的祭台上,躺着一百多位高手。这些高手伤痕累累,气息微弱,全都痛苦的**着。 一位四旬开外,一身华服,浑身散发着王者之威的男子,双目紧紧的盯着光门,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 此人正是中原国的国君——陈天赐,人们都称他为尊皇。尊皇已经派了六批高手进入光门内了,六批一共八百多人,但活着回来的只有一百多个,而且个个身负重伤。 光门内,封印着一方天地。这方天地内尽是强大的凶兽,传说还有上古神兽!数千年前,开天大帝将这方天地封印在此,本想以皇气稳固封印,但没想到数千年后封印还是破碎了。 如果凶兽们破开封印来到外界,整座中原城会毁于一旦! 此时尊皇的身边,除了数十位文臣外,只剩下两百多位高手。这些高手,是皇都最后的精锐。 “你们全部进去,绝不能让凶兽来到外界。”尊皇下令道。 “是!”两百多位高手全都冲入了光门内。 “尊皇,我来晚了!来不及解释,我先进去挡住凶兽!”黄振天从祭台上一掠而过,直接飞入了光门内。 随黄振天飞进去的,还有十二个人,这里面,当然包含云辰壁。 进入光门后,众人顿感一股蛮荒之气袭来!群山万仞,恶水孤绝,凄风萧瑟,入眼之处皆是一片荒凉。天地间充斥着蛮荒之气、古老之息,处于此地,犹如置身上古时代! 云辰壁等人的落脚之地,是一道山谷的谷口。山谷狭长,谷中浓雾弥漫,充斥着肃杀之气。 嗖嗖嗖......数十道黑影从浓雾中飞出,落到了谷口前。 云辰壁看清这些黑影的真容后,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异色。 “人傀,没想到这方天地内还有这等邪物。”云辰壁心道。 人傀,并不属于凶兽,而是一种半人半兽的怪物,是邪恶之人用秘法将活生生的人炼制而成的。这些人傀浑身布满鳞片,虽然长着一颗人头,但五官早已移位,眼神空洞无物,总之长得恐怖到了极点。 先前进来的两百多位高手,看到人傀之后立刻动手了。呼!......两百多种强大的武技向人傀席卷而去! 人傀见武技袭来,动都没动一下,任由这些武技落到了身上。 轰!......武技在人傀群中炸裂,但是连人傀的身形都没撼动一下! “怎么会这样,这些怪物的防御也太强悍了!”一位高手惊呼道。 高手的话音还未落,数十个人傀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了。这些人傀眨眼间便到了众高手身前,伸出利爪就向众人胸口刺去! 噗噗噗......一阵闷声响起,数十位高手的胸口被利爪洞穿! 一招,这些高手在人傀手底下一招都没走过! 唰!......人傀又动了,又冲向了其他人! 众高手的眼中都现出了绝望之色,他们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就在这时,一道剑气凌空而至!这道剑气在空中又幻化成无数道剑气,带着巨大的威压射向了人傀群中! 轰!......数十个人傀被剑气震飞出去,纷纷摔到了十几丈外。咔咔......人傀身上的鳞片出现了无数道裂痕! 所有人都看到了,出手的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是.......剑气?好强大的武技!”一名高手见了这一幕惊呼道。 “这位小哥的剑气太霸道了,居然能破开这些怪物的防御!”另一位高手惊呼道。 这一式武技,潇洒、飘逸、华丽,人们看向云辰壁的眼神都充满了炙热。 云辰壁落到众高手身前,淡淡道:“都退后,保护好自己。” 众高手闻言全都向后退去,只留云辰壁一人面对数十个人傀。 人傀站起身形,空洞的眼神中闪着幽光,刚才那一击,已经彻底激怒了他们。 嗖!一个人傀凌空飞起,利爪刺向了云辰壁的胸口! 云辰壁身形微微一侧,扣腕、横拉、单掌向脖颈一切,人傀瞬间瘫倒在地! 云辰壁双手一拧,咔嚓!一颗奇丑无比的头颅出现在云辰壁手中。 云辰壁单手抓着人傀的头颅,平静的站在尸身旁。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周围的人傀看到这一幕后,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两步。 “好利落的身手!”一位高手见了这一幕后由衷的赞道。 “没想到这位小哥的近战功夫也如此厉害!”另一位高手赞道。 “杀人的招式都那么飘逸......”又一位高手面带膜拜之色道。 云辰壁抓着头颅,慢慢向数十个人傀走去。云辰壁每向前走一步,人傀们就会向后退一步。这个男人的霸道,已经击溃了他们的灵魂。 嗖嗖嗖......人傀承受不住云辰壁的威压,逃入了浓雾中。 “我就知道带你来没错。”黄振天来到云辰壁面前道。 这时,众高手也围了上来,像看神一样看着云辰壁。 “云辰壁,你在这谷口守着,不要让凶兽和怪物出来。我带人去不远处布置大阵,等大阵一成,就能把凶兽们引入大阵剿灭。”黄振天道。 黄振天带众高手走向了不远处,谷口只剩下了云辰壁一人。 黄振天等人还未走出十几步,浓雾中就冲出了一股巨大的威压!这股威压,强的令人窒息。 呼!一个庞然大物从浓雾中冲出,伸出巨爪就拍向了云辰壁! 云辰壁射出一道剑气攻向了巨爪,“轰!”巨爪明显一颤,在空中停滞了一下。在这一停之机,云辰壁如鬼魅般掠开,逃出了巨爪的攻击范围。“砰!”巨爪拍在地面上,击起一片飞石。 一切只发生在刹那间,那只庞然大物一击不中之后,没有再攻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众人。 看清庞然大物的模样后,黄振天苦笑道:“大爷的,这下玩大了......” “裂天兕,上古神兽,确实玩大了。”一位高手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传说中这方天地内封印着上古神兽,没想到是真的。”又一位高手道。 裂天兕身长九丈,高三丈,浑身鬃毛硬如钢针,头部似龙,身体似马,颈部生有数条长长的翎须,一条华丽的长尾长约两丈。 “黄统领,你带人去布置阵法,它交给我。”云辰壁道。 黄振天带人迅速离去。 “吼!”裂天兕突然发起了攻击!它闪电般跃到半空,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甩尾抽向了云辰壁。上古神兽的力量、速度、智慧都是顶级的,云辰壁将身法提到极致,还是没能避开这一尾!“嗤!”尾尖在云辰壁胸口划过,带起一片血雾! 还没等云辰壁作出动作,裂天兕就发动了第二次攻击。华丽的尾巴再次甩出,根本不给云辰壁喘息之机! 云辰壁不退反进,直接向巨尾冲去!就在巨尾即将接触到云辰壁的刹那,云辰壁一指剑气射出正中尾尖!云辰壁这样做,目的就是在最近的距离使出剑气,这么近的距离,裂天兕不但不容易躲避,而且受到的伤害也最大。 果不其然,裂天兕的尾尖被轰裂,尾巴也偏离了攻击方向,就是这一偏,给了云辰壁绝佳的机会!云辰壁如鬼魅般避过巨尾的攻击,随后出现在裂天兕的头部,单指连挥之后数道剑气射向了它的双眼! 剑气太快了,瞬息之间便到了裂天兕眼前,神兽双眼的防御是最脆弱的,看到剑气袭来,裂天兕惊得浑身一颤,随后疾快的调转身形避开了剑气! 但是,它刚刚避开,剑气又到了,射的还是它的双目!裂天兕又是一个转身,堪堪避过了剑气,但它身形还未停稳,剑气就再次袭来,目标,还是它的双目! 裂天兕再次狼狈逃避,但云辰壁不给它任何喘息之机,剑气连连射出,每一道都精准的射向它的眼睛。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云辰壁成功的逆袭成为了进攻者。 半个时辰后,裂天兕撑不住了,它怒吼一声向浓雾中逃去。 第二章突生变故 此时,黄振天等人已将大阵布置完成。裂天兕落荒而逃那一幕,正好落入了众人眼中。 “黄统领,你从哪把这小哥找来的?他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一位高手喃喃道。 “这小哥居然把上古神兽打败了,说出去绝对没人信。”另一位高手道。 “这你们就惊讶了,他师父比他还厉害。”黄振天道。 这时,云辰壁飘然来到了众人面前。 云辰壁看了看大阵,淡淡道:“黄统领,把大阵撤掉吧。” “为什么?” “用这等大阵对付上古神兽,纯属白给。”云辰壁道。 “那该怎么办?”黄振天道。 “你们退到外界,我去寻找封印之源,毁掉封印之源,这方天地就会消失,一劳永逸。” 云辰壁道。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黄振天道。 “谁想和我去,我绝不拦着。”云辰壁淡淡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心想还是算了,去了也是白给。 黄振天带人退到了外界,云辰壁一人掠入了浓雾中...... 祭台上,尊皇见到众高手从光门内飞出,立即上前问道:“里面情况如何?” 黄振天将里面的情况讲给尊皇听后,尊皇唏嘘道:“妖孽之才啊......” 一个时辰后,光门发出了嗡嗡的闷响,随后,光门消失了,云辰壁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祭台上。 “封印之门消失了!云辰壁,你毁掉封印之源了?”黄振天惊呼道。 云辰壁微微点了点头。 “好!皇都之危,解决!”黄振天大笑道。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来到尊皇面前道:“尊皇,天魁院的秦天祥长老回来了,他说泉山出事了。” “我即刻回殿。”尊皇道。 尊皇与云辰壁擦肩而过时,极有深意的看了云辰壁一眼。 此时,一百多位受伤的高手正盘坐在祭台上疗伤,他们的伤势,丝毫没有缓解。 “为什么不给他们服用疗伤的丹药?”云辰壁向黄振天道。 黄振天苦笑一声道:“丹药?四大家族现在已经炼制不出丹药了,你们云家也是中原城四大家族之一,你回去问问你爹就知道了。” 云辰壁闻言,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异色,但他没有再提丹药的事,而是向黄振天说道:“我来给他们疗伤。” 云辰壁抓起一位伤者的手腕,将一股绵柔的真气输送到了他体内。那位伤者只觉一股真气在自己的四经八脉中游走,在飞快的恢复着自己的伤势。 “这位小哥,你的真气好厉害......”伤者惊讶的说道。 云辰壁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一日一夜过去,一百多位高手的伤势已完全恢复,等众人再去寻找那位厉害的小哥时,发现他早已悄然离去...... 中原城,云府门外。 云辰壁轻轻叩响了门环。 门开了,家丁见门外站着一位身材修长,面目俊朗的少年,客气的问道:“这位公子,来云府有何事,我去通报。” “这是我的家,我是云辰壁。”少年微笑道。 “云辰壁......”家丁口中念叨着这个略显熟悉的名字,突然,他睁大了双眼,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四少爷?” 看着门丁吃惊的样子,云辰壁微笑着点了点头。 “十二年了,四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我赶紧去告诉老爷夫人。”家丁说着就要向府内跑。 云辰壁轻轻拉住家丁道:“我自己进去,不必劳烦哥哥。”说着,云辰壁抬步向府中走去。 “四少爷身上,没有一丝年轻人的焦躁之气。”家丁看着云辰壁的背影自语道。 云府很大,但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云辰壁刚刚走近云家大堂,就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 轰!大堂的木门炸裂,碎片直接向云辰壁飞来。云辰壁单手轻轻一挥,碎片就落到了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大堂中,一个面色阴沉的年轻人向一位老者道:“云振古,我没有我爹那么好的脾气,你再不答应,这扇门就是你的下场。” “李天正,我再说一次,我绝不会答应。”云振古道。 云振古话音还未落,就只觉一股威压向自己袭来!李天正直接出手了! “家主小心!”云家所有人惊呼道。 这一击太快了,根本容不得云家人作出反应。云振古不是武修者,若是被这一击打中,必会灰飞烟灭。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轻烟般掠到了大堂中,这道身影单手一挥,就化解了这股强大的威压。 “爹,没事吧。”云辰壁转身道。 “壁儿!”云振古快步上前拉住云辰壁,目中满是惊喜。 “壁儿!”云辰壁的三个哥哥及云家人也围了上来。 十二年了,一家人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团聚了。 云辰壁轻轻推开云家众人,目光从大堂中一扫而过。 “三大家族的人全到了。”云辰壁心道。 北城李家,西城贾家,东城王家,南城云家,乃中原城四大家族。四大家族都在做同一种生意------药材。四家生意遍布中原国,论家底,北城李家家业最大,西城贾家次之,东城王家位居第三,云家排在末位。 云辰壁年幼时就认得这些人,这些人的容貌,除了变老了些,没有太大的改变。刚才出手的年轻人,是李家的少主——李天正。 “你,废掉自己一只手,然后就可以走了。”云辰壁面色平静的向李天正说道。 “你说的是这只?”李天正举起右手,刚才他就是用这只手使出的武技。 “没错,若是要我动手,就变成两只了。”云辰壁淡淡道。 李天正听完轻蔑一笑道:“你成功把我激怒了,我这次不用武技,我要一拳一拳打死你。” 李天正如疾风般冲到云辰壁身前,一拳击向了云辰壁胸口! 砰!李天正瞬间瘫倒在地!谁都没看清云辰壁是如何出手的。 “先从这只开始。”云辰壁淡淡道。咔嚓!李天正的右腕被扭断! “然后是这一只。”咔嚓!李天正左腕被扭断。 李天正已晕了过去,他此时丝毫感觉不到断腕的痛苦。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待众人回过神来时,李家的人呼啦一下冲了过来! “坐回去。”云辰壁单手一挥,一股阴柔的力量将李家众人击回了原位。 “谁再动,我就断他双腿。”云辰壁向李家人淡淡道。 此时,三大家族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云辰壁一人身上。淡然的神情,平静的眼神,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容,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人畜无害,但这个男人的手段,太可怕了。 “以后,谁再向云家人动手,他就是下场。李家家主,现在你可以说了,闯入我家所为何事?”云辰壁道。 李耀天面色阴沉道:“你自幼就离开了中原城,当然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现在四大家族的生意都撑不下去了,我们来云府,是为了争夺一批药材,谁得到这批药材,谁家的生意就能撑下去。” 云辰壁听了,转身向云振古道:“爹,现在生意这么难做了吗?” 云振古叹息道:“国运衰弱,周边各国武修者纷纷侵入中原国,东、南、西、北四条商路全被他们控制了,运往中原城的药材全被他们劫走运回了自己国内。三年了,四大家族买到的药材一年比一年少,到了现在,谁都支撑不下去了。前几日,有一批武修者死里逃生,将一批药材运到了中原城,四大家族谁都想买这批药材,我提议价高者得,但他们三族非要设擂台,谁家打赢谁家得药。我不答应,所以就有了今日这一幕。” 云辰壁听完淡淡一笑,随后向李耀天道:“你很想打吗?” 李耀天沉默。打?你这么厉害还打个屁! 云辰壁指着贾家家主道:“你呢,也很想打吗?” 贾家家主也沉默。在云辰壁出现之前,贾家家主对打擂是充满信心的,但云辰壁出现之后,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王家主,你呢?”云辰壁又道。 “我不打了,我不想找虐。”王家家主苦笑道。 “好,既然不打了,那这批药材就归云家了。”云辰壁道。 “你说了算。”李耀天让下人抱起李天正,向外走去。 “贾家的生意,毁在我手上了......”贾家家主长叹一声,也向外走去。 王家家主没有说什么,叹息一声向外走去。 此时,三位家主的背影显得十分苍老、佝偻、落寞。 “等等。”云辰壁道。 “你还要做什么?”三位家主转身道。 “三位家主,你们今日这番举动,也是为了自家的基业,只是方式欠妥。我想问一句,既然商路已断,为何不想办法疏通商路呢?皇都就在中原城内,尊皇每年都会向四大家族购药,商路的事,难道尊皇不知道吗?他不管吗?”云辰壁道。 李耀天道:“中原国现在四面受敌,边境战事不断,尊皇每日忙于处理战事,我们几次求见尊皇,都被拦了回来。你若有本事求得尊皇的帮助,我们三族以后以云家马首是瞻。” 云辰壁淡淡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明日我就去皇都。” “好,一言为定,告辞!”李耀天转身就走。 “等等。”云辰壁道。 “你又干什么?”李耀天不耐烦道。 “留下一千金石。”云辰壁淡淡道。 “为什么?” “你儿子打坏了我家的堂门,当然得赔偿。”云辰壁道。 “那你还废了我儿子双手呢!这笔账怎么算?”李耀天怒道。 云辰壁淡淡道:“他向我爹出手,本就是他不对。李家主若想算账,那我们就擂台上见。” “你......无赖!纯属无赖!”李耀天甩下一千金石愤愤离去。 第三章皇都大战 深夜,云辰壁回到了自己的房内。十二年了,房间内的布置丝毫没有改变。 云辰壁的房间很奢华,每一处布置都彰显着云家的财力。 云家很有钱,其他三大家族也很有钱。四大家族生意遍布中原国,原因除了善于经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四大家族炼制的丹药,是其他药商无法比拟的。 天和丸,以西灵参为主药,专克寒毒。 保全丹,以兰草果为主药,专疗外伤。 地灵散,以竹葵根为主药,专克火毒。 仁络丹,以海红花为主药,专治内伤。 四种丹药的丹方,原为每家各持一方,后来经上一代的老家主们商议,决定互通有无,四大神药的丹方四家共有。正是这一决定,成就了四大世家的基业。 云辰壁坐在木桌旁,目光投向了桌上的两截腰牌。 腰牌是精钢所制,是被师父用剑气斩断的。而自己,就是被剑气的神奥所折服,才答应随师父去雾灵山学艺的。 看着腰牌,云辰壁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多年以前...... 雾灵山的木屋旁,一尘对云辰壁道:“壁儿,这以后就是你的栖身之所,为师将传授你心法、武技。” “师父,我要学剑气。”云辰壁见识过剑气的凌厉,他天天想着修习这套绝世武技。以气驭剑,伤敌于无形,想想就觉得飘逸、潇洒、霸道。 “壁儿,万事不能太过心急,欲速则不达。剑气乃绝世武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成的。”一尘道。 “师父,那怎么样才能修习剑气呢?”云辰壁问道。 “武修者共分七个境界,分别是:正、纯、化、皇、仙、天、神,正境最低,神境最高。要修习剑气,必须达到皇境才可以。” “师父,要达到皇境需要多长时间?”云辰壁追问。 “天赋高者十几年,天赋极高者也需数年。至于你,不需要那么长时间。自明日起,我为你采集灵药筑基,可助你直接进入皇境。进入皇境后,我会传授给你万宗心法和剑气。万宗心法有七重,剑气也有七重,每一重心法对应一重剑气。”一尘道。 “师父,七重剑气都是哪七重?”云辰壁问道。 一尘道:“第一重是封穴剑气,封穴剑气灵动迅捷,可以封住敌人穴道,令其身体麻痹失去控制; 第二重剑气名为‘缚’,属性为捆缚,可化形为无形绳索捆住敌人,令其不能动弹; 第三重是破阳剑气,属性为阳,专克阳性修为的敌人; 第四重是破阴剑气,属性为阴,专克阴性修为的敌人; 第五重是启灵剑气,属性为恢复治疗,可以快速恢复自己及他人的真气、伤势; 第六重是漫舞剑气,属性为群攻,一道剑气发出,可以幻化成无数剑气,攻破群敌; 第七重是天破剑气,阴阳双克,此乃最强单攻剑气,天破一出,可破天、可裂地,唯我独尊。” ..................... 想到这里,云辰壁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不能再回忆了,越回忆,对师父越是想念。师父传授给自己的,不只是武技,还有惊世的医术,能静心破咒的音律,凌厉霸道的近战之术,更有强大玄奥的阵法。 明日,要再去皇都,云辰壁闭上了眼睛,静待第二日的到来。 次日,皇都,天魁院门前。 “站住,天魁院不准外人进入。”侍卫拦住云辰壁道。 “侍卫大哥,我曾经是秦天祥长老的弟子,我今日求他带我去见尊皇。”云辰壁道。 云辰壁虽然解了皇都之围,但尊皇不是谁都能见的,所以,云辰壁来找曾经的师父帮忙。 “曾经的弟子?你有何凭证?”侍卫道。 唰!一道劲风划过,侍卫几寸厚的精钢腰牌被拦腰切成两截。 “拿着断掉的腰牌,交给秦长老,见不见我,由他决定。”云辰壁淡淡道。 侍卫心中惊叹:好深的修为,单掌成刀,削铁如泥。 “请在此等候,我去禀报!”侍卫拿着腰牌快速离开。片刻之后,侍卫返回,“长老有请!” 一炷香后,云辰壁站到了秦天祥面前。秦天祥看着云辰壁那淡然的神情,心中暗道:怎么看也不像当初那个小祸害啊。 秦天祥拿着断掉的腰牌对云辰壁道:“我刚才看到腰牌时,还以为是一尘回来了,没想到是你,看来你已得到了一尘大师的真传。当年你已被我收为弟子,但一尘闯入皇都把你抢走了。以你现在的修为来看,你当年跟一尘走是对的。” “秦长老,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此次来,是求你带我去见尊皇的。”云辰壁道。 “你昨日化解了皇都的危难,尊皇肯定会见你。你来的正好,尊皇马上就到天魁院。”秦天祥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尊皇到!” 话音未落,门外就走进来三人。为首的一人身材挺拔,神情威仪,正是尊皇。尊皇身后跟着着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正是大皇子与公主。 “拜见尊皇,拜见大皇子、公主。”秦天祥施礼道。 云辰壁向三人施礼后,站到了秦天祥身边。 尊皇道:“秦长老,厚土国前来议和的使者到了,此次出使的是厚土国大皇子。议和不成,对方提出要与天魁院的高手比武切磋,你要有所准备。切磋,就定在明日。” “必尽全力。”秦天祥道。 秦天祥一指云辰壁道:“尊皇,他是我曾经的徒弟,他是特来向尊皇求助的。” 尊皇看着云辰壁道:“我们前日见过。他就是当年被一尘大师抢走的那个孩子?” “正是。”秦天祥略显尴尬道。 云辰壁道:“尊皇,我此次来,是想求尊皇出手疏通东、南、西、北四条商路,如果商路再这样断下去,四大家族的基业会毁于一旦。皇都,也会无药可用。” 尊皇看着云辰壁,眼神中闪过一道精芒。这个年轻人,一直给他一种特殊的感觉。 尊皇道:“曾经的徒弟也是徒弟,你也算一个,明日你代表天魁院出战。打赢了,再来找我议事。走。” 尊皇带着皇子、公主走了,连来带去也没用一炷香的功夫。 秦天祥看着云辰壁苦笑道:“得,忙没帮成,你还摊上事了。” ............ 切磋的擂台,就设在天魁院内。而且,尊皇下令解除了皇都的禁制,中原城所有的武修者都能前来观战。 次日,厚土国一行六人在皇都侍卫的带领下,径直向天魁院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厚土国大皇子——厚重阳,此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高大,肤色黝黑,狮鼻朝天,一双淡黄色的眼睛里不时闪过凶芒,人虽丑陋,但是一身华服却显得雍容华贵。此人身后紧随着五位高手,这些高手目露精芒,步伐稳重,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厚土国一行六人在擂台旁落座后,目光不善的看着云辰壁等人。 此次切磋,共五场对决,五局三胜。 坐在云辰壁身边的,是他的儿时好友——荣耀天,荣耀天是秦长老的弟子,也是参赛者之一。 趁着切磋还未开始,荣耀天向云辰壁小声道:“阿壁,此次厚土国皇子带来的,都是最年轻一辈的高手。厚土国人扬言,不但要挑战天魁院的弟子,还要挑战天魁院的长老!用年轻一辈的高手挑战我天魁院的长老,足见厚土国人有多狂妄。” 云辰壁道:“战局是怎么安排的?”云辰壁根本没把切磋当一回事,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第几场上。 荣耀天道:“第一场由我对阵厚土国世家高手水毅,第二场由宋怀古长老对阵厚土国世家高手孙变,第三场由秦天翔长老对阵厚土国皇都高手熊林,第四场由袁洛文长老对阵厚土国皇都高手应树,第五场由你对阵厚土国第一世家高手隆雷。” “这么器重我,让我去对付厚土国第一。”云辰壁淡然一笑道。 “隆雷只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而已,阿壁,我觉得你能赢。但以我的修为,我恐怕打不赢水毅。”荣仁凡有些担心道。 “没事,你只管上,我保你能赢。” “你怎么保证?你又不能上台帮我。” “到时你就知道了。”云辰壁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道。 这时,尊皇等人也来了,比武切磋正式开始。 第一场,由荣耀天对阵水毅。荣耀天与水毅的境界一样,都是化境。 荣耀天在场中站定,客气的向对手抱了抱拳,而对手水毅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厚土国那小子什么玩意,起码的尊重都不懂。” “蛮夷之国,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一时间,围观的人指责声四起。 场中,水毅突然飞起,在空中回旋身体,白色真气灌腿,凌空一腿弹出,真气化作一个圆球,直奔荣耀天头部。 快、准、狠! 水毅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攻击凌厉,实力不容小视。 第四章暗中解围 荣耀天只觉得一阵劲风向自己袭来,立即侧身闪避,“轰!”真气圆球打在荣耀天身后的石柱上,将石柱砸出一个深坑。 “还不错,居然能避过我这一击。”说完,水毅双腿连续弹出,数个真气圆球又向荣耀天飞去。荣耀天暗吃一惊,立即凌空飞起闪避。 轰!轰!轰!......真气圆球全部砸在墙壁、石柱上,又是几个深坑出现。 “这是切磋,还是拆房子啊!”秦天翔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 荣耀天身形还未站稳,水毅突然变换了武技!呼......无数真气化形的白色利爪,以合围之势抓向了荣耀天。荣耀天飞身后退,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被数只利爪击中。 嘶嘶 ......荣耀天衣衫碎裂,身上抓痕密布,伤口深可见骨。 水毅凌空飞起,双爪探出,准备给荣耀天致命一击。 水毅双爪刚刚探出一半,突然,他觉得自己胸部一麻,身体立刻失去了知觉,随后以怪异的姿势急速下坠,砰的砸在了地上。 全场的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半天都没合拢嘴巴。 “他怎么突然摔落在地了?他本来就快赢了!”擂台旁有人惊呼道。 “是啊,太诡异了!”又有人道。 “依我看,是有人暗中出手封住了他的穴道,只有穴道被封,身形才会突然失去控制。”一名武修者道。 “你别瞎扯,天底下哪有无影无形的武技?哪种武技能在那种情况下精准的封住穴道?”一名武修者反驳道。 “是啊,谁能做到?天底下谁能做到?”一名武修者附和道。 云辰壁听了众武修的言论,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笑意。“我能做到,只是我不能说。”云辰壁心道。 剑气第一重——封穴剑气,灵动迅捷,可以封住敌人穴道,令其身体麻痹失去控制。刚刚正是云辰壁暗中射出封穴剑气,救了荣耀天。 擂台中央,水毅挣扎了半天,可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无奈的趴在地上。 “停!第一场,天魁院荣耀天胜!”武将统领黄振天宣布。 荣耀天挣扎着坐到了云辰壁身边,云辰壁立时扣住了荣耀天的手腕。荣耀天只觉得一股绵软祥和的真气进入自己体内,在飞快的修复着自己的伤势。 秦天翔斜眼看着云辰壁,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端倪,可是云辰壁脸色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动。 “我敢对天发誓,绝对是他暗中出手了!除了他,天魁院谁也没有这个本事!”秦天翔心中狂吼道。 当年一尘闯入皇都带走云辰壁时,曾与秦天翔交过手。秦天祥就是被一尘用封穴剑气封住了穴道不能动弹,才落败的。当时他中了封穴剑气后的姿势与水毅一模一样。 “阿壁,刚才是不是你暗中出手了?”荣耀天小声问道。 回应荣耀天的,只是云辰壁平静的脸色。 场中,第二场比试已经开始。厚土国的孙变攻势大开大合,威猛刚烈,天魁院的长老宋怀古则是阴柔灵活,一边避开孙变的猛烈攻势,一边抓准机会反击。两人一个狂攻,一个防守反击,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 三柱香后,宋怀古的真气将近枯竭,身形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孙变则是越战越勇,攻势依旧猛烈无比,没有丝毫倦怠。 终于,宋怀古露出了破绽,被孙变一掌轰飞出去。 噗!宋怀古喷出一道血箭,砸在了地上。 “停!第二场,厚土国孙变胜!”黄振天宣布。 两局已过,尊皇与厚重阳的脸色大不相同,尊皇脸色平静,似是将胜负看的很淡;厚重阳就不同了,脸色阴沉如水,他对前两局的结果很不满意,水毅的意外落败更是令他耿耿于怀。 第三场,天魁院长老秦天翔对阵厚土国皇都高手熊林。熊林身材高大,肤色黝黑,脸上虬髯密布,肌肉高高隆起,浑身散发出一股霸气。相比于熊林,秦天翔就显得瘦弱了许多,站在熊林对面,整整矮了一头。 熊林像一座山一样矗立,浑身黑色真气笼罩,身形似乎与黑色真气融于一体。 秦天翔暗中运转心法,准备发出致命一击,他知道与对方硬碰自己必定吃亏,只能以速度与出其不意取胜。“金池莲花功—散!”秦天翔大喝一声,突然出手,一朵金色莲花急速飞出,在空中幻化无数金色花瓣,以各个角度射向熊林,瞬间将其笼罩。 “金池莲花功—破!”秦天翔紧接着又发出金池莲花功第一式,一朵金色莲花在空中飞速旋转,击向熊林。 “两式连击,还算聪明。可惜--”看台上的厚重阳自语道。 金色花瓣漫天破空而至,金色莲花紧随其后,眼看就要击中熊林身体。 轰!金色花瓣瞬间没入熊林体内,金色莲花猛烈的撞在了熊林胸口,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熊林周围瞬间金光弥漫。 众人向场中望去,发现熊林并未倒地,依然稳稳地站在地上。 “再来。”一声沙哑而有穿透力的的声音响起,正是出自熊林口中。 “他居然没事!” “这是什么功夫?” “能扛下秦长老连续两击,防御得强悍到到什么程度!” 围观的武修者发出阵阵惊呼声,一时间嘈杂无比。 场中,秦天翔瞳孔在急剧收缩,心中惊惧不已,自己的全力两连击打在对方身上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此战,恐怕凶多吉少。 “拼了!”秦天翔大喝一声,身形暴起,浑身金色真气笼罩,将自身化作一朵金莲向熊林攻去。 “金池莲花功--裂!”秦天翔使出了自己的最强武技。 轰!一声巨响,一只手牢牢地将秦天翔抓在空中,就像抓着一个弱小的孩子。 场中重归寂静!众人都被这一幕震撼住了,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你,败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进人的心脏,让人不寒而栗。 熊林单手抓着秦天翔,另一只手黑色真气笼罩,闪电般的拍向了秦天翔胸口。 秦天翔似乎看见了自己吐血倒地时的样子,他没有挣扎,只是无奈的闭住了双眼。 啪!熊林突然放开了秦天翔,浑身黑色真气瞬间消散,身形踉跄的向后退去,足足退了七八步才止住身形。站定之后,熊林双臂双腿呈挣扎状,似乎是在挣脱捆住自己的绳索。 “他怎么了,好像被绳子捆住了一样!”一名武修者惊呼道。 “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啊,是不是犯病了?”又一人惊呼道。 “太诡异了,和那个水毅差不多,都是突然出现变故。” “难道又有人暗中出手?可天底下谁能做到伤人于无形?”一名武修者道。 云辰壁听了众武修的话,眼眸深处再次闪过一丝笑意。“我能做到,可我还是不能说。”云辰壁心道。 第二重剑气名为‘缚’,属性为捆缚,可以化形为无形绳索缚住敌人,令其不能动弹。刚刚若不是云辰壁暗中使出剑气,秦天祥就凶多吉少了。 “隆雷,你怎么看?”厚重阳向身边一个俊朗的年轻人道。 “有人暗中出手。”隆雷的目光盯着对面云辰壁等人道。 “居然有这种事!我--”厚重阳刚要发怒,但被隆雷制止。 “大皇子,这不是厚土国,别把事情闹大。放心吧,一切有我在。”隆雷沉声道。 尊皇这边也是一样,尊皇虽然嘴上没有问,心里也是暗暗惊诧。大皇子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只有公主兴高采烈的拍手叫好。 场中,秦天翔抓住机会,将自身化作一朵金莲撞向熊林,正是金池莲花功第三式—裂。 轰!熊林被撞的飞了出去。没有黑色真气护体,熊林肉身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冲击力,他那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震的青石四裂。 熊林几次挣扎,无奈那无形绳索的束缚之力还在,终没能站起身形。 “停!第三场,天魁院秦天翔胜!”黄振天宣布。 又过了片刻,熊林站起了身形,凌厉的目光扫向云辰壁等人,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稍作停留后,终究没能发现什么,怏怏的离场而去。 熊林走回座椅,向厚重阳道:“大皇子,我—”,还没说完,厚重阳一挥手道:“我知道了。”熊林只好怏怏落座。 秦天翔走回座椅,斜眼看着云辰壁,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到底是不是他做的?要不是的话还说的过去,要是的话这装的也太像了!总之,还行,毕竟是胜了一场。”秦天翔心道。 场中,第四场切磋开始,是由天魁院袁洛文长老对阵厚土国皇都高手应树。前三场切磋看得袁洛文心惊胆颤,他不敢怠慢,将全身气势提到极致,凝神戒备。 厚土国的应树站在场中,身形瘦削,全身包裹在一副肥大的布袍内,布袍上的布帽将头隐住,只留一张脸在外面。他如一尊泥雕,一动不动,只有偶尔微眨的眼皮在提示他还是一个活人。 第五章巅峰对决 袁洛文从应树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势,瘦削的身躯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突然,应树从袁洛文眼前消失了! 袁洛文心里一惊,只觉一股阴柔的力量从后背袭来,袁洛文转身就是一掌攻出。 轰!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传入手掌,袁洛文手臂一麻,立即飞身后撤,试图与对手拉开距离。袁洛文身形刚刚落下,又是一股阴风袭来,直袭背部。袁洛文急忙转身又是一掌挥出,轰!又是一声巨响,强大的力量震的袁洛文手臂发麻。袁洛文继续飞退,但始终逃不脱那股阴风的攻击。 应树阴森一笑,从袁洛文身后使出了武技——银凤飞天! 应树这一击,如摧枯拉朽般将袁洛文击败了! “停!第四场,厚土国应树胜!”黄振天宣布。 四局已过,双方各胜两场,打成了平手。 这四场切磋,看得众人是惊心动魄。天魁院的人深深感觉到了厚土国武修者的强大,同时天魁院的人也感到汗颜:天魁院派出的五人中,有三人是长老级的,只有两个年轻人,而厚土国那边清一色的全部是年轻人。如果两边派出的都是年轻一辈,结局不堪设想。 “好,好!这才是我厚土国武修的风采!”厚重阳一扫上一局失利的阴霾,开怀大笑道。 尊皇脸色如常,只是淡然一笑。大皇子只是微微皱了下眉,也没有说什么。公主可不干了,她站起身,向厚重阳道:“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们这边还有位高手没出场呢,他一出场,准把你们打趴下。” 厚重阳脸色一沉,碍于尊皇的面子,没有说什么。 “贞儿,不得胡闹!”尊皇训斥道。 “重阳皇子不要见怪,我妹妹生性顽皮,说话口无遮拦,回去定会好好管教。”大皇子道。 厚重阳脸色稍稍见晴,但依旧没有说话。 见厚重阳没有说话,公主趾高气扬的坐回了座椅。 “隆雷,到你出场了。”厚重阳阴沉着脸道。 隆雷站起身形,向场中走去。他每一步走的都很慢,每一步走的都很稳,匀称的身形,俊朗的面容,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协调,他并不像是去与人对决,而更像是在散步。 云辰壁站起身形,向场中走去。他步伐随和,没有刻意的修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似乎是去做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场中,云辰壁与隆雷对面而立,两人虽然平静如常,但众人都感觉空气在凝固。 云辰壁与隆雷之间,似乎形成了一个气场,在这个气场中空气都被禁锢住了。场中两人虽然身形不动,但在众人看来,一场较量正在进行。 “十几岁的年纪居然能够震住我的气场,很不错。”隆雷开口道。 “多谢夸奖。”云辰壁淡淡道。 “你能与我一战,其他人不行。”隆雷道。 云辰壁微微点头致意,单手伸出,示意隆雷可以开始。 隆雷凝神单手一挥,一股冰冷的真气带着劲风,直攻云辰壁。 “寒风斩月?隆雷怎么会如此看重这个对手?” 厚重阳看了隆雷的出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冰冷的真气带着破空之声攻向云辰壁,众人感觉一阵阴冷,空气似乎都被冻住了,足见这一击威力之大。 云辰壁单手伸出,掌心真气萦绕,瞬间化成一枚白色气盾,冰冷的真气随后破空而至,击在了气盾上。 轰!一声巨响响起,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巨大的气浪以云辰壁为中心,呈圆形向四周飞速扩散,阴冷的气浪卷着碎石粉屑冲向场外。 呼!气浪将众人冲击的纷纷后退,碎石粉屑打在众人脸上,留下斑斑血痕。顿时,惊叫声、惨呼声响成一片。 场中,云辰壁一脸平静,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云辰壁脚下四周的青石板均已不见,露出了泥土的本色。 隆雷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但只是一闪而逝,随后淡淡的笑了起来。“小小年纪,竟是皇境高手。”隆雷道。 隆雷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众人耳中却无异于炸起了一道惊雷。 “皇境!他竟然达到了皇境!” “这不是做梦吧,天魁院长老最高的境界也只是皇境!” “是啊,在这个年纪能够进入化境就已经是奇才了。” 众人顾不得脸上的剧痛,纷纷发出惊呼声。 云辰壁刻意压制了自己的境界,隆雷只能感觉到他皇境的气息。如果云辰壁放出仙境的气息,这些人更会目瞪口呆。 场中,隆雷向云辰壁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修为深厚,不知道近战功夫怎么样,愚兄还要讨教一二。” 云辰壁单手伸出,示意隆雷可以开始。 隆雷双脚不动,身形平移飞出,双掌携着劲风攻向云辰壁胸口。云辰壁漫不经心的抬掌迎击。轰!云辰壁纹丝不动,脚下泥土纷飞,被震出两个深坑,隆雷则是借力轻飘飘的向后飞去,飘逸落地,气定神闲。 “居然平分秋色!”厚重阳脸色有些阴沉了。 隆雷身形一闪,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攻到了云辰壁身前,云辰壁不再只是防守,与隆雷战到了一起。 隆雷拳法诡异,每次攻击角度都是古怪刁钻,腿法更是凌厉,每次攻击都带有劈天裂地之势。云辰壁看似漫不经心,但每次都能及时避开隆雷的飞拳快腿,在隆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丝毫不落下风。 突然,云辰壁攻势加强,使出缚击之术,拳攻腿劈,高打低扫,拳、掌、腿、膝、肘、全部变成了武器,攻向隆雷。云辰壁似乎将自身化为一把利剑,遇神杀神,遇鬼斩鬼。 在云辰壁凌厉的攻击下,隆雷的气势稍显萎靡,但丝毫不落下风。两人越打越快,瞬间已经互拆了六百多招。到了最后,众人已经分不清两人的身形,只是见到两道残影在场中相互交错。 “砰!”两道残影在空中双掌击在了一起,而后瞬间分开。云辰壁飘然落地,隆雷也是潇洒飘逸的站定。 “高手。”熊林在看台上沙哑的吐出了两个字。这两个字一出,惊坏了厚重阳等人,他们深知熊林的秉性,能让熊林吐出这两个字的人,除了云辰壁,他们至今还没听说过。 场中隆雷的神色变得凝重,他不得不重新认识这个对手,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永远看不到内心的波动,而深邃清澈的眼神似乎能看穿对手的一切。。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小兄弟好身手,我们真正开始。”隆雷沉声道。 云辰壁再次露出了单手伸出的动作,示意隆雷可以开始。云辰壁这个看似自然随意的动作,看在众人眼里,绝对是一种对自己的信任,也是对对手的尊重。 隆雷运转心法,浑身红色真气环绕,似是烈焰在跳动,红色的真气越来越浓,远远看去像是一轮红日将隆雷整个身形罩住。 “烈火法环!”隆雷大喝一身,红色真气瞬间全部凝聚在其手掌,手掌狂舞挥出,真气化作红色光环,带着炙热之气飞向云辰壁。 刚才众人感觉阴冷,现在又感觉到温度在急速上升,打在脸上的风都是滚烫的。 烈火法环如一轮红日,带着裂地之势冲向云辰壁,灼热的气浪瞬间将地面上的泥土烤干,带起滚滚尘土。 云辰壁手捏剑诀,单指一点,破阳剑气带着破空之声直射烈火法环,两者在空中相撞。 轰!烈火法环被击碎,巨大的气浪从空中急速冲向地面,砰砰......场中剩下的青石板未能幸免,被击得粉碎,气浪卷起碎石土块向四周急速蔓延,泥土被炽热瞬间烤干,冒出丝丝热气,热气又被气浪卷走,加入了巨大的冲击波中。 “快躲!”场外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被纷纷惊醒,四散躲避,他们快,热浪更快,热浪瞬间将众人吞没,顷刻,呼救声、惊叫声、惨呼声响成一片。 场中,尘埃落定,两人都被染成了土色。隆雷的脸色由凝重变为沉重,云辰壁依然是那副平静的脸色。 “剑气!刚才那小哥使出的武技是剑气!”擂台旁一名武修擦着脸上的土道。 “那小哥的剑气太凌厉霸道了,一击之下就破了对方的武技。”另一名武修激动的说道。 “厚土国那小子的武技也很强大,这下有好戏看了!”又一名武修道。 一时间,擂台旁议论纷纷,喧闹无比。 厚重阳脸色阴沉如水,他向熊林问道“瞬间化解了隆雷的毁灭一击,似乎还留有余力。能看出那小子的真正实力吗?” “不能。”沙哑而简短的回答令厚重阳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尊皇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威严,代替的是淡淡的喜色。大皇子脸上也是笑容满面,公主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地喊:“继续!继续!把他打趴下!”公主的疯狂让尊皇与大皇子无奈,让厚重阳等人心中一阵恶寒。 场中,隆雷的气势突然变了,浑身淡蓝色真气萦绕,随着心法的运转,淡蓝色的真气颜色逐渐加深,演变成了纯蓝色,四面八方的空气向隆雷身体涌动,围绕在隆雷身边嘶嘶作响,空气流动越来越快,变成了在其身边飞速旋转,隐约传出了闷闷的雷声。 “兄弟,再接我一招如何?”隆雷的声音平静的可怕,被真气映成淡蓝色的双眸精光闪动,紧紧的盯着云辰壁。 云辰壁又一次伸出单手,示意隆雷可以开始。 第六章密林击杀 场外,众人鸦雀无声,双眼紧紧的盯着场中的两人。众人已经忘记了疼痛,流血的伤口都顾不得擦一下。 隆雷体外的蓝色真气旋转越来越快,轰轰的雷声越来越密,突然,隆雷凌空飞起,双臂交叉,全力挥出!轰!蓝色的真气光芒大盛,化作五道闪电,夹杂着轰轰的雷声直攻云辰壁。 “啊!......”众人被蓝色强光刺的纷纷捂住了眼睛,蜷起了身体,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云辰壁原地不动,手捏剑诀,单指凌空一点,嗤!漫舞剑气射出,强大的剑气在空中幻化出无数道剑气,击向蓝色闪电。 轰!剑气与蓝色闪电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狂暴的气流冲天而起,巨大的冲击力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四周扩散,场中风云变色,飞沙走石,场中四周的青石板被击得粉碎,青灰色的粉屑弥天盖地,将整个魁院笼罩在一片灰色之中。 场外,众人纷纷捂耳倒地,浑身血痕弥漫,惨叫声连成一片。 “噗噗......原来这祸害才是真正来拆房子的。”秦天翔吐掉嘴里的土道。 看台上,武将统领黄振天用真气撑起一道光幕,使尊皇等人免受碎石飞屑的攻击。而厚重阳那边,则是由熊林发出黑色真气,将一干人笼罩其中。 场中,云辰壁毫发无伤的静静站立,仿佛不是处在如此狂暴的环境中,更像是在田园间静思。隆雷虽未倒下,但是衣衫数处破裂,略显狼狈。 “停!”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不是黄振天,而是尊皇。 “重阳皇子,照这样打下去,整个天魁院会毁于一旦,切磋重在交流,而不是以命相搏。依本皇看,切磋到此为止,这局算作平局如何?”尊皇向厚重阳道。 厚重阳转头看看了熊林等人,众人皆微微点头。 “好!就依尊皇之意。打平!”厚重阳一脸郁闷,此次切磋,厚土国并未讨得好处。 “停!第五场,平局!切磋结束!”黄振天宣布道。 云辰壁退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厚重阳等人辞别尊皇,向门外走去。 突然,隆雷飞身折回,落到了云辰壁面前。 “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的。”隆雷目光如刀道。 “等你。”云辰壁淡淡道。 皇都大战落幕,这一战,许多年之后还被人们反复提起,那一道年轻的身影,深深地烙入了人们心中。 ............ 皇都大殿中,云辰壁静静地站在那里。 “尊皇,我与隆雷一战,你若不喊停,倒下的一定是他。”云辰壁道。 尊皇点了点头,指着大殿中的地图道:“中原国地处天元大陆的正中央,西有西陵国,东有滨国,南有天南国,北有厚土国。周边这四国对中原国虎视眈眈,不断在边境挑起纷争,皇都的高手都被派去平息战事,我实在无力帮你去疏通四条商路。” “尊皇,我求你出手疏通商路,并不完全是为了云家的基业。这四条商路,还关乎着中原国的国运。”云辰壁道。 “为何?”尊皇道。 “四国的武修者控制商路劫持药材,绝对是四国皇室的阴谋。他们劫持药材,是为了将药材运回国内炼成丹药。有了丹药,就能提升武修者的境界,丹药越多,他们的实力越强大。如果长此下去,中原国的武修者就无力对抗外敌了。”云辰壁道。 尊皇沉默了,他这些年忙于应付战事,竟没想到这一层的深意。 “尊皇,前几日封印破碎,众高手身受重伤,皇都居然拿不出一颗疗伤丹药。如果不是我出手相救,那些高手只会殒命。所以,还请尊皇疏通商路,让四大家族恢复丹药的炼制。”云辰壁继续道。 尊皇思虑良久后,开口道:“就算我用尽全力,也只能派高手去疏通东、南、北三条商路。至于西面那条商路,我决定让你去。” “我一个人?”云辰壁道。 “对。” “尊皇,没想到你如此看重我。”云辰壁淡淡道。 “就凭你在封印之地内的表现,我就断定你不是凡人。前几日秦天祥等人从泉山归来,说泉山被一股神秘的势力占领了。泉山是西行的必经之路,也是兵家必争之地。你此次西去,正好帮我肃清那股神秘势力。总之,你要清除异己,把西行之路变为坦途。”尊皇道。 云辰壁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失望之色,辞别尊皇走了。 云家大厅内,云家人都沉默着。 良久,云振古道:“万万没想到,尊皇会作出如此决策。西行之路充满了未知的凶险,岂是壁儿一人能够应付的。壁儿,你不要去了。” 云辰壁道:“我有一万个理由不去,但只有一个理由我不能不去,那就是云家基业。尊皇不管西行商路,那我就自己去管好了。我此次西去,要扫清路上的一切障碍,为云家打造一条平坦的商路。至于尊皇所说的清除异国武修,我只能尽力而为。” 云振古思虑良久后,开口道:“好吧,我答应。壁儿,西行之路上有数百座城池,这些城池内都有云家的生意。这些年来,因为云家购不到药材,这些生意多多少少都出了些问题。你此次西去,不但要疏通商路,还要为家里挽回这些生意。还有,用于炼制天和丸的西灵参是最急缺的,你此次西去,要从边境把西灵参运回来。” 次日清晨,云辰壁告别亲人,踏上了西行之路。虽然西行之路充满了凶险,但他不得不去。商路不通,不但云家基业保不住,中原国也会被异族吞并。 云辰壁一路向西行进,七日后,原本稀稀落落的村落已然不见,路上逐渐显得荒凉起来。 傍晚时分,云辰壁隐约看见前方有一面破旧的酒旗高高悬挂,遂加快了脚步,向前行去。 不到半个时辰,云辰壁到了酒旗下面。这是一家客栈,房屋破败,门窗矮小。 云辰壁轻轻推开客栈的木门,只见里面烛光如豆,三张破旧的酒桌挤在狭小的外堂内。 酒桌上坐着一位四旬左右的汉子,汉子见云辰壁进来,立马起身道:“客官请坐,我去倒酒。” 汉子还未走出两步,突然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汉子身体剧颤,显然是受了伤! 云辰壁上前抓起汉子的手腕,欲要为他诊脉。云辰壁的手指刚刚搭上汉子的腕脉,就只觉一股真气冲出! “竟然是武修者?”云辰壁心中一动,但是表面不露声色。 云辰壁化解了这股真气,继续为汉子诊脉。片刻之后,云辰壁突然放下了汉子的手腕,哗的一下分开了汉子胸前的衣衫,只见一个紫褐色的掌印印在汉子胸前,有的地方已经微微渗出了脓血。 云辰壁用启灵剑气为汉子疗伤,半个时辰后,汉子痊愈了。 “在下龚其山,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汉子说着就要下跪。 云辰壁单手凌空一托,将龚其山托起道:“怎么伤的?” “我本是泉山上的猎户,三个月前,泉山被数十个武修者控制了,他们强占了我的田宅,将我打伤扔到了山下。幸好,我命不该绝,吊着一口气逃到了这里,开了这家客栈。”龚其山道。 泉山?正愁没有带路的呢,这下好了,面前这位就行。云辰壁心中暗暗说道。 “想报仇吗?”云辰壁道。 “想。”龚其山道。 “明日你为我带路,我帮你报仇。” 次日,云辰壁和龚其上上路了。三日后,云辰壁与龚其山到达了泉山。 云辰壁抬头望向泉山,第一眼的感觉便是山势险要,易守难攻。 “云兄弟,从这边上去,绕过那条瀑布,再向上走,快到主峰的位置,就可以看见那些人了。”龚其山道。 云辰壁道:“你在这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 云辰壁说完飞身而去,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 云辰壁按龚其山所指的方向飞速疾驰,绕过了一条大瀑布后,继续向主峰方向行进。片刻之后,云辰壁在一棵参天古树上隐下了身形。 云辰壁向不远处望去,只见前方一块稍显平坦的空地上,有一座破落的大木屋,木屋四周各有两人把守。 云辰壁观察了下四组人之间的距离后,如一缕青烟般飘了过去。 西侧两人正全神贯注的放哨,突然两人觉得身体一麻,身体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两人身体即将倒地时,一双手突然出现了,这双手抓住两人向远处飘去。 云辰壁将两人带到远处放下,一道剑气射出,解开了一人的穴道。穴道解开后,那人马上就能发出了声音了,但是声音沙哑低沉,喉咙不能完全放开。 “两件事,第一你们的来历,第二你们的目的,说。”云辰壁问道。 被解开穴道那个人脖子一横,不肯回答。 “嗤!”一道剑气射出,那人立马躺在地上翻滚起来。此人面目扭曲,喉咙里发出鬼一样的低沉叫声,似是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片刻之后,那人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喉咙已经撕裂,鲜血不停地从口中流出。 “他不说,你呢?”云辰壁问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早已吓得灵魂出窍,他拼命的点着头。 云辰壁解开了他的穴道,他立即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我们是中原国西疆武修,被首领雇佣来此地占山为王,劫杀过路商队,谋取钱财。” “你们共有多少人,还有你们首领的来历,说。”云辰壁道。 “二十五人。我们首领也是中原国西疆的武修,只是修为比我们深厚。”那人回道。 “嗤!嗤!”两道剑气射出,地上多了两具尸体。 “一个说实话的都没有。”云辰壁说完向木屋飞身而去。 云辰壁回到木屋前不远处,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另外六个守卫后,飘身到了木屋门前。云辰壁听到里面传出了低沉的说话声,但是声音经过刻意压制,听不清谈话的内容。 云辰壁突然一脚将门踹开,但是并没有进入屋内,而是飞身向远处山林飘去。云辰壁身形刚刚没入山林,木屋内连续飞出了十几道身影,向云辰壁消失的方向追去。 十几道身影以合围之势向云辰壁消失的方向追赶,无奈山林太大,渐渐地便四散开来。 “嗤!”一道隐蔽的剑气射出,一个落单的武修者立即毙命,死的悄无声息。云辰壁如鬼魅般在山林中飘来飘去,不断击杀落单的武修者,这些武修者至死连对手的影子都没看到。 “不算那八个守卫,已经十六个了。”云辰壁心中暗数。云辰壁继续展开身形搜寻最后的一个武修者,但是一无所获。云辰壁停下身形,略一思索,转身向木屋方向飞去。 云辰壁到了木屋前,见到木屋大门敞开,飞身进入了木屋内。 云辰壁身形刚刚落地,一张真气化形而成的巨掌便到了眼前。 云辰壁单手结印,撑开白色气盾,“轰!”巨掌击在气盾上,化为无形。这一击,连云辰壁的身形都未撼动。 “居然能够挡下我的无途掌印,不算太差。”一个阴森的声音从木屋内传来。 第七章绝对碾压 “你能够回到这里,想必追出去的那些人都已毙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杀数十名纯境武修者,还真是高手。”那个阴森的声音又说道。 云辰壁抬眼望去,只见木屋正中位置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五官阴郁,坐在那里犹如一个黑色无常。 “第一,说出你占领泉山的目的;第二,你自行了断。”云辰壁话语平静,但是有一种无形的霸气。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年轻人,别以为能够挡下我的一击,就可以取我性命!”黑衣人怒道。 “出来试试。”云辰壁说完飘出屋外。 黑衣人如怒箭一般射出,瞬间到了屋外,凌空一掌击出,直击云辰壁胸口。一张褐色的巨掌带着冰冷的阴风呼啸而至,威力比刚才那一击不知大了多少倍。 云辰壁如鬼魅般在原地消失,“轰!”巨掌击在山壁上,顿时碎石纷飞,山壁上一个巨大的掌印立现,深达数尺。 黑衣人一掌击空,眼前失去了云辰壁的踪影,立即飞身后退,提神戒备。云辰壁突然出现在黑衣人身后,一掌悄无声息的击出,直击黑衣人后心。黑衣人反应奇快,挥手就是一掌。 “轰!”两只手掌击在一起,生出一阵强劲的气流,四周的树木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枝叶纷落。 云辰壁与黑衣人各自向后退去,平稳的落在地上。 “皇境武修。”云辰壁心道。 “年纪轻轻,居然达到了皇境,此人留不得。”黑衣人心道。 云辰壁是仙境修为,但他刻意压制了自己的气息,在外人看来,他的修为是皇境。 黑衣人突然一挥手,以闪电之势发出一道褐色真气,真气瞬间化作巨掌,攻向云辰壁左胸,黑衣人这一击毫无征兆,似是随意的一抬手,实际蕴含杀招。 云辰壁身影一闪,避过了这隐秘的一击,巨掌再次落空,将山壁击出一个巨大掌印。云辰壁瞬间到了黑衣人眼前,抬拳便攻,凌厉的拳风刮得黑衣人长发乱舞。 黑衣人急忙招架,云辰壁的拳头落在黑衣人格挡的手臂上,发出砰砰巨响。黑衣人被击得后退,还没站稳,云辰壁又到了眼前,又是一拳袭来。黑衣人双臂抬起,又挡住了云辰壁的凌厉一击,但是被震的后退了七八步。 云辰壁没再追击,而是站在那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手臂酸麻,几乎不能抬起。黑衣人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肉身力量如此之大。 突然,黑衣人的整个气势变了,混身真气凝聚,真气不是以前的褐色,而是墨绿色,墨绿色的真气带着波纹舞动,说不出的诡异。 “你真的不错,能将我逼到这一步。”黑衣人咬牙说道。 云辰壁静静的看着他,并未搭话,只是伸出单手,示意他再来。 云辰壁的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黑衣人,黑衣人双掌结印,墨绿色的真气凝聚到双掌,双掌突然乱舞挥出! 无数真气化形的墨绿色骷髅凌空飞舞,以漫天之势飞向云辰壁,骷髅飞在空中,带起呜呜的鬼吼声,令人闻声丧胆。 骷髅向云辰壁漫天盖地般飞去,封死了各个角度,云辰壁除了硬扛,没有任何一条退路。 云辰壁突然身形凌空升起,在空中飞速旋转,浑身白色真气流动,将整个身形笼罩其中。墨绿色的骷髅打在云辰壁的护体真气上面,瞬间被弹开,变线射向他处。绿色的骷髅真气打在地上、山壁上、树上,轰轰之声不绝,遇石化浆,遇木化水,剧毒无比。 云辰壁轻飘飘的落下,气定神闲。 黑衣人脸色突变,见自己的看家本领奈何不了对手,突然左掌一伸,真气化作褐色巨掌击出,右掌结印推出,墨绿色真气化形为一个巨大的绿色骷髅射出,两者同时以雷霆之势攻向云辰壁。 云辰壁单指连挥,两道破阴剑气带着破空之声射向巨掌与骷髅。 “嗤!嗤!”剑气在空中击碎了巨掌与骷髅,直射黑衣人。黑衣人感到有两股无形的巨大压力袭来,立即将褐色真气灌注双掌,举起护在胸前就是一挡。“轰!轰!”两声巨响,剑气击在黑衣人双掌上,将黑衣人击飞。 黑衣人在空中连连吐血,眼前一黑,还没着地就昏了过去。 “砰!”黑衣人砸在地上,身体多处被锋利的山石刺穿,血流不止。 云辰壁并未取他性命,他将一股微弱的真气输入了黑衣人体内。 良久,黑衣人突然觉得自己身体有了一丝气力,他使劲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地下,云辰壁站在不远处平静的看着他。 黑衣人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的走到云辰壁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在下以后愿意追随公子。”黑衣人道。 “不敢当。起来,说出你的来历。”云辰壁道。 “在下丰木杨,是中原国西疆的武修,原本只活动在西疆一带。后来西疆动荡,才带手下来到泉山落草。”黑衣人起身道。 “别绕弯子,说出你是受何人指使。”云辰壁淡淡道。 丰木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一闪即逝。 “公子,没有受人指使,只是在下自己的意思。”丰木杨平静的说道。 “草寇重义,你冷漠对待你手下的死亡,说明你是轻义薄情之人,你这样的人是做不了首领的。他们叫你首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刻意安排。”云辰壁淡淡道。 “公子,我实有难言之隐。”丰木杨感觉到了云辰壁的杀气。 “说。”云辰壁道。 “是西陵国的一伙神秘人逼着我做的。那些人十分强大,我迫于威压,才答应他们来泉山,他们让我在此占下山头,但并未有下一步的指示。其他的武修者也是迫于威压才答应他们。他们见我修为深厚,就指定我做首领。”丰木杨盯着云辰壁说道。 “西陵国的武修很强大吗?”云辰壁道。 “太过强大,他们修为深厚的可怕。”丰木杨眼神中闪过一道亮色道。 “我猜测的没有错,你,杀无赦。”云辰壁道。 “公子,我都说了,没有任何隐瞒,为何还要杀我?”丰木杨脸色苍白道。 “你,本就是西陵国的武修,你的手下也是,你没有说实话。”云辰壁道。 “你有何凭据?”黑衣人听了浑身一颤道。 “你说西陵国武修太过强大的时候,眼神里没有害怕,只有炽热。一个受胁迫的人,提到敌人时眼神不会像你那样炽热,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云辰壁道。 丰木杨无话可说,脸如死灰,浑身抖个不停。 “泉山易守难攻,你们占领泉山,不是为了落草,而是在于谋兵。”云辰壁继续说道。 丰木杨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就是一个撒谎的孩童,谎言不堪一击。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云辰壁道。 丰木杨仰起脸看着云辰壁,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还知道些什么。 “你还有一个搭档,你主阴攻,他主阳攻。”云辰壁道。 丰木杨的瞳孔在急剧收缩,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本可以一击让你毙命,但是我没有,我不断地在试探你的招式,发现你每次都攻击我身体左侧。右侧,应该是你搭档的攻击部位。一个人的习惯不是容易改变的。”云辰壁道。 丰木杨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无比凄凉,他发现自己很可怜,自己气势咄咄逼人,对手却一直在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嗤!”,破阴剑气射入丰木杨体内,将他轰碎。丰木杨死前还带着笑容,他觉得自己死在这样的对手手中,并不冤枉。 泉山下,龚其山躲在一处密林中。突然,一道人影如鬼魅般飘到了他的眼前。 “云公子!”龚其山高兴的叫了起来。 云辰壁微微一笑道:“龚大哥,事情已经解决了。” “这么快就解决了?云公子,你好厉害。”龚其山震惊道。 “龚大哥,就此别过,保重。”云辰壁说完,不等龚其山答复,就飞身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了。 “云公子,保重!”龚其山向云辰壁消失的方向喊道,随后他转身飞驰而去。 第八章诡异祭祀 云辰壁解决了泉山之事,继续向西行进。为了省下时间,云辰壁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赶路,饿了就猎杀些野味充饥,渴了就找些山泉解渴,甚是辛苦。 ............ 西陵国皇都,一间奢华的殿内,四个衣着华丽的人正在低声交谈。 “黑无常应该早已经到了泉山,怎么山势地形的草图还没传回来?”一个四旬左右的男子低声说道,语态甚是威严。 “我已经派人前往泉山,打探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三旬左右的男子答道,态度甚是恭敬。 “事关重大,你派出去的人可靠吗?”一个老者问道。 “我派出的是白无常,他担心弟弟的安危,必会尽心尽力去办。”那个三旬左右的男子答道。 “用不用我亲自去看看?”一个冷漠的声音问道。 “不用,让西门家的高手再去打探一下吧,白无常毕竟心智有限。都退下吧!”那个威严的声音道。 “是!”几个人应声恭敬的退下。 ............ 此时的云辰壁正在山路间行进,出了泉山之后,路虽宽,但逐渐难走起来,高山峻岭明显增多。云辰壁连续赶了八天的路,在这天的午后来到了一片群山前。群山巍峨高耸,烟雾缭绕,颇有意境。 云辰壁站到高处,向远处望去,只见两条峡谷贯穿群山,两条山谷相距几百丈,其中一条山谷道路宽阔,布满细小碎石,应该是主路;另一条山谷云雾缭绕,丛林密布,极尽目力都看不到山谷的底部。两条山谷的中间,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大山靠近山腰的地方,有一片很大的平地,平地上房屋众多,高矮交错,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村落。 “能够将山削成如此平坦,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看来这片村落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西归药队如果赶到这里,可以利用平地晒晾一些受潮的药材,减少损失。”云辰壁心中主意暗定,飞身向那片村落奔去。 云辰壁几个起落,便到了那片村落前。站在村落入口,他感到一种寂静,夜一般的寂静,仿佛这个村落空无一人。云辰壁漫步向村内走去,发现每户人家都是房门紧闭,只有散落在门前的各种木制用具,表明这个村落是有人居住的。 “呜------”突然一阵沉闷的号角声从稍远的地方传来,回声在整个大山中荡漾,似是与大山产生了共鸣。 号角声传入云辰壁耳中,让他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之意,似是在泣说,又似是在悲鸣,更像是在诀别。 云辰壁展开身形,悄无声息的向号角声发出的方向靠近。片刻之后,云辰壁在一所依山而建的房屋后落下身形,他的前面就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平地上黑压压的一片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在说着一种听不懂的祭语。 云辰壁向众人跪倒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石台上,有一位奇装异服的老者手持木尺在凌空舞动,身形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前后移动。老者嘴里念念有词,不时地用木尺指向一个巨大石柱。巨大的石柱布满了墨色的纹络,纹络为阴刻而成,线条粗犷,组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条张牙舞爪、怒目立须的黑龙。 顺着石柱往下方看,黑龙巨口的位置上,居然绑着一个妙龄少女。少女身材绝美,肌肤娇嫩,黑发披肩,一双娇足犹如玉琢,容貌更是倾国倾城,只是一双美眸中充满了哀怨。 “活祭。”云辰壁第一个反应就是认为他们在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祭天。看着众人虔诚的祭拜,云辰壁并没有出手相救,他知道这个时候出去只会引起众怒,他准备再观察一下事态,随机应变。 这种诡异的仪式进行了两个时辰,终于结束了。石台上的老者走向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女子,云辰壁暗中运转心法,准备第一时间救下女子。 老者走到女子身前,突然跪倒在地,失声痛哭了起来。他这一哭,台下的众人无论老少都跟着抽泣了起来。 良久,老者颤巍巍的站起,给女子松了绑。那名女子顾不得手臂的酸麻,一下扑到了老者的怀中,痛哭了起来。 云辰壁看着这一幕,脑中飞速寻找着合理的解释,但是他发现无论如何都解释不了眼前的这一切。 石台上的女子从老者怀里出来,用玉手擦干了老者脸上的泪,搀扶着老者向台下走去。台下众人纷纷站起身,向村落中走来。 云辰壁看到众人要归村,飞身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村口才停下身来。他要给村人一种刚刚到此的假象。 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屋中,各自劳作,织布声、洗涮声、劈木声接连响起,原本死气沉沉的村子恢复了生机。 云辰壁像一个初到此地的过客一样慢步向村中走去,刚刚走过一户人家,只听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你是谁?”,声音中充满了敌意。 云辰壁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粗壮高大的汉子站在自家门内,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 “这位大哥,我是过路的人,天色已晚,想在村中借宿一夜,不知能否行个方便。”云辰壁客气的说道。 “我带你去见族长,他同意你才能住下。”粗犷汉子说道。 “那就麻烦大哥带路了。”云辰壁一拱手道。 粗犷汉子与云辰壁向村中走去,一路上谁也不曾说话,汉子眼角的余光从未离开过云辰壁,云辰壁一切看在心里,并未在意。村落中许多人都在屋外劳作,看着两人在村中穿行,目光中满是戒备。 云辰壁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山中村民本性淳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这些善良的村民如此戒备?难道和刚才的祭祀有关?” 心中虽然疑惑,但云辰壁脸上非常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大约走了一柱香的功夫,粗犷汉子将云辰壁带到一所稍大的房屋前,他整了整衣襟,恭敬的敲了敲门,说道:“族长,有路人要在村中借宿一夜,人我已经带来了。” “让他进来吧,你可以回去了。”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屋内传来。 “是,族长。”粗犷汉子转身走了,临走时还充满戒备的看了云辰壁一眼。 “族长好高的威望,连这样粗犷、不修边幅的汉子来见族长,还不忘整理自己的衣襟,以示尊敬。”云辰壁心道。 云辰壁轻轻地推开屋门,只见一位老者身形笔直的端坐在正中座椅上,一双虎目正盯着云辰壁。 “是他?”云辰壁心中一动,他认出这位老者就是在石台上主持祭祀的人。 “老人家好,我路过此地,想在村中借宿一晚,还望行个方便。”云辰壁一拱手向族长说道。 “远来是客,岂有不便之理。公子就在我家留宿。公子请坐,蕊儿,看茶。”族长道。 云辰壁谢过族长后,坐到了族长的下方位置,以示敬重。 云辰壁刚刚落座,一道靓丽的身影自内堂走出,手中拖着木制托盘,上面放着两盏香茗。 “公子,请用茶。爹,请用茶。”女子放下茶盏,快速回到了内堂中。 云辰壁脸色平静,心中却是一凛,他发现这名女子竟是被绑在石柱上的女子,女子脸上虽然面带笑容,但是眼神中却充满了哀伤。 “爹绑女儿,父女抱头痛哭,村民跪拜落泪,父女回到家中又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些疑问在云辰壁脑中瞬间闪过。 “好茶,多谢老人家。”云辰壁喝了口茶说道。 “公子不必客气。我去准备晚膳,用完晚膳后,公子可去客房休息,但不要在村中乱走,更不可出村。明日天亮,我送公子上路。”族长似是不想和云辰壁多说什么,起身向内堂走去,留下云辰壁一个人在外堂。 云辰壁在外堂枯坐了两柱香的功夫,族长来唤云辰壁用饭。吃饭时只有云辰壁与族长两人,云辰壁在席间浅浅的问了几句村中的情况,族长一一作答,很快就结束了晚膳。 晚膳过后,族长与云辰壁客套几句,就带云辰壁去了客房,然后离开了。 云辰壁刚躺在床上,床上一缕幽香钻入鼻中,令人心神荡漾。云辰壁知道,客床必是那名少女所铺,床上的余香与她给自己倒茶时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云辰壁静静的躺在床上,脑中不时闪现今天所见的场景,一连串的疑惑无法解开。族长少言寡语,少女眼神哀伤,村民神情戒备,这一切都说明村中有事发生,但是村中现在平静的出奇,似乎又解释不通。 “我明白了,不是事情已经发生,而是将要发生。”云辰壁心中暗道。 正在此时,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传入了云辰壁的耳中,云辰壁已是仙境武修,耳力非常人所比,他判断出哭声很远,一般人是不会听到的。 唰!云辰壁如一缕青烟飘出了窗外,向哭声方向飞身而去。 第九章巨龙之谷 山里的夜出奇的寂静,连虫鸣都消失了。白色的月光洒落在大山上,似是给大山披上了一层白色的轻纱。 云辰壁循着哭声行进,发现哭声是自山顶传来,哭声断断续续,如泣如诉,回荡在这寂静的山夜里,令人毛骨悚然。 云辰壁身形轻飘飘的向山顶飘去,如一只轻灵的蝙蝠,无声无息。片刻之后,他达到了山顶,将身形隐藏在山石的阴影中,向哭声的方向望去。 只见惨白的月光下,一名白衣女子站在山石上,抬头望着月亮,背部微微轻抖,不时的发出凄凉的哭声。白月、白衣、哭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副凄美的画面。 “姑娘。”云辰壁无声的站到了女子身后,轻声喊道。 白衣女子身体突然一抖,似是被云辰壁吓了一跳,手捂胸口慢慢的转过头来。 “是她。”云辰壁心道,他发现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族长的女儿—蕊儿。蕊儿满脸泪痕,鼻翼还在轻微的抽动,楚楚可怜。 “公子,你怎么来了?”蕊儿慢慢走到云辰壁面前,轻声说道。虽然带着哭过后的浓浓鼻音,但依然掩盖不住她温润如玉的嗓音。 “当然是你哭过来的。”云辰壁微微一笑,想缓解下蕊儿的情绪。 蕊儿听完,脸上果真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是很快又被愁容所代替。 “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云辰壁道。 “公子,我的事你帮不上的,谢过公子了。”蕊儿轻声道。 “你独自在这里哭泣,必然是苦闷无处诉说。我只是一路人,明日就要启程,你讲给我听,能帮我必会帮你;不能帮,我带着你所说的每一个字上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云辰壁道。 蕊儿听完云辰壁的话,突然蹲下身子大哭起来,似是要将所有的苦闷都发泄出来。 云辰壁站在一旁,并未劝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任她发泄情绪。 蕊儿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抽干了身体内最后一丝气力后,才止了哭泣。 云辰壁开口道:“说吧,不管我能帮与否,说出来心里总会舒服些。 蕊儿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云辰壁清澈而平静的目光,似是受到了鼓励,她轻叹了气道:“还不知公子大名。” “叫我云辰壁就可以。”云辰壁道。 “云公子,我的事你真的帮不上忙的。我独自来这里,是不想让我爹娘看见我哭的样子,他们会伤心的。这是巨龙村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逃不掉的。”蕊儿幽幽道。 云辰壁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蕊儿看着云辰壁深邃的眼神,似乎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不由自主的继续说道:“云公子,今日巨龙村已祭奠了圣灵,三日之后,月圆之夜,我就不会存在这个世上了。” “蕊儿你讲清楚。”云辰壁面色平静,但是心中却是一动。 蕊儿站起身形,芊指指向了不远处。云辰壁起身望去,发现蕊儿所指的竟是那条深不见底的山谷。 “那里是巨龙谷,住着巨龙村的圣灵,每隔十六年的月圆之夜,圣灵都要炼化纯阴之体,需要巨龙村奉上一名纯阴之体的女子。如若不然,巨龙村就会被狂风所吞噬,尸骨无存。”蕊儿说完,慢慢的低下了头,似是在哀叹自己的命运。 “圣灵是什么人?”云辰壁问道。 “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被奉上的女子都是被族人送到巨龙谷口的祭台上,独自等待圣灵的降临。族人怕圣灵会怪罪,将女子送到祭台以后会迅速撤离。一夜之后,女子会消失不见,永远不再回来。”蕊儿答道。 “你就是要被奉上的女子。”云辰壁道。 蕊儿凄惨的笑了一下,并未作答。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只是静静的站着。不知过了多久,蕊儿突然开口道:“能用我一个人换来整个巨龙村的安宁,我愿意。我只是舍不得我的爹娘,想到他们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我就会伤心落泪。” “这种祭奠有多久了?”云辰壁开口问道。 “谁也不清楚,据我爹讲恐怕已经持续了几百年。”蕊儿答道。 “为什么选你?”云辰壁又问道。 “因为我是族长的女儿,只有巨龙村族长的女儿才是纯阴之体。族长之女献祭圣灵,族长之子继承族长之位,几百年来都是这样。”蕊儿回道。 “蕊儿,你们全村离开此地,别再回来。”云辰壁道。 “我们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能离开。巨龙村的祖先来到巨龙山,躲过了瘟疫天灾,我们的祖先发誓会永远守护在这里。这是巨龙村人的誓言,永世不得违背。”蕊儿叹息道。 “三日之后,我陪你去巨龙谷祭台。”云辰壁平静的说道。 “公子万万不可,那样会惊扰了圣灵,也会惹起巨龙村的众怒。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那是我的宿命,无法抗衡。”蕊儿幽幽道。 “蕊儿,既是这样,我就不再勉强。我陪你站了这么久,作为补偿,明日你陪我游下巨龙山吧。”云辰壁道。 “云公子,若是往日,我可以陪你赏下巨龙山的风景。但是还有三日我就要被送往巨龙谷口的祭台了,我爹不会允许我乱走的。”蕊儿道。 “没事,你爹那里我去说。”云辰壁道。 “只要我爹答应,我决不食言。”蕊儿认真道。 “下山。”云辰壁说完独自向山下走去,蕊儿紧随其后。云辰壁步伐缓慢,每走一步都暗中踩碎脚下尖利的山石,为蕊儿开路。半个时辰后,两人回到了村中。云辰壁目送蕊儿进了屋子,自己才无声无息的飘入房中。 子时已过,云辰壁躺在床上,鼻中不时钻入一丝清香,令他又想到了蕊儿。他站起身,如泥塑般站在窗前,望向巨龙谷的方向,目光渐渐变冷。 次日清晨,日出的红霞微露,云辰壁走出房门,径直来到了族长的屋前。几番轻叩后,门被拉开,露出了族长憔悴的脸庞。 “公子可是来辞行?”族长的声音沙哑低沉。 “不是。我有事要和您谈谈。”云辰壁微笑道。 “公子请进。”族长侧身请云辰壁屋内落座。 “族长,在下略懂医术,为了报答族长的留宿之恩,愿在村中多留两日,为族人诊病祛疾。”云辰壁开门见山道。 “哦?”族长看着云辰壁,脸上透出一丝警惕。 “族长不必多虑,在下纯属报恩,绝无他意。我看族长印堂发暗,面色无光,目赤唇白,必是虚火旺盛,夜里还会伴有心痛、虚汗、惊厥的迹象。您的病,在心里。”云辰壁直接道出了族长的症结所在。 族长听完目光由警惕变为惊讶,云辰壁所说的症状与自己的症状分毫不差。族长沉思了片刻,说道:“昨日被烦事扰心,还没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不敢当,在下云辰壁。”云辰壁说道。 “老夫沛允。云公子岂是略懂医术,简直是神医,直接看老夫的气色便诊出症结所在。云公子既有此意为族人诊病,那最好不过了。”族长道。 “我先医好族长,再为其他族人诊病。”云辰壁为了让族长彻底相信自己,决定先为族长治疗。 云辰壁让族长亮出手腕,放于桌上,开始为族长医病。 族长觉得云辰壁的手指刚搭上自己的脉搏,便有一股绵和的气息流入了自己手臂,绵和的气息顺着手臂向上蔓延,流经四筋八脉。气息流过之处,筋脉通畅,奇暖无比,说不出的舒服。 渐渐地,族长觉得自己心口的闷痛之感消失,呼吸匀畅,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云辰壁见族长脸色恢复如常,双眼恢复了光彩,便收回了真气。 “呼!”族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尽是舒坦之色,似乎连皱纹都铺开了。 “云公子,你医术如此神奇,能够给巨龙村的族人诊病,是全村人的福分。云公子在此稍息片刻,我即刻将消息告诉大家。”族长说完急切的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云辰壁已经坐到了屋外,面前一张木桌,木桌后是长长的队伍。前来就诊的族人,每个人都是满脸忐忑而来,满脸喜色而去。到了晌午时分,所有前来诊病的人都满心欢喜的回去了。 回到族长屋中,云辰壁与族长浅聊了几句之后,慢慢的将话题引到了蕊儿身上。 “族长,族人的身体已无大恙,晚辈便放心了。晚辈眷恋这巨龙山的景色,来到此地后还未好好欣赏,实在是遗憾。”云辰壁道。 “这个好办,我找几个族人陪公子游览一番便是。”族长道。 “族人都有日常生活要料理,要他们陪同实在是于心不忍。不如这样,蕊儿与我年纪相仿,就让蕊儿带我四处转转吧。”云辰壁道。 族长听了云辰壁的话后,脸上浮起了一丝为难之情,低头沉默不语。 “族长莫非是信不过晚辈的人品,既是这样,那就算了。”云辰壁道。 “不是老夫信不过云公子的人品,而确是有难言之隐。”族长叹息道。 “族长,晚辈只游览两日,随后上路。”云辰壁道。 “两日?要是两日的话,我可以让蕊儿带你前去,但只限两日。”族长松了一口气道。 “那就多谢族长了。”云辰壁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第十章天神降临 午后的巨龙山一片宁和,族人都在作短暂的休憩。 蕊儿静静的站在屋内,向窗外望去,愁绪又涌上了心头,一双美眸中噙满了泪水。一阵微风吹过,泪水划过秀美的脸庞上,滴入嘴中,泛起一番苦涩,正如蕊儿此时的心情。 “唰!”窗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年轻英俊的脸,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双清澈的眼睛正看着蕊儿。 “云公子,你来了。”蕊儿慌忙擦干了脸上的泪珠说道。 “不哭的你最美。”云辰壁道。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蕊儿也不例外。她听了云辰壁的话,敛起愁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就对了。族长答应让你陪我游览巨龙山了。从现在算起,我们有两天两夜的时间。”云辰壁道。 “好,我陪你去。”蕊儿心里充满了欢喜,她自第一眼见到云辰壁,心里便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蕊儿出了房间,与云辰壁一道向巨龙山上行去。云辰壁与蕊儿漫步在山间,不时的驻足欣赏一下四周的景色。 对蕊儿来说,这两日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第二日的傍晚,两人到达村口时,蕊儿道:“阿壁,我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谢谢你。明日,我就要......” 蕊儿没有再说下去,微微垂下了头。 “明日我会陪你一起去巨龙谷。”云辰壁平静的说道。 蕊儿突然身体一震,抬起头盯着云辰壁道:“阿壁,如果你敢去,我就从那里跳下去!”蕊儿指着不远处的山崖,脸色苍白,嘴唇发抖。 云辰壁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异色,他开口道:“我答应你,我不和你一起去,明日我就上路。” 次日,巨龙村村口,族长与一干族人为云辰壁送行。经过打扮的蕊儿美若天仙,她静静的站在族长身侧,一双美眸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云辰壁。 “云公子,一路上保重。我族今日要举行大典,就不远送了。”族长开口道。 “告辞,族长与大家多保重。”云辰壁道。 云辰壁看向了蕊儿,四目相触,蕊儿将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给了云辰壁一个诀别的眼神,转身离去。 云辰壁走了,众族人纷纷返回村中,准备举行祭祀大典。 巨龙村的祭台上,蕊儿静静的站在台上,接受众族人的祭拜。这是她的宿命,终归逃不掉的。 时过晌午,祭拜结束了。蕊儿知道自己该被送到那个地方了,她默默的向爹娘叩拜,作最后的绝别。 “爹,娘,多保重,女儿走了。”蕊儿起身道。 “蕊儿,这都是命......”族长老泪纵横,身形摇晃,被众人扶住才没有摔倒。 蕊儿坐上了为自己准备的藤椅,被族人抬走了。 天色微黑之时,蕊儿被放在了巨龙谷口的祭台上。族长与众族人默默站立了好久,最后在族长的命令下,转身返回。 蕊儿看见了,父亲与族人转身的时候,眼里都含满了泪水。 蕊儿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惨白的月光透过参天古树的缝隙,斑斑点点的洒在谷中,似是一个个白色的光球,映衬的四周更加黑暗。 山谷中没有一丝声音。静,死气沉沉的静。 蕊儿站在祭台上,双眼紧闭,浑身轻轻的发抖,这种寂静让人由衷的恐惧,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呜------”,谷中突然飘来一阵诡异的笛声,笛声如泣如诉,低沉委婉,穿透人的耳鼓,直接摄住人的心魂。伴随着笛声的,是密集的沙沙声,似是无数枯枝败叶在地上滚动。 沙沙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笼罩了整个山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随着阵阵阴风刮过,腥臭味不断的钻入蕊儿鼻中,令她不禁干呕了起来。 蕊儿鼓起勇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蕊儿惊呼一声,心跳几乎停止,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她的眼前没有圣灵降临,只有数以万计的黑蛇交错扭动着向谷口涌来。蛇群在诡异笛声的催动下兴奋异常,蛇头高高扬起,口中飞快的吐芯,带出缕缕紫色的烟雾。 蕊儿看着这群粗如手臂的黑蛇,她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蛇群离自己不过百尺。 “族人们,我们都错了。没有圣灵的存在,只有噬人的恶蛇。”蕊儿喃喃自语,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轰!轰!轰!轰!轰!......”几声巨响传来,惊得蕊儿浑身一颤,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只见一个天神般的男人从空中缓缓飘落,他面前不足百尺处,群蛇的断头残躯在空中漫天飞舞,腥臭的血雨染红了整个山谷。诡异的笛声戛然而止,后面的蛇群纷纷低首向后退去,齿口紧闭,紫色的烟雾瞬间黯淡了不少。 “我说过,不会和你一起来,但是我没说过自己会来,我没有骗你。”云辰壁回首向蕊儿道。 “阿壁!”蕊儿的泪水瞬间决堤而出,她飞快的跑向云辰壁,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 蕊儿紧紧的抱住云辰壁,只有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才感觉到安全。 突然,诡异的笛声再次响起,原本低沉的音调变得高昂亢奋,谷中沙沙声四起,快速向谷口逼近。 “呼!”蕊儿觉得自己突然飞了起来,瞬间又落到了地上。她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被阿壁带到了高高的山壁上,落脚的地方是一块凸出的巨石。 “在这等我。”云辰壁说完松开蕊儿,如青烟般飘了出去,稳稳的落在了谷口的祭台上。 蕊儿看着云辰壁的背影,她突然觉得,自己站在这个男人身后,什么都不用怕,这个男人,会用身体为自己挡住一切。 云辰壁平静的站在蛇群前,仔细搜寻笛声的出处。可是,整个山谷都是这种诡异的声音,笛声似是从天而降,虚无缥缈。 蛇群越来越近,距祭台只有数丈之遥了。云辰壁单指连点,三道剑气呈三角状直射蛇群。 “轰!轰!轰!.....”巨大的炸裂声将整个山谷震的连番颤抖,谷中碎石飞舞,残缺的蛇身、蛇头、蛇尾被巨大的冲击力冲到空中,撞击之声、破碎之声响彻整个山谷。碎石夹裹着残肢败体纷纷落下,似是下了一阵肉雨。 山谷顿时被染成了红色,诡异的笛声依然高昂亢奋,后面的蛇群依旧疯狂的向祭台涌来。 “嗤!”,又是一道漫舞剑气射出,轰!......又是一阵巨响,蛇群再次被轰到空中,谷中再次飘起了血雨。 笛声响彻不绝,蛇群攻击不断。 云辰壁似乎在自己与蛇群之间画下了一条无形的线,蛇群每次涌到线的附近,就会遭受漫舞剑气的攻击。 谷中蛇的尸体越堆越高,形成了一座尸山,空气中腥臭气弥漫,后面的蛇群又将尸山冲倒,继续向前涌动。 云辰壁如一尊杀神,矗立在群蛇面前,单指连动,剑气连发,击退一轮又一轮群蛇的进攻。 在云辰壁的攻击之下,群蛇不断的被轰飞。渐渐地,群蛇开始惧怕,退缩,不顾诡异笛声的催动,纷纷向后撤去。 突然,诡异的笛声由高亢变得尖锐,似是尖刀一般刺入人的耳鼓。 群蛇突然纷纷止住了后退的身形,上身高高扬起,不停左右舞动,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片刻之后,群蛇似乎是承受不住笛声的摧残,纷纷掉头,继续向祭台涌去。 群蛇变得疯狂,涌动的速度加快,上身扬的更高,口中的紫色烟雾越吐越浓,山谷渐渐被紫色的雾气笼罩。 云辰壁身形倏地飘到空中,随后缓缓下落,在下落的过程中两手单指连挥,十几道剑气以星型排列,带着破空之声射向蛇群。十几道剑气在空中幻化,组成了一张巨大的剑网向蛇群罩去。 “轰!轰!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山谷恢复了平静。 距祭台数丈处,一个巨大的深坑呈现,腥臭的蛇血汇成涓涓细流流入坑中。巨坑四周,是数不清的残破蛇尸。 山谷中已经没有蛇群涌出,紫色的雾气渐渐消散,整个山谷只能听见蛇血流入巨坑的细微之声。 这时,一股更令人窒息的恐惧气息从山谷深处传来。 云辰壁站立在原地,运转五重启灵剑气,快速恢复着自己的真气。片刻之后,云辰壁恢复了巅峰状态。 云辰壁静静地看着山谷深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突然,山谷深处亮起了两盏绿色的灯笼,灯笼忽亮忽灭,忽高忽低,慢慢的向谷口靠近。 近了,更近了,灯笼在不断地变大。突然,那诡异的笛声又响了起来,不同的是,笛声离云辰壁似乎很近,而且又变得低沉。 云辰壁终于看清了黑影的真容,那两盏绿色的灯笼并不是真正的灯笼,而是一只巨兽的双眼。 巨兽隐藏在山谷深处的身形无法看清,但光是露在谷口的头部和高高扬起的上身,就如一座小山般庞大,宽阔的山谷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显得异常狭窄。 巨兽蛇身狮头,腹部褐色鳞片交错生长,一对细长的触角如尖刀般向天耸立,下颚长满了粗如手指的长须,一张巨嘴一直裂到触角根部,口中不时吐出浓浓的紫色雾气。 巨兽的头上,站着一个身披黑袍、手持玉笛的人! 第十一章万灵之王 黑袍人如泥塑般伫立不动,干枯的长发遮住了脸部,透过乱发的缝隙,隐约能看见他眼中的绿色精光。 “你击杀了护法的群蛇,带走了纯阴之体,惊扰了万灵之王的修炼,后果只有死。”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自黑袍人的口中发出,并不像人语,更像自地狱中传来的冥音。 黑袍人突然将玉笛横在嘴边,诡异的笛声立即飘出,瞬间传遍了整个山谷。 巨兽瞬间躁动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在颤抖,震的整个山谷都在晃动。 “嗤!”巨兽口中的紫色雾气化作利箭,直接插向云辰壁的胸口。云辰壁身形凌空而起,避过了紫色雾气的攻击。“轰!”紫色雾气先是将祭台击得粉碎,又将坚硬的山地击出了一个深坑。 云辰壁不待身形落地,在空中单指一挥,一道剑气直射黑袍人。黑袍人突然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口中玉笛立即变换音调。巨兽仿佛得到了指令,脖颈下七寸处瞬间光芒四射,化成白色光罩将黑袍人护在其中。 白色光罩刚刚形成,剑气“轰!”的一声击在了上面,黑袍人身形急剧晃动,伸手抓住了巨兽的触角才勉强站稳。 “好强的防御。”云辰壁身形再次飞起,单指连点,三道剑气怒射而出!剑气分上、中、下三路攻向巨兽与黑袍人,攻向上路的剑气直击黑袍人,攻向中路的剑气直击巨兽七寸处,攻向下路的剑气直击巨兽腹部。 黑袍人感觉到云辰壁此次的攻击比上次更加凌厉,他将玉笛一横,再次发出了诡异笛声。巨兽受笛声的催动,七寸处光芒四射,瞬间形成光罩,护住自己头部与黑袍人。 “轰!轰!轰!”,剑气精准的击中了三处部位,黑袍人紧紧抓住巨兽触角,稳住自己的身形。下、中两路剑气击在巨兽腹部与七寸上,将巨兽厚厚的鳞片击得龟裂。 巨兽抖动了下身体,身形依然高高挺立。破阴剑气只能勉强破开它的鳞片,伤不到它的肉身,头部又有白色光罩防护,巨兽并不惧怕云辰壁的攻击。 云辰壁身形还未落稳,笛声突然变得高亢,同时一道凌厉的劲风向自己袭来! 云辰壁飞身侧避,躲过了劲风的攻击。劲风几乎是擦着云辰壁的身体打到了地上,轰!地上被砸出了一个磨盘大的深坑。 “呼!”劲风再次响起,转换方向继续攻向云辰壁。云辰壁再闪,劲风落空,又砸在地上。这次云辰壁看清了攻击他的东西,那是巨兽的舌头! 巨兽的舌头前端开叉,舌体紫红,上面还生有密密的尖刺。灵舌不断的攻击云辰壁,丝毫不给他出手的机会。云辰壁几乎每次都是堪堪避过灵舌的攻击,无论他躲到哪,灵舌都随影而至。 山谷中轰轰巨响不绝于耳,灵舌每次落空,都会将山壁或地面击出一个深坑,谷中烟雾弥漫,巨大的冲击力震的整个山谷都在颤动。 云辰壁不断的躲闪腾挪,落空的灵舌将山谷砸的面目全非。突然,云辰壁抓住稍纵即逝的空当,身形如闪电般跃起,向山谷上方飞去,试图脱离灵舌的攻击范围。 突然,巨兽的灵舌暴长了数丈,闪电般的向云辰壁袭来。此时云辰壁身在空中,无法借力躲避,他瞬间撑开白色真气盾,挡在身前。 “轰!”,气盾挡住了灵舌的攻击,但是巨大的冲击力将云辰壁直接震飞出去! “砰!”云辰壁的身体撞在了山壁上,身体陷入山壁一尺。 云辰壁的手臂刚从山壁中挣出,灵舌就到了身前!灵舌带着巨大的威势向他袭来。他身体还陷在山壁中,无法展开身形躲避,只好双掌结印,瞬间撑开白色真气盾,挡下了灵舌的雷霆一击。 “轰!”云辰壁的身体彻底陷入了山壁中,深达一丈,一个人形的洞口在山壁上呈现。 “轰!”灵舌再次砸向了人形的洞口,将云辰壁的身体又击深了一丈,灵舌快速收回,洞口轰然倒塌。 “你很厉害,但还是死了。没有人能与万灵之王抗衡,惊扰万灵之王的修炼,结果只有死路一条。我会指引万灵之王去巨龙村寻找纯阴之体,巨龙村的族人全得陪葬。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黑袍人冲着云辰壁殒身的山洞恶狠狠的嘶吼道。 黑袍人站在巨兽头顶,吹奏着诡异笛声,催动巨兽向山谷外行去。巨兽身形庞大,在谷中行走缓慢,足足过了三柱香的时间,巨兽的身体才全部从山谷中消失。 蕊儿在山谷上方已听不到打斗的巨响,只闻低沉的笛声飘扬,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阿壁......”蕊儿泪如雨下。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眼前。蕊儿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又带着微笑的脸。 “阿壁!”蕊儿一下扑到了云辰壁的怀中。 “我没事,在这等我,事情还没有结束。”云辰壁说完放开蕊儿,飞身而去。 黑袍人催动着巨兽前行,双眼盯着巨龙村的方向,发出阵阵寒芒。 当黑袍人与巨兽行到一片开阔的空地时,突然感到一股威压从后方袭来!黑袍人的反应异常灵敏,他急忙变换笛声音调,催使巨兽发出白色光罩护体。 “轰!”的一声巨响,白色光罩被击碎,巨兽顿时狂性大发,硕大的身形疯狂的乱舞;而黑袍人则是被震的飞离了巨兽头顶,他在空中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形,想平稳的落回地面。但是他突然觉得腰部一麻,身体顿时失去了控制,直直的向地面坠落。 黑袍人刚刚落地,“嗤!嗤!嗤!嗤!”四道剑气凌空而至,直射黑袍人双臂双腿。“噗!噗!噗!噗!”黑袍人双臂双腿窜出了四道血箭,筋骨尽断。 唰!一道身影落到了黑袍人面前,拾起地上的玉笛,向嘴边一横,悠扬的笛声顿时飘出。 狂躁的巨兽突然安静了下来,身形停止狂舞,头部不再高高扬起,慢慢的将身体贴到了地面,绿色的巨眼半闭,一副温顺的模样。 云辰壁驯服了巨兽,收住了笛声,平静的看着瘫倒在地的黑袍人。 “不可能!你怎么会魔音摄魂?”黑袍人沙哑的嘶吼,面孔扭曲,一双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云辰壁。 “我用的不是魔音摄魂,而是静心咒。”云辰壁平静的说道。云辰壁在雾灵山时,师父曾传授他《七谐音律》,用《七谐音律》所奏出曲调,能静心破咒,能摄人心魂。 “刚才你的攻击威力比在谷中大了数倍,为什么在谷中不用这种攻击?”黑袍人又嘶吼道,他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 “一是施展不开身形,不如在这开阔地用的痛快;二是如果我直接用了天破剑气,怎么能洞悉你笛声中的规律。刚才的静心咒就是我结合你笛声中的规律自创出来的。这样既能避免与巨兽生死交战,又能将你解决,何乐而不为呢?”云辰壁淡淡的说道。 “噗!”一口鲜血从黑袍人口中喷出。他吐血并不是因为受了内伤,而是怒火攻心。 “你够狠......”黑袍人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说出几件事的目的,你可以死的痛快一点。”云辰壁淡淡道。 黑袍人并未答话,而是与云辰壁的目光对视。 云辰壁目光平静的看着黑袍人,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但是这丝微笑看在黑袍人眼里,比看见索命无常还要可怕。 “嗤!”一道封穴剑气发出,射入黑袍人体内。 黑袍人的脸立刻痉挛,豆大的汗珠纷纷滴落,嘴里发出了类似野兽般的嚎叫,他双臂双腿筋脉已断,不能动弹,身体以诡异的姿势在地上扭动,眼中的绿光渐渐的黯淡了下去。 渐渐地,黑袍人的痛苦似乎越来越大,他浑身抽搐,口中溢血,绿色的瞳孔在慢慢放大。 “我......说......”黑袍人微弱的说出了两个字。 “嗤!”又是一道剑气发出,黑袍人立即停止了抽搐,嘴中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的来历。”云辰壁平静的说道。 “我是中原城人,名叫林西用。”黑袍人答道。 “你来自中原城?”云辰壁道。 “是,中原城北城林府。” 云辰壁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异色,继续问道:“你让巨兽炼化纯阴之体的目的。” “数百年前,我的祖先用魔音摄魂驯服了巨兽,巨兽每隔十六年就要炼化一具纯阴之体,而卧龙村村长的女儿,世代都是纯阴之体。我祖先用尽手段,让巨龙村族人甘愿将纯阴之体送来献祭,这一送,就是数百年。到了今日,巨兽只需再炼化一具纯阴之体,就能修行圆满。巨兽修行圆满后,我就能取出它七寸处的纯阴宝丹,那可是无价之宝。如果你能放过我,我可以把纯阴宝丹送你。”林西用回道。 “嗤!”回答他的是一道剑气。 第十二章神医赠药 林西用立刻哀嚎了起来,身体急剧的抽搐,他感觉到的不是痛,而是痒。他感到身上有数万只蚂蚁在轻轻的爬动,那种痒的感觉深入骨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嗤!”剑气又解开了他的穴道,那种痒的感觉立刻消失了。 “我该说的都说了,为什么这样对我?”林西用惊惧交加,大口喘息道。 “因为你没有说实话。”云辰壁答道。 “你有何凭据?”林西用嘶吼道。 “第一,你不是中原城人,我才是。中原城北城根本就没有林府。第二,你让巨兽炼化纯阴之体,绝不是只为了得到纯阴宝丹。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说出实情,我答应不杀你。”云辰壁道。 林西用一听不杀他,连忙说道:“我确实叫林西用,但我是西陵国人。我所做之事,都是西陵国皇室指使的。” 云辰壁表面不露声色,心中却是一凛道:又是西陵国人。 林西用继续说道:“中原国的雾灵山中,有一处绝地,绝地中藏着一笔富可敌国的宝藏。而宝藏,被一只上古神兽镇守着。巨兽,就是用来对付那只上古神兽的。” 云辰壁听完,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云辰壁指着趴在地上的巨兽道:“你们用这等货色去对付上古神兽,去了也是白给。告诉你,无论谁去了雾灵山都是白给,因为那里有我师父守着。” “你师父在守护雾灵山?”林西用惊呼道。 “是,我师父在雾灵山守护宝藏。那只上古神兽,只是我师父的坐骑。”云辰壁淡淡道。 拿上古神兽当坐骑?他师父得强大到什么程度?林西用心中震惊道。 “我已经将我知道的全部道出,你答应过不杀我的。”林西用道。 云辰壁没有理会林西用,径直走向了巨兽。 巨兽依然半闭着双眼,温顺的伏在地上。云辰壁用手抚摸着它的头,口中说道:“你很有灵性,但是生性暴戾,一旦落入恶人之手,只会枉遭杀戮。你,不能留在世上。” 云辰壁说完奏起了笛声,笛声悠扬婉转,令巨兽痴迷。渐渐地,巨兽彻底的闭上了眼睛,陶醉在这优美的笛声中。 “嗤!”一道天破剑气发出,击中巨兽头部。 巨兽完全沉醉在笛声中,彻底放松了戒备,没有白色光罩护体,头部被天破剑气轰的粉碎,瞬间殒命。 “随我回巨龙村。”云辰壁提起林西用飞身而去。 云辰壁接上蕊儿,三人一起回到了巨龙村。 半个时辰后,全族人聚集到了村中的空地上。云辰壁将林西用绑在了祭台的石柱上,避免他摔倒。 “将真相讲给全族人。”云辰壁向林西用道。 林西用经过一夜的折腾,此时已是油尽灯枯,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云辰壁将一股微弱的真气输到他体内后,他才开口向全族人讲起了真相。 巨龙村族人听着林西用的讲述,先是惊愕,而后变得愤怒,最后每个人的眼睛里已经喷出了火。 族长浑身颤抖,冰冷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林西用,如果眼神有形的话,此时已经剜出了林西用的心。 林西用讲完事情的真相后,全场变得寂静,族人们彻底被这惊天的阴谋震住了。 云辰壁解开林西用,单手提着他道:“我答应过不杀你,但是我不敢保证巨龙村人会不会杀你。” 林西用顿时抬起了头,绿色的眼睛恶毒的盯着云辰壁,似乎是要将云辰壁生吞活剥。 “呼!”林西用被甩了出去,落在了全族人面前。 “凭大家处置。”云辰壁向众人道。 爆发了!巨龙村全族人爆发了! 人群迅速将林西用淹没,皮肉撕裂声,骨骼断裂声不断从人群中传出。 一炷香后,林西用死了。 族长带着全族人向云辰壁跪拜道:“云公子,大恩无以为报,受巨龙村人一拜!” 云辰壁扶起族长道:“族长,让大家起来,真的不必如此。现在,还有一事要立即去办。” “云公子,何事?”族长道。 “巨龙谷的蛇尸数以万计,巨兽的尸体也暴露在空地上。族长务必派人将这些尸体深埋,否则会有瘟疫爆发。”云辰壁道。 “数以万计?我立刻派人去办!”族长道。 次日清晨,云辰壁要离开了。族人都去了巨龙谷处理蛇尸,所以送行的只有族长一家。 一番惜别之后,蕊儿走到了云辰壁面前。 “阿壁,你还会回来吗?” “待我西行归来,一定回来找你。”云辰壁道。 云辰壁走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蕊儿还久久的站在原地...... ............ “嗤!”一道剑气发出,一只牛犊大小的鬃猪“砰”的倒在了地上,两柱香后,鬃猪已被剥洗干净,架上了烤架。 离开巨龙谷已经十日,这是云辰壁第一次好好的享用美食。一路上,云辰壁饿了就摘些山果充饥,渴了就喝些山泉解渴,节省下的时间全部用来赶路。 一路走来,云辰壁感觉到了一种苍凉,昔日繁华的商路已不复存在。这一切,都和西陵国有着绝对的关系。短短数十日,云辰壁已挫败了西陵国人两场阴谋,而此地距离西疆边境,还有太远的路。 半个时辰后,烤架上飘出了阵阵的肉香。 突然, “嗖!嗖!嗖!……”一阵衣衫破空之声传入云辰壁耳中,凭他的耳力判断,至少在几十丈外。 云辰壁不动声色,继续翻转烤肉,神情十分专注。片刻之后,嗖嗖的响声越来越大,就是普通人都能听到。云辰壁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架上的烤肉。 “十个人,东边四个,西边六个。”云辰壁心中已经算出了这些人的位置。 “小兄弟,好雅兴。”一个平和的声音传进了云辰壁耳中。 云辰壁用树枝将烤架下的火平摊开,减小了火势,又将鬃猪翻转过来,做完这一切后,才慢慢的抬起头,看向来人。在他眼里,似乎只有烤肉是最重要的。 “谈不上雅兴,只为充饥而已。”云辰壁淡淡说道。 来人哈哈一笑,走到云辰壁面前道:“小兄弟,这么好的手艺,我们兄弟几个能否品尝一下?” 云辰壁发现说话的这个是个中年人,身形沉稳,脚步轻盈,一看就是武修者,而且修为不低。他身后站了两排人,东边三个,西边六个,这九个人一身黑衣,身材相仿,背上全部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筐。 “当然可以,只要几位哥哥不嫌弃,尽管坐过来。”云辰壁微微一笑道。 “那就谢谢小兄弟了。你们过来,一起尝尝这位小兄弟的手艺!”中年人直接坐到了云辰壁身旁,向其他九个人喊道。 九个黑衣人纷纷走过来,围着火堆坐下,将药筐放在了自己身后。 云辰壁看似在神情专注的翻转烤肉,其实他将这九个人的动作全部看在心里:动作干净利落,整齐一致,一看就是经过严格的训练。 “好了,可以吃了,几位哥哥随意。”云辰壁向众人道。 这些人也不客气,纷纷伸手去撕鬃猪肉,放在嘴里大嚼起来。云辰壁一边吃着烤肉,一边漫不经心的与中年人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眼中的余光却是逐一扫过黑衣人身后的药筐。 “九筐药材,各不相同,这些药配在一起是用来解火毒的,是在模仿地灵散的药性。虽说药性比地灵散差了许多,但是能够写下这份药方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这些人修为不低,又经过严格训练,怎么会跑到这山里来当药夫?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云辰壁心中暗道。 一会的功夫,鬃猪肉被吃的干干净净,就连鬃猪骨都被那九个黑衣人敲碎了,将里面的骨髓吸了个干净。 “小兄弟,我们兄弟几个来这山上采药,每日吃的都是又冷又硬的干粮,今日一餐,对我们来说,真是人间美味。多谢小兄弟的款待。”中年人一抱拳向云辰壁道。 “大哥不用客气。”云辰壁淡淡道。 “小兄弟怎么会独自来到这山上?”中年人问道。 “我是猎人,住在离此地三日路程的山上。我这次出来是为母亲买药的,我从没出过远门,一路西行也找不到像样的药堂,心里甚是着急。”云辰壁瞎编道。 “哈哈哈……小兄弟,你遇到我算是走了大运了。你可知我是做什么的?”中年人大笑道。 “还望大哥指教。”云辰壁客气的回道。 “你由此地向西行进,三日后就可见到一座大城,名叫峻城。峻城内的济世药堂就是我家主人所开,里面有神医坐堂,什么样的药都有。到了那你就说是我年四的朋友,神医自会赠药给你。”年四拍着胸脯说道。 第十三章诡异之城 “你是说,神医会将丹药赠送于我?”云辰壁道。 云四得意一笑,拍着云辰壁的肩膀说道:“小兄弟,济世救民是我家主人的夙愿,在峻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家主人可是救了峻城全城人的命,否则济世药堂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成为峻城第一大药堂呢?你只管放心前去,只要说出我的名字,神医自然会赠药给你。” “那就多谢哥哥了,一看哥哥就是药堂的主事人。”云辰壁故意恭维道。 年四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嘴上却在说:“哪里哪里。” “哥哥这次上山所为何事?”云辰壁趁机问道。 “商神医吩咐我等前来采药,为峻城百姓造福。”年四道。 “哥哥不辞劳苦来此采药,真是救世之人。”云辰壁继续恭维道。 “谈不上,谈不上。”年四嘴上这么说,心里确实轻飘飘的,甚是舒服。 “哥哥,我即刻前去峻城,去哥哥的药堂拿药,就此别过。”云辰壁故意将药堂说成是年四的。 “尽管去,提我就可以。”年四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兄弟,他的句句话都让自己很舒服。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年四问道。 “派玛皮。” “拍马屁?好奇怪的名字。小兄弟,赶快去吧,保重!”年四拱手道。 “告辞了,年大哥。”云辰壁快步向山下走去。 下山之后,云辰壁望着山顶的方向,口中自语道:“一顿烤肉就能换来这么多消息,真划算。” 三日后,峻城城门外,长长的队伍一字排开,进城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块腰牌,守城侍卫仔细看过腰牌后,才会放行。 “站住!没有腰牌者不能进城!”两名侍卫厉声拦住了云辰壁。 “两位哥哥,我是去济世药堂找商神医的,是平四大哥要我来的。”云辰壁客气的说道。 两名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放下了拦住云辰壁的手,语气缓和的说道:“进去吧。” 云辰壁进了城门,漫步城中,仔细观察着这座大城。云辰壁发现,峻城内的构造和中原城极其相似,建筑宏伟,房屋毗邻,街道宽阔,亭台楼阁一律俱全,市井中车水马龙,喧杂声不绝于耳。 “悦来客栈,好苍劲的笔力。”云辰壁止步于一家客栈前,看着客栈大大的牌匾,不禁赞道。 与市井的纷闹嘈杂的相比,这家客栈门前显得冷冷清清。客栈大门紧闭,宽阔的石阶上一层尘土,似是好久都没有人来过。这一切都在云辰壁意料之中,城门前有侍卫盘查,非本城人不得入内,少了外来的客人,这客栈的生意怎么会好。 云辰壁轻轻推开客栈的门,只见屋内桌椅板凳散落,上面一层灰土。奢华的柜台外,一个掌柜模样的富态男子正靠在上面打盹。 “掌柜。”云辰壁轻身喊了中年男子一声。 中年男子浑身一颤,揉着眼睛站了起来,向云辰壁一拱手道:“小兄弟,有何事?” “进了客栈,当然是住店了。”云辰壁微笑道。 “住店?你不是本城人?你怎么进的城?”掌柜的满脸的质疑,说着还快速关上了店门。 “小兄弟,里面说话。”掌柜将云辰壁请进了一间内堂。 云辰壁与掌柜落座后,掌柜神秘的向云辰壁道:“小兄弟,你真的是从外面来的?进城时没受侍卫盘查吗?” “我确实是过路人,进城时报了济世药堂的名号,侍卫就放行了。” “哦,那就对了。济世药堂,满城的名气啊!”掌柜的恍然大悟,语气之中似有一丝无奈之意。 “掌柜,天色已晚,你这店中又没有其他客人,不如我去弄些酒菜,咱们边吃边聊如何?”云辰壁将掌柜的脸色看在心里,并未多问,而是和掌柜套起了近乎。 掌柜的一听,兴致大起,向云辰壁道:“那太好了,好久都没人陪我喝酒了,你远来是客,今日我做东,我这就去买酒菜!” “掌柜,只需买些生食回来,我主厨。” “你?”掌柜面露疑色。 “掌柜放心,我的手艺还过得去。”云辰壁解释道。 “好!我这就去!”掌柜离开了,只剩下云辰壁一个人留在店中。 云辰壁仔细的打量着这家客栈,发现虽然满布灰尘,桌椅凌乱,但依旧能看出昔日的奢华。掌柜的无奈,进城时的盘查,济世药堂的名气,武修者山中采药,这一切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又缕不出头绪。 半个时辰后,掌柜回来了。云辰壁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做出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令掌柜连连称奇。 云辰壁与掌柜互通了姓名,相谈甚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两人就以兄弟相称了。 “云老弟,哥哥今天甚是高兴,来,再干一杯!”朱掌柜一饮而尽。 朱掌柜面带笑容,开怀畅饮,显得很是高兴,但是眉间的那一丝愁色却逃不过云辰壁的眼睛。 “朱大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兄弟也许能分担一二。”云辰壁拦住了朱福林再次举起的酒杯。 “唉!说来话长啊......”朱福林长叹一声道。 “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朱大哥尽管说。”云辰壁劝慰道。 “云兄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你在峻城办完事后,尽快离开。”朱福林道。 “峻城出了什么事吗?”云辰壁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两月前,峻城突然出现了四大怪事。”朱福林又干了一杯酒,满脸沉重的说道。 “是哪四件怪事?”云辰壁问道。 “夜兽袭人、武修归统、神医济世、风月惑心。这四件怪事相继在峻城发生,弄的是人心惶惶,我的店也就是在这两月中衰败的。”朱福林叹息道。 “朱大哥不必多虑,事情总会有解决的那天。”云辰壁劝慰道。 “但愿如此吧。云老弟,亥时之后,千万不可走出屋外。明日你办完事情后,如果天色尚早,就速速离开此城;如果天色已晚,请务必在亥时前回到我这客栈中。”朱福林郑重的说道。 “谨记大哥的嘱咐。”云辰壁道。 “今日能与老弟畅饮,是我这两个月来最开心的事了。老弟随我来,我给你安排房间休息。”朱福林不胜酒力,走路时身形都已微晃。 朱福林将云辰壁安排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后,就回自己房间歇息了。 云辰壁站在窗前,静静的等待亥时的到来。峻城内有云家的生意,又是购药西归的必经之路,他必须扫清一切障碍。 亥时,云辰壁轻轻推开了窗,身形如一只轻灵的蝙蝠般飘了出去。 月光洒满了宽阔的街道,街道旁的房屋中没有一丝光亮发出,整座城静的出奇,令人仿佛置身一座死城中。 云辰壁漫步在街道中,观察着这座夜色中的大城。城中街道四通八达,当他穿过第四条街道时,一阵细微的衣衫破空之响突然传来。“唰!”云辰壁的身形从街道中消失了,融入了房屋的阴影中。 “嗖!”一道残影从街道中掠过,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云辰壁悄无声息的向残影消失的方向追去,眨眼间便到了残影的身后。 云辰壁跟在黑影身后,刻意保持着距离,只见黑影在一口古井旁停下了身形。古井旁站着四个黑衣人,他们见到黑影之后,唰的跪了下去。 “主人有令,今夜的任务到此为止。撤回!”黑影低声向四个黑衣人传达指令。四个黑衣人闻声立即起身,向不同方向飞身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黑影从原地消失了,向另一个方向掠去。云辰壁跟在黑影身后,暗中观察他下一步的动作。片刻之后,同样的情形上演,黑影停在另一口古井旁,向四个黑衣人传达了同样的指令。 一阵衣衫响动之后,黑影和四个黑衣人消失在了夜色中,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云辰壁没有继续追踪,而是飞身返回了客栈。片刻之后,云辰壁返回到了古井旁,手里多了一个空酒坛。他将古井旁的木桶放到井中,一阵水响之后,满满的一桶水被提了上来。将水灌进空酒坛后,云辰壁飞身离去。 客栈房间内,云辰壁将一根细长的银针插入了酒坛中,仔细观察银针的变化。片刻之后,银针依然通体银白,没有丝毫异状。 “三个时辰了,就是再慢性的毒药也该发挥出药性了。难道他们没有在古井中下毒?”这是云辰壁第六次将银针插入井水中了,但依然没有验出毒性。 神秘的黑衣人出现在古井旁,云辰壁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在向井中投毒。可是他将银针插入井水中后,银针丝毫没有变化。云辰壁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投入井中的为****,隔够几个时辰后,药性才会慢慢发挥。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云辰壁每隔半个时辰就将银针插入井水中,观察银针的变化,但是没有验出任何毒性。 此时天色已亮,人们都已起身,云辰壁无法返回古井旁查看究竟。他将酒坛藏好,走出了房间。 “朱大哥,早。”云辰壁刚走到楼下,就见到朱福林正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云老弟,早。要出去吗?”朱福林问道。 “对。朱大哥,我还要多住几日,我现在出去办些事情。”云辰壁回道。 “云老弟你等等,我去去就来。”朱福林起身向楼上走去。 片刻之后,朱福林将一个药盒交到了云辰壁手中。 “这是济世药堂的百草解毒丹,你每日吃下一丸。”朱福林嘱咐道。 云辰壁打开药盒,拿起一枚药丸举到鼻前一闻,心中顿时一动。几日前的情景立刻在他脑中闪现---山顶,平四,九筐药材。 云辰壁不动声色的将药丸收到盒中,对朱福林道:“朱大哥,我无病无疾,为何要每日服药?” “唉!峻城人每日都会服下此药,否则会全身酸软无力,燥热难耐,并且胸口疼痛。”朱福林叹息道。 “朱大哥是说如果不服此药,全城人都有同样的症状?”云辰壁问道。 “对,这是瘟疫,是济世药堂的商神医彻查出来的。商神医说了,疫情不会短期内消失,让峻城百姓每日服下百草解毒丹,用来调理身体,直到不再出现症状为止。”朱福林回道。 “那峻城百姓服用此药多久了?”云辰壁又问道。 “快两个月了。如果不服此药,症状就会发作。”朱福林回道。 “其它的解毒药不行吗?”云辰壁问道。 “百善药堂的地灵散对这种症状也有奇效,但是价钱比百草解毒丹高出一半。现在百姓们只认得济世药堂,百善药堂已无人问津了。”朱福林回道。 “那商神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治愈吗?”云辰壁问道。 “有人去问过商神医,他并没有说出确切的时间。商神医只说此病很难治愈,必须坚持服用百草解毒丹,直到彻底不复发为止。云兄弟,你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些为好。”朱福林似乎不想多提及此事。 “那就多谢朱大哥了。”云辰壁将药盒收入怀中,转身出了悦来客栈。 云辰壁沿着街道在城中漫步,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口水井,水井有大有小,有深有浅,不时的有人从井中提水。 “看来今晚要多取几口井的水。”云辰壁心道。 半个时辰后,云辰壁在一家很大的药堂前停下了脚步。百善药堂,四个大字写的苍劲有力,厚重的牌匾高高挂起,显得很有气派。 云辰壁在门前站了盏茶的功夫,发现并没有一个人进出药堂。 “看来人们都相信济世的商神医,济世药堂肯定被踏破了门槛。”云辰壁微微一笑,进入了百善药堂中。 药堂中,两个伙计在柜前垂手而立,见云辰壁进来,立马上来招呼:“公子,您是诊病,还是抓药?” “诊病。”云辰壁回道。 “?公子随我来。”伙计将云辰壁带到了一间独立的房中。 伙计转身出去了,房中只剩下云辰壁和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先生。 “公子,身体有何不适?”老先生声音沉稳,底气十足。 “胸闷疼痛。”云辰壁简短的答道。 “亮出手腕,我来切脉。”老先生说道。 云辰壁用心法将自己的脉象调乱,伸出手腕放在了桌上。 老先生轻轻的将手指放在了云辰壁的手腕上,闭目沉思。 片刻之后,老先生收回了手指,对云辰壁道:“公子脉象凌乱,体内有一股郁气浮动,乃是心火旺盛所致。公子是否有忧愁之事闷在心中?” “先生说的对,还请先生为我诊治。”云辰壁回道。 老先生提笔写下一张药方,写完后又仔细的核对药材的名字和分量,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公子按这张药方抓药,连服三副,必会见效。”老先生将药方递与云辰壁,话间充满了自信。 云辰壁拿过药方,将所列药材一一过目后,心中已经断定:老先生的医术不浅。 “公子可懂医术?”老先生见云辰壁在看药方,不禁问道。 “只是略懂一些而已。”云辰壁谦虚道。 “有缘,有缘。公子既是懂医术之人,不如与老夫探讨一二,反正这店中也没什么生意。”老先生微笑道。 “季先生既有此意,晚辈就献丑了。”云辰壁自药方的落款中已晓得老先生的大名---季平生。 “呵呵......公子觉得老夫的药方开的是否对症?”季先生笑道。 “十分对症。但是季先生为什么不用地灵散这种成药,那样可省去许多麻烦。”云辰壁问道。 “公子的症状还未到服用地灵散的程度。地灵散药效好,又是成品丹药,服用非常方便,但是价钱昂贵,会令公子破费。”季先生解释道。 “季先生医德高尚,晚辈佩服。不知这地灵散是从何处购来的?”云辰壁突然问道。 季先生一怔,脸上流露出狐疑之色,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哈哈一笑道:“告诉你也无妨,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百善药堂中的地灵散全部是从中原城云家所购,我家掌柜与云家家主有些交情。公子,你除了诊病,到底还有何事?” “既是云家的老主顾,倒是省去了晚辈许多麻烦。季先生,带我去见掌柜,我有事要问您二人。”云辰壁道。 “公子你是何人?”季先生疑惑道。 云辰壁并未答话,而是用手在桌上写下了一个“云”字。 季先生不禁动容,起身拉起云辰壁就向内堂走去。 第十四章初露端倪 季平生拉着云辰壁穿过了内堂,又经过了一处精致的别院,最后来到了一间高大的房屋前。 “掌柜,云家来人了。”季平生向屋内喊道。 门很快就被拉开了,一位五旬开外的老者出现在云辰壁两人面前。老者身材中等,面容清瘦,五官端正,头上满布银发。 “这位公子,季先生,二位进来说话。”老者将两人让进屋内,随手关紧了房门。 三人落座后,老者向云辰壁道:“老夫王百善,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王掌柜,晚辈云辰壁。”云辰壁客气的答道。 “哦,原来是振古老弟的四子,我虽未见过你,却听你爹提起过你。论起我和振古的交情,你就不要叫我掌柜了,叫我伯父就可以。”王百善微笑道。 “是,伯父。”云辰壁道。 “壁儿,你怎么来到了峻城?如何进城的?”王百善问道。 “伯父,我要去西疆购药,正好路过此地。进城时,我报上了济世药堂的名号。”云辰壁随后将那日在山中发生的事讲给了王百善,但只说那些人是普通的采药人,并未和盘托出。 “济世药堂确实是好大的名气。”王百善言语中露出一丝嘲讽。 “唉,振古真是的,怎么放心让你一个年轻人出来!”王百善继续说道。 “伯父,我想知道这峻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云辰壁突然直入主题。 “壁儿,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在伯父这歇过今晚,明日速速离开此城。”王百善正色道。 “伯父,济世药堂不是在救济众生,而是在敛财。它的存在直接影响了云家的生意,我必须要弄清一切。”云辰壁道。 “同感!”季平生直接表示支持。 “唉!壁儿,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你。”王百善叹息道。 “伯父,我从悦来客栈掌柜口中得知了四件事,分别是夜兽袭人、武修归统、神医济世、风月惑心。您详细的将这四件事讲给我听。”云辰壁说道。 王百善饮了口茶,开口道:“第一件事,是发生在两个月前的夜里。那夜,峻城的商户按往例在亥时关闭了店门,百姓也都各自返回家中歇息,只有些酒楼里的醉客还在畅饮。事情,就发生在这些醉客身上。唉......”王百善说到这叹了口气,似是不愿提起当夜的情形。 “伯父,您平复下情绪。”云辰壁劝慰道。 “子时刚过,这些醉客纷纷离开酒楼,想返回家中歇息,可是他们永远也回不了家了。第二日清晨,人们在几条街道中发现了这些醉客的尸体,当时看见尸体的人都吓得瘫坐在地上,想哭都发不出声音。这些尸体面部全非,肠穿肚烂,四肢断裂,血都流干了。令人惊奇的是,当夜并未有人听见这些人的惨叫声,这些人似乎是在瞬间就被残忍杀死。”王百善继续说道。 “那守城军府是怎么处理此事?”云辰壁问道。 “守城军府答应百姓彻查此事,当日就将全城封闭,全城搜寻凶手,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峻城。但是就在当晚,又出事了。死的不是醉客,而是巡夜的侍卫。二十余名侍卫死在了巡视的街道上,死相与那些醉客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街道上留下了血脚印,那脚印巨大,呈梅花状,一看就知道是凶兽的脚印。”王百善回道。 “侍卫都是有修为的人,他们也是悄无声息的殒命吗?”云辰壁问道。 “当夜没人听见半点打斗声,那些侍卫应该也是瞬间殒命。第三天夜里,守城军府又派出数十名侍卫巡夜,这些侍卫并未分开,而是聚在一起一同前行,可是和前两次一样,惨死在了街道上。”王百善饮了口茶,手指都在颤抖。 “这些情形是伯父亲眼所见吗?”云辰壁问道。 “那些醉客的尸体是我亲眼所见,第二次惨死的侍卫尸体、巨大的血脚印也是我亲眼所见,第三次我只见到了满地的鲜血,尸体据说是在天微亮时就被守城军府的人抬走了。”王百善答道。 “那后来呢。”云辰壁问道。 “后来守城军府告之全城百姓:峻城城内有夜兽出没,亥时以后,一律不得外出,夜兽过于凶猛,已非人力能敌。消息已经送到了中原城守城军府,中原城守城军府会派人前来解决此事。这就是百姓所说的夜兽袭人。”王百善回道。 “那中原城守城军府派人来了吗?”云辰壁问道。 “来了。被派来的是一名修为深厚的武修者,他觉得侍卫修为低下,就当夜集结了几名峻城的武修者一同巡视街道,结果遭夜兽袭击,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全部殒命。他虽未殒命,却身受重伤。一时间他的威望大增,后来伤愈之后,他告之峻城守城军府,说夜兽非一人能敌,必须集结峻城全部武修者,由他统一训练,完成之后一同对付夜兽。”王百善说道。 “这就是武修归统?”云辰壁问道。 “对,自那日之后,峻城的武修者全部随他走了,据说是进山修炼了,到现在都没回来。自那日起,峻城守城军府就下令:除本城人外,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城,以防外地客人在峻城受袭;本城人出城不得超过三日,凭腰牌进城。”王百善回道。 云辰壁脑中瞬间闪过了那十个采药武修者的身影,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伯父,那神医济世是怎么回事?” “峻城内的武修者走后,城中的百姓全部得了一种怪病,感觉全身酸软无力,燥热难耐,并且胸口疼痛。百姓纷纷涌入百善药堂诊病,经季先生诊断,这是火毒攻心所致。季先生让部分百姓服下地灵散,症状很快就得到了缓解。一时间,地灵散被抢购一空。但是过不了几日,症状又会复发,百姓们受病痛折磨,苦不堪言。”王百善说的口干舌燥,又饮了口茶。 “那有没有查下病的根源?”云辰壁问道。 “守城军府下令让季先生调查此事,季先生虽然医术高明,但是查的毫无头绪。正在人心惶惶的时候,峻城突然来了位云游的神医,神医姓商,直接找到守城军府,说他能找到病的根源。此时的守城军府正急的团团转,直接就同意让商神医去彻查。他查了几日,断定此病是由夜兽带来的瘟疫,必须要以清解火毒的药来调理,但是必须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根治。”王百善道。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济世药堂。”云辰壁道。 “对,后来守城军府在几日内就为商神医置办了房屋,让他开起了药堂。商神医又将自己的几个徒弟招到药堂中帮忙。说来也怪,商神医配制的药名为百草解毒丹,与地灵散的药效相似,但价格只有地灵散的一半。从那以后,峻城百姓都去济世药堂求医购药,百善药堂则是渐渐无人问津。”王百善说道。 “季先生,济世药堂的百草解毒丹有什么奇特之处吗?”云辰壁向季平生问道。 “我曾亲自检验过百草解毒丹,发现此药只是用普通的药材制成,但是药材的搭配合理,用量恰当,药效虽然不如地灵散,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药。济世药堂有高人呐.”季平生说道。 云辰壁问此话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再次印证季平生的医术,药材的配方其实他早已了然于胸。 “那季先生是否能配出此药?”云辰壁问道。 “如果加以时日,我定能配出。但是我觉得济世药堂的突然出现,似乎就是为了这次瘟疫而来,这里面必有蹊跷。百善药堂如果也出售此药,怕是日后会坏了名声。”季平生答道。 “对,事情没弄清楚前,我宁可关了这药堂,也绝不做跟风之事!”王百善正气凛然道。 云辰壁心中暗自赞赏二人的人品,云家能有这样的主顾,实在是云家的福气。 “伯父,那风月惑心又是怎么回事?”云辰壁道。 “别看百姓将风月惑心的事排在最后,其实这件事发生时,其他三件事还没有发生。三个月前峻城内兴建了一座很大的酒楼,名叫风月楼。风月楼内极尽奢华,无论佳肴、美酒都是峻城第一。可这还不是最吸引人的,最令富商巨贾们神往的,是一位名叫风月姑娘。风月姑娘一手古筝弹得出神入化,听的人如痴如醉,有时一曲终了,风月姑娘都离开了,人们还沉浸在筝曲的意境中,久久不能回神。风月姑娘每晚只奏三曲,每次只限五人入场,出价高者可先入内,出价低者排在后面,但是如果排在十五名以外,就不能入场。一时间,富商巨贾们争相出价,将能够听风月姑娘的筝曲当做了身份的象征。”王百善一口气说道。 “那这么说,风月楼完全靠风月姑娘一人支撑?”云辰壁问道。 “风月姑娘赚的是富商巨贾们的大钱,她手下还有四位婢女,分别是春灵、夏铭、秋玄、冬晴,这四位婢女的筝曲也堪称天籁之音,她们负责接待排在十五名以后的客人,每场十五人,不限场数。风月楼的出现,令峻城的富人们趋之若鹜,有的人不惜变卖家产也要一睹风月姑娘的风采。时到今日,风月楼依然是吸金之地。”王百善道。 “伯父,可知风月姑娘的来历?”云辰壁突然问道。 第十五章引敌出洞 “据说风月姑娘来自西疆的西月古城,由于西疆边界不稳,纷扰不断,所以来到了峻城。”王百善回道。 “那风月楼可有掌柜?”云辰壁又问道。 “掌柜叫复博群。风月姑娘、四大婢女,乃至整个风月楼的伙计都是他从西月古城带过来的。”王百善道。 “伯父请放心,事情总会弄明白的。百善药堂不会衰败,告辞了。”云辰壁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想再耽搁。 “壁儿,你千万不要插手此事,百善药堂会经得住考验。”王百善急切说道。 “伯父放心,我自有分寸。告辞了。”云辰壁说完起身离去。 王百善与季平生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云辰壁走的如此干净利落。 此时已是晌午,云辰壁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济世药堂。 济世药堂前两条长长的队伍从堂内一直排到街上,排队的人们脸上均露出焦急的神色,不时地向前面张望,恨不得队伍立即变得短一些。 云辰壁没有前去排队,而是去了济世药堂对面的茶楼,找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俯视排队的人们。 傍晚时分,队伍不见了,只有几个排在最后的病人等在药堂内。云辰壁从茶楼中出来,排在了那几位病人后面。 当药堂内只剩云辰壁一人时,一个伙计模样的人站到了云辰壁面前,瓮声瓮气道:“闭店了,明日再来吧。” 云辰壁微微一笑,将一块金石递到了伙计手上。伙计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他连忙说道:“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云辰壁进入了诊堂,坐到了一个老者面前。老者六旬左右年纪,五官端正,肤色白净,再加上长长的胡须,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老者连眼皮都没抬,直接说道:“伸手。” 云辰壁运转心法,将脉象调乱,然后将手腕放到桌上。片刻之后,老者切脉完毕,问都没问一句,直接提笔写下药方,递给了云辰壁。 云辰壁看了一遍药方,只见落款处写着“商良骏”三个字,便问道“商神医,请问我得的是什么病?” “偶感风寒,吃几服药后就没事了。好了,该闭店了,快去抓药吧。”商神医催促道。 “多谢。”云辰壁微微一笑,转身出了诊堂,在一排小药罐前停留了片刻后,走出了济世药堂。 云辰壁回到了客栈中,与朱福林随便聊了几句就回到了房内。他手里捏着商神医开的药方,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寒芒。 “切脉不准,药不对症,这个人丝毫不懂医术,只是个摆在台面上的傀儡。济世药堂,真的是在敛财。”云辰壁心中暗道。 云辰壁静静的站在窗前,清澈的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睿光,似是在思索,又似在领悟。 亥时刚过,云辰壁飘出了窗外,几个起落停在了一口古井旁。取完井水后,云辰壁又向另外的古井飘去。 半个时辰后,云辰壁回到了房中,他手中提着一个包袱,包袱中是十几个小药罐。银针插入第一个药罐中的井水中,没有丝毫变化,第二个也是如此,直到插入最后一个药罐,银针颜色都丝毫没有变化。 云辰壁思索片刻,又飘出了窗外。 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月光也隐藏了起来,整座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唰!”一道人影飘入了一口古井之中,没有发出半点水声。 井中人正是云辰壁,他将身体吸附在井壁上,慢慢四处移动,仔细搜索着每一寸井壁。 片刻之后,云辰壁身形骤停,双目紧盯着井壁上一个巴掌大小的圆洞。 云辰壁运转心法,将目力提高到极致,向洞中望去。只见圆洞里高外低,稍有坡度,一只浑身赤红的蜘蛛正趴在洞内,随着呼吸不时起伏,蜘蛛体内向外分泌着一种体液,液体顺着八只蛛脚缓缓滴到圆洞中,圆洞中已有厚厚的一层体液。体液似乎很是粘稠,只是聚在洞口,并未流入井水中,但是随着粘液的越聚越多,流入井水中只是时间的问题。 “好高明的手段。”云辰壁心中暗道。 “嗤!”一道微弱的剑气发出,蜘蛛即刻毙命,云辰壁撕下衣襟,将蜘蛛尸体裹住,又将粘液擦拭干净后,飞身向外飘去。 天**亮时,云辰壁将所有井中的蜘蛛取出,飞身返回了客栈。 天亮时,峻城城内恢复了繁华,云辰壁站在窗前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似乎有一张大网将峻城的百姓罩在了其中。 “先是用夜兽引起人们的恐慌,令人们不敢在夜间外出;黑衣人趁机在夜间将毒蛛放入井中,七日后才会有微量的毒液流入井中,人们饮用井水后,必然会中毒。待人们中毒之后,黑衣人当晚就会将毒蛛从井中取走,再将毒液擦拭干净,天亮时再验井水,必然无毒;人们中毒后必然人心惶惶,商神医在恰当的时机出现,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并趁此时机卖药敛财;中原城来的武修以除夜兽为名,带走了全城的武修,一是可以避免峻城武修者调查此事,二是可以将这些武修者归为己用,利用他们在崇山峻岭中采药;而调查毒源、开办济世药堂、征集武修这一切都是守城军府安排的,守城军府必然已被买通;风月楼的出现似乎和这些事没有关联,但也是以敛财为目的,估计和这些事也脱不了干系。”云辰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思索了一遍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看来我该送点东西给你们了。”云辰壁自语道。 云辰壁提着一个布包走出了房间,与朱福林聊了几句,就出了悦来客栈。 漫步在峻城的街道中,云辰壁神态怡然,似是在享受着这种繁华,如果荣耀天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使坏的前奏。 穿过了几条街之后,云辰壁来到了守城军府门前,他在正门停留片刻后,向旁边的叉路走去。不一会,云辰壁来到了守城军府的后门,看看四周无人,他将手中的布包“呼!”的扔进了守城军府内,然后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云辰壁继续在城中闲逛,将近晌午时,他买了些食材酒水,回到了客栈内。半个时辰后,一桌丰盛的菜肴摆在了朱福林面前。 朱福林与云辰壁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一直到朱福林趴在了桌上,才宣告结束。 “也不知道守城军府将我送的那些蜘蛛烤熟了没有。”云辰壁独自喝了杯酒,自语道。 云辰壁将朱福林扶到房中后,自己也回到了房间,他要养精蓄锐,等待夜晚的来临。 此时的峻城守城军府内,三个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个布包,里面七八只肠穿肚烂的大蜘蛛静静的躺在那里。布包中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月黑风高夜,街边古井旁,带上烤蛛肉,与君度良宵。 “事情败露了,主人很生气。主人要我们在最快的时间内将敌人找出来。”一个浑身裹在黑袍中的人说道,声音甚是低沉。 “敌人既然已经下了战书,我们今晚去古井旁会会他不就行了?”一个身形高大,面色阴郁的男子答道。 “ 峻城的古井那么多,你知道是哪一口?”一个浑身裹在灰袍中,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的人问道。 “不管是哪一口,先将夜兽放出,不管他几个人,必然丧命。敌人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关系,从今日起,我们尽量避免见面。”黑袍人说完,起身快速离去。灰袍人在片刻之后也离开了,只剩下那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阴着脸闷坐在那里。 亥时刚过,峻城城内立即陷入了寂静。云辰壁养足了精神,轻飘飘的飞出了窗外,几个起落后,将身形隐藏在了一颗百年老树的树冠中。 天色越来越黑,四周静的出奇。云辰壁隐去了自身的气息,斜靠在树杈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所选的位置是经过精心测算的,无论向城中的哪个方向走,必会经过这里。 子时刚过,云辰壁突然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响,这种声音并不像是人的衣襟发出的。“唰!”一个硕大的黑影出现在了路口,云辰壁集中目力一看,发现是一只浑身漆黑的凶兽。 凶兽身长丈许,四肢粗壮,头部似豹,身躯似狮,尾部似虎,两只大眼发出瘆人的绿光。 黑豹站在原地,头部高高抬起,用鼻子仔细的嗅着空气中的气味,片刻之后,它没有任何发现,“唰”的向另一个方向跑去。黑豹四肢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转瞬间便没了踪影。 “迅捷凶猛,怪不得会杀人于无声无息间。”云辰壁心道。 就在此时,“唰”硕大的黑影又出现在了路口,依旧在用鼻子仔细的嗅着空气中的气味。 “不是刚才那只。”云辰壁心道。虽然两只黑豹体型样貌极其相似,但是细小的差别却瞒不过云辰壁的眼睛。 第十六章夜兽袭人 “第三只......第四只。”云辰壁在暗处已经发现了四只黑豹,每只黑豹在路口稍作停留后,都会向其它方向飞奔而去。 “烤蛛肉没带来,反而放出四只夜兽巡城来了。”云辰壁心中暗道。 “唰!”第一只黑豹又转了回来,出现在路口。黑豹依然将头扬起,仔细的嗅着空气中的气味,没有任何发现后,转身就要离开。 云辰壁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道封穴剑气发出,直射黑豹肩甲骨后的心脏位置。“噗!”黑豹的身体被射穿,窜出了一道血箭!黑豹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后,彻底不动了。 片刻之后,第二只黑豹出现在路口。它发现同伴倒在地上,立即压低了身形,用鼻子拼命地在空气中嗅来嗅去,试图发现敌人的踪迹。 云辰壁不会给它机会,“嗤!”又是一道剑气射出,直接射穿了第二只黑豹的身体。两只黑豹躺在地上,位置相距不远,身下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 空气中的血腥味很快就将另外两只黑豹引了过来。这两只黑豹似乎很警惕,并没有靠近同伴的尸体,而是在远远的观望。 云辰壁静静的靠在树上,等待两只黑豹的靠近。可是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两只黑豹丝毫没有靠近的意思,反而原地爬了下来,警惕的四处观望。 又是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其中一只黑豹似乎失去了耐性,它匍匐着身体一步一步的向同伴的尸体靠近,两只耳朵高高耸起,时刻保持警惕。 云辰壁平静的看着黑豹一步一步靠近,当黑豹刚刚进入攻击范围时,“嗤!”一道剑气直接洞穿了它的身体,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最后一只黑豹见同伴倒地,身形一转,“唰!”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云辰壁并未追击,他从树上飘落到地面,静静的站在了三具豹尸前。 “我知道你会回来,我等你。”云辰壁心道。 片刻之后,云辰壁感到一股腥臭的劲风从自己身后袭来,他立即侧身闪避,“唰!”一个硕大的身影扑到了他刚才站立的地面上,正是最后那只黑豹。 云辰壁还未落地,黑豹就又扑到了身前。云辰壁身形腾空而起,双膝瞬间精准的夹住了黑豹的脑袋,凌空一扭,“咔嚓!”黑豹的脖子被云辰壁生生拧断,硕大的身形“轰!”的砸在了地上。 云辰壁解决了最后一只黑豹后,又飞上了树冠,隐去自身的气息,静静的看着四只黑豹的尸体。 一个时辰后,云辰壁突然听见一阵轻微的衣襟破空之声传来,他向四周望去,只见四条人影从四个方向向路口飞驰而来。 “终于沉不住气了。”云辰壁心中暗道。 四个黑衣人站在了四具豹尸前,浑身在轻微的颤抖。良久,其中一人开口了, “天亮之前,必须把夜兽的尸体抬走,地上的血迹必须冲洗干净。” 其他三个黑衣人听了立即弯下身形去抬黑豹的尸体,他们的手刚刚碰到黑豹的尸体,“嗤!嗤!嗤!”三道剑气凌空射来,三个黑衣人只觉得腰部一麻,瞬间全部倒地,脸部浸入了腥臭的豹血中,剧烈的呕吐起来。 站着的黑衣人立即凝神戒备,四处搜寻敌踪。 片刻之后,站着的黑衣人没有发现任何敌踪,渐渐放松了警惕,他提起地上两人,飞驰而去。不一会,他又返了回来,将最后一人提起,消失在夜色中。 “请你吃烤蛛肉你不吃,大半夜的非得跑来喝豹血。”云辰壁淡淡道。 两柱香后,密集的衣衫破空之声响起,十几道身影聚集在了路口。这些黑衣人异常谨慎,个个凝神戒备,小心的向四具黑豹的尸体靠近。片刻之后,十几个人到了豹尸前,自动分成四人一组,弯身就要抬起黑豹尸体。 云辰壁单指凌空一点,一道剑气射出,漫舞剑气在空中幻化成无数道剑气,攻向了十几个黑衣人。 “轰!......”十几个黑衣人瞬间被轰飞,四散落在地上,脸上、身上沾满了溅起的豹血。 过了良久,十几个黑衣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四处搜寻敌踪无果后,继续向豹尸靠近。当这些人的手刚刚沾到豹尸时,无形的压力瞬间传来,想要躲避已来不及。“轰!......”十几个人又散落了一地,倒在地上痛哭的挣扎,但是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溅起的豹血如雨般落下,将这些人淋了个遍。 “请你们喝豹血。”云辰壁看着这一切心道。 “撤!”一个黑衣人发出了命令,十几个人挣扎着站起,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云辰壁控制了漫舞剑气的力道,并未取这些人的性命。他一直守在这里,直到天**亮,都没有黑衣人再出现。 当天色微亮时,云辰壁将一个布条扔在了豹尸上,飘然离去。 天色大亮时,随着一声尖叫的发出,整个峻城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语无伦次的说着见到的场景。 峻城的一个路口前,四只庞大的黑豹倒在地上,周围围满了百姓。一位胆大的百姓哆哆嗦嗦的走到豹尸前,将尸体上的布条捡起,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夜兽已除,但非病源,夜间护井,疫情自解。 “夜兽死了!峻城的疫情也可以解除了!”那位百姓大喊起来,将手中的布条扔向人群中,高兴的在原地手舞足蹈。 人们纷纷争相观看布条上的内容,看过之后的人无不欢呼雀跃。良久,人们狂喜的情绪才稍稍平复。 “大家静一静!”一位老者向众人喊道。人们马上停止了议论,纷纷看向老者。 “布条上的内容大家都看到了,要我们守护好古井。此次的瘟疫定是有人向井中投毒所致。从今晚开始,我们结队轮流看护古井,一直到天亮为止,防止有人再向古井中投毒。”老者向众人说道。 “好!今晚我去!” “我也去!” “结队守护!” “谁要是来投毒,直接乱棍打死!”......一时间,人群再次沸腾,开始商量如何保护好古井。 此时的守军统领府内,一个身形高大、面色阴郁的男子将一个精美的茶盏“啪”的摔在了地上,口中阴狠的自语道:“不管你是谁,破坏我计划的后果就只有死!” 而此时的云辰壁正坐在济世药堂对面的茶楼上,一边喝茶一边盯住药堂门口。 蜘蛛的毒液还未流入井中,就被云辰壁清理干净,这几日人们并未饮用毒水,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人们看到云辰壁所留的布条后,明白了瘟疫是井中投毒所致,而非夜兽带来的;商神医之前大肆鼓吹瘟疫是夜兽带来的,与现在的事实并不相符。所以,人们自然将怀疑的目标指向了济世药堂。现在济世药堂的门口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突然,一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走进了济世药堂内,片刻之后,年轻人出来了,他手里提了几副药。年轻人在药堂门口左右观察了一番后,匆匆离开了。 一柱香后,又一个年轻人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手里也提着几副药出来了,在药堂门口环视一番后,也匆匆离去了。 云辰壁心中默默数着出入药堂的人数,半个时辰内,一共有二十个人进入了济世药堂。第二十个人出来后,再也没有人进去。这些人虽然改变了衣着,但是他们的身形步态却瞒不过云辰壁的眼睛,他们,就是昨晚的那些黑衣人。 云辰壁从茶楼出来,向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行去。他没有展开身法,只是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最后一个离开药堂的人。 那人手里提着几副药,不时地左顾右看,看似在闲逛,但是他那凌厉的目光却逃不过云辰壁的眼睛。云辰壁一路跟着他,直到他进入了一条小路。那人进入小路后,停留了片刻,看看四周无人,突然加快身形向小路深处疾驰而去,片刻之后,那人的身形没入一道低矮的木门不见了。 云辰壁并没有追进去,而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守在小路的路口。直到傍晚时分,一道身影才从低矮的木门中走出,片刻之后,又是一道身影走出。 “十七,十八,十九......”云辰壁心中暗数走出来的人数,发现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人。 当最后一个人走出来的时候,云辰壁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穿过了三条街道,那些人进入了一座酒楼内。 云辰壁静静的站在酒楼不远处,想看看那些人出来后还会去哪里。半个时辰后,那些人一个都没有出来。 云辰壁昨夜不取这些黑衣人的性命,是想知道他们平日落脚的地方在哪里,还接触些什么人,等弄清一切后再一网打尽。漫舞剑气虽然被控制了力道,但也击伤了那些人的筋脉,如果单靠心法来恢复筋脉,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痊愈。云辰壁算定他们必会借助药物来恢复伤势,所以就守在了济世药堂门口。云辰壁感觉到,这里,就是这些人的最终一站。 云辰壁抬头看向了酒楼的招牌,只见上面三个飘逸的大字---风月楼。 第十七章风月惑心 看着风月楼三个大字,云辰壁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漫步向风月楼走去,离门口还有七八步的距离时,一个站在门口接客的伙计就小跑着到了他面前。 伙计脸上堆满假笑,口中谄媚的说道:“公子,您来了!里边请,里边请!” 云辰壁径直从伙计身边走过,突然脚下一滑,身体就向后倒去。 “啪!”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云辰壁的肩膀,将他身形扶正。 “公子,您没事吧,您慢点!幸亏我手快,您要是摔倒了,就照顾不了我们风月楼的生意了。来,我扶您进去。”伙计一脸急切的说道。 “果然不简单,连伙计的修为都不低。”云辰壁心中暗道。 “多谢,不用。”云辰壁向伙计微微一笑,自己走进了风月楼的大堂。 刚进入大堂,云辰壁便感觉到一股胭脂、美酒混合的香气扑面而来。大堂中喧闹无比,衣着华丽的男人们将二十多张酒桌全部占尽,酒桌上摆着美酒佳肴,十几名伙计不时地从后堂进进出出,给客人们上菜。 几名妖媚的女子穿插在客人中间,给客人轮流倒酒,有的客人趁女子倒酒的机会上下其手,惹得女子**连连。其他的客人见了发出阵阵淫笑,口中污言秽语频出。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极尽奢靡的景象。 “公子,对不住,对不住!已经没有位子了。您要是不嫌弃,那个角落还有个单人的座位,只是光线有些昏暗。”一名伙计跑到了云辰壁面前,低头哈腰的说道。 “我就坐那里。”云辰壁说完走到位子前坐下。 “公子,竞曲一会才开始,要不先来壶酒提提兴致?”伙计问道。 “竞曲?”云辰壁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伙计。 “公子是头一次来吧。竞曲分两档,第一档是风月姑娘的三首筝曲,出价排在前十五名的客人可以入场,每场五人,每场一曲;第二档是春灵、夏铭、秋玄、冬晴四位姑娘的筝曲,只要是出了价,排在十五名以后的客人就可以入她们的场,每场十五人,不限场数,直到最后一名出过价的客人离开为止。”伙计耐心的解释道。 “来一壶好酒。”云辰壁将一块金石扔到了桌上。 “公子稍等,这就来。”伙计拿起金石飞快的向后堂走去。 云辰壁静静的看着那十几个忙碌的伙计,口中淡淡道:“晚上伺候客人,大半夜还得去井里下毒,现在受了伤都不能静养,还得给客人们端菜上酒,真是可怜。” 片刻之后,伙计将一壶好酒放到了桌上,向云辰壁微微一欠身离去了。 随着客人们的醉意越来越浓,大堂中的气氛越来越高涨,有的客人甚至直接坐到了桌上,与那些妖媚的女子打情骂俏。 云辰壁慢慢的品着美酒,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在他眼里,这些都是云烟,他要看清的是背后的真相。 “大家静一静,竞曲马上开始!”一个苍老的声音自楼上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好深得修为。”云辰壁心道。 大堂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后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二楼上的老者靠在奢华的椅子上,向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第一档,风月姑娘的三首筝曲,现在开始出价。”老者向众人宣布。 大堂里立刻炸开了锅,人们争相恐后的出价。 “我出一千金石!” “我出一千五百金石!” “我出两千,让我先进去!” “我出一颗极品夜明珠,价值三千金石!”...... 富商巨贾们一个个竞相出价,犹如一个个红了眼的赌徒。两柱香后,第一档的竞曲结束,最高出价者高达五千金石,第十五名的出价也达到了两千金石。 云辰壁静静的盯着楼上的老者,发现每报出一个高价,老者的脸上都会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请赵公子、李公子、刘公子、马公子、贾公子入第一场!”一名伙计高声宣布。被点到名字的五位公子从座位上站起,将金石通票交给伙计后,趾高气扬的向楼上走去。 排在十五名之外的富商巨贾们一个个叹息不止,他们只能进四位婢女的场了。 两柱香后,第一场筝曲结束,五位公子从楼上慢慢的走下来,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飘然绵软。五人脸上的表情如浴春风,眼神痴醉迷离,似乎还沉浸在优美的筝曲中。 “请平公子、肖公子、薛公子、穆公子、申公子入第二场!”伙计又开始高声宣布。 被叫到名字的五位公子迫不及待的从座位上站起,快速的向楼上冲去。 云辰壁一直静静的坐在角落里,慢慢的品尝着美酒,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亥时未过,最后一拨客人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了风月楼。而云辰壁依然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公子,都散场了。”一个伙计来到云辰壁身边,轻声提醒。 “掌柜,我们谈笔生意如何?”云辰壁并未理会伙计,而是抬头看向了楼上的老者。 老者突然睁开了双眼,两道精光自眸子中射出。他微微抬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云辰壁,但并未答话。 “公子,我们掌柜平日是不见客的,还望公子见谅。”伙计客气的说道。 云辰壁站起身,直接向楼上走去,伙计见状急忙伸手,想拉住云辰壁。伙计的手刚碰到云辰壁的衣襟,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向自己手上袭来,瞬间传遍了整个身体,“砰!”的一声,伙计的身子被弹开,砸在了地上。 云辰壁继续慢慢的向楼上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老者目露精光,紧紧的盯着云辰壁。 “掌柜,我和你做笔交易。”云辰壁坐在了老者的对面,淡淡的说道。 老者的目光向利剑般直射云辰壁的眼睛,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霸气。云辰壁的目光平静如水,丝毫不受老者气势的影响。 “修为不错,说吧。”老者吐出了这几个字,又将身体靠在了椅子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我要风月姑娘为我单独弹奏一曲。”云辰壁淡淡的说道。 老者闭上的眼睛唰的睁开了,抬起身形盯住云辰壁问道:“你凭什么?” “凭这个。”云辰壁将一张金石通票推到了老者面前。 老者的目光扫过通票,当他看到上面的“一万金石”四个字时,眼皮剧烈的跳动了几下。 “公子稍等,我去安排。”老者收起金石通票,起身离去。 片刻之后,一个伙计轻轻地走到了云辰壁身边,轻声说道:“公子,我带您到仙逸阁。” 伙计轻车熟路的将云辰壁带到了一间淡雅别致的屋内,向云辰壁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房间内光线略显暗淡,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之气,一架古筝静静的躺在精美的筝台上。云辰壁静静的坐在屋内,手中把玩着一个精小的茶盏。 “吱呀”屋门被推开了,云辰壁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走进屋内,女子不施粉黛,但其素颜的姿色依然倾国倾城,绝美而略带妖媚,浑身都散发出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云辰壁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似是进来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是风月?”云辰壁淡淡的问道。 女子并未出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云辰壁缓缓指向筝台,示意她可以开始。 风月向云辰壁略一欠身,轻步走到筝台前坐下,灵指轻轻搭上筝弦。 “咚!”一道灵音响起,直接扣人心魂。每一个音符自风月指尖发出,似是被赋予了神秘的力量,令人不自觉得陷入一种幻境之中。筝曲优美轻灵,似是将人带到了一个绝美的意境中,碧空、绿草、流水、花香、远山组合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呼吸都充满了美感。 云辰壁依然在把玩着那个精小的茶盏,好像这屋内只有他一个人,在百无聊赖的消磨时光。 风月一边弹奏古筝,一边用眼中的余光观察云辰壁反应。当她发现云辰壁对自己的筝曲无动于衷时,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突然,她的曲调陡变,由原来的轻灵优美变得低沉凄婉,一个个音符自她纤美的指尖流出,似是一个少女在轻叹流泪,又似一个深闺怨妇在倾诉哀思,浓浓的悲凉之情直接刺透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若是普通人听了此曲,必会被那种如泣如诉的凄婉所侵蚀,必会感觉到心都在流泪。但此时云辰壁正将那精小的茶盏举在手中,仔细的看着上面精美的纹络,好似一个古董商人在验证古董的年份。 风月的脸色更加阴沉,曲调再次陡变,筝曲带着强大的威压直接向云辰壁席卷而去,高亢凌厉的音符似是化作了无数利箭,直接刺向云辰壁的内心。风月指尖的动作越来越快,曲调也越来越高亢凌厉,到了最后,音符仿佛不是从她指尖流出,而是从地狱中传来,似是困兽在嘶叫,又似厉鬼在哀嚎。 一曲终了,风月已是大汗淋淋,疲惫不堪,浑身都在不停的轻抖。 风月的一举一动,脸上的表情变化,甚至每一个眼神都逃不过云辰壁的眼睛。云辰壁见风月疲态尽露,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云辰壁将茶盏轻轻的放下,向风月道:“风月姑娘,在下也略懂音律,不如在下为你弹奏一曲如何?” 第十八章识破真身 风月看向云辰壁的眼神充满了迷惑,她根本看不透这个年轻人。她弹奏的每一曲都融合了自身的心法,普通人根本抗拒不了惑人心魂的音律。 可是她今天使出了看家本领,将心法运转到了极致,所奏出的音律足以让修为深厚的武修者迷失心性,但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丝毫无效。 云辰壁微笑着向风月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筝台。风月微微一怔,思索了片刻后,离开了筝台,走到了旁边坐下。 云辰壁坐在古筝前,向风月微微一额首,淡淡的说道:“风月姑娘,在下献丑了。” “咚!”一道音符自云辰壁指尖流出,直接穿透了风月的耳鼓,击在了她的心上。风月的瞳孔在剧烈的收缩,浑身抖的更加厉害。 “咚!咚咚!......”简单的音符自云辰壁指尖不断流出,听似杂乱无章,不成曲调,但是这些杂音组合在一起,似是有一股魔性的力量融合,能够直接进入人的灵魂,吞噬人的心念。 风月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椅背,关节都变得苍白,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她的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原本红润的嘴唇此时已变得紫黑。 “噗!”一口鲜血自风月嘴中喷出,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云辰壁停止了弹奏,坐在那静静的看着风月。良久,风月挣扎着站起身形,一双美眸突然紧紧的盯住了云辰壁的眼睛。 风月的目光变得哀怨迷离,似是一个少女在挽留离去的恋人,令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她的深情之中。风月将这种勾人心魂的目光直接射入了云辰壁的双眼,嘴角浮起了一丝自信的冷笑。风月有她自信的本钱,因为她所修炼的惑心术,天底下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抗拒。 但事情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云辰壁的目光像是深邃辽阔的大海,直接将她的目光化于无形,丝毫不受影响。 风月心中一凛,将惑心术运转到了极致,试图将云辰壁征服在目光之下。但是一切都是枉然,云辰壁依然平静的坐在那里。 “噗!”又是一口鲜血自风月嘴中喷出,她身形站立不稳,跌坐在椅子上。云辰壁的音律已经震伤了她的心脉,她又强行运转心法催动惑心术,导致了自身气血逆流,筋脉迸裂,修为尽废。 云辰壁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风月,口中淡淡道:“惑心术,的确厉害。如果是那些富商巨贾,早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因为他们都把你当成了一个天仙般的女子,是完美的化身。但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惺惺作态的男人。风月公子,我说的可对?” 风月听了云辰壁的话,瞳孔再次急剧的收缩,暗淡的眼神变得又惊又惧。良久,风月开口道:“你怎么知道的?”,声音虽然尖细,却是不折不扣的男声。 “一个人可以改变容貌,可以隐藏声音,但是性别是与生俱来的,永远也改变不了。我刚才弹奏的筝曲是《七谐音律》中的迷心幻音,只能震摄男人的心魂,从你的反应来看,你是男人无疑。” “你到底是谁?”风月咬牙道。 “我见过你,但是你没有见过我。前几日我追踪一个黑影到了古井边,黑影向四个黑衣人传达命令。你的身形,你的声音和那个黑影一模一样。你,就是那个黑影;你口中的主人,就是风月楼的掌柜。”云辰壁答道。 风月迷茫的看着云辰壁,嘴唇轻抖,但却说不出话来。他的一切对这个年轻人来说都是透明的,他的秘密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无所遁形。 “风月公子,你晚上给客人弹奏古筝,深夜还得去指挥伙计下毒,辛苦的很。所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也可以好好歇息。” 风月听完顿时惊惧交加,他张嘴就要呼救,却被云辰壁一道剑气射在身上,喉咙顿时发不出半点声音。云辰壁写下一张字条,扔在了桌上,然后提起风月,飘向了窗外。 此时已是子时,虽然夜兽已除,但人们到了这个时候都已安歇,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半个人影。云辰壁提着风月在夜色中飞驰,两柱香后,百善药堂的招牌出现在眼前。 云辰壁提着风月直接飞入了王百善居住的庭院,他将风月扔在地上,走到王百善的房前,轻轻的叩响了房门。 “谁?”房内传出了王百善的声音。 “伯父,是我,云辰壁。” 片刻之后,房门被打开,王百善将云辰壁让进屋内,不解的问道:“壁儿,怎么会深夜到我这来?” “伯父,我将风月捉来了,他本是个男人,是制造峻城灾难的祸首之一。事情紧急,来不及多解释。风月已被我废去了修为,先关押在您这里,作为日后的证人。”云辰壁说道。 王百善满脸惊愕的看着云辰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伯父,相信我,事情很快就能了结了。” “好!人先关在我这。” “我还有事要处理,伯父,告辞了。”云辰壁说完转身走到屋外,飞身离开了王百善的庭院。 王百善看着云辰壁消失的背影,好久才缓过神来,低头看见风月正瘫倒在地上,马上去唤人将风月关押。 此时的风月楼内,掌柜复博群手中捏着一张字条,眼中杀机毕露。字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峻城门外,静候大驾。 “啪!”一张精美的茶桌被复博群拍的粉碎,他厉声道:“召集所有人,搜寻敌踪,务必将风月救回!” “是!” 片刻之后,二十多条身影飞离风月楼,向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子时后的峻城城门前一片寂静,云辰壁静静的站在城门外,将身形完全暴露在月光下。 “呼!......”二十多条身影从天而降,将云辰壁团团围住。 “交出风月,饶你不死!”一个黑衣人喝道。 “你们听我的话,回去将风月楼烧了,将你们掌柜绑了,你们都可以不死。”云辰壁平静的说道。 “放肆!风月到底在哪?”黑衣人厉声道。 云辰壁并未答话,身形突然凌空而起,向远离城门的方向飞去。这些黑衣人反应奇快,纷纷飞身追击。 云辰壁的速度并不快,与这些黑衣人保持着十几丈的距离。黑衣人们加快了身形,试图拦下敌人,但是当他们将速度提到了极致,依然没摸到云辰壁的衣角。 渐渐地,黑衣人们的速度越来越慢,长途奔袭严重消耗了他们的气力,但主人有令,必须将风月救回,所以他们只能咬紧牙关疲于奔命。 “砰!”一个黑衣人体力耗尽,倒在了地上。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这些黑衣人陆续倒在了地上,全部手脚抽搐,口吐鲜血。 云辰壁见这些黑衣人全部累倒在地,从容的折了回来,他将这些黑衣人一个个提起,集中扔成一堆。 “你要做什么!”一个黑衣人拼尽最后的气力吼道。 “在城门前解决你们,还得收拾你们的残肢断骸,否则峻城百姓见了会造成恐慌。但这里是一片荒地,人迹罕至,解决了你们还不用收拾,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这件事。”云辰壁漫不经心的说道。 “噗!”问话的黑衣人口吐鲜血,直接暴毙。他,是被云辰壁活活气死的。 “轰!......”无数道剑气从天而降,将这些黑衣人轰得七零八落,顷刻间全部殒命。 云辰壁做完这一切,飞身返回了峻城城门前。他将身形隐藏在了一颗靠近城门的古树上,静静的养精蓄锐。 偌大的风月楼,此时显得空空荡荡。复博群在焦急的来回踱步,解救风月的人已去了两个时辰,音讯全无,他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复博群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暗中咬了咬牙,一跺脚飞身出了风月楼。 云辰壁隐去了自身的气息,在树上闭目养神,突然,他唰的睁开了眼睛。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异响,也没有看到任何异状,但是直觉告诉他,危险在慢慢的靠近,这种直觉是在无数次的生死交锋中历练出来的,精准无比。 片刻之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城门前,他来的无声无息,仿佛是空气直接化形而成。 云辰壁从来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危险气息。来人所站的位置、角度极佳,进可攻,退可守,毫无破绽。 “高手。”云辰壁心道。 来人也察觉到了危险就在附近,但是他没有感应到任何气息,辨别不出危险所在的方位。 云辰壁看得见对手,对手看不见云辰壁,已是占尽了先机。但是对手给云辰壁的感觉太强大了,对手在等待机会,一旦自己露出破绽,对手会瞬间发出致命一击。 来人似乎与云辰壁所想的一样,他也在静静的等待着机会。他知道云辰壁就在附近,年轻人的定力总不会好到哪去,所以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此时,双方所比的,就是耐心。 第十九章仙境高手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消逝,两人之间仿佛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双方隔在两个时空里。云辰壁如入定般沉寂,来人如泥塑般伫立不动,两人虽未出手,但心理上的对恃已然形成一场大战。 这种静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来人终于沉不住气,开口说道:“你我终须一战,不必这般藏头缩尾,你若再不现身,我立即杀入峻城城内,遇神杀神,遇人杀人。一切无辜的牺牲都是你造成的!”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来人冷哼一声,浑身顿时银光护体,双手做防御之势向峻城城内飘去。突然,一股巨大的压力向他袭来,瞬间便到了身前。来人双手合十,浑身银光大盛,银色真气化形六棱古盾,将身形挡在其后。 “轰!”六棱古盾被击碎,但未伤到来人肉身。来人轻飘飘的自空中落下,身形稳若磐石。 云辰壁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来人面前,向来人一伸手,说道:“复掌柜,此处不是你我的决战之地,跟我来。”说完,他身形如一道青烟般向远处飘去,复博群紧随其后。 两人的身形如夜色中的鬼魅,无声无息的向荒地方向飘去。两柱香后,云辰壁停下身形,复博群也停在了云辰壁身后数丈远处。 “年纪轻轻居然有这样的修为,实在难得。老夫不想与你为敌,你交出风月,从此不再插手峻城之事,我可饶你性命。”复博群道。 “这么说你知道峻城内的事都是我做的了?” “能够查出毒源,除去夜兽,掳走风月,除了你,其他人没有这个本事。” “那我若是不从呢?”云辰壁淡淡道。 “死!”复博群突然一抬手,一枚银色六棱古盾以闪电之势击向了云辰壁。 云辰壁迅速侧身闪避,真气古盾擦着他的胸口呼啸而过,“轰!”的一声将一颗两尺粗的古树击得粉碎。 “呼!呼!”两枚六棱古盾又自复博群手中发出,以左右夹击之势攻到了云辰壁身前。云辰壁身形一动,从原地消失了。 “轰!”两枚六棱古盾撞在了一起,发出了刺目的银光,瞬间照亮了这片荒地。 “嗤!”一道剑气从天而降,直攻复博群头部,复博群身形奇快,倏地从原地直退三丈。 “轰!”剑气射在了地上,激起飞沙走石,地面上一个巨大的深坑立现。 复博群身形未稳,一道剑气又向他袭来,他立即闪身躲避,同时单手一挥,一枚六棱古盾带着破空之势击向了云辰壁。 “轰!轰!”两声巨响之后,地面上又出现了两个巨坑,坑的大小、深度居然相差无几。剑气、银盾全部落空,云辰壁与复博群两人对面而立,都是毫发无伤。 “仙境高手。”云辰壁暗道。 “小小年纪居然到达了仙境。”复博群心中暗惊。 两人停止了攻击,各自凝神戒备。两人心中明白,同为仙境高手,照这样打下去谁都伤不了对方。 突然,复博群浑身银光璀璨,银白色的真气瞬间化形为六枚银色古盾,在其周身环绕,随着心法的运转,六枚古盾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搅得空气嘶嘶作响。 云辰壁不等复博群攻击,单指凌空一挥,天破剑气带着劈天裂地之势攻向了复博群。 “轰!”天破剑气击在了旋转的古盾上,天地瞬间失色,狂风乱舞,飞沙走石,四周的树木全部化为木屑,将天都染成了灰黄色。 六枚古盾的银色光芒瞬间变得暗淡,但是眨眼间又恢复了光芒大盛。 复博群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六枚银色古盾将其护在中间,光芒照亮了半边天空,犹如真神降临。 “银盾轮回!”复博群大喝一声,六枚银色古盾瞬间脱离了他的身体,向六个不同的方位飞出,银盾划着诡异的弧线瞬间攻到了云辰壁身前。 云辰壁将身法提到了极致,连环变换了五个方位,避过了五枚银盾的攻击,但是第六枚银盾已经封死了他的退路,直接攻向了他的身体后侧。 “呼!”云辰壁在空中生生扭转身形,瞬间撑开白色真气盾抵抗。 “轰!”两枚真气盾相撞,银色、白色光芒交织在一起,直冲云霄。 银白光芒直接刺痛了复博群的双眼,令他不由自主的眨了下眼睛。但就在这一眨眼间,云辰壁的的身影消失了。 复博群看不见云辰壁的身影,心中骤然一惊,他将双掌护在胸前,凝神戒备。 突然,一股冷风向复博群后背袭来,他仓促中转身双掌推出!“砰!”一股巨大的力量直冲他的双掌,瞬间传遍了全身。 “呼!”复博群借力向后飞去,在空中将这股巨大的力道逼出了体外。还未等他落地,又一股巨大的压力自他后方袭来,他来不及催发银盾护体,只能再次出掌迎击! “砰!”这次的力道比上次大了数倍,令复博群毫无防备,身形顿时被击飞。 复博群在空中极力控制着身形,心中恼羞交加,这种怪异的打法真是闻所未闻。 “呼!”又是一阵劲风袭来,直攻他的头顶。复博群在空中举起双掌向上一迎,想要硬抗下这致命一击。突然,那股劲风消失了。复博群的双掌推空,心中暗叫不好,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形,想将双掌撤回进行防御。 复博群是仙境高手,他的反应速度已经到达了身随心动的境界。但是,他还是没有云辰壁快。 复博群只觉得自己的右掌被一双大手死死扼住,右臂被两条灵蛇般的腿绞住了。大手不动,灵腿旋转一扭,“咔嚓!”,复博群的手臂被生生扭断,粗大的骨茬从血肉中刺出,发出了瘆人的白光。 “啊!”锥心般的疼痛刺激的复博群惨叫起来,他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控制,仰面向下落去。 云辰壁抓住机会,一指天破剑气射出,直攻复博群胸口。 “轰!”剑气再次落空,将地面击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只见复博群身体与地面平行,轻灵的向后掠去,犹如一只倒飞的灵燕。 “灵燕逆空?”云辰壁心中一怔,没想到复博群居然身怀这种逆天身法。他听师父说过,天下有两种逆天的身法武技,一种是“倒蟾掠影”,一种是“灵燕逆空”,身怀这两种武技的人,可以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敌人的攻击。 复博群落在地上,向后踉跄退了数步才站稳身形——断臂之痛令他的身法大打折扣。 复博群眼中射出了恶毒的光芒,他从没落到过这种境地,武修者的尊严、仙境高手的自信通通被这个年轻人击得粉碎。 突然,复博群身体四周的空气开始嘶嘶作响,以他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体内的银色真气泻出,融入漩涡之中,飞快的旋转。 “轮回禁锢!”复博群大喝一声,银色漩涡瞬间放大了数倍,在他与云辰壁之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场。 云辰壁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将他禁锢住了,身体不能动弹半分。巨大的压力涌向他的体内,似是要将他挤爆。 云辰壁急速运转万宗心法来抵抗压力,但是这种压力无孔不入,顺着他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向内涌入,万宗心法不停的抵消着这种压力,飞快的消耗着真气。 复博群那边似乎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的脸已经变形,五官都挤到了一起,断臂上血流如注。 “原来他想同归于尽。”云辰壁看穿了复博群的想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云辰壁体内真气耗尽,而复博群也已不成人形。 “噗!”云辰壁口中喷出一股血箭,巨大的压力将他击溃,身形直直的向后倒去。 复博群见云辰壁被击溃,立即停止了心法运转,他瘫坐在地上,拼命的调息恢复伤势。 半个时辰后,复博群的脸上有了血色,他站起身向云辰壁走去,只见云辰壁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地狱。 “哈哈......给你生路你不走,偏偏自作孽寻死!”复博群脸上一副大仇已报的表情,仰天狂笑不止。 突然,复博群觉得腰部一麻,全身知觉顿失,瘫倒在地。还没容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嗤!嗤!嗤!嗤!”四道封穴剑气射入了他的身体,其中三道废了他的肢体,最后一道射入了他的胸前大穴,废了他的修为。 “你……”复博群艰难的抬起头,惊怒的看着云辰壁。 “没想到吧。”云辰壁完好无损的站在那,漫不经心的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你怎么能避开轮回禁锢的力量?”复博群咬着牙道。 “谁说我避开了,我被那种力量压得口吐鲜血,你都看到了。”云辰壁淡淡道。 “那你怎么好端端的站在这?”复博群拼劲最后的力气嘶吼道。 “你疗伤时我也在疗伤,只是我伤势恢复之后,继续装作重伤不醒的样子,引你上当。你我同为仙境,要分出胜负就得多轮苦战,生死相搏。哪如这样解决你来的痛快,既节省了时间,又节省了体力。”云辰壁道。 复博群脑袋一歪,气得昏死过去。 第二十章夜探军府 天**亮时,云辰壁提着复博群向峻城内飞去。 今夜对王百善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当云辰壁提着复博群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神经已经麻木,不可思议的事接连出现在他眼前,令他仿佛置身幻境。 云辰壁将复博**给王百善关押后,向风月楼疾驰而去。 风月楼已是人去楼空,所有的房间门大开。云辰壁挨个房间搜寻,却未发现四位婢女的踪影。 云辰壁略一思索,回到了风月的房内,拿起烛台直接扔在了软榻上。呼!软塌上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 云辰壁走到房外,将门窗关闭,静静的等在那里。 片刻之后,风月房间内浓烟滚滚,一间暗阁内传出了剧烈的咳嗽声。“砰!”门被推开了,四位婢女灰头土脸的狼狈窜出,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她们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公子饶命......”四位婢女见到云辰壁站在门外,连声求饶。 “起来说话。”云辰壁淡淡道。 四位婢女挣扎着站起,垂首而立,身体因害怕剧烈的颤抖着。 “从你们的身形可以看出,你们不是武修者,我不会伤害你们。” “谢谢公子......”四位婢女纷纷跪地叩谢。 “起来,说出你们的来历。” 四位婢女站起身形,其中一人向云辰壁道:“公子,我叫春灵,我们来自西疆的西凉古城。我们本是西凉城的艺妓,靠弹奏筝曲为生。两个多月前,我们被复掌柜掳来此地,强迫我们为客人弹奏筝曲。他逼我们每个人服下一枚药丸,如果不按时服用解药,我们就会浑身疼痛欲裂。公子,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 “伸出手来。”云辰壁向四婢女道。 四婢女纷纷伸出了手,云辰壁给她们每个人切完脉后,发现她们确实已经中毒。 “将能找到的金石通票全部给我找来,顺便找下解药。”云辰壁吩咐道。 四婢女一怔,随后开始四处搜寻。云辰壁先扑灭了火势,然后坐到桌前开起了药方。 三柱香后,四婢女将一叠厚厚的金石通票交给了云辰壁。云辰壁抽出四张数额较小的通票,连同药方一同递给了四婢女。 “趁天色未亮,速速离开此地。路上如果毒性发作,先服下解药缓解,回去之后按药方服药,可以根除毒性。” 四婢女听完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激动的大哭起来。 送走四婢女后,云辰壁将金石通票全部收入怀中。趁着天色未亮,他又将风月楼内所有的房门关好,在大门外还贴了张大大的字条。 字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风月男身,魔曲摄魂,吸金之窟,敛财谋逆。 天色大亮之时,随着一个百姓的惊呼,峻城再次沸腾了。人们急匆匆的在街道上疾驰,都奔向同一个目的地---风月楼。 风月楼前人山人海,将宽阔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这字出自杀死夜兽那位英雄之手,我记得他的字。” “真想不到,风月原来是男儿身,那些富商巨贾都被蒙在鼓里。” “花了那么高的价钱去听一个男人弹筝曲,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风月的筝曲原来是惑人心弦的魔曲,太瘆人了!” “原来风月楼的人来路不正,还好这位英雄识破了诡计,否则峻城还得大乱!”......人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脸上都布满了惊讶之色。 当人们刚发现风月楼的事时,云辰壁早已坐在了济世药堂对面的茶楼上。 济世药堂只有一个门口能够出入,此时门前是冷冷清清,凄凄切切。一个伙计刚打开店门,就发现人们都急匆匆的向一个方向疾驶, 伙计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就和药堂内的人打了声招呼后,随着人流疾驰而去。 云辰壁看到这一切后,从茶楼中走出,走进了济世药堂。 “看病还是抓药?”一名伙计懒洋洋的问道。 “平四都不敢这样和我说话,不想死的话带我去见商良骏。”云辰壁冷冷的说道。 伙计被唬住了,急忙带云辰壁向后堂走去。 商良骏正坐在后堂的房间内饮茶,突然一个年轻人闯了进来,他正要发怒,只听年轻人沉声说道:“风月楼出事了,下一个就该济世药堂了。来不及多解释了,守城军府让我立即带你们去和平四会合。” 商良骏神色一惊,面露质疑之色,正要开口问话,只听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先生,风月楼出事了!”那名去看热闹的伙计回来了。 “知道了,退下!”商良骏喝道。 “赶快收拾下细软,我在门外等你们。”云辰壁说完匆匆离去。 良久,商良骏一行七人聚到了药堂门口,每个人都经过了乔装打扮。 “分开走,出城门一路向东,我来断后。”云辰壁沉声道。 商良骏等人立即散开,各自向城门方向走去。 一个时辰后,商良骏等人早已远离了峻城,走到了一片荒地中,站在那里等候云辰壁。 “刚才那个年轻人面生的很,你们谁见过他?”商良骏问道。 “怎么?先生不认识他?”一个伙计惊讶道。 “唉,事情太突然了,也没考虑那么多。他究竟是不是守城军府派来的人我也不清楚。”商良骏叹息道。 “先生,一会他来了问问就清楚了。如果是敌人,当场斩杀!”一个伙计恶狠狠的说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云辰壁的身影才从远处出现。商良骏等人冷眼看着云辰壁的身影,静默不语。 云辰壁到了这些人跟前,淡淡说道:“商良骏留下,其他人自尽吧。” “唰!”六个伙计同时出手,击向云辰壁。 “咔咔......”六声脆响,六个人全被云辰壁扭断了脖子。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商良骏吓得瘫倒在地,浑身发抖,眼睛直直的看着云辰壁,眼神里满是惊恐。 “我问你几件事情,你如实回答,我不会杀你。”云辰壁淡淡的说道。 商良骏仿佛获了大赦般连连点头。 “你、风月、复博群、平四、号称从中原城来的武修,还有你们的伙计,究竟来自哪里?” “西陵国。他们不是伙计,是西陵国的武修者。” 云辰壁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继续问道:“你们谁是主谋?” “钱世冰。哦,就是那个号称从中原城来的武修,他来自西陵国第三大世家---钱家,他是钱家的二公子。” “你、复博群、风月、平四都是什么人?” “复博群是钱家的护院,深得钱老家主的信任。这次钱二公子出来,老家主特意让他跟随保护;风月是复博群为钱家招募来的,专门用魔曲惑心术杀人;平四是钱家养的武修者;而我只是钱家的一名老仆。” “你们的最终目的。” “敛取整个峻城的财富,送给西陵国皇室,做招兵买马之用;控制峻城的武修者为西陵国所用。” “守城军府中都有谁和你们勾结在一起?” “只有大统领一人,其他人都是听从他的安排而已。” “如果你愿意将你知道的讲给峻城百姓听,我绝不杀你。” “我愿意!我愿意!我全说!”商良群连忙答应。 “钱世冰平日如何与你联系?何时回峻城?”云辰壁又问道。 “他平日带领武修在山中训练、采药,采够一定的数量就会带人回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两日后就能到达峻城。” “我让你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解决这些武修。现在我带你回城,将你送到一个安全之地。”云辰壁说完带着商良骏向峻城方向走去。 一个时辰后,云辰壁将商良骏带到了百善药堂内。商良骏经过乔装打扮,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王百善这次并没有被吓到,因为云辰壁在商良骏等人出城后,就来到了百善药堂,将事情详细的讲给了他。 商良骏被关押起来,云辰壁在百善药堂找了个清净的房间养精蓄锐,等待夜晚的来临。 当月色洒满峻城时,云辰壁出了百善药堂,直奔守城军府而去。 此时的守城军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几间房内发出微弱的烛光。云辰壁飘进了府内,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一间鼾声四起的房内。 房间内一名大汉正在酣睡,对云辰壁的进入丝毫无所察觉。云辰壁一指剑气射出,大汉的鼾声戛然而止,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浑身动弹不得,想要喊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只要你答应不呼救,并且回答我的话,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云辰壁向大汉说道。 大汉听了拼命的眨眼,表示同意。 云辰壁解开了大汉的穴道,大汉长出了一口气,直起身形静静的看着云辰壁,等着他的问话。 “你觉得你们统领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云辰壁问道。 “统领以前平易近人,但是在两个多月前突然性情大变,他深居简出,除了向我们下达旨意时露上一面,平日都见不到他的人。”大汉轻声答道。 “是不是时常有些神秘的人与他见面?” “是。那些人浑身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面目,每次都是进到统领房中,将房门紧闭,不知道谈些什么。”大汉答道。 “你经常能看见那些人吗?” “我是统领身边的贴身护卫,我经常能见到,但是其他人见不到。” “你觉得你们统领还是以前的统领吗?” “身形、样貌、声音丝毫没变,但是性情却完全像变了个人。” “除了你,还有谁能够经常见到统领?” “没有了,统领没有家室,只有几个老朋友,但是他现在连朋友都不见。” “多谢相告。不过暂时还得委屈哥哥一下。”云辰壁一道剑气射出,大汉立刻昏死过去。 第二十一章神秘老仆 云辰壁并不完全相信大汉所说的话,一个贴身侍卫应该是随时保持沉着、冷静、警惕,哪有像他那样鼾声大作、沉睡不醒的。所以云辰壁一指剑气废去了他的修为,同时击伤了他的心脉,短时间内不会恢复。 云辰壁来到了另一间屋内,发现屋内有两名侍卫沉睡。他封住了两人的穴道,将两人提到了大汉屋内。两名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迷茫的看着云辰壁。 “我不想伤害你们性命,只是想问你们几件事情。”云辰壁向两名侍卫道。 两名侍卫穴道被封,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示意。云辰壁射出两道剑气,解开了两人的穴道。 “他是什么人?”云辰壁指着昏死的大汉问道。 “他是两个多月前新来的侍卫,据说是统领大人的故人之子。”一名侍卫答道。 “那他是不是统领的贴身侍卫?” “不是,他平日并不外出,只听从统领大人一人的命令,其他人无权支配。每次他都是被统领大人单独叫到屋内,听完命令后就会匆匆外出,不知何时又悄悄返回府内,甚是神秘。”另一名侍卫答道。 “那他每次外出都去什么地方?”云辰壁又问道。 “不清楚,他的行踪不定。只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他去了济世药堂。” 云辰壁心中立即明白了大汉的身份。他继续问道:“你们统领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有。我们都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个人。要不是身材、相貌、声音还和以前一样的话,我们都几乎都不认识他了。” “最近城中发生的事,你们统领可曾清楚?”云辰壁又问道。 “清楚。井水投毒之事被人识破,夜兽被除,风月楼的人不知去向,统领知道这些事情后,变得焦躁不安。”侍卫答道。 “带我去你们统领的房间。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弄清真相。这对于峻城百姓、对于你们来说都是好事。”云辰壁提起两人走出了屋外。 侍卫在屋外用手一指,指明了位置所在。云辰壁又封住两名侍卫的穴道,让他们禁声,送他们回了房内。 守城军府中一间烛光昏暗的房内,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在静思,眉间满是焦虑之色。突然,他的房门被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 “你是什么人?”男子喝道。 “你若不想被揭穿身份,就坐下来和我心平气和的谈谈。”云辰壁淡淡的道。 男子一怔,双目中满是戒备之色,但还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辰壁与男子对面而坐,男子沉声道:“你是谁?为何夜闯军府?” 云辰壁不答话,静静的看着男子。 “再问你一次,若不答话,休怪我不客气!”男子怒道。 “我不答话,是为了看清你的真容,你的易容之术应该是出自风月之手。”云辰壁平静的说道。 “唰!”男子单掌化作剑状,直插云辰壁咽喉。“咔嚓!”男子的手腕被云辰壁折断,同时脉搏被扣住,只要云辰壁稍一动用真气,男子就会心脉爆裂而亡。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子忍着剧痛问道。 “你们西陵国人真是毫无城府,我其实并未看出你是否易容,只不过是随口试探了一下,你就露出了马脚。”云辰壁看着男子道。 “你......”男子又气又怒,恶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云辰壁。 “真的统领在哪?你的来历,还有你那个所谓的故人之子的来历,讲清楚了你可以死的舒服一点。”云辰壁淡淡道。 “休想!”男子咬牙吐出两个字,随后口冒黑血,瞳孔放大,倒在了桌上。 云辰壁再也感觉不到男子的脉搏跳动,放下了男子的手腕。 “好烈的毒药。”云辰壁心道。 男子死了,线索似乎一下子全断了。云辰壁在男子房中四处搜寻,希望可以发现蛛丝马迹,但是毫无结果。他略一思索,折身返回了大汉的房间。 大汉依然不省人事,云辰壁在他房中仔细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两柱香后,云辰壁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咚咚咚......”角落的地面是空的。云辰壁在地面四周摸索,感觉到了四条微小的缝隙。他单掌按住地面,真气灌注手掌,“咔!”一块石板顿时四分五裂,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云辰壁无声无息的纵身入洞,下降了约丈深高度,双脚才触到地面。洞内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光线,集中目力向内看去,只见一个五尺见方的石室出现在通道尽头。 云辰壁敛去自身气息,无声的飘进了石室内。刚进入石室内,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骚臭中带着霉味。墙角处,一个男子蜷缩着,长长的乱发掩住了面部。 “统领。”云辰壁轻声道。 蜷缩着的男子身体明显的一颤,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好久都没人叫过这个称呼了,你是谁?新来的看护吗?”男子的声音很虚弱,但明显的带着一丝嘲讽。 “出来说话。”云辰壁确认了男子的身份后,一把将男子提起,快速离开了地洞。 云辰壁将统领带到了假统领的房内。当男子的眼睛适应了昏弱的光线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窜到了假统领的尸体旁,一把将尸体摔在地上,用脚使劲的踩着尸体的脸,口中沙哑的嘶吼:“作孽!作孽!作孽……” 疯狂的举动一下子耗尽了统领体内唯一的一点体力,他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口中急剧的喘息着。云辰壁抓住了统领的手腕,将一丝绵和的真气输到了其体内,统领的精神逐渐恢复,脸色变得红润,双目有了神采。 “大恩不言谢!恩人受我一拜!”统领跪地就要拜谢云辰壁,但是被一把拉住了。云辰壁将统领扶到了椅子上,与他对面而坐。 “统领,受苦了。”云辰壁道。 统领盯着云辰壁,眼中尽是感激之色,他向云辰壁一拱手,开口道:“公子,你怎么知道我被关在这里?” “叫我云辰壁。不知统领怎么称呼?” “时尔泰!我痴长你十几岁,叫我时大哥就可以!我也可以叫你云老弟。” “时大哥,峻城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半,只剩下主谋未除。你被关了这么久,峻城内的事情恐怕你一概不知。我讲给你听。” “好!兄弟快说!” 云辰壁将事情详细的经过讲给了时尔泰,没有落下任何细节。 时尔泰听完后,脸上已经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有愤怒、有惊奇、有感叹、有钦佩,他没想到这几个多月来峻城内发生了这么多事。同时,时尔泰也在惊叹云辰壁的能力:凭一己之力就化解了峻城的灾难,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云老弟,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尔泰觉得非常有必要听下云辰壁的建议。 “时大哥,将假统领的尸体处理掉,那个大汉也不能留。你先不要恢复真身,继续假扮假统领,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守城军府中的变节侍卫清除。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事情一完,我就来找你。”云辰壁道。 “我相信云老弟,一切拜托!”时尔泰直爽的说道。 云辰壁辞别了时尔泰,手上提着假统领和大汉的尸体,消失在了夜色中。 清晨,百善药堂内一间僻静的房屋中,商良骏被云辰壁一把扔在了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你明明知道假统领的身份,却隐瞒不说,杀无赦!”云辰壁的目光冰冷。 “公子饶命!饶命!饶命!……”商良骏连滚带爬的抱住了云辰壁的腿,口中连连求饶。 “你隐瞒假统领的身份,是把他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掌控守城军府,发现你们不见了,必会设法搜救。而我又不能随便动他,因为每座城的统领都是尊皇任命的,没有尊皇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伤害统领。可惜,假统领已经死了。你,可以下去找他了。”云辰壁说得很平静,但杀气尽露。 “公子饶命!……我还知道一些事情,只要你不杀我,我全说,我全说……”商良骏鼻涕眼泪横流,脸上满是哀求之色。 “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公子,采药的武修中,除了钱二公子、平四之外,还有一个西陵国人。他是钱家的老仆,他没有名字,钱家的人都叫他仆爷。钱家的老家主对他很尊敬,派他来保护钱二公子。老仆的修为深不可测,连复博群都非常忌惮他。公子,我真的没有任何隐瞒了,饶命啊……” “啪!”商良骏被云辰壁一掌拍晕过去,随后被扔回了关押他的地方。 “复博群都忌惮的高手,会是什么境界?”云辰壁心中暗自思索。 云辰壁无法从复博群口中老仆的底细,因为复博群是可杀不可辱的人,这样的人绝不会出卖自己人;商良骏贪生怕死,但只是个普通人,无法形容老仆的修为;最麻烦的是峻城的武修者们还蒙在鼓里,充当着钱家的帮凶。既要解决西陵国的人,又不能伤害峻城武修者,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第二十二章山中恶战 当峻城内刚刚热闹起来时,云辰壁已经出城。明日就是钱家二公子返回峻城的日子,云辰壁必须在路上将他们截下,否则一旦他们进入峻城,发现事情败露,难免会大开杀戒。 夜色笼罩大地时,云辰壁到达了一处山谷,此处是入峻城的必经之路。云辰壁飞上了一处崖壁,将身形隐藏在阴影中,敛去了自身的气息。 半个时辰后,远处出现了数十个火把,火把连成一线,如一条火蛇在扭动。云辰壁知道,那是采药的队伍在向山谷行进。长长的队伍越来越近,盏茶功夫便到了山谷中。云辰壁集中目力望去,只见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平四,紧跟其后的是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应该是钱世冰,再往后就是清一色的黑衣人,并没有发现老仆的身影。 突然,钱世冰停下了脚步,转身向众人道:“今日天色已晚,就在谷中休息一夜,明日早些上路。” “唰!”人群迅速化整为零,有的去拾干柴,有的去打清水,剩下的人分散守在十几辆木车前,看守车上的药材。这些人动作干净利落,整齐一致,一看就是经过统一的训练。 不到半个时辰,一大堆篝火已经熊熊燃起,火上烤着干硬的干粮。除了平四、钱世冰、还有翻烤干粮的几个人,其他人全部守在木车前,寸步不离。 云辰壁静静的看着谷中的情形,始终没有见到老仆的身影。他没有贸然出手,因为他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直觉告诉他,老仆就在附近。云辰壁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他在等待一个机会,机会只有一次。 两柱香后,干粮已经烤好,火堆前只剩下了平四与钱世冰,其他人全部坐在木车前啃着干粮。突然,钱世冰拿起一块干粮,向身后的崖壁抛去! “唰!”崖壁的阴影中伸出一只干瘦的手,稳稳的抓住了干粮。 云辰壁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云辰壁动了,一道天破剑气怒射而出!攻击的目标不是那只手的主人,而是火堆前的钱世冰!只有钱世冰殒命,才能将老仆引走,才能避免与峻城的武修者们发生冲突。 “轰!”钱世冰来不及防御,就被天破剑气轰得支离破碎,残肢败体狠狠的砸进了山壁中。巨大的冲击力将钱世冰身边的平四震得倒飞出去,他在空中连连吐血,随后身体轰的砸在了木车上,将木车砸的四分五裂。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峻城武修者们被冲击力震得纷纷倒飞出去,好在距离稍远,天破剑气又被云辰壁控制了力道,所以均无大碍。 就在云辰壁发出天破剑气的同时,一支真气化形的金箭以闪电之速射向了云辰壁的藏身之处。云辰壁飞身躲避,并快速向远处飘去。 “轰!”金箭击在了山壁上,一个触目惊心的深洞立现,随着巨石的不断掉落,深洞轰然坍塌,深洞上方的山体土崩瓦解,巨石纷纷滚落到山谷中,将山路封闭了一半。 “唰!”一道干瘦的身影向云辰壁追去,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 峻城武修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群龙无首,所以只能待在原地等待老仆归来。 老仆一路追踪,身形奇快,片刻之后便发现了云辰壁的踪迹,他距离云辰壁只有十几丈远,这已经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老仆正要发出致命一击,但云辰壁的身形唰的没入一片树林之中,失去了踪影。 老仆在树林边缘停下身形,不敢贸然进入树林,他全力感知着云辰壁的气息,试图发现他的藏身之处。但是云辰壁的气息仿佛从世间消失了,令他丝毫觉察不到。 云辰壁此时隐身于一棵古树之上,静心等待老仆进入树林,试图一击致命。对付老仆这样的高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云辰壁不动,老仆不动,谁先动谁就失去了先机,一场耐力大战正在无声的进行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云辰壁依然在静静等待,但是老仆却失去了耐性。老仆向后飞退数丈,双手在空中连续挥舞,无数支真气金箭发出,射向树林之中! “轰!……”一连串的巨响之后,树林中的古树树干被直接击断,古树枝杈被震得凌空飞舞,古树大片的倒下,树林中立时空了一片。 老仆见如此攻击都不能令云辰壁露出气息,顿时愤怒至极,他身形再次凌空而起,双手疯狂乱舞,无数支真气金箭再次没入树林之中。连番巨响后,树林中又出现了一大片空地。 老仆再次凝神感应云辰壁的气息,依然一无所获。 老仆的眼中已经喷出了怒火,他双掌结印,平空推出,看似绵软无力,实则石破天惊。“呼!”一团巨大的金色真气光球向树林中飞去,“轰!”密林被撕开了一道数丈宽的口子。 “呼!呼!呼!”又是三团金色真气光球向树林飞去,大有将树林夷平之势。 云辰壁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压力向自己袭来,已无法再继续隐蔽下去,他飞快的向侧后方飘去,躲避光球的攻击。 云辰壁的身形刚刚腾到空中,一枚真气金箭就到了身前。他来不及变换方位,只能撑开白色真气盾抵抗。“轰!”真气金箭击在了气盾上,云辰壁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他借着巨大的冲击力向后飞去,在空中化解了侵入身体的力道。 “呼!”又是一道真气金箭向云辰壁袭来,云辰壁单指凌空一点,天破剑气全力射出,迎向了金箭。 “轰!”剑气与金箭在空中相撞,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巨大的冲击力将整片树林尽毁,地面都被压深了数尺,空中树屑飞舞,遮住了月亮的光辉,四周变得更加黑暗。 云辰壁趁着老仆视线受阻,飞快的向身后的群山掠去。老仆已经觉察到云辰壁的气息,如箭般的冲了过来,瞬间便到了云辰壁身后十几丈处。 云辰壁将身法提到极致,向群山飞去,他要利用山中复杂的地形与老仆周旋。老仆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也将身法提到了极致,紧紧咬在云辰壁身后。 两人的身法速度相仿,但是云辰壁先行老仆一步,所以两人始终保持着十几丈的距离。云辰壁为了防止老仆在他背后突施冷箭,不断地变换方位,忽左忽右,令老仆无从下手。 一柱香后,两人先后进入了群山中,云辰壁没有隐蔽的机会,因为老仆始终在他身后。月色下,两条人影围着群山兜起了圈子。云辰壁一边施展身法,一边暗自运转五重启灵剑气恢复自己的气力,试图将老仆拖垮。但是老仆始终咬在他身后十几丈处,丝毫没有力竭的迹象。 “你若再不停下,我即刻赶回峻城,杀他个天翻地覆,这一切的杀孽都是你造成的!”老仆在云辰壁身后喊道,声音虽然苍老,但是底气十足。 “你们西陵国人威胁起人来,简直是如出一辙。你尽管去,不过那时就换成我追你了,把身后给敌人可不是明智的选择。”云辰壁道。 “哼!你就等着看峻城血流成河吧!”老仆说完折身向峻城方向飞去。 老仆刚一转身,一道剑气便到了他的身后。老仆急速转身,双掌撑出一枚金色真气盾抵住了剑气。 “轰!”老者在空中被击得后退数尺,脸上现出一丝惊诧之色,因为他瞬间看清了云辰壁的容貌。以刚才在树林中的对决来看,他以为对方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老者,完全没想到对手居然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 “嗤!”又是一道剑气击向老仆,老仆单手挥舞,一枚真气金箭凌空迎向了剑气,“轰!”两者在空中相撞,将一侧山体击得支离破碎。 “好深的修为,此子不除,必为后患!”老仆心中暗道。 “倏!倏!倏!……”老仆双掌连续挥舞,无数真气金箭向云辰壁飞去,大有毁灭天地之势。云辰壁单指一挥,漫舞剑气射出,无数剑气直迎真气金箭。 “轰!……”剑气挡住了金箭的攻势,发出了一连串的巨响,巨大的气浪直冲云霄,一座山体瞬间被削平一半。空中下起了石雨,淹没了两人的身形。 “呼!”一团巨大的金色真气光球冲破了雨幕,直奔云辰壁而去。云辰壁单指一挥,天破剑气发出,光球与剑气在空中碰撞,发出了巨大轰鸣声,震得整片群山都在颤抖,剩下的一般山体被彻底削平。 空中的石雨下得更紧,空气中充斥着呛人的石屑味。山中的飞禽走兽彻底炸了窝,拼命的逃向远处,形成了百兽齐奔的奇景。 石雨紧下,粉屑漫天,老仆看不见云辰壁身形,无法出手攻击,暗自凝神戒备。 第二十三章元凶授首 突然,云辰壁出现在老仆身后,悄无声息的攻向了老仆后心。“嗖!”老仆身形一闪,避过了云辰壁攻击,同时单掌化爪攻向云辰壁胸口。云辰壁看准时机,闪电般的抓住了老仆的手腕,刚要发力拧扭,却突觉手中一空。老仆的手腕如抹了油般奇滑无比,瞬间逃脱了云辰壁的控制。 “和我近战对攻,简直是找死!”老仆口中暴喝,同时双掌挥出,携着劲风击向云辰壁胸口。云辰壁身形侧闪,避过老仆的攻击,右拳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击向老仆面部。老仆似乎已经算准了云辰壁的攻击路线,头部微侧就化解了云辰壁的攻势。 两人以快打快,顷刻间便对攻了数十招。云辰壁突然有了一种错觉,仿佛进攻他的是师父,因为只有师父才能将近身攻击发挥的如此凌厉。 老仆的攻击如行云流水,每一招都是随心而发,角度古怪刁钻,力量大的惊人。云辰壁将缚击之术发挥到了极致,才勉强与老仆打成平手。 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两人已经互拆了上千招,谁都没有占到便宜。老仆的体力似乎无情无尽,拳拳凶猛,掌掌刚烈,招招直击要害。云辰壁招式轻灵阴柔,不与老仆硬碰硬,每次避开老仆攻击的同时,都能给予凌厉的反击。 “隆......”天空突然阴云密布,月亮的光辉消失不见,黑暗瞬间吞噬了群山。云辰壁与老仆不约而同的各自向后退去,两人都不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过招,因为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两人对面而立,都在暗自运转心法调息,以恢复消耗的气力,同时脑中都在思索破敌之策。论远攻武技两人未分胜负,论近战两人不相上下,恶战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突然,云辰壁感觉空间在扭曲,一股强大的力量牢牢的禁锢住了自己的身体! “能逼我使出虚空禁锢,你真的不简单。”老仆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异常阴森,仿佛来自地狱。 云辰壁运转万宗心法,试图冲破这股力量的禁锢,但丝毫没有效果。复博群的轮回禁锢带给他的是无尽的压力,万宗心法能够与之抗衡,而老仆的虚空禁锢带给他的是封闭的扭曲空间,仿佛将他困在了一个狭小的牢狱中,冲不出,攻不破。 “你可以受死了。我也可以给钱家一个交待了。虚境幻灭!”老仆爆喝一声,双掌平空推出,燃尽了全身真气发出了最后一击。 “隆......”巨大的毁灭之力冲向了禁锢云辰壁的虚空牢笼。“轰!”虚空牢笼被击碎,毁灭之力势道不减,击在了对面的一座小山上。“轰隆隆......”小山瞬间被夷为平地,空中飞舞弥漫的不是石屑,而是石烟,巨大的烟柱向天空中冲去,与天连成一线。 “你若与我近身缠斗,还不至于这么快殒命,是你给了我使出虚空禁锢的机会。”老仆耗尽了真气,仿佛一下老了许多,就连说话都显得很虚弱。 老仆佝偻着身体,转身欲走,“唰!”一道身影挡在了他面前。老仆对这道身影再熟悉不过了,他虚弱的颤声道:“你怎么会没死?” “不是我给了你机会,是你给了我机会。”云辰壁平静的说道。 “你怎么能逃脱虚空禁锢的牢笼?”老仆声嘶力竭的嘶吼。 “就是虚空禁锢给了我逃脱的机会,我已经看穿了你这两式武技的本质。虚境幻灭是纯攻击性的武技,但虚空禁锢只是一种幻术而已。”云辰壁淡淡的说道。 “你......怎么会看穿,不可能!”老仆声音已嘶哑,话语中充满了绝望。 “你可知道《七谐音律》?” “那是一代高人申琴枫所著的音律奇书,我怎会不知,可是和武技有什么关系?”老仆哑声道。 “对不懂音律的人来说,《七谐音律》只是本音律奇书,但是此书的精髓不在于音律,而在于破幻清咒。你的幻术在《七谐音律》面前,只是不入流的伎俩。” “没想到,我竟然栽在了一个小辈的手中,我不甘心!噗!......”老仆一口鲜血喷出,气急攻心昏死过去。 “这就气昏了,你们西陵国人真是度量狭小。”云辰壁淡淡道。 老仆的真气耗尽,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现在的他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云辰壁一指剑气废去了老仆的修为,提着他向山谷方向飞去。 山谷中,众武修者们正待在原地,不时四处观望,完全失去了主张。云辰壁提着老仆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众武修者们立即将云辰壁包围,作势欲攻。 “不要自相残杀,事情完全出乎你们的想象。事情的真相时尔泰统领会告诉你们。”云辰壁平静的说道。 众武修者们听完后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云辰壁将一股微弱的真气输到老仆体内,老仆很快就醒了过来。 “和峻城的武修者们说,你是不是西陵国人?你们所做的事是不是场阴谋?”云辰壁向老仆道。 老仆脖子一横,拒不答话,但是从他的神态表情已经看出,他已默认。 众武修者们纷纷惊呆了,他们都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在给西陵国人卖命,缓过神来之后无不垂足顿胸。 “带上药材,与我一起回峻城。”云辰壁向众人道。 众武修者们将平四的尸体掩埋,随云辰壁一起上路。 第二日的傍晚,云辰壁等人回到了峻城内。众武修者们急于知道真相,直奔守城军府而去。时尔泰亲自告知了事情的真相后,令众武修者们后悔不已。 云辰壁则是直接回到了百善药堂,让王百善唤伙计将十几车的药材拉回药堂,又将老仆与风月等人关在了一起。做完这一切后,他直奔守城军府而去。 云辰壁刚刚进入守城军府内,迎面就碰到了正欲出府的峻城武修者们,互相寒暄一番后,武修们走了,云辰壁则是直接来到了时尔泰的房内。 此时的时尔泰已经将守城军府的秩序恢复,他稍加排查就清除了变节的侍卫,他也恢复了真身。 云辰壁将老仆的事情详细的讲给了时尔泰,听得时尔泰唏嘘不已。 “云老弟,关押在百善药堂的几个人怎么处理?”时尔泰问道。 “召集全城百姓,让西陵国人跪在百姓面前,把自己所干的勾当讲出来。至于他们是死是活,就全凭百姓处置了。”云辰壁回道。 “好!就交由百姓处置,这些人死有余辜!”时尔泰豪爽的说道。 “时大哥,这是济世药堂和风月楼所敛聚的钱财,请大哥还给峻城百姓。”云辰壁将厚厚的一叠金石通票递给了时尔泰。当然,他留下了自己的那一张一万金石的通票。 “云兄弟放心,我一定全部归还!明日我就召集全城百姓,一起公审西陵国人。”时尔泰说道。 夜色初上,云辰壁、王百善、时尔泰、朱福林、季先生等人团团围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席间,众人相谈甚欢,王百善与季先生非常看重云辰壁,承诺只要百善药堂不倒,就不会停止从云家购药,并且会给购药西归的云家商队提供最大的帮助与照顾。 朱福林则是拍着胸脯,说只要云家用的上他,尽管开口。 时尔泰答应云辰壁,药队进入峻城后,安全由他来负责,保证不会有事。 次日清晨,峻城训武场内人山人海,台上跪着四个西陵国人。 风月脸色苍白,复博群满脸的凛然,老仆脸上充满了不甘,只有商良骏在声泪俱下的讲述他们的阴谋。最后,商良骏还厚颜无耻的请求峻城百姓原谅。 峻城的百姓听完他的讲述后,怒火中烧,人群迅速将商良骏等人淹没...... 晌午过后,云辰壁、王百善、时尔泰、朱福林、季先生站在城门口,依依惜别。云辰壁对时尔泰道:“时大哥,钱家遭此重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要多加防备。” “云兄弟放心,我已派人去中原城请求支援,尊皇会派出武修者来暗中保护峻城的安全。峻城内的武修者们也达成一致,全力配合守城军府保护百姓。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时尔泰回道。 “诸位请回,告辞了。”云辰壁向众人一拱手,转身离去。 云辰壁走了,简单的行装,孤寂的身影慢慢远去。 时尔泰等人看着云辰壁的背影,心中无限感慨:小小年纪就承担了挽救家业的重担,实在是令人钦佩。众人伫立了好久,直到看不见云辰壁的身影,才默默返回城中。 第二十四章清河之毒 云辰壁一路向西行进,十几日后,一片规模很大的村庄出现在朦胧的雾气中。 村庄旁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河水一直延伸到远方,看不到尽头。片刻之后,云辰壁来到了村口。 刚刚进入村中,一阵痛苦的**声就传入了云辰壁耳中。**声不是从一户人家里传出来的,几乎每户人家里都有这种声音。 云辰壁继续向村内走去,走到在村子中心位置时,一个祭坛出现在他眼前。祭坛前跪满了祭拜的村民,村民口中念念有词,态度十分虔诚。 云辰壁发现,跪拜的这些人中,绝大部分是女人,只有寥寥几个男人。 半个时辰后,跪拜结束了,人们纷纷返回家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虑之色。 云辰壁拦下了一个中年男子,开口问道:“这位大哥,村中发生了什么事?” 中年男子看了云辰壁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啪的一声抓住了云辰壁的胳膊。 云辰壁感觉到男子毫无修为,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没有抵抗,任由他抓着自己。 “这位小兄弟,你是从外面来的吧,你没有喝河中的水吧?”中年男子一脸关切的问道。 “是村外的那条大河吗?” “对!你没有喝吧?”中年男子焦急的问道。 “没有。” “呼!那就好,那就好……”中年男子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逐渐平静下来。 “河水有问题吗?”云辰壁问道。 中年男子凑到云辰壁面前,脸上带着恐惧之色说道:“小兄弟,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喝那条河的水,那河水有毒。” 听了中年男子的话,云辰壁顿时联想到那些痛苦的**声。 “小兄弟,我堂叔中了毒,还需要我去照顾,我先走了。你尽快离开此地,走得越远越好!记着,千万不要喝河中的水……”中年男子丢下这几句话后,就匆忙离去了。 中年男子刚走,只听“啊!啊!……”一阵惨叫声从一户人家中传出。这户人家距离云辰壁所在的位置不过十几丈,眨眼间,云辰壁就到了。 一张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四旬左右的男人,惨叫声就是这个男人发出的。床前站着一对母女,母亲一脸慌乱不知所措,女儿吓得哇哇大哭。 男子脸色紫红,眼窝深陷,嘴角长满了白色的毒泡,此时正在用双手抓挠自己的胸口,身体痛苦的扭曲着。 云辰壁抓起男子的手臂,将手指搭在了其腕脉上。刚一搭上腕脉,云辰壁便感到一股强烈的阳毒之气向自己指尖袭来! “好烈的阳毒。” 云辰壁收回手指,单掌撑起男子的身体,另一只手将启灵剑气送入男子后心主穴。 启灵剑气在男子身体中流转,片刻之后就将阳毒逼到了男子的腹部。云辰壁稍稍加强剑气,只听“噗!”的一声,一股黑红色的毒血从男子口中喷出。 吐出黑血之后,男子立刻安静了下来,虽然还很虚弱,但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再也不是那种紫红色。 “多…谢…公子。”男子虚弱的吐出一句话。 “叩谢公子的大恩大德!”那对母女同时跪倒在地,不住的对着云辰壁磕头。 云辰壁将母女扶起,开口道:“你丈夫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调养些时日,就能恢复体力了。” “多谢恩公!这下我们清河村有救了!翠儿,快去找族长!”女子激动的说道。 没过片刻的功夫,一位六旬开外的老者就小跑着来到了女子家中,老者的身后还跟着黑压压一片村民。 “老夫是清河村的族长,多谢公子出手救我村民。”老者直接跪倒在云辰壁面前。 族长一跪,村民们顿时跪倒一片。 “族长请起,大家请起。” 云辰壁伸手去扶族长,但族长依然跪着不动。 “公子,请出手救其他村民。”族长直接给云辰壁磕起头来。 “请公子出手相救!”……村民们也跟着磕起头来。 “只要大家起身,我就出手相救。”云辰壁向众人道。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站起。紧接着,在族长的安排下,云辰壁开始为其他村名解毒。 解毒的过程,整整进行了三日。这三日,族长全程跟随云辰壁左右,尽心尽力。 第四日,清河村所有人都脱离了危险。族长将云辰壁请到了家中,一番招待之后,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辰壁小友,老夫还有一事相求。”经过几日的相处,族长对云辰壁的称呼都变了。 “族长,是不是要我查清毒源?” “没错。如果小友肯帮忙,那最好不过了。” “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去查。我这次西去,一是为家族购药,二是为家族打造一条平坦的购药之路。清河村是西行东归的必经之地,日后云家购药的队伍到了这里,难免会在此停歇休整。所以,我不会让清河村有任何的隐患。” 族长听了云辰壁的话,激动的站起身道:“太好了!我保证,日后云家的商队到了这里,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族长,请详细说下此毒的来历。” “说来话长。像这样的毒灾,在清河村已经发生过三次了,分别是三百年前,二百年前,八十年前。每次的毒灾,都来的毫无征兆。清河是村民们的主要水源,平日里河水无毒,但是只要毒一出现,就会持续一段时间,此毒无色无味,村民们饮用时丝毫察觉不到。最蹊跷的是,只有男人会中毒,而女人没事。” “那为何村中也有男人没有中毒?” “村民除了喝清河的水,也喝山上的泉水。这次没有中毒的村民,都是住在离泉水较近的地方,所以逃过了一劫。” “河水的源头和上游查过没有,有没有异象?” “清河的源头在清风山上,清风山上有一座清涟湖,湖水泻出,流经河道到了这里。我几次派人去查,都没有异象。” “族长,那前三次的毒灾是如何化解的?” “化解?谈何化解,完全是听天由命过来的。据村史记载,每次毒灾发生,人们都会出现筋骨疼痛、浑身燥热、口舌生疮等症状。身体强壮的,挨过十五日,毒性会自动化解;身体孱弱的,挨不了七日就会丧命。三次灾难过后,清河村的人口已经锐减,如果再发生几次毒灾,清河村就彻底消亡了。”族长苦叹道。 “事情我已了解,我去查明毒源。”云辰壁没有耽搁,直接起身而去。 清河,河水平缓流淌,飘荡的水草,光滑的河石,游动的群鱼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这样的河水中有毒。 云辰壁站在清河边,将一根银针丢入水中,银针立刻变成了黑色。 “河水确实有毒,但为何水中的鱼虾无事?” 云辰壁又将银针丢向几个不同的位置,发现河水上游的毒性比下游强。 “看来此毒对水中的活物无效,只对人有效。而且,毒是从上游来的,要从清涟湖查起。” 云辰壁返回村中,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了族长。 “小友要去清涟湖?那里人迹罕至,而且经常有凶兽出没,你千万不要独自前去。明日,我派人和你一起去。”族长道。 “族长,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人多了只会误事。”云辰壁平静的说道。 族长犹豫了半天,最终开口道:“好吧。我知道小友不是凡人,但是你千万要小心。要去清涟湖,要先到梵城,清涟湖在梵城的西北方。梵城是座中等的城池,是西去的必经之路,你到了那里,向城内的人一打听,就知道去清涟湖的路了。” “记下了。族长,在我没有回来之前,让村民们先饮山泉水,不要碰清河水。告辞了。” 族长要起身相送,但云辰壁早已失去了踪影。 “这孩子,还真不是凡人……”族长望着云辰壁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梵城,傍晚。城内落叶缤纷,凄萧的凉意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云辰壁走在城内,感觉到每个路人都是行色匆匆,似乎都不愿停留在这冷风中。 突然,云辰壁看见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闪进了一座酒楼中。 云辰壁走到酒楼前,抬头看向酒楼的牌匾,只见上面写着“康福楼”三个大字。 第二十五章豪赌开始 与外面的凄冷相比,康福楼内温暖如春。生好的炭火摆在客堂中央,将外面的凉气阻挡在外。酒楼的伙计们穿梭在酒桌之间,不停的给客人们斟酒上菜,客人们的笑声、劝酒声交织成一片,弄得客堂内喧闹无比。 那道熟悉的身影没有在一楼的客堂停留,直接上了二楼。云辰壁跟了过去,但是在楼口被一名伙计拦住了。 “这位公子,本店的二楼被人包了,你不能上去。”伙计客气的说道。 “有人请我来的,带我上去。这个赏你。”云辰壁将一张大额的金石通票扔向了伙计。 伙计飞快的抓住通票,低头一看上面的金额,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嫌少吗?”云辰壁淡淡道。 伙计一下回过神来,立马弯下腰,客气的说道:“不少,不少,公子豪爽。您请跟我来。” 伙计像伺候祖宗似地把云辰壁带上了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云辰壁坐下,然后又是斟茶又是倒水,一番忙碌之后,伙计才下了楼。 二楼的客人们看了云辰壁一眼,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云辰壁眼神一扫而过,二楼的情景尽收眼底。 四张酒桌,分别摆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中间是一盆炭火。东面的酒桌上坐着四个客人,其中一人一身白衣,年纪三旬左右,眉目间满是焦虑之色。其他三人都是五旬开外的老者,神色平淡,目中不时闪过精光。 西面的酒桌上也坐着四个客人,四人全部一身黑衣打扮,年纪都在三旬开外。四人表面上在吃着酒菜,但眼中余光不时的扫向其他人。 南面的酒桌上同样是四个客人,四人全是五旬开外的老者,神情异常平静。 北面靠窗的酒桌上,只有一位客人,正是云辰壁。 四桌客人谁都不说话,整个二楼安静无比。过了良久,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说话的是东面酒桌上的白衣男子,他轻声的向身边的人道:“大爷,二爷,三爷,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不如我先走一步,待事情处理完,再与您三位汇合可以吗?” “不行!天大的事也没有眼前的事重要。主人有令,事情没有成功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同桌的青衣老者道。 白衣男子还要再说什么,但被青衣老者用手势阻止。无奈之下,白衣男子坐下喝起了闷酒。 听了白衣男子与青衣老者的对话后,除了云辰壁外,其他人脸上都出现了警惕之色。 云辰壁表面上在喝着茶,但其他人的每个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此时,他已经确定了白衣男子的身份,准确的说,是在看清了白衣男子的面容之后确定的。 白衣男子的身形令云辰壁感到熟悉,云辰壁跟过来,就是为了看清白衣男子的容貌。 云辰壁看清了白衣男子的容貌后,脑中立刻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已经被他击杀的人--泉山,西陵国武修,丰木杨。白衣男子的身形容貌和丰木杨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白衣男子,就是丰木杨的弟弟。 有西陵国人出现的地方,绝对没有好事,云辰壁决定静观事态发展。 半个时辰后,二楼厅堂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对不住各位,我来晚了。”一个三旬左右的男子出现在厅口,拱手向众人赔罪。 该男子随后四下看了看,发现只有云辰壁那里还有空位,于是便坐到了云辰壁身边。 男子刚刚坐下,只听西面酒桌上的黑衣男子怒斥道:“安天通,你好大的架子,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该男子名叫安天通,他听了黑衣男子的话后,目中闪过一丝寒光,然后开口道:“南兄,我已经赔过不是了,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 “安天通,在这梵城地界上,别人怕你,我南扬素可不怕你,我们兄弟四人在梵城混的时候,你还是个摆摊算命的书生!怎么,这些年靠出售消息、与人赌骰赚了些钱,就目中无人了吗?”南扬素怒道。 “南扬素,德付茂,管汉城,绍弓义,你们四人是梵城土生土长的武修,按规矩本不能参加此次通会,但我念在你们是我同乡的份上,破例让你们参加了。你们不但不领情,反而在这里乱咬人,你们是狗吗?”安天通怒声道。 “唰!”南扬素等四人齐齐站起,眼中喷着怒火,要对安天通动手。 “住手!”南面酒桌上的灰衣老者吐出两个字,声音虽然不大,但直穿人耳鼓,足见其修为之深厚。 “冯老放心,我不会和狗一般见识的。”安天通向灰衣老者行了一礼道。 “混帐!”南扬素等人忍无可忍,抬手就要灭了安天通。 “呼!”一股强大的气场从灰衣老者身上发出,瞬间禁锢了南扬素等人的动作。 南扬素等人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丝毫动弹不得,心中的愤怒立马化作了恐惧。 “这次通会你们不要参加了,我姑且绕你们一命。”灰衣老者收回气场,对南扬素等四人说道。 南扬素等四人愤怒的看了安天通一眼,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好了,刚才被几只狗扫了兴,现在场内只剩下我们十个人了,通会正式开始。”安天通道。 “等等!”通会本来原定十二人参加,加上安老板你,一共十三人。现在走了四个,应该剩九人才对。”灰衣老者道。 “唰!”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云辰壁身上。 “怎么,这位小兄弟不是你们的人吗?”安天通疑惑的问向众人。 “不是。”东面酒桌上的人回道。 “也不是我们的人。我还以为这小兄弟是安老板你叫来的呢。”南面酒桌上的回道。 “什么我叫来的,我还以为他是你们的弟子或随从呢!”安天通叫屈道。 安天通盯着云辰壁那年轻的脸看了半天,确定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存在之后,开口问道:“小兄弟,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上来的?” 云辰壁是买通了伙计上来的,到现在为止,他除了知道安天通要在这召集通会外,其他一无所知。 “安大哥,我虽初到此地,但是早已久闻安大哥的威名,我这次是慕名而来,为的就是一睹安大哥的风采。”云辰壁瞎编道。 云辰壁这几句话一说,安天通顿时感觉如沐春风,浑身上下舒服至极。 “过奖了,过奖了。还未请教这位小兄弟的名号?”安天通的语气客气至极。 “我姓派,叫派玛皮,安大哥叫我小皮就可以。” 安天通听了云辰壁的名字后顿时一愣,心想:好奇怪的名字啊。 “小皮兄弟的名字好生奇怪,不过没关系,有名字就可以。现在你已经见到我了,已经达成了心愿,所以小皮兄弟请回吧,不要影响我们的通会。”安天通道。 “安大哥,你我匆匆一见就要离别,说真的,我心里实在是不舍。不如,我留下来参加通会吧。”云辰壁一脸不舍的说道。 安天通被云辰壁说得飘然惬意,他知道自己在梵城的魅力很大,但是没想到会大到这种程度,居然会有人对自己依依不舍。 “小皮兄弟,你要参加通会可以,只是需要交纳一千金石的会费。你年纪轻轻,有这么多金石吗?”安天通道。 “我交两千!一千当作会费,另外一千当作见面礼送给安大哥!”云辰壁立马将两千金石通票拍到了桌上。 “兄弟!坐!”安天通感动的眼泪都下来了,真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安老板,你俩还有完没完?我们是来参加通会的,不是来看你俩兄弟情深的!”灰衣老者突然催促起来。 安天通平静了下情绪,然后说道:“对不住各位,我与小皮兄弟一见如故,所以有些激动。我宣布,通会正式开始。首先,请大家报上自己的真名实姓,这是规矩,我安天通从来不做糊涂生意。” 东面酒桌上的白衣男子首先站了起来,他向众人一拱手道:“在下丰木飞。” “丰木飞?果真是丰木扬的弟弟。”云辰壁心中一动道。 “陆中岳。” “肖仁成。” “贵多南。”丰木飞身边的三位老者依次报上了姓名。 “冯庄络。” “蔡园达。” “展宏召。” “关逢京。”南面酒桌上的人也依次报上了姓名。 安天通将众人的名字一一记在心里后,开口道:“大家都已经知道,最近会有宝物横空出世,而宝物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只有我知道。接下来,就是本次通会的重头戏了:我与各位赌骰子,谁能连赢我三局,我就把宝物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告诉谁。每局的赌金是一千金石,赌法也很简单,我掷骰子,你们猜点数。” “安老板,何必那么麻烦。你赌骰子无非是为了赢钱,不如这样,你出个价,我买你的消息。”陆中岳道。 “是啊,不如我们竞价,价高者得。”冯庄络不耐烦的嚷嚷起来,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赌,是我的规矩。想知道宝物的消息,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我是一个赌徒,赌徒虽然爱财,但更爱输赢那一刹那的感觉。”安天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道。 陆中岳和冯庄络无语了,和一个赌徒去讲道理根本没用。 “既然各位没有异议,那么赌局开始。按照交纳会费的顺序,冯庄络前辈先来。”安天通道。 第二十六章十赌九输 到了此时,云辰壁终于知道了这次通会的目的。安天通掌握着宝物出世的消息,他想把消息卖给他人,卖的方式不是一手钱一手货,而是通过赌的方式。 此时,伙计已经把一张精致的赌桌摆在了大厅的中央,赌桌上放着三颗骰子,一个骰筒。 冯庄络走到赌桌前,将一张一千金石的通票放在桌上,示意安天通可以开始了。 安天通拿起骰筒,飞快一划,三颗骰子就进入了骰筒中,摇晃十几下后,骰筒落到了桌上。 “冯前辈,请猜点数。”安天通带着一丝笑意道。 冯文络的瞳孔急剧收缩,脸上充满了震惊之色。因为从骰子进入筒中,再到落下,整个过程他没有听到半点声音。本来以武修者的耳力,要听出骰子的点数并不是难事,可是安天通的摇骰手法太过逆天,完全毫无声息。 除了云辰壁外,其他人也是满脸的震惊之色,他们全程都没有听见骰子撞击骰筒内壁的声音,如此高明的摇骰之法,简直闻所未闻。 “冯前辈,请猜点数。”安天通再次说道。 冯文络傻眼了,除了瞎蒙没有别的办法,他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十点。” “唰!”骰筒被安天通打开,一颗二点,两颗五点,共计十二点。 “冯前辈,你输了,多谢你的通票。”安天通笑着将桌上的一千金石通票收入了怀中。 安天通定的规矩是:必须连赢三局才能得到消息,所以冯文络第一局输了,就等于被淘汰了。 “第二位,蔡园达前辈。”安天通道。 蔡园达阴着脸走到了赌桌前,交上通票后就闭上了眼睛,他要极尽耳力去赌一把。 可是,当安天通的骰筒再次落下时,他依然没能听到半点声音。结果可想而知,蔡园达成了第二个被淘汰的人。 紧接着,展宏召、关逢京也被淘汰了。 “冯前辈一队四人均已被淘汰,现在轮到陆中岳前辈这队了。”安天通道。 陆中岳这队人除了瞎蒙外,也没有别的办法。结果,四个人一次都没有猜对,白白送了四千通票给安天通。 “安老板,我们都被淘汰了,岂不是没有机会得到消息了?”陆中岳阴沉着脸道。 安天通微微一笑道:“有,当然有。我们可以进行第二轮赌局,同样的规矩,三次全猜对算赢。只是,这第二轮的赌金嘛,要翻一倍,每局两千金石。” “两千?如果我三局都猜不对,岂不是要白白送你六千金石?”陆中岳顿时怒道。 “愿赌服输,陆前辈如果玩不起,门就在那里,你可以走。”安天通淡淡道。 “你……”陆中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为了宝物的消息,他还是默认了安天通的规矩。 “如果第二轮我们再被淘汰,是不是还要进行第三轮?这第三轮的赌金,是不是每局要三千金石?”冯文络道。 “不不,冯前辈算错了,如果进行到第三轮,每局的赌金要在第二轮的基础上翻倍,也就是每局四千金石。”安天通立马解释道。 “你他玛怎么不去抢?”冯庄络彻底暴怒了。 “冯前辈,我还是那句话,门就在那里,玩不起可以走。”安天通不屑道。 冯庄络气得脸色由白变绿,再由绿变到黑,最终,他还是强忍下了怒火,妥协了。 安天通算准了这些人会继续赌下去,因为宝物的消息太诱人了。赌局越往后进行,赌金就越高,赌金越高,自己赢的就越多。此时,安天通似乎看见了大把的金石通票在向自己招手。 “既然各位都没有了异议,那咱们就开始第二轮吧。”安天通带着一脸得逞的笑容道。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角落里响起。 “安大哥,第一轮还没有结束吧,我还没有猜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个角落。 “对啊,这小子还没猜呢。” “猜了管什么用,还不是白给人送钱。” “纯属浪费时间,我们都猜不对,他能猜对?” 众人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安天通尴尬的一笑,向云辰壁道:“哎呦,兄弟,我还真把你给忘了。不过,我既然收了你的会费,就会一视同仁,你过来猜吧。” 云辰壁走到了赌桌前,将一千金石通票放在了桌上。 “小皮兄弟,我要开始了。”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过程,骰筒落到了桌上。 “兄弟,请猜。”安天通微笑着说道,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哄小孩的过程。 云辰壁看着安天通的表情,心中一阵暗笑。别人听不出骰子的点数,但是他可以。 云辰壁所修的万宗心法,乃是心法中最强的一种。万宗心法一旦修成,对外界的感知力可以达到逆天的地步。感知力,分为眼力,耳力,心力。安天通虽然能让骰子不发出声音,但是云辰壁凭借逆天的耳力,能听到骰子在骰筒内与空气摩擦的声音,从而能判断出骰子的点数。 “一粒三点,一粒四点,一粒六点,共计十三点。”云辰壁报出了骰子的点数。 安天通听了点数后,虽然面色平静,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惊异。云辰壁捕捉到了安天通眼中的异动,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唰!”骰筒被打开,骰子的点数与云辰壁说的丝毫不差。 “嘶!”全场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云辰壁的眼神都变了。 “这小子居然猜对了,他怎么做到的?” “这小子绝对是蒙的,运气而已。” “我看也是运气好而已。”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相信云辰壁是靠本事赢下赌局的。 “意外,绝对是意外。”安天通心中暗自说道。 “小皮兄弟,恭喜你赢了第一局。现在第二局开始。”安天通向云辰壁说道。 “安大哥,请摇骰。” 骰子再次落到了桌面上,安天通没有说话,向云辰壁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粒两点,一粒三点,一粒五点,共计十点。”云辰壁淡淡道。 安天通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站着干什么,打开骰筒啊!”众人太想知道第二局的结果了,纷纷催促起来。 安天通打开了骰筒,三粒骰子静静的躺在那里,一粒两点,一粒三点,一粒五点。 “天啊!又对了!” “这小子的运气也太逆天了!” “这小子难道真的有这份本事?” “我看还是运气而已,哪有什么本事。” 众人又炸开了锅,一时间整个大厅热闹无比。 “难道我看走眼了?”安天通心里泛起了波澜,他发现自己有点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 “第三局开始。”安天通急于求证自己心中的想法,立马开始了第三局。 骰筒第三次落到了桌上,安天通死死的盯住云辰壁,咬紧牙关说道:“请猜。” “三颗全是一点,共计三点。”云辰壁马上报出了点数。 “噗通!”安天通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嘴中重复嘟囔着几个字:“不可能,不可能…… 冯文络按耐不住,走上前去,替安天通打开了骰筒。 三颗骰子,三个鲜红的一点! 全场人都石化了,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到了现在,没有人再怀疑云辰壁的本事了。 良久,安天通站了起来,用嘶哑的声音向云辰壁说道:“兄弟,你真人不露相,我认栽了。随我来,我把消息告诉你。” “等等。安大哥,我有几个问题。”云辰壁突然说道。 “什么问题?”安天通疑惑道。 “现在宝物的消息是不是归我所有了?”云辰壁问道。 “当然。” “那消息的知情权是不是随我支配?” “是,你有支配的权利,你想把消息告诉谁或卖给谁都可以。”安天通答道。 “多谢安大哥,我明白了。” 云辰壁走到陆中岳和冯文络面前,一拱手道:“陆前辈,冯前辈,你们想不想知道宝物的消息?” “当然想知道!”陆中岳与冯文络异口同声道。 “既然想知道,那晚辈有个提议,两位考虑下。” “请讲!” “你说!” “我决定现在就把消息拍卖出去,两位前辈竞价,价高者得。消息的底价是一万金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两千金石。如果二位同意,我们现在就开始,如果不同意,当我没说过。”云辰壁淡淡道。 此话一出,全场人都愣住了。 “底价一万金石,这小子还真敢要。”陆中岳心中暗道。 “合着这小子是为赚钱来的……”冯文络心道。 “底价一万,比我还黑。”安天通苦笑道。 云辰壁知道陆中岳和冯文络绝对会答应,因为这是得到消息的唯一办法。 果然,陆中岳开口道:“我答应。” “我也答应竞价。”冯文络道。 “爽快。现在消息就在安大哥那里,谁赢了,谁就可以向安大哥领取。竞价开始,底价一万金石。”云辰壁微笑道。 第二十七章天价消息 “一万二千金石!”陆中岳先报出了价格。 “一万四千金石!”冯文络当仁不让。 “一万六!” “一万八!” “两万!” …………………. 一炷香后,价格已经被抬到了五万金石。 此时,陆中岳涨红了脸,冯文络也冒出了汗,两人明显已经到了底限。 “拼了!一下压死你!六万金石!”陆中岳直接加价一万金石。 “陆中岳!你他玛疯了?”冯文络吼叫道。 “我就是疯了,有本事你继续加价啊!”陆中岳狞笑道。 冯文络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中的火都要喷出来了,犹豫了一阵后,他直接吼道:“七万金石!” “冯文络!你他玛真有种!”陆中岳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我就是有种,有本事你再加价啊!”冯文络面目狰狞道。 “八万!”陆中岳一掌拍碎了桌子。 “九万!”冯文络一脚跺碎了地板。 “我他玛弄死你!”陆中岳疯了似的向冯文络冲去,已经彻底急眼了。 “哎,哎,陆前辈有话好说,莫要冲动。”云辰壁赶紧拦住了陆中岳道。 “滚开!否则连你一起弄!”陆中岳向云辰壁吼道。 云辰壁连忙放开了陆中岳,然后向安天通道:“我看这竞价进行不下去了。我宣布,竞价会解散。安大哥,找个没人的地方,你将消息告诉我得了。” “哎,小兄弟,刚才是我失礼了,对不住。咱们还是继续吧!”陆中岳一听要解散竞拍会,顿时冷汗直冒,连忙向云辰壁道歉。 “我宣布,竞价继续。”云辰壁坐了下来,一副平静的样子,似乎刚才的事都没发生过。 “九万二千金石。”陆中岳。 “九万四千金石。”冯文络道。 到了如此高的额度,陆中岳和冯文络都谨慎起来,不再大额加码。 “九万六。” “九万八。” “十万!”陆中岳率先报到了十万。 冯文络的神情颓废了下去,咬牙挤出了几个字:“我认输。” “呼!”陆中岳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如果他再加上五千,我也扛不住了。”陆中岳心中一阵庆幸道。 “陆前辈获胜,请陆前辈到安大哥那里领取消息。”云辰壁宣布道。 陆中岳将十万金石通票交到云辰壁手中后,将眼神投向了安天通。 “陆前辈,请与我到密室中详谈。”安天通道。 陆中岳等四人与安天通去了一楼的密室,二楼的厅中只剩下了云辰壁和冯文络等人。 “唉!功亏一篑啊……”冯文络长叹一声,就要带着其他三人离开。 “冯前辈请留步,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云辰壁突然说道。 “此话怎讲?”冯文络诧异道。 “一会安大哥回来,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只需坐在那里等。”云辰壁淡淡道。 冯文络等人摸不清云辰壁要搞什么,乖乖的坐了回去。 不一会,安天通返回了二楼,他是回来拿他的赌具的。一个赌徒,永远不会忘了他的赌具。 安天通见云辰壁等人还待在二楼,不禁问道:“你们怎么还待在这里?” 云辰壁走到安天通面前,一拱手道:“安大哥,小弟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这个问题是关于赌的。” 安天通本来心情很糟,但一听到关于赌的问题,立马来了精神。 “兄弟请问。” “安大哥,作为一个赌徒,什么最被人看重?”云辰壁问道。 “赌品,赌品就是赌徒的尊严。一个赌徒,可以输掉命,但不能输了尊严!”安天通虔诚的说道。 “安大哥,你让我明白了赌的真谛,请受小弟一拜!”云辰壁作势就要跪拜下去。 “兄弟不可行此大礼!我此生有你这样一个知己,死而无憾了。”安天通拦住云辰壁,激动的热泪盈眶道。 “这怎么还哭上了?”看着云辰壁和安天通在那里惺惺相惜,冯文络等人彻底傻了,一脸的懵逼之色。 安天通逐渐恢复了情绪,他向云辰壁问道:“兄弟,你留在这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吗?” “还有一个问题。”云辰壁道。 “兄弟尽管说。” “作为一个赌品绝好的赌徒,如果有人向他挑战赌术,那他会不会拒绝?”云辰壁一本正经的问道。 “不会!死都不会!赌品好的赌徒,绝不会放弃他的尊严!”安天通拍着胸脯说道。 终于上钩了,云辰壁心里一阵暗笑。 “安大哥,我要向你挑战,你赌品这么好,不会拒绝吧?” “什么?向我挑战?你要赌什么?”安天通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还赌这个消息。如果你输了,消息就归我,你不能再告诉任何人。”云辰壁嘴角浮起一丝坏笑道。 “你……”安天通整张脸都抽搐了,他发现一切都是圈套,自己一步一步被云辰壁引进了套里。 “安大哥,你到底接不接受挑战?”云辰壁问道。 “呵呵,我还有选择吗?”安天通苦笑道。安天通刚才吹了半天自己赌品好,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应战。 安天通现在想死的心都有,自己活了几十年,到头来被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给算计了。 “安大哥,既然是我发起的挑战,那规矩就由我来定。我摇骰,你猜点数。你输了,消息归我;我输了,这十万通票你拿走。”云辰壁将通票拍在桌上道。 “什么?你来摇骰?”安天通心里顿时一阵狂喜。 “对,我摇骰,你猜点数。” 听到云辰壁肯定的答复,安天通心里乐开了花。安天通一直以为,云辰壁挑战自己,会继续让自己来摇骰,他来猜点,但是现在完全反了过来。 “你的耳力确实逆天,但是这摇骰的手法,就算你从娘胎里开始练,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无论你怎么摇,我都能听出点数。”安天通心中暗喜道。 “兄弟,我们现在开始吧。”安天通自信满满道。 “安大哥,准备好,我要开始了。” 从拿起骰筒,到装骰,再到摇骰,最后到落骰,云辰壁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 “安大哥,请猜。” 安天通哭了,眼泪决堤而下,最后干脆蹲到地上大哭起来。 冯文络等人也被惊得张大了嘴,半天都没有合上。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云辰壁的手法比安天通高明了不止十倍。 “兄弟,我输了。”安天通擦净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大哥愿赌服输,不愧是赌品绝佳之人。”云辰壁安慰道。 “兄弟,随我去密室,我把消息告诉你。”安天通麻木的说道。 “大哥,先等一下。” 云辰壁走到冯文络面前,开口道:“冯前辈,现在消息又归我了,不过我对这消息不感兴趣,我还想把它卖掉,不知您想不想买?” 冯文络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狂喜道:“买!绝对买!你出个价!” 冯文络感觉自己从地狱一下子到了天堂。 “刚才陆前辈用十万金石买走了消息,这次我给您打个折,您就给九万金石吧。”云辰壁说道。 “什么?九万?我没听错吧!”冯文络揉着自己的耳朵道。 “没错,是九万。” “小皮兄弟,你太仁义了,你仁义至极啊!成交!”冯文络一把抱住了云辰壁,久久舍不得松开。 不但得到了消息,还比陆中岳少花了一万金石,冯文络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了。 冯文络松开云辰壁,将九万金石通票放到了桌上。 “安大哥,带冯前辈去密室。” 一炷香后,安天通回来了,他又来拿他的赌具。 “你怎么还不走?”安天通见云辰壁还坐在二楼,不禁疑惑的问道。 “我还有件事要和大哥说。” “噗通!”安天通给云辰壁跪下了,口中哭喊道:“兄弟,大哥认栽了,你别再折腾我了行吗?” 云辰壁将安天通扶起,然后将那张九万金石的通票塞到了他手里。 “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安天通拿着通票惊讶道。 “安大哥,这是给你的酬劳。没有你召集这次通会,我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兄弟,可这也太多了……”安天通急声道。 “这是我的规矩,希望大哥不要破坏我的规矩。”云辰壁微笑道。 “兄弟!”安天通紧紧抱住了云辰壁,激动的不知所以。 过了一会,安天通的情绪缓和下来,他问道:“小皮兄弟,你为何少收了冯文络一万金石?” “冯文络他们是中原国人,陆中岳他们是西陵国人。明白了吗?” “什么?陆中岳他们是西陵国人?我若知道,死也不会让他们参加通会!如果真让西陵国人得到宝物,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安天通气恼道。 “大哥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你只需把宝物的消息告诉我,我自有办法。”云辰壁淡淡道。 “没问题!我这就告诉你。”安天通在云辰壁耳边低语了几句。 云辰壁将安天通的消息记下,随后说道:“安大哥,我还有一事相求。” “兄弟尽管说,我只要能办到的,在所不辞!” “我不叫派玛皮,我真名云辰壁。我们云家是药商,我这次去西疆,一是为家族购药,二是为家族打造一条平坦的商路。日后,如果云家的购药商队到了梵城,还请安大哥多加照顾。”云辰壁说道。 “兄弟,我安天通在梵城虽然算不上手眼通天,但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你放心,日后云家的队伍到了梵城,我不会让任何人打他们的主意。”安天通拍着胸口道。 “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还要去追查西陵国人的下落,就此别过。”云辰壁说完飘然而去。 第二十八章其中真相 安天通望着云辰壁消失的方向,心绪一阵起伏。今日的经历,比他几十年的经历加起来还要精彩。 “我这位兄弟注定不是池中之物。”安天通喃喃道。 入夜后的梵城更加清冷,云辰壁找了一家僻静的客栈走了进去。 云辰壁静静地站在窗前,脑中不断思索着宝物的消息。 “秋风落群山,甲子催月圆。血色映清湖,天灵织金线。” 这几句话是安天通告诉云辰壁的,他说宝物出世的消息就在这几句话中。 “秋风,圆月,清湖,天灵,这些组合在一起,似乎是一个场景。”云辰壁心中暗自猜测道。 “清湖……难道是族长所说的清涟湖?”云辰壁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圆月……明日就是月圆之夜,难道宝物出现的时间就在明夜?”云辰壁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宝物,应该会出现在明夜的清涟湖。”云辰壁心中断定道。 想到了这一切,云辰壁并没有马上去清涟湖,因为他知道陆中岳和冯庄络等人也猜到了这一切。现在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所以,云辰壁决定明日再去清涟湖。 突然,一阵嘈杂声从窗外传来。 “快点,再晚副统领就没命了!”窗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云辰壁向窗外望去,只见四个男子抬着一个大汉,正急匆匆地向城内走去。 大汉浑身抽搐,嘴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声。 云辰壁看了一眼大汉,心中一动,就跟了过去。 四个男子抬着大汉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守城军府门口。 “快去禀报司统领,就说马行山副统领快没命了!”一名男子向守卫道。 守卫不敢怠慢,向府内急驰而去。 “咱们先把马副统领抬进去!”另一名男子道。 几个人抬着大汉就要进府,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不想他死,就带我一起进去。” 几个人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 “这位小兄弟,你是何人?”一名男子问道。 “能救他命的人。” 四名男子已经急得乱了分寸,也顾不得再问这年轻人的身份,就点头同意了。 一炷香后,大汉躺在了守城军府的一间屋内。屋内除了大汉和那四个抬他的人,还有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一个年轻人。 魁梧男子是梵城守军统领-----司利飞,那个年轻人正是云辰壁。 “多谢四位义士,现在你们已经把人送到了我这,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你们回去吧。”司利飞向四名男子道。 “司统领客气了,我们是本城的武修,见到马副统领性命垂危自然要救。我们看不出马副统领伤在哪里,也帮不上忙,就此告辞。”一名男子道。 四个男子走后,司利飞看着云辰壁道:“这位小兄弟,刚才你说你能救马副统领的命?他到底伤在何处?” “他没有受伤,他中了毒。”云辰壁道。 “中的何毒?” “清河水中的毒。” “何以见得?” “下游清河村的村民也中了此毒,村民的症状和马副统领的症状一模一样。清河村民的毒已经被我解了,所以我说能救他的命。”云辰壁道。 云辰壁第一眼见到马副统领,就知道他中了清河水中的毒,所以才一路跟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小兄弟,请你出手相救!”司利飞向云辰壁行了一礼道。 云辰壁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就将马副统领的毒逼了出来。 马副统领悠悠转醒,逐渐恢复了神智。 “小兄弟好手段!多谢!”司利飞大喜道。 “司统领,马副统领只是暂时好转,要想彻底恢复,还要再进一步的医治。不过,在这之前,我要问他几句话。在问的过程中,司统领不要打断我,可以吗?”云辰壁道。 “当然可以,小兄弟请问。” 云辰壁看着马副统领,开口问道:“你可曾出过远门?” “出过,我回乡去祭拜我爷爷了。”马行山虚弱的答道。 “那马副统领的家乡具体在哪里?”云辰壁继续问道。 “只是一个无名的小村子,我说了你也不知道。” 云辰壁没有再问马行山,而是向司利飞问道:“司统领,马副统领是每年都去祭拜他爷爷吗?” “以前没听他提起过,他前几日突然说要回乡祭拜,我念他一片孝心,就准许他回去了。”司利飞回道。 云辰壁又看向马行山,淡淡说道:“马副统领,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你的毒还是找别人去解吧。” 马行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 “这位小兄弟,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是回乡去了。”马行山连忙解释道。 云辰壁淡淡的看了马行山一眼,然后向司利飞道:“三天之后,为马副统领准备后事。告辞了。” “小兄弟请留步!”司利飞连忙挡在了云辰壁身前。 “马行山,你到底在掩饰什么?你信不过这位小兄弟,还信不过我吗?你为什么不肯说出实情?”司利飞向马行山吼道。 “我……”马行山埋下了头,脸色阴晴不定。 “在你昏迷的时候,这位小兄弟就和我说过,你是中了清河水中的毒。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去了清河?”司利飞继续问道。 马行山低着头不说话,内心似是在挣扎。 “马行山,现在只有这位小兄弟能救你的命,你说不说?”司利飞怒道。 马行山终于崩溃了,在生死面前,他还是选择了活下去。 “我说,我去了清风山上的清涟胡。我喝了湖中的水后,就中毒了。” “你去那里做什么?”司利飞疑惑的问道。 “我……司大哥,我是为了宝物才去的。”马行山犹豫了半天才说道。 “清涟湖,宝物,他怎么也知道这个消息?”云辰壁心中暗道。 “宝物?怎么还有宝物?马行山,你把整件事情给我一字不漏、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司利飞厉声道。 马行山长叹了口气,开口道:“司大哥,平日里你待我如亲兄弟,我没有瞒过你任何事,但唯独这件事,我藏了私心。” “只要你没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司利飞道。 马行山脸上闪过一丝感动,随后开口说道:“当年我爷爷曾告诉过我一个秘密。他说,清涟湖的湖底,有一只金色巨蟾。巨蟾在湖底存在了数百年,也修炼了数百年。所谓的宝物,就是金蟾褪下的蟾衣。据我爷爷讲,如果把金蟾衣制成铠甲穿在身上,可以抵御神境武修的全力一击!” “什么?可以抵御神境武修的攻击?”司利飞被彻底震惊了。 “没错。金蟾衣是防御至宝,它的价值足以令全天下的武修疯狂。我爷爷说,金蟾褪衣的时间随日月星辰而变化,可能数百年褪一次,也有可能上千年褪一次。爷爷在垂暮之年参透天机,算出了金蟾褪衣的时间。这个秘密一直被爷爷藏在心里,直到临终时,才告诉了我。”马行山继续说道。 “宝物即将出现,所以你就去清涟湖寻宝了,对吗?”司利飞问道。 “是,明日是月圆之夜,到时月亮会变成血红色,金蟾会在那时褪下蟾衣。我提前赶到清涟湖,是为了早做安排。后来因为口渴,喝了几口清涟湖中的水,就中毒了。”马行山回道。 “你背着我去清涟湖,是不是怕我知道宝物的存在?”司利飞突然问道。 马行山沉默了,将头埋在胸口,不敢正视司利飞的眼睛。 马行山的举动,让司利飞知道了答案。司利飞突然大笑起来,笑到流出了眼泪。云辰壁听得出,那笑声中充满了凄凉与失望。 “小兄弟,我再求你一件事。”司利飞止住了笑声,向云辰壁道。 “司统领请讲。” “将马副统领彻底治愈,毕竟我们兄弟一场,我不想让他死。”司利飞道。 “大哥,我……”马行山哽咽了,他没想到司利飞还会为自己求情。 “马副统领,司统领这样的人才值得做兄弟,而你,不配。既然司统领替你求情,我也不好驳了他的脸面。只要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出手救你。”云辰壁道。 “好,你问吧。”马行山的头依然低着。 “这个秘密,你还告诉了谁?” “我以一万金石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叫安天通的人。” 马行山此言一出,云辰壁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安天通以重金收买了马行山的秘密,然后召集通会贩卖宝物消息,而消息中提到的血色,就是红色的月光;清湖,就是清涟湖;天灵,就是金蟾;金线,就是蟾衣。这一切,都和自己推断的不谋而合。 “什么?你还卖给了他?你难道不知道安天通是以贩卖消息为生的吗?他一旦把宝物的秘密卖给其他武修,武修者们就会为了夺宝而互相残杀,马行山,这些你想过没有!”司利飞暴怒道。 马行山的头埋的更低了,浑身剧烈的颤抖着。 “马副统领,其实你的毒已经解了,我之所以骗你,是为了逼你讲出实情。”云辰壁道。 云辰壁此话一出,马行山和司利飞都惊呆了。 “这小兄弟好深的心计啊。”司利飞心中暗道。 第二十九章血色圆月 “我真的没事了?”马行山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云辰壁道。 “多谢小兄弟!”马行山向云辰壁跪了下去。 “你应该谢司统领,是他让我救你的。”云辰壁淡淡道。 “大哥……多谢!” 司利飞扶起了马行山,然后缓缓背过了身。 “唉,你走吧,以后好自为之。”司利飞叹息道。 “大哥,我……” “别说了,我不敢再和你这样的人做兄弟,也不敢再让你这样的人留在守城军府。” “大哥……” “走!别逼我动手!”司利飞怒道。 马行山面色惨白,他知道此事已没有商量的余地。 “大哥,保重!”马行山向司利飞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走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司统领,在没有受到伤害前把他赶走,是件好事,所以你不必难过。”云辰壁道。 “放心,我没事。对了,还不知道小兄弟的名号呢。”司利飞道。 “我叫云辰壁,中原城人。” “我是司利飞,梵城守军统领。你可以叫我司大哥。” 两人互相报完名号后,彼此会心的一笑,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司大哥,我总觉得,清河水中的毒与宝物的出现有莫名的关系。我答应过清河村的村民,要查明毒源。现在看来,毒源就在清涟湖。”云辰壁道。 “毒源在清涟湖,宝物也在清涟湖,这一切绝不是偶然的。马行山将宝物的秘密卖给了安天通,估计现在安天通已经把消息卖给了很多武修者。明日我就派人去清涟湖,一是为了查明毒源,二是为了阻止夺宝者之间的厮杀。” “司大哥,毒源你可以去查,但是那些夺宝者,你还真管不了。”云辰壁道。 “为什么?” “我见过那些人,那些人的实力,不是守城军府能抗衡的。” “兄弟,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司利飞惊讶道。 “我还知道,其中有一伙人是西陵国人。” “西陵国人?他们怎么知道宝物的秘密?”司利飞又是一惊道。 “此事说来话长。司大哥,如果你相信我,清涟湖的事就不要介入,我去解决。” “你自己去解决?” “是,我自有办法。” “不行,那太危险了!”司利飞拒绝道。 “司大哥,我现在只知道有四个西陵国武修来到了梵城,至于暗处还有没有,我不知道。你试想一下,如果守城军府折在清涟湖,而梵城内暗藏的西陵国人趁机作乱,梵城会乱成什么样子?” 司利飞愣住了,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到。 “所以,还是我去解决为好。我既然敢去,我就有把握,相信我。”云辰壁道。 司利飞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兄弟你千万要小心,如果有危险,不要硬抗,立刻回来求援。” “好。另外,我还想请大哥答应我一件事。”云辰壁道。 “什么事?” “不要为难安天通,他是我的朋友。他贩卖消息,只是谋生的手段,这个人的本质并不坏。” “我可以答应你。”司利飞道。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清涟湖。告辞。”云辰壁说完就飘了出去。 云辰壁出了城,一路向清涟湖方向疾驰,在正午时分,终于赶到了清风上。 清风山,其实是四座高山连在了一起,围成了一个圆形。清涟湖,就在这个圆形之内。 云辰壁站在东面的高山上向下望去,只见一层淡淡的水雾之气笼罩在湖面上,隔着雾气,根本无法看清其它三座高山。 突然,一阵轻微的震动从地下传来,持续了片刻就停止了。云辰壁感觉到震动是从湖心的方向传来的,所以他几个起落就来到了湖边。 湖水在余震的力量下,还在轻轻起着波澜。云辰壁将银针丢入湖水中,只见银针顿时变得漆黑。 “毒性好强,看来这清涟湖就是毒源的所在地。”云辰壁心道。 此时,又是一阵震动传来,湖面上立刻泛起了波浪。 “真相应该就在湖底。”云辰壁心念一动,纵身跳入了湖中。 湖水十分清澈,云辰壁在水下的视线丝毫不受影响。湖底除了水草,就是成群游动的鱼类,似乎没有其他的异象。 “隆!”一阵闷响从湖水下响起,惊得鱼群四下逃窜。 “原来震动是从湖心传来的。”云辰壁心中暗道一声,然后向湖心方向潜去。 足足一个时辰,云辰壁才来到了湖心。湖心有一座很大的岛,足足有方圆十几里,云辰壁跃出了水面,站在了岛上。 岛上嶙峋巨石密布,参天古树林立,地势很是复杂到。云辰壁拿出银针,再一次丢入湖水中,银针入水后不但变得乌黑,还发出嘶嘶的声响。不一会儿,银针竟然变成了黑色的粉末,消散在了湖水中。 “这里的毒性最强,看来毒源就在这湖心的底部。” 云辰壁再次潜入湖中,径直向下游去。湖心岛在水下的部分呈不规则的圆柱形,似是一根擎天巨柱从湖底拔地而起,支撑着湖面上的岛体。 越是往下,湖水的温度越低,光线也变得暗了起来。云辰壁向下潜了半个时辰,才到了湖底。 湖心岛的根部与湖底的岩地连为一体,岛体根部的位置有一个十几丈方圆的洞口,一阵一阵的暗流从洞口中涌出。 “隆!”一声巨响从洞口内传出,湖底立刻变得暗流汹涌。 云辰壁顶着暗流射入了洞口之中,洞内的情形,立时呈现在他眼前。 只见洞内趴着一只巨形金蟾,身形足有十几丈长,数丈高,背上有三道暗红色的纹络,第三道纹络下面长着一个巨大的疙瘩。 每隔一段时间,金蟾都会用两只前爪狠狠的拍击地面,每拍一下,湖底就会剧烈的震动,这种震动从湖底一直蔓延到湖面。云辰壁还发现,金蟾每拍一下地面,它背上的毒疙瘩就会冒出一股黄色的液体。金蟾每排出一股液体,毒疙瘩就会变小一点,而且疙瘩的两侧会冒出一道暗红色的光芒。 云辰壁看清了,那暗红色光芒的形状就是纹络的形状,毒疙瘩位置,就是第四道纹络的位置。 “等黄色毒液排尽,疙瘩会彻底消失,而金蟾的第四道纹络也会彻底形成。”云辰壁心道。 “呼!”一股黄色毒液随着暗流飘到了云辰壁身前。云辰壁没有躲避,因为他有万宗心法和启灵剑气护体,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身。 云辰壁将一根银针扔向了那股毒液,银针一接触到毒液,立刻化为了黑色的粉末。 “金蟾排出的毒液,就是毒源。金蟾属纯阳,所生之毒属阳毒,阳毒克阳避阴,所以毒性只对男子有效,而对女人无效。”云辰壁心中顿时明白了。 弄清了清河之毒的真相,云辰壁决定返回到岛上等待。因为今晚月圆之时才是金蟾褪下蟾衣的时间,而金蟾褪衣不会在水中,它必会来到陆地上。湖心岛四面环水,相对来说比较安全,金蟾一定会选择在岛上褪衣。 云辰壁将身形隐藏在苍天古树之上,敛去了自身的气息,静静的等待着月圆之时。 湖底依然不时的传来震动,但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云辰壁知道,金蟾的毒液已经差不多排完了,用不了多久,它的第四道纹络就会形成。 时间很快过去,当距离月圆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云辰壁感觉到有人向岛这边赶来了。 “南面,四个人,距岛还有五十丈,三个仙境,一个皇境。” “北面,四个人,距岛还有四十丈,全是仙境武修。” 云辰壁的感知力十分强大,心中早已摸清了来人的底细。 几个眨眼的功夫,岛的北面出现了四道身影,这四人正是冯庄络、蔡园达、展宏召、关逢京。 几乎与此同时,岛的南面也出现了四道身影,这四人正是陆中岳、肖仁成、贵多南和丰木飞。除了丰木飞是皇境武修外,其他三人都是仙境武修。 两拨人上岛之后显得异常谨慎,四下观察一番后,全都隐藏了起来。他们,也在静等宝物的出现。 就在两拨人刚刚藏好身形后,月光的颜色突然变了!由白色变成了血红色! 月亮的表面似乎被一层血雾所笼罩,随着时间的推移,血雾的颜色还在加深。整座岛被笼罩在淡淡的血色之下,显得十分诡异。 “当血色不再加深之时,就是月圆之刻,血色圆月一旦形成,金蟾就该出来了。现在,该动手了。”云辰壁心中暗道。 一挑八,这是云辰壁现在面对的形势。对方七个仙境,一个皇境,而云辰壁这边只有他一个仙境。 “各个击破。”云辰壁心中早已有了对敌之策,而且他也想好了对待这八人的方式:陆中岳等西陵国人,杀无赦;冯庄络等中原国人,击退即可。 可是,就在云辰壁要动手的那一瞬,岛的西面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云辰壁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场从岛的西面袭来。 天境!那是天境武修才有的强大气场! “怎么又来了个危险人物。”云辰壁心中暗道。 第三十章宝物出世 来人是敌是友,云辰壁无法推断,只能静观其变。 “唰!”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岛上。云辰壁集中目力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个七旬开外的老者,老者鹤发童颜,一身白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风范。 老者的目光从岛上一扫而过后,脸上浮起了一丝轻笑,然后坐在了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 十个人,四股力量,就这样在岛上沉默着。 终于,天上的月亮彻底变成了血红色。 “哗……”一阵惊天动地的水声响起,湖中跃出了一个庞然大物,巨大的影子遮住了血月的光辉,岛上顿时陷入了黑暗。 “轰!”的一声巨响,那道庞大的身影落到了岛上,震得整座岛都在颤抖。 金蟾,是金蟾出现了! 云辰壁向金蟾望去,只见它背上的第四道纹络已经彻底形成。四道纹络占满了它的整个背部,纹络闪耀着暗红色的光芒,似乎在与血月的光芒遥相呼应。 老者对金蟾的到来显得异常平静,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金蟾也发现了老者的存在,它那双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老者,眼神中除了警惕外,还带着一丝忌惮。 “你尽管褪下蟾衣突破境界,老夫为你护法。”老者对金蟾道。 金蟾已修成圆满之身,已能听懂人语。它知道老者对它并没有敌意,所以眼中的警惕之色渐渐退去。 “咔!”一声脆响,金蟾的背上裂开了一道口子,一层金色的蟾衣慢慢的从身体上脱离。蟾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片刻之后就脱落了一半。 金蟾褪衣的过程似乎非常痛苦,它浑身颤抖,四只巨爪不安的抓挠着地面,嘴中接连发出咕咕的惨叫。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蟾衣终于完整脱落了。蟾衣薄如蝉翼,发出闪闪金光,表面上还有一层淡淡的宝蕴。 “你已经突破了圆满之身,成为天灵了。回去吧,记得以后要护得这一方安宁。”老者对金蟾说道。 金蟾已成为天灵,它向老者俯下身去,嘴中发出咕咕的叫声,似乎在叩谢老者。 “去吧。”老者向金蟾道。 金蟾一跃而起,庞大的身躯落入了水中。片刻之后,湖面恢复了平静。 老者拾起了蟾衣,折好后放入了怀中。 “你给我把蟾衣放下!” “老东西!把宝物放下!” 几声厉喝之后,八道身影出现在老者面前。 老者看了八人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戏虐的笑容道:“怎么,你们也想要?” “废话!为了这蟾衣我们已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所以这蟾衣必须是我们的。” 丰木飞道。 “老头,我们为这蟾衣也是费尽心机,所以你还是放下吧。”冯庄络道。 老者听了二人的话后,目中射出两道寒光,嘴中冷冷的说道:“那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 “呼!”老者将天境武修的气息释放无遗。 老者的气场一出,八人立刻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身形不由得向后退去。 陆中岳看了冯庄络一眼道:“冯庄络,这老者是天境武修,论单打独斗我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我们联手,七个仙境加一个皇境,多少还有些希望。如果成功将这老头拿下,蟾衣我们平分,如何?” 冯庄络目光闪烁,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被陆中岳说动了。 “这蟾衣足能做出二十件防身宝衣,平分的话,就是十件。你还要考虑吗?”陆中岳继续说道。 “成交!”冯庄络答应了。 “好!一起上!”陆中岳叫道。 “混沌银盘!” “寒冰链锤!”…… 八个人,八种强大武技,在一瞬间全部攻向了老者。 老者轻蔑的一笑,手掌轻轻一甩,一道霸道的真气发出,真气在空中化形为八杆银枪,径直迎向了那八种武技。 “轰轰轰轰轰……”八种武技被老者的真气银枪击得粉碎,银枪攻势不减,径直向八人飞去。 “防御!”……八个人的瞳孔急剧收缩,狼狈的使出了防御武技。 “谁也防不住。”云辰壁看着眼前的形势心道。 情况和云辰壁所料的丝毫不差,八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纷纷掉进了湖中。 八个人落水,但冒出水面的只有七个人。七个人拼尽仅存的气力,狼狈的向湖边逃去。 “一死七伤,死的是丰木飞。”云辰壁心道。 老者并没有追击逃走的七人,只是向七人逃走的方向说道:“暂且饶你们一命,再敢打金蟾的主意,杀无赦。” 老者的声音不大,但传的很远,而且字字清晰响亮。 “出来吧。”老者目光平淡的扫了一下云辰壁的藏身之处,开口说道。 云辰壁现身了,站到了老者面前。 老者看到云辰壁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发现这个年纪轻轻的人居然有着仙境的修为。 “你也想抢蟾衣吗?”老者开口问道。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我打不过你。”云辰壁淡淡道。 听了云辰壁的话,老者哈哈大笑起来,心想这年轻人真有自知之明,而且也比较直接。 “最多打个平手。”云辰壁紧接着又来了一句。 嘎……老者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刚才的话。”老者瞪着眼睛向云辰壁道。 “多说无益,告辞了。”云辰壁说完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老者急了。 “前辈还有事吗?”云辰壁疑惑的问道。 “当然有事!而且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许走!”老者扯着脖子吼道。 “前辈,说吧。”云辰壁掸了掸衣服道。 老者走到云辰壁面前,盯着云辰壁一字一句道:“刚才你说,你能和我打成平手?” “能。” “你哪来的自信?”老者反问道。 “与生俱来的。”云辰壁淡淡道。 “你怎么不说自己是神仙呢!”老者吼道。 老者彻底被云辰壁那人畜无害的表情、波澜不惊的话语激怒了。 “前辈问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我走了。”云辰壁转身就走,干净利落。 “你给我站那!”老者怒吼道。 “前辈还有事吗?”云辰壁转头问道。 老者气呼呼的指着云辰壁道:“有事!事情就是你我打一场!” “我不打。” “怎么?怕了是吧?哼,你就不该那么狂妄!”老者说完,解气似的大笑起来。 “没有点赌注,我费那力气干嘛……”云辰壁小声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走。 云辰壁声音虽小,但以老者的修为,还是听的清清楚楚,老者大叫一声:“站住!” 云辰壁站住了,静静的看着老者。 “有赌注就跟我打是吗?好!我用一半的蟾衣做赌注,行吗?”老者道。 “行。”云辰壁痛快的答道。 “那你的赌注呢?你打不平我,你用什么赔我?” “我没有赌注。打平,你的蟾衣分我一半;我打输了,我什么都不给你。前辈若同意,我们就开始。” “空手套白狼是吗?你小子不但狂妄,而且无耻,真的很无耻。”老者咬牙道。 云辰壁没有搭话,就静静的看着老者。 不一会,老者咬着牙说道:“无耻至极……好,我答应你。” “前辈想怎么打?”云辰壁带着得逞的微笑道。 “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一炷香后你没有躺下,就算打平。”老者道。 “好,开始吧。”云辰壁做了个请的动作道。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炷檀香,用真气点燃后随手一甩,檀香就插在了坚硬的岩地上。 “屠神龙纹枪!”老者手腕一抬,一道真气自掌心发出,真气在空中幻化成一杆龙纹密布的银枪。 银枪发出阵阵龙吟之声,带着破空之势攻向了云辰壁。 “纯阳属性的武技。”云辰壁看着银枪向自己飞来,心中暗道。 云辰壁一指破阳剑气射出,剑气精准的迎向了银枪。 银枪纯阳刚烈,但是剑气更加凌厉霸道,剑气瞬间穿透了银枪,攻势不减的向老者射去。 “剑气?好强大的武技!”老者心中一惊道。 老者身形一动,原地凌空而起,避过了剑气的攻击。 “龙阳之斧!”老者在空中单掌劈下,一把真气幻化成的巨斧撕破了虚空,狠狠的向云辰壁劈去。 巨斧闪耀的银光照亮了整个夜空,这一斧的威力,足以将湖心岛切下半块。 云辰壁动都没动,单指一弹,一道漫舞剑气射出,漫天剑气交织成了剑网,将巨斧罩在了里面。 “轰!”巨斧粉碎,化做点点银光飞散。 老者借着巨大的冲击之力落回了地面,此时他看向云辰壁的目光已充满了凝重。 “这小子是神吗?怎么如此逆天?明明是仙境的修为,可打起来比天境还厉害……”老者心中惊道。 云辰壁看老者站着不动,开口问道:“前辈,还打吗?” “打,当然打,我只是在想用什么方法收拾你。”老者心中震惊,但嘴上丝毫不服软。 “那前辈想到了吗?” “想到了。”老者的嘴角浮起一丝戏虐的笑容。 第三十一章只手遮天 “捆神地蔓!”老者单脚一跺,一股真气灌入地下,转瞬间,云辰壁的脚下冒出了无数青藤! 真气幻化而成的青藤闪电般的向云辰壁缠去,如果云辰壁真的被青藤缠住,插翅都难飞了。 云辰壁没有动,青藤瞬间爬满了全身,巨大的束缚之力彻底禁锢了云辰壁的身体。 “看你怎么逃……”老者戏虐的笑道。 但是下一秒,老者的笑容凝固了。 只见云辰壁身体射出无数道剑光,剑光一闪而过,青藤灰飞烟灭! “怎么可能!”老者惊叫道。 “前辈,轮到我攻你了。”云辰壁凌空飞起,双手单指连弹,十道封穴剑气射出,封锁了老者周身的空间。 老者见剑气袭来,心中一惊,他发现剑气几乎封锁了自己的所有退路,只留了一个死角。若想避开,只有躲入那个死角。 封穴剑气主灵动,属穿透,快如闪电,根本不给老者考虑的时间。 无奈之下,老者展开身形向那个死角避去。可是,老者刚刚到达那个死角,另一道剑气就到了他的身前。 “不好!上当了!”老者心中暗叫一声,他发现自己落入了云辰壁的圈套之中,云辰壁是故意逼自己进入死角的。 老者避无可避,剑气直接射到了他的身上!剑气一接触到身体,老者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束缚之力将自己禁锢! 老者急忙运功抵抗,瞬间将那股束缚之力切断了五成,恢复了一半的行动之力。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剑气到了老者身前! “玛的,这小子没完了!”老者暗骂一声,闪电般的伸出右臂,掌心朝天,瞬时撑起了一鼎真气光罩。 真气幻化的光罩如同一个大鼎将老者护在其中,破阳剑气轰的一声射在上面,大鼎剧烈震颤,但并没有被击碎。 “好强的防御武技。”云辰壁看着那巨鼎眼中一亮道。 剧烈的震颤只持续了几眨眼的功夫。老者稳住晃动的身形后,向云辰壁怒吼道:“小子,能将我逼到这份上的,你还是第一个。再来!” 老者愤怒的同时,又感到庆幸。他庆幸岛上只有云辰壁和自己两个人,如果有其他人在场,看到自己被一个仙境武修打的如此狼狈,估计自己连死的心都有。 此时,地上的檀香还剩下四分之一。 老者被彻底激起了肝火,拿出拼命的架势朝云辰壁冲了过去。 “等等。”云辰壁突然开口道。 老者停住了身形,气呼呼道:“怎么,怕了是吗?怕了就认输!” “前辈误会了。我不是怕,只是想再改下规矩。” “不行!别拖延时间!”老者拒绝道。 “好。那我走了,赌局解散。”云辰壁拍拍手转身就走。 “你给我回来!”老者怒吼道。 云辰壁转头向老者道:“要想继续打,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前辈若同意,我们继续,若不同意,我想走你也拦不住。” “小子,你说吧,你想怎么改?”老者还是妥协了,因为他不甘心就这样收场,他还没有找回面子。 “加码。”云辰壁吐出两个字。 “加什么码?” “赌码。要想继续打下去,必须加大赌注,否则我不再浪费力气。”云辰壁淡淡道。 “你怎么不去抢啊!”老者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自己这边已经出了一半蟾衣作为赌注,而云辰壁那边完全是空手套白狼,到了现在,云辰壁还要求加码,简直是没有天理。 “解散,告辞。”云辰壁向老者一拱手,转身就要离去。 “你要怎么加!”老者又一次妥协了,此时他心中满是苦水,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难受的想死。 “除了那一半的蟾衣,再加上你刚才那套防御武技。”云辰壁道。 老者刚才使出的那套防御武技十分强大,云辰壁心仪已久,所以才提出要加大赌码。而且云辰壁知道老者必会答应,因为他已看穿了老者的性格------争强好胜,对脸面十分看重。 一切如云辰壁所料,老者咬牙答应了。 “前辈豪爽,前辈威武,前辈令人钦佩……”云辰壁得逞了,开始拍起了老者的马屁。 “小子,你既然相中了我那套武技,不如我们一招定胜负如何?”老者突然神秘一笑道。 “一招?” “对,一招。那套防御武技名叫只手遮天,是我敖哲天自己所创,防御力十分强大。我用只手遮天防御,你来攻我,但只限一招。如果你能击退我半步,就算你赢。” 敖哲天刚才见识过剑气的威力,但他发现破阳剑气打在只手遮天的防御上,只能令自己的身形晃动,并不能震退自己半步。所以,他提出了这个对自己有利的建议。 “你确定要我用剑气攻你?”云辰壁嘴角带着一丝坏笑问道。 敖哲天看着云辰壁嘴角那丝坏笑,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安,那坏笑,和剑气一样可怕。 “怎么,不敢吗?”敖哲天故作镇定道。 “我们开始。”云辰壁微微一笑道。 云辰壁脸上在微笑,心中却在大笑:敖哲天只见识过自己封穴剑气、破阳剑气、漫舞剑气的威力,他以为剑气的威力仅限于此了。 “一会老头见识到天破剑气的威力后,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云辰壁心中笑道。 “小子,来吧。”敖哲天使出只手遮天武技,一鼎巨大的金色光罩将自己护在其内。 云辰壁抬手射出了天破剑气! “这……这是什么剑气?”敖哲天见剑气向自己袭来,发现这道剑气与自己见过的明显不同,这道剑气有一股毁灭虚空之势。 “难道我又错了?”敖哲天心中闪过一丝阴影。 剑气击在了光罩上! “轰!”岛上飞沙走石,残枝败叶飞舞,湖水被巨大的冲击力掀起,形成了滔天巨浪,整个湖心岛剧烈的颤抖,四周大片的岛体坍塌。总之,一切如末日来临。 “蹬蹬蹬蹬……”敖哲天连退了十几步才稳住了身形,金色光罩已被剑气击得粉碎,只剩下了点点流光。 “神,一定是神来了……”敖哲天目光呆滞的喃喃道。 云辰壁瞬间出现在敖哲天身前,关切的问道:“敖前辈,你没事吧。” 云辰壁与敖哲天无怨无仇,所以只用了七成的力道,饶是如此,依然将敖哲天击溃了。 敖哲天苦笑一声道:“我没事,还好你只是仙境的修为,若是与我同境界,恐怕我早已粉身碎骨了。” “前辈言重了,你只是不知道我还有更厉害的剑气而已,所以防范不足。” “是啊,你的剑气到底有多少种?我发现每种剑气都有不同的精妙之处,令人防不胜防。” “七种。正如前辈所说,每种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精妙,凌厉,霸道,这恐怕是世间最强大的武技了……”敖哲天感慨道。 “前辈过奖了。武技是死的,人是活的,胜负不在于武技,而在于使用武技的人。” 敖哲天听了云辰壁的话,脑中顿时灵光乍现,他发现,自己对修为境界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小子,你日后必是武修界第一奇才。”敖哲天感慨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会遇到比自己强的。前辈,就不要再夸我了。” “阴险而低调,不知日后会有多少人被你坑。”敖哲天一撇嘴道。 云辰壁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愿赌服输,蟾衣一分一半给你,只手遮天的武技我也会传授给你。”敖哲天大咧咧的说道。 “前辈,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打过蟾衣的主意。我来这里,一是为了查明毒源,二是不想让宝物落入西陵国人之手。至于赌局,是前辈不相信我能打平你,强加于我的;至于赌注,是我信口胡说的,我就是想气你一下。敖前辈,蟾衣我不要,把只手遮天传授给我吧,我很欣赏这套防御武技。”云辰壁道。 云辰壁所说的话包含的信息太多了,敖哲天捋了半天才开口问道:“你先和我说,查什么毒源?” 云辰壁随后将清河村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敖哲天听后哈哈一笑道:“小子,你推断的没错,清河水中的毒是金蟾造成的。金蟾修成圆满之身后,背部会长出四个毒囊。若想突破圆满之身,修成天灵,金蟾必须将四个毒囊转化为天轮毒纹。毒囊转化为天轮毒纹的过程中,金蟾会尽力排出毒囊内的毒液,毒液一入水,水就自然有毒了。” “那金蟾会多久转化一次?”云辰壁问道。 “不确定,第一道天轮毒纹与第二道之间可能间隔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像你所说,清河村的毒灾发生在三百年前、二百年前、八十年前,其实那正是金蟾的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天轮毒纹形成的时间,没有规律可言。” “现在金蟾的第四道天轮毒纹已经形成,是不是以后就不会排出毒液了?”云辰壁继续问道。 “对,四道天轮毒纹已成,金蟾已经修成天灵,以后不会再排毒了。清河水中,从此再无此毒。”敖哲天道。 “多谢前辈相告。前辈,你怎么知道金蟾会在今夜褪衣?”云辰壁问道。 “世间有一种人,懂得夜观天象,通过星辰排列的变化,能推算出世间之事。我有一个朋友,他恰好就是这种人。这一切,都是他告诉我的。”敖哲天道。 “那您的那位朋友有没有告诉您,您会败在一个叫云辰壁的人手里?”云辰壁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他玛掐死你小子!”敖哲天怒吼一声,双手向云辰壁抓去。 云辰壁如鬼魅般躲开了那双手,微笑道:“前辈,我还有事告诉你。” 第三十二章习成武技 随后,云辰壁又将客栈中的事及西陵国人的来历讲给了敖哲天,敖哲天听完后悔不已,责怪自己放走了西陵国人。 “前辈,不用责怪自己,你之前并不知道那八人中有西陵国人,再说,西陵国人也死了一个。”云辰壁指着湖中丰木飞的尸体道。 敖哲天稍稍叹了口气,开口道:“云小子,我现在就将只手遮天传授给你,还有,蟾衣我也会分你一半。我敖哲天,不是输不起的人。” “蟾衣我真的不要,前辈把武技传授给我即可。”云辰壁道。 “你要是不要蟾衣,武技也别想要!真当我输不起吗?”敖哲天怒了。 云辰壁一看敖哲天动怒,就换了种方式说道:“前辈,这蟾衣要做成铠甲,也得找到能工巧匠才行。不如这样,我就把自己的那份拜托给前辈,待制成铠甲后,我再取回。” 敖哲天沉思一下,开口道:“你会来取吗?你我分别之后,你怎么找我?” “要是我找不到前辈,麻烦前辈把铠甲送到中原城云家,这样可以吗?” 听云辰壁这么一说,敖哲天放心了。 “好,那我就把只手遮天武技传授给你。”敖哲天道。 “不急,现在天快亮了,我先找点东西给前辈吃。”云辰壁说完就不见了踪影。 半个时辰后,一只肥嫩的野羊架在了火上,香气四溢。 “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这等手艺!快点烤,我早就饿了。”敖哲天被烤羊的香气勾起了馋虫。 “一会才能烤好。前辈,不如趁现在把只手遮天的奥义传授给我。”云辰壁道。 “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敖哲天将只手遮天的奥义传授给了云辰壁,还特意讲了他创出武技的过程,由此来加深云辰壁的理解。 云辰壁将武技的奥义记在心里,一边烤羊,一边推演武技的修炼过程。 过了一会,羊烤好了。云辰壁向敖哲天道:“前辈,你先吃,我去修炼武技。” “比我性子还急,去修炼吧,老夫我先吃。”敖哲天撕下一块肉放到嘴里,一脸的享受之色。 半个时辰后,云辰壁坐到了火堆旁,撕下一块烤肉吃了起来。 此时敖哲天已经饱得不能再饱了,他以为云辰壁练功练累了,所以开口道:“不要急,像只手遮天这种武技,需要多加修炼才能圆满。” “我不急,因为我已经修成了。”云辰壁淡淡道。 “你说什么?修成了?”敖哲天顿时惊掉了下巴。 “前辈,不信你看。” 云辰壁站起身形,掌心向天,真气瞬间凝聚于掌,“唰!”一鼎金色光罩立时呈现。光罩形成的整个过程流畅无比,甚至已经超越了敖哲天。 “你小子不是人,是神……”敖哲天口中喃喃道。 “我是人,不是神。我说过,武技是死的,人是活的,武道的根本还在于人。”云辰壁淡淡道。 “我练了大半辈子才修成的武技,居然被你半个时辰就修成了。总之,我服了。”敖哲天苦笑道。 “孩子,你说的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道是没有止境的。我走了,我要去寻找进入神境的契机,我们有缘再聚。”敖哲天说完飘然而去。 “前辈保重。”云辰壁向敖哲天离开的方向说道。 事情已了,云辰壁向梵城方向疾驰而去。 晌午时分,梵城康福楼,二楼大厅。大厅内坐着三个人:云辰壁,司利飞,安天通。 “兄弟,太精彩了,我要知道事情这么精彩,我就和你一起去了。”安天通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后感慨道。 “你去了也是白给。”司利飞泼冷水道。 “司统领,话不能这么说,我安天通好歹也是一方人物,我要是见了那个叫敖哲天的老头,我就……” “你就和他赌骰是吗?谁赢了蟾衣归谁是吗?”司利飞打断道。 “对!太对了!知我者司统领也。云兄弟与那老头是武斗,我要去了就改文斗。” “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能不能把聪明用到正事上!”司利飞怒道。 安天通嗖的站了起来,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谁说我干不了正事?我已经和云兄弟说了,以后不再赌骰。以后我要凭借我的人脉,在梵城建立一个天通会,天通会专门培养探子,到时候我把这些探子全部撒到西陵国去,西陵国一旦有风吹草动,我们这边立马知晓!” 司利飞听完脸色一变,向云辰壁道:“云兄弟,他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安大哥这次真的是浪子回头了。”云辰壁微笑道。 “哈哈……好!这是天大的好事!小二,上酒!我们不醉不归!”司利飞大笑道。 一张桌,三个人,十坛酒。到了掌灯时分,司利飞醉了,安天通也趴在了桌上,唯独云辰壁是清醒的。 云辰壁吩咐小二将安天通送了回去,自己把司利飞送回了守城军府。离开守城军府的时候,云辰壁留了封信给司利飞。 云辰壁在信中拜托司利飞,让他代自己去清河村,将清河水毒的真相告诉村民。 做完这一切后,云辰壁悄然离开了。 ............ 西行路上,云辰壁心中不断闪过这几个月来所经历的事情。每到一地,每过一处,都有西陵国人的身影,西陵国武修者的修为之深厚令人惊异,其阴谋的诡异令人咋舌。 经历了诸多事情,云辰壁深深的感觉到了修为的重要。所以除了赶路,其他的时间都在精进自己的修为,虽然距离天境的境界还很远,但相比从雾灵山出来的时候却深厚了许多。 一阵更加阴凉的山风吹来,瞬间将云辰壁的单衣打透。以云辰壁的修为,已经不惧寒暑,但迅速聚拢的阴云让他放弃了继续赶路的念头—山雨要来了。 半个时辰后,云辰壁已经坐在了山上的一处山洞中,两只山鸡在火上烧烤着,散发出阵阵的香气。食物还没有烤好,云辰壁在静心修炼,丝毫不被洞外的狂风暴雨影响。 “哗---” 雨突然大了起来,山洞中的温度骤降。 突然,云辰壁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了洞外。洞外夜色迷茫,风雨交加,似乎没有任何的异常。 “还有五十丈。” “三十丈。” “十丈。” “来了。”云辰壁目光始终平静,心中默默的念着。 云辰壁心中的话音未落,只听“呼”的一声,一道身影夹杂着风雨就闪进了洞中。来人一身白衣,身材匀称,湿漉的头发盖住了脸,看不清面容。 “这位公子,我雨夜赶路到此,能让我把衣服烤干吗?”来人一边客气的说着,一边拨开了盖在脸上的湿发,只见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 云辰壁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多谢!”来人快步走向火堆,把身后的一个紫藤葫芦卸下放在了地上,然后开始烘烤自己的衣服。 云辰壁从容的翻烤着火上的山鸡,过了不久,山鸡烤好了,而来人的衣服也烤干了。 “多谢公子的火。我叫白凌羽,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云。” “原来是云公子。这山雨估计一夜都不会停了,云公子,我能在这洞中过一晚吗?”白凌羽客气的问道。 “这只是个山洞,不属于任何人,白公子当然可以留在这里”。 “冷雨夜,洞中人,暖堆火,善人心。云公子,你我能在这相识,还真是缘分。”白凌羽又笑着说道。 “嗯。”云辰壁不愿多说一个字,撕下一只山鸡翅就吃了起来。 白凌羽见云辰壁对自己爱答不理,也不愿再去自讨没趣,,讪笑了一声就自顾去烤火了。 火上的山鸡香气袭人,金黄色的外皮上酥油滋滋直冒,可谓色香俱佳。 白凌羽看着火上的山鸡,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馋欲,但他发现云辰壁并没有请自己吃的意思。白凌羽惋惜的笑了笑,转过身去,双手漫不经心的摩擦着自己的紫藤葫芦。 白凌羽的一举一动,哪怕每个眼神,都逃不过云辰壁的眼睛。微小的动作往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心性。云辰壁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心性和素养还不错。 “吃吧,趁热。”云辰壁将半只山鸡递给白凌羽。 白凌羽微微一怔,然后欢喜的道:“多谢云公子!”白凌羽接过山鸡,也不拘小节,大口的吃了起来,几口之后半只山鸡就下了肚。 “给。”云辰壁又撕下半只山鸡递到了白凌羽面前。 “我不吃了,多谢云公子,我已经不太饿了。”白凌羽连忙推辞道。 云辰壁硬将山鸡塞到了白凌羽手中。白凌羽感激的望了云辰壁一眼,埋头大吃起来。 一只山鸡下肚,白凌羽填饱了肚子,而云辰壁也将剩下的山鸡吃完了。白凌羽摸着暖烘烘的肚子,不好意思的说道:“云公子,让你见笑了,我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才会这个吃相。” “我知道。不是饿极了不会是这个吃相,真性情毕露。” “呵呵,居然将我看得如此准确。你我能在这洞中相遇,也是缘分。我十六岁,如果你年纪比我大,我可以叫你云大哥,我不想老是公子公子的叫了,显得生分。”白凌羽丝毫没有在乎云辰壁的冷淡态度,反而套起了近乎。 “别。我也十六岁。我叫云辰壁,你可以叫我阿壁,我可以叫你阿羽。”云辰壁其实心里对这个年轻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但出于性格的谨慎,所以没有表现出来。 “太好了!阿壁!”白凌羽高兴的叫道。 云辰壁没有回应,只是浅笑了一下。 “阿壁,来尝尝我家酿的幽花酒,天下无双的!”白凌羽笑着将身边的紫藤葫芦递了过来。 云辰壁接过葫芦,刚刚打开盖子就觉得一股幽香直入鼻中,令人心神陶醉。 “好酒。”云辰壁不由的赞道。 “阿壁,你尝一下,保你留香三日。”白凌羽自信的说道。 云辰壁凭自己的手段知道酒没有任何问题,端起酒壶就直饮了一口。一口酒下去,只觉得唇齿留香,绵柔中带着丝丝烈性,令人如沐温泉,舒服至极。 “果真天下无双。”云辰壁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幽花酒的味道。 “阿壁,这一壶都是你的了。我家别的没有,幽花酒有的是,日后如果你可以去我家做客,我会用爷爷珍藏的百年幽花酒招待你。百年的酒,可是比现在这个要好的多。”白凌羽引诱的说道。 比这个还好喝?那得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酿出来?云辰壁心中暗自惊叹道。 “有机会我一定去。你家是酿酒的世家吗?”云辰壁问道。 “是。我家世代以酿幽花酒为生。刚才你喝的是我爷爷十年前酿制的,就这种十年的酒,在酒市上也不多见。”白凌羽微笑道。 云辰壁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异动,他发现白凌羽虽然面带微笑,但提到他爷爷的时候,眼神中分明闪过一丝忧虑。 “你爷爷怎么了?”云辰壁直接问道。 白凌羽一怔,他不知道云辰壁是怎么捕捉到自己情绪的,自己明明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来。 “我这次从家中出来,就是给爷爷去寻医的。我爷爷受了很重的内伤,性命堪忧,我找遍了整个琼城,找到了三位擅于医治内伤的大夫。但是三位大夫为我爷爷切完脉之后都摇着头离开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向东行进,准备去梵城寻找大夫。恰好今日赶到这里,因为避雨才遇见了你。”白凌羽一口气说完,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我从梵城过来的,据我所知那里并没有医术高超的大夫。” 白凌羽听完满脸的失望之色,眼中的忧虑更加深切。 “梵城找不到,你准备怎么办?”云辰壁问道。 “那我就继续向东走,继续去找。找,还有一丝希望,不找,我爷爷必会殒命。”白凌羽坚定的说道。 “你家在琼城吗?”云辰壁问道。 “不是。琼城在距离此地三日路程的西方,是西去的必经之路,而我家在琼城的西北方,距离琼城百里。” “阿羽,我正要去琼城。我家世代行医,有些治疗内伤的医术,我可以为你爷爷诊治一下。前提是,你相信我。” 白凌羽听完,盯着云辰壁那张年轻的脸,眼中满是怀疑之色,因为他从没见过如此年纪的大夫。 云辰壁看出了白凌羽的疑虑,微微一笑,突然闪电般的抓住了白凌羽的手腕,一股绵柔的真气瞬时侵入了其筋脉! 白凌羽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绵和的真气在自己筋脉中四处游走,将自己连日来的疲惫瞬时消除。 云辰壁收回了手,静静的看着白凌羽。 “神仙,我服了。”白凌羽怔怔的喃喃道。 “现在就走!”白凌羽突然回过神来,拉着云辰壁的手腕就往外扯。云辰壁稳若磐石,任由白凌羽怎么拉扯,身形都没有丝毫晃动。 “别急。雨大夜深,容易迷失方向。雨停了,我们立即动身。”云辰壁反手扣住了白凌羽的手腕,轻轻一拉,白凌羽就回到了原来坐的位置上。 白凌羽渐渐的稳住了性情,此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一种与年龄极为不符的沉稳。刚才那轻轻的一拉,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但是落地的力度简直比自己直接坐在地上还要舒服,那是一种能把力道控制到极点的手段。他,看不透这个年轻人。 云辰壁盘坐在地,继续修炼。白凌羽眼睛直直的盯着洞外的雨,只要雨一停,便是立即启程的时刻。 洞外的大雨一直在持续,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白凌羽心中似是有千万条虫在爬过,甚是难熬。 “你盯着雨看,雨不会累,而你会累,你累了,就会影响赶路的速度。”云辰壁突然淡淡的说道。 白凌羽微微一怔,随即叹道:“真理啊。” 啪!白凌羽躺在了地上,安心休息起来。 天微微亮时,雨停了。两道身影先后飘出了洞中,向远处飞驰而去。 第三十三章幽冥山庄 白凌羽心中惦念爷爷的安危,一路上将身法速度提到了极致。云辰壁并未使出全力,始终与白凌羽保持一小段距离。两人一直疾驰到天色大黑,才停住了脚步,准备稍作歇息再继续赶路。 云辰壁与白凌羽席地而坐,火堆上烤着几只野禽,白凌羽在添柴,云辰壁则是一口一口的喝着幽花酒。 “吼!” 一声兽吼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一道巨大的黑影瞬时笼罩了两人! 白凌羽从地上弹起,转身就是一掌扫出!漫天真气化作银白色剑羽向黑影笼罩而去,只听“噗!噗!噗!”一阵闷响之后,就是砰的一声,黑影摔在了地上。 “原来是头石弥野猿。估计是被食物的香气引来的……”白凌羽走到跟前喃喃道。 “烤好了,过来吃吧。”云辰壁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 白凌羽坐到云辰壁面前,撕下一块肉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道:“我厉害吧,简直是秒杀那头野猿。” “厉害。” “是真心的吗?”白凌羽看着云辰壁那张平静的脸狐疑道。 “真心的。”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厉害,总之我就是厉害。刚才我那招是我的家族传承绝学—银羽漫天。”白凌羽自信的说道。 “你爷爷是怎么受伤的?”云辰壁岔开了话题问道。 “说来话长。那日爷爷让我去琼城给他的一个老朋友送几坦幽花酒,我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爷爷出事了。六个人,两个天境,四个仙境,围攻我爷爷。”白凌羽声音渐渐变冷道。 “那你爷爷是什么境界。” “天境。要不是爷爷最后开启了护庄大阵,恐怕已经陨落了。” “那六人可是仇家?” “不是,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是冲着天修冥果来的。我们白家本是是西疆西月古城的一个大家族,几百年前族中内斗,我们这一系从西月古城迁出,来到了幽冥山,现在的族地叫幽冥山庄。幽冥山庄建在幽冥山的顶峰,山庄后面是一道深渊,天修冥果就在深渊下面。” “那六人怎么会知道你白家的秘密。” “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天修冥果的秘密是我祖先在几百年前发现的,知道这一秘密的也只限于白家的嫡系。可那六人来幽冥山庄时直接向我爷爷要天修冥果,我爷爷自然不会答应他们。那六人强攻幽冥山庄,最后导致爷爷重伤。” “那六个人还会来。”云辰壁喝了口酒道。 “那是一定,他们没有达到目的,不会罢休的。我现在一是担心爷爷,二是担心山庄的安危。白家只有爷爷一个人是天境武修,我爹与管家是仙境,大护院、二护院还有我则是皇境,这样的实力根本无法与那六人抗衡。虽说有护庄大阵,但总有攻破的时候。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恢复爷爷的伤势,多一个天境高手,多一份胜算。” 白凌羽说完,突然凑到云辰壁面前,盯着云辰壁的眼睛问道:“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问问天修冥果是什么宝物?你不想知道吗?” “不想。” 白凌羽愣住了,足足盯了云辰壁半天才说道:“怪胎……” 两个人都沉默着,只有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过了半响,白凌羽突然说道:“阿壁,我心里其实总有一种感觉,不如说是直觉,你值得我信任。” 云辰壁依然没有说话。 “天修冥果,是能让武修者直接进入下一境界的至宝。”白凌羽沉声说道。 “阿壁,几百年来,白家曾三次进入深渊中,但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了。活着的那位是白家的第三代老祖,接近神境的高手。老祖回来的时候已是筋脉寸断,完全是凭意念吊着一口气,他在弥留之际断断续续的叮嘱白家后人,不跨入神境,不得下深渊。”白凌羽接着说道。 “你的那位老祖亲眼看到天修冥果了吗?”云辰壁问道。 “见到了。老祖还断断续续的说天修冥果有神兽保护。从那之后,白家定下家规,不达神境,不得下深渊。” “神境谈何容易,一个世家也许几十代人都出不了一位神境武修。白家的秘密已经被外人知晓,恐怕日后不会再有安宁。如果我治愈了你爷爷,你还是劝他带着族人远离幽冥山吧。相对于人命而言,宝物算不了什么。起身,带路。”云辰壁站起身形,熄灭了篝火。 幽冥山,寂静,神秘。 “阿壁,到了。那就是幽冥山庄。”白凌羽用手指着山上一片宏伟大气的宫阙楼阁道。 云辰壁举目望去,只见幽冥山庄如天上仙阁般漂浮在幽冥山顶,华丽而神秘。 “阿壁,等一下。我先解除护庄大阵。”白凌羽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枚泛着红光的珠子,然后向山壁上一掷,只听“嗡”的一声,四周的空间似乎扭曲起来,持续了片刻才恢复平静。 “解除了,阿壁,上山!” 两人向山上疾驰而去后,“嗡!”大阵又恢复了原样。 从山下看来,幽冥山庄似乎并不远,可走起来确是十分漫长。 “少主!你回来了!”白凌羽与云辰壁刚刚来到山庄门口,就听一名家丁惊喜的叫道。 “嗯。这是我的朋友,我们现在去见爷爷。从此刻起,除了我爹,任何人不得靠近我爷爷的宫殿!” 白凌羽说完不做任何停留,带着云辰壁穿过层层楼台亭院后停在了一座古朴的宫殿前。 “阿壁,爷爷就在里面。等下,我先解除宫殿的阵法。” “你家的阵法真不少哈。”云辰壁淡淡道。 “唉,这个……万事小心为妙,小心为妙。”白凌羽讪讪道。 白凌羽从怀中掏出一块数寸长的银牌,银牌布满了神秘的暗纹,“咔”银牌被嵌入宫殿墙壁上的一个精巧的机关里。一阵波动之后,阵法解除了。 “阿壁,这阵法设计十分之精妙,十分之隐秘,十分之……”白凌羽得意的说着。 “十分之麻烦。还救不救你爷爷?” “呃…..救,当然救。” 云辰壁与白凌羽两人向宫殿内走去,大殿深处的卧榻上躺着一位老者,旁边站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眉目中满是担忧之色。 “爷爷!爹!我回来了!”白凌羽快步向两人走去。 老人闻言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目光虽然浑浊,但依然不失威严。“羽儿回来了……这位公子是?”老人见到白凌羽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有些愕然的问道。 “爷爷,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请回来的神医。” “神医?”中年人看着云辰壁那张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的脸,狐疑的喃喃道。 “原来是羽儿的朋友,来…..坐下说话。”老人目光中也是闪过一丝怀疑,但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晚辈云辰壁,见过爷爷,见过伯父。”云辰壁行礼道。 “好,好,既是羽儿的朋友,就不必客气。”中年人招呼道。 “爷爷,爹,阿壁真的是医中圣手,别看他年轻…..”白凌羽看出了爷爷和父亲的疑虑,连忙解释道。 “爷爷,我的医术行与不行,待我切过脉之后再做决断如何?”云辰壁打断了白凌羽道。 “好,孩子,过来,给爷爷切脉。”老人虽然初次见到云辰壁,但心里已经多少喜欢上了这个沉稳、说话果断的年轻人。 片刻之后,云辰壁从老人的手腕上收回了手。 “伤在胸口,真气侵入筋脉三寸三分,神藏穴被毁,神藏穴周围筋脉俱断。爷爷能撑到今日,完全是在用仅存的真气续命。” “咦?”老人目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将自己的伤判断的如此清楚。 “爷爷,阿壁说的可对?”白凌羽见到爷爷的表现连忙问道。 “没错。” “太好了!爷爷有救了!阿壁,你赶快给爷爷疗伤吧!”白凌羽狂喜道。 “羽儿……你的心意爷爷清楚,可是,神藏穴……”老人的目光又暗淡下去,摇头苦笑道。 “啊?”白凌羽的狂喜戛然而止,不禁将目光投向了云辰壁。 “一位武修者的神藏穴被毁,等于断送了一生的修为,神藏穴四周的筋脉俱断,等于要了一个人的命。”云辰壁道。 “阿壁,你有办法的,你有办法的,对不对?”白凌羽抓住云辰壁的手,目光紧紧盯住云辰壁的眼睛问道。 “有。” “我就知道你行的……哈哈…….阿壁,你愣着做什么,赶快去给爷爷治伤啊!” “那你得先松开我,我不喜欢男人抓我的手。” “呃…….”白凌羽赶紧松了手,尴尬的站到了一旁。 “云公子,我代白家谢过公子!”白平然突然一揖到地,激动的说道。 “伯父,不必这样,我是晚辈,不能受此大礼。还有,叫我阿壁就可以。”云辰壁扶起白平然道。 “孩子,老夫白正中这条命就交给你了,无论成与不成,白家都会感恩于你。” 白正中虚弱的说道。 “事不宜迟,阿羽你去准备木桶和温水,老爷子疗完伤后需要沐浴。” “得令!”白凌羽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暗藏之祸 云辰壁将白正中扶起,单指对准神藏穴,绵柔的真气开始修复其筋脉。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正中的脸色越来越红润,气息也趋于平稳。直到半个时辰后,白正中浑身的毛孔里开始向外渗出黑绿色的血。 “血中怎么会有绿色?”白平然心中暗自惊道。 云辰壁持续将真气输到白正中体内,直到黑绿色的血液不再渗出才收回了手指。 “呼……”白正中呼出一口长气,睁开的双眼中射出一道精芒。 “孩子,我已经没事了,这次多亏有你在。”白正中感激道。 “阿壁,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救了白家!”白平然拉住云辰壁的手,目中满是感激之色。 “爷爷,伯父,感激的话就不要说了。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知道那些夺宝的人还会再来,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老爷子已经恢复了修为,我们又多了一分胜算。”白平然道。 “上次被那六人打得措手不及,可以说是毫无准备仓促应战,这次嘛,恐怕他们不会那么容易了……”白正中冷笑道。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云辰壁道。 “那是何事?”白平然诧异道。 “爷爷这次除了受伤外,还中了毒,体内渗出的绿血就是毒。” “什么?中毒?”白平然惊呼起来。 白正中脸色微动,开口道:“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说给爷爷听。” “爷爷中毒不是在受伤之前,而是之后,白家有内鬼。我所以把阿羽支走,就是怕他知道爷爷中毒的事后会暴怒,一时冲动之下弄得尽人皆知。那样,就打草惊蛇了。”云辰壁淡淡道。 “这孩子……”白正中心中暗自惊奇,云辰壁表现出的沉稳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 “老爷子受伤后,接触过老爷子的就只有八个人。我算一个,羽儿一个,老管家沈立、大护院、二护院,其他三个是羽儿请回来的大夫。难道说,问题出在那三个大夫身上……”白平然疑惑的说道。 “孩子,你怎么看?”白正中没有接白平然的话,而是面带笑容看着云辰壁。 “那三个大夫不可能下毒,他们只给爷爷切过脉,而这种毒是通过食物进入身体的。阿羽不可能下毒,他要是想害爷爷,就不会去费尽苦心的找大夫了。伯父也不可能,伯父要是想要老爷子的命,直接动手就行了,不必等到现在,毕竟这些日子都是伯父和爷爷单独在一起。所以,内鬼就在剩下的三个人当中。” “那你有办法找出这个人吗?”白正中眼中的赞许之色更加深切,他越来越好奇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爷爷确定要我来办这件事?”云辰壁问道。 “确定。” “那好。爷爷你躺在床上闭住气息装死。伯父,我和你现在出去,就说老爷子已经身亡了。” 云辰壁说完就朝外走去,白平然懵懵懂懂的跟了出去,只留下白正中一脸的愕然…… “什么?爷爷死了?”宫殿外,白凌羽双目圆瞪,不相信的吼道。 “羽儿,我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可是阿壁已经尽力了……”白平然悲切的说道。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找爷爷!”白凌羽发了疯似的向宫殿内冲去,眼泪决堤而下。 “羽儿!不要胡闹!”白平然拉住白凌羽呵斥道。 “羽儿,召集白家的核心人员,送老爷子最后一程……”白平然木讷的向白凌羽吩咐,然后转身向殿内走去,背影微微抖动,有种说不出的凄然。 白凌羽看着父亲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 半个时辰后,白正中宫殿内。 除了云辰壁外,白家的核心人员悉数跪在老爷子的遗体前,悲戚的气氛充满了整个宫殿。。 白正中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脖颈上、手上满是黑绿色的血,惨状让人触目惊心。 “好了,大家都起来吧。”白平然开口了。 众人纷纷站起,有的人甚至由于悲伤过度,最后被人搀扶着才站起来的。 “生死由天,大家不要过于悲切,以后白家还要仰仗各位的。羽儿,你和沈伯,还有大护院、二护院给老爷子洗净身体,让老爷子干干净净的上路。其他人都回去吧。”白平然哽咽着吩咐道。 白凌羽等人按照白平然的吩咐给老爷子净完身后,也被白平然支了出去,大殿内只剩下云辰壁与白平然,当然,还有依然在装死的白正中。 “伯父,知道该盯住谁了吧。”云辰壁开口道。 “知道了,是大护院。” “伯父厉害。” “不,是你厉害。” “咳……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正中坐起身来,茫然的看着两人道。 白平然走到白正中跟前,开口道:“刚才我吩咐给您净身时,我一直在观察沈管家,大护院和二护院三人,沈管家和二护院当时的反应很正常,只有大护院略显迟疑,而且大护院在给您净身时很明显不愿触碰到黑绿色的血……” “哦……只有下毒的人才知道那黑绿色的血是有毒的,明白了。”白正中打断道。 “对。沈管家和二护院不知情,所以在净身时没有任何顾忌,都是用手直接接触黑绿色的血。”白平然道。 “这么说来,大护院还真值得怀疑。”白正中道。 “现在只是怀疑,如果接下来大护院再有异常的举动,那就可以肯定了。”白平然道。 “所以,爷爷您还得继续装下去。我去安慰下阿羽。”云辰壁离开后,白正中开口道:“利用人的本性来判断一件事,还真是好主意。” “不是我的主意,是他。”白平然指着云辰壁离开的方向说道。 “我知道不是你,我又没夸你。” 白平然一阵尴尬,开口道:“我去盯住大护院。”说完疾步离去。 白凌羽独自站在山庄后的峭壁上,默默的注视着那条深邃而神秘的深渊。云辰壁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白凌羽转过身来,对云辰壁凄惨一笑道。 “这就是孕有天修冥果的那条深渊吗?”云辰壁集中目力向深渊深处望去,只觉得目力被一层灰蒙蒙的烟雾阻隔。 “是。我现在真有直接跳下去的冲动,如果我得到了天修冥果,就可以直接进入仙境,这样白家的力量就又强了一分,敌人来袭时就多一分胜算。可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还算清醒。” “阿壁,爷爷的事你已经尽力了,现在白家随时会有灭门的危险,你还是离开吧,我不想再搭上一条性命。”白凌云认真的说道。 “你觉得我会走吗?” “不会。所以我才劝你离开。”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直觉。” “你的直觉很准。”云辰壁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白凌羽也笑了,两个年轻人无需再多言语,真正的情谊都融合在了彼此的笑容里。 “我回去了,明日还要准备爷爷的丧礼。”白凌羽拍了一下云辰壁的肩膀,转身离开。 “对了,你别跳下去啊,不是怕你得到天修冥果,而是我真没办法将你救上来。”白凌羽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向云辰壁说道。 云辰壁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白凌羽离开了,云辰壁静静的站在夜色中,似乎能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从深渊深处散发出来,神秘中又带着诱惑。 突然,云辰壁收回了心神,头也不回的淡淡开口道:“白爷爷。” “好深的修为,居然能察觉出我的气息。”白正中的声音从云辰壁身后传来。 “白爷爷过奖了。” 白正中来到云辰壁面前,看着深渊说道:“孩子,你可知道这深渊内的秘密?” “知道,阿羽已经告诉我了。” “那你可知几百年来为什么没有白家人得到这深渊内的宝物吗?”白正中略有深意的问道。 “阿羽和我说过,是因为修为不够,无法抗拒这深渊下的危险。” “你也这么认为吗?”白正中的笑容更加深邃。 “不是。修为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方法不对,修为再深也没用。” “好,说的好!那你可有得到宝物的方法?”白正中目中满是赞许之意的问道。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下过深渊,无法定论。” “孩子,我很喜欢你。你的身上有一种其他年轻人没有的气度,如果羽儿能像你这样该有多好……”白正中感慨道。 云辰壁没有回答,别人怎么评论自己无法控制,但他不习惯去评论别人。 “好了,不说这个了。来,让爷爷验证下你的修为。”白正中突然豪兴大发道。 “我只是仙境修为。难道要我和天境修为的爷爷动手吗?”云辰壁微笑道。 “三招。第一招你攻我守,第二招我攻你守,第三招双方对攻。”白正中并不理会道。 “从命。爷爷,我要动手了。”云辰壁见过白凌羽用过银羽漫天,知道白家的修为属阴,所以抬手就是一道破阴剑气攻出! 白正中双臂交叉护于胸前,浑身真气爆发,无数银色剑羽飞速围绕全身,瞬时形成了银羽真气护甲! “嗤!”剑气射入银羽护甲之中,然后从内部爆裂,轰的一声将护甲击的粉碎! 白正中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剑气刚好将他的防御击溃,但并没有伤到他的身体,他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云辰壁没有用出全力。 总之,第一招,败了。 第三十五章妖羽迷踪 “孩子,刚才你用的是……剑气?”白正中惊异的问道。 “是。爷爷,该您了。” “孩子,不要怠慢,接招!”白正中手掌一挥,银色剑羽带着破空之声直接攻向了云辰壁。此招,正是白家传承武技-----银羽漫天。 云辰壁没有使出只手遮天来防御,而是直接凝成白色真气盾护在身前。 “轰!”银羽击在真气盾上,两种武技形神俱毁,巨大的力量将云辰壁击退数步,双脚将坚硬的岩地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云辰壁,毫发无伤。 “爷爷,这一招我败了。” “你没有败。以仙境的修为抗下天境修为的一击,已经是逆天了。”白正中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还有一招。”云辰壁道。 白正中双手结印,凝聚全身真气,双掌瞬时幻化出无数印法,印法凝成一枚妖羽带着诡异的力量攻向了云辰壁。 妖羽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似是远古神兽的凶瞳,妖羽的力量让空间都似乎扭曲起来。 云辰壁脸色依然平静,抬手一指天破剑气射出! “轰!”两种武技在夜空中相遇,大地巨颤,空间急速扭曲,夜色被撕裂,巨大的气漩直冲天际,搅动得空气嘶嘶作响。 此刻,天地变色,星月无光。 两个人依然站在原地,谁都没有移动半步,甚至连身形都没有动一下。 一切归于平静后,白正中开口道:“孩子,让着爷爷不是?” “没有,我已经尽了全力。” “少来。你爷爷我活了这么大岁数,难道连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吗?真当你爷爷我输不起吗?”白正中嘴上埋怨着,但眼中却甚是欣喜。 “爷爷,现在不是谁胜谁负的问题,而是你我赶紧离开这,否则您装死的事情就穿帮了。”云辰壁故意岔开话题道。 “也是。咱们爷孙俩弄出这么大动静,恐怕整个山庄的人都被惊动了,估计正往这赶呢。走,爷爷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正中心里明白,云辰壁故意岔开话题是不想再谈论胜负之事,以免自己这个老头子尴尬。白正中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 片刻之后,白正中带着云辰壁来到了一处山洞前。山洞两扇大门上光纹流转,一看就是布置了禁制阵法。 白正中解开禁制,带云辰壁走了进去。 “这是白家的禁地,除了我其他人不会进来的。”白正中一边走一边说道。 云辰壁举目望去,只觉得整个山洞内明亮异常,山洞的墙壁上镶嵌了无数颗夜明珠。 白正中在山洞的尽处停住了脚步。“呼!”一道流光从白正中手里飞出,没入了山洞的墙壁之中。 “嗡……”一阵闷响,山洞的岩壁上呈现出三道暗门。 “这三道暗门内,便是白家的传承。”白正中慢慢说道。 “咦?”白正中发现云辰壁并没有搭话,不禁转头一看。 “臭小子,杵在那想什么呢!”白正中发现云辰壁并没有看那三道暗门,而是扭着头看着岩壁上的夜明珠。 “我在想,白家真有钱。这么多夜明珠,都镶在了墙上,要照亮的话为什么不用火烛呢……”云辰壁喃喃道。 “看这!看这!我带你来不是让你来评论照亮用什么的!这才是重点!”白正中指着那三道暗门吼道。 “是,爷爷。”云辰壁听话的扭过了头。 “臭小子,跟正常人简直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白正中心中暗骂道。 此时,白正中手中突然多出了三把造型奇特的钥匙,三把钥匙颜色不同,分别是红、蓝、金三色。 “呼!”红色的钥匙飞向了第一道暗门,暗门打开,耀眼的光芒顿时从里面射了出来。 云辰壁向第一道石门内看去,只见里面挂满了数十把造型奇特的兵器,每把兵器都带有不同的光泽,不同的气息,不同的锋芒。 “孩子,这是白家历代祖先传承下来的兵器。不过这些兵器摆在这里,完全是对祖先们的缅怀。你也知道,现在的武修者们用兵器的少之又少,人们都在追求强大而神秘的武技,就比如你所用的剑气,不但强大而且杀人于无形,是任何兵器都无可取代的。所以,这道门内的东西你不会感兴趣。”白正中收回了红色的钥匙,第一道暗门自动关闭了。 “第二道暗门内是一套武技。这套武技就是白家的传承武技------银羽漫天。相比于你的剑气,第二道门不开也罢。”白正中自嘲的笑了笑,随手打开了第三道暗门。 “这第三道暗门内是一套身法武技------妖羽迷踪。想必,这个能让你感兴趣。”白正中凌空一抓,第三道暗门内的卷轴就到了他的手中。 “送你。”白正中将卷轴举到云辰壁面前道。 “爷爷,这是白家的传承武技,我不能接受。”云辰壁推辞道。 “你救了我的命,难道我的命还比不上一套武技吗?再说,我并没有把你当做外人。”白正中笑道。 “那我就收下了,我领悟完再还给爷爷。”云辰壁伸手接过了卷轴。 “无妨,反正白家人也练不成……” 云辰壁一阵愕然,开口问道:“爷爷,白家人既然没有练成过,那这武技为什么作为传承留了下来?” “这秘技是白家的一位老祖无意中得到的,秘技深奥无比,尤显珍贵,所以就作为传承留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打开,让我看看你的悟性。”白正中期待的说道。 云辰壁打开卷轴,顿感一股庞大而晦涩的奥义直冲脑海。卷轴前半部分是妖羽虚踪身法武技的修炼之法,后半部分则是一套阵法。 卷轴的后半部分除了布置阵法的要诀外,还有三幅阵图。三幅阵图画的都是一个人站在一处空旷之地,而四周的天空上繁星密布,繁星射出的光线组成了立体的空间。第一幅图上的光线还能数清,有九九八十一条,第二幅图上的光线就不能用肉眼数清了,足有数百条之多,而第三幅图上的光线就更加错综复杂了,足有上千条之多。 云辰壁突然发现,阵图上繁星的排列布置,与这山洞四壁上夜明珠的摆布是一模一样的。 “哼……这下明白了吧,夜明珠镶在岩壁上不是为了照亮,而是用来布置阵法。”白正中冷哼道。 “明白了。” “明白就好。臭小子我告诉你,用妖羽迷踪的身法通过这三幅阵图的测试,才算修习圆满。身法我练不成,但阵法我可会布置。白家从来没有人通过第一道阵法的测试,就别说其他两道了。也许,你会给我个惊喜。”白正中微微笑道。 云辰壁没有回答,而是席地而坐开始参悟起卷轴来。 “臭小子,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参悟吧,老夫我该回去装死了,否则真的就穿帮了。”白正中说完,就要向外走去。 “爷爷,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您的丧礼天亮才会开始,所以不必急着回去。半个时辰后,请爷爷开启阵法测试。”云辰壁的声音突然从白正中身后传来。 “什么?”白正中的脚步戛然而止,回过身惊道。 “就半个时辰,您没听错。” “臭小子,我承认我看不透你,但你也别吹破了天。”白正中气呼呼道。 “那就请爷爷等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自见分晓。” “好!老夫我就在这等你,臭小子,我还就真不信你有这个本事!”白正中气呼呼的坐到一边吼道。 …………………… 而此时,深渊旁,在云辰壁与白正中三招定胜负的空地上,已是站满了白家的人。 “奇怪,这里明明有高手打斗过的痕迹,可搜遍整个山庄并没发现有外人入侵的痕迹……”白平然喃喃自语道。 “爹,刚刚阿壁在这里,会不会是阿壁在与人交手?还有,既然山庄内找不到人,会不会是……已经掉进深渊里了。”白凌羽看着深渊说道。 “有这种可能。从此刻起,你们守住这里,深渊里只要有异动,立即禀报!”白平然向白家人命令道。 “是!……” ………………… 山洞内,云辰壁站起了身,将卷轴举到白正中面前道:“请爷爷收好。” “真的参悟透了?”白正中瞪大眼睛看着云辰壁,此时刚好过了半个时辰。 “请爷爷开启阵法。” “好。那我就验证一下。”白正中接过卷轴,然后伸手向岩壁上一挥,一道流光没入岩壁之中,夜明珠全部熄灭,整个山洞顿时陷入了黑暗。 “唰!……”岩壁上八十一颗夜明珠从新亮起,八十一条光线在山洞中交织成一个立体的空间。 “这第一道阵法测试的是对身法的控制。每一条光线都代表一条光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穿过光线组成的空间来到我面前。但是,不要触碰任何一条光线,一旦触碰,就说明你已被光刃切的身首分离了。如果触碰到了光线,八十一颗夜明珠会立时熄灭,代表测试失败。你,可以开始了。” 云辰壁看着那错综复杂的光线空间,凝注心神开始推演起来。 “果然高明。能通过的路径只有一条,能够落脚的地方只有三个点,要到达这三个点必须将身形控制到极致,甚至违背自然的法则才能做到。”云辰壁心中暗自说道。 “唰!”云辰壁动了。 第三十六章身法大成 白正中看见云辰壁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嘴角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臭小子,看你怎么过来,真以为这阵法是儿戏吗?”白正中心中暗自嘲讽道。 “唰!”云辰壁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白正中面前! 白正中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 八十一条光线依然交织在那里,而云辰壁又确切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怎么过来的……”白正中看着云辰壁怔怔的说道。 “用妖羽迷踪身法过来的。” 良久,白正中才回过神来,嘴中喃喃道:“人才啊……” 云辰壁对白正中的表现不以为意,直接开口说道:“请爷爷开启第二道阵法。” “退后。”白正中让云辰壁退回原点,开始布置第二道阵法。 夜明珠再次全部熄灭了,山洞又陷入了黑暗。 “这第二道阵法测试的是身法速度。第二道阵法共有四百九十九条光线,每条光线会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光斑,在光斑形成的刹那,你要立即落到光斑上,不能让身体的任何部位陷入黑暗中。光斑会逐个亮起,但间隔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到了最后面,光斑形成与消失的时间比眨眼还要快。总之,这道阵法的精髓就在于两个字:看---到。眼睛看见光斑的时候,你的人就必须已经到了光斑上。这四百九十九个光斑,只要有一个出了差错,就代表测试失败。”白正中在黑暗中说道。 “心神与身体合二为一,心到身到。爷爷,我可以这样理解吗?”云辰壁淡淡道。 “绝对可以,比我领悟的还要深奥。你,准备好了吗?” “开始吧。” 白正中手掌一挥,开启了第二道阵法。“唰!”第一个光斑在地面上形成。“嗖!”云辰壁几乎在光斑形成的同时就落到了上面。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光斑形成的间隔越来越短,形成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简直堪比流光的速度。 云辰壁将妖羽迷踪身法速度提到极致,身形快如鬼魅。以白正中天境的修为,到了最后根本无法看到云辰壁的真身,只能见到留在光班上的残影。 最后一个光斑在云辰壁脚下熄灭了,第二道阵法测试通过。 岩壁上的夜明珠全部亮起,山洞中又恢复了明亮。此时白正中看向云辰壁的眼神已经是惊为天人。 “天才啊……”白正中对云辰壁的评价由人才升级到了天才。 “爷爷,天快亮了,别浪费时间。开始第三道阵法吧。” 白正中无法用言语表现自己的震惊,他只想快点知道第三道考验的结果。 “第三道阵法是前两道的融合,考验对身法的控制和速度。第三道阵法中有一千条光线,这些光线同样会形成一个立体的空间。与第一道阵法不同的是,立体的空间中会形成两块黑暗的区域,每块黑暗区域仅能容下一个人的身形。千条光线会随时发生变化,而且没有规律,所以两块黑暗区域的位置也会千变万化。你要做的,就是在这两块黑暗区域中穿梭,穿梭的过程中不能触碰任何一条光线。半炷香内,完成千次穿梭,才算过关。” “半柱香内,完成千次,那岂不要是在眨眼的时间内就要完成两次穿梭?”云辰壁反问道。 “对。所以这第三道阵法才是最终的考验,只有过了这第三道阵法的考验,妖羽迷踪身法才算修习圆满。” “爷爷,可以开始了。” 山洞中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唰……”千颗夜明珠同时亮起,迷光交错的光线瞬时照射到地上,形成了一个立体空间,空间内部有两块黑暗的区域,将将能站下一个人的身形。 云辰壁凝神观察空间内部的光线,发现其交错复杂的程度简直强过第一道阵法千倍,那些密麻交织的光线犹如千只蜘蛛毫无规律拉出的网。 “现在,站到任意一块黑暗区域内。” 云辰壁展开妖羽迷踪身法,避开空间外部的光线站到了一块黑暗区域里。 “小子,我再说一遍,在穿梭的过程中不能触碰任何一条光线,否则阵法会立即停止,也代表着你的失败。” “开始。”云辰壁淡淡道。 “唰……”千条光线同时流转起来,炫目的迷光诡异交错,两块黑暗区域的位置瞬时发生了变化。 云辰壁的身形在两块黑暗区域中穿梭,白正中这次连残影都看不到了。如果有其他人在此,那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光线大阵中还有人存在。只有白正中知道,云辰壁的身形一直隐藏在那两块黑暗区域中,因为速度太快,肉眼根本看不到云辰壁在两块黑暗区域之间穿梭的过程。 如果把云辰壁的动作放慢到可以用肉眼看清的程度,就会发现,云辰壁的身形如狂风中的轻羽,轨迹飘忽不定,速度快如鬼魅。 “九百九十六,九百九十八……”云辰壁一边在大阵中穿梭,心中一边默念。 “一千!”云辰壁刹时停住了身形。 千条光线同时停止了流转,山洞内其他的夜明珠随后全部亮了起来。 “爷爷,我通过了吗?”云辰壁问道。 “妖孽啊……”白正中对云辰壁的评价再一次升级,由天才升级成了妖孽。 “爷爷,还有没有其他的武技,非常难练的那种,如果有的话再给我来几套。”云辰壁淡淡的说道。 “还几套?你当我这是卖菜呢!”白正中噌的从地上蹦了起来。 “嘘!有人朝这边来了。”云辰壁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白正中一怔,凝注心神仔细感觉了一下,疑惑道:“没有啊……” “有,两个人,在百丈外。” “百丈外?你能感觉到百丈外的异动?”白正中惊讶道。 “现在还有五十丈。” 白正中再次凝注心神,这次,他察觉到了,确实有两个人在向山洞靠近。 “臭小子,你到底是人还是妖啊……”白正中苦笑道,云辰壁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爷爷,别管我是人还是妖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出了洞我向左,您向右,我去会那两个人,您回去继续装死。” 一老一少出了山洞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此时的山洞前,站着两道身形。 “爹,这是白家的禁地,除了爷爷没人能进去,那些不明身份的人不会藏到里面去的。” “嗯,禁制没有被破坏。可是,那些人能藏到哪去呢……” 来的两个人正是白平然与白凌羽。 “伯父,阿羽,你们在这做什么?”云辰壁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道。 白平然与白正中被吓了一跳,唰的转过身来。 “阿壁!你是鬼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出现了!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让你吓死了!”白凌羽惊道。 “阿壁,你怎么在这里?”白平然疑惑的问道。 “山庄里突然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我以为是有外敌入侵,所以四处查看,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云辰壁编道。 “原来是这样,唉,害得我白担心了一场。”白平然说道。 “阿壁,你没事就好!就在你我见面的深渊上,有高手打斗过的痕迹,我赶到时发现你已经不再那里了,我还以为你掉下深渊了。我爹现在还派人守在那里呢。”白凌羽道。 “我没事。害伯父为我担心了。”云辰壁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如果你在山庄内出事,那我可就愧疚死了。”白平然如释重负道。 “对了,阿壁,还有件大事,我搜查敌人踪迹时到过爷爷的宫殿,发现爷爷的尸体不见了!”白凌羽突然叫道。 “这可怎么是好……我看离穿帮不远了。”白平然心中苦笑道。 白平然暗中给云辰壁连使眼色,希望云辰壁能给白凌羽“解释”一下。 “爷爷尸体不见了,会不会被人带走了?”云辰壁故意问白凌羽。 “不太可能,到现在为止没有人出入过山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云辰壁认真道。 “什么可能?”白凌羽瞪大眼睛,等着云辰壁的“解释”。 “诈尸了。” “诈尸?”白凌羽张大了嘴,一脸的吃惊。 “爹,您听说过这种事没有?”白凌羽茫然的问向白平然。 “呃……这个……以前倒是听说过……对……”白平然一脸懵逼与茫然,他怎么也没想到云辰壁会给出这个解释。 “那诈尸了该怎么办?怎么把爷爷找回来?”白凌羽着急的问道。 “不用担心。诈尸,说明死者还有眷恋,死者在生前生活过的地方游荡一番后,会自己回去的。”云辰壁一脸正经的说道。 “真的?”白凌羽难以置信道。 “真的。不信你现在回去看看,也许爷爷已经回去了。” “我现在就回去!”白凌羽说完就没影了…… “人才啊……这种鬼话都编的出来,还说的这么正经……”白平然嘴角抽搐,看着云辰壁木讷的喃喃道。 云辰壁对白平然的赞美不以为然,简单的将自己与老爷子在今夜做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原来是你和老爷子在深渊上切磋?还进了白家禁地?还修成了妖羽迷踪身法?”白平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是。”云辰壁再次肯定道。 第三十七章强敌来袭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白平然发现,除了天意,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 “伯父,不说这个了。大护院那边有可疑的动向吗?”云辰壁话锋一转道。 “他从老爷子的宫殿出来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放飞了一只黑翅灵鸟,那种鸟是专门用来传信的。但是,只是放信鸟出去,还不能断定他就是内鬼,因为大护院一直负责外界消息的传递,而传递的方法就是靠这种信鸟。现在,只能等,等他真正露出马脚。” “不用再等了,我有办法再次印证一下他就是内鬼。” “什么办法?” “伯父,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白家的核心人员再回到老爷**殿内,到时我自有办法。阿羽已经回来了,你把阿羽带走,我去见下老爷子。” 云辰壁刚刚说完,就听白凌羽在不远处喊道:“爹!阿壁!” 白凌羽飞快的来到云辰壁与白平然身边,难以置信的说道:“爹,爷爷真的已经回来了,阿壁说的是真的。” “好,回来就好……”白平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与云辰壁一直在演戏,骗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阿壁,你是怎么知道诈尸这回事的,难道你以前经历过?”白凌羽懵懵的问道。 “对,经历过。”云辰壁认真的回道。 “咳咳……羽儿,你随我去召集白家人,再去吊念一下你爷爷。”白平然实在不忍心再看到云辰壁骗自己的儿子,带着白凌羽走了。 云辰壁的身形也从原地消失,向白正中的宫殿飞掠而去。 半个时辰后,天色大亮,白正中宫殿内。 白家人站在白正中的“尸体”前,悲戚的气氛再次笼罩。 “大家最后再看一眼老爷子,然后让老爷子入土为安吧。”白平然沉声说道。 “家主!” “爷爷!”…… 宫殿大厅中顿时哭喊声一片。 而此时,云辰壁站在众人不远处,平静的眼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一段时间后,众人的情绪渐渐恢复,全都低着头沉默着,大厅中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道白家人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突然响起。 “都站在这哭什么!” “唰!”数十道目光一齐看向了声音的来处,只见白正中坐在床榻上,目光威严的看着众人。 “啊~~家主!” “爷爷!” “原来您老没有死,太好了!” “太好了!”…… 众人由震惊转为狂喜,一时间大厅中沸腾了起来。 白正中压了压手,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正中看向了云辰壁,目光中带着询问。云辰壁轻轻地点了点头。 “平然,羽儿,大护院,阿壁留下,其他人退下。”白正中沉声说道。 众人退去,大厅中只剩下了五个人。五个人,四种表情。云辰壁与大护院面色平静,白凌羽欣喜而又茫然,白平然面带疑惑,白正中脸色阴沉。 白正中看向大护院,愤怒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凄凉,一丝失望。 “大护院,知道我把你留下来的目的吗?”白正中开口说道。 “家主肯定是有事要交待给我去办,有什么事家主尽管吩咐。”大护院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回道。 “你就没有事情要和我说吗?”白正中继续问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残存的希望。 “家主,没有。” 白正中眼中残存的那丝希望消失了,嘴角浮起了苦笑。 云辰壁的身形从原地消失,眨眼间便出现在大护院身前。 云辰壁单手扣住大护院的脖子,快如闪电般的将他摁到了墙上! “砰!” “啊!……” 大护院身体的冲击力将殿墙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坑,此时的大护院已是筋骨尽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大护院的惨叫声响起,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阿壁,住手!”白凌羽急得大叫起来。 “羽儿!你不要管!”白正中与白平然齐声喝道。 “爷爷,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壁为什么对大护院出手?”白凌羽见爷爷和爹阻止自己,急忙问道。 “阿羽,你不要问了,我现在就给你解释。”云辰壁开口道。 云辰壁松开扣住大护院脖颈的手,盯着大护院的眼睛平静的说道:“我不喜欢说很多的话,我只问一句,而且只问一次,你要是不如实回答,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说,那些夺宝的人何时再次动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护院用残存的力气嘶吼道。 云辰壁扣住大护眼的手腕,将三股真气送进他的脉门。 “先来试试前三种方法。” “啊!啊!啊!……”大护院整个面部都扭曲了,浑身剧烈的颤抖,鲜血从七窍中不断流出。 “杀了我,杀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大护院怪声嘶吼起来,声音听起来已经不像是人。 “硬汉。再来三种试试。”云辰壁微笑着又将手伸向了大护院的脉门。 “不要……住手……我说,我招……”大护院眼中的恐惧已经无法形容,他断定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不是人,而是个来自地狱的恶魔,这个年轻人真的有一千种方法折磨自己。 云辰壁暂时解除了大护院的痛苦,静静的等待着回答。 “那些人…….动手的时间,就在……今晚子时。”大护院虚弱的说道。 “还真的是你,还真的是你,白家这些年可曾亏待过你?”白平然走到大护院身前,声音因愤怒都颤抖着。 “呵呵……白家人几百年来都没有人得到过天修冥果,与其看着宝物而得不到,还不如让那些人得到,那些人的手段我见过,他们绝对能…..得到。他们答应我,会分给我一颗天修冥果……”大护院断断续续说道。 “你这是与虎谋皮!”白平然怒吼道。 “我就是在赌,输了大不了一死,我停在皇境太久了……如果得不到天修冥果,恐怕这一生也就是皇境了。我赌输了,无话可说,但我只想知道我是如何败露的……”大护院虚弱的说道。 白平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云辰壁。 “老爷子假装身亡后,在给老爷子擦拭身体时,只有你对老爷子身上的黑绿色血很顾忌,而其他人没有,从那时我就怀疑你是下毒的人,因为只有下毒的人才知道那些黑绿色血是带毒的。刚刚老爷子突然复活时,我仔细观察了你们每一个人的表情,其他人眼中都是惊喜,而只有你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惧与慌乱,虽然你在极力掩饰,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可以说,是人的本性暴露了你。”云辰壁缓缓说道。 “人性,是啊……一个人隐藏的再好,也逃不过本性的暴露……我无话可说了。”大护院挤出一丝苦笑道。 白平然脸上也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白正中一直看着大护院,脸上神色复杂,目光中充满了纠结。终于,白正中似是做出了决断,开口道:“白家确实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人都有贪念,一旦起了贪念,难免会做出错事。你在白家这么多年,为白家付出了很多,我不会再怪你。阿壁,治好他的伤,让他走吧。” 白平然想说什么,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 “家主,对不起……”大护院看向白正中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愧疚,他没想到自己犯下如此大错还能得到一条生路。 “离开白家,好自为之。”白正中向大护院说完这句话,就转过了身,不再看他。 “家主,您的恩情……来生再报”大护院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噗!”一股鲜血喷出,大护院已经没有了气息。 “自绝筋脉而死,也算死的有尊严。”云辰壁淡淡道。 大厅中又陷入了沉寂。良久,白正中开口道:“将大护院厚葬吧,他生在白家,我不想让他在死后无家可归。”白正中此时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神情落寞。 “爷爷,爹,阿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对白凌羽来说,既来的突然而又迷雾重重。 半个时辰后,白凌羽在白平然口中知道了一切。 “原来这一切都是阿壁设计好的,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白凌羽自嘲道。 “不是故意瞒你,而是怕以你的个性会把事情弄得沸沸扬扬,现在大敌当前,不能乱了白家人的心。”白平然道。 “大护院的事先不要声张,现在最重要的是今晚的一战。平然,你先去部署。”白正中道。 “是。”白平然转身离开。 “臭小子,今晚一战白家几乎没有胜算,不过令我欣慰的是你传承了妖羽迷踪身法,羽儿传承了银羽漫天武技。现在,你带着羽儿离开这里,我不想白家的传承绝后。”白正中向云辰壁说道。 “爷爷,我不走!阿壁也不会走!对不对阿壁?”白凌羽急忙说道。 “爷爷,要我走,除非你先把我打死。”云辰壁微笑道。 第三十八章三个条件 银月高悬,凄白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幽冥山庄。此时,白家人阵容整齐的聚在山庄门口,等待着大战的到来。这一战,关乎白家的生死存亡。 “家主!不好了!有人强攻山庄!”一名白家的家丁急忙来报。 “护庄大阵挡不住他们吗?”白正中丝毫没有慌乱,镇静的问道。 “禀家主,那些人押着数十个普通百姓,他们将无辜百姓丢入大阵中,大阵绞杀百姓时,那些人趁机攻击大阵的阵眼,现在,那些人已经块攻到这里了!”家丁连忙说道。 “泯灭人性,禽兽不如!”白平然气的吼叫起来。 “马上关闭大阵,迎敌!”白正中喝道。 “不用迎了,我们已经来了。”突然,一道阴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白家众人定睛望去,只见山庄门外不远处出现了十数道身影,六个武修,手中提着六个普通百姓。 “再次犯我山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事冲幽冥山庄来,放了那些无辜者。”白正中厉声喝道。 “你居然还活着?”那道阴测声音的主人诧异道。 “杀我不成,再利诱我身边的人对我下毒,好卑鄙的手段!可是,我现在还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白正中怒道。 “桀桀桀……你活着对我们来说只是多浪费一分力气而已,今日,必灭你幽冥山庄!”阴测声音的主人怪笑道。 “你口口声声说要灭我山庄,那你就放开无辜的人,我们大战一场!”白平然喝道。 “放开?哼,为什么要放开他们,他们又不是我们西陵国人,他们的命对我来说还不如蝼蚁。我用他们做肉盾,就是要你们心存顾忌,到时候打起来我们好省些力气。” “卑鄙!” “卑鄙!” “畜生!”…… 白家众人忍不住怒骂起来。 “你们是西陵国人?”白正中很是诧异,他原以为大护院勾结的是中原国本国的武修,但现在对方却是西陵国人,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没错。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你们一会都会死。记住我们的身份,我是西陵国第一世家的大公子----西门冷原。”阴测声音的主人道。 “西陵国皇都禁卫---林铁雄。”西门冷原身边的金衣人道。 “西陵国皇都禁卫---欧阳范天。” “西陵国第一世家护院---陆中岳。” “肖仁成。” “贵多南。” 西陵国人依次报上了名号。 “记住我们的名号,免得到了阴曹地府诉冤无门。”西门冷原轻蔑道。 “啐!西疆蛮夷之国,也不怕吹破了天,有本事就放开那些无辜之人,堂堂正正的来战一场!”白凌羽喊道。 “也许就这就西陵国人的一贯作风,爱当乌龟,缩着头才感到安全。”白家老管家沈立道。 “唰!”西门冷原闻言脸色剧变,目中的阴狠之光更盛。 “公子,别中了他们的激将之法。”陆中岳提醒道。 西门冷原压下怒气,冷冷道:“少逞口舌之利,给你们幽冥山庄两条路。第一,你们放弃抵抗,永远离开此地;第二,我送你们去阴曹地府。是要命还是要硬抗,你们自己选。一炷香的考虑时间,过了时间,我会先杀人质,再灭山庄。” 白正中等人沉默不语,白家人不怕死,但那些百姓是无辜的,最要紧的是先将百姓解救。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白正中等人依然没有对策。 “时间已到。告诉我你们的选择。”西门冷原冷冷道。 白正中等人依然沉默。 “好,既然用沉默来回答我,那就别怪我大开杀戒!”西门冷原目中闪过一丝狠毒,伸手就要捏碎人质的脖颈。 “哎,等等。” 西门冷原停住了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少年从白家人群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这里的事你做的了主吗?”西门冷原狐疑的问道。 云辰壁还没答话,陆中岳突然凑到西门冷原耳边道:“公子,这个人我认识,他就叫派玛皮,在梵城时他也算帮过我的忙。” “哦?那你去问问他,要站到哪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西门冷原道。 陆中岳向云辰壁一拱手道:“皮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梵城一别,已有些许时日了。” 云辰壁心中暗笑,这个傻狍子,被自己坑的团团转,现在对自己还如此客气。云辰壁一直站在白家人群后面静观事态发展,别人他不认识,可西门冷原身后的那三个老者他却认识。陆中岳,肖仁成,贵多南三人在清涟湖时被击溃逃走,没想到此时却出现在这里。 “哎呦,是陆前辈啊,您怎么来这了?对了,梵城的事成功了吗?是不是得到了巨大收获?”云辰壁笑得那叫一个亲切,似乎见到的是多年不见的长辈。 陆中岳嘴角抽搐了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呃……本来快成功了,但关键时刻被人搅了局,贵亏一篑啊……” 云辰壁脸色大变,吃惊道:“什么?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搅陆前辈的局!真是胆大妄为!” “唉,不提也罢。对了,派老弟怎么会在这幽冥山庄中?”陆中岳话锋一转问道。 “我?我是来买酒的。”云辰壁一脸正经道。 “大半夜的来这买酒?”陆中岳疑惑道。 “白天就来了,因为我要的酒太多,价钱没有谈拢,所以就准备在这歇息一晚,明日接着谈。我跟你说,陆前辈,这山庄的幽花酒可是酒中圣品,有五年的,有十年的,还有六十年的,最好的是百年的。这年份不同,酒香就不同,口感就更差的许多……” “哎,哎,派兄弟,够了够了,我相信你是来买酒的了。”陆中岳急忙打断道。 白家众人看着云辰壁与陆中岳,一脸懵逼的表情。 “今晚的主题不是杀人吗?怎么改论酒了?这他玛是哪跟哪谁跟谁啊……”这是白家所有人的心声。 “派兄弟,既然你与幽冥山庄非亲非故,那就站到我这边,否则一会杀起人来会误伤了你。”陆中岳道。 “要杀人?那我还是到陆前辈那边安全一点。”云辰壁脸色一变,飞快的向陆中岳走去。 白凌羽看到云辰壁站到了西陵国人的队伍中,不禁怒火中烧,正要开口质问,却被白正中暗中制止。 “静观其变。”白正中轻声向白凌羽说道。 白平然也提前制止了要谴责云辰壁的其他人。 云辰壁站到陆中岳身边,疑惑的看了看西门冷原等人,然后问道:“陆前辈,你们和这幽冥山庄有不解之仇吗?” “不是有仇,我们是来……” “陆老,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吗?”西门冷原打断了陆中岳。 “是,公子。”陆中岳连忙闭嘴。 西门冷原用阴冷的目光扫了云辰壁一眼,口中冷冷道:“管好自己的嘴,不该问的不要问。否则,我不介意连你一起杀!” “是,公子。”云辰壁恭敬的说道。 西门冷原冷哼一声,转身向白正中等人道:“既然不让我进入深渊,那我就强攻幽冥山庄!你们,都要死。” “原来是要进深渊啊,攻什么庄啊,不是有秘道可以进去吗……”云辰壁突然小声嘟囔道。 “唰!”西门冷原等人的目光齐齐射向了云辰壁。 “小子,你说什么?有秘道可以直接进入深渊?”西门冷原目光如刀般紧盯着云辰壁问道。 “没错。但秘道不在山庄里,而是在半山腰的山路中。” “小子,你怎么会知道白家的秘道?”西门冷原眼中满是提防的问道。 “无意间知道的。我上山的时候,刚走到半山腰,突然前面的石壁上开启了一道石门,随后白家有人从里面出来了,边走还边谈论到深渊里面的事。”云辰壁一脸认真的说道。 “白家有秘道可以进入深渊?爷爷,您知道吗?”白凌羽小声问道。 “不知道。”白正中茫然的摇头道。 “爹,那你知不知道?”白凌羽又问白平然。 “我听都没听过。” 一阵茫然后,白家人脸上的懵逼之色更加浓郁。 西门冷原放下人质,然后一把抓住云辰壁,激动的问道:“那秘道在哪?快说!” “三个条件。”云辰壁伸出三根手指道。 “你敢跟我讲条件,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西门冷原的眼神中杀机毕现。 “我虽然怕死,但没有好处的事,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做,这是我的原则。我和陆前辈合作过,陆前辈了解我的性格。”云辰壁淡淡道。 陆中岳见云辰壁这么说,立即爬到西门冷原耳边小声道:“公子,这个人贪财,把财看得比命重,我们不妨给他些好处。” 西门冷原听完褪去眼中的杀机,冷冷的向云辰壁道:“说你的条件。” “第一,是财的问题。上次在梵城,我将消息卖给陆前辈,开价是十万金石,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按友情价格收取,九万金石,如何?” “哼,身外之物而已,陆老,给钱。”西门冷原不屑道。 第三十九章山庄大战 陆中岳从怀中掏出金石通票数了数,随后有些尴尬的向云辰壁道:“派公子,这里只有六万金石……” “没事,剩下的三万立个字据,你们下山之后给我。”云辰壁接过通票,随手从怀中掏出纸笔递给了陆中岳。 看着云辰壁的动作,西门冷原心中冷哼道:“不愧是财迷。”不过,此时西门冷原心中的疑虑多少放下了些,因为云辰壁的表现的确符合爱财如命的标准。 云辰壁将通票和立好的字据小心的放入了怀中,又在上面拍了拍,然后才开口说道:“第二,是我的安危问题。现在我将白家秘道的消息卖给各位,白家定然恨我入骨,所以你们必须保证我活着离开这里。” “哼,贪财怕死,还真是商人本色。”西门冷原心中不屑道。此时,云辰壁的表现又让他的疑虑打消了许多。 “这个没问题,白家人在我面前只是蝼蚁。说第三个条件。”西门冷原向云辰壁道。 “公子威武。这第三,就是心情的问题。” “关心情什么事?有屁快放!”西门冷原怒道。 “当然关心情的事了,我这个人最怕见到死人,一见死人就会浑身瘫软,几个月都缓不过来。所以,还请西门公子放了这几个普通百姓,别在我面前杀他们。” “几个蝼蚁,无关轻重。放人!”西门冷原下令道。 六个百姓刚一恢复自由,就连滚带爬的向山下逃去。 “三个条件都已达成,说,秘道在哪?”西门冷原急切的问道。 “就在那。”云辰壁向半山腰随手一指。 “唰!”西门冷原等人一起转头向云辰壁所指的方向望去。 就在西陵国人转头的刹那,云辰壁使出妖羽迷踪身法,无声息的退到十几丈外,双手单指连点,四道漫舞剑气瞬时将西陵国人笼罩在内。 “轰……”一阵石破天惊的巨响发出,激起的石屑粉烟遮住了明月,四周顿时陷入了更浓郁的黑暗之中。 云辰壁飞回白家人面前,静静的看着西陵国人所在的方向。 “臭小子,戏演的真好,把我都骗过了。”白正中笑道。 “天才啊……”白平然感慨道。 “阿壁,我服你了,演的天衣无缝……”白凌羽道。 很快,一切归于平静,月色从新洒满了山道。 “这都没事?”白凌羽看清眼前的情况后惊叫道。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一鼎黑色真气光罩将西陵国人笼罩,西门冷原、林铁雄毫发无伤,陆中岳、肖仁成、贵多南虽然被光罩保护,但依然被震得嘴角溢血,已然受了内伤,而撑起黑色真气光罩的正是欧阳范天。 “论阴、损、坏,天下非你小子莫属!”欧阳范天向云辰壁咆哮道。 “小子,你隐藏的够深,连我这把年纪都让你耍了,你小子简直是骗技无边!”陆中岳咬牙道。 林铁雄冷冷的看着云辰壁,开口道:“小小年纪居然能够一下重创我方三位仙境高手,虽然是偷袭,但已是逆天了。所以,留你不得。” “坑人,尤其是坑西陵国人,乃是我一大嗜好。”云辰壁淡淡道。 “杀!”西门冷原一声令下,六人几乎同时出手攻向了白家人。 “爷爷,各个击破。”云辰壁道。 “好!各个击破!”白正中一声令下,白家人分别攻向了不同的敌人。 云辰壁鬼魅般出现在了欧阳范天身前,两人瞬间战在了一起。 白正中扑向了林铁雄,管家沈立攻向了西门冷原,白平然与白凌羽率众人围剿陆中岳、肖仁成和贵多南。 欧阳范天虽是天境高手,比云辰壁高了一个境界,但云辰壁凭借着妖羽迷踪身法和强大的剑气武技,竟把欧阳范天逼得手忙脚乱。有好几次,欧阳范天都是堪堪避过云辰壁的剑气,吓得他心惊肉跳。 白正中与林铁雄同为天境界高手,一时间斗得难分高下。 沈立虽然和西门冷原同是仙境,但沈立的武技招式大开大合,毫无技巧,而西门冷原的武技则是刁钻轻灵,每次攻击的角度都十分诡异。这样一来,沈立已然落了下风。 白凌羽见沈立落了下风,马上撤出了围剿的战团,与沈立联手对付西门冷原。 白平然这边虽然少了白凌羽,但依然将陆中岳等三人死死压制。 混战一直在持续,武技的震荡余波将整片山道损毁,半边山体已经轰然倒塌。 渐渐的,随着战圈的移动,混战由山庄外到了山庄内,又由山庄内到了深渊旁。 欧阳范天越打越感到憋屈,他发现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攻击云辰壁,都被对方巧妙的化解,而对方的攻击,自己却是费尽全力才能化解。天境武修竟然被一个仙境武修死死压制,欧阳范天想死的心都有。 “金凤傲天!”欧阳范天再次使出武技,一只巨大的金凤疾速攻向了云辰壁。 云辰壁没有硬抗,而是用妖羽迷踪身法巧妙的避开了攻击,因为他发现自己身后正是陆中越等三人。 金凤径直攻向了陆中岳、肖仁成、贵多南,欧阳范天见状大吼一声:“陆老,避开!” 陆中岳等三人只觉得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吓得急忙向一旁躲避。 但,终归还是晚了一步,凤尾扫中了三人的身体,噗!噗!噗!鲜血从三人口中喷出,三人的伤势又重了几分。 白平然见陆中岳等人被击伤,心中不由一喜,大喝道:“全力攻击!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了!” 白家众人精神一振,立马拿出拼命的架势开始招呼。 陆中岳等三人被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包围,渐渐露出败势。 西门冷原一边苦战,一边观察形势,此时他心中已是焦急万分。如果陆中岳、肖仁成、贵多南三人被击溃,那白平然必会率白家众人来围攻自己,自己现在以一敌二尚可自保,如果再加上白平然和白家众人,那就危险了。 “小骗子,落在我手里,必将你碎尸万段!”西门冷原心中怒骂道。此时西门冷原对云辰壁简直恨到了骨髓里,本来是一面倒的形势,但出了云辰壁这个变数,形势一下调了过来。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西门冷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转身向深渊边缘飞去。 “拦住他!他想进入深渊!”沈立识破了西门冷原的意图,急的大叫道。 “西陵狗,想跑没那么容易!”白凌羽大叫一声,飞身追向了西门冷源。 西门冷原感觉到白凌羽追了过来,嘴角浮起一丝戏谑的笑容。 “呼!”西门冷原突然转身,闪电般的折了回来! “神刀利刃!”西门冷原突施武技,十几枚青色光刃带着巨大的力量向白凌羽攻去。 白凌羽怎么也没想到西门冷原会突然转身,不由的身形一滞。就在这一滞的瞬间,十几枚光刃没入了他的身体! “噗噗噗噗……”白凌羽身体上顿时迸出十几道血口,身形直直向地面摔去。 “羽儿!”沈立大吼一声,急忙朝白凌羽飞去。可是,沈立还是太慢了,此时西门冷原的手已经扣住了白凌羽的脖子。 “全部给我住手!否则,我捏碎他的脖子!”西门冷源大吼一声道。 全场人立时停止了打斗,自动分成了两拨,对面而立。 “别管我!继续打!西陵狗,动手啊,你不杀我你就是我儿子!”白凌羽嘶吼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西门冷原手上的力道一紧,白凌羽顿时无法再出声。 “你若敢杀羽儿,我要你们全部陪葬!”白正中咬牙道。 “哼,放心,此时我还不会杀他,他对我来说还有用处。我要带着这小子一起下到深渊里面,如果你们敢追来,这小子立时毙命!”西门冷原阴森的说道。 “卑鄙!居然用羽儿来要挟!”白平然怒道。 “我卑鄙?天底下最卑鄙的人在你们那边站着呢!”西门冷原盯着云辰壁恨恨道。 “是,我卑鄙。卑鄙的人应该受到惩罚,你们将阿羽放了,换我做人质,给你们惩罚我的机会。”云辰壁淡淡道。 西门冷原还没有说话,欧阳范天急了,大叫一声道:“门都没有!谁知道你小子又在憋什么坏水!” 西门冷原冷笑一声,阴测的开口道:“既然你这么重兄弟情义,那我就给你次机会,只要你做到了,我就答应换你做人质。” “说吧,我能做到。”云辰壁平静的答道。 “很简单,你,站在那里别动,我们六人一起攻击你,你不许还手,只能防御。如果一炷香后你还活着,我就答应你。”西门冷原戏虐道。 “畜生!” “无耻!” “禽兽败类!” “别答应他!”…… 白正中等人几乎同时大吼起来。 西门冷原对白家人的怒骂并不理会,冷笑着对云辰壁道:“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能不能救你兄弟的命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我答应。”云辰壁淡淡道。 “孩子,不要!” “阿壁!别去送死!” “云公子,不要啊!”…… 白家人顿时炸开了锅,阻止声一片。 云辰壁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白正中一眼,眼神中的深意一闪而过。、 第四十章交换人质 白正中阻止住白家人的怒骂,对云辰壁轻轻摇了摇头道:“孩子,白家认栽了,我不会让你去涉险。还有,羽儿有你这样的朋友,此生无憾了。” “西陵狗听着,我可以对白家的列祖列宗发誓,如果你们放了羽儿,我可以让你们下深渊,而且绝不对你们动手。宝物,都是你们的,白家绝不会要。”白正中向西门冷原等人说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不用说别的,就因为有这个坏种在这,我就不信!”西门冷原指着云辰壁道。 “那就鱼死网破!”白正中爆发了。 “怕你不成!来啊!试试!”西门冷原举起白凌羽就要痛下杀手。 “等等。”云辰壁开口了。 西门冷原停住了手,对云辰壁道:“你最好快做决断,我没有那么多耐性。” 云辰壁走到白正中面前,开口道:“爷爷,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白正中苦笑道。 “那就相信我,我可以救阿羽。” 白正中怔怔的看着云辰壁,过了良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此时,白正中眼中的神色非常复杂,有愤恨,有无奈,更多的还是愧疚。 云辰壁走出到空地上,淡淡的向西门冷原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可以,你,就站在那里别动,马上开始。小子,你也有今天,你不是爱坑人吗?你不是爱偷袭吗?你不是爱使坏吗?现在,我就把你肚子里的坏水全打出来!站好了!”西门冷原解恨似的嘶吼道。 云辰壁没有说话,单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往死里招呼!”西门冷原单手连挥,神刀利刃武技带着强大的力量攻向了云辰壁。 “金凤傲天!” “黑龙噬日!” “三叉战戟!” “混沌银盘!” “寒冰链锤!” 六个武修,六种武技,六股杀机,死亡的气息已经笼罩了云辰壁。 白凌羽似乎已经看到了结果,由于脖颈被西门冷原制住无法出声,此时只能痛苦的呜咽着,泪水决堤而下。 “轰……”连番巨响,巨大的力量令整座山峰都在颤抖,所有人都被飞沙走石淹没。 颤抖在片刻之后终止。众人的视线恢复之后,全部定睛向云辰壁望去。 “怎么可能?”西门冷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小子到底是人还是妖?”欧阳范天难以置信道。 空地上,云辰壁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一鼎巨大的金色光罩将其保护在内,那正是敖哲天传授的防御武技------只手遮天! 与西陵国人的恼怒相反,白家人这边爆发出了一阵欢呼,白正中与白平然也重重的长出了一口气。 “欧阳前辈,那是什么防御武技,怎么能抵御住如此强大的攻击?”西门冷原忌惮的向欧阳范天问道。 “唉,我也从没见过如此强大的防御武技,这小子的水太深了。”欧阳范天脸上也满是忌惮之色。 “哼!越是强大的防御武技,消耗就越大,他撑不了多久。”林铁雄道。 “林前辈说的对,他撑不了多久。继续攻击,直到打死为止!”西门冷原阴狠的说道。 “呼!……”六种武技又齐攻向了云辰壁,新一轮的暴虐开始了。 除了西门冷原用单手发出武技外,其他人都是双手齐发,每种武技之间几乎没有间隙,云辰壁脚下周围的山石已经化为飞烟。 第五轮,第六轮,第七轮…… 西陵国人脸上全都带着残忍的笑容,他们十分享受暴虐云辰壁的过程。而白家这边,每个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十几轮攻击过后,云辰壁的身形开始微微晃动,眼神也变得暗淡,只手遮天武技虽然抗住了残虐的攻击,但巨大的冲击震力却在侵蚀着云辰壁的身体。 又一轮攻击过后,云辰壁的嘴角开始溢血,身体晃动的幅度也大了起来。 白凌羽看着这一切,额头上青筋暴露,嘴中发出痛苦的呜咽之声,眼中流出的已经不是泪,而是血。 白正中的牙已经咬出了血,握紧的双拳剧烈的颤抖,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 “白家人动手!”白正中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个孩子,还仅仅是个孩子,却因为白家的事遭受如此痛苦,此时他宁可搭上自己孙子的命,也不愿再看到云辰壁受到伤害。 “不要。”云辰壁转过头,嘴角淌着血向白正中道。 “孩子,羽儿有你这样的朋友死而无憾,我心意已决。”白正中说完就要动手。 “爷爷,如果此时动手,我的打就白挨了,相信我。” 白正中最终还是沉默了,因为他从云辰壁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令自己绝对信服的东西。 “不怕你再使什么阴谋诡计,因为你一会就要死了。”西门冷原残笑道。 “轰!……”又是数轮攻击之后,云辰壁单膝跪倒在地,已无法再站起,嘴中的血如决堤般流出。 “这小子快不行了,我们再残忍点!”西门冷原解恨般的狞笑道。 六轮,又是六轮攻击之后,“轰!”的一声,金色光罩被击碎,云辰壁嘴中喷出一股血箭,身形飞出十几丈后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阿壁!” “阿壁!” “云公子!”…… 白家人最不愿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呵呵,终究还是没能撑过一柱香的时间……呼!现在本公子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你们白家人的心情如何啊?”西门冷原戏虐的笑道。 “畜生!” “禽兽!”…… 白家人顿时怒骂起来,但顾虑到白凌羽还在对方手中,只能忍着不动手。 “公子,接下来怎么办?那个坏种死了,现在白家的人对咱们构不成威胁,是先灭白家再下深渊,还是带着这姓白的小子下深渊?”欧阳范天问西门冷原。 “白家人不足为虑,那个坏种才是最大的威胁。我去看下他死透了没有,他活着,我寝食难安。”西门冷原将白凌羽交到欧阳范天手中,然后向云辰壁飞去。 “你做什么?”白正中见西门冷原向云辰壁飞去,心中顿时一惊,但是西门冷原距离云辰壁太近了,根本来不及出手阻止。 “站在那别动,动一下,我会先让欧阳前辈捏碎你孙子的脖子,然后我再轰碎这坏种的尸体。”西门冷原阴声向白正中说到。 受制于人,白正中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无奈的站在原地。 西门冷原站在云辰壁身边,此时他已经感觉不到云辰壁的生机。 “你是第一个让我从骨子里感到忌惮的人,可终归还是死在了我手里。”西门冷原对着云辰壁的尸体道。 出于本性的谨慎和多疑,西门冷原俯身伸手搭向了云辰壁的腕脉,他要确定云辰壁的腕脉真正停止了跳动。 “西门公子,你终究还是来了。” 一道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西门冷原心中大吃一惊,顿时就要飞身而退。 可是,他太慢了,此时他的腕脉已经被人扣住,只要对方将真气侵入腕脉,他立刻就会爆体而亡。 “你没死?可我明明已经感觉不到你的生机……”西门冷原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没有些手段,你怎么会上当呢?”云辰壁微笑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西门冷原现在突然明白,从云辰壁提出交换人质那一刻,戏就已经开始了,而自己也钻进了套里。 “没错。”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会来验尸?” “就你那阴狠多疑的本性,你放心别人来验尸吗?我若不装的像些,你会相信我已经死了吗?”云辰壁嘴角浮起一丝坏笑道。 苦苦抵御轮番攻击,从眼神黯淡到吐血成河,这一幕一幕在西门冷原脑中闪过。他发现,一切一切,都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每一个细节都演的非常完美。 剧情的突然逆转,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欧阳范天等人面如死灰,而白家人的心情从地狱一下到了天堂。 “云公子没死,太好了!” “太好了!”……白家人齐声欢呼起来。 云辰壁押着西门冷原走到白家众人面前,然后静静的看着欧阳范天等人。 欧阳范天叹出一口长气,苦笑一声道:“我认栽,交换人质吧。” “怎么个换法?”白正中开口道。 “双方押着人质走到一起,数三声同时放人。”欧阳范天道。 白正中转头向云辰壁问道:“这个换法可行吗?” “可行,但是必须让我去。” “可是,你身上有伤,万一他们使诈……”白正中有些担心道。 “爷爷,你看我像有伤的样子吗?”云辰壁闪电般的扣住了白正中的手腕,一股强大的真气直冲其体内。 白正中心里一惊,急忙运起真气抵抗,但是,侵入的真气瞬间就消失了。 “孩子,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恢复的?”白正中震惊的问道。 “爷爷,这是我的秘密。现在,可以放心让我去了吧。”云辰壁微笑道。 “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唉,去吧。”白正中已经被震撼到麻木。 第四十一章深渊之下 云辰壁押着西门冷原,欧阳范天押着白凌羽,双方对面而立,距离不足一丈。 “小子,我数三声,同时放人,你别耍诈!”欧阳范天冷声道。 “既然你担心我耍诈,那我有一种能让你放心的方法,你要不要听?”云辰壁淡淡道。 “哦?说来听听。”欧阳范天讶异道。 “我押着西门冷原走到你们的队伍当中,你们把我包围,然后再放阿羽回去,如何?” 欧阳范天狐疑的看着云辰壁,脑中顿时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是他发现,自己没有理由反对,云辰壁这么做简直是给自己送了一份天大的礼。 “好,就依你。”欧阳范天答应了。 云辰壁押着西门冷原走到了西陵国人的队伍当中,西陵国人瞬间将两人围在中间。 “现在放了阿羽。”云辰壁向欧阳范天道。 欧阳范天放开白凌羽,然后飞身折了回来,加入了包围之中。 “阿壁,你……”白凌羽恢复了自由,焦急的向云辰壁喊道。 “你先回去。”云辰壁平静的向白凌羽道。 “可是……” “相信我。” “羽儿,你先回来。”白正中催促道。 白凌羽无奈的回到了白家人身边,白平然立时掏出一枚疗伤丹药让他服下。 “爷爷,怎么会这样,阿壁为什么自投罗网?”白凌羽焦急的问道。 “羽儿,阿壁是在保护你。你试想一下,如果按欧阳范天所说,数三声同时放人,在放开那一瞬间,欧阳范天和西门冷原同时向你和阿壁发起攻击……”白正中没有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白凌羽听完苦笑一声道:“爷爷,我明白了,如果欧阳范天和西门冷原同时出手,阿壁可以全身而退,而我必死无疑。” “阿壁这孩子等于是将自己留下做人质,换回了羽儿。”白平然愧疚道。 “白家,欠这个孩子的,恐怕无法还清了……”白正中自语道。 “爷爷,现在该怎么办?怎么把阿壁救回来?”白凌羽急切问道。 “静观其变,阿壁这孩子工于心计,他应该能全身而退。”白正中道。 云辰壁站在西陵国人的包围圈中,脸色平静如常。 “小子,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你已插翅难逃,快快放开我家公子!”陆中岳道。 “痛快的放开西门公子,我让你死的舒服些。”欧阳范天狞笑道。 “放?我为什么要放?我只要不放开西门,你们就不敢对我动手。”云辰壁坏笑道。 “无赖!混账!小人!言而无信!”欧阳范天气的咆哮起来。 “别装什么正义之士,如果刚才按照你的约定,我们同时放开人质,你早就对我和阿羽动手了。” 欧阳范天沉默了,云辰壁所说的,正是他想做的。 “好啊,那你就一辈子别放,我们跟你一辈子,一直跟你到死!”陆中岳吼叫道。 “跟着我?好啊,来吧,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倏!”云辰壁抓着西门冷原消失在原地,直接飞下了深渊! “白爷爷,你们都不要跟来,我自有办法。”深渊上空飘荡着云辰壁最后的声音。 “跳下去了?这可怎么办?”陆中岳慌乱无神道。 “还能怎么办,我们也跳下去!西门公子若是出了事,西门家会灭了我们全族!”欧阳范天吼道。 欧阳范天率先跳下深渊,陆中岳、肖仁成、贵多南紧随其后,林铁雄稍稍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跳了下去。 深渊上,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白家人。 “爷爷,我们下不下去?”白凌羽急的六神无主,声音都颤抖起来。 白正中摇了摇头,开口道:“一切都听阿壁的,我们下去只会拖累他。白家人听令!从此刻起,全部守在这里,一旦有西陵国人上来,格杀勿论!” 云辰壁和西门冷原的身形飞速下落,当落下约百丈时,深渊内突然刮起了阵阵罡风。 “呼!”一条巨大的舌头突然向云辰壁与西门冷原袭来,快若闪电! 危险,云辰壁只感觉到那条巨舌带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西门公子,你自求多福吧。”云辰壁将西门冷原横在自己身前,一脚将其踹向了那条巨舌。 这一切都只在瞬间完成,西门冷源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西门冷原被巨舌击中,身体顿时射出一股血箭,身形直直向深渊深处坠去。 “啊……坏种,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深渊深处传来西门冷原绝望的惨叫声。 云辰壁在空中一转身,直接将身体挂在了深渊的岩壁上。那条巨舌似乎长了眼睛,紧跟着就到了云辰壁面前。 云辰壁用出妖羽迷踪身法,堪堪避过了巨舌的攻击。“轰”的一声,巨舌没入了岩壁中,足足没入数丈。 巨舌从岩壁中抽了出来,又闪电般的向正在下落的云辰壁攻了过去。“嗤!”一道破阳剑气射向了巨舌。 “轰!”剑气射在了岩壁上。 “居然躲过了剑气?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的舌头,上古神兽吗?”云辰壁心中暗道。 “嗤!嗤!嗤!”又是三道漫舞剑气从不同的角度攻向了巨舌,漫天的剑气如同一张大网将其笼罩在内。 “轰!……”岩壁崩塌,剑气再次落空。巨舌,凭空般消失了。 “这都打不到你,看来得换另一种玩法了。”云辰壁淡淡道。 “呼!”巨舌带着破空之声再次出现,直接向云辰壁袭来。 云辰壁没有动,只是站在峭壁凸出的岩石上,静静看着巨舌袭来。当巨舌离自己身体不足一丈时,云辰壁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倏!”云辰壁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经站在了巨舌上。 “你攻击的武器是舌头,我站在你的武器上,看你怎么攻击我。”云辰壁抓住舌头上巨大的骨刺,稳稳的站在舌头上。 巨舌感觉到云辰壁站在自己上面,顿时发起疯来,抖、甩、颤、晃一阵折腾,可是,无论它怎么折腾,云辰壁依然站在那里。 突然,巨舌停了下来。“嗖!”巨舌极快的向一个方向缩了回去。 “舌头终究还是要回到嘴里去的。”云辰壁看着巨舌缩回的方向说道。 几个眨眼间,一张数丈宽的血色大嘴出现在云辰壁眼前,巨舌正是出自这张巨嘴。 当还差几丈就被血口吞噬时,云辰壁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看你还怎么躲。” “嗤!”一道天破剑气射入巨嘴之中! 云辰壁站在巨兽的舌头上,巨兽无法再用舌头攻击,所以只能选择收回舌头吞噬云辰壁。而这一切,都在云辰壁的算计之中,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吼!吼!……”惨烈的吼叫声从巨嘴中发出,整片山壁剧烈的颤动起来。 云辰壁飞身而退,落到了对面的岩壁上。 “吼!……”惨叫声依旧在持续,但比开始时小了许多。 终于,惨叫声消失了,一道足足数十丈长的黑影从岩壁上坠落下去。 “原来是只蛟云兽,看这身形,应该是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 在巨兽坠落的刹那,云辰壁看清了它的样貌。 “居然有上古神兽存在,这深渊还真是神秘。”云辰壁暗自道。 云辰壁控制身形继续向深渊深处落去,三炷香后,透过灰色的迷雾,已经依稀能看到深渊的底部。 终于,云辰壁落到了深渊的地面上。深渊的地面并不平整,全是嶙峋的巨石和纷乱的杂草,空中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蛟云兽硕大的身形躺在深渊底部,早已没有了生机。但此时云辰壁发现,这周围并没有西门冷原的尸体。 “还真是命大。”云辰壁心中暗道。 深渊中迷雾缭绕,根本无法辨别方向,云辰壁只能向前行去。 行了大约百丈之后,前方的地面突然变得平坦起来,明显有人为凿刻的痕迹,而且这里的迷雾也变得非常稀薄。 又向前行了约五十丈,一扇巨大的石门出现在云辰壁眼前。 “神境之下,莫入此门。”石门上刻着八个大字,字是被人用手指刻上去的,字迹飘逸潇洒。 “这难道是白家先祖留下的警示吗?”云辰壁心中暗自揣摩道。 突然,云辰壁心神一动,他发觉百丈外有人过来了,而且人数不少。 云辰壁向来人方向飞去,在距离那些人三十丈外隐藏了起来。 “人真齐,一个都不少。”云辰壁集中目力向那些人看去,发现这些人正是欧阳范天等人,最奇怪的是,西门冷原也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西门公子,你是怎么脱困的?”此时欧阳范天正在问西门冷原。 西门冷原犹豫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呃……是这样的,那个坏种带我跳下深渊之后,趁他分神的机会,我瞬间脱离开了他的控制。然后,我与他激战,可谁知深渊中突然又出现了一只巨兽,巨兽将我击伤,我在受伤坠落的过程中服下了西陵百转丹,瞬间恢复了伤势,才安全到了这里。” 西门冷原手中摸着一只药瓶,此时药瓶已经空了。 第四十二章石门之内 云辰壁听着西门冷原在那侃侃而谈,心中暗笑道:这西门冷原还真编得一手好故事。 “好险,好险,还好公子机智过人,命福齐天……”陆中岳等人一阵感概。 “西门公子,那坏种哪去了?”林铁雄问道。 “应该被那只巨兽缠住了,估计不死也残了。”西门冷原道。 “报应!”欧阳范天解恨道。 “公子,有一件事我现在都想不通。”肖仁成突然说道。 “什么事?” “那坏种带你跳下来时,我们紧跟着也跳了下来,跳下的位置一样,但为何我们在下落的过程中没有见到你?” 西门冷原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想不通,他落到深渊底部时,欧阳范天等人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的。 “我知道原因。”林铁雄突然说道。 “什么原因?” “这深渊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能改变人行动的轨迹。我是天境修为,我能感觉到,估计欧阳范天也能感觉到。” “我的确感觉到了,这种力量能无声息的改变人的行动轨迹。”欧阳范天道。 “原来只有天境以上的修为才能感觉到,难怪。”肖仁城恍然大悟道。 “不要去管那种力量了,欧阳前辈,我们现在该向哪里走?”西门冷原道。 “这深渊底部迷雾缭绕,无法辨别方向,我们就随便找一个方向走吧。”欧阳范天随手一指道。 云辰壁发现,欧阳范天所指的方向,正是石门所在的位置。 “还真蒙对了。”云辰壁心念一动,嘴角浮起一丝坏笑,随后无声息的向石门方向飞了回去。 云辰壁落到石门前,用手掌一抹,将原来的八个大字擦去,然后用剑气重新在石门上刻了几行字。 做完这一切,云辰壁就在石门附近隐藏了起来。 片刻之后,西门冷原等人走了过来。 “西门公子,那里有扇石门!”欧阳范天叫道。 “呼啦!”西门冷原等人一下子围在了石门前。 “快看,这门上有字!” “肉身之力,抬起此门,武技强攻,玉石俱焚。”欧阳范天抬头念着石门上的字。 石门上的字歪歪扭扭,犹如蟹爬,总之那叫一个难看。 “这几句话什么意思?”贵多南挠着头问道。 “这都不懂吗?”欧阳范天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还请欧阳前辈明示。” “这几句话是说,要开启此门只能用肉身的力量,若是用武技去攻击此门,石门内的自毁阵法就会启动,里面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欧阳范天说得高深莫测,好像这石门是他设计的一样。 “欧阳前辈高论。那,天修冥果是不是就在这石门内?”贵多南道。 “应该就在里面。这石门设计精妙,肯定是高人所为。那位高人不会无缘无故做一道石门摆在这,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石门里面有宝物。”欧阳范天信誓旦旦道。 “欧阳前辈解释的甚是合理。”贵多南道。 几个人在那谈论,只有林铁雄盯着那扇石门一直没有说话。突然,林铁雄喃喃道:“我想不通。” “林前辈,怎么了?”西门冷原惊异道。 “那位高人能设计出这么精妙的自毁阵法,必是一位心思细密之人,可为什么字写的那么难看?简直不如三岁的小孩子。这里面会不会有诈?”林铁雄盯着石门上的字皱眉道。 “对啊,不应该啊……”听林铁雄这么一说,贵多南等人也深有同感。 西门冷原也想不通,向欧阳范天问道:“欧阳前辈,你怎么看?” 欧阳范天不屑的看了林铁雄等人一眼,开口说道:“哼,杞人忧天。那位高人能设计出如此精妙的阵法,必是终日钻研,一生的时间都淫浸在阵法中,他有时间去练字吗?练字能练出阵法吗?” 林铁雄等人沉默了,他们觉得欧阳范天说的有些道理,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不过看欧阳范天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反驳他。 “欧阳前辈所言甚是,一个阵法高手哪有时间去练字。别浪费时间了,快把石门打开。”西门冷原打破了沉默。 六人走到石门面前,一字排开,双手托在石门底部。 “我数三声,大家一起用力,切记,要用肉身之力,不要灌注真气。”欧阳范天吩咐道。 “一,二,三,抬!” 六个人同时发力,憋得脸红脖子粗,才将石门抬离地面一尺。 “一,二,三,用力!”欧阳范天吼道。 石门又抬高了数寸。 “一,二,三,用力!” “一,二,三,用力!”…… 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六个人才将石门抬到了腰部。 “陆老,快去找东西顶住石门!”欧阳范天嘶吼道。 陆中岳一松手,六股力道变成了五股,石门瞬间往下沉了数寸,压得其他五人呲牙咧嘴。 终于,陆中岳找来了一块石头顶住了石门。“噗通!…….”西门冷原等人跌坐在地上,口中疯狂的喘着粗气。 “这高人也太他玛缺德了,设计这么个东西。”肖仁成破口大骂道。 “考验,这是高人对我们的考验。”欧阳范天虔诚的解释道。 “进门。”西门冷原不愿在耽搁,闪身进入石门之内。 六人进入石门之后,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山洞,里面异常开阔,光是用目力能看见的就有百丈方圆,洞高数十丈,密麻的锥形巨石从洞顶垂下,巨石上长满了能发光的白光草。 肖仁成四下看了看,疑惑的嘟囔道:“也看不出有阵法的痕迹啊……” 声音虽小,但欧阳范天还是听到了。 “让你看出来还叫阵法吗?”欧阳范天不屑道。 “也对,欧阳前辈说的对。”肖仁成连忙说道。 “天修冥果肯定长在这洞中。”西门冷原突然说道。 “何以见得?”林铁雄问道。 “天修冥果虽是人间至宝,但它也不能违背生长的条件。它生长需要光,而这洞顶的白光草正是光源所在。你们想想,除了这洞中,这深渊里哪还有光?” “没错,天修冥果必长在这洞中!”欧阳范天兴奋道。 六人兴奋到了极致,似乎忘却了浑身的精疲力竭,向洞内飞奔而去。 他们谁都没有感觉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跟在了他们后面。 六人向洞内行了大约百丈,西门冷原突然停了下来。 “这里怎么也有洞口?” 众人一齐看去,只见山洞的岩壁上又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上原来也有扇石门,但石门已经被打碎,七零八落的散在洞口周围。 “原来这山洞的入口不止一个。”西门冷原道。 “咦,这扇门就是在很多年前被武技打碎的,怎么没有触发阵法?”肖仁成抖了抖石门碎片上的尘土,疑惑的说道。 欧阳范天一阵尴尬,憋了半天才说道:“也许每个入口都不一样,总之,我们刚才开启石门的方法是对的。” 肖仁成半信半疑的看了欧阳范天一眼,没有再说话。 六人继续向前行去,陆续的又见到了几个洞口,但洞口上的门,都在很多年前就被破坏了。 半个时辰后,众人走到了山洞的尽头。饶是六人见过大风大浪,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密密麻麻的尸骨散落在地上,有的身首分离,有的折断四肢,还有的拦腰折断,总之没有一具是完整的,白光草的光照在白骨上,反射出瘆人的光芒。 而就在尸骨前的空地上,一只巨兽趴在那里。 “吼!……”一阵恐怖的兽叫声打破了山洞的安静。 巨兽身长十几丈,狮首虎面,双目赤如丹火,额上独角,满嘴剑齿,四爪宽厚带有爪钩,尾巴粗长有力,浑身鳞片密布,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小山。 “这是什么东西?”陆中岳见到巨兽后惊声道。 “应该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巨兽。”欧阳范天道。 “那巨兽身边的东西,是不是天修冥果?”林铁雄指着巨兽旁一棵火红色的怪树道。 怪树高三尺,火红色的叶子密密麻麻的分布在枝干上,三枚火红色的果实长在顶端,果实表面光彩流转,宝气缭绕。 “天修冥果,终于找到了!”西门冷原放声狂笑起来。 “我们杀了巨兽,就能得到宝物了。动手!”欧阳范天迫不及待道。 “且慢!这四周这么多的尸骨,估计都是被巨兽杀死的,我们不要大意,先试探一下巨兽的实力再说。”西门冷原道。 “金凤傲天!”欧阳范天使出武技,直接攻向了巨兽。 巨兽看着金凤袭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 “轰!”金凤打在了巨兽身上。但是,巨兽连身形都没有晃一下,金凤化作点点流光消失不见。 “嘶---这么强大?”欧阳范天倒吸一口凉气道。 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巨兽的强大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就在这时,巨兽突然张开大嘴,向六人吐出一团寒气! “快撤!” 众人只觉得一股死亡的气息向他们笼罩过来,吓得急忙向后飞退。 第四十三章焚神金翎 “啪啪……”一阵裂响,寒气所经之地空气都被冻结了,坚硬的岩地裂开了数尺宽的口子。 “好厉害的寒冰之气!”西门冷原惊惧道。 “我们不是它的对手。”欧阳范天忌惮的说道。 “咦,巨兽为什么不追上来?”林铁雄发现巨兽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心中不由的感到奇怪。 “巨兽应该是怕有人去夺天修冥果,所以寸步不离的守着。”西门冷原猜测道。 “不对,公子快看!巨兽的尾骨上有条铁链!”陆中岳发现了端倪,立刻喊叫起来。 众人定睛向巨兽尾部看去,发现真有一条手臂粗的铁链锁在巨兽的尾骨上,铁链的颜色与巨兽身上鳞片的颜色相近,不细看还真不容易被发觉。 铁链一端拴着巨兽,另一端没入了地上的一个圆洞中,不知通向了何处。 “铁链拴住了巨兽,限制了它的自由,所以它才不动。这下好办了,我们站在六个方位,从六个角度攻击它,让它顾头不顾腚。但是,千万别伤到它身边的天修冥果。”西门冷原道。 “好办法!” “第二个活靶子,那坏种是第一个。” 六人一阵兴奋后,站在了六个方位,将巨兽围在了中间。 “攻击!” 六个角度,六种武技,瞬时将巨兽笼罩在内。 感觉到攻击袭来,巨兽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然后又闭上了。 “隆!……”武技全部招呼在巨兽身上,发出了沉闷巨响。 巨兽依旧站在那里,身形稳如磐石,甚至连身上的鳞片都没抖一下。 “玛的,和那坏种一样,又臭又硬!”欧阳范天气的叫骂起来。 “公子,这可怎么办,根本打不动啊!”肖仁成急叫起来。 西门冷原的脸色变了数变后,目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似乎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拼了,用这个!”西门冷原从怀中掏出一物,呈现在众人面前说道。 见到此物后,林铁雄与欧阳范天顿时脸色剧变,而陆中岳等三人则是立马跪了下去。 “公子,不要啊!” “公子,三思啊!” “公子,你怎么把它偷了出来!西门家主若是知道了,必会发起雷霆之怒!” 陆中岳、肖仁成、贵多南作为西门家的护院,深知此物对西门家的重要性。 欧阳范天犹豫了一会,也规劝道:“西门公子,这焚神金翎乃是西门家的至宝,一共才有三枚。二十年前西门家主用过一枚,我有幸见识到了它的威力,当时的场面给我留下的阴影,至今都没消除。现在,西门家可只剩两枚了。” “当时我也在场,西门家主为了灭掉西陵国第一禁卫统领---苏鼎天,才使出此宝物。那苏鼎天叛变西陵国皇室,西陵国尊皇请西门家主出手才灭掉他。要知道,那苏鼎天可是神境高手。”林铁雄道。 “那苏鼎天还不是一般的神境高手,他掌握着十几种强大的武技,当时在西陵国已是无人能敌。西门公子,一枚焚神金翎就能灭掉苏鼎天那样的高手,而此时你用它来灭掉巨兽,真的不合算。”欧阳范天继续说道。 “欧阳前辈,林前辈,三位护院,你们都不要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至于我爷爷那里,后果我自己承担,绝对不会连累到几位。”西门冷原沉声道。 众人见西门冷原如此决绝,知道再规劝也是无用,只好作罢。 西门冷原手中的焚神金翎长约五寸,表面金光流转,一看就不是凡物。此时,西门冷原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吐在上面,焚神金翎顿时金光大盛。 “嗖!”,焚神金翎从西门冷原的手中射出,径直飞向了巨兽。 巨兽感觉到金光袭来,以为又是武技,所以还是毫不在乎的样子。 焚神金翎飞到巨兽上空,瞬间幻化出四面金色的墙。巨兽和天修冥果的距离太近了,四面金墙将巨兽和天修冥果一同围在了中间。此时,巨兽成了瓮中之鳖。 “唰!”巨兽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警惕之色。巨兽感觉到,这金墙之内,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压制,身体无法动摇分毫。 焚神金翎困住巨兽后,又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顿时,无数幻化而成的金色翎毛向巨兽飞去。 杀戮之力!巨兽感觉到了强大的杀戮之力! 这焚神金翎,分明就是一道困杀阵,先困,后杀。但是,“杀”只针对于巨兽,焚神金翎所幻化的金色翎毛只是击打在巨兽身上,而巨兽身边的天修冥果树却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巨兽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浑身寒冰之气散发,鳞片上顿时结出一层厚厚的冰甲。 无数金色翎毛狠狠的击在冰甲之上,一阵清脆的爆裂之声过后,巨兽的寒冰护甲粉碎,就连坚硬的鳞片上都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吼!”巨兽再次凝起冰甲抵抗攻击,但依然被击的粉碎。 一次,两次,三次……无论巨兽凝成多少次冰甲,都无法抵御住金色翎毛的攻击。十几轮攻击之后,巨兽的鳞片上开始出现裂痕。 渐渐地,巨兽眼中露出绝望之色,但它没有放弃,依旧不断的凝成冰甲防御。 金墙呈半透明状,西陵国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阵法内的情况,看着巨兽被虐,西门冷原笑道:“哼,看你能撑多久。” “不过这巨兽的防御力也真是强大,到现在都没有伤到它的肉身。”欧阳范天道。 “只要那畜生的鳞片被彻底击碎,就离死不远了。”林铁雄道。 西陵国人如看戏般兴奋,不时的对巨兽指指点点,品头十足。 突然,欧阳范天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后脸色巨变道:“身后有人偷袭!大家小心!” 欧阳范天出声提醒的同时,急速转身双掌挥出,一面黑色光幕将众人身后的空间封闭。 “轰!……”黑色光幕剧颤,陆中岳、肖仁成、贵多南被巨大的冲击力震伤,肖仁成、贵多南口吐鲜血,而陆中岳则昏死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等西门冷原等人反应过来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这洞中响起。 “呦,六位壮汉,抬了那么久的门不累吗?怎么还有心情在这看戏?” 听见这道声音,西门冷原等人的脸都绿了。可以说,这道声音的主人给他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坏种!别躲躲藏藏,有种出来!”欧阳范天怒骂道。 “出来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云辰壁的身影无声息的出现了。 “你除了偷袭还有其他本事吗?”欧阳范天咬着牙道。 “有,我还会写字,外面石门上的字就是我写的。”云辰壁淡淡道。 “什么?是你写的?”欧阳范天顿时有种想死的感觉。 “没错,是我写的,虽然写的很难看,但还是有人信了。哦,对了,那人还向其他人解释了一下字的意思,俨然一副阵法大师的样子。” “你……噗!”欧阳范天一口老血喷出。 “在那位阵法大师的解释下,其他人完全理解了那几行字的意思。后来发生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欧阳前辈,您还记得吗?”云辰壁继续说道。 “噗!”欧阳范天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哦,对了,后来的事我想起来了,那阵法大师带着五个傻狍子去抬那石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成功了。不过令我想不通的是,那石门明明一掌就能打碎,可为什么偏偏去抬呢?欧阳前辈,你能帮我想想吗?”云辰壁认真的说道。 “噗!噗!噗!”欧阳范天连喷三口老血。 “西门公子,欧阳前辈有喷血的嗜好吗?这个嗜好可不好,有伤身体。”云辰壁一脸认真道。 西门冷原的脸色由白转绿,又由绿转紫,再由紫转黑,过了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服了,你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 “西门公子此言差矣,不是我不放过你们,而是你们说过,要一辈子跟着我,一直跟到死。对了,就是你脚下躺着的那位爷说的。”云辰壁一指陆中岳道。 “噗!”,醒过来的陆中岳喷出一口老血,又气昏了过去。 林铁雄给陆中岳服下一颗药丸,然后向西门冷原道:“西门公子,别和这坏种逞口舌之利,现在咱们伤不了他,但是他也杀不了咱们。再过一会,巨兽就会被阵法灭掉,到那时我去取天修冥果,欧阳范天留在原地保护公子和三位护院,天修冥果一到手,我们立刻撤退。” “还是林老考虑周全。对,我们不用去求他,我们能全身而退。”西门冷原道。 “你们有两个天境武修,我是杀不了你们,但如果再加上巨兽呢?”云辰壁道。 “巨兽?巨兽在那阵法中受虐呢,你还指望它能帮你?”欧阳范天指着巨兽说道。 “你确定它不会出来吗?”云辰壁嘴角浮起一丝坏笑道。 欧阳范天看着云辰壁的表情,心中顿时一凉,这表情对于他来说太可怕了,只要见到这样的表情,就说明离倒霉不远了。 “大家戒备!这小子又在憋坏水!”欧阳范天急声叫道。 欧阳范天还没有说完,云辰壁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了。 “防御!”欧阳范天与林铁雄同时使出防御武技,将西门冷原等人护在其内。 第四十四章夺宝之战 “咦?怎么没有动静?”西陵国人做好了被剑气攻击的准备,但石破天惊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快看,那坏种跑到巨兽那边去了!” 西陵国人齐齐转身望去,只见云辰壁站在巨兽旁边,一道剑气射出,径直攻向了焚神金翎。 焚神金翎感受到攻击袭来,顿时金光四射,金光化成一层光晕,将自身笼罩在内。 “轰!”金色光晕挡住了剑气的攻击,焚神金翎只是轻轻的晃了晃,没有伤到分毫! “哼,天真。焚神金翎的本体防御何其强大,就算是神境高手都无法将它本体击毁,更别说一个仙境武修了。”西门冷原看到这一幕,不屑的说道。 “他想玩,就让他去玩好了,反正是白费气力。”欧阳范天道。 云辰壁见焚神金翎挡下了自己的攻击,眼神中精光一闪而过,抬手又是一道剑气射出! “叮!”一声脆响,巨兽尾部的铁链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凹痕。 原来剑气不是射向焚神金翎,而是穿透了金墙,射向了铁链。封穴剑气,主灵动,属穿透,既能精准的击打到铁链,又伤害不到巨兽。 焚神金翎所幻化的金色墙壁,其坚固程度堪比上古神盾,一般的武技根本无法穿透它的防御。但是,剑气可以。 “天啊!他的剑气居然可以击穿金墙的防御!”肖仁成惊得叫了起来。 “不但穿透了防御,还精准的击到了铁链。”贵多南脸色苍白的说道。 西门冷原沉着脸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无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现实。 林铁雄的眼中闪过几道异彩,向欧阳范天道:“你发现没有,那小子的剑气不止一种。” “发现了。他攻击我们时所用的剑气凌厉而霸道,但刚才那道剑气却带着一种轻灵之性。”欧阳范天道。 “不但轻灵,而且穿透力极强。剑气,逆天的武技啊……唉。”林铁雄叹息道。 “哼,再逆天也没用。巨兽现在被阵法和铁链双重束缚,就算那小子击断了铁链,巨兽也破不开阵法。剑气可以穿透金墙的防御,但巨兽穿透不了。再说,那铁链能牢牢的锁住巨兽,必定不是凡物,不是那么好击断的。”西门冷原道。 “也许,等不到铁链被击断,巨兽就灰飞烟灭了。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巨兽只要一死,欧阳前辈和林前辈立刻去对付那坏种,我撤去阵法去取天修冥果,然后我们一起撤退。”西门冷原继续说道。 云辰壁不断的用封穴剑气击打铁链,铁链上的凹痕越来越深,最后只听“啪”的一声,铁链彻底断了。 巨兽感觉到自己尾部一轻,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但随即又被绝望代替,因为阵法依然压制的它无法动弹。 “快看!铁链真的被他击断了!”肖仁成又惊叫起来。 “断了也没用,还有阵法的压制。我看那坏种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西门冷原阴笑道。 肖仁成对西门冷原的话深信不疑,他挑衅似的向云辰壁喊道:“坏种,我家公子说了,还有什么花样继续玩!” 云辰壁微微一笑,开口道:“你们确定让我继续玩下去?” “非常确定,就怕你玩不下去。”西门冷原轻蔑道。 云辰壁没有答话,抬手又是一道剑气射出! “你给我住手!” “住手!” “混账!”…… 西陵国人声嘶力竭的喊叫起来,个个脸上带着惊恐之色。 原来,云辰壁的剑气射向了天修冥果树! 剑气穿透了金墙,击在天修冥果树的树干上,一个透明的窟窿立时呈现。天修冥果树受了重创,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起来。 “下一道剑气,我会直接毁掉天修冥果。怎么,还要我继续玩下去吗?”云辰壁平静的问道。 “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欧阳范天嘶吼道。 “听着,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我继续玩下去,二是马上撤去阵法。我给你们三息的时间考虑,三息内给不出答复,第一个选择生效。”云辰壁淡淡道。 “呵呵……我们选第二个。”欧阳范天苦笑道。 其他人没有说话,代表了默认。西陵国人都知道:选择第二个,就会让巨兽重获自由,要想取得宝物,除了击败云辰壁外,还得击败巨兽。第二种选择虽然希望渺茫,但不代表没有。至于第一种选择,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西门冷原阴着脸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鼎,一口精血喷在上面,随后向阵法方向一挥,焚神金翎就被吸到了鼎中。 阵法顿时停止,随即化作流光消失不见。 一枚焚神金翎,只能施展一次困杀阵,此时焚神金翎躺在小鼎中,彻底失去了金色的光泽,变成了一件凡物。 “吼!”巨兽重获自由,发出一声兴奋的大吼。这一声吼叫,令西陵国人的心颤了几颤。 巨兽看着西门冷原等人,眼中仇芒迸射。 突然,巨兽庞大的身躯冲天而起,如泰山压顶般罩向了西陵国人。 “快散开!”欧阳范天觉得一股死亡之气向自己压来,抄起地上的陆中岳就向一边疾射而去。 西门冷原等人也如惊弓之鸟般四散飞避,双脚刚刚沾地,就听“轰”的一声,巨兽庞大的身躯就压在了他们刚刚站过的地面上。 巨兽将全身都化作了武器,尾巴如灵蛇般甩出,抽向了西门冷原、肖仁成和贵多南,巨爪拍向了林铁雄,嘴中吐出一股蓝色寒冰之气,射向了欧阳范天。 寒冰之气封锁了大片的空间,欧阳范天只觉得寒气入体之后,自己的动作都慢了起来,最终拼劲了全力才避过了寒气的正面攻击。 刚刚避过第一股寒气,第二股紧跟着就袭了过来,欧阳范天把心一横,丢下陆中岳,自己向后避去。“啪……”一阵脆响,陆中岳的身体被冻得四分五裂。 欧阳范天丢了陆中岳这个包袱,动作明显轻灵了许多,但无奈寒气的攻击速度太快,只有狼狈逃窜才能保命。 林铁雄的情况比欧阳范天好不了多少,此时的他哪还有一点天境高手的风范和气度,只顾得在巨爪之下抱头鼠窜。 而西门冷原这边就更惨了,巨兽尾巴带起的罡风无数次扫中三人的身体,此时他们身上已是衣衫褴褛,伤痕累累,随着伤痕的增多,动作也越来越慢。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铁雄和欧阳范天的身体被寒冰之气逐渐侵蚀,两人口中开始吐黑血,照这样下去,两人毙命是早晚之事。 又过了半个时辰,林铁雄和欧阳范天已是强弩之末,而西门冷原他们,则被巨尾逼入了一个死角。 巨尾带着千钧之势扫来,三人已避无可避。此时,肖仁成和贵多南的脸上同时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公子,好好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公子,我以后不能服侍你了,你要保重。” 西门冷原听了两人的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他连忙问道:“肖老,贵老,你们要干什么?” 肖仁成和贵多南看了西门冷原最后一眼,没有说话。 “唰!唰!”两道身影同时飞向了巨尾,在巨尾扫中他们身体的那一刻,两具身体同时爆裂,巨大的力量将巨尾弹开了数丈! 空中再也没有肖仁成和贵多南的身影,只留下两团血雾。 筋脉自爆!西门冷原终于知道了两人的目的:以死护主,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筋脉自爆,是武修者将全身真气压进筋脉,然后瞬间破开自己穴道,其威力相当于本身修为的十几倍。 看着空中那两团血雾,西门冷原的心沉到了谷底。 “算了!”西门冷原心中哀嚎一声,疯了似的向山洞外逃去。 欧阳范天和林铁雄见西门冷原逃走,也无心再继续纠缠下去。欧阳范天从怀中掏出一物,向地下一扔,一股强烈的烟雾顿时腾空而起。 “走!”欧阳范天和林铁雄拼尽仅存的气力向外逃去。 “三个强弩之末,还走得掉吗。”云辰壁追了上去,准备赶尽杀绝。 “呼!”一道巨大的身影横在了云辰壁身前,封住了他的去路。 是巨兽,是巨兽拦住了云辰壁。 “怎么,你还要对我动手吗?”云辰壁站在巨兽面前,平静的说道。 巨兽灵性十足,似乎能听懂人语,它轻轻摇了摇头,向云辰壁轻吼了几声,声音中满是悲凄。 “你已经重获自由,为何还叫的如此悲凄,难道还有其它的苦衷吗?”云辰壁问道。 巨兽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天修冥果树,四只巨爪焦躁的抓挠着地面。 云辰壁心中一动,随即问道:“你是不想让我去摘天修冥果吗?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就走,绝不碰果实一下。” 巨兽听了连连摇头,表现的更加急躁起来。 云辰壁又想了一会,然后说道:“难道,你只有依赖天修冥果树才能活下去?” 此话一出,巨兽连忙疯狂点头。 第四十五章幽灵虫蛊 “还真猜对了。可是,是什么原因呢?”云辰壁心中疑惑道。 上古神兽能存活至今,早已修成圆满之身,根本不需要外界的能量补充,可这巨兽如此依赖天修冥果树,原因确实让人费解。 “难道是----”云辰壁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 云辰壁伸出手掌按在巨兽的胫穴上,将启灵剑气灌入。真气入体后,开始沿着经脉四处游走,开始的时候顺畅无比,但是进入到天元主经脉时,突然变得寸步难行,一股神秘的力量切断了真气的去路。 云辰壁飞上了巨兽背部,伸手搭上了它的另一条主脉。真气刚刚进入就被切断,那股神秘的力量依然存在。 “果真是幽灵虫蛊。”云辰壁心道。 幽灵虫蛊,千古奇毒,对人毫无危害,但对神兽仙禽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一尘给云辰壁的《回魄九针》上,提到过此毒,这种毒进入神兽仙禽的身体后,会阻碍全身灵气的流通,每隔一段时间发作一次,发作时痛不欲生。当全身的主经脉被蛊毒彻底阻断时,神兽仙禽便会爆体而亡。 而世间的奇花异果,天材地宝所散发的香气,恰好可以抑制幽灵虫蛊的发作。巨兽离不开天修冥果树,原因就在此。 云辰壁“啪”地拍了巨兽一下,然后说道:“你离不开天修冥果树的原因我找到了。不过我很奇怪,是什么人这么痛恨你,对你下如此珍贵的毒。” 巨兽听了云辰壁的话,先是高兴的低吼了几声,然后又痛苦的哼哼起来,这一哼哼就是半天,似乎是在诉说它的苦衷。 “你的话我听不懂,但是你的毒我懂。树是我毁的,我自然要帮你到底。”云辰壁运起万宗心法,将启灵剑气送进了巨兽的主脉。 剑气一入主脉,立时遭到阻拦,剑气立即变道向四周微小的支脉游去,一番游走之后,再以合围之势冲击主脉,一点一点的将蛊毒向尾部逼去。 云辰壁万分小心的操控着剑气,因为只要有一个微小的差错出现,巨兽就会立时毙命。一人一兽安静的站在原地,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凶险万分。 渐渐的,云辰壁的衣衫全部湿透,头顶上冒出丝丝白气,这种消耗十分巨大,堪比与几个高手同时对决。 两个时辰后,云辰壁的真气即将耗尽,蛊毒也被逼到了巨兽的尾尖。随着云辰壁最后一丝真气的进入,只听“啪”的一声,巨兽的尾尖爆裂开来,一股黄色的毒水喷射而出,毒水中还带着一条肉虫。 肉虫落地之后,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幽灵蛊虫,一旦脱离神兽仙禽的身体,必然身亡。 “吼吼------”巨兽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轻松,兴奋的吼叫起来。 “你获得了重生,可是我的敌人却逃之夭夭了。”云辰壁踹了巨兽一脚后说道。 巨兽的庆祝动作嘎然而止,它不好意思地向云辰壁低吼了一声,然后将尾巴伸向了天修冥果树,一勾一卷,天修冥果树就被连根拔起。 巨兽将果树举到云辰壁身前,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跑了三个敌人,你就用三枚天修冥果来补偿我吗?”云辰壁道。 “吼吼”巨兽委屈的叫了两声,似乎是说只能这样了。 云辰壁拿起枯萎的果树,将三枚果实从上面摘下放入了怀中。 “事情已了,我该走了。”云辰壁向巨兽说道。 “吼”巨兽突然又拦在云辰壁身前,眼中流露出祈求之色。 “怎么,你还有事要我帮你?” “吼”巨兽用尾巴卷起云辰壁,轻轻的放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向洞外飞奔而去。 出了山洞,巨兽一直向一个方向飞奔,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 云辰壁从巨兽背上跃下,举目四望,发现此处尽是人工凿刻的痕迹。几**整的地面,光滑的岩壁,整齐排列的巨树,这一切都说明曾经有人在这里居住过。 “吼---”巨兽突然向那面光滑的岩壁吼叫了一声,叫声中充满了激动。 “吼---”岩壁的深处居然传出了另一声兽吼。 “难道这岩壁后面还另有空间,还困着一只巨兽?”云辰壁心中一动道。 巨兽尾巴一甩,砸在了光滑的岩壁上,岩壁应声轰塌,现出了一个十几丈高的大洞。 “你这尾巴的破坏力还真是强大,我给你取个名字,叫小尾巴怎么样?”云辰壁抖落掉身上的碎石屑道。 “吼”巨兽目露精光,表示同意。 小尾巴又将云辰壁卷起放到背上,然后飞一般的向洞内奔去。足足狂奔了三炷香的功夫,小尾巴才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情景呈现在云辰壁面前,饶是他早就练就了处事不惊的性格,但也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只见眼前的景物与小尾巴所在的那个洞中的极为相似,同样的洞顶,同样的白光草,更令人震惊的是,这里也长着一株天修冥果树,果树旁也站着一只与小尾巴一模一样的巨兽,巨兽的尾部同样锁着铁链。 不同的是,这株天修冥果树没有结出果实,而巨兽的身形也比小尾巴小了一圈,一看就知道是只雌兽。 此时小尾巴早已窜到那只巨兽身前,用头亲昵的抚蹭着对方头部。而那只被锁住的巨兽,也不停的轻吼,似乎在与小尾巴交流着什么。 过了一会,小尾巴回到云辰壁身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又要我帮忙?”云辰壁微笑道。 “吼吼”小尾巴连连点头,表现的那叫一个低三下四。 “这才是求人的态度。等着,我去击断铁链,让你们团聚。” 云辰壁故计重施,击断了铁链,然后又费了一番周折,将雌兽体内的蛊毒解掉了。 雌兽彻底恢复了,它如一阵风般来到小尾巴身前,两只巨爪抱着小尾巴的头,疯狂的抚蹭起来。 两只巨兽就这样爱抚着,亲昵着,完全忘了云辰壁的存在。 云辰壁静静的看着两只巨兽,没有去打扰它们。因为他知道,两只巨兽本是情侣,被人强行分开后,不知熬过了多少岁月,才等到今天的团聚。 过了好久,两只巨兽的情绪才缓和下来。 小尾巴带着雌兽来到云辰壁面前,俯下了庞大的身躯,显得十分温顺,看向云辰壁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也该给你起个名字了。你是雌兽,就叫小美吧。” “吼”,小美温顺的点了点头。 突然,小美好像想起了什么,庞大身躯一转,向一处山壁冲去。 “轰!”小美的尾巴一甩,把山壁砸出了一个大洞。 “这里还有个洞口。”云辰壁看着那幽深的大洞道。 小尾巴和小美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洞口,眼中除了滔天的恨意,还带有些许恐惧。 云辰壁飘进了洞口,站在洞口向内望去,只见一条狭长的甬道通向深处。向深处行进了百丈之后,出现了一个空旷的大厅。 大厅的一面岩壁上画着一幅画,画的旁边写着一首诗。大厅的中间端坐着一副枯骨,枯骨的手上捧着一个木盒。 云辰壁走到画的跟前,仔细打量起来。画的线条很简单,一座断桥,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个人站在断桥的两端,脸上尽是哀愁之色。 画表现的意思很简单:两个人有缘无分,注定不能走在一起。 云辰壁又看向了那首诗: 天纵我才遭嫉恨,关峪贼子亡我心。 待到宝物见天日,望君执剑斩魔神。 有缘无分虚度日,落寞一生掩凡尘。 轮回几度空余恨,凄情婉景照正身。 看过画,读过诗,云辰壁了解了这位前辈的经历。怀才遭嫉,被关峪国一个叫魔神的人所害,最终命丧于此;有缘无分,至死都没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人世间的痛苦,好像都被这位前辈经历了。 “看来前辈就是囚禁小尾巴和小美的人。将它们囚于此地,是前辈对夺宝人的一道考验,只有击败神兽,才有资格得到宝物。有资格得到宝物的人,才有资格去为前辈复仇。现在宝物已被晚辈得到,晚辈必会遵从前辈遗愿。”云辰壁对着遗骸施礼道。 云辰壁走到遗骸前,拿起了遗骸手中的木盒。一打开木盒,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天修冥果的种子。”云辰壁心中一惊道。 三枚火红色的种子躺在木盒里,散发着红色的光蕴,饱满而新鲜。 “种子历经千年而不坏,这木盒不是凡物。”云辰壁将木盒与种子一起收进了怀中。 一炷香后,云辰壁带着那副遗骸走出了山洞,小尾巴和小美看到遗骸后顿时怒吼起来。 “小尾巴,小美,这位前辈也是个命苦之人,他囚禁你们于此,实属迫不得已。现在我让他入土为安,希望你们不要再记恨他。”云辰壁说道。 小尾巴和小美的怒火渐渐平息下去,轻轻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一座新的坟墓立在了深渊的底部。坟墓周围的景致被云辰壁从新修整,显得憩静而雅然。 “关峪国,魔神,诗上体现出的线索仅此而已,要查起来还真得费一番周折。”云辰壁站在坟墓旁,心中泛起了思绪。 过了片刻,云辰壁将小尾巴和小美叫道身前,对它们说道:“你们以后是自由之身,但你们过于强大,如果到了外界,难免引起他人的觊觎之心而收服你们当坐骑。所以,你们还是厮守在这深渊内为好。” 第四十六章晋升天境 过了片刻,云辰壁将小尾巴和小美叫道身前,对它们说道:“你们以后是自由之身,但你们过于强大,如果到了外界,难免引起他人的觊觎之心而收服你们当坐骑。所以,你们还是厮守在这深渊内为好。还有,这深渊之上的白家人是我的朋友,一旦他们有难,你们必须挺身相助。” 小尾巴和小美轻吼了两声,表示同意。 “小尾巴,小美,我走了,日后我会回来看你们。” 云辰壁飘然而去,小尾巴和小美发出一阵不舍的低吼,过了很久,才转身向深渊深处跑去。 深渊之上,白家人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白凌羽怔怔的看着云辰壁消失的位置,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阿羽。” 云辰壁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深渊之上。 白家人先是一愣,随即而来的就是狂喜。白凌羽飞奔过去,一把紧紧的抱住了云辰壁,指甲都陷入了云辰壁的肉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白凌羽口中反复说道。 白正中和白平然等人也围了上来,不住的庆幸。 过了好久,白凌羽放开了云辰壁,开口问道:“那些西陵国人呢?” “三个死了,另外三个重伤逃走。” 白家人一阵愕然,眼中全都充满疑惑。两个天境武修,四个仙境武修,加在一起的力量堪称逆天,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可是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并没有发现那三个逃走的上来。”白平然道。 “深渊下的地形十分复杂,他们肯定从其他路逃走了。”云辰壁道。 “大家别杵在这里了,回去说。”白正中一挥手,带众人离去。 一个时辰后,白正中的宫殿中,三枚天修冥果,一个打开的木盒静静的躺在桌上。此时,白家人已经从云辰壁口中得知了深渊下发生的一切。 这一切既让人感到震惊,又感到精彩,以致于众人久久都没能清醒过来,大厅中一片沉默。 良久,白正中才开口道:“平然,羽儿,壁儿,沈管家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其他人离开后,白正中向云辰壁道:“壁儿,这三枚天修冥果该如何分配?” “爷爷说了算。”云辰壁淡淡道。 “宝物是你历经艰险才得到的,自然由你说了算。”白正中笑道。 “爷爷,您要是再客气,我现在就走,以后永不登白家大门。” “呦,威胁我?那好,我来分配。我服下一枚,进入神境,日后白家有了我这个神境武修,不会再怕别人来找麻烦;羽儿服下一枚,进入仙境,至于原因, 我一会再说;壁儿你服下一枚,进入天境,这是你应得的,不要推辞。这样分配,大家可有异议?”白正中道。 众人皆没有异议。 “壁儿,接下来你要去哪里?”白正中突然意味深长的问道。 “西疆,为家族购药。不止是西疆,东疆,南疆,北疆我都要去,我要为云家打造四条平坦的购药之路。”云辰壁回道。 白正中目中露出赞许之色,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担当,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了。 “我宣布两件事。第一,三颗天修冥果的种子在白家种植,但是日后结出的果实归白家和云家共同所有。第二,羽儿从现在起就是壁儿的帮手,同去西疆。” “家主英明!羽儿和云公子在一起,日后必成大器。”沈立道。 “我也赞同。羽儿这些年来一直在庇护之下成长,没有经历过任何的磨练,这对他的人生来说不是好事。从这次夺宝的事就可以看出,羽儿连壁儿一成的本事都没有。”白平然道。 “我有那么不中用吗?”白凌羽反驳道。 “有!”白正中,白平然,沈立异口同声道。 三日后,白正中晋级神境,云辰壁晋级天境,白凌羽晋级仙境。白家人为了庆祝这场得之不易的胜利,把珍藏的百年幽花酒拿了出来,整个山庄都沉醉在幽花酒的香气中。 而就在白家庆祝胜利的同时,琼城的一家客栈内,三个面色惨白的人围坐在烛光下,低声密谋着什么。 “西门公子,我们的伤已恢复了许多,下一步该怎么办?”说话的是林铁雄。 “金蟾衣没得到,天修冥果没到手,泉山那边估计也凶多吉少了。现在,不能再往东走了,我们西去天怒山,与国师汇合。待与国师一起灭杀五毒晶蛛后,一起回西陵国。”西门冷原道。 “也只能如此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免得夜长梦多。只要到了国师身边,任何人都伤害不了咱们。”欧阳范天道。 “欧阳范天,你是不是让那坏种吓怕了,怎么如此沉不住气。”林铁雄道。 “别跟我提那个阴人的祖宗!一提他我背上就冒凉气!你们走不走?不走我走!”欧阳范天吼完就向外走去。 西门冷原与林铁雄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 西行的路上,走着两个身材修长的少年。其中一个面色平静,另外一个则是兴奋异常。 “阿壁,你以前在雾灵山修炼的时候,你师父对你凶不凶?” “阿壁,你在雾灵山的时候,遇到过危险没有?” “阿壁,此次西去,你说我俩万一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壮举,弄得万古留名怎么办?那咱俩岂不是高处不胜寒?” “阿壁,你说以我俩现在的修为,再遇到西陵国人,会不会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一路上,白凌羽如刚出笼的小鸟,兴奋的不知所以,那张嘴压根都没有停过,而云辰壁只顾面色平静的赶路,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过这个话痨。 白凌羽对云辰壁的态度不以为然,依旧东一句西一句的问个没完。 足足一个时辰,白凌羽终于说累了,无精打采的低着头跟在云辰壁后面。 突然,云辰壁停住了脚步,白凌羽没有提防,一下撞在了云辰壁身上。 “怎么了,阿壁,是不是有敌踪?”白凌羽全神戒备的问道。 “没事。我就是想回答你诸多问题中的一个。” “哪个问题?”白凌羽问的问题太多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都问了什么。 “你问我,如果现在遇到西陵国人会怎么样,那我告诉你,西陵国人必死无疑。”云辰壁淡淡道。 “为什么?难道我们真的强大到那种地步了吗?”白凌羽疑惑道。 “不是我们强大,是你强大。你话这么多,西陵国人能被你活活说死。”云辰壁说完继续走。 白凌羽愣了一会,才明白云辰壁的话中之意。 “拐着弯骂我是吧,嫌我话多是吧,我告诉你,你这一路都别想清净!”白凌羽说完,几步赶上云辰壁,又唧唧歪歪的说了起来。 就这样,一个沉默不语,一个说个没完,一直持续到日落。终于,距离琼城还有数十里时,白凌羽闭嘴了,此时天色已经大黑。 白凌羽一屁股坐在地上,向云辰壁道:“阿壁,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再进城吧。” “怎么了,说累了?”云辰壁转头说道。 “不是说累了,是我饥渴难忍。” “不愧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才赶了这么点路就废了。” “总得有个过程吧。阿壁,你去抓点野味烤来吃,我这还有一壶幽花酒,我们吃饱喝足休息一夜,明日再上路。”白凌羽往地下一躺道。 “那就依白大公子的意思。现在,你去抓野味,我来生火。”云辰壁道。 “我去抓?我堂堂一个仙境高手去抓野味?”白凌羽一下坐起来道。 “我一个堂堂天境高手,还得给你当厨子,你还亏了?”云辰壁反问道。 白凌羽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反驳,气急败坏的站在那里跺脚。 “想吃就别杵在那里。”云辰壁淡淡道。 “无赖。”白凌羽吐出两个字,一跺脚走了。 云辰壁看着白凌羽的背影,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云辰壁心里知道,白凌羽真心把自己当作兄弟,所以才会露出孩子般的性情。 两柱香后,白凌羽拎着两只野鸡回来了,他把野鸡往云辰壁身边一扔道:“云大厨,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快去烤鸡。” 云辰壁拨着火,头也不抬的道:“你要带着毛吃吗?难道你不知道要把野鸡剥洗干净吗?” “剥洗干净?这个活也是我的吗?还有没有天理!”白凌羽嚷道。 “要天理是吧,那好,我去剥洗野鸡,你来烤。” “无赖。”白凌羽一跺脚,拎着两只山鸡剥洗去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酒足饭饱。白凌羽摸着滚圆的肚子,一脸满足的说道:“阿壁,你烤肉的手艺这么好,是不是你师父逼出来的?” “放心,过不了多久,你烤肉的手艺也会很好。”云辰壁淡淡道。 “擦,还真让我说准了,还真是你师父逼出来的!怎么,听你的意思,你也要逼我是吗?” 云辰壁没有说话,只是嘴角浮起了那丝特有的笑容。 “嘶-----”白凌羽看到云辰壁那特有的笑容,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他太清楚了,云辰壁只要挂起那丝笑容,肯定有人倒霉。 “对了,阿壁,明日到了琼城,我带你去拜访下齐叔吧,他是琼城守军统领。”白凌羽赶紧转移话题道。 “好。日后云家的商队到了琼城,免不了麻烦守城统领大人。” “就这么定了。阿壁,你是天境武修,要照顾我这个低境界武修,所以你守夜,我先睡了。”白凌羽说完自顾睡去。 云辰壁懒得管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琼城的方向。 “琼城……我怎么预感有事情要发生……”云辰壁心道。 第四十七章天下药堂 琼城,守城军府内,一位四旬开外的大汉将沏好的茶放到两位少年面前,开口道:“二位贤侄,你们能够来拜访我,我很高兴。” 白凌羽开口道:“齐叔,我们这次来,一是拜访下您,二是来向您辞行的,我与阿壁要去西疆购药,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西去购药?好!年轻人就应该去历练,不能老是躲在长辈的羽翼下。”齐龙轩笑道。 突然,门外传来急切的通报声:“报告统领!城内又有三家药堂被烧了!” “啪!”齐龙轩一掌拍在桌上,将茶水震的四溅。 “知道了!你下去吧。”齐龙轩沉声道。 士兵下去后,白凌羽开口问道:“齐叔,还没找到证据吗?” “没有。要是找到了,还能让他们在琼城继续嚣张吗?”齐龙轩恨恨道。 “阿羽,怎么回事?”云辰壁问道。 白凌羽叹了口气道:“是这样的,两年前,琼城内的天下药堂突然崛起,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药堂一下成了规模最大的药堂。据传言,天下药堂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持,至于这股势力从哪来的,当时没人说得清楚。天下药堂的掌柜韩霸宇仗着背后势力的支持,四处打压其他药堂,其他药堂不肯屈服于韩霸宇的淫威之下,找到齐叔住持公道。齐叔对韩霸宇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准备好好整治他一下,可是,韩霸宇拿出了一样东西,这东西一出,齐叔也没有办法查下去了。” 白凌羽说到这停了下来,他看了齐龙轩一眼道:“齐叔,接下来你来说吧。” 齐龙轩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韩霸宇拿出的,是一张来自中原城皇都的药谕,药谕上有皇都御药堂的钦章,还有御药堂副长老洛潼仁的亲笔批文。批文上注明了让韩霸宇代御药堂规整琼城内的所有药堂,统一管理药材的经营。韩霸宇自持有御药堂撑腰,对琼城内的所有药堂进行打压,只让其他药堂经营些普通的药材,而天下药堂则是全面经营低、中、高档次的药材。这样一来,其他药堂维持生计都成了问题,而天下药堂则赚了个盆满钵溢。” “齐叔,那药谕可是真的?”云辰壁问道。 “我派人去皇都查过,那药谕是真的。所以,只要其他药堂敢经营规定之外的药材,韩霸宇明面上会用药谕压制,而暗地里会派人杀人放火,让那些不守规矩的药堂彻底消失。”齐龙轩道。 “齐叔,韩霸宇杀人放火,你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吧?”云辰壁问道。 “是。要是找到了,还能容他逍遥法外吗?” “医者,当仁心济世;药者,当诚至天下,天下药堂违背了行规,留它不得。”云辰壁道。 “要彻底铲除谈何容易,那韩霸宇收买了一批武修者,专门用来杀人放火,做事不留任何痕迹,根本无从查起。”齐龙轩叹息道。 “齐叔,这件事情交给我和阿羽就可以了。”云辰壁道。 齐龙轩连连摇头道:“不可,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齐叔,我们云家是中原城的医药世家,云家的药材是要销往整个中原国的。琼城是座大城,每年消耗的药材量巨大,云家不可能放弃这么大一块肥肉。琼城以前有没有云家的药我不管,但以后,云家的药必须出现在琼城的每个药堂。事关家族利益,这件事我管定了。”云辰壁道。 “中原城……云家……哦,我想起来了,两年前琼城内最大的多善药堂,卖的就是云家的药!但现在……唉!”齐龙轩叹息道。 白凌羽一听这里面有云家的事,顿时急了,他向齐龙轩道:“齐叔,这事我管定了,您必须答应我们!” “你们年纪轻轻,没经历过多少风浪,那韩霸宇老谋深算,心狠手辣,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这件事,还是我来查吧。”齐龙轩拒绝道。 白凌羽看到齐龙轩那副担心的样子,不禁咧嘴一笑道:“齐叔,您以为阿壁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吗?哈哈,要论阴、损、坏,十个韩霸宇都不是对手。我给您举个例子,前几日在幽冥山庄,有一伙……” “啪!”白凌羽的手腕被云辰壁扣住了,一股真气顿时冲进了他的体内,疼得他呲牙咧嘴,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云辰壁微微一笑,开口道:“齐叔,别听阿羽瞎说。我可以做到三点,第一,我保证不会杀人放火;第二,我保证不会让守城军府为难;第三,我和阿羽会全身而退。” 齐龙轩看着云辰壁,他从这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自信,一种经历过大风大浪才有的自信,他的心动摇了。 “好!那就先试一试,如果你们遇到危险,千万不要自作主张,一定要回来求援!”齐龙轩终于答应了。 “齐叔,您还要答应我一件事。”云辰壁道。 “你说吧。” “如果在我行事期间,有天下药堂的人来守城军府告状,您要想办法周旋,拖住他们。”云辰壁道。 “好!我答应你!你们也要小心。”齐龙轩道。 云辰壁辞别了齐龙轩,扣着白凌羽出了守城军府。到了守城军府门外,云辰壁放开了白凌羽。 “云辰壁,显摆你修为比我高是吗?为什么不让我说话?”白凌羽生气道。 “幽冥山庄的事,有必要让齐叔知道吗?下次你再话痨,我直接攻你哑穴。”云辰壁淡淡道。 “哼!”白凌羽撇了撇嘴,但也无可奈何,他知道,云辰壁什么阴招都使得出来。 “阿羽,这次的事情你要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不能出任何纰漏。”云辰壁突然说道。 “啊!真的?什么角色?”白凌羽顿时来了精神,两眼兴奋的冒光。 “当我的药童。” 嘎……白凌羽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我当药童,那你当什么?”白凌羽问道。 “我当然扮神医了。”云辰壁淡淡道。 “凭什么?我堂堂一个仙境高手,不让我去杀敌,偏让我去当一个小药童,我不干!” “既然白大公子觉得有失身份,那我就不勉强了,事情我自己解决。”云辰壁说完就走。 “站住!为什么不让我当神医呢?”白凌羽拦住云辰壁问道。 “你会诊脉断病吗?” “不会。” “你会对症下药吗?” “不会。” “什么都不会,还想当神医,这位兄台,你脑子是不是浸过酒啊?”云辰壁问道。 “云辰壁,你……好吧,药童就药童。”白凌羽服软道。 “童儿,随为师去多善药堂。”云辰壁一甩手,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意。 “你就装吧……”白凌羽恨恨的嘀咕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多善药堂,处在琼城内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无论什么生意,处在如此显目、繁华的位置上,想不赚钱都难。可是,多善药堂此时却是门可罗雀,除了几个伙计老实的杵在店内,根本没有几个客人上门。 云辰壁和白凌羽来到多善药堂内,一个伙计立马迎了上去。 “二位客官,是诊病还是抓药?”伙计客气的说道。 “这位小哥,麻烦通禀一下掌柜,就说中原城云家人来访。”云辰壁道。 “二位请坐,我这就去找掌柜。” 云辰壁和白凌羽刚坐下,就有伙计倒上了茶。云辰壁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多善药堂的待客之道很讲究。 “阿壁,我们是要借这家药堂开医馆吗?是不是开了医馆后,就该上演神医断百病的情节了?再然后就是全琼城都知晓了你神医的大名,对,还有我这个药童的大名。我们名扬琼城后,就挤垮天下药堂,你是这么设计的吗?”白凌羽神秘兮兮的问道。 “你看看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云辰壁道。 白凌羽一怔,然后心想:不回答就算了,干嘛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当然是白天了。”白凌羽回道。 “既然是白天,你做什么白日梦?”云辰壁问道。 “你又拐着弯损我!”白凌羽气呼呼道。 云辰壁淡淡的看了白凌羽一眼,不再说话,悠闲的喝起了茶。 “请问,哪位是云家的客人?”这时,一位六旬开外的老者来到了大堂内,一脸慈祥的看着云辰壁和白凌羽二人。 “晚辈云辰壁。” 老者端详了云辰壁半天,开口道:“云乐天是你什么人?” “是我爷爷。” “哈哈,怪不得长得那么像,来,后堂叙话。”老者笑道。 三人到了后堂,一番熟络后,云辰壁单刀直入道:“王掌柜,您卖云家的药,就是云家的主顾。主顾有事,云家不能不管,我这次来,就是与您商议如何除去天下药堂的。” “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不会让你插手此事。那韩霸宇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不是你一个年轻人能对付得了的。”王多善道。 “难道您不想恢复多善药堂的生意吗?”白凌羽问道。 “呵呵,生意财富都是过眼云烟,我散尽这些云烟又如何。我还有几亩薄田,凭我的身子骨,还能自给自足几年。”王多善笑道。 “王掌柜有如此豁达的心态,令晚辈钦佩。但,云烟如果是自己散尽的,叫做豁达;如果是被别人散尽,那叫受欺凌。我,不会让云家的主顾受欺凌。”云辰壁道。 第四十八章神医踢馆 云辰壁的话让王多善的心里泛起了波澜,隐藏在心里的那丝不甘开始蠢蠢欲动。 “王掌柜,您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危,我们到您这来之前,已经和守城军府的齐统领商量过了,守城军府会保护我们。”白凌羽直接将守城军府抬了出来。 “哦?守城军府又介入此事了?”王多善诧异道。 “是的,齐统领早就想铲除天下药堂了,但一直找不到证据。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守城军府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白凌羽添油加醋道。 “王掌柜,我们对付天下药堂,会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整个过程都在明处,整个过程您都可以看见。这下,您放心了吧。”云辰壁道。 王多善听了云辰壁的话,心中的不甘被彻底激发了。 “好!那就斗上一斗!贤侄,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王多善道。 “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舍些药材即可。”云辰壁道。 “舍些药材?什么意思?” “明日以后,只要有人拿着我的药方来多善药堂抓药,一律分文不取。持续几日之后,天下药堂的事就解决了。只是,多善药堂要亏掉些药材。”云辰壁道。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好!只要能扳倒天下药堂,不用说亏掉些药材,就是亏掉整个多善药堂,我也在所不惜!”王多善道。 “王掌柜,一切就按商定的行事。告辞了。” 云辰壁和白凌羽出了多善药堂后,白凌羽问道:“阿壁,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布缎庄。” “去那做什么?” “神医当然得有神医的行头,药童也得打扮的像个样子,去布缎庄当然是做衣衫了。”云辰壁道。 “哦,这样啊。我一定要把自己打扮的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人见人爱……”白凌羽眯着眼睛陷入了无限幻想中。 云辰壁看都没看他一眼,自己走了。 “哎!你等等我!”白凌羽赶紧追了上去。 第二日清早,琼城刚刚热闹起来的时候,天下药堂的伙计打开了大门。 “啊!这是怎么回事!”一名伙计指着对面惊呼道。 在他的惊呼下,其他伙计纷纷向对面看去,这一看,全都傻眼了。 天下药堂对面的空地上,一桌、一椅、一旗、一老一少两个人。老者一身洁白的长衫,长长的胡须梳理的根根柔顺,往那一坐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风范;老者的身边站着一个药童,药童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头上还戴着一顶瓜皮小帽,显得俏皮可爱。 最引人注目的,是二人身后的大旗。大旗上写着十二个大字:行医济世义诊,汤药分文不取。 过路的行人被此番景象吸引,纷纷驻足观看,不时的发出议论之声。渐渐的,天下药堂的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 “玛的,来踢馆也没有这么张狂的,快去禀告掌柜!”一名伙计道。 不一会,天下药堂门内走出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老者身材不高,一脸的阴诈凶狠之相,这个老者正是韩霸宇。 “掌柜的,要不要把那一老一少赶走,他们这样会影响咱们生意的。”韩霸宇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道。 “不急,先看下形势。”韩霸宇沉声说道。 “是。”管家立刻垂手而立,一脸恭敬的道。 人越聚越多,但人们只是议论观望,并没有人上前请老者诊病。 老者淡淡的扫了人群一眼,站起了身形。 人们见老者站了起来,立刻停止了议论,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老者,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老者向四周的人群一拱手道:“老夫医号白云山人,在世间行医已有几十年,此次来到琼城,是为了行善积德,为琼城百姓造福。诸位请放心,诊金不收一分一厘,所有的汤药费用也由我一人承担。如果诸位不相信老夫的医术,可以请几个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来这里,我当场诊断,当场开药,如果我没有医好病人,我即刻离开琼城,从此不再行医。” 此话一出,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这老头好大的口气。” “有那么神吗?” “我看这老头有两下子。” “我也觉得这老头不是凡人。” 众人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大多数人都不太相信。 韩霸宇听了老者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戏虐,他向管家道:“去,把琼城那几个身患顽疾的人找来,让那老头去医。” 人群中,老者坐回了原位,静静的等待着。老者身边的药童可能是因为站了太久的缘故,身体开始扭动起来。 “童儿,医者,就应该有个医者的样子,不要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再这样屡教不改的话,为师就把你逐出师门。”老者一本正经道。 “你……是,师父。”药童咬着牙吐出了几个字。 “怎么,你还不服气吗?”老者厉声道。 “弟子不敢。”药童表面上恭敬的说道。 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几声暴喝:“让开!让开!” 众人闪开了一条路,只见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带着三个病怏怏的人来到了老者面前。 一名壮汉向老者开口道:“老头,你不是说能医好疑难杂症吗?喏,现在我把人给你带来了,这三个是琼城内有名的病人,尽人皆知。如果你医好了他们的病,我尊称你一声神医,如果医不好,哪来的滚哪去,不要影响我们天下药堂的生意!” 壮汉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传出一阵咒骂。 “天下药堂什么东西,人家义诊关你什么事!” “天下药堂管得也太宽了!” “天下药堂霸占药材经营,已经是人神共愤了,现在又来欺负义诊的大夫,雷神怎么不劈死这些狗东西呢!”…… 壮汉听了众人的咒骂,大喝一声道:“都他玛给我闭嘴,谁再说话我就劈死他!” 众人被壮汉的凶恶吓坏了,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壮汉冷下一声,向老者道:“老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个病人。你,过来。”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一个青年人,壮汉指着青年向老者道:“这是王大,他家世代居住在琼城。五年前,他去了趟深山,回来之后,身体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斑点,斑点一开始是绿色,后来变成黑色,最后在身体上留下了黑疤。每隔一段时间,王大就会感到黑疤又痛又痒,每次发作起来,让他痛不欲生。老头,你有什么本事,尽管往王大身上招呼。” 壮汉刚一说完,人群中又响起了叫骂声。 “欺人太甚!王大的病连皇都的御医都看不好,一个义诊的大夫怎么会治好呢!” “王大的病非常罕见,天下药堂把他找来,纯粹是在为难那老者。” “天下药堂真是卑鄙到了极点!”…… “都给我闭嘴!”壮汉暴喝一声,现场又安静下来。 老者向王大一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跟前来。 王大走到了老者跟前,低垂着头,浑身轻轻的颤抖。 “把手腕给我。”老者向王大道。 王大哆哆嗦嗦的伸出了手腕,老者将手指搭到了其手腕上。老者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就收回了手指。 “你的病,我能治。”老者淡淡道。 老者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传出一阵惊呼,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王大的眼睛也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他对老者并不相信。 壮汉冷笑了一声,向老者道:“既然能医,那就开始吧。” “这位小兄弟,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施针。”老者道。 王大低着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听见老者的话一样。 “你聋了!叫你脱衣服。”壮汉等着看老者的笑话,所以急切的催促起来。 王大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但依然没有动。 老者走到王大跟前,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开口道:“身上的黑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心里的伤疤。我知道你害怕让别人看到你身上的黑疤,但我真的能医好你,相信我。” 王大感觉到老者手心的温暖,心中一阵感动。五年了,第一次有人愿意接触自己那肮脏的身体。王大眼泪滚落,抬头看向了老者,老者的目光平静而深邃,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王大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他一下将自己的衣服扯了下来。 “啊!……”众人见了王大**的上身,不禁发出了惊呼,更有的人恶心的吐了起来。 黑疤交错,环环相连,上下重叠,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这具身体的丑陋。 老者手起针落,一眨眼的功夫,七根银针就插到了王大的身上。老者又抓住王大的手腕,将一股绵和的真气输到了他体内。 王大感到一股真气在自己的身体内游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之感布满了全身,他震惊的看着老者,正要说出这种感觉,但被老者用眼神制止了。 一刻钟后,王大感觉到这股真气的力量突然增大! “哇!哇!哇!”王大连吐三口黑血。 老者松开王大的手腕,将他身上的银针收了回来。 王大缓缓抬起了头,原本萎靡涣散的目光变得清澈明亮。突然,王大仰天大吼一声:“太舒服了!五年了,从没感到如此舒服过!嚎------” 第四十九章神医下凡 王大如疯了一样,又蹦又跳又笑,尽情的宣泄着五年来的压抑。足足过了一炷香后,王大才恢复了情绪。 王大跪倒在地,一个响头磕在地上道:“王大叩谢神医大恩大德,日后愿做牛做马侍奉恩人!” “请起。我说过,此次义诊分文不取,更不会接受你的侍奉,你的心意老夫心领了。”老者扶起王大道。 “快看!王大身上黑疤的颜色变淡了!”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惊呼。 “是啊,仅仅一炷香的时间,颜色就变成淡褐色了!” “神医啊!他真的治好了王大的病!” “快看!疤的颜色还在逐渐变淡!” “神医!” “神医!”…… 人群沸腾了,奇迹就发生在他们眼前,现在每个人都把老者当做了神医。 老者向众人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现在王大小兄弟的病已经好了八成,剩下两成需要通过药浴才能根除。我决定,现在就进行药浴。”老者道。 “好!我们拭目以待!” “我们等着看神医的通天手段!” “神医,需要帮忙只管吩咐!” 众人又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童儿,我写下药方,你送到多善药堂,你告诉王多善掌柜,将草药、清水、药鼎、干柴派人送到这来。”老者向药童道。 “是,师父。” 老者写完了药方,交到了药童手上。 药童扫了药方一眼后,顿时噗哧一笑。老者是云辰壁扮的,药童是白凌羽扮的,自始至终白凌羽都被云辰壁呼来喝去,这回,白凌羽终于找到了嘲笑云辰壁的理由。 白凌羽不懂药方上草药的搭配,但他认得字。药方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犹如蟹爬,简直连三岁小孩都不如。白凌羽决定:这件事情过去后,要好好的嘲笑云辰壁一番。 此时,白凌羽看着药方,使劲的憋住笑意,憋得脸上的肉直抽搐。 云辰壁看了白凌羽一眼,淡淡的说道:“童儿,为师这次是义诊,药材由多善药堂供给,多善药堂无偿提供药材,已是仁至义尽。像取药、背柴、提水、扛药鼎这样的粗活,就不要麻烦多善药堂了,你年轻力壮,你自己去吧。” 白凌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心里犹如有一万只乌鸦飞过,不但飞过,还留下了排泄物。 “师父,真的要我自己去吗?”白凌羽弱弱的问了一句。 “难道是我去吗?”云辰壁反问道。 “遵命,师父。”白凌羽咬着牙道。 半个时辰后,白凌羽把药鼎扛回来了,把水提来了,把柴劈好了,此时他正在用刀把药材切成小段。 “云辰壁,小爷我切死你!切死你!……”白凌羽把药材当成了云辰壁,每切一下,就暗骂云辰壁一句;每切一下,就瞥云辰壁一眼。 云辰壁将白凌羽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一动道:“童儿,一会王大药浴完成后,你再把药鼎扛回多善药堂,千万不要麻烦他人,这对你也是一种历练。” “是,师父。”白凌羽心里的血已经滴干了,此时正在滴骨髓。 半个时辰后,药浴已经准备完毕。 “好了,王大,你可以进入鼎中药浴了。半个时辰后,保你身体无恙。”云辰壁道。 王大对云辰壁的话深信不疑,脱去衣物进入了药鼎中。 “羽儿,注意控制药汤的温度。”云辰壁道。 白凌羽当着众人无法露出不愿之态,只好抱着干柴蹲在药鼎下控火。 人群中已没有了议论之声,所有人都在紧紧的盯着王大;在天下药堂门口端坐的韩霸宇,此时的目光更加阴沉;多善药堂的人也来了,也在小心的观望着事态。 半个时辰后,云辰壁向王大道:“王大,你可以出来了。” 王大听了云辰壁的话浑身一颤,他双手撑住鼎沿一跃而出! 呼!......人群立时沸腾了!人们脸上的神色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王大的皮肤光滑异常,肤色如同凝脂般嫩白,简直如同少年的躯体! “这医术,太逆天了......”百善药堂的人感叹道。 韩霸宇的身影从门口消失了,他离开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杀机。 王大穿好衣衫,跪倒在云辰壁门前道:“多谢神医!王大愿此生侍奉神医左右!” 云辰壁扶起王大道:“你不要光谢我,还要谢多善药堂的王掌柜。我与王掌柜乃至交,我恰好云游至此,是王掌柜作出了行善义诊的大义之举。” 王大听了立时向王多善磕头道:“多谢王掌柜大恩!” 王多善扶起王大道:“使不得,使不得,你既已痊愈,可以走了。” 王大向云辰壁和王百善道:“王大就居于此城中,日后二位有用到王大之处,王大万死不辞!” 王大说完转身离开了。 “等等。”云辰壁突然道。 王大立刻回身道:“恩人有何吩咐?” 云辰壁看着王大,淡淡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去强求。日后,你还是活在这朗朗乾坤下为好,莫要再去打扰他人安宁。善恶皆有报,你好自为之。” 众人听了云辰壁的话,都陷入了云雾缭绕中,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些话听在王大耳中,犹如惊雷! 王大再次跪倒在地道:“原来神医早已看破了我的身份,您看破不说破,是在给我留最后的尊严。王大叩谢神医点化!” 王大,乃是一名盗墓高手。他的病,是尸毒攻心所致。云辰壁第一眼看到王大时,便看破了他的身份,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王大走后,人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今日发生的一切,太震撼人心了。 一炷香后,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神医,我也有疾在身,给我看一下吧。”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神医,我也有病,为我诊治一下!” “你后边去,我先来的!” “我先来的!” ............ 人群纷纷向前挤去,场面马上就要失控了。 这时,天下药堂的王管家大喝一声道:“停!停!停!我们的赌约还没完呢!” 此言一出,人群立时安静下来。 云辰壁向王管家淡淡道:“你带来的三个病人,我已诊好了一个。剩下的两个,好像已经走了。” 王管家转身一看,身后早已没了那两个病人的踪影。那两个病人,趁乱跑了! 王管家一跺脚,咬牙离去。 “好!看你还敢不敢叫嚣!”人群中有人解恨道。 “天下药堂的老狗灰溜溜跑了,大快人心!” “痛快!天下药堂这下吃瘪了!”...... 人们暴骂了一炷香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神医,现在可以义诊了吗?”有人问道。 云辰壁道:“诸位放心,琼城内的百姓都可义诊,我所开之药,都由百善药堂提供,分文不取。” 人群中又爆出一阵欢呼。 义诊开始了,琼城内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今日,琼城内所有人都记住了一家药堂的名字——多善药堂。 第五十章爪牙尽出 一整天的时间,云辰壁和白凌羽除了在晌午稍作歇息外,其他时间都在忙着诊脉开方。 人们在天下药堂门口义诊,抓药却去多善药堂。一天内,多善药堂的门槛都快被踏烂了,可天下药堂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傍晚时分,云辰壁诊完了最后一个病人,义诊结束了。 云辰壁和白凌羽刚回到多善药堂,王多善就满面春风的迎了出来。 “贤侄,好手段,好医术!这下把天下药堂弄了个灰头土脸,真是大快人心。来,我们喝酒庆贺一下!”王多善道。 “王掌柜,义诊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对天下药堂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今晚才是计划的关键。”云辰壁道。 “今晚?贤侄要做什么?” “我自有安排。王掌柜,今晚您让伙计们多加防范,以防天下药堂的人来报复。我和阿羽现在就离开,去实施计划的第二步。” “好。那二位贤侄多加小心,我这里自会多加防范。”王多善道。 云辰壁和白凌羽刚刚走出多善药堂的大门,就见一条黑影隐入了暗处。 “哈哈,阿壁,我们这么快就被盯上了。”白凌羽笑道。 “咱们今日如此羞辱韩霸宇,他当然不会放过我们了。” “阿壁,我们现在去哪?” “找一家偏僻的客栈,去等今夜到访的客人。” 直到云辰壁和白凌羽走进了一家偏僻的客栈后,那条暗处的黑影才离开。 天下药堂内,韩霸宇一脸阴沉的坐在蛟纹藤椅上。“吱呀……”门被推开了,一条人影闪进了门内。 “主人,那老者和药童没有留在多善药堂,而是去了一家偏僻的客栈。”黑影向韩霸宇道。 “让腾山四煞出手,要做的干净利落。明日我不想再见到那一老一少。”韩霸宇道。 “腾山四兄弟乃是皇境武修,他们出手,主人可放一百个心。”黑影闪出了门外,消失在了夜色中。 客栈内,云辰壁恢复了本来的面貌,而白凌羽依然是那副药童的打扮,此时他们正在对饮。 “忙乎了一天,现在终于可以小酌一下了。来,阿壁,干了这杯。”白凌羽慵懒的说道。 云辰壁喝完杯中酒,淡淡的说道:“可惜这酒不是幽花酒……” “幽花酒的醇香天下第一,这酒自然比不上。”白凌羽飘飘然道。 “幽冥山人杰地灵,不但出好酒,还出人才。”云辰壁道。 “人才?你是说我吗?”白凌羽异常高兴道。 “对,就是你。你对危险的感知力非常强大,咱们走出多善药堂门口时,说真的,我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咱们,但是你发现了。所以,这一点我不如你。”云辰壁一本正经道。 “咳咳,其实我就是警惕性高而已,没你说的那么厉害。”白凌羽故作谦虚的说道。 白凌羽被云辰壁一夸,心里顿时飘到了极点,虽然他表面上装的很镇定,但那得意而炽热的眼神早出卖了他。 云辰壁扫了白凌羽一眼,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阿羽,既然你的警惕性那么高,那今晚就由你来守夜,由你来招待到访的客人。我去休息了。” 云辰壁说完就走向了软榻,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了上面。 “我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夸我,原来在这等着我呢。”白凌羽发现,自己再一次落入了云辰壁的圈套之中。 “云辰壁!你给我起来!凭什么我自己守夜?”白凌羽叫道。 “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你老老实实的守夜,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立马用剑气射你。”云辰壁淡淡道。 白凌羽蔫了,他知道云辰壁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无赖,无赖,无赖……”白凌羽心中狠狠的默念着这两个字。 整整枯坐了两个时辰,白凌羽感到自己全身都麻木了。就在这时,一阵细小的异动传入了白凌羽耳中。 “终于来了,白爷等你们好久了。好戏开始!”白凌羽心中一阵莫名的兴奋。 客栈的院内,出现了四个黑衣人。这四个黑衣人正是韩霸宇派来的腾山四煞,四个人全都是皇境武修,对于琼城的武修界来说,这四人已是顶尖的存在。 四个黑衣人来到了一间偏僻的客房外,其中一人透过门缝向房内看去。看清屋内的情形后,那名黑衣人顿时愣住了---屋内只有两个年轻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并没有神医老者的身影。 其他三人见同伴愣在那里,不禁心中焦急,其中一人拉了拉愣神那位的衣襟。愣神的那位回过神来,做了个“撤”的手势。 四人撤到客栈院内的一棵大树下,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小声问道:“老三,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怎么愣住了?” 老三呼了口气道:“大哥,屋内只有那个药童和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并没有那神医老者。” “嗯?那老者去哪了?”老二疑惑道。 “管他去哪呢,把那个药童揪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老大狠声道。 “对,揪出来问问!”其他三人异口同声道。 “不用揪我,我已经来了。”一道声音突然从四人身后响起,四人顿时大吃一惊,本能的就要逃走。 “啪!啪!啪!啪!”四声脆响过后,四个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就你们这几个货色还想去揪我,真是小鬼向阎王耍威风------自取灭亡。”白凌羽看着地下的四人说道。 四个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看向白凌羽的表情是又惊又怒,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一招击溃,而且击溃他们的,还是个年纪轻轻的药童。 “好好在这躺着,一会再来收拾你们。”白凌羽丢下这句话,就向客栈内飘去。 云辰壁在房内依然睡得安稳,仿佛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白凌羽回到客房内,兴奋的向云辰壁喊道:“阿壁,来了四个人,现在已经被我拿下,接下来怎么办?” “先打个半死,再扔到守城军府大牢里。这点小事也来问我,扰人清梦。”软榻上传来云辰壁的声音。 “你……无耻!”白凌羽顿时一阵气血翻涌,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出了屋内。 白凌羽回到那四人身边,蹲下身噼里啪啦的各赏了几十个大耳光,一边打一边咬牙道:“你们害小爷挨数落,小爷就先赏你们几百个耳光尝尝鲜……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一炷香后,四个人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白凌羽发泄的差不多了,提起地上的两个人向守城军府飞去。两柱香后,白凌云羽返了回来,又将剩下的两个人扔到了大牢里。 忙乎完这一切,白凌羽返回了客栈内。幽暗的烛光下,云辰壁睡得很酣,嘴角还挂着那丝标志性的坏笑。 “睡着了都忘不了使坏。”白凌羽看着云辰壁恨恨道。 白凌羽坐下喝了几杯酒,他越看云辰壁那惬意的睡姿越生气,“呼!”白凌羽把手中的酒杯扔向了云辰壁。 “云辰壁!别睡了!天塌了!”白凌羽一边喊,一边向外面跑。 “嗤!”一道剑气如影随形般射向了白凌羽,只听白凌羽“哇”的一声惨叫,就从阁楼上滚了下去…… 天刚一亮,云辰壁神采奕奕的起了床。 “咦?阿羽,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喝酒,你昨晚没睡吗?”云辰壁看到白凌羽坐在桌边喝闷酒,茫然的问道。 “云辰壁,你少装算,昨晚发生什么事你不知道吗?我忙了大半夜,你最后还用剑气射我,还有天理吗?”白凌羽急扯白脸道。 “我昨晚梦见有个人拿东西砸我,我随手就赏了他一道剑气,原来这不是梦,是真的。”云辰壁道。 “你少装蒜!你就是故意的!”白凌羽恨恨道。 “原来我射的是你啊,我真的以为是个梦。来,让我看看伤到哪没有……”云辰壁关切的摸着白凌羽道。 “云辰壁,你再给我装!我和你拼了……”白凌羽嘶吼着冲向了云辰壁,客栈的房内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守城军府大牢内,齐龙轩和狱卒长站在四个黑衣人面前,一脸的无奈。 狱卒长向齐龙轩说道:“齐统领,能用的刑罚都用了,这四个人就是不肯说出韩霸宇的罪行。既然问不出什么,不如直接杀了他们,也算折了韩霸宇的羽翼。” “不能杀!这四个人是韩霸宇的主要爪牙,只有让他们亲自指认韩霸宇,守城军府才能定罪。”齐龙轩道。 “可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啊!”狱卒长苦笑道。 “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齐龙轩道。 …… 天下药堂内,韩霸宇一脸阴沉的坐在后堂中,在他的脚下,已经铺满了茶盏的残骸。 “啪!”韩霸宇又摔了一个茶盏,厉声向管家道:“神医老者不见了踪影,药童到现在还好生生的待在客栈里,滕山四煞下落不明,这就是你向我保证的万无一失?” “掌柜,我已经又派人去查探了,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管家惊恐的回道。 “你最好给我个满意的交待,否则,今年就是你的忌日。对了,守城军府那边有动静吗?”韩霸宇问道。 “没有,守城军府平静如常。掌柜,也许滕山四煞已经灭了那个老者,他们到现在迟迟未归,是为了避人耳目。等四煞回来,一切都清楚了。”管家唯唯诺诺道。 韩霸宇低头沉思了一会,向管家开口道:“不能再等了!今夜,将所有的武修派出去。第一,要灭了那个药童,斩草除根;第二,要找到那个神医老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第三,查明滕山四煞的下落。” “是,掌柜。”管家躬身退下。 第五十一章非常手段 与韩霸宇的方寸大乱相比,云辰壁和白凌羽就显得惬意多了,起码,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准确的说,是在云辰壁的掌控之中。 云辰壁和白凌羽出了客栈,直奔多善药堂。多善药堂从昨夜到现在平静无事,云辰壁将一张保全汤的药方,交给了王多善。 保全汤,全由普通药材熬制,可以驱病强身,是不可多得的良方。有了此汤,多善药堂的生意会更加兴隆。 王多善决定,即日开始熬制保全汤。云辰壁向王多善嘱咐了些熬制的细节后,就和白凌羽回到了客栈内。 客栈内,白凌羽躺在软榻上,抖着腿问云辰壁道:“阿壁,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等。韩大掌柜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今夜,他会将杀手倾巢派出。”云辰壁淡淡道。 “所以我们只需在客栈等他们,到时候一网打尽。今夜,又有的玩了。”白凌羽兴奋道。 入夜后,天下药堂内。 韩霸宇站在一群黑衣人面前,目光狠毒的喝道:“今夜,必须把我交代的三件事办成,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主人!”黑衣人们齐声回道。 “先去宰了那药童,然后再去办其他两件事,去吧。”韩霸羽一挥手,一大群黑衣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韩霸羽怔怔的看着外面的夜色,看了好久。管家走到韩霸宇身边,低声说道:“掌柜,这次我们天下药堂的高手倾巢而出,事情应该能够解决了。” “不要这么早下定论,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管家,把药堂内的财物全部收拾起来,如果天亮之前咱们的人还没回来,你我立即离开琼城。”韩霸宇沉声说道。 “掌柜,事情不会这么严重吧?”管家疑惑道。 “照我说的去做吧……”韩霸宇没有再解释,转身向内堂慢慢走去。此时,韩霸宇身上的霸气和戾气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全是困兽般的惶恐。 客栈内,幽暗的烛光下,依旧是一桌两椅,云辰壁和白凌羽在对饮。 “阿壁,今夜的敌人谁来对付?。”白凌羽问道。 “你。”云辰壁淡淡道。 “凭什么!昨夜就是我守的夜,今夜怎么还是我?” “就凭你打不过我。”云辰壁淡淡道。 白凌羽卡壳了,他确实打不过云辰壁。清早的时候,两人在客栈内一阵折腾,最终的结果就是:白凌羽挨了一顿胖揍。 子时刚过,云辰壁突然开口道:“来了,来的人还不少。” 白凌羽喝了口酒,悠悠的向云辰壁道:“说吧,是活捉还是击杀?” “全部活捉,送守城军府大牢。以你的修为,放倒这些人用不了两柱香吧。”云辰壁淡淡道。 “阿壁,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保证没有人再站着。”白凌羽咧嘴一笑,身形就消失了。 白凌羽出去后,云辰壁只听见了数十声细小的声响。刚好一炷香的时间,白凌羽回来了。 “全部躺下了。”白凌羽喝了口酒道。 “全扔大牢里去,我和你一起去。”云辰壁道。 “这还差不多。” 趁着夜色,云辰壁和白凌羽将几十个黑衣人全部扔到了守城军府的大牢,忙完这一切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天下药堂内,韩霸宇彻夜未眠,他的双眼始终盯着那扇屋门。 “天已亮,一个人都没有回来,这回是真的遇到高手了。一切都完了……”韩霸宇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身边的管家听。 “主人,那该怎么办?”管家惶恐的问道。 “你我立刻离开此地,不能多留一刻了。”韩霸宇道。 “主人,这么大的家业就不要了吗?”管家满是不舍道。 “家业可以再创,命只有一条。拿上细软,赶快走!”韩霸宇急声道。 韩霸宇和管家二人带上细软,向药堂外走去。从天下药堂的后堂到大门,只有不到百步的距离,但韩霸宇足足回头看了几十次,他想最后感受下曾经的辉煌。 终于,韩霸宇和管家走到了药堂门口。管家一打开大门,立刻愣住了。只见齐龙轩带着数十个士兵,整齐的站在药堂门口,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韩掌柜,王管家,二位这么早是要去哪啊?”齐龙轩笑道。 韩霸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表面上平静的回道:“我们只想随便转转,哪里也不去。齐统领,你这么早来我这药堂,是诊病还是抓药?” “不诊病,也不抓药。我今日特意准备了早膳,请二位去品尝。”齐龙轩道。 韩霸宇心头一抽,心中暗道:“呸!有那么早请人吃饭的吗!” 看韩霸宇杵在那里不动,齐龙轩不悦道:“怎么,二位不肯赏脸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韩霸宇连忙道。 “那好,二位请吧。” 韩霸宇和王管家跟在齐龙轩后面,垂头丧气的向守城军府走去。 晌午过后,守城军府大牢内。白凌羽“砰”的一声坐回了椅子上,满头大汗的骂道:“真是遇到硬骨头了,无论怎么摧残,这些人就是不肯说出韩霸宇的罪行!” 齐龙轩站在牢笼前,苦笑道:“白侄儿,你也不用生气,我们守城军府最好的刑讯高手都撬不开他们的嘴,何况是你呢……” “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再试试!”白凌羽一拍桌子又跳了起来。 “砰!”,牢笼的门再次被白凌羽踹开,他蹲到腾山四煞中的老大跟前,一把抓起老大,口中吼道:“你到底说不说?告诉你,我可又想到了一招折磨你的方法,保证你痛不欲生!” 老大虽然被折磨的浑身是伤,但脸上依然是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他不屑的看了白凌羽一眼,嘴中冷哼了一声后,陷入了沉默。 “砰!”,老大被白凌羽扔到了地上。白凌羽手掌一翻,一枚真气化形而成的银羽出现在掌心,“嗖!”,银羽飞向了老大,直接印进了他的肋骨! 银羽侵体,入骨三分。老大的肋骨立时塌陷下去,产生的剧痛令他全身痉挛,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纷纷落下。但是,老大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白凌羽手起羽落,银羽又印入了老大的另一侧肋骨。老大的身体弓成了半圆形,强烈的剧痛令他抖如筛糠,但是,他依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白凌羽怔怔的看着老大,嘴中喃喃道:“硬汉啊,服了,我是没招了……” 白凌羽颓废的坐回了椅子上,默默的看向了齐龙轩。齐龙轩与白凌羽对视了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 牢笼内,老大的痛苦稍稍缓解了些,他抬起头,向白凌羽和齐龙轩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一时间,大牢内陷入了沉寂。 “还没开口吗?”突然,一道平静的声音在大牢门口响起。 “云侄儿,你回来了。”齐龙轩看向门口道。 “阿壁,你刚才去哪了?这些人骨头真硬,我们用尽了各种办法,就是撬不开他们的嘴。”白凌羽道。 “我去买了一样东西。没事,让我来。”云辰壁淡淡道。 云辰壁走进牢笼中,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剪草药用的药剪。白凌羽看见云辰壁手中的东西,开口道:“阿壁,没用的,就算你把他们的手脚都剪断,他们也不会开口的。” 云辰壁没有回话,他走到老大面前,伸手就脱掉了老大的裤子,剪刀直接向命根子剪去! “别!别!住手!我服了爷爷!爷爷,爷爷,我什么都说,求你别剪……”老大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呦?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云辰壁一脸诧异道,那表情逼真极了。 “爷爷,爷爷,我什么都招,求你别剪,求你……”老大急得鼻涕眼泪横流,一个劲的哀求道。 “哦,你招了。那我去剪下一个。”云辰壁给老大提上了裤子,又蹲到了老二身前。 “爷爷,爷爷,别脱我裤子,我也招!求你别脱……”老二见云辰壁要脱自己裤子,立马哀嚎起来。 “哦,你也招了,那我就……”云辰壁又将眼光投向了老三和老四。 “爷爷,爷爷,别剪我们,我们也招,求你了……”老三和老四见云辰壁看向了他们,立马同时哀求起来。 云辰壁站起身形,开口道:“你们四个招了就算了,我去审其他人。” 云辰壁举着药剪走到第二个牢笼前,还没等他说话,只听“噗通”“噗通”跪地声响成一片,天下药堂的杀手们纷纷哀求道:“爷爷,我们也招……” “哦,你们也招了。那你们呢?”云辰壁又将药剪指向了第三、第四牢笼。 “招!” “我招!” “我也招!”……响应声顿时响成一片。 “啪!”云辰壁将药剪扔到了桌子上,然后开口道:“齐统领,他们都愿意招供了,就让他们在韩霸宇的罪状上画押吧。” 此时,齐龙轩和白凌羽正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云辰壁,他们被云辰壁的手段惊得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见云辰壁在说什么。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