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长命缘》 上 崔君大学毕业后走上社会,几年来,一直在外漂泊。这天,他漫步在武夷山,这里峰峦叠翠,溪水潺潺,时有野生小生灵出没,加之山间云雾飘荡,散着原始的气息,崔君深吸了一口气,顿感心旷神怡; 忽闻车辕声响,一辆马车从后面飘然而过,车帘自掀,从里面现出一位五尺少女,眉似春山,目赛秋水,面施薄粉,肤如凝脂,身穿远古戏装,纤腰微扭,掩不住的千娇百媚;擦肩而过时,瞟了下崔君,浅浅一笑,有着说不尽的羞怩之感。 崔君呆在路边,居然满面通红,对视间他如逢仙人,少女那笑容摄魂夺魄,让他感触电一般。崔君痴痴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游兴再也没有了! 晚上,崔君下榻于山下的秋野小镇,在“君还客栈”的走廊上,他幸福地望着白天和少女邂逅的方向,三个时辰后,他?叹一声,回到了客房。 “看来,今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自语着。 套房内有古筝,书纸笔墨,崔君弹了一首“二泉吟”,接着铺开一张宣纸,闭上眼睛许久,蘸毫在纸上写下了两个行楷大字:“如梦”。 “如梦,如梦!这一切都是梦呵!”他无比惆怅,甚至有点自暴自弃起来。 “也未必,如果你努力,那一切都可能是真的”门外传来一缕回应,显然是位女性,音色清甜。 “多谢指教!”崔君感激地冲门外一揖。 “天已经晚了!你怎么不睡?” “您不也是吗?”崔君反问她。 “是啊!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都无心睡眠,那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可以,您是-” “我也是过路的,住在隔壁呢?晚上睡不着,随便在走廊里散步,听见你在大发感慨,所以-”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我会影响到你,对不起!”崔君说完将门轻轻地拉开; “是你?”崔君又激动,又意外,又幸福,又惊喜,但见门外这位尽显深阁闺秀之气韵,低眉浅笑,千娇百媚,不是他魂牵梦绕的掀帘女子那还有谁? 少女嫣然一笑,朱唇轻启,“不欢迎吗?” “欢迎,里面请” “谢谢”少女莲足轻移,款步而入,衣袂飘飘,拂面一阵淡淡的兰香。 崔君赶紧沏茶,双手奉上,却不敢直视,对他来说,少女的一颦一笑,均有摄人的魅力。 “请教先生台甫?” “在下单字,姓崔,名君,姑娘是-” “我姓李,配字玉儿,就叫我玉儿吧?”少女话锋一转,“对你适才的感慨,我只是好奇” “我 -”崔君一时语塞,他再次脸红; 少女淡淡一笑,“先生行书笔锋遒劲,和人一样俊秀潇洒,我非常钦佩,你是哪里人?” “苏州枫桥,姑娘你呢?” “我的故乡在长安终南山,前两年随父母移居武夷山下”说完顿了顿,又道:“我喜欢书法,诗词,音乐,很喜欢清净,但不太适应尘世的喧嚣” “我也是啊!”崔君完全共鸣,人与人之间尔虞我诈,有时止为一点蝇头小利就可以不惜反目成仇,“恕我冒昧,既然你是本地人,怎么还住客栈呢?” 那少女微微一怔,随机腮掠一片红云,纤指轻划鬓角,羞赧道“先生见笑了!我天生怯懦,这几天父母去外地探亲,我只好来客栈了” 崔君点了点头,诚然,一个胆小的女子只身在家,其心理可想而知。此即,他不禁对少女也增加了几分怜惜。 “你结婚了吗?”少女问他。 “什么?”这个问题太突然了!使他猝不及防,“ 这个-这!没,那,我-” “什么呀?”少女见他这样,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那声音如山泉般的清澈,好听,“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江湖飘零,孑然一身” “你多大啦?” “二十有八,你呢?” “我二十三”少女轻轻说道,然后坐在桌前凳子上,“你也坐啊” “谢谢!”崔君诚惶诚恐。 窗外一轮明月,洁如璞玉,清辉洒落,凉气袭人;那崔君斗胆去取了一件外衣给少女披上,那少女脸色一阵羞红,但没有拒绝。 随后,他们聊起天来,竟然志趣相投,一见如故;从远古,到今天;从科学,到艺术;两人水平各有千秋。 “公子,”少女目光灵动,“你说万物之中,谁最重情?” “这?”崔君目光不敢和少女对视,低头想了想,道:“我认为,应该是人类吧?” “本质上是吧!”那少女深深地望了崔君一眼,“万物是平等的,可是人们往往不惜去破坏地球上的生态平衡,变得极不理性。尤其是动物,对于人类来说,没有尊严,没有道理,没有生命的权利,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和睦相处,来共享这片蓝天呢?” 崔君点了点头,深有感触,所有的动物皆是地球给了他们的生命,但动物对于人类来说,似乎真的没有生存的权利。动物再善良,它们的家庭再完美,然而,在人类的面前,一切都是子虚乌有,只有那点利益! “你说得很对,邪恶的动物应该摒除,本来世间的生命是自由的,平等的,同样是地球母亲,但动物们的生命和家庭却没有得到人类的敬畏” “不说这些了!”少女一笑,幽怨地望着崔君,“也许,在这个地球上,这就是动物们的宿命罢!” 接着,他们谈历史,政治,哲学,聊到开心之处,俩人都笑得如孩子;伤感地方,均唏嘘不已,甚至泪水如帘!渐渐,他们的距离拉近了,两颗心碰撞在一起,但他们心照不宣。 少女要回房休息,临走之时,铺开宣纸,挥毫写了一首宋词 :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公子,晚安!”少女对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晚安!”崔君起身相送,他返回桌前时,禁不住被少女那文字所吸引,这是秦观的《鹊桥仙》,少女写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像是蝌蚪文,且笔锋独特,纤细中不乏力量,柔弱中透出坚毅,凌乱中显示条理。 “好书法!”崔君研究过蝌蚪文,对少女的书法暗暗赞叹!推开窗牖,望着皎洁的月光,他的思绪飞远了。 远处飘来了鸡鸣之声,崔君望着苍穹,想着和少女的山中邂逅,想着她的每次微笑,心里涌起了无比的甜蜜,回到案前,动情地咀嚼着这些柔美的毛笔字,居然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崔君早早洗漱以毕,静静等着隔壁开门,中午已过,仍然房门紧闭,一问店家才知道,天刚亮,那李玉儿就退房离去。 “那么早就走了?并不辞而别!”崔君呆呆低语,心中无比地失落。 “不过-”店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姑娘临走时留下一封信件,让我转交给你,” “是吗?”崔君如获至宝,打开信封一看,只见一张便签上写着“崔公子,恕玉儿有事紧急,不便讨扰,就此别过,它日有缘,再叙” “玉儿!” 中 崔君脱口而出,他怦然心动,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已经爱上人家了。 此后,一连多日,崔君都萎靡不振,但他也不敢退房,生怕那玉儿再也找不到他。 这天,崔君游完“”天游峰,一线天,漂游”后,来到山下一个农家乐,点了两菜一汤,一壶“武夷王”,自斟自酌起来。 “听玉儿说家在武夷山下,可武夷山绵亘数十里,峰峦起伏,密林深山,居民无数,寻找起来绝非易事,”崔君琢磨着,心里非常郁闷,不知不觉,酒已下去一半了。 饭馆的生意非常红火,不停地翻台;恍惚间,崔君发现顾客中有一家三口,其中一位黑色素装,头顶阳蓬,纱巾遮面,很像是玉儿,偶尔看他一眼,随后也是脑袋低低着。 “玉儿?”崔君眼睛一亮,可他仅仅转脸结完账后,人家已经离开了饭馆。 “玉儿!”崔君心里一沉,他跑过去一看,山下人们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哪里还有那仨人的影子! “玉儿!肯定是玉儿!”崔君的心里难以平静,“可是她为何躲着我,又不见我?”望着行色匆匆的人们,崔君一阵眩晕,两行泪水慢慢滴落了下来。 那三人点的是素食,也是刚吃不久,忽然间,崔君发现桌上-那玉儿的面前有一张画卡,上面写有文字,“公子,我和爸妈回去了,晚上我还去“君还客栈”见你,玉儿” “什么?”崔君看到这熟悉的笔迹,激动不已,“果然是玉儿!”当下将画卡握在手心,离开了饭馆。 天色尚早,申时还未到,但崔君已毫无游兴,回到客栈后倒头就睡;他要强迫自己休息,他要等李玉儿,他有一肚子话要说。 天渐渐黑了,崔君将灯打开了,“怎么还没来?” 正在他忐忑之时,忽听有人轻轻敲门,“公子,我回来了” “是玉儿!”崔君喜出望外,从床上一跃而起。 只见门前,玉儿静静站在那,T恤牛仔,秀发高绾,望着崔君,面上带着娇羞的微笑,“公子,我让你久等了!” “玉儿!”崔君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喜极而泣,激动地将李玉儿仅仅地拥在怀里。 李玉儿一动不动,身体的温度透过衣服,一句话也没说。好久好久,崔君才扶住她的双肩。 “这几天,你跑哪去了?还有今天,怎么遇到我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公子,对不起!容我给你解释,”李玉儿粉颈轻垂,“那天我回家后,家里遇到了一些事;今天又遇到了恶人,甚至,我爸妈都想到了迁移,我-”说完,眼圈里泪水晶莹。 “别哭啊!”崔君慌了,我绝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们去吃饭,边吃边聊” “听你的。” 二人来到美食街,这是营业高峰时段,车水马龙,拥挤不动,“公子,我想吃炸酱面,” “好的”崔君拉着她进了一家“秦都面馆”的休闲区坐下,点了四个长安精品小菜,两碗面,一大瓶“海豹兵”椰汁。 “哇!公子,你怎么这么会点啊?”李玉儿垂涎地望着一个个陆续上桌的美食,眼里对崔君满满都是崇拜。 崔君一笑,“我曾经在西安待过六年,” “是吗?那我们也是半个老乡哦,开吃!”李玉儿闭着眼睛,贪婪地嗅了嗅大碗面,那脸上满满都是幸福。 饭后,崔君想买束玫瑰花给她,李玉儿急忙制止,“我不习惯奢侈品,”买个发卡,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欣喜地接受了。 回到客栈,崔君给她开了间房,道个晚安,就各自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崔君和她游历了图书馆,动物园。李玉儿对这些都感兴趣,尤其是动物园,她睁大眼睛,出神地望着一个个圈养的动物们,“公子,为什么人们要把它们放在笼子里,不给它们自由呢?” “经济市场的开放,一切奇葩的事情层出不穷,我看不惯,但这是商业。” “商业?商业!”李玉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商业这么可怕吗?” “商业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经济利益的驱使下,一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不分良莠,不择手段,那才可怕!” “是这样啊!”李玉儿所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公子,我们回去吧?” “不看了?” “是啊,我有点累了” “好,” 回到客栈,两人坐定后,还是李玉儿打破了沉静,“公子,其实,我这次是来和你道别的,我父母两天前险些被坏人所害,最后他们决定近期搬回故乡去,” “什么人这样可恶?”崔君义愤填膺,“那你们报警了吗?” 李玉儿幽幽地叹了口气,“可能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的人。而对于报警,爸妈说,生在外地,如断根的浮萍,那样做将会更加的得罪了坏人。” “可你们就任人欺负?” “所以,他们才决定迁移” “那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崔君心里一阵难过。 “能!”李玉儿坚定地回答,但随即眼睛一红,“只怕我生途坎坷,等不到那一天!”说着流下泪来。 “怎么会呢!你别说傻话好吗?”崔君动情地把她拥在怀里; 李玉儿温顺得一动不动,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 “你难道看不出来,在我崔君的心里,你有多么重要吗?” “我知道,我全知道,”李玉儿泪水肆流,崔君愈说,她愈是伤心,“只是我感觉我的生命多劫,怕是不能陪你一辈子,一辈子啊!” “为什么?”崔君很是着急,“是你父母不同意我们的交往,还是-” “没有,只是我的预感,真的,公子,我有预感,我好怕!” “傻瓜!不要这么乱想,还有我呢!以后有我呢,”崔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后到我家去,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嗯,”李玉儿听了,这才破涕为笑,“公子,你家在苏州哪里呀?” 崔君告诉她地址,她认真地记了下来。 “玉儿,”崔君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鸡心型的玉佩来,“这是我小的时候父母给我求的,叫长命锁,它一定会保佑你平平安安!” “那你呢?”李玉儿怔怔地问。 “你的就是我的,”崔君深情地看着她说,并小心地给她挂在脖子上。 “谢谢!我知道了,”李玉儿羞红了脸,满脸幸福,“君,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啊!”崔君太喜欢李玉儿了!李玉儿的任何事情他都充满兴趣。 李玉儿点了点头,坐在古筝前,调试好琴弦的音准后,边弹边唱了起来。 下 “蒹葭苍苍,白露一生。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旋律起伏,如诉如泣。音色清澈,天籁之声。指尖撩动,水波迭起。崔君如痴如醉,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李玉儿已离开了房间。 “玉儿!”崔君忽地跳下床,只见桌台上又有一张便签,“君,感谢这次邂逅,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幸福,很快乐!只是爸妈让我回去了,你给我的长命锁我接受,也希望它真能如它的名字一样给你我带来好运,以后找我,可去终南山,玉儿。” “玉儿!”崔君丢了魂似的冲到隔壁一看,果然是人去房空。 “玉儿果然是走了!”崔君嘴里喃喃的,内心无比惆怅。 一连两天,崔君游荡在武夷山下,他要找到李玉儿,才能弥补那种失落。 这天傍晚,在山脚下,崔君看见山路上有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只听一位说“如今狐狸值钱了!你是怎么捕到的?”另一个声音得意地回答:“它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俺好猎手!我已经跟踪它们七八天,好多次让它们给逃脱了。受了惊吓,它们肯定要逃走,于是,今天凌晨,我给下山的所有路上都下了电捕神器,果然不出所料,两前一后,一家三口,一个也没逃出我的手掌心!” 崔君上前一看,只见地上放着已关闭电源的捕兽设备,一根撬杠,旁边躺着三只狐狸,两只老的已故多时,另一只小的被绳子捆着,胸口一起一伏,也奄奄一息了,两眼紧闭,嘴角带着血渍,不知何故,眼睛带着泪水,脖子上挂着一副鸡心型的玉佩。 “这不是我的长命锁吗?”崔君大惊失色,他仔细看时,果不其然,那玉上还刻着一个篆体的“崔”字。 “这是怎回事?”崔君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李玉儿平时的反应,“难怪她曾叹息人类和动物的落差,还说遇到了什么恶人,一家要搬走,闹了半天,她是只小狐狸!”此时,崔君内心升起了一种屈辱感,感觉自己被玉儿欺骗了,一跺脚,转身就走,但每走一步,心里都莫名地痛。忽听人群中有人惊叫道 : “看,小狐狸醒过来了!把它摔死,不能让它活着,它会伤人的” 崔君浑身一颤,忙回头观瞧,只见那小狐狸果真醒了过来,它在地上拼命地挣扎,看到崔君,满眼泪水,不住地跳; 崔君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伤痛,也泪出双眶,他暗道:“崔君啊崔君!枉你平时自感品性端良,可事实却多么地不堪!玉儿就是一只狐狸,但她并没有害你之心!况且也是一条生命,你怎么就能见死不救呢!” 这时,已见那猎户一脚踩住小狐狸脖子上的绳子,一手抓住小狐狸的两条后腿,提起往空中一扬,小狐狸随即传来凄厉的尖叫! “你他妈住手!”崔君火撞顶梁。高声断喝,直吓得那猎户手一哆嗦,小狐狸滑落在地上。 “你是哪里人?”崔君趋步上前,冷冷道:“有的野生动物已濒临灭种!你不知道猎杀保护动物犯法,要坐牢吗?” “违法?坐牢?”那猎户听得一怔,“我不知道!” “你看看这个!”崔君掏出证件,大伙伸过脑袋一看,“什么意思?崔君?你叫崔君?” “是啊?你再看看这个,”崔君翻过小狐狸脖子间的玉佩。 “崔?”大伙念了出来, 再看那小狐狸毫不害怕,爬到崔君面前非常温驯,乖乖得像个孩子。 “哦!我明白了!”其中一人似乎恍然大悟,“这位崔兄弟就是这几个狐狸的主人,现在-”说着,用手一指猎户,“你把他养的狐狸给伤害了,” “是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我听说野生狐狸老贵了!一只可能几千块钱,甚至上万,你麻烦了!” “哼!把人家的宠物伤害了,肯定要赔偿的,而且用电打猎,要电到人咋办?惊动官方就不死,那也得把头剃剃!” “你们给我闭嘴!”那猎户又惊又怒,“我又不是故意的,误伤了人家的狐狸大不了赔偿!而你们刚才为什么不这样说?你们等着,我还有几个电捕器在山上,等我把它取下来后再找你们算账,跟你们没完!”说完,拎起那乱七八糟的捕兽设备,撬杠也不要了,就往山上走去,还不时往左右草丛里扒着,真像是在找什么似的。 大伙一片哗然,“走吧!赶紧走!这人有精神病,犯不上惹他,”眨眼间,现场除了崔君,其他人走得干干净净。 “打猎的师傅”崔君喊道: “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还有事,以后再谈,”猎户在深林里传来回应,“这边也有路,能回家”接着山林中传来明显的枝叶乱晃之声,一会儿过去,就恢复了正常。 “我俩的事还没结束呢?应该好好商量一下,”可任他怎么喊,也无那猎户的回应,一转脸,崔君惊呆了,不知什么时候,那猎户已绕下山去,正猫着腰向远处拼命地狂奔,还不时惊慌失措地回头张望。 崔君知道那猎户是误会了,叹了口气,用猎户丢下的一根撬杠挖了个坑,把两只老狐狸掩埋了,那小狐狸则爬到坟前不停地哀嚎。 “别哭了,节哀顺变吧!”崔君静静地说,心里也非常难受。 那小狐狸泪眼婆娑地望着崔君,满脸尽是哀怜。 “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也是,但生命只有一次,逝者已逝,生者自强,我想就是你的父母也不希望你这样” 小狐狸沉默了。 “我知道你是玉儿,虽然令尊和令堂都不在了,但我还在啊?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小狐狸出神地听着,发出一阵呜咽。 “我们回家吧,”崔君轻抚着小狐狸的毛发,小狐狸认真地看着他,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后来,小狐狸和崔君走了,仍幻化人形和崔君幸福地生活,他们有了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子,缘于食人间烟火,渐渐地,她也就变不回去了,但小狐狸却会经常给她的孩子们讲狐狸的故事,还带他们去给父母祭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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