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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界观》


 第1章雾里梦里

冬夜，繁星满天，寒意习习。猎户星座横亘天空，俯视东锦县城郊外这座只有东锦人知道的北山。低矮的树木、角落里还没有融化的冰雪，更加把北山彰显得斑驳和萧瑟。
周六水呆呆地坐在山石上，呆呆地望着县城中绚烂的灯光。
手指缝夹着的烟头，烧到了他的手。他吃痛地把烟头扔掉，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细杆大会堂，叼在嘴里。他的脚下，是十几个被他踩扁了的烟头。
就在刚刚的晚上，他送完最后一件快递，收到了女友曾茜茜的电话。她提出和他分手，她说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周六水的心翻江倒海，痛的他难以忍受，痛的他几乎窒息。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不停地给曾茜茜打电话。开始两次，被对方挂掉，最后两次，却是关机。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走上了城北的小山，更不知道自己在山上独自坐了多少时间。
尽管他已经在心里找了一万个理由去帮曾茜茜解释，却没有一个理由能够让他释怀。也许只有这山顶处的萧萧北风，才能够冷却他躁动的心情。
不知何时，天空中已布满了乌云。一阵山风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像幽灵般，在他的身边飞过。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情断了，绑不住，那就试着放手。他觉得他也应该清醒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快递员，每月三四千元的收入，去了房租，去了生活费，再随几份礼，还要给农村的爸妈寄去一部分，现在他还在租房，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攒够买楼的首付。他认识到不能给茜茜什么，除了自己的爱。
想起来确实很内疚。所以他在努力拼搏，力争为将来能创造出一个幸福安逸的家。可是这样的理想何时能实现？三年?五年?十年？他无法确定。自己不能给茜茜幸福，就放手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如果茜茜真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应该祝福她。
山下华灯璀璨的城市中，虽然没有了初恋，没有了茜茜。但他不能气馁，不能萎靡不振。他还有亲人，还有朋友，还有他自己，还有梦想和希望，还有诗和远方。
周六水狠狠地吸了一大口香烟，然后把烟头按在石头上。转身登上三轮电动车，晃晃悠悠地向山脚下驶去。
可能是被山风浸染得太久，周六水的头有些痛，眼神也变得涣散。昏暗的车灯光映在崎岖的山路上，忽高忽低，忽左忽右，远处看，像极了鬼火。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雾，周围变得雾气蒙蒙，山下的城市消失不见。可视范围渐渐变小，只有十几米远，他似乎走进了混沌世界。
越走，周六水越觉得不对劲。山上到山下，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周六水觉得走了有半个小时了，还是没有下山。
难道走错路，迷失方向了？可是，不对啊，山上能通电动车的，只有这一条路。怎么能错呢？这是怎么回事？
他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一种恐惧感渐渐占据他的大脑。莫非，遇到了鬼打墙？
他越想越怕，越想越紧张。不由得狠拧电门，想让电动车再快一点。然而，电门好像失灵了，把电门拧到底，电动车没任何变化，依然不紧不慢地前行。
周六水的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同时，一种阴森寒冷的感觉，伴随而来。这种寒冷不同于大自然的寒冷。自然的冷是从皮肤先感到冷，在向身体里渗入，而现在他感觉到的冷是从心里往外蔓延，令人惊魂夺魄的冷。
莫非真的遇到鬼打墙了？听说，鬼找人也是有讲究的，但凡精气神旺盛，阳气足的人，鬼是惧怕的。只有那些精神颓废，意志消沉、阴气旺盛的人，才容易招鬼。周六水自觉自己的状况，正符合这点。
周六水是不信有鬼的，所以他不怕黑夜。可是现在，他却害怕了。
为了分散注意力，周六水唱起了郑源的歌：
“我还来不及做好准备
约定就已经开始作废
都说爱情是弥足珍贵
现在感觉里只有苦味
可是我不会夜夜流泪
虽然偶尔也痛彻心扉
缘尽了 你走了 无法回头
我要努力学会 无所谓
就这样 就这样 忍住伤悲
也许会 也许会 感到疲惫
再给我花开花落一个轮回
你就会在记忆中慢慢消褪。”
周六水哼着歌曲，也想给自己壮胆。可是越唱声音越小，越唱心里越胆寒。他总觉得有个东西在跟着他，那种阴森冰冷的感觉，已经席卷他的全身，令他全身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敢回头，强装镇定，拼命地拧着电瓶车电门，唱歌的声音变成嘶吼：
“不再想 不再想 谁是谁非
爱情里并没有 谁错谁对
再给我春去秋来一个轮回
我就会化茧成蝶飞得更美。”
……
这时，车把转向，他要看旁边，可是，他的眼角余光，却落在一个人身上，而那个人就坐在他身边，副驾驶位。
说是人也不完全对。有鼻子有眼，有身体有四肢，是人的形状，但有些虚幻。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一团雾。
突然出现的怪异，周六水的七魂顿时丢了六个。大脑完全被惊恐占据，四肢不受使唤，电动车失控，一头撞在石头上，侧翻倒地。周六水被甩出，重重地摔在地上，滚了两个跟头后，就晕了过去。
……
他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一团迷雾中。那个身形缥缈的身影，就站在离他几米的前方。
那是一个身材健硕的老头，衣服看不清，但他的脸太吓人了。
脑门上，一个圆形的窟窿，窟窿周围的肌肉向外翻着，一股黑色的脓血从窟窿里奔涌出来，流到脸上。看那个窟窿，像似被子弹所伤。黑血覆盖住五官，脑袋变成黑白相见的肉球。
周六水神莫名地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包裹全身，想动动不起来，想跑跑不了。整个内心被恐惧占据，到达极点。
“你的歌唱的不错，你是不是很想要一个轮回？”老头似乎在揶揄周六水。
“不，不是。”周六水心仗着胆子回答，心说，任谁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轮回，这辈子还没活够呢。
“那你就是想化茧成蝶了？”老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感情。
“不，不。”周六水连连摆手，化解成蝶也特么不是好事。他身体颤抖，嘴唇打着嘟噜，仗着胆子问老头：“你……你……是人是鬼？我还年轻，你放过我吧。”
“我有一个任务，你必须完成。完不成的话，你就得死 。”老头把死字说的特别重。
“什么任务，你快说。”周六水哪敢说不答应，都吓得没脉了。
“你是个快递员？”老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
“我是风达快递公司的快递员。”
“我有一件快递，需要你送出去。”老头依然冷冷的面孔，冷冷的语气。
“您的快递是要寄出？”周六水支支吾吾地说，“我是快递员，是可以上门揽件，帮助填单的。”
“我需要你亲自送到收件人手中。必须亲自送到。”
“如果是在东锦县城内，我们公司会有办法亲自送到客户手中的。”周六水紧张万分，生怕那句话说错，惹对方生气。
老头先说出一个地址：“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包裹，你亲自去取。取到包裹后，立即动身，把包裹秘密送到龙江省双山市龙岭镇仓石村，交给我的徒弟李珉石。记住，不能打开包裹，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能丢失。”老头说的不急不缓，生怕周六水听不明白。
“是东北的龙江省吗？我们这是东锦县，去龙江省一千多里地呢。亲自送邮件超出我们服务范围。如果是走公司快递可以的话，可以很快……”这个老头是谁？神秘兮兮的。发个快递还得亲自跑一千里地亲自送去，还是秘密送去。心里不愿意，又不敢直接拒绝。
还没等周六水说完，老头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不可以，你必须亲自送去，而且亲自交给李珉石。如果出了差错，我让你死。”老头说着，瞬间到了周六水身边，冰冷的手按在周六水头上。
周六水猛然觉得脑袋一震，一种要裂开的感觉，疼得无法忍受。双手抓住老头的手，想要挣脱。可是老头的手犹如钢铁般牢固。周六水疼的四肢无力，低声**着跪在地上。
老头继续说道：“记住，秘密护送，必须亲自交给李珉石。你还要发誓，宁可死，也要想办法把包裹送到。”
周六水疼得不停地颤抖，冷汗湿透了后背。不敢有半点的拒绝，哆哆嗦嗦地答道：“我发誓！我发誓！”
老头似乎很满意，点头说道：“为了保证你能顺利完成任务，也是对你接受任务的奖励，我把我一生所学全部传给你。”老头的大手用力，整个覆盖住周六水的脑袋。
周六水感到老头的手中施加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这种力量贯穿了大脑，似乎整个**翻江倒海般搅动，几欲爆炸。疼痛，痛的无法呼吸，难以忍受。他拼命挣扎着身体，却无力摆脱掉老头的手，最后疼的失去知觉。



 第2章大师肇事

周六水被彻骨的寒冷冻醒。
空中已没有了浓雾，抬眼依然是满天的星斗。四周一片死寂。
周六水猛然坐了起来。发现自己仍然在山坡上，电动车侧翻在不远处，刚才的老头已不见。
“我刚才是被摔晕了？那个老头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是做了一个梦？”他问自己。可梦中的情景为什么那样真实？脑袋还在隐隐的疼痛。汗水打透的衣服湿漉漉贴在身上，似乎已冻成冰，犹如锋利的刀剐割着肉体。
他舒展身体，发现没有其他伤害，便站了起来，去扶侧翻的电动车。他双手用力，电动车忽然变得很轻，竟然被他提离地面。
这不对劲。电动三轮车至少也有四五百斤，他竟能提起来，何曾有这么大力气？平时提五六十斤的东西都很费力，摔一下，电动车就变轻了？
他疑惑着，想点燃一根烟压惊。就在他疏忽之间，刚刚放好的电瓶车竟借着山坡，向下冲去。
眼看无人驾驶的电动车越来越远，周六水着急了。去追电动车，他双脚用力，结果竟高高飞在空中，耳畔响起“呼呼”的风声。眼看电动车到了脚下，又到了身后。他稳稳落地。回头看时，吓得他不清。刚才一跳，竟跳出有十多米远。“我有这么厉害吗？在学校跳远，带助跑也不过跳四米多远。记得跳远世界记录是美国选手鲍威尔的8.95米，如果我现在去参加奥运会，岂不是世界冠军？这不科学啊！”他疑惑着，突然想起梦中老头，按着他的脑袋，说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还有那种爆炸似的疼痛，难道我真得到了传承？
正疑惑着，电动车已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山坡上冲过来，眼看撞到他。他轻轻跳起，飘飘然落到电动车座上。
他一脚刹车，停住车子。呆呵呵发愣半天，脑袋运转，突然发现他大脑里多了很多东西：武功、点穴、阴阳、风水、医术，虽然这些都不是很厉害，但相比普通人，还是神一样的存在了，混个饭吃应该没问题。
“哈哈哈，我腾达了！我要飞了！我不再是屌丝，我是大师了。哈哈哈！”他兴奋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电动车电门拧到底，车子飞了出去。
回到租的五十平的家，躺在床上，他还是兴奋地翻滚着睡不着。
“自己生长在农村，父母辛辛苦苦，节衣缩食，供自己上了大学，自己毕业后应聘了多少岗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现在自己有了特殊的才能，将来一定能够挣很多的钱，让父母过上美好的生活，让自己所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都过上好日子。”他想着，脸上禁不住露出笑容。“现在自己这么多才能，做什么职业好呢？运动员好，运动员一块奖牌就能够吃一辈子。做保镖也不错，大老板的保镖年薪几十万呢。听说看做阴阳先生也不错，做好一个大活，也能挣几十万。到底做什么职业好呢？”
正美的手舞足蹈，猛然想起梦中老头说的包裹。“包裹是不是真的存在啊？如果存在，自己必须把包裹送到龙江省。自己可是发了誓的。包裹是不是存在，天亮去老头说的地址看看便知。”想起梦中老头的可怕，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渐渐冷静下来。
刚刚闭上眼睛，天就亮了。
路边小摊狼吞虎咽了两根大果子，喝了一碗豆浆。便准时来到风达快递公司上班。他计划把今天的邮件快点送完，再去山神庙找梦中老头的包裹，然后去找曾茜茜，问问她分手的原因，再把自己得到传承的事告诉她。让她分享自己的喜悦。
想到曾茜茜，他心里又堵了一个大疙瘩，他不相信茜茜真的能和他分手。
公司大厅里，录入员晶晶坐在电脑桌前，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张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周六水：“周哥，你今天不对劲儿啊！一个眼睛是高兴，一个眼睛是悲伤，表情挺丰富的。”
“这你都能看出来？你长的是p超的眼睛？”周六水咧嘴笑笑。
光头强正在装车，看着周六水也有些不对劲：“老周，看你印堂发黑，一副苦瓜脸，是不是谁欠你钱了？”
“嘻嘻，我看不是别人欠钱了，是失恋了，被初恋给甩了吧。”晶晶打趣着，声音很大。
周六水收拾着自己片区的邮件，凝神看着晶晶秀气的小脸：“你猜真准，确实是失恋了。”
“得了吧。周大帅哥会失恋？我倒是希望你失恋，好给我机会追求你。来，帅哥，饿了吧。看我多关心你，早餐都给你带来了。”晶晶笑着，抓起一个馅饼，递到周六水眼皮底下。“.帅哥，吃韭菜盒子，酸菜馅的。”
周六水没心情吃，想直接拒绝吧，又怕伤女人的心。翘起脚看看晶晶的桌子，笑了：“就带两个？我要是吃了，你不就是没有的吃了。还是你自己吃吧。”
旁边的韩子直起身体：“我说晶晶，我早饭也没吃呢，他不吃，我吃。”说着，就走过来，魁梧的身体，踩的地砖发出碰碰的声响。
韩子名叫韩琦，今年25，大周六水一岁。曾经在一个特殊的部队服役三年。身强力壮，喜欢散打。因为和一个战友打架，并把人打伤，被要求提前退伍。曾经有一个老板，开出年薪十万的价格，雇他去做保镖，被他拒绝。他自己的话说，他不喜欢受人控制，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
晶晶看着韩子过来，忙把伸出去的馅饼收回来：“韩子，不是不给你，看你粗大的身躯，豪放的体格，估计一个馅饼都不够你垫底的。给你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
“你还不如直接说我是饭桶得了。”韩子瞪着晶晶，假装恼怒。
“我可没这么说，嘻嘻。是你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晶晶笑道。
一直没说话的录入员常梦萱也笑起来，向韩子摆手：“韩子变饭桶了？姐怎么不知道，来，韩子，跟姐说说，啥时的变的？”
韩子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向常梦萱挥了挥拳头，又瞪了晶晶一眼，转头装货去了。
周六水今天的计划编排的满满的，心里着急，没心情和大家扯蛋，快速往电动车里装满邮件，拧着电门，消失在往来不息的车流中。
心里有事，脚下着急。刚转过路口，红灯也没注意，斑马线上出现一个中年妇女。等周六水看见，想躲避，已经来不及。车箱刮到妇女的腰间，妇女“啊呀”一声摔倒。
周六水心里说着不好，急忙停下车，来到妇女身边。妇女衣服凌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粉色的小跨包丢在旁边。简单检查下，没有发现明显的出血和创伤。
“大姐！大姐！你醒醒！”周六水心里懊恼，后悔自己开车太莽撞了。
叫了几声，也没见妇女睁眼。这时，旁边过来几个路人。
“小伙子，开车这么不小心呢，以后可注意点。”
“叫这么久没醒来，怕是内伤吧。”
“谁认识伤员，联系一下家属。”
“小兄弟，快叫救护车吧。”
“对，快叫救护车。”
没过一会，救护车来了。医生简单处理后，直接把妇女送到县中心医院。
周六水跟着坐进救护车，到了医院，挂急诊，急救室，又做ct，又做X光，七七八八地检查。中间妇女醒过一次，拉着周六水的手不放，大叫“不要让他跑了。”
最后安排住院。周六水忙得满头大汗。等到交两万元的住院押金，他傻了。
他每个月工资不固定，但最多不会超过四千。自己去了租房，水电费，随礼，吃饭花销外，剩下的都打到了父亲的卡上。自己根本没钱。
现在，不能向家里要钱。要是让爸妈知道他撞了人，肯定会为他担心。自己的事自己圆，他不想连累家人。再说，爸妈一下子拿出两万，也不一定有。可是在这个城市里，自己没有亲人，这两万押金，真难住他了。



 第3章初识林婷

周六水实在没有办法，挂通了韩子的电话：“韩子，有钱没？我把一个大姐撞住院了，住院押金要两万。”
“怎么搞的，还撞人了。早上我就看你不正常。撞啥样？很严重吗？”
“都检查了，没有外伤，大姐就说头疼，需要住院观察。”周六水无奈地摇头。
“我卡里就一万二，不够。不过没事，我再向我朋友借点儿。你在哪个医院？我一会就到。”
韩子的爽快让周六水很感动。韩子性格直爽，又大大咧咧，没心眼，大家都喜欢和他相处。相比别人，和周六水的关系更亲近一些，两个人经常一起喝酒，一起耍花招对付吝啬的徐老板。
但有一点，令二人总是别别扭扭的。韩子偷偷喜欢晶晶，可晶晶总是明着暗着向周六水示好，这让韩子不爽。尽管周六水一再说明自己有女朋友，可韩子就是不信。
没多久，韩子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医院走廊里。二人一起交了押金，看了伤员，韩子把周六水叫到走廊。
“六子，”韩子一般都是这样称呼周六水，“我看这娘们没啥事，不是想着讹人吧。”
“我也觉得她身体应该没问题，但我撞了她，总不能不管。讹人就讹人吧，我认了。”周六水无奈地叹着气。
“哈哈，这点真像我。谁让咱把人撞了呢！屁大点事，几万块钱又不能常花。就当破财免灾了。你别上火，钱不够，哥们再给你借。”韩子在周六水肩头拍了一下。张着大嘴，哈哈笑着。
“谢谢你，韩子。”有这样的朋友，多大的烦恼都付笑谈中。
“你在这安心守着这娘们，我回去招呼快递兄弟们，让他们快点完成，然后把你的邮件也送了。”韩子一副认真的表情。
“我听你这话怎么这么不顺耳呢。什么叫守着这娘们，好像我别有用心似的，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周六水瞪着韩子的眼睛。
“哈哈哈。你没这么重口味吧。”韩子把嘴凑近周六水的耳朵，“话说那娘们长的真不错，如果有心，哥们帮你。”
“滚！”周六水气的去踢韩子，韩子身形一转，“哈哈”着离去，走廊里回荡着爽朗的笑声。
周六水进了病房，看着仍旧昏迷的妇女，想起韩子说的讹人的话。自己得到梦中老头传承，也应该会看病。这才凝神看妇女面容，面色红润，光彩照人，不像有病的样子。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不如给妇女切脉诊断一下。他蹲在妇女床头，便轻轻抓过妇女手臂。
刚碰到妇女手臂，妇女猛地手臂一扬，抽了回去，同时病房里传出了妇女的大叫声：“你想干什么？想非礼？”
周六水眉头一条黑线。这妇女早不醒，晚不醒，自己的手抓到她的手臂，就醒了。还喊着非礼，这不是让他有理也说不清了。
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也一齐瞪着眼睛看着周六水，周六水尴尬至极。
“大姐，您别误会。”周六水想着如何措词，把原因解释清楚，“我学过中医，想给大姐号脉，看看大姐的伤情。”
“你就是狡辩，我在上班路上好好走着，无端被你撞伤住院。这还不算，趁我昏迷，还想占我便宜。”大姐情绪激动，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你就是人渣，流氓。”
“大姐您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我确实想给你号脉。”周六水极力压着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说话的语气尽量平缓。
“别找无谓的借口。你自己心里想干什么，你自己没有点b数吗？你就是看我受伤，不能动，想非礼我。”妇女说着，竟然泪水磅礴，“我做了什么孽，竟然让我遇到这样的人渣。”
妇女一口一个人渣，周六水的气顶上脑门，脸色黑了下来：“你有完没完。你就说明白，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样？你不仅撞了我，还想非礼我。我要报警，报警。”妇女似乎歇斯底里，大喊大叫起来。
这是，一个靓丽的身影走进病房。她的走进，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米七高的身材，高挑婀娜。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洁白医生大褂，遮掩不住前凸后翘的身姿。俊俏的脸庞，洋溢着清纯的微笑。站在床前，亭亭玉立，温文尔雅，宛如天使。霎时，所有人都沉默了。整个房间，似乎只有她的存在。
“你好，我叫林婷，是你的主治医生。”医生自我介绍。
然后，微笑着看向床上妇女：“大姐，我可以和您谈谈吗？”
妇女没说话，点头认许。
林婷美眸又转向周六水：“我可以单独和大姐说几句吗？”
由于离得周六水很近，周六水能够感觉到林婷散发的一种淡淡芳香，使人迷醉。周六水有些恍惚和痴呆，他不敢靠近她，他几乎害怕自己身上粗鲁的气息和吸烟的烟味刺激到她，选择远远地绕过她，走向门口。
床上的妇女不干了，用手指着周六水大声叫道：“这个人渣不能走。万一他跑了，上哪找他去？”
周六水刚刚压下的火气，顿时飙升。黑着脸抬起头，就要发作。刚好和林婷的目光相碰。林婷的目光，犹如一池清水，晶莹无暇；又如一抹春光，温柔旖旎。虽然没说话，周六水通过林婷的眼神，也能明白她的想要表达的意思。
林婷对妇女柔声说道；“他不会走的，要相信他。他走了，我负责帮你找人。”又转头看着周六水，莞尔一笑。周六水顿时心跳加快，快步走出病房。
太特么丢人了，好像没见过美女似的。为啥见到林婷会有这种感觉？周六水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她的美丽？她的气质？还是别的？说不清，到外面抽根烟压压惊吧。
天湛蓝如洗，太阳挂在当空。在医院里忙着大姐的检查，忘了时间，现在已是中午了。
曾茜茜现在还在上班吧。周六水掏出电话，打开写有老婆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接着是一段英语。
他抬头望望远方，不远处的高楼就是曾茜茜工作的服装店。她在工作吗？
一辆丰田C_HR进了停车场，一个身材丰腴，脸蛋漂亮的女子，穿着貂皮风衣，从车上下来，从周六水身边掠过，进了医院大门。
周六水抽透烟，回到走廊，正好看见林婷对面走来。
“谢谢。”周六水恭恭敬敬地对林婷说道。
“谢我？”林婷微微笑道，“我没做什么。”
“一是感谢你出面帮我解围。说真的那个妇女，一口一个人渣，我实在受不了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和那个妇女会发生争吵。”周六水认真地说道，看着林婷的眼睛，不时还偷瞄一眼她的山峰。真的，她太美了，他控制不住不去看她。
“这个感谢我不接受，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医生应该做的。”林婷微笑说着。
“还是十分感谢。”周六水觉得在林婷面前很不自然，拘谨像个木头。还有再谈下去，对方会把他当做色狼，因为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他想结束这个谈话。
“你只说了感谢一，好像你还有一个感谢二吧。”林婷突然笑了起来，脸似绽放的桃花。
尴尬，悲催。周六水都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形容此刻的心情。确实他开始还要表示一个感谢来着。
僵硬的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周六水都能感觉到自己此时够十五个老头，看半个月的：“还有就是感谢你的信任。妇女怕我跑了，而你却信任我。这令我很感激。”周六水都语无伦次了。
“这样说的话，你的感谢还不够，应该再加一个。”林婷抿着小嘴，故作神秘。
周六水挠挠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林婷的意思。
“什么意思？”周六水迟疑地问。
“她答应出院了。”



 第4章奇葩母女（一）

林婷的回答让周六水感到突然。周六水以为，妇女既然打算讹他，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林婷在一根烟的时间就把问题解决了？他是应该再给林婷一次感谢，而且是十分的感谢。
“她提出了什么条件？”周六水问道。
“这次事故你是全责。她要求你给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一共两万元。”
这个结果，表面上看钱虽然是多了一点，但周六水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忙啊，电动车上还有一车快件没送出去，一旦接到投诉，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损失，还有可能丢掉工作。再者，他还要去山神庙找老头梦中留下的包裹，如果去迟了，天知道那个老头有多么可怕。
“是不是嫌钱要多了？”林婷见周六水迟疑不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她开始要四万，后来病房里的人和我一起劝说，她才勉强同意要两万，一分不能少了。”
“太感谢了，她要的不多。我接受。”周六水痛快地回答。
“既然你同意，痛快把钱给她，免得夜长梦多。”
“这……”提到钱，周六水又犯愁了。他兜里比脸都干净，一分钱没有，住院费又是向韩子借的。现在的两万从哪里出？他犹豫了。虽说出院可以退回一部分押金，退多少不知道。可是押金得出院才能退，而妇女不给现钱又不出院。所以押金的钱是指不上了，必须马上再张罗两万块。
“很为难吗？”林婷问道。
“没问题，我这就回去取钱，一会就回来。麻烦你和大姐说一下，回来就办出院。”周六水说完，并不迟疑，快速走出医院。
望着高高的蓝天，望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天大地大，似乎没有周六水的容身之地。
区区两万块，就难住了他。钱啊，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周六水把寥寥无几的朋友挨排数了一遍，却没有几个能说上话的。
最后，他想到了晶晶。他最不愿意向女人借钱，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嫌疑，他不否认。特别是晶晶，经常明着暗着说喜欢他，他不知道是玩笑还是实际，他不愿意接受，所以就不能和晶晶走的太亲近。可是，现在遇到了越不过的难题，他只能求助她了，没办法。
“晶晶，我遇到了点麻烦。想向你借点钱。”拨通晶晶电话，周六水支支吾吾。
电话里晶晶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用多少？”
“两万。”
“着急吗？”
“着急！”
“嗯。我马上给你转账。”
“谢谢！”
周六水长长出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吐着烟圈，他又想起了曾茜茜。也许曾茜茜离开他是对的。他除了一份对茜茜的爱，什么也没有。可是只有爱，真的能让人过上幸福的生活吗？
手机响起了两次提示音，晶晶分两次把钱转到周六水微信。
从银行提现回来，找到林婷。必须有林婷在场，不然那个妇女他没办法对付，他也懒得和她交涉。
病房里又多了一个美女，就是周六水在医院门口吸烟时看到的那个穿貂皮风衣的胖美女。
林婷先是问了一下妇女的身体状况，然后说道正题：“大姐，各种检查显示，您的身体已经康复。周先生也表示因为给您造成了伤害而深感内疚，答应给您两万块钱，作为对您的道歉。”
妇女还没有说话，貂裘美女用手指着周六水，厉声说道：“就是你撞的我妈？你看看你，长的人模狗样的，咋就是不长眼睛呢？那么宽的路，非的往我妈身上撞，你咋不去撞汽车呢？”
周六水的火蹭地窜了起来，刚才还微笑的脸，骤然冷若冰霜。
林婷急忙拉住周六水的衣袖，向后拽他退了一步，挡在他前面。然后微笑着对貂皮说道：“美女妹妹，周先生已经知道错了，并表示了歉意。事故后，他第一时间把令母送到了医院，对令母做了全面的检查和周到的治疗。态度很诚恳。我想，他也是不愿意这样事情的发生。即然发生了，没出什么意外，双方都应该感到庆幸。这是周先生的两万元钱，略表心意。”
“既然美女医生说话了，我们就给美女医生一个面子。再说，也是遇到我们好说话了。如果遇到混不讲理的人，在医院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我想，就你一个送快递的怂色，得让你倾家荡产。”貂裘美女似乎越说越来劲。“两万块钱算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可你们看，我妈的衣服摔破了，不能穿了。这件衣服刚刚在大厦新买的，花了三千多。还有，我妈回家还得买点营养品补一补吧，这个钱我们不能自己掏。”
压了半天火气的周六水实在受不了了。她真想马上摆脱这对奇葩的母女，不再和她们纠缠，越快越好：“好！衣服算我的，马上，把衣服脱了，我去烧了。衣服三千多是吧，加营养品我给你五千。”
周六水突然发火，也让对面母女面色难看。
“人渣，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这样对待被你伤害的人吗？你有没有良心。”母亲发火了，双手捂着头，躺在床上翻滚，哀嚎大叫起来：“我的脑袋疼，医生，我受不了了，快给我看看。”
周六水还要发火，临床的一个大叔一把把周六水推到走廊里：“小伙子，你是不是傻，你看不清情况啊。你再和她们对付，她们住医院里不走，别说两万，二十万都不够。”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讹人我就认了，可是特么骂起人没完没了。”周六水气的面如止水，身体不停地颤抖。
“不是我说你，小伙子。该忍就得忍。我看你也就是一个送快递的，家里也不一定富裕不到哪去。真要是让你花个几十万，你有吗？现在斗气，就是和钱斗。我看算了吧。你在外面呆会，我进屋和她们母女说说，不斤不厘就拉倒吧。”大叔说着，进了病房。
周六水默默坐在长条椅上，双手捧着脸。大叔的话虽然是好意，但他不爱听。送快递怎么了？送快递就应该被人歧视？凭自己的双手和体力，挥洒着自己的辛勤和汗水，这有错吗？应该出建议，快递员集体去找马云去，是马云给了他们这样一个受人歧视的分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林婷走了出来。
“还生气呢？”林婷乐呵呵地问。
“好多了，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奇葩母女。”周六水愤愤地答道。
“她们母女同意出院了，说不想看到你，你可以走了。”林婷继续说道。
“不是要衣服钱和营养品钱吗，要多少？我回去取。”
林婷静静凝视周六水果断的脸，轻轻笑了起来：“你有吗？与其说是取，还不如是借。我帮你给了，五千块，啥时有啥时还。”
周六水愣住了。他和林婷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林婷却帮了他很大的忙。先是几次调节矛盾，帮他解围。而后又帮他垫付五千元钱。这就足以看出林婷有着善良的品质。
“林医生，你说的让我再加一条谢你的理由，我想你失望了，我不想给你。”周六水只要看着林婷美丽的大眼睛，总是抑制不住砰然地心动。双手抱着怀，面带微笑，竟然有些调侃的语气。
“你还会有下句要说吧。”林婷也笑了。
“因为，”周六水目光笃定，突然变得很认真，“我交定了你这个朋友了，朋友之间不需要谢字。”
“我也交定你这个朋友了。”林婷没有丝毫犹豫，显得很高兴。
“以后，你有事，只要说一声，我立马到场。”周六水心里乐开了花，表面确是不露声色。
“一言为定，周六水。”



 第5章神秘包裹

医院的押金退了一万两千多。周六水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着急还给韩子和晶晶。虽然很不想拖欠任何人的，但他还需要钱用。如果能找到梦中老头的包裹，他必须去龙江省一趟，要用钱。现在的他，兜比脸干净。
时间已进入下午，韩子他们已完成自己的工作，正在分摊周六水的快递。
回到公司，和大厅里的人打了招呼。周六水决定去梦中老头说的地点，把神秘包裹找到。
按老头说的地址，需要找到大山深处山神庙，骑着电动三轮车肯定不行。他向修车的老王借了辆雅迪摩托车。又换了身衣服，他可没忘记梦老头说的要秘密执行。既然秘密，就不能暴露身份。备足了水和干粮，背上背包，周六水跨上摩托车。
山神庙实际就是一个遗址，据说建于民国。由一个资本家修建。由于后来资本家搬迁，香客稀少，被遭遗弃。现在只剩下一堆瓦砾和半截的围墙。
摩托车开到路程一半，前面山路变得陡峭崎岖，周六水把摩托车埋在荒草里，步行爬山。
太阳渐渐西沉，一抹霞光透过山凹，倾泄在灌木丛中。
在灌木丛中，潜伏着两个身穿迷彩服的白种人，一个黄头发，一个白头发。两个人透过树枝，手中的M24望远镜聚焦在山沟中行走的周六水身上。
一直看着周六水渐渐远去，黄头发男人掏出了手机，拨到一个号码：“尊敬的戴维先生，我们这几天的蹲守又迎来了一次收获。有一个年轻的华国人， 奔向目标地点。”
“你确定是一个人？”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
“是的，先生，没有错，就一个人。”黄毛继续回答。
“放出‘顺眼’。你们跟上，保持距离，注意不要被发现。并请时刻保持联系。布鲁克先生，希望这次是有意义的行动。”戴维下达命令。
“尊敬的先生，您放心好了。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不会再错。这个人一定是我们的目标。”
“上帝保佑你，希望你的这一次预感能够成真。布鲁克先生。”
挂断电话，布鲁克和白头发的人说道：“肖特，戴维命令放出顺眼。”
肖特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两个人很快组装成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四旋翼无人机。肖特把无人机托在手掌上，布鲁克按动微电脑手柄，无人机悄悄升上天空。只几分钟，周六水的身影就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二人相对一笑，背起背包，跟着无人机方向，迅速消失在丛林中。
周六水对山神庙位置并不是十分熟悉，只知道大概位置。七转八转，到了山神庙时已是九点多。
周六水坐在山石上，稍稍休息，熟悉着地形。按照死老头的描述，找到山神庙后，还要找到正东方的小溪。他不再迟疑，看着北极星，辨别方向。起身走向正东。
很快，一条小溪出现在眼前。站在小溪边，一眼就看见了老头说的目标：一块几十米高的悬崖断臂。悬崖下，一片碎石，有的滚落到小溪中。
周六水的心突然紧张起来。自己昨天在北山上，明明感觉像似做了一个梦。可现在看，梦是如此的真实。不仅得到了传承，而且老头说的地点相当准确。他开始相信一定有一个包裹藏在石缝中了。
但愿今天不是一个梦。他捏了下耳垂，真真切切地疼痛感。既然不是梦，接下来，就是履行对老头的承诺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找到老头说的石缝，搬开外面的石头。果然，一个十厘米长、五厘米宽，五厘米高的一个小小油布包裹出现在石缝中。看着方正的样子，里面应该是一个盒子。他探手取出包裹，包的很严实，很精细。按照约定，他不能打开包裹，里面是什么，不得而知。所以，他端详了一会，就把包裹放在身后的背包里。
踏在山石路上，他的心无比忐忑。昨晚确实是一个梦。梦中的情景今日成真，那么老头也是真实的。能进入他的梦里，说明老头已经死了。自己见到的老头是魂魄?是托梦？不论是哪一个，都够可怕的。这个世界真的有鬼神的存在？他摇摇头，不敢相信。可是，如果不存在，自己的奇遇又如何解释？他叹口气。那么接下来，他就要去往龙江省。根据老头说的似乎很神秘，此去一路不知是吉是凶。
和鬼神定契约，大概只有他。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果再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宁可选择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快递员，也不要老头的传承，然后去完成离奇的鬼怪任务。
一旦上了贼船，就会身不由己。
周六水计划按原路返回。所以还需回到山神庙。
刚刚踏上山神庙的废墟。突然，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废墟上，一左一右，将周六水围在中间。两个人身穿迷彩服，每人手里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周六水。这两人正是一路跟踪而来布鲁克和怀特。
周六水的心突然一阵紧张，心率霎时升到100多次，双腿有些发软。如果不是强行镇定，自己已经瘫软在地。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说不害怕是假的。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周六水嘴唇哆嗦，话都说不清楚。
黄头发的布鲁克轻声笑着，用跛脚的华国语说道：“哈哈哈，我们是谁不重要。只需知道我们是有缘人。我的先生，我们等了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
“你们，想干什么？”周六水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还是忍不住哆嗦。
“交出你背包里的东西，乖乖地跟我们合作，然后我们给你很多笔钱，很多，很多，多的你一辈子都花不完。”
此刻，周六水终于明白了。这些人是奔着神秘包裹来的，包裹对他们很重要。梦中的老头，也许是被他们所杀，老头死前避免包裹被这些老外抢走，把包裹藏在石缝中。死后，托梦让自己去完成护送包裹的任务。这些老外，没有找到包裹，一直潜伏在这里，等着取包裹的人出现。
“这个死老头，死后还得找一个垫背的。我真是被你坑死了。”猛然，周六水又想到一件事，死老头那么厉害，都能被干死，自己更是凶多吉少。
周六水心里暗骂死老头，眼睛却警惕地盯着两个老外。把问题想明白了，周六水反而镇定下来，不怕了。 既然一切都躲不过，还不如坦然面对。
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周六水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思忖着如何枪口下突围。继承了老头的传承，还从未用过，今天就一展身手，试试自己的武力值。
“华国人，想好了没有。马上，交出包里的东西。不然，你死。”布鲁克把枪晃了晃，对准周六水的脑袋。
“别开枪，我给你们。”周六水假装害怕，慢慢从背后取下背包，借着背包的掩护，一把水果刀偷偷握在手里。
“很好。华国人，你把包裹扔过来。”布鲁克面带得意，右手握枪，左手摆动，示意周六水扔包。
周六水见两个老外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背包上，突然扬手，背包飞了出去。但飞出的方向不是布鲁克，也不是肖特，而是他们的侧方向。同时右手水果刀出手，犹如一道暗夜闪电，射向怀特。飞刀出手的瞬间，周六水飞身跃起，眨眼就到了布鲁克身边，布鲁克没等反应过来，周六水就已经抓住布鲁克的右手臂，180度一拧，布鲁克惨叫着胳膊断裂，枪到了周六水手里。布鲁克身体被动地转到周六水前面。周六水枪顶住布鲁克后脑，然后借着布鲁克的遮挡，才有时间看向怀特。
“特么的，白毛老外也太弱了。”周六水心里暗道。就见水果刀已插在怀特的咽喉，而怀特正双手捂着伤口，原地挣扎，殷红的鲜血刚刚顺着手指缝溢出来。只几秒钟，怀特高大的身躯便轰然倒地，抽搐几下，身体僵直，不再动弹。而他的身下，是一滩红色血浆。



 第6章惊险山林

突然的变故，也令布鲁克吃惊，他身体挣扎想摆脱束缚。
“别动，动就打爆你的脑袋。”周六水用枪口撞击布鲁克的后脑。
“杀了我，你也跑不了，我的组织强大到超出你的认知。华国人，如果你够聪明，就放了我，选择与我们合作。”布鲁克冷冷地说道。
“你的组织是什么？你的幕后老板是谁？”周六水之所以没有杀死布鲁克，是希望从布鲁克口中得到想要东西。
“你以为我会说吗？愚蠢的年轻人。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布鲁克狠狠地说，“一是杀了我，二是与我们合作。”
“现在你是我的俘虏，你没有资格和我讲条件。你也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二是受刑回答我的问题。”周六水此时犹如一个恶煞，表情阴冷，目露凶光。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杀死敌人，敌人就会杀死他，他别无选择。
“这样执迷不悟，你会后悔的。年轻人。”布鲁克依然倔强地挺立，波澜不惊地劝说周六水。
周六水也知道了，不给对方点厉害，他是不会轻易回答周六水的问题的。“既然如此，也别怪我狠心了。”
想罢，周六水把枪顶住布鲁克的大腿跟，扣动扳机。一声沉闷的枪响，布鲁克身体猛地下沉，瘫倒在地。
周六水毫不犹豫，一脚踩住布鲁克的脑袋，再次把枪对准布鲁克另一条腿。
布鲁克无力挣扎，恨恨地说道：“你会后悔的。”然后，脑袋一沉，身体慢慢僵直，不再动弹。
周六水低头一看，布鲁克的嘴里淌出黑色的血液。他已经死了。
“自杀了？用什么自杀的？咬舌自尽？还是毒药胶囊？”不管用什么，布鲁克确实死了无疑。
周六水头皮发炸，一种恐惧感袭上心头。他什么也不顾了，一口气逃离山神庙。
周六水同老外战斗的画面，通过无线电波，传到了东锦县北郊一个别墅里。
一个房间里，坐着三个人。中间的年轻女人，十二四五岁模样，一头金色波浪长发，黄皮肤，蓝眼珠。显然是亚欧混血儿。白皙的美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透着聪敏与机智的大眼睛。黑色的皮衣，紧紧包裹住玲珑的身体。她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散发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着。
她左面的沙发上，是个四十左右岁的白人，身材能有一米九，长得健硕魁梧，脸上布满坚毅和自信。
右面是一个矮小的亚洲 老头，留着八字胡，面貌猥琐。
三人不说话，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当看到屏幕中两个老外被一个华国男人瞬间干掉，魁梧洋人啪地拍案而起：“蠢货，两个十足的蠢货。”
“稍安勿躁！戴维先生。”八字胡手里捏着一串佛珠，轻轻拨动着，“不关你的手下的事，是这个家伙太强了。”
“不不不，金先生。”戴维晃着脑袋，“两个人带着先进的武器，武装到牙齿的雇佣兵，让一个赤手空拳的人秒杀，这是我们的耻辱。”
“的确是很强，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的女子突然很认真地说道。
其他二人马上换作恭敬的态度：“赫莉小姐，发现了什么？”
“对方虽然武功很好，但可以断言，他是个新手。”赫莉继续看着屏幕，“他心里充满了恐惧，做事不够果断。他选择杀了我们的人，完全是因为本能，活下去的本能。”
“赫莉小姐您的意思？”戴维问道。
“我想你应该集合你的人，在他出山的路上埋伏，我要活的。另外我不想看到雇佣兵的尸体被华国警察发现。”赫莉果断下达命令。
“是，我们这就去准备。”戴维走了出去。
“金先生，我也可以出去了。”赫莉转头有看向金先生。
“赫莉小姐，您也应该早点休息，晚安。”金先生走了出去。
赫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坐在电脑前，望着电脑中一个特写放大的男人脸。那是一张严肃的脸。
“娜拉！”赫莉轻轻拿起电话，“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我实在是抱歉。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赫莉小姐，请您不要客气。我很愿意效劳。”电话那端一个女性很恭敬地接电话。
“是这样的。请你马上查清这个人的情况，我需要他全部的资料。”纤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动，周六水的照片传了出去。
“好的，小姐，我马上就去办。”
赫莉放下电话，轻轻地走到落地窗前，窗外五彩斑斓的灯火，映衬出一个美丽婀娜的剪影。
……
山神庙，死寂沉沉。刚才还紧张的空气恢复成一团黑暗。
周六水一口气跑了有一里地远，紧张的心情渐渐冷静下来。他忽然想起那个神秘的包裹，又转身跑回山神庙山坡，捡起背包，重新背在身后。回头望了一眼山神庙方向，那个血腥的战场。心中后怕，想到那两具白人尸体，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他突然一阵恶心。“哇哇”地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了，他才慢慢地坐下来。现在的身体已经虚空，甚至连趴的力气都没有。
想到自己杀人了，他就不停颤抖，莫名地恐惧。两个死尸就像钻进了他的大脑，挥不去，赶不走。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理智越来越清醒。他并不想杀人，可是当时的情况下，他不杀了两个老外，那么死的就一定是他。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恐惧了。要怪就怪那个奇怪的梦，奇怪的老头。
稳定心神，他站了起来。他不想坐牢，眼前要做的，就是把两具尸体处理掉。
他壮着胆子，回到了山神庙。
两具冰冷僵硬的尸体，躺在夜色中。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淡化了许多。
周六水刚想搬动尸体，奇怪的是，在尸体旁边突然多了一架手掌大的无人机。他猜想，无人机一定是这两个老外的，用来跟踪他。现在无人控制，或者没电自动导航返回到发射者附近。这么分析，刚才杀人的过程已被监视，会不会有洋人的同伙看到视频？如果那样，自己一切都暴露了，以后的活动更加艰险。
没时间考虑太多，必须处理现场，速战速决。
现在以他的力量，搬运一具尸体相当轻松。两具尸体并排摆在一个灌木丛中的土坑里，用石块掩埋。
把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现场的地上，还有一个无人机，两把手枪，两个背包，都是老外留下的。把背包里的能用的东西以及手枪、无人机放进自己的背包里，老外背包烧掉，再次检查一番，看看没有留下破绽，周六水离开山神庙。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是午夜十一点。
路上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
周六水走的可谓是心惊胆战，草木皆兵了。每当听到一次的突然响起的声音，他都要紧张一次。
周六水胆子并不大。他在家里的时候，每每要杀家里养的鸡，都是求助别人。每次杀完鸡，都会令周六水自卑一段时间，总觉得自己不够男人。谁承想，连鸡都不敢杀的他，今晚却杀了两个人。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安心的理由，就是正当防卫。当时的情况下，不是他们死，就是他死，他别无选择。
虽然远离了山神庙，血腥味似乎刻在周六水身上，一直在他的嗅觉中出现。
回去的路，周六水走的很快，他恨不得马上回到城市中。
不远处就到了藏摩托车的地方。
刚刚转过一个山坡，他突然听到前面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同时，昏暗中似乎有三个人影在晃动。
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躲起来，不能被别人发现。
三个人越来越近，他们偶尔的说话声，传进周六水的耳朵。
没有一句能听懂，说的是英语。来人是老外，三个都是，莫非是自己杀死那两个老外的同伙？
周六水想的不差，这三个人，是戴维派来的。戴维一共派了两支队伍。他并不知道周六水已经处理了现场，这三个人是派去山神庙处理那两具尸体的。另外一支队伍，负责在半路阻截周六水。
此刻，看着前面的三个人，周六水非常紧张，躲在石头后。
这三个人如果真是死的那两个老外同伙，他们就一定会有枪，所以不能选择逃跑。跑的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第7章绝命狙击

正思忖着，三个老外已到了石头旁。机不可失，周六水突然出手，鱼跃飞出，对着离他最近的老外就是一拳。这一拳周六水使了七层力，拳头就像铁块般，带着风声，电石火光之间，击在老外太阳穴。老外叫都没叫，轰然摔倒。同时，周六水再次飞身跃起，空中翻腾360度，飞到第二个老外的头顶，空中摆连腿，右脚抽中老外的面门。被击中的老外猝不及防，身体腾空，倒着飞出四五米，撞在山石上。喷出一口红血，倒地昏迷。
连贯的动作，又是突袭，使最后一个老外有些紧张，慌乱中去掏手枪。这就给了周六水时间。老外手枪刚到手，没等打开保险，周六水已到了他身边。情急之中，老外一个勾拳，带着风声，击向周六水前胸。周六水右腿后撤，身体后倾。躲过老外的拳头。同时，舒展双臂，抓住老外的臂膀，右腿屈膝抬起，快如闪电，膝盖击中老外小腹。老外“啊”的一声，身体飞出，摔在地上。周六水快步跟上，猛然一脚，骨碎的声音，老外一条腿废了。
老外失去了战斗力，瞪眼看着周六水，叽里咕噜叫着外语，周六水一句也没听明白。
“你会不会说华语？”周六水蹲在老外身边。
“哇哇哇。……”还是外语。
周六水摇摇头。看来想从对方嘴里问出点什么是不可能了。他不想放了他们，又不想杀人，可是这三个老外怎么处理呢？干脆，就留给警察处理吧。老外既然想要周六水手里的包裹，他们也不会让包裹落在华夏警方手里的，周六水根本不用担心老外在警察面前出卖他。
周六水从老外的背包里找到绳子，把三个老外结结实实捆在一起。怕他们自杀，扯下三个人的衣袖，塞进他们嘴里。
看着毫无破绽，在一个老外的兜里，掏出手机，学着女声，拨打了110。
“你好，我要报案。”
“我叫匿名，对。叫匿名。你可以理解为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在北山山沟里，有三个歹徒持枪抢劫。”
“对，持枪抢劫，而且是外国人。现在已经被制服，请求警察协助。”
“好，我给你发地址坐标。”
“对，对，你们越快越好。如果歹徒跑了，你们自己去抓。”
处理掉电话上的指纹，最后看了扫视一边三个昏迷的老外，周六水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
在北山的一个山头上，两个人身穿迷彩服的白人，潜伏在树丛中。胖子趴在地上，博士能夜视望远镜紧紧贴在眼睛上，镜头的方向是山中。瘦子坐在旁边，背靠山石上，嘴里叼着大半截香烟。而他的脚下，横放着M110狙击步枪。
他们就是戴维派出的第二支队伍，他们的任务是，阻截返回的周六水。
“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过，还要麻烦咱们哥俩来这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喝西北风。我看布鲁克他们就是一群蠢货。”瘦子扔着石子，愤愤地骂着。
“这是命令，我们不能违抗。”胖子继续观望。
“若是我，早把那个华国小子大卸八块了。”瘦子显得很暴躁。
“当然，我相信你的能力。”
“那个叫赫莉的娘们就是瞎指挥，也不知道我们的老大为什么那么怕她。”瘦子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看样子很有背景，或者抓住了戴维的什么把柄。”胖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手里不停地转动着望远镜。
“戴维老大带领我们执行过无数次任务，转了大半个地球，可从没这样憋屈过。”
“是的，为了帮助赫莉擒获那个老头，我们损失了四个弟兄，可谓损失惨重。”胖子表情凝重。
“如果不是我们两个出手，干掉了那个老杂碎。至今赫莉还在被老杂碎牵着跑。”瘦子露出得意的神色。
“那个老头死了，东西可能在这个年轻人手上，我们不能大意。”
“相信我，克雷吉。今天我们还会把这个华国人一举抓获。若不是老大有令，要抓活的，我一定一枪爆了他的脑袋。”瘦子一副信心满满，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定是这样的。贝尔，你是名出色的狙击手，我相信你。”克雷吉突然做了一个手势，“做好准备，山里有灯光过来。”
远处，一束灯光在山岭间忽隐忽现。
克雷吉调整镜头：“是一辆摩托车。不，是目标，目标出现。”镜头中，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穿行在蜿蜒起伏的山路上。
贝尔立即匍匐在地，眼睛对准瞄准镜，手指钩住了扳机。果然，一个年轻骑着摩托车的华国年轻人出现在瞄准镜中。
瞄准镜跟着摩托车移动，十字标调整到年轻人脸上。
“1点钟方向，距离1000米，确认目标。”克雷吉轻声说道。
“目标12点钟方向，距离600米，风速10米，可以随时射击。”克雷吉继续观察，耳朵里已经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
“目标12点钟方向，距离600米，风速10米，可以随时射击。”贝尔重复着，嘴角掠过一丝微笑。十字准星对准了周六水的腰部，右手食指钩动。
“砰！”
伴随着装有***的M110发出沉闷的声音，摩头车左右摇摆了两下。而后车灯消失，两个人的前面一片漆黑。
“目标消失。”克雷吉突然紧张起来，不停地旋转望远镜。
“哦，该死。目标消失。”贝尔用手敲打着地面，懊恼地近乎咆哮。
“贝尔先生，这么近的距离，你竟然失手，我可以理解为意外吗？”克雷吉收拾着东西，不满地问贝尔。
“绝对是意外，克雷吉先生，你是知道的，我从未失手过。”贝尔喊道。
“我打电话汇报给老大，贝尔，打扫战场，我们撤退。”克雷吉见贝尔趴着不动，急忙催促。
“不，我不相信。”贝尔紧紧盯着***的瞄准镜。“我一定要把这个家伙的脑袋拧下来。”
“贝尔，你疯了吗？不要忘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克雷吉急了，“虽然失败，但已经完成。”
“不，该死赫莉小姐说要活的，不然我早就爆了他的脑袋，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相信那个华国人一定负了伤。我要打死他，然后提着他的头去质问赫莉小姐，想要抓活的，用我们狙击手出手是什么意思，我要质疑她的指挥能力。”贝尔仍然趴着不动。
“贝尔，你不能这样做。我们已经暴露位置，现在必须转移或者撤退。留在这里很危险。”克雷吉有些急了。
“转移是在遇到高手的情况下。可眼前的小子，是个菜鸟，而且赤手空拳。我们无所畏惧。”贝尔态度坚决。
克雷吉无奈地摇摇头：“也许你是对的。希望你能成功，克雷吉先生。”
贝尔露出自信的微笑：“他现在躲起来了，我不相信，他会永远躲着。只要他一露头，我就会‘砰’的一声，击爆他的脑袋。”
贝尔瞄准的是周六水腹部，由于山路的颠簸，子弹并没有准确击中周六水，而是穿周六水的胯部而过，实实在在地带走一块肉，在屁股外侧划出一道沟。
伤口火烧火燎地疼，鲜红的血，湿透了周六水的裤子。
扔掉摩托车，躲在岩石后的周六水，愤怒的火焰在胸口燃烧。
还特么有完没完了。先是山神庙埋伏，接着半路拦截，现在又是阻击，还让人活不？如果敌人还有下一步，他不敢相信每一次都有这样的运气。即使这次侥幸逃脱，那么以后呢？敌人会不会动作不断？他会不会整天活在刀口之上，随时有毙命的危险？
周六水越想越气，越想越怕。与其整日躲避逃生，不如主动出击，直捣黄龙，把幕后主使一举歼灭。
可眼下脱身还是一个问题，他不知道狙击手走没走，他不敢露头。屁股外侧的伤口不停地冒着血，火烧火燎地疼。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他躲在山石后，在羽绒服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捂住伤口进行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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