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乱神创世记》 天星变 浩瀚无垠的星空中暗藏着无数的秘密,充斥着祥和与危机,光明与黑暗。 人类灵智初开以来,从未停止过对它探索。 远古时期的人们便尝试用各种方式来理解他们不熟悉的宇宙。 秋日中午,多云的天空,一丝凉爽之意。 忽隐忽现的阳光洒在临城市大地上。 略显诡异的光影变幻,让人感到这可能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陈哲从图书馆里出来。 “叮!”手机响了。 一条讯息。 “......我市为这次流星雨最佳观测地,请广大市民......” 手机又响了。 是个陌生电话,接起来,里面的声音说:“你叫陈哲吧,我是林紫昕的父亲。你,立即离开紫昕。” 陈哲一直知道林紫昕家里人都反对他们在一起,且不是一般的反对。 原来有幻想,在很短的时间里发展到让林紫昕家里人对他刮目相看,而不反对他们一起。 听到那催命般的声音,他明白留给他的时间连一秒钟都没有。 “是林叔叔啊,您好。这可是紫昕的意思吗?。”陈哲说道。 林父恼怒起来,不屑地说:“我不和你多说话的,我只是在通知你,不是请求你,也不是威胁你,你这样档次的有什么资格收到我的威胁?” “我女儿这么漂亮,随便都能找到几百个比你好几百倍的男人,不是夸张,是真的比你好几百倍。与你联系,让我和紫昕丢脸得很,你如果够聪明,就应该知道这点,主动离开紫昕;你如果不知道这点,说明你太蠢,那就更要离开紫昕了。” 陈哲冷静道:“叔叔,我还是那句话,一切紫昕说了算,紫昕有选择权。” 林父说道:“你这样档次的人,我不和你多说话。我要忠告你,做人,一定要具有很多优良品德才行。比如不能骄傲,不能看不起别人,比如我,白手起家挣得偌大的家业,成为你们只能仰望的成功人士,这与我待人谦逊,从不沾沾自喜的性格有很大关系的。不然我也不会放下身段和架子和你这样的人说话。” “像你这种不把我的话当话的行为,就是一种严重看不起我的骄傲行为,你以为你是谁啊?在我眼里,你就跟一只蚂蚁差不多,不对,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还有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这样的地位凭什么认为自己......不说了,你哪有资格让我对你说这么多话。” “看在紫昕的面上,我才百忙中抽空亲自出马打电话和你联系一下。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一句了,真是掉身价。你快走得远远的。我连你的照片都懒得看知不知道?我女儿可是要嫁给干大事的男人的。你怎么想,怎么做的,一点点的重要性都没有......” “眼下我女儿就要相亲了,男方家里资产多少你知不知道?一个亿!你见过十万元现金吗?乡巴佬!你一辈子能攒的了二十万吗?垃圾!你可不要再找她了……” 与林紫昕父亲很不愉快地结束对话。 “他到底要说些什么?我都听糊涂了!真是天星坠,牲口出人言......有人胡言乱语,可不是好兆头啊。” 陈哲心里恼怒,自嘲地笑了笑。 手机又滴的一声,拿出来看,是林紫昕的短信。 “我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晚上会尽量赶回来。” 陈哲心里一阵甜蜜。 他家境贫寒,也很清楚林紫昕的家世背景虽然一般,要远强于他,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珍惜与她一起的每分每秒。 陈哲也明白,她家里人把能发家致富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高材生,人漂亮,一定能嫁个富贵人家的。 阳光彻底被挡在云后,凉意乍起,云后隐有雷电之影。 陈哲抬头看一下,加快脚步走去,怕是下雨的不好办。 一张纸从几本书中滑落。 陈哲捡了起来,这是他刚才在图书馆写的一点随笔。 “我埋下了它,忘记它的存在,它却渐渐在我心里暗暗生根发芽;二十年过去了,它成长了,枝叶茂盛;六十年过去了,它仍在那里;后来我离开了这世界,它越来越繁茂;千年过去了,你还有着我的记忆吗?五千年也过去了,你也离开了这世界吗?你来过,你走了,和对我的记忆一起走了吗?流芳百世又如何呢?一万年后找不到你的存在。……” 滴的一声,手机又发来一条信息,是紫昕的,简单的一个笑脸。 陈哲一阵怅然。与紫昕认识到现在一年多,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搂过一次她的仟腰而已,但张振知道自己对她的喜欢,不是随便口头说说能表达的,也要给她留个好印象。 “努力有什么用?看不到前途的日子,不想得乐观点,不是一刻都过不下去?” 在临城一处小区房里,林紫昕望着窗外天空。 几天前国家天文台发布今天有流星雨消息,这是百年难遇的景象。 她本来与陈哲约好去看,不过被父母叫回了家,也没有与陈哲说。 她父亲过来说道:“白家的小儿子白翰从国外回来了,他们邀请我们赴宴,我们一家人一起去一下吧。你姨见过白翰,说那人挺好,很讨人喜欢的。” “听说白翰家有五千万元的资产,但他还是在自家公司打工,做一份才五万元年薪的工作。这样又富裕又谦虚的人,要什么女人没有?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啊。” 林紫昕听了没说话。 陈哲回到宿舍,对着镜子照起来。 “连自己的头发都要不认识了。多少时间没照镜子。” 他还是去理了个发。 陈哲只想毫不浪费过好接下来还能与紫昕联系的每一秒钟。 心里难受,也很想用外界因素干扰自己的忧郁情绪。 坐班车去了网上攻略说的流星最佳观测区,是在城郊一处江边。 他与林紫昕约好在那观测区边上一处公园见面的,但林紫昕并没有来,电话也打不通。 一阵陨石群迫近地球,有的离得太近,互相碰击造成巨大爆炸。 长长的流星群经过地球附近一片区域,一次次陨石碰撞,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一大块陨石炸开,出来一个八厘米大小的椭球形石头,上面刻着神秘复杂花纹。 那石头顺着流星群行进一段路,慢慢减速,脱离了流星群。 陈哲想找一处好位置,但来的人多,熙熙攘攘。 江上稀稀落落几艘船,完全静止在那里。 陈哲终于打通了林紫昕的电话。 “陈哲,我临时出了点事,很抱歉我不能去了。你自己安排时间吧。” “好的,紫昕,玩得开心。”陈哲失望极了。 黄昏了,天边泛起红橙色的美丽晚霞。 陈哲一阵惆怅上心头。 既来之则安之。 一个人看看这天然奇观吧。 他不喜欢热闹,不想在人声嘈杂中渡过。 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陈哲远离人群,见哪里冷清去哪里。 跑到远处的一座山上,看见一处高而险峻的山头。 费了点力气爬上去,天也渐渐黑下来,这里十分偏僻,半个人影也没有,显得阴森森的。 陈哲心绪不宁,心里无畏,没有在意四周风吹草动,响声吓人。 天边的流星一颗接着一颗出现。 林紫昕一家人正与白家人一起聚餐于一个酒店的大包厢里。 林紫昕望了一眼旁边热情高涨,大肆高声讲话的白翰。 一张胖脸的白翰拿出一只锦盒递给林紫昕,大咧咧说道:“林紫昕,想不到你这么漂亮,听你小姨说的,我还以为是吹的。我们刚见面,太急了,没准备好什么见面礼,也没什么值钱的,不过是块三千元买的手表。我可从没有给别的女人买过这样贵的礼物,你是第一个,惊喜吧!开了看看吧了,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 林紫昕觉得一时被噎着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白翰母亲斜着眼,轻轻摇晃着烫了发的斗大脑袋,板着涂满厚厚的粉的脸,咧着一口龅黄牙冷笑道:“凭翰翰的条件,哪用得着送礼物给别人的?都是那些女的想嫁翰翰,巴结着送过来的,我们还不收呢。你们林家面子太大了......” 白翰哈哈一笑:“其实我早看出来的,恋爱呢,男人越有钱,过来主动联系的女人越多,反而不花钱。那些谈恋爱花钱的,都是穷人。我是实在看紫昕顺眼,才花的这么多钱,足以说明我很喜欢紫昕的。” 白翰母亲仍然冷笑道:“我儿子就是聪明,这可是与我们家家教好有很大关系的。因为我们家根好,才挣了一千万的财产。可是有个女的为了我家翰翰寻了死,差点真死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家翰翰是不是很有魅力啊?你们不信吧,去我们小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这件事可是很有名的。林紫昕,以后你嫁过来可要守我们大户人家的规矩,我们豪门与你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林紫昕母亲越听越觉得很不对劲,问道:“白翰在外国做什么的啊?” 白翰笑道:“留学啊,未来丈母娘,你以为我是打工的啊?我学的是那个什么做肥皂和农药的什么专业,是说可以考博士当教授的,可是能挣大钱的。” 林紫昕忍不住问了一句:“是化学系吗?” 白翰说道:“大概是吧,我可懒得关心这个,我不去学校的,学了有什么用?还是混社会积累社会经验实在。累死累活读成了书呆子。我现在连外语都不学。我们家拆了老房子,赔来了一千来万,让我留学就花了两百万,真是不值得。让我随便泡......花都能花个三年,也比留学两年强。” 林紫昕听了,望了一眼林父,只见她父亲有些尴尬地回避她的眼睛。 白母仍然板着一副冷笑脸说道:“俗话说的好,郎财女貌。我们家这样好的条件,林紫昕嫁过来就是享福了......”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下。”林紫昕听了白家人的话,觉得一阵反胃,吃下去的一点东西差点吐出来。 她有心理准备各种情况,就是猜不到她的第一次相亲居然是这样的。 现在只想离这些奇葩远一点。 她快步走出包厢,来到酒店外边,深深喘了口气。 心里想陈哲不会真的去那里看流星雨了吧? 拿出手机,邀请陈哲视频通话。 陈哲看到是林紫昕发过来的,十分欣喜,马上接了起来。 “陈哲,你在干嘛呢?” “紫昕,我在这里看到了流星,你要看看吗?” 陈哲用摄像头对着远处,希望林紫昕能看到。 林紫昕微笑看着屏幕上模糊的流星影子,对电话说:“陈哲,我看到了,我许愿了,你呢?” 陈哲非常高兴,继续用视频镜头对着天边流星,希望林紫昕能看得清楚。 那块刻着花纹的小石头在大气层中起火,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陈哲位置过来。 林紫昕望着陈哲所在方向的天空,微笑着。 她心里放不下陈哲,知道想与他在一起困难重重,感情是自己的事,婚姻从来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家里人不同意他们一起。 不知道如何与他说,不知道怎么办。 陈哲周围起风了,带携了热量,越刮越大,裹起漫天飞沙。他的眼睛进了沙子,难以睁开,站立也越来越困难。 林紫昕也在视频中看出不对劲:“陈哲,你那边怎么了,这么亮,是太阳升起来了吗?” 陈哲眼前出现一大片火光,天上落下无数燃烧的陨石,重重的砸在地上,溅起巨大烟尘,陨石落在江上掀起巨大水花,船被击沉。 众多游客大声呼救逃跑。 “我在做梦吗?紫昕,你怎么样?”陈哲心惊胆颤。 有颗陨石冲着自己过来,比太阳还明亮,瞬间照着大地宛如白昼一般。 “我的天!”陈哲心里颤抖,望着眼前的火球,抓紧最后的时间对着电话说道,“紫昕,祝你永远幸福!......” 最后时刻,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反而镇定的陈哲看到那快速过来的大火球中间的有什么纹络。 自己一心想看清楚那是什么。 那些不停变化的纹络在他极速运转的大脑中印了下来。 那极度宏亮的光芒让他闭上眼睛。 远处众人看到那团火球撞在陈哲所站立的那山上,轰隆爆炸了,激起巨大的风,刮得他们站不住脚,人仰马翻,到处是哭声和叫声。 灾难才刚开始,远处如雨般的陨石落在大地上,激起巨大的爆裂声。 林紫昕母亲已经追出来,对她大声说道:“昕昕,进来一下吧。刚才白翰解释了,他是故意这么说着试探我们的,看你是不是传说中的拜金女。他向我们道歉了,你再进来看一下吧。” 林紫昕摇摇头,仍听着电话,不再理会她母亲。突然听到陈哲说诀别般的话,然后断线了。 林紫昕大惊失色:“陈哲,你怎么了?陈哲,你在吗?别吓我啊?你在哪里?” 林紫昕双手颤抖,连拨电话过去,听到的全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紫昕听到轰轰炸响。 酒店里面的人齐声惊呼起来。 只听大嗓门的白翰全身是火,鬼嚎似的大叫着跑出来:“妈呀疼死我了,救命啊......” 林紫昕抬头看到天上无数陨石坠落在地,形成无边无际的流星火雨,山崩地裂,熔浆溢出,城市瞬间成了一片火海...... 奇域 陈哲看到黑石上的那些花纹,如文字,如星辰,如石,如树木,如水浪,如风,如光...... 那些纹络离自己越来越近,在眼里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他梦醒了,躺在在一片旷野里。 站起身来,看见数座大山,高耸入云,上面布局规则平滑。周围都是碎石。好像是倒塌的建筑。 四周看了一下,边上就是那块黑石头,便捡了起来。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至少自己逃过了那浩劫。 空气冷起来。 渐渐冰天雪地。 陈哲全身冷得发抖。 “既然活下来了,我还真不想死。” 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茫无目的跑起来,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天上有一轮巨大的月亮,比正常月亮大十余倍。 密密麻麻的星点。 光线凄惨朦胧。 恍如入梦,我的家呢?我的世界还在吗? 他想起那片毁天灭地的陨石雨。 一切都莫名其妙。 这是一片废墟,这里的建筑是自然倒塌的,像是个远古遗迹。 觉得饿了,便去找吃的。 路上有些红红绿绿的多种颜色小草,透出诱人的香味,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吃不吃,犹豫了很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饿个前胸贴后背,终于忍不住了,心一横,拔起来便吃。 “真是,美味......”这非但好吃,还很解饥渴,吃了一株便饱了。也不考虑毒不毒了,把看得到的都拔了,放在兜里。 也许能找到一个村镇什么的,陈哲满怀希望在荒原上走起来。一连走了几天,别说是人,半个生物的没有。连蚂蚁也没见过一只。 孤独无助,心里煎熬。 像是在等死一般。 说话也就是自己听。 抱着一丝希望,又走了几天。 终于走到了这块旷野的边缘,外面又是悬崖,深不见底,更远的就是宇宙星辰。 他沿着边缘走去。这样又走了几天,看到前面一片大山崖。 这山崖极高极大,垂直平滑的崖面,根本看不到最高点,望不到尽头。 笔直的山崖,爬就不要想了。于是沿着悬崖底走去。 又走了几天,看到一个小山。 那个小山整体像是一块规则的圆台锥,通身是黑色,由细软的沙土组成。破毁严重了,有一半塌了。说是小山,其实也有两百米高。 “这座山都塌了!” 这山崖上五十米,断裂处有一个东西似乎在发着光。 陈哲好奇,见那里位置也不险要,便抓着岩石爬上去,花了不少时间,到了那里。 原来是块五彩玉石,五寸蛋形,嵌在了石头里,那光就是这玉石发出的。 “这样的颜色,真少见。”陈哲捧起那玉石,“如果拿去卖的话,应该能卖许多钱。” 他仔细看起那玉蛋,眼前出现一行金色的字,清清楚楚的。 无论他怎么走,那行字就在前面晃荡。 “邪门了!” 看起什么内容来,字都认识。 一行字看完,又出现一行字,滚屏一般。 后面还有图案,都是一些轮廓形体上,星星点点,还有线条,符号。其中出现一组人类形体,上面标示着自己能看得懂的繁体文。 他觉得亲切极了,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兴奋,马上看了起来。 “丹田,经络,运气,意念,时间间隔......” “芥子须弥,微尘乾坤,盖天地之大同......” “魂元生魂潜。” “魂潜是什么?” 他放下那玉石,眼前便没有出现这些字了。 他放心下来,仔细看起来。 这应该是一套功法,用图案画出来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留下的。 “这么神秘,修炼一下一定有好处的。” 不过也不忙炼,收起玉块,陈哲又四处看一下,四处景物单调,无聊地让他发毛。 “我练那功法看看。”他按上面说的炼起来。 还是按那介绍的,盘腿凝神,意念在身上游走,或在某穴位暂停。 有的穴位意念暂停时间多些,有的少些,在哪部分经络游走意念快些,又哪部分慢些。运气路线复杂。停留时间、速度多少,十分讲究,错了一点就要重新来。 那些草株饱含灵能,吃了解一时饥饿,对他修炼这功法有很大帮助。 意念运气,吐纳。周围温度似乎升高起来,越来越高,身上被火烧到一般,逃无可逃。 “这太难受了!” 陈哲又酸又痛,而且慢慢加剧起来,最后觉得像是被火烧到全身刺痛,痛到没有知觉。 陈哲赶紧放弃修炼,身上渐渐好起来。 陈哲不敢胡乱修炼,觉得无聊,便将那些文字图案一一用石子刻在旁边石壁上,这样看着方便。有几百个字,七组图案。 “那气功练下去,该不会真的就死了吧?” “自古练功要大成,都是个极其艰苦的过程,我总不能随便退缩了。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说不定练起来就有了。” 陈哲心里难受,顿觉得那点痛苦算什么?左右也没有事,于是继续练起那功法。 第二次经历烈火焚身般的苦楚。 “受不了了,停了吧。” 这次坚持的时间长些,只要一停止陈哲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有力气,头脑思路也更清晰了。 “看来是不错的,它都说了必有好处,应该便是真的。只是我坚持不下去。下次我坚持下去。” 过两天,陈哲第三次练起那功法。 这次他死活坚持住。 最后实在无法忍耐,想要放弃,但放弃不了了。那功法正在自动运转,痛楚无法停止了,只好坚持了下去。他蜷缩成一团,全身的痛让他几乎晕厥。 坚持了下来,极度的热气终于散了。 陈哲松了一口气,想站起来,才知道全身都不能动了。 原来整个人被冰封在一个冰洞里,刺痛难当。 眼前又出现几行字。 陈哲心想继续练下去说不定就脱困了。 于是按看到的功法运气。 想不到冰得更加严重了,喉咙被冻住,几乎连呼吸都不能。 有了前面极热痛苦的经验,他知道熬过去就行了。 咬牙坚持了下去。 突然传来一阵波动,震动他全身的肺腑颠倒了一般冰冻也解了。 两眼发黑,胸闷之极,全身气血涌上来,他“呕”的吐了一口黑血,又呕了一阵,感觉吐了之后好过多了。但已经没有力气吐了。 总算缓过劲了,眼前又出现了一段文字。 既然受了这么多苦,半途而废不就亏大了? 于是继续练下去。 陈哲意识恢复了。看着远处旷野和硕大的月亮,渐渐模糊。 陈哲睡着了。 一时醒来,神清气爽,五感灵敏,头脑清晰。 心脏下方出现一个彩色光团,有极少量的气能从外界流进来。 更为离奇的是,那个光团能根据自己的意念消失或出现,还能移动,甚至能到身体外面三尺以内。 他凝神便能清晰地感觉一些外界能量的流动,像明显的月光就不用说了,各类动能、热能都可以细细感受到。 就是一些物质内部的能量流动也能感觉得到,这些能量成为微微泛白的光线在他眼里呈现。 他这时发现了一种特别的能量,极少量的,闪闪亮的,像是水中的粼光。他片刻就知道了,这就是自然界中存在的灵能,是在自然界中稀少的存在。 他再看那玉块,已经碎了,里面出现一块三角锥的青石。 “还好记下了内容。”陈哲庆幸不已。 再看那块青石,上面刻着一些符号。他的手碰到那些符号,眼前也出现字。后面有三幅幅功法图案,内容有所不同。 “此功为《神醒御法》,滋生引气,源源不息。意念发劲,游走百八穴......” “运意念于眉心,攒气于此,分散于身周......” “灵窍生紫气......” “紫气合大同......” 陈哲首先将这些信息在岩石壁上刻了下来,以免自己忘了。 第一种功法练起来痛苦之极,有什么用还不知道,陈哲害怕这功法也是那么痛苦的,想想不过技多不压身,总有一项有用的,趁现在精神挺好,继续修炼起来,有一点痛苦的话就立即停止。 后面挺简单,运意念按那短篇功法在身上游走,虽然有些不适,但没出现他所害怕的那种痛苦。 因为前面练功有了经验,这次便轻松多了。 因为没有没有出现难受的感觉,他练了下去。 四周一片黑暗,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这还不错!”陈哲放心下来。 但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因为四周一点光都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 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他。 有了声音,嗡嗡耳鸣,越来越大声。 “这种黑,有问题!” 陈哲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身体融进了黑暗,逐渐麻木失去了知觉。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原来这么痛苦都熬过来了,这算什么? 他努力保住了大脑中的一点清灵,前面好像出现一点针头在发光。 意念顺着那点光明飞去,不断追逐。 终于捕捉到了。 光点消失,一点清凉。 别处渐渐出现光点,陈哲的意念飞去捕捉,越抓越多。 星星亮点越来越多,集成团,聚成片,在那光中看到了这个世界,好像是刚诞生见到了这世界的第一丝光明。 他渐渐从黑暗中解脱出来,新生了一般,身体和心理的压力一驱而散,清爽之极。 额头上也出现一个气容,那个气容可以随意念在身上和身周不出五米距离内移动、消失和出现,像是他的手脚般灵活。 不出意料,那青石也碎成粉末。他都记刻下了这些功法,并不在意。 他按那典籍上所记载的试一下那气容的紫气,能运意念在身周五米距离内,让灵窍紫气迅速蔓延分散,像瞬间成长的树枝展开,形成一个纵横交错的网状空间,像是神经脉络一般,由疏变密,最后几乎塞满整个空间。 这个空间最大能达到三米方圆,而能形成紫气脉罩的就是灵窍能离身最远的距离,就是五米。 这“神醒御法”的紫气脉络是一种很特别的能量场。能够凭意念收集外界各种能量在紫脉里流动,不过能控制的能量有上限,并不是很多,利用这些能量,便能控制物体移动,只是能御动的物体的重量不超过两斤。 使用的紫气多少就能结成多大的体积。那紫气脉空间一经形成便比较固定,移动不便。 这个网状结构能量场最多能独立存在两个小时。能即时收回进灵窍。或运意念输送紫气让其继续保留下去。 这里的环境,几天都没有起过云,更没有下过雨。 “陈哲,你这么在这里?我找你好久!” 凌仙子 正在研究法术的陈哲听出了这声音是谁,心头大震。 陈哲回头,果真看到林紫昕正在后面。 “紫昕,我好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紫昕向他走几步,突然摔倒。 陈哲下意识跑过去想扶她。 突然发觉她的眼神有一丝凌厉和嘲讽。 “这种情况,林紫昕绝不可能出现的。” 陈哲猛醒,转身就跑。 “你干嘛不理我?” 林紫昕的话从后面传过来。 陈哲心里揪起,觉得很难受。 理智又告诉他,林紫昕不会这么说的。 但心里苦楚突起:“我好累啊!我真的想再看一眼你,紫昕!哪怕是假的。” 陈哲再也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林紫昕站在旷野上,婷婷玉立,一袭白衣裙和马尾辫随风飘动,两行清泪从脸上流下来,对他微微笑着。 他太熟悉林紫昕了,牢牢记得她的一笑一颦。 陈哲打个激灵:“难道是真的林紫昕。不会是有人假扮的? ” “陈哲快跑!有个怪物控制住了我的意识,要来害你,这时见到你,让我有一丝清醒告诉你,快跑!”林紫昕突然大叫, 陈哲大惊失色。 “紫昕,我知道你还记得我的,我不可能放弃你?我已经死过几次!不再怕了。”陈哲不再顾忌,流泪向林紫昕跑过去。 见林紫昕向他抱过来,抱成一团。 陈哲心里一喜,当随即冷静了一下。 “林紫昕可不会主动抱我,绝对不可能......”他心念一转,林紫昕越抱越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陈哲挣扎起来,但挣不脱,心想中圈套了,也许自己的人生到此为止了。 渐渐模糊的意识里,回忆起从小到大的点滴。 早年去世的父亲。 “小哲,爸爸给你做的车子。”父亲出现了,拿着一辆木头小车递给他。 “爸爸!你还在......”陈哲拿过车子,是真的。 他想起为养大他而奔波的母亲。 “妈妈呢?” 陈哲感觉他妈妈抱住了他流泪说道:“小哲,爸爸去很远的地方了......” “妈妈!”陈哲捏了一下妈妈的手,好真实! “我怎么了?”陈哲惊出一身冷汗。 大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停有声音出来,嗡嗡作响,像是有人在边上不停窃窃私语。 突然明白自己也在喃喃自语。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会怒气咋起,一会莫名高兴。 已经精疲力尽了,大脑还在不停思考,时而高兴,时而痛苦,交替着喜怒哀乐。 他赶紧努力宁神下来。 不想让自己失控。 赶快努力让自己做到不喜不悲,平复心情。 这时有一点的情绪都会突然放大许多倍,只能努力做到不去想任何事。 他尽量不去想任何事情。 随着时间推移,他睡着了,又醒了,然后又睡......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幻。 渐渐地,他控制住一点心神。 陈哲不敢有一丝杂念,怕有一点分心都会让什么东西趁虚而入进他的意识里。 他的精神和体能也到了极点,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放松。 坚持时间久了,大脑渐渐放松下来,身体知觉也反应过来,身体累极,在地上趴下便睡着了。 醒来后,便没有任何异状, 陈哲研究起刚学的功法。 “魂潜”、“灵窍”功法太过简单了,紫气灵窍倒是有一简单的修炼功法。魂元里的“魂潜”气能会自行一丝一点增加。 那个“神醒御法”最高只有三层,他已经到了这功法的第一层,以后能有多少进步空间呢? 他了解了些内功的情况,内气是由“气元”驱动的,“气元”多少便决定了修为深浅。 “气”的意思大致相当于“能量”。“元”便是“源泉”。 这两天来,他发现身边有道人影在旁边,一只呆在一个地方,这一天终于细声细气说道:“请帮我找点灵能。就是那种草,摘给我一点吧。” 陈哲被吓了一跳,问道:“你是什么人呢?” 那影子笑道:“我叫凌思菲,是个神域仙子,是这块万象石的主人;在你的世界被魔神攻击时,我用这万象石开启了一个通道,连你也一起带过来了,现在需要你帮我收集灵气凝聚我的魂魄。” 陈哲听她这么说,清楚了是她救了自己,也不加分辨,这个荒芜的地方,能有人说说话就是天大的好事了,便向她道谢。 “那我的世界怎么样了?”陈哲问道。 凌思菲说道:“我所在的整个神域都被妖魔摧毁,所有人失踪的失踪,消亡的消亡。我勉强进了这万象石逃了出去,一路逃亡,被各路神魔追杀,最后只剩神魄了,何日能重塑身躯遥遥无期……你帮我聚些灵能吧,等我好些了在与你说事。” 陈哲立即去拔了许多五彩的草株,拿过来堆放在凌思菲的魂魄那里,想起自己的那个“大搬运法”能搬运灵气,于是也将四周的灵气都搬过来到凌思菲的魂魄那里。 连续几天给她灌灵气,她的形态渐渐凝实了一些。 “谢谢你帮我,不然我的魂魄支持不了多久就散了。” 凌思菲教陈哲使用万象石,那万象石里面有个空间,只要按规律划过上面的纹络图案,身体不要乱动保持一分多钟,就经过一通道进去了。 里面是个三十米大的小天地,像一个天井,周围都是石壁,也有天空,看起来很低。 陈哲见她的状态挺好,便问道:“我还能回我的世界吗?” 凌思菲说道:“就现在的情况不能,除非......” 陈哲问:“有办法吗?仙子。” 他猜到他的世界大可能遭了大难。 凌思菲说道:“你的世界毁了。” 陈哲心里一沉。 “除非你修炼成为空间的主宰,就是世尊,能打开时空之门回到过去救你的世界,仙人的传说中,有这样的英雄存在。”凌思菲又说道。 陈哲不禁皱眉:“这些是神话传说而已,能当真吗?生物可能有这样的力量吗?” 凌思菲说道:“万事皆有可能,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有许多不能理解的事物。” 陈哲想了想说道:“那么仙子,你能教导我修行吗?” 凌思菲明知道他能修成世尊是不现实的事,刚才只是安慰他。 遇到他纯属偶然,当时她的逃亡路程上正好遇上他,顺便带上他便是为了可以作为拯救自己的帮手。 也许这个想挽回自己的世界这个信念能支撑他到自然死亡,让他的记忆和他的世界的记忆一起随历史长河流走消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也不打击他,同意了:“你先将你所知道的与我看一下。” 陈哲便给她看那什么“魂元”“灵窍”的记载文字,凌思菲看不明白,因为她的神识打探不到陈哲有什么内气所在。 听了陈哲对自己能力的介绍,凌思菲说道:“御物是一种仙法,一般的仙人都会,只是功力有高低。但御气能则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你的这灵窍紫气并不是你的内力发动的,更像是个法宝,有些蹊跷。你的魂元气容更是难以捉摸。我想你还是需要自己修炼出内气来。” “我教你功法吧。首先是练内功的。叫《元淬集》。” 《元淬集》是部专门淬炼经络、丹田的功法。凌思菲考虑到他是初学内气的,所以找了部浅显功法给他。 陈哲练出了丹田气,内气周天运转,淬炼了奇经八脉,通了十二正经。 这时才逐渐了解身体气元、运气经络。修炼丹田,有气流动附着,身体素质变强许多,一拳一脚打出的力量,都不是普通状态可比拟的。 “气”能做很多事情,等到了更深厚的境界,可以开山裂石,甚至变幻无穷。 他也知道了这《元淬集》的内气修炼下去,还能练出个元窍,每个元窍相当于一个小丹田,像丹田一样能产生、容纳内气,与主丹田联系紧密,最多能达到七个元窍。 丹田气深厚了就能够冲击开启其它元窍,从而让内气更加深厚;丹田以后,首先是中丹田,为膻中穴一带;接下来是上丹田为泥丸宫一带;接着的四大元窍,文关、武关、玉行关、大紫天,分布身体各处,可以任选先练一个;等所有元窍炼通,便达到一个新境界,叫“灵淬境”,而“灵淬境”便是能吸收一些五行之气炼化成内能。 《元淬集》只记载到“灵淬境”,以后便没有了介绍。 听凌思菲说的这里是一处被荒弃的神域,那大悬崖也是一片神域,只是竖着撞在这里了。 凌思菲现在是魂魄状态,不能随便浪费力气,大多数时间都在吸引灵能炼化,保持魂魄不散。 陈哲也尽量不打搅她。 陈哲目前修炼有丹气,也有灵窍紫气,还有魂元里的“魂潜”。三种内气并存,却互不交融。 “魂潜”不用经过修炼就会一丝一点地自行增加,但不能运用。 灵窍紫气只在灵窍里,不能成为内气在经络运转。 运用丹田内气会造成损耗,可以自行恢复,但非常慢,也可以通过功法调息恢复,内气从耗尽到恢复饱和过来,通过调息运转恢复大约要用一个时辰。 陈哲能敏锐感觉到各种气能的存在。 他现在有三个气容。 魂潜只见储蓄,不见消耗,试过许多办法都不行。 这魂潜会影响他的神志,有时会发作,一点小情绪都被无限放大,一点想象也会在眼前出现十分逼真的幻觉,当时见到林紫昕和亲人就是魂潜弄的鬼。而有时让他觉得自己成了其它事物,甚至觉得自己如假包换变成了一块石头或一片云,而且是以石头或者云的角度看世界的。这让他十分难受,怕是有一天他要被逼疯了,或是已经疯了。 他认为自己可能练功出现走火入魔了。 于是尽量小心地保持情绪平稳,无时不刻都在控制心神。 还好在他凝神对抗魂潜时,精神控制力也越来越强,总能压制住那能量。 御法的灵窍修炼是一篇极简单的功法,令人诧异不安的是修炼灵窍时,好不容易修炼起来的丹田“气元”会被灵窍吸收炼化而减少,没有丹田气元,御法修为便不会提高。 气元产生内气,相当于就是修为。 这样修炼,灵窍增强是靠牺牲丹田内气修为得来的。 “丹田气弱了,修炼回去便是。” 陈哲想得很开,有了《元淬集》,修炼还算方便的。 凌思菲仔细观察陈哲的表现,说道:“你的精神力不错。” 陈哲不懂她所说的精神力所指的是什么。 “精神力强大,能修炼出元神,便是成仙的必然之道,那可是一个全新境界,仙法威力多与精神力强弱有关,我原来便修炼出了元神,而已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说道这里,凌思菲有些黯然。 凌思菲告诉他内气到了一定程度便很难进步,需要磨练精神力,才能让内气修炼继续下去,而后面修炼出仙法的运用和元神精神力的强弱有很大关系。 这些太过遥远了,陈哲不是很感兴趣,他的内气修为都还很低。 陈哲从不问凌思菲以前的事,怕她伤心,就像想起自己的过往也不好过,她也没主动提过。 凌思菲见他内气修行缓慢,又教他《化形法》,并说道这法术不需要很强的内气就能练。 有三种化形术,都分五篇,开始的是虚幻形,然后是产生力场的伪实形,等练到高层了,便能化实形,增强力量、速度等。 陈哲心想可以变化成炫酷的龙形,便按书上记载的先练起龙形来。 一段时间后,他会化龙形的伪实形了。 因为那“御法”能引来外界能量,可帮助龙形修炼。 龙形身子、爪、尾等看起来很明显,不过这差不多就是他在身子外部套个逼真的龙形外壳。 他也练了虎形、鹰形,练出了虚形,虚形没什么力量可增加,多半是吓人用的。 他的“御法”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在紫气脉络空间里,同时控制大量细小的物质浮起,比如水分和尘土,能从空气中凝出水来。 空间里能将水化成细小颗粒,形成了浓雾,能飘到这范围外,形成大雾。在那御法范围外的雾气不会立即消散,只是成了普通游离的雾,不受控制了。 同样的道理可以制造大量飞尘。 扬起大片细沙土,遮天蔽日。 这手化雾和化尘的本事已经被他练得极熟,几秒时间便能造成大量雾气。 也可以用“御法”将光能绕过自己了,这样形成隐幕,立即能隐身。 “很好啊,能自己创出法术了。”凌思菲见陈哲挺好学,而他的特殊功法又能控制能量流动,又教了他一篇《五行锻物经》,主要介绍一些五行法宝的制造,介绍这锻造法锻造宝物需要大量的能量,应适合他,可以在本身实力不足的情况下,用厉害武器弥补。 陈哲记下了全篇《五行锻物经》,学了一下里面所述的阵法,条件所限,没有炼制宝物。 这样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异域 这天,陈哲看到一只多脚长着人脸,与人体型差不多大小的怪物爬在高处,身上冒着几丝黑气,死死望着他。他立即戒备起来,手拿一块石头,运起紫气脉。 那怪物向他接近,猛地冲过来。 陈哲立即扬起风沙,企图混乱那怪物的视线。但看到那东西还是冲向他来,赶紧就地打滚避开它的一次猛扑。 那怪物扑不中,立即倒着向他冲过来。 陈哲看清楚了这东西原来身子两端都是脑袋,这一惊吃的不小。被那怪物一下扑倒,一口咬将来。 陈哲头赶紧一侧,避开那一咬,奋力拿万象石砸那东西的头,一边挣扎着摆脱那怪物的爪子。 那怪物吃痛,跑到一边对他虎视眈眈。 陈哲捡起一块石头扔去偷袭它,那怪物的皮又糙又硬,根本打不进去。 只见那东西又向自己冲过来。 陈哲知道这怪物力气不算很大,也没什么战斗力,但看那满嘴尖牙的模样太碜人了,于是化成两丈长龙形,这样比原来的力量增加一些,扑上去就抓,那怪物体型小,被陈哲龙形几爪抓伤,转身就跑了。 凌思菲突然说道:“这妖物叫“九趾虫”,是魔神“大渊神”的爪牙,看到一只,背后就会有几万只,快准备离开这里。” 陈哲听说了,立即磨除岩壁上的消息文字。 干完了活,远远看到有许多怪物蚂蚁般从远处悬崖上铺天盖地下来,有一只极大的怪物立在悬崖边。太远了,估测不出具体大小,觉得那块头应该超过一千米高。 陈哲紧张起来,立即转身跑去。 连续逃了一天一夜,还能看到那些怪物在远远地追着他。 “万象石的能量有限,本来只能进行三次空间跳跃,都已经被我用了。你快远离这悬崖,一直到前面去,到这个小世界的尽头,到时你拿出那个万象石,跳下神域尽头时进了万象石的空间,也许还有逃脱的机会。” 听到几声巨大尖锐的长啸,连空气都被震荡了,震得陈哲双耳双眼出血。 “啊......”陈哲痛苦之极,心脏极大加速,血管几乎要爆开了一家大脑里一阵“嗡嗡”响,双眼模糊起来。 “危险了,是“渊王”,这是音魄震,能碎身震魄,快运气,护住全身,吃芝草。”凌思菲说道。 陈哲赶紧掏出几株芝草连吞带咽吃下去。 凝神运转紫气,覆盖到全身,尽量排除四方如巨浪般涌过来的能量。紫气阻拦不了所有声波能量。身上不停受到冲击,但至少不会被当即震杀了。 不过魂潜有了反应,流出内气游走全身,帮忙抵制住了音震伤害。 那音波一阵一阵过来,等暂停一下时,他勉强起身跑去,尽量逃离声音过来的方向。 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时间。 已经听不到那震颤的声音了,胸闷恶心之极,觉得天转地旋,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身上的经络被震坏了几处。尽量运起紫气,捕捉并困住周围飞散的灵气,蕴养经络。 一望看不到边的原野,没有一丝生气。 又饿又乏,天寒地冻。 那芝草已经吃完了。 凌思菲的声音也消失了好几天,让他顿觉寂寞起来。 “你还在吗?在的话说一声啊?” 放在内兜里的石头一直没有说话。 远处传来呜呜声。 他加快脚步跑去。 身边震动越来越大,听到了如山般巨大的厚土妖的雷鸣般喘息声。 六只手脚的双头九趾虫不断从厚土妖身上冲下来。 陈哲觉得困乏之极,不甘心被那些怪物抓住,一步步向前跑去。 天地交接处,涌来了潮水般黑压压的有无数九趾虫过来。发出嘶杂的声音。 陈哲知道大事不妙,这若是被追上可就尸骨无存了,赶紧加速跑起来。 前面到头了,便是这个神域的边缘,原来听过凌思菲的解释,神域都有一个进出口,便是这里了。 跑动间拿出万象石。 几只九趾虫已经追到了他身后。 有两只九趾虫咬住了他的一只手和一条腿。 他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 背上被扑上了几个,将他扑倒。 陈哲身上各处鲜血直流,奋力蹬开一只怪物,另一只又扑上来。 他觉得一阵困意袭来,试图挣扎向前面爬去。 “陈哲快跑!” 听得凌思菲一声喊叫。 万象石发出亮光,陈哲隐约看到凌思菲的虚影一闪,那些怪物停止了行动。 他身上一轻松,摆脱那几只怪物,毫不犹豫向那悬崖翻下去。 身边大批只怪物扑向了他,没有抓到,极速坠落下去。 他勉强按下万象石中心符纹,掉落中被吸进了万象石。周围重归黑暗,陈哲失去意识。 ...... 陈哲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地上,天下着大雨,周围仍然漆黑一片。 “应该睡了很久,总算正常了。” 他吃力坐起身来,全身湿漉漉的,手脚上还带着妖物的咬伤,不过也不那么疼痛了。 他找了一下那万象石,正在身边闪了一下光,赶紧收了起来。 黑夜,还是暴雨天。 他站起身来,随便找一个方向走去。 向前走上一段斜坡。 附近传来阵阵声响,呐喊、尖叫...... 他在大雨中吃力站起来,听声音,旁边一群人惊慌失措跑过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慌张起来,迈开一步,不小心一头栽了下去, 滑下一段距离,停下来,摸着地爬上去。山坡上有一些树木和山岩,黑暗里,倾盆大雨中,前后都看不见东西。 旁边不远处,许多人在冲杀打喊。 他于是抓踩着山岩和树木上去。 他不知道这里的人在干什么,难道自己误入一个剧组片场了? 还有这么黑的地方,如何能拍摄呢? 对了,如果自己误入片场,这么久了,难道没有工作人员请自己出去? 山坡下一队骑兵已经接近。 却一个不小心踩空摔下来,还好没滚落多少距离就被一块石头拦住。 四处很黑,偶尔的雷电闪过,在那道亮光中,勉强看到有人影在晃动。不断有人中刀倒地。 远处一阵杂乱的马蹄踏地声。 山坡下方一声大喝,传来几句陈哲听不懂的话。 雷闪中,他看见有几人向他冲过来。 他害怕起来,回头向山坡上爬去。 前面身上、头上碰到的都是湿漉漉的树枝树叶,原来进了一片树林。 陈哲向远离战场的地方跑去,跑进了一片树林,看到周围都没人影,松了一口气,拿出身上那万象石。 于是又按住中间的几个符纹,依凌思菲教的按顺序划过几个字符。 万象石中间渐渐发亮,光线蔓延开来,一会布满整个石头。 他定眼看,看到了中间亮光。 过了很久,万象石那亮光化成一道门,进了那个空间。 没看见凌思菲的神魄影子。 他走出了那通道,再次观察这万象石。 “如果在被人追杀,遇到危险时,能不能进去避难?” 很快他便明白这个也许不好使。 因为要从这个空间进去需要花不少时间,大约要一分钟分钟时间,这样长的时间,根本不能应急快速躲避进去。 开了门不立即进去,几秒钟就会关闭,但关门时正好进去,也不会被门夹到,而是被一股力场弹开。 还有呆在里面时间一久便会被自动弹出去,通常不到一个小时。 所以一般需要保证安全的情况才能进去。 何况这黑石头样子奇特,本身容易引人注目,容易被人认出拿走。 这段时间逃命也没有修炼,灵窍紫气竟自动到了二级灵窍。 这突破也太随意了! 紫气脉网更密集,范围变大,成为五米方圆。操纵功能也加强了。 能在气网范围里操纵不高于五斤重的物品飘起。 他试了一下化雾的技能,比原来强大,能片刻化出一万平方米的浓雾来。 或是将地上泥土榨干乱扬,形成小型的沙尘暴。 由于淬炼了灵窍,内气修为又降低了一些。 凌思菲也不知去向。 在树林里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陈哲向上坡走去,折了一根树枝做一根杖,一直走出了树林。 看来这一带是片高原山地。 这里的环境极像地球,也许就是地球,但昨天那些士兵表明,应该不是他的世界。 陈哲也不知道自己该向那边走。在他的观念里,南方应该更繁荣,按自己的地理常识,辨明方向,向南边走去。 治病 一路上的平原,田地都荒芜了,长着杂草,芦苇,高的比人还高。 刚下过雨,不长草的是坑坑洼洼的道路,一脚下去,烂泥淹没脚背。 陈哲去找了块高地,远远看到一支很长的队伍。 后面还有多少人?一眼看不到头。 他走了过去,加入这些人 那队伍里的人们,衣裳破烂,有牵孩子抱孩子,拖家带口的,有推着装着包裹的独轮车的。 一路上孩子啼声、哀叹声、悲戚哭着。 一看就知道是逃难的。 陈哲加入这些人的队伍踏上泥泞的土路。 他的衣服已经破成一条条的,不能再破了,跟这些人样子别无二致。 像踏上了一条不知道前途的远征路。 所有的人都很疲乏,当有人摔倒时,旁边的人似乎也没力气去拉一把。 陈哲仔细听周围人说话,他竟然听懂了六七成。 正寻思着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有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大叔,大婶,能给点吃的吗?我妹妹三天没吃的了。” 陈哲听到一个声音,扭动看到一个十二三岁少年,一身烂衣裳,蓬头黑脸,背着一个小女孩,正见人便跪在满是泥水的地上磕头乞求。 “走开走开!” 人们不耐烦喝开他。 陈哲皱眉头,这时想起自己也没有任何吃的东西,而且有点饿了。 那孩子一会乞求到陈哲面前,一下子跪地带哭腔说道:“大叔,给点吃的吧,我妹妹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爹娘让我顾好妹妹的,给点我妹妹吃的吧。” 陈哲下意识问道:“你家大人呢?” 那孩子说道:“被鞑子给杀了。全镇子的人都死了,就我带妹妹跑了出来。” “鞑子?到了南宋末年了吗?” 陈哲心想自己可能不该问的,见他还跪着,便扶起他说:“孩子,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轻易跪的。” 那孩子说道:“我爹也这么说,平时我就是死也不会跪的。不过您能救我妹妹,叫我跪一辈子都成。” 陈哲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能帮他什么?我有什么资格说他?” 看到那四五岁的小女孩满脸通红,又手碰一下额头,烫得很!登时明白这孩子为什么都没有哭,是发高烧了。 “就算给她吃的,能救她吗?” 陈哲不懂医术,一时不知所措。 那孩子见他不说话,便去求别人了。 远处出现连绵高山,隐约看到山下一座城池。 前面远处过来一支骑兵,有五六十人。 “是金谷城的人。” “太好了。” “是保护我们的。” “何将军真是大好人啊。” 当头一骑身材妙曼多姿,不带头盔,束扎长辫,穿黑色衣服,脸上带着一个面纱,英气逼人,一双大眼犀利而带温柔。 “大家加快脚步,枯勒人随时会来。” 这时那个孩子求上了那女子。 蒙面女子皱一下眉头,取出一些干饼糍粑给那男孩。结果立即被一群人讨要食物。 那男孩抱着妹妹,拿着那糍粑,准备喂她,但小姑娘已经昏迷。 男孩吓坏了,不停摇晃女孩,摇醒了女孩。 “哥哥,娘呢......” “娘一会回来。囡囡,先吃点吧。” “哥哥,我要娘......” 小姑娘再次晕过去。 男孩愣住了,满脸泪水,成了一座雕像一般,糍粑掉在地上泥水里,立即被旁边人捡走。 那女子看到,下马过来,抱过小孩,把一下脉。 “大小姐,怎么样?”有人问道。 那女子摇摇头,准备放下孩子,但又不知道放哪里。 见那男孩仍在一旁发愣,陈哲走去接过孩子。 这时他身周已经结出了网阵。 这紫气脉能制造力场,控制气能,能运御物品,但不能直接影响别人的内腑经络,倒是可以通过连接他人穴位,将自己的内气劲力渗透入经络。 “先生,你会医术?”那蒙面女子见陈哲抱着孩子发起呆来,便问道。 “不知道会怎么样。看一下吧。” 陈哲的内气太差,平时内力渗透不了别人的经络,而通过紫气脉却能轻易将劲力透入这小姑娘的穴位里,疏通一部分经络。 这小女孩是受风寒,发了高烧长久得不到医治拖出的病。这样用内劲疏通了她的经脉。 “那些灵能可以加快器官恢复。我吃的那种草便救了我的命。” 空气中有些稀薄的闪亮灵能,被陈哲捕捉过来,也灌入小女孩的经络,让她迅速得到恢复。 “哥哥!”那女孩一阵咳嗽后醒来了,“娘来了吗?” 陈哲把那小姑娘放立在地。 那男孩见妹妹突然便活蹦乱跳了,惊喜的说不出话来。 陈哲扭头走去。 “先生,李山子在此拜谢先生了。来日必报答先生救命之恩。” 陈哲笑了笑,扭头走去。 那女子追过来对他喊:“先生,我叫何晴,请问高姓大名?” 陈哲望着她明星般亮的眼睛说道:“我叫陈哲。” 何晴好奇问道:“先生的医术如此灵验,刚才怎么做到的?” 陈哲随口说道:“只是药好而已,游方人士备些药材,治个伤风感冒用。” 何晴心想我一直盯着他,但没看到他用药啊? “鞑子追来了。快跑!” 远处一阵烟尘扬起,众人赶紧加快脚步向城跑去。 何晴率众骑士策马飞奔过去。 眼前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池,前方众人忙不迭跑进了了城门。 这城只留了一扇城门可开启,其它三处全都用土石堵塞了。 陈哲随着人流进了城。 城门有一处施粥摊,陈哲也去排起队来。 “先生,你也在这儿啊。”李山子牵着妹妹排在他前面。 “嗯。”陈哲点头示意。 排了很久,李山子排到前面得了一碗粥,在一边给妹妹喝了。 “陈先生,你在这儿啊?” 何晴走过来了,见到陈哲。 陈哲点点头。见别人见到何晴都尊称“何小姐”。 何晴是这个城守将的妹妹,而这个城四面被枯勒族势力包围了,陈哲倒还不知道。 “何小姐,这次交战,你没受伤吧?”陈哲说道。他见何晴眼睛很清秀,身形窈窕,头发束扎这一根大辫子,英气十足,估计相貌是非常出众的。 “没事的,陈先生,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陈哲问道:“不知道何小姐有什么事?” 何晴说道:“我看先生妙手回春,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去医治一个人。” 陈哲笑道:“何小姐,在下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懂的医术?” 这时轮到陈哲打粥了,他盛过来一碗,看起来挺稀的。 何晴见他看着粥,笑道:“最近难民人数多,粮食少。拜托陈先生去一下,治不好也无妨的。” 陈哲在想:“你既然是城主的妹妹,有些权势的。有事求我,难道就不会请我吃上一顿?” 李山子的妹妹喝完了整碗粥,意犹未尽,李山子其实更饿,这时已经饿得脸色铁青。当时施粥的看是两个小孩,只是给了一碗。 陈哲看到了李山子对着自己手里的粥双眼几乎冒出火来了,随手把碗递向他,示意他过来。 李山子大喜,瞬移般过来拿走了粥,喂了一点给妹妹,自己一口便都喝下肚。 陈哲同意去看一下病。 何晴引陈哲到了一处大宅子,其实就是原来的县衙。 进了一房间,有一名男子躺在床上。 陈哲心想莫非是他丈夫? 何晴过来叫道:“大哥,我叫医生来了。” 陈哲想:女人有时叫丈夫大哥的,不奇怪。 那男子说道:“小妹,不要叫医生了,我的伤是无法医治的。二弟呢?几天都没有看到了。” 陈哲有点糊涂了。 何晴说道:“鞑子要来了,二哥事务忙。今天我就与鞑子打了一阵。这次鞑子人数多,牺牲了几位弟兄。” 何晴这时意识到把陈哲晾到一边了,很不好意思说道:“大哥,这位是陈哲先生。陈先生,这位是我大哥何成川。您能看看他的伤吗?” 陈哲与何成川客气招呼了。 何成川的经脉尽断,陈哲能有什么办法?连病因都是何晴主动透漏的。 在周围设紫气网。 何成川经络断了许多根,但丹田没有被毁。 紫气脉连上何成川的各个穴位。 陈哲运起内气打入自己的内劲。 发现一点内息的作用甚微。 这里灵能很少,全收集起来给何成川灌进去也没什么用处。 何成川当时伤得极重,断了许多经络,伤口早愈合,可不是随便能够恢复的。 陈哲想了想,他紫气脉中,将内息一次性大量涌进何成川的经络里,试图强行冲通经络。 紫气脉中,陈哲能看到何成川的几根经络在他的内气的帮助下缓慢重新贯通起来。 这样坚持了一个时辰。 周围灵能一扫而光。 他的内气修为低,这样内气消耗一会就见底了,在紫气脉中,精神有些受影响,对能量控制不够精准。内气又难以维续。 陈哲心里一急,再次努力想用内气打通何成川的经络,如此一来,在紫气脉的作用下,激发丹田潜力,让丹田超负荷运转。 那些内气劲力在何成川身上经络里乱窜起来。又被紫气网阻隔,逃不出去。这样对他身体造成了一些破坏,又没有灵气恢复。 开始何成川还觉得身上有了点痛痒,挺舒服,渐渐不对劲了,有些断了的经络在灵能的作用下,慢慢强行连接贯通起来。堵塞的经络血管也有很多得到疏通。 这一折腾疼的何成川脸色发紫,忍不住大叫起来,终于吐了一口淤血。 陈哲因为气元消耗过度,也脸色煞白。 “怎么了?”何晴见状大惊。 陈哲也被吓到了,赶紧撤了紫气网。 那些内劲能量飘散了,何成川也便不那么痛苦,突然感觉到手脚似乎能使上一点点劲了。 何成川几根手指动了一下,勉强起了身,能拄杖慢慢走路,比瘫在床上好不知道哪里去了。 “真是神医啊!”何晴见了大赞道。何成川也是千恩万谢。 差不多瘫倒在地的陈哲几乎说不出话来,连连摆手表示谦逊。 陈哲心里盘算:这种紫气脉还真是有用,居然能让自己成了一个外行的神医。 一会他也发现,自己的修为因丹田过载运用,已经降了一些。 大夫 何晴感激陈哲,特地安排给他住了一间房,带他过去。 陈哲历经大变,心智被磨得非常坚定,能够马上静下心来。 陈哲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何晴说道:“这里便是武州金谷县。” 陈哲又问:“是什么国家、朝代?” 何晴看一下陈哲,说道:“我们的国家叫大周国。” 陈哲可听过这样的国名,但他相信这一定不是中国历史上的那个周朝。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穿越了,但至少要知道自己穿越到哪里了。 他又问:“现在是什么年?” 何晴道:“盛丰九年。” 陈哲不懂,作为历史的爱好着,虽然对朝代名称背个滚瓜烂熟,但什么年号,可是从来不记的,要记也就知道“嘉靖、康熙、乾隆”之类的。天知道古代是不是真的出了个这样的年号呢? 但不死心问道:“那么有没有公元几年的说法呢?” “没有啊。”何晴觉得他的说法有些怪。 他急忙又问:“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你能简要说一下吗。”自己是在考别人历史题吗? 这里的语言与汉语一模一样,也有什么“鞑子”,像是南宋末蒙古人入侵那时。又是什么大周国呢? 这里肯定不是原来的世界,就是穿越也不是穿了原来的历史。 他首先要做的是弄清楚自己的处境,至少自己还活着,当然要保住性命,最后想办法回家。 陈哲又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何晴说道:“是北边的枯勒人来了,杀了很多人。” 陈哲努力在脑中搜索着古代是不是有什么枯勒人。 听她继续说。 “我们家原是这金谷县人,在县令逃走后,我爹带领众人据险防守,屯田练兵。这一年多时间,收拢各处难民,打退了鞑子数次进攻。我们这山城易守难攻,鞑子没那么容易打进来。父亲去年病逝,就是我二哥何成江做了首领。” “几年来,周围的州县渐渐陷落,鞑子烧杀抢掠。朝廷害怕枯勒人,按兵不动。附近的兴平县前几日破了,县令段诤伯伯死节,段晋公子带母亲冲出重围,逃到这里来。现在这一带就我们共一万多人固守。” “这次枯勒人来了许多,朝廷军一下就败了。鞑子随时便来,我们需做好城防。” 陈哲问道:“那么大周国又是什么来历呢?” 何晴说道:“大周国在汉国之后建立,开国大升圣皇英明无比,建了个盛世天朝。只是他的子孙不见得多贤明,四方大小国度崛起林立,无力征讨,反而数次败于枯勒族。” “枯勒族,一听就不是什么好族名。”陈哲心想。 陈哲对这里的地理有了个数,金谷城在大升国北部, 陈哲仔细观察研究自己的功法,灵气对内气修炼大有好处,吸收炼化了能让修炼加倍快起来。 灵气也不是凭空出现的,他听凌思菲说的,灵能便是自然之气交融产生。 经过一代代的修者研究,将自然界能量分出阴阳两属性,而产生万物的本源能量在阴阳之力的推动下产生五行元素金、木、水、火、土,产生五行的各种能量便是五行之气,分别为: 金气,代表坚固和凝固。 木气,代表生长的功能和根源。 水气,代表流动、循环和周流之能。 火气,代表热能。 土气,代表行星组成本身和重量。 所有能量和物质都分阴阳属性。 而随处可见能量在阴阳之力的推动下也会缓慢转为为少量精华气能“灵气”,这是一种产生生命本源的能量,不在五行之中,又与五行息息相关。 而月光交汇阴阳之力,极富灵气。 天地间各个角落也无时不刻有少量的自然灵气产生和消失。 生命天生能吸收灵气,比如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虽能不自觉吸收极少量灵气,却无法利用灵气淬炼本身。 比如树木植株也能吸收天地精华,都能储蓄灵能,平常看到的花草树木灵能含量极少。 还有,木元素本身有储蓄灵气的功能,但无法制造灵气,却被很多人误认为木元素是能制造灵气的,其实不过是吸收了灵气而已。 有些植物能存储出非常浓厚的灵能,比如一些人参、灵芝等植株,还有那个仙域的芝草。 在野外,有阳光的地方、月光、树林等大自然气息十足的地方,灵能量比坊间市镇多许多倍,多的时候,一百倍也是有的。 他想起在那神域荒土的时候,有灵草,有五灵树,有大型月亮,根本不会为灵能太少而发愁,炼内气也是极快的。 那块万象石里至今不见凌思菲出现。却是一块能储存东西的宝物。 陈哲也在城里逛一下,满街都是难民,嗷嗷待哺的婴儿,四处寻食的青壮年,一言不合就起冲突,各处打架此起彼伏。枯勒人进攻越来越频繁,人们渐渐适应了这种害怕。 枯勒大军十五万南侵,由枯勒四王子怯彻率领,一路战过来,攻破了几个州县,在兴平县遭到顽强抵抗,损失惨重。先锋五千人已经到达金谷城,开始围城,并骚扰进攻。 这些难民原来的日子都非常安稳,年轻的也只是听说过战争事怎么样的,哪想得到有朝一日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陈哲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食物还真的短缺,城里的粮食被统一管理,按需分配。陈哲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饥饿。 他临城看过枯勒人攻城,数千人边射箭边运云梯、抓钩上墙,被城上守兵那石块木料狠狠打下去。这种进攻都是试探性的,敌人一见情况不妙便退走。 陈哲没有收入,也找不来粮食,不好意思找何晴帮忙,努力思考了自己有什么技能,只好在街上帮人看起病来,换取一点食物。他根本不通医术,但帮人诊起病来却有板有眼。 他诊病依靠的一是御法,二是内气,不需要药品。这里恰好缺医少药,医者纵然医术再高,没有药品,便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陈哲不通医术,只靠他的特殊技法医病,结果医好不少人,出声名来了。 这些时间战事越发频繁,有些伤重的人抬过来找陈哲医治。 陈哲没别的法子,就是用御法将内气强行过穴位灌入病患经络,有灵能的话,也一并取来渗透进去,尽量疏通经脉,让一些病患能自愈。 内气渗透经络的治疗效果挺好,只是这样会直接损耗内元,导致修为有一些下降。要知道丹田内元产生内气的源泉,寻常损耗了要修复,就跟重新炼差不多。不过他可不在乎,有了那部宝典《元淬集》,御法捕捉灵能辅助修炼,内元炼回来还是很快的。 如果是伤及内脏肺腑的病患,则很难治好,只好找些对症的药来用。他对药性一无所知,只好临时抱佛脚研究起医书。 何晴倒是懂一些医术,许多病患的治疗都有何晴的功劳。她还有一本医书叫《百草略要》。陈哲便讨要过来看,学一点辨别药草的知识。 随着治疗多个患者,也熟悉了一些药性,后来便用些药物。 御法还有一个好处便是能将药物的药性控制住不让流失,对病患产生最大的疗效利用。 陈哲也是运气好,一路治疗下来,居然没有失手过一次。 好几个伤重必死的都被他救下性命,虽然有实在伤重的落下了残疾,但众人还是称他为“神医”。真正的一招鲜吃遍天下。 于是陈哲立了规定,轻的伤病便不治了,重的可以治。 似乎很有病不重不治的神医风范,其实是凭他的医术根本不会治小病,损耗元气去治点小病又极不合算。 他发现这段时间的“魂潜”增加很明显,还不知道缘故。 这天守将何成江被人抬着过来,何晴也跟着。陈哲见过几面何成江,但都没有谈过话。 何成江被人打倒,重伤不起。他是这城的守将,如果倒下,便就群龙无首,战也没法打的,所以这事还须瞒着众人。 何晴一开始便坚持要送到陈哲这里。 陈哲用上御法看过后,知道何成江这是被一种物质封住了经络,造成堵塞,运气不了。那物质是一种毒素,他可不知道是什么组成。 需要用上自己的内气排出毒素,但要花大量内气在紫气脉的帮助下渗透何成江的经络,逼出毒素,一个是会耗大量气能,让自己的丹田经脉十分吃紧,对自己真元会有损害。二是那毒素有少量可能会进入他的经络里,进一步损耗真元。 何晴说道:“今天一些鞑子绑了五个女子过来,让三个押一个过来,离城一箭之地停下,扬言当众侮辱那几个女子,当下要撕衣服,我见他们大部分兵士离他们很远,心想可以救那几人,便带人溜下城去,打跑那几个鞑子,引那几个女子过来,吊上了城墙。” “我二哥也过来了。想不到其中有一个女子是敌人假扮,偷袭了他。我二哥当即中了两招,也格杀了那人,但因为中毒,一会便支撑不住了。” “怪我没有详查,中了鞑子的奸计。” 陈哲早开始医治了,拼着耗丹元,将何成江身上的毒质顺经络慢慢驱赶到何成江手上。 又抓捕灵气能给何成江修复受损的器官。 何成江的双手心发黑,越来越浓,陈哲割开他的两手心半寸口子,浓黑的血液带着毒质流了出来。 何成江脸色渐渐好看,须臾醒来,知道陈哲救他,便向他致谢。 陈哲脸色苍白,帮何成江拔除毒素时,自己也被一点沾染,赶紧运内气与紫气解了,但体力不支,精神恍惚起来。 他很清楚是魂潜影响他了。 这时体力不支,精神涣散,魂潜失去压制,让他出现幻觉。不过他的秉心未失,再逼真的幻觉也是假的,还不至于影响他的行动。 铁匠 这样调节心绪,用了一天,等意念平稳了,才敢出来。 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得试试法宝炼制了! 便过去找到何晴说道:“何小姐,其实我也是个铁匠,你能给我找一个铁匠铺打铁吗?” “你是铁匠?”何晴见他身体显得单薄,一副文绉绉的,身上没有三钱肉,当然不信,说道:“陈先生医术高明,还是做一名医生吧。” 陈哲笑道:“我打铁的技术更高明,等我打一把剑让你看一下,你就知道了。” 何晴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带他去了城里山边的一家铁匠铺那里。 大铁匠叫王金定,三十来岁,是个非常高大强壮的男子,为人十分爽朗。手下有二十多名铁匠学徒。 何晴经常让他帮忙打制武器,或拿破损武器过来给他整理修补。 “陈大夫!”那叫李山子的孩子从里面跑出来。 “李山子,是你啊,你妹妹呢?”陈哲见了问道。 “妹妹给刘家大婶看着,我在这帮忙挣些吃的。” 何晴对王金定说道:“王大哥,这位是陈哲大夫,他说要做一下铁匠的活。” 王金定怀疑地看一下陈哲,说道:“何小姐,现在时局忙,等战打好了,再教陈大夫打铁吧。” 陈哲笑道:“王师傅,我们可是同行,我会铁匠活的。” 接下来坚持要一间独立的高炉室,要自己打造。 这里高炉总共才两处,而且都在超负荷运转。王金定有些不高兴了。 “陈大夫还是做大夫吧,可不比我们这些铁匠有前途?” 陈哲说道:“我试一下。” 何晴很承陈哲治疗大哥二哥的情,于是坚持让王金定给他一间打铁间。 何晴发话了,王金定无奈只好让一个炉停下工作,让给陈哲。 陈哲拿起铁锤,把一块铁放铁砧上一敲,王金定见了就知道是外行,立即连连摇头。 “陈先生一定没有拿过铁匠锤子。你需要什么武器,我来帮你打一把吧。不要耽搁了我们。” 陈哲见众人围观,于是遣众人离去。 众人晒笑离开各自干活。 陈哲用钳子夹一块十斤重铁块,放入炉里煅烧。 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锻造。 在打铁的铁砧周围一丈方圆五个角摆上金属块,这里都是些铁锭。 阵法所需摆设做好了,接下来要在周围按规定方位画上十二道阴阳符纹,阴符六道,阳符六道,设成“金炉阵”。 陈哲试了下凭空画符,没有成功,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在那神域,凌思菲告诉过他,凭空画符是需要达到一定的修为,才能有足够的能力凝聚内气画得起来,当时他想紫气脉本来就能凝聚气能,于是在紫气脉范围里画起来,结果成功了,而且撤了紫气脉也能保留一段时间。 他利用紫气脉结出“金炉阵”,这阵法不刻意破坏,能保持三天。 《五行锻物》中有介绍炼宝器的,有一套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宝器的锻制法,各有一种炉阵,分别是“火炉阵”、“金炉阵”等以元素称名。 这些阵法一经结成,不去破坏,都能保持三天。 如果有炼炉本是更好的,没有合适的炼炉,也只能用阵法将就。 在金炉阵的作用下,能吸引外界能量过来,转化成形成金元素的“金气能”,更多的金气能可以锻造加强那个铁块的硬度和韧度。 他的灵窍紫气脉可以控制能量流动,于是便能收集了周围能收集的火热、重力、风动等过来。 紫气脉笼罩下,各种能量被吸收,万籁俱寂,炎热的空间变得凉爽,物件飘浮起。 幸好没有人在看,不然免不了惊得大呼小叫的。 五行炉阵中,虽然其它能量能在金铁器上转化为金气能,但免不了有逃逸的。 紫气脉中,外界能量便无法逃逸,大大增加了锻造效率。 烧红了铁,又拿出来放铁砧上锤打。 陈哲也是第一次尝试打制锻器。 他练有内气,力气也比普通人大。 那典籍上也有记载,普通物件制成宝器等级较低,通常只达到二锻,运气好的话也能达到三锻。如果要继续升级,则需要一些稀少的附加材料和更多锻制时间。 那铁块在浓厚的金气能中被不停锻打,一柄铁剑成型。成了一锻金铁。 一锻金铁比普通铁器强韧有限。 陈哲继续淬火,加入木炭,锻打。 几十斤铁渐渐落下铁末,那是在改造中落下精华被吸走的废铁,说是废铁,其实还是能重新炼制的。 最后成型一只两尺两寸长的剑,重量剩下两斤六两,比一般的铁剑稍重。 陈哲毕竟刚学铸剑,那剑身粗糙,坑坑洼洼。 时间过了三个时辰。 何晴好奇陈哲究竟要做什么,中间来了两次,这次又来,正好赶上陈哲铸剑完成。 但见一群人围着起哄着。 中间站着的正是陈哲。 何晴挤进来,看到陈哲拿着一把剑说明着。 “陈先生,你那是什么剑?”何晴过来问道。 陈哲见她过来,说道:“这是我制的,你看如何。” 何晴见这剑满是坑洞,通体黝黑,布满乱七八糟的条纹,像是块烂木头。甚至还不是直的,连两边的剑刃都不对称。 心里忍俊不禁。 陈哲笑道:“你看还使得吗?这剑厉害得很,如果你喜欢的话便给你用。” 众人各自冷笑。 “书生造剑,已经是不错的。” “便是新来的,也不至于造成这样的。” “陈大夫,不会铁匠活不丢面子。这不是你们读书人做的活,以后不要做了。” “想用这讨大小姐欢心……” 何晴也一下笑出声来:“你这剑挺有特点。” 陈哲也笑道:“一副好看样子有什么用?还是需要真才干的。” 何晴突然一怔,再不说话。 “李山子,你把我的剑磨一下。”陈哲叫过李山子。 李山子接了,去找一处磨石,抄一把水,心想大家都笑陈先生呢,我便把这剑磨得好看些还给他。 磨了几下,发现磨石已然损了一片。在磨几下,那磨石裂了。 李山子惊诧地看着这剑,跑向陈哲,把剑还给他:“陈先生,这剑太硬,无法磨的,坏了一块磨石。” 何晴一听便有些疑惑了,拿过剑看起来。她对剑类武器懂行得很,知道磨坏磨石的剑要如何的坚韧。 陈哲对何晴说道:“何小姐,你去试试?” 何晴举剑,经王金定同意,一剑轻松劈开了两根铁棍。 何晴以为看错了,又试了一下,果然削铁如泥。 众人收起笑容。 王金定也张大了嘴巴。 何晴对陈哲笑道:“真是宝贝,陈大夫有这样的本事,能不能帮我们人手打造一件呢?” 陈哲摇摇头,这样炼制一趟,这地方的金锐气能便被消耗了许多,这对于普通打造铁器没影响,但对锻造金系宝器影响大了。需要几天才能恢复。 而且这样一趟炼制十分耗神损内气和紫气,哪来这么多力气做呢?有这个力气也许还是去治几个病患划算。 回转头问王金定:“王师傅,我能再用这里的炉子吗?” 王金定连连点头:“可以,当然可以,以后还请陈大师傅多多指教。” 陈哲觉得炼制这样的宝器太费力气,于是便对何晴与王金定推说是自己找到了这里的好材料才打制的,并不是自己变废为宝。 那二锻宝剑便交给何晴使用。 陈哲第一次造锻品宝物成功,心里高兴。 陈哲的医馆患者多了,李山子常来帮忙。 这孩子聪明伶俐,对药物、护理学的很快。原来李山子父亲就是小镇里开药铺的,从小便耳濡目染药草药方,其实比陈哲更懂医术。 陈哲喜欢上山去,因为那里灵能多一些,也去采一些草药。 城里的山上能有多大?没多少时间便采不了什么了。 李山子妹妹也过来玩,小小手试图帮忙拿东西,其实在狭窄的房间里很碍手碍脚,但人们都喜欢她,让她里外跑来跑去。 有一天一个也是五六岁的女孩子捏着两个鸡蛋大的红薯,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陈哲见她满脸满身是泥,身上脏兮兮的,扎着一对牛角辫,一双大眼睛直溜溜望过去,中过去问一下,谁知那女孩拔起赤脚就跑出去了。 一会李山子的妹妹却牵着那女孩过来,跟陈哲咿咿呀呀说起来。 总算弄清楚了,原来是这女孩的母亲发了急病,肚子疼得站不起来。 “赶快过去。”陈哲背起邮箱,抱起那女孩让她指路。 走了没几步路,到了一处茅草屋里,陈哲看到一个女子痛的脸色煞白。 “这是阑尾炎!” 他见过这种病,他妈妈就得过,这需要手术的。 但陈哲懂什么手术呢? “我有紫气脉,叫何晴来动手应该比我还好些。” 便赶紧跑去找何晴。何晴一般都在城墙周围,一去便找到。 何晴听说让她开刀动手术,连连摇头。 “你动手,我指导你怎么做。”陈哲不容分说,拉起她便走。 何晴接过陈哲的短剑,在烛火烧着消毒。冷却,在陈哲的指示在病患腰间下刀。 陈哲运用紫气脉,努力观察那妇人的能量紊乱处。通常伤口、发炎处的能量流很乱。 观察这点就知道阑尾的位置。 何晴刀法极准,但手还是微抖起来。 在紫气脉的笼罩保护下,何晴在陈哲指导下,用宝剑小心翼翼割了那女子的阑尾,创口很大,如果不是陈哲用灵能护住,当场就支撑不了。 伤口也由何晴缝合,她对缝合伤口熟悉的很。 这一切都在紫气笼罩下进行的,顺利得很。不过运用紫气可是很费精神的,这里没有消毒用具,当然得用紫气隔绝外界代劳,不过让他不堪重负,脑子有些胡思乱想起来,连自己的前世今生胡乱臆造出来,事后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整过来。 “谢谢大夫。”她女儿跑过来,将两个红薯塞给他。 陈哲没接,说道:“就留给你娘吃了吧。” 这患病女子叫杏娘,她的丈夫本是是在军中效力的,后来战死了,只留下她与一个小女儿。 陈哲得知这情况,有些心酸。 见杏娘的女儿跟李山子的妹妹玩得挺来,浑不知道烦恼。陈哲心里得了一丝慰藉。 见杏娘家里真正算得上家徒四壁,不过墙角一个黑陶罐子引起他的兴趣。 那罐子被打裂了,成了几块。 陈哲可知道这东西十分不凡,拿过来问杏娘道:“大姐,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杏娘见陈哲捧着那些碎片,便说道:“这是在我家原来住的村子里的山神庙取来的。那时候山神庙塌了,我便捡了这个。那时是好的,几天前打破了。” 陈哲也不客气,向杏娘讨要这罐子碎片,杏娘不用说同意了。 三锻土系 这天陈哲趁着医馆稍闲,一早收拾那黑陶碎片来铁匠铺这边,看见王金定边打铁边与几个人闲聊说话。 “有次鞑子捉住了一家人,当场把那家的大人当孩子面剁碎烧熟了,要那几个孩子吃下去,如果不吃便将头砍下来......” “我的妻子,儿子便是被鞑子杀了,我便没什么活头了,操他祖宗的枯勒鬼。这辈子能拼杀几个鞑子就甘心了......”王金定恨恨说道。 陈哲听了心里一颤,走进捡了一铁块。 “......那个大周孩子,不过八岁,被枯勒鬼捉了,当场要烤了他,那小朋友十分有骨气,大骂起来:等我下了地狱,化成饿鬼,把你们个个生吃了……” 王金定发现陈哲来了,过来打招呼:“陈大夫来了!” 陈哲拿起块铁对王金定笑道:“王大哥你好,我需要造一件武器防身。能让我用一下炼炉吗?” 王金定听了仰头豪爽大笑道:“陈大夫要用,随时可以,不用多说的。” 陈哲一开始就迅速察觉这陶土的材质不同一般,应该是种陨石。 “凡是天上下来的一定是好东西?” 陈哲先将这些碎片打碎磨成粉末。 “看起来是天生的‘三锻’土材质,稍加改良就行了。是土属性,可锻造成土系武器。” 这土系本身不坚韧,不好做成兵器,需要加入铁。 设金炉阵,用了紫气脉,取了三斤铁,然后混合那土系材质,制造金气能,打出了一锻铁。 这样混合了一锻铁和土属性元素材料,打了一根一米二高的棍子。 这一锻铁棍因为融了土元素,强韧度有所降低,但比起最好的精钢还高一些,作为棍子,也是能用了。 棍子拿到手便上山。 城后山上,原来还能看着下面炊烟缭绕。 这几天山下炊烟断绝, 山上风声拂拂,却无虫鸟叫声,少了不少生气。 树木被剥了树皮,到处有人往来,没一处清净之地,又后来也没人来了。树木干死。正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陈哲脑中翻过方案。 如果能成功,材料便在“土炉阵”中吸收了大量“土气能”炼化改造,增加打击力量。 想到就干。 这需要设起“土炉阵”,自然是土元素多的地方才好。 到山上,取土,选四点放置,分别是东南西北。 中间用石头堆一个高台,至少也要一人高的。 灌注紫气在各土台和中间上端画炼土符纹,在四个土堆里,又围中心石台一圈画上十二道符纹结成“土炉阵”。 中间石台放上棍子。 接下来,释放紫气脉网,连接起棍子与外界的能量交流。 紫气脉将四方能量加速输送到棍子上,在“土炉阵”里在棍子上形成“土气能”被吸收。 棍身上像是开水沸腾了一般,整个都抖动起来。 周围五丈范围,土石纷纷飘起。陈哲知道是这一带重力被吸收的表现。 他拿起棍子,重重的打击在中间石台上。那石台纹丝不动,撞击力被吸收锻制。 陈哲连续那棍重击石台,给棍子补充锻造能量。 不到半个时辰,棍身上凝聚成一白点,一会消失了。 “这应该是第一锻,第二锻看来需要能量更多。” 一会第二锻出现了。 二锻土系法宝重土棍完成了。 然后继续击打炼制。 用了两个时辰,开了三锻。 陈哲拿起棍子,看了一下,试着在旁边泥土用力打一下,顿时炸开了,溅起大片泥石。 这棍子能产生巨大力量。 增加打击力度的七倍,这样打击越大力,增强幅度越大。适合给大力士用。 打击总力道有个上限,不过那是个极大的数字。 陈哲弄塌土堆和石堆,又试了一下棍子。 看着手上的棍子,兴冲冲地下山去找何晴。 何晴除了练武,便是出去帮她二哥维持城里的秩序。战时便上去打战。 何晴总是蒙着脸,陈哲从没看到过她的真面目,只是看美丽的眼睛和阿娜的身材,猜测她是个十足十的大美女。 这个小城不过三里长宽,一边是城墙,一边是山地,翻山越岭过去就是悬崖,地势险要,可以免了建城墙了。山地接近城池处,有一处悬崖,高达五十丈,差不多现在的一百六十米高。用木头栈道连接城里,可以上下。山上建了个大石头城,人们叫哪里“金谷寨堡”。用石头城墙围着,整个范围也有几百米方圆,向下望便能监视山地无城墙处的敌人情况。 那石头城的大路出口并不在城里,而在离城五里外的山谷进去的。 陈哲想这城当时建造时一定是为守城而建的,一看就是易守难攻的。放在现代,这样建城有碍经济发展,别的不说,交通不方便之极。 陈哲没有别的熟人会武功,只好找到何晴,立即便问:“何大小姐,能教我一些棍法吗?” 何晴正安排新来的流民安置,见他拿着一支粗糙无比的铁棍,皱起眉头:“我有空了抄一套给你,你初学最好用木棍。” 当晚便拿到了何晴给的棍法。 陈哲便去了那后山,按那图纸,劈刺挑地练起来。那铁棍有些沉重,很不顺手。 有枯勒人企图从后方悬崖爬上去,被发现。 陈哲见大队衣不遮体的金谷士兵从他身边过去,于是也去看看情况。 见这些士兵先埋伏着等那些枯勒人爬上半空,一会扔石头扔木头把爬到一半悬崖,无法腾挪的枯勒人砸下去。 他的无时不刻要让自己的内心不起波澜,处于这个乱世还是像一个旁观者一般,似乎周围发生的不是他世界里的事,除了不停的饥饿会提醒他。 他有了自信,现在的心态,真正达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有办法吗?一改色那“魂潜”自然有几百种手段让他难过。 这样又过了几天,陈哲心想还是需要一些武器防身的,便去王金定那里再打制一把二锻铁剑。 本来想试着练一下三锻金,但看到要加上一些材料,这里资源匮乏,不大好找,还有这里的金锐气能不够,便放弃了。 这次的铁剑比上次的样子好看多了,就是短了些,只有一尺八寸长。这短剑比起前一柄打制时间长,要好一些,不过仍然像一段烂木头似的。 他向王金定要了个简陋剑鞘,挂在身上。 又向何晴讨要了短剑的剑法。何晴正好擅长匕首短剑之类,于是也将自己的剑法写了给他,叫什么“夺星十八剑”。 他到觉得短剑太难用,于是还着重练棍子。 自学的棍法也有一些长进。 隐遁 何晴熟悉这里的地理,左拐右拐。最后进了一个院子,又打开了一个地窖,进去通向一个隐秘地窖里,总算能歇一口气了。 何晴点起一盏昏暗的灯,轻声说道。一边又摸索起来,拿出一些食物、几罐水,一把小弩。 又束扎起头发来。 陈哲第一次看清楚了何晴的相貌,左右脸颊上连起来有一块极大的深色伤疤,彻底毁了她的容颜。 “陈大夫,先吃东西吧,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这次我们的山城被攻破了。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何晴边嚼着食物,递了些给陈哲,进到一角落,确定陈哲看不见,脱下铠甲和衣服,连沾了血的内衣都脱下了,身形非常优美。换上一身干净轻便内衣,外面罩上枯勒兵的衣装。 “我二哥已经带领大家上了金谷寨,那里易守难攻,但粮草不多,怕是会被困死。对了,你吃点东西吧。” 这次攻城敌人便有十多万人。 而金谷城的驻军只有七千多人,另外还有八千多老幼妇孺。 金谷城整个建在山脚,前面是城墙,后面靠山,山坡上便是悬崖,上面还建成了一个堡垒,就是金谷寨堡,地势极险,道路险峻,本来是用于防守山后敌袭的,何初晴的父亲何贤当时率领县民将其扩建,能容纳上万人,以备不时之需。 鞑子攻城时,守城将军何成江清楚这次敌人的强大,不同于往日,赶紧让人组织撤到县城后方悬崖上的寨堡去,沿着悬崖栈道上去。 金谷军利用地势消灭了两万敌兵,但自己也损失了近两千人。 城里去那寨堡,等大部分人上来了,何成江命人毁了栈道,断了城内通向上面的道路,留下足有五十丈高的悬崖。而另一条路却是在城外,走去绕行许多路程。 何晴在掩护众人撤退时没来得及上山,最后小队几十人战斗剩至她一人。 陈哲也有些累了,运起内气恢复一下。 何晴也休息恢复损耗的体力。 陈哲将灵窍收回到眉心,凝神看何晴,她还没有修炼出内气。 使用内气过甚,体能消耗太多,可以用紫气脉吸引周围灵气过来,加速体力和精神的恢复。灵气充足的地方,能加六倍以上,而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加三倍。现在的小半损耗,不用半个时辰便恢复了。 陈哲运紫气脉笼罩着何晴,将周围几丝灵气捕捉了,搬送到她身周。 这时何晴觉得体能恢复速度成倍增加。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陈哲这时知道灵气也对体力恢复有好处。 已经是晚上了,何晴就想出去探情况。 陈哲说要一起去。 何晴便想陈哲的本事能起作用,答应了。 两人穿着枯勒士兵的服装和兵器,何晴带上一把小弩,带上一壶淬毒小箭。 陈哲让她用铁棍,何晴求之不得。 为了何晴不会大惊小怪,陈哲先演示水隐幕。何晴见了又惊又喜,立即信心十足起来。 两人悄悄从地窖出来,将出口盖好。 何晴熟悉环境,加上枯勒人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很好布置,让两人轻易进出。 这座城不大,城墙依山据险,建的又高又厚。 这里的居民都逃到那寨堡上了,房舍全空着,只有一部分住上了枯勒人的将官谋士。。 寨堡围墙外被敌军围得水泄不通,根本进不去,就算进去了,就他们二人,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我们去放出被鞑子抓的人,烧他们的粮草。”何晴轻声说道。 陈哲跟着她过去。 这金谷城长宽只有三里,何晴甚至跟随她父亲参与过当时城防改建,对这里了如指掌。 她先估计俘虏可能被关在县衙监牢里。 一路上都是尸体,双方兵士的、金谷平民的。很多枯勒军人押着俘虏在各处搬运尸体,放平板车上,拉到一处地方集中,掩埋或者焚烧。 前方路上,一个火堆边,一排木棍上插着血淋淋的人头,足有上百个。 陈哲开始没有注意,接近时才看清楚,手还差点碰上了,惊得手脚冰凉。 那些被杀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 几根柱子上,有几人被铁链捆着烧成焦炭。有的尸体才半人高,显然是孩子。 “那该有多害怕......” 陈哲好像真真切切看到许多人被烈火吞没的挣扎,眼见死亡来临的痛苦和绝望,枯勒人哈哈大笑地加上柴火慢火烧烤人们,听着惨叫声手舞脚蹈。 瞬间感觉有种极端的恐怖上了心头。不是害怕,而是这种兽性的极致让他难以相信。 陈哲怒火燃起。七彩气容的气能悄然出来到经络里运转,让陈哲觉得瞬间充满力量。 这段时间在城里做大夫,认识了许多人,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不属于这里的,是迟早要离开的。并没打算与什么人结交。 这里被杀的人,已经看不清楚是谁了,也许就有自己每天见到热情打过招呼的裁缝邻居;成天缠着自己想要说媒捉对的刘大婶;为感谢他给家里人治病送些几棵新鲜菜蔬过来的农户...... 快乐奔跑脏兮兮的孩子,站在门口,给她一块小馍馍就快乐啃起来的脏脸小姑娘...... 成天看到的人,习惯了,成生活的一部分,成了自己意识的一部分,说没了就没了……像是突然从脑中拔出了什么,连脑髓一起拔走了......失去了,痛苦极了! 陈哲潜意识中不再想压制自己的情绪,让它喷发好了。 “陈哲,你怎么了?” 何晴真的见惯这些场面,见陈哲身子颤抖,呆呆看着那些人首,双目清泪流出。便说:“枯勒人好杀人为乐的......你没事吗?我先扶你去休息?” 陈哲稍稍清醒了,狠狠捏了一下那二锻短剑柄,摇摇头。随后向那些人首鞠了三躬。他感觉自己的气血在翻腾,难以抑制,也不想抑制了。 “你真的没事吗?”何晴看他嘴角的血,心里骇然。 “说没事就没事的,别吵了,快走吧!”陈哲明白自己情绪有点失控。 他们潜到县衙围墙后。 这里是他们原来的指挥调度中心,里面占地五亩,房舍十多间,外边有高一丈的围墙。 但这里门内外有守卫,如何混得进去? “这边。” 何晴拉陈哲到一处围墙下。 何晴轻手轻脚攀上围墙,伸手向陈哲。 “快伸手给我,我们进去。” 何晴已经知道陈哲本身实力甚是不济,甚至还不如她。 陈哲无奈,只得抓住她的手让她拉自己上去。 两人翻过围墙,躲在一块石头后边。 这里人来人往,一不小心便会被发现。 “你说人多的地方会在哪里?我们去看看。那里是议事大厅。”何晴说道,“防备这么森严,一定有重要人物。” 她拉着陈哲悄悄过去。 她熟悉这里的一草一石,两人不用多费劲便到了大厅边上。陈哲布起水隐幕。 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有十多人。 怯彻正在聚集众人商议。 外面来了四个人,在门口来回走动,应该是几个护卫。 那几人说起话来。 “城里没有敌人了,让我们来这干什么?” “屠城没意思,女人才好玩,却没有女人。”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模样看得过去的,准备泄一下火气,大将军便招唤来着。” “还是沈师兄得好处了,那什么程大户的两个女儿都被他得了。沈师兄可上手了?玩过后也借小弟使用一下?” “呵呵!那么急干什么?现在这些女的都不喊也不动,打也一样,骂也一样,便是认命的,活的也像死了一般,摆弄死尸一般,无味之极!等攻下那山头,多凑几个再说。” “沈师兄好研究啊,今天我追一个女的,却被黎苏木截到了。那蛮子无聊之极,当面活剐了那女子的婴孩,见那女子发狂大叫,要与他拼命,黎苏木才高兴得说过瘾。后来将那女子扔给了众手下。那个女子可是有些姿色的,如不是与黎苏木是对头还真想讨要过来。” “哈哈,枯勒人这帮禽兽,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相比我们倒是行善般的。” 陈哲看这几个的打扮像是大周人。 陈哲不认识他们,何晴却认识。便是北方大派疾尘宗的叛徒沈寂、张明、刘增、封苟四师兄弟。 当时在金谷县,一日发现数个鞑子奸细,其中就有沈寂这几人。 有数人被沈寂、刘增等俘获做人质,用以威胁何晴兄妹的父亲何贤。其中就有她大哥何成川。 何贤率手下追捕沈寂等到山上。 何贤当时为救何成川,中过沈寂一淬毒剑,后来病重不治就与此有关。 何成川被救回来,但被沈寂挑断手脚筋,毁一身武功,成为废人。 而沈寂带着鞑子奸细全部逃脱。临走还回头挑衅杀人。后来沈寂等大肆宣扬这事,堕金谷城的威风。 何晴对里面这几人真的咬牙切齿。 这四个大升武者这番随怯彻大军出征,为达勒人立战功,沾了无数周人的血。也得到了枯勒族诸多赏赐。 “晚上午时就要偷袭进犯我们的寨堡!还有三个时辰。”何晴听到里面人商量的内容,紧张起来。陈哲听不懂枯勒语,而何晴却十分精通这语言。 “吓啊!让儿郎们作乐一番,不过接下来,便要抖擞精神,一鼓作气拿下那山头地。砍了那些猪蛮子地头,抓了女地都给儿郎们享用。” 怯彻生硬地说道。 “王爷爱兵如子,真是英明!”属下奉承道。 “吓!这次大胜后,割了所有猪蛮子地鼻子,耳朵,手指,脚趾,眼睛。给周国那皇帝捎去。吓啊!还要用猪蛮子地头磊起一座大大地京观......” “王爷,保证能在日出前拿下那里。”有人说道。 “吓,这好地,得快点拿下来,省得人说三道四地,说我无能地,钱啊,那你地说说。” “我的计划书都已经写好,只是还放在舍下,王爷召集得大过仓促,我就没来得及拿过来。” “吓!啰里啰嗦地,快去取来。有用地话,少不了你地赏赐大大地。” “是,王爷。” 有个裘衣绒帽的人开门走出去了。 何晴一拉陈哲过去跟上。 那人出了县衙。 路上遇到那人的守卫都低头行礼。 两人悄悄翻了墙跟上去。 走了不远的地方,那人走进一房子,关上门。在房间里摸索起来。 何晴持剑拉着陈哲潜入,站在门口。 那人拿了东西出门,被何晴在后面一把捂住嘴巴,一剑割了喉。 那人挣扎几下软瘫下来。 两人拖着尸体进去,关上门。 何晴翻箱倒柜搜寻起来。 刺杀 “都是些公文,这人叫钱之极,我知道这个人,是大周人,却当了枯勒人的走狗。” 何晴拿起他的公文看起来。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有人在外面说道:“钱先生,大帅等急了,让你快点过去。” 何晴装成粗嗓说道:“你去回复王爷,我尽快过去。” “还请先生快点。” 那人离开了。 陈哲松了一口气。 何晴立即脱下那钱之极的衣服给自己穿起来。 她心里盘算着假扮钱之极,趁拿着这文书接近那大将军怯彻时,一剑刺杀了他。 但她知道怯彻生性多疑,力大无穷,身上穿戴金丝软甲防刀剑,从不让人过分接近。 加上沈寂就在旁边,这厮功夫更加厉害,刺杀很难成功。 她望向陈哲,心想:“我固然活不了了,但他也逃不出去的。” 心下一横,轻声对陈哲说道:“陈先生,你自己找机会逃出去吧,擒贼先擒王,这次定要杀了怯彻这贼畜。” 陈哲立即说道:“混进那里去不容易。” 何晴苦笑:“晚上他们就要进攻了,如果能杀了怯彻,还是有一丝机会的。不然,没人能活下来。你应该知道鞑子的手段的。” 陈哲说道:“还是从长计议吧。试试我的计划。我可是会隐身的。” 何晴换回衣服,穿成枯勒士兵样子,与陈哲商议起来。 陈哲与何晴在隐幕的帮助下,来去自如。 他们来到一火堆边。 柴禾充足,火烧得旺旺的,足有两层楼高。 有五个枯勒人正在焚烧尸体,举刀威逼几个金谷城俘虏搬运尸体扔进火里。 众多尸体、残肢断足、首级、内脏混在一起,难解难分...... 空气中弥漫开来焦味。 陈哲暗持短剑过去,眼中透出愤怒。 何晴知道他要杀这几人,但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怕他出事,也就跟上他。 那几人看到他们穿着枯勒军装,便招呼过来帮忙。 陈哲看到了前面枯勒士兵狰狞的面孔,运起全力,一剑砍在他脸上,何晴杀死了另外四人。那几个俘虏趁机逃走。 陈哲知道自己心绪不宁,定了定神,取了附近混着血液的湿土,捏成两个土球,就地用内气捏诀画符纹,结成炼炉阵法,吸入热气。 那堆大火热气息分别被紫气脉吸入了两个土球,熄灭了。 何晴见陈哲的眼神似乎变了,透出凶狠凌厉。 怯彻与十三名将领和谋士还在等钱之极的作战计划书。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还会有人潜在他们边上了。 陈哲与何晴又过来翻过墙,先找了个隐蔽暗处躲藏。 原先经过多次练习,陈哲设气网的本事见长,瞬间便能用灵窍设成一个五米方圆大小的。 那气网和灵窍任何人都看不到摸不着。 用水汽隐遁时,稍运意念,水幕就能在气网范围中悬空漂浮不动,就算不去管也能保持。 这次布隐幕,在外边隐蔽处布起,隐藏两人身形,又趁守卫不备,在数秒钟时间里移灵窍过去,在旁边布成紫气网和隐幕,闪身移动过去。 这样花了些功夫,到了大厅门前面的路边。何晴蹲在一块石桌上,正好还在隐幕范围里,对准着那边大门口。 旁边竟还有枯勒守卫走来走去,真是碍眼,真想一剑刺了。 两人商量好,一旦得手,立即趁乱冲出大门逃走。 等了两个多时辰,陈哲担心怯彻一直不出来,那他的紫气储量有限,便接不下去维持紫脉网了。 怯彻见钱之极许久不来,不耐烦起来,又叫人去催。 去的人回来禀告不见钱之极的踪影。 怯彻疑惑起来,派人去搜查钱之极的踪迹。 “大帅,今夜还攻城吗?”有一将领问道。 “吓哈!我们策划许久,当然要进攻。不等钱了,儿郎们都等不及了。”怯彻站起身来,“吓你,博金安,先赶去大营。高元昭,你留守城中,谨防南蛮子从山上吊下来。” 那些将领、谋士纷纷离开。 怯彻和沈寂等几人最后也出去。 沈寂等围在怯彻身周,一群人出门来。 何晴见到沈寂,心里恨意涌起。 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刺杀,心里很想就手刃此贼,但大局为重,又盯住怯彻。 怯彻是枯勒四王子,时年四十一岁,是这次达勒三路南侵大军中实力最强的东路军统帅。出发时手下掌管十五万精兵,一路遭遇大周人顽强抵抗,损失不少,现在还有十万人,这次必须攻下这金谷山城,志在必得。 枯勒族战斗力极强,往往一万人便能打败大周国五万人,这次怯彻算是撞了鬼,损失已经是惨重之极。 前则兴平县被怯彻攻下,由于枯勒军损失巨大,全城男女老幼来不及逃走的,被枯勒军报复屠杀两万余人。 何晴眼露恨意,举起强弩,用淬毒小箭对准怯彻的头。 怯彻身着头盔和铠甲,只有脸是没有遮挡的。 何晴看到怯彻在众人的簇拥下正面过来。于是心无旁骛,在隐阵中,举起小弩,上面早已换上了喂毒的箭。 怯彻武功纯熟,加上这狭小区域,四周密密麻麻都是护卫足有一百多人,还有沈寂等四个高手在,没有什么空隙能刺杀得到这屠夫。 陈哲看准机会,拿出土火弹,一个抛物线扔进怯彻所在位置。 那球去势不快,怯彻早看到,身边几个护卫拦在前面。 火弹砸到了一个护卫的身上,爆炸开来,燃起大火。 那被砸中的护卫当场被炸个粉身碎骨,周围三人被炸飞或死或伤。大火烧到了附近人的衣服,一片混乱。 怯彻被大火波及,这袭击猝不及防,让他也一时手足无措。 第二个火弹过来了,也没有打中怯彻,又打中了前面的侍卫,砸开一片。 怯彻的脸暴露在外。 “吓啊!有刺客......” “吓你妈的头……”望着怯彻狰狞的面孔,何晴忍不住在心里大骂,用小**对准他的脸,扣动扳机,一支毒箭正中怯彻的右脸。 怯彻惨叫倒地。 场面一片混乱。 何晴拉起陈哲向这院子门冲去。 门口四名枯勒兵见他们身穿枯勒军装,急冲冲要跑出去,拦住要询问,被何晴用棍打翻。 沈寂四人追了过去。 何晴拉着陈哲拐弯,踢破门进了旁边的一座房子,从后墙窗户跃出,这样进了另一座房子,同样从后窗出去。又翻墙进了一座房子,上了楼,拉着陈哲顺着柱子爬上天花板,安定下来。 沈寂四人动作虽快,但也失去了两人的踪迹。 “我知道这里所有房子的结构,随我就行。”刺杀成功,何晴心情大好。 陈哲“嗯”的一声,他在努力压制“魂气”带来的翻滚思绪,一时间脸色刷白。 整个小城变得吵闹无比,到处都是举着火炬的鞑子兵。 陈哲现在与刚才刺杀怯彻时判若两人,变得没精打采。 楼下吵闹起来,有鞑子兵破门了。 何晴早有准备,拉着陈哲上了屋顶盖上屋檐。 下面鞑子兵稀里哗啦大闹一通。 屋檐上正有两人过来。 他们被发现了。 两人大叫“刺客在这儿”。 何晴无奈,紧握棍子冲过去。 一人被何晴一棍子打飞,直接掉地上。另一人害怕,不小心踩空,自己滚落下去。 这时下面的鞑子兵听到声响,立即又冲上楼。 何晴拉起陈哲在屋顶上跑起来。 陈哲走不习惯,几次险些滑下去,被何初晴带住。 他们的行踪暴露,大批的鞑子兵在楼下追过去,用箭射过来,被他们打落或躲开。 沈寂等人也在地面上追了过来。 “何晴,那边人少。” 陈哲指向右边。 何晴会意,看着离那边楼有一丈多远。 “陈哲快跳。” 陈哲也不假思索,尽力跳过去,心想这么低,就摔也摔不死。 何晴推他一把,让他过去。 她自己一跃就过来了,见陈哲手忙脚乱,要滑下去了,于是一把扯住,拉了上去。 两人继续向右边跑去。追兵在楼下街道追过来。 他们发现下面的人越来越多,几乎都无处下脚。 何晴只好打破一处屋檐,两人跳了下去。 “我们还穿着鞑子兵的衣装。”何晴突然想到这点。 陈哲在下面房间赶紧设上隐幕。 大批鞑子兵上来了。 何晴挡住房门。 众多人打起门来。外面一支支长枪透门刺进去,何晴敏捷避开,挥剑打断数支。 “好了!”陈哲提醒。 两人躲进隐幕。 外面大量箭矢射进来。 陈哲二人早有准备,化出紫气罩挥开箭支,又拿了块木板挡着。 等箭停了,见到那木板上扎着密密麻麻的箭簇。 外边鞑子兵一拥冲了进来准备捉人。 但最先进来的人没看到有人,一下就被后面的人挤进去来。 不断有人挤进来。陈哲与何晴也被挤到人群里。 小小房间被挤得无处容身。 陈哲与何晴两人紧紧牵着手,以免被冲散。 他们穿着与枯勒人一样的服装,脸上也抹上黑灰。 黑夜里,也没人注意过刺客的面目,这时都当他们是普通小兵,没有人刻意注意到他们,谁都不知道刺客在那里。 这时一个枯勒军官大怒,拨开人群进来,大叫:“刺客在哪?刺客在哪?” 诸人这时才发现根本没有刺客踪迹,都以为刺客已经逃离了。 众人退出去。 陈哲与何晴也顺势出来,下了楼。 没有人出门,外面也塞满了人,不敢夺门而出,只好仍然混在人群里。 沈寂师兄弟四人和一个枯勒军官进来了,大声训话:“所有人不得出去。奸细肯定混在你们中间。所有人站好,报名排查。” 这楼上下左右都守上了人。 下面开始让一个个枯勒兵报出姓名、职务、所属部队,再一个个详加确认。 何晴望了一下陈哲,拉着他站到后面去。 陈哲这时已经结成水隐幕在边上。 陈哲在何晴耳边轻声说道:“抛东西到远处吸引他们注意。” 何晴会意,迅速捡起三个石子。 何晴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趁人不备,奋力弹出石子打灭附近烛火和火把,还有一颗打在那个枯勒军官脸上。 “奸细!”“刺客”...... 房间这边一半黑暗了,鞑子兵一阵大骚动。 何晴早和陈哲躲进水隐幕里,在楼梯下空处。 何晴紧紧挨住陈哲,两人互相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灯火又被点亮。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里面其实少了两人。 外面已经排查了大半。 一个鞑子将领冲进来用不流利的大周语大叫。 “你们这些废物,平时自夸武功了得,怎么害的大将军被刺,连刺客也找不到。这事,你们脱不了干系。” 沈寂尴尬说道:“黎苏木将军,刺客太狡猾了,我们已经将他们困在这里了,一会就能找出来,刚才刺客都按耐不住打灭火把想逃走。不过我们防守严密,才没让他们得逞。” 黎苏木大怒:“早劝大将军不要信大周人,还真坏事了,我看,你们就是奸细。” 沈寂低声说道:“将军,可不能冤枉我们啊,这次大局为重,先找出刺客。” 黎苏木拔出一把弯刀挥动:“如果找不到刺客,我立即将你们的脑袋拧下来。” 说着气冲冲进来一刀劈在木楼梯的柱子上,轻易斩断柱子,划过水隐幕,险些划到何晴的头。 那隐幕即时被陈哲修复,所有人都没注意到。 脱逃 黎苏木看着沈寂等盘查了所有人,结果愣是没发现刺客在哪里。 沈寂顿时傻眼,这种穿敌人制服混入行间谍之事,他也做过多次,所以很清楚这点,但这时真不知道两名刺客逃哪里去了。 黎苏木得意笑道:“沈寂,看来你没招了。” 沈寂哼的一声,黎苏木是枯勒族有名的勇士,原来是枯勒大汗身边的一个侍卫,还曾经得了枯勒大汗的赐刀,后来从军,在怯彻手下做一员先锋,一向看不起沈寂。 两人多次起冲突,一向互相看不顺眼。 何晴听过这人,知道这人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很希望沈寂与他斗上一番。 但黎苏木慑于沈寂功夫厉害,沈寂慑于黎苏木枯勒人身份,没有动起手来。 两人带队离开,只留下数人在附近巡逻。 陈哲内能消耗多大,本来还能化出大雾趁机逃脱了,但现在的状态,化雾的话,耗尽精力也达不到十丈以外,只怕还会引人注意。 二人刚要出去,外面有了动静。只好一起轻手轻脚上了楼。 果然还没来得及爬屋顶,疾尘宗四人折回来了,在房间里点上烛火。 “师兄,这里没有人啊。”一人说道。 沈寂不答,在楼下各处细细看起来。 “依我看,他们定是扮成我们兵丁模样趁乱逃走了。”又一人说道。 沈寂才说道:“我细想了一下,觉得不妥,如果是我们,这样的情况绝逃不出去。我见过一眼那两人的身手,似乎平庸地很。莫非世上真的有遁术?” 有一人说道:“什么遁术?大师兄,那听说需要极大修为才能修炼的。” 沈寂不答,一会说道:“封苟,你上去看看。房顶上也看了。” 陈哲早在楼上一房间里结设成了水隐幕。 那封苟直接大咧咧上来,进了房间,何晴紧握利剑。 只见封苟竟从他们身边走动,没有发现他们。 陈哲打量过这四人,只怕每个人的武功都很高,外面还有许多鞑子兵,真的动手,铁定吃亏的。 何晴与这四人有深仇大恨,这时也强忍怒火。 沈寂关上大门拴上门栓说道:“我也料定他们是穿着士兵衣装的,来的人多反而容易被他们混人群里钻空子,各位师弟,我们辛苦些,仔细查几遍。” 沈寂又说:“据说南方有些门派,最擅蛰伏之术,就像变色龙那般变色隐遁。隐藏地方多样,有时甚至趴在天花板上。”他向天花板发了几镖,扎在木板上,没发现异样。 四人进了一个个房间,用剑挑各个角落。 何晴见沈寂也走进来了,挥动长剑到处乱挥,房间不大,他这样挥剑过来,陈哲二人难以躲避那剑。 这贼子身穿软甲,何晴举剑对准他头部,另一只手握着弩。 沈寂到了身边,何晴剑刺向他眼睛。 攻击带起风,先有一丝拂过去到达沈寂眼睛。眼睛这器官是何等的敏感?沈寂久经战场,立即感觉不对,立即侧头,居然险险避开了这一剑。 沈寂万没想到竟有人会凭空偷袭,大叫:“刺客!”转身就逃。被何晴赶出来一弩箭射中手臂,滚落下楼梯。 封苟又上来,被何晴拦住楼梯口,一棍狠狠打断长剑,又打中胸口。 打倒封苟,陈哲与何晴赶紧进了房间,关上门,爬上房梁至天花板,掀开瓦片上去。 只见楼下鞑子兵涌进这房子。 沈寂等人不敢上楼,怕又被偷袭了,眼看封苟倒地也不敢去救。 陈哲与何晴轻易从房顶逃走。 “便宜了沈寂那狗贼。” 何晴说道。 陈哲气血翻腾,有些难受,何晴还以为他脱力了。 “凡事往好的地方想。凭这个时代的医学,那怯彻已经血彻见鬼了,连我都救不起。”陈哲说道。 “我们去附近山上躲藏休整吧。”何晴笑道。 何晴带陈哲到了城边山林里,躲在里面。 这里居高临下,到能提前看到知晓是否有鞑子搜查过来的。这里离金谷寨悬崖有两里不到距离,也是陈哲常来练阵的地方。 远处城里到处火光,一阵焦气飘过来,鞑子竟然在城里放起火来了。 何晴盘算着要伺机回寨堡好,还是继续潜入城里。 在城内通向寨堡的路已经被毁,城外有通向寨堡的要道,外面守着密集的鞑子兵,实难进去。 何晴有点累了,运气调息起来。 “鞑子搜到这里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 一队枯勒兵上山来,已经能看得到了。陈哲的内气消耗过甚,便是用了灵晶加速,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枯勒人越来越接近,他们终于还是被发现。 是张明带着三十余达勒兵逼近过来。 此时天已大亮。 何晴紧握铁棍,决心拼死一战。 见武者张明快速跃上坡来,赶紧让陈哲去躲了,自己过去拦住张明。 张明先那些枯勒兵一步追到了,见到何晴,也认了出她来,呵呵大笑:“原来是何大小姐,看来就是你刺了怯彻大帅,还打伤了沈师兄,重伤了封苟师弟。想不到先被我找到你了,此番就由我来擒你了。” 早先张明参与过绑架何成川,并被他们杀死多人,这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何晴不说话,持铁棍走了过来。 张明曾与何晴交过手,知道她武功不及自己。心里盘算着何初晴刺杀怯彻大将军,抓住她后,这女子断无活命机会,她容貌虽毁,但身材却是极品的,可不能这样放过了。这段时间都没抓到稍微看得过去的女人,真是难熬之极。 何晴一棍攻过去,挟着明显风声。 张明见她动作不快,闪身避开笑道:“何小姐,不如乖乖束手就擒,把我伺候好了,就给你一个痛快,省得落枯勒人手里受折磨。” 张明也向她刺去,被她躲开。 何晴奋力一棍当头劈下,来得极快,张明下意识举剑一挡。 那一棍力道出奇之大,一下打断了张明的剑,仍有力道下去。张明大惊,瞬间侧身躲避,被何晴砸中肩膀,右肩胛骨登时碎了,剑掉在地上。 张明回头逃走。 何晴追上,一棍子擦在他腿上。 张明小腿受伤,又怒又怕,跌跌撞撞逃去。 正好那些鞑子兵到达了。 “杀了她。”张明命那些鞑子上去围攻何晴,自己带着伤跑下山坡。 她信心大增,全然不惧多人围攻。如果不是顾及陈哲的安全,早摆脱这些人去追张明了。 用上了这铁棍,实力大增,一招一个鞑子兵,一个都没让逃走。 张明已经跑远。 “这厮一定会去报信,我们快走。”何晴拉起陈哲便跑 “这棍子稍一运劲,便能毫不费力地大力打出去,想不到轻易打垮了这厮。” 陈哲微笑:“这棍子用者强则更强,好用的话,你留着用吧。” “多谢你了。”何晴十分高兴,坚毅的脸上露出得到心爱玩具小孩才有的笑容。 绕了远路,还没到山脚,山上也浓烟滚滚,泛着火光。 “鞑子把山给点了。” 她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去哪里好呢?鞑子现在非掘地三尺找我们不可,哪里都不安全。” 陈哲说道:“你熟悉地形,还是你看着办吧。先找个地方让我恢复一下,等我有精神了一切好办。” 两人躲闪着进了城。 组兵 他们看到城里到处残砖碎瓦。大半房屋被毁。 枯勒人还在四处摧毁建筑。 何晴说道:“我想那县衙是他们聚会议事的,不至于被毁了,不如我们仍去县衙,躲那里的天花板上。” 陈哲点头同意了。 他们一路能躲就躲着敌兵,不能躲的,反正也是穿着枯勒兵装,也能糊弄一下。 这时城里戒备严了多,但他们总能找到些残墙断壁躲避巡查之敌,没有遇上危险。 花了不少时间,终于再次到了县衙围墙外,翻墙进了去。 “找天花板躲,他们发现不了的。”何晴拉着陈哲,躲开守卫,进了空无一人的大厅,赶紧爬上柱子,掀开一块板,进去躲好,仍旧盖上木板。 何晴对这里了解之极,如来了自己家一般。 上面拥挤,都是灰尘,两人能勉强紧挨着盘坐。 何晴武功不错,却还没有内气,这一路下来,体力消耗大,于是一有时间便休息。 陈哲主要是魂气翻腾,免强调节心态压制住,不敢多想任何事物,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立即发起狂来。 经过一段时间,总算心平气和下来。魂气之海平静了。 鞑子折腾多时,没搜到刺客。 怯彻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攻城计划受阻。 副帅博金安过来议事厅,另外一员副帅高元昭也过来了,召集了众将官。 陈哲与何晴正在这里的天花板上,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声音,还能透过木板缝隙看个大概。 何晴知道这两人,博金安是枯勒皇亲贵族,便是怯彻的堂弟。而高元昭原是大周的将领,后来投降了枯勒族。 这两人虽同为副帅,但博金安的威望远比大升人高元昭高。 只听到博金安说道:“每日都要耗粮草,大军消耗不起,我们得尽快攻城,十万兵力对阵南蛮子五千多人,给我一天时间便攻了下来。我取了兵符,现在布置,天一黑就突袭攻城。” 高元昭说:“那里地势险要,强攻的话,虽然也能攻下,但我们兵力必消耗大,不值得。这个小小金谷寨无关大局,不如绕过去攻其它地方。日子久了,困也困死它。” 博金安说道:“那会大大影响士气,我军一向势如破竹,周国脓包军队一溃再溃。这一小小寨堡都攻不下来,何以能平扫天下?” 高元昭又说道:“现在大帅重伤昏迷,刺客还没抓到,目前最重要的是稳定大局,尽力治疗大帅。这事还需禀告三王子。” 博金安说道:“且慢去禀告,我自会攻下那里,这次我们栽了大跟头,如果再不成功,以后无面目见人了。现在我就去发令,速战速决。” 博金安招呼众将出来。 高元昭还想劝阻。 博金安怒道:“你一个投降的软骨头,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听你的?不需要你去前线,给我好好守城。” 大多将领都是枯勒人,爱逞勇气,这时听了博金安的话,都跟着他出去。 高元昭威信难以服众,只好看着众人离开。 一会儿,高元昭也离开了。 何晴皱眉:“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十万大军还是要攻过去,寨堡根本守不住。难道还要去刺杀博金安?真的没办法了吗?” 两人见大厅无人,便溜了下来。 远远地听到外边战鼓擂动,几万士兵“嗬嗬”声震彻云霄。 金谷寨堡现在唯一的通路在城外,离城五里路,进去一个狭窄山谷,直通那里。 城内临近寨堡的一面是处五十丈悬崖,本来联通的栈道,在敌寇攻占金谷城后,林成江率金谷军将这些栈道毁了。 城里房屋多,十分拥挤,那悬崖又高又险,十万人一起上去都是上一个被打一个。 于是枯勒大军出了城,在金谷寨通路山谷前布阵设防,准备进攻。 而城里也留了数千人守在悬崖下扎营,以免山上降下人来捣乱。 城外金谷寨前已经集中了十万大军准备进攻。 博金安手举兵符对众人训话:“大帅认为进攻这个小地方,事太小了,不屑过来,特令我来主持攻城。” 说罢登上帅位,发号司令。 “众军奉我号令,开始前进。” 隆隆战鼓擂动,在狭窄的谷地,如蚁群般的士兵“嗬嗬嗬”地向那山上寨堡前进。 寨堡高耸的围墙后,一处山崖上,守将何成江望向远处密集而来的敌军,心里想起妹妹何晴音容笑貌,悲上心头。 “晴儿!” “二弟!”何成川撑着拐杖,努力移动过来。 “大哥,娘去了,爹爹去了,妹妹也去了,我们今天也去吧。”何成江微笑道,手握剑,身披铠甲,没有带头盔,因为嫌那东西影响听力。 何成江拔出剑凌空一挥,嗡嗡作响,身上真气运转。 “我们几个小时候,还记得吧,大哥,我们买不起烟花放给小妹看,后来不小心把房子给点了。只是小妹的脸......”何成江的笑凝固了。 何成川叹气说道:“那时我们还年幼,就是对不起小妹......小妹去了,再也不要烦恼她的脸不好看的。我们做哥哥的,也早点去陪她吧。给我一把剑,我争取杀死一个敌人。” 何成江拿过一把剑递给大哥何成川,何成川把握不住,掉在地上。 何成江将那剑放在何成川身边。 “我走了,大哥珍重。” 何成江向下面走去,头也不回,不再看何成川一眼,流淌眼泪的双目即时发出精光。 何成江站在山崖边,黑着的脸是因为蒙上了厚厚灰尘,山上大风吹动他的灰白破旧披风和束扎起来的脏乱头发。 “何将军,何将军......”下面诸人热烈大呼。 何成江看着下面如乞丐般衣裳褴缕的诸人。 何成江运起内力大声喊道:“誓死杀鞑子!” 众人士气高昂,声音如山呼海啸:“誓死杀鞑子!誓死杀鞑子!......” “弓箭手准备。” 博金安出去时,已经是傍晚,夕阳斜于山尖。 扮成枯勒兵的陈哲与何晴在外边街巷里走过。 枯勒大都兵丁被调集到城外集合准备作战了,城里还有两千兵力分散各处看守、巡查。 一路上遇到不少鞑子兵,但没人盘问他们。 前面出现一大堆人,原来是枯勒人押着许多俘虏走向战场。 枯勒人俘获大周人,最喜侮辱俘虏取乐,女人往往作贱后杀死,老幼病残则虐杀着取乐。或者押上作人质上战场。 身强力壮的大多押回北方国中做奴隶,优先分配给战死者家属。 何晴与陈哲赶紧慢慢贴上,跟在这大队后面。 前面的枯勒兵并没有注意他们。 这里有人是何晴认识的,都被绳子绑缚着。 这里押送的不过二十多个枯勒人,俘虏则有一百余人。 有一人走慢些,前面鞑子立即挥鞭打过来。 何晴在后面假装踢一个俘虏,轻踢一下,那俘虏回头看到,何晴向他眨眨眼眼睛,咧嘴一笑。 那人就是段晋,是兴平县令段诤的儿子。 段晋这时见一个鞑子兵居然冲自己做鬼脸,大感诧异。很快便认出何晴来了,心里大喜,不过也得忍着,绝不敢反应兴奋过度了。 何晴暗中用匕首割断了他的绑缚。 段晋捏住绳索,好像仍被绑着一般。 何晴往前,如法炮制,暗中又劈开十余个人的束缚。 那几个人都心照不宣,暗中握着绳子。 押送俘虏的队伍来到一处僻静路上,快到城门了。 何晴连出几脚踢在段晋身上,他立即假装疼痛倒地大叫。 几个鞑子兵过来了,用鞭子抽打段晋。 “动手!”何晴大喝,出棍杀死数名鞑子,段晋等几人也动手,一起将押送士兵都杀死。 “换装。”何晴让段晋和几个身强体壮的换上达勒士兵装束,拿上武器,将尸体扔在一房间里去。 他们便让没什么战斗力的老幼妇孺找些未倒塌的房间躲避。 这里总共有三十余人,让装束鞑子兵的假装押送没有那装束的。 段晋说道:“我们都知道他们要赶我们上战场,当时就想与鞑子拼了,但手脚被绑住,无法杀鞑子,现在捡回一条命,就去找他们拼,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直娘的鞑子,跟他们拼了。” “如果让我抓他们的将军,活割了他。” 众人一阵喧哗。 “不要鲁莽,我们先去找其他人。”何晴说道。 段晋还记得俘虏的关押处,是在城里的一个庄园里。 于是段晋带着路,众人一起装模作样过去。路上遇到另一队押送俘虏上战场的队伍。 见押送敌兵也就十多人。 众人都吃过枯勒人的亏,这次更被枯勒人百般折磨,心里恨极,在何晴一声令下,如饿虎扑食般上去,瞬间解决了那几个鞑子兵。 这时加入一些还有战斗力的青壮年,总共有五十余人,仍然假装让一部分扮枯勒兵押送俘虏。 一行人向监牢走去。 到了那里,是在城边上,孤立的庄园居舍处,地势较高,外边围着篱笆墙,如果进攻的话倒是不容易。 上面屋舍不够关押囚犯的,于是在里面圈搭茅棚,将许多囚犯集中塞在那里,在边上弄几个个大槽,把饲料般的食物倒在里面,让囚犯如牲口般进食。又弄些牲口来与俘虏同食饲料。 埋伏 段晋领着何晴数人上来用枯勒语大喊:“又抓住一批南蛮子,长官请交接一下。” 监牢卫兵见有押送俘虏回来的,很是奇怪,这个时候的战俘可都是送上战场的。 那百夫长头目开了篱笆门。段晋进来,对那百夫长说道:“禀告大人,这些是潜伏在城里的奸细,被我们拿住,上官吩咐我们送过来。 后面人继续假装枯勒兵押着俘虏要闯进去。 那百夫长有点疑惑,上来拦住正要问,被何晴一个照面打倒,又迅速拿出弩箭射死一哨塔上的弓箭手。其余人立即拥上见鞑子就射箭,冲上去砍杀。 这里守卫的一百来人猝不及防,被瞬间杀死过半,最后有十数人分散逃跑。 众人赶紧进去救人。 不用多少时间,救出了所有囚犯,大约八百多人。 “陈先生,你也在啊?” 陈哲听到有人对他招呼,原是是王金定,在牢营中被解救出来了。 李山子也从里面出来。 陈哲对他们点头招呼回应。 众人互相扶持进了城内,已经差不多都是些废墟了。 何晴与陈哲带众人捡了枯勒人武器,派人去周围打探消息,搜寻了所有食物、药品,来到就近的城内一处保存稍好的房屋群落里休整。 还有战斗力的人总共三百余数。便让重伤的、老幼妇孺都先离开,留下可以战斗的。 一会探消息的人回来,报说有鞑子骑兵过来了。 果然大队鞑子骑兵过来了,有五六百人。 骑兵在山区攻城不便,听说这边监牢有人作乱,于是调到这边来平叛。 枯勒族是游牧民族,擅于养马骑射,骑兵厉害。 陈哲早就联想起自己的世界古代北方的匈奴、蒙古之类民族,看来是极其类似的。 何晴带几名有些武功的金谷城民,拿上在鞑子兵身上搜来的弓弩从一街道里冲出去,对着骑兵队一阵射。 那支骑兵队见到,向何晴他们冲过来。 何晴见吸引了敌人,立即率众人撤退回房舍群落后面。 枯勒骑兵得到逃出来的狱卒提供的消息,知道这伙人加上囚犯也不过八百多人,其中大多人没有战斗力,派出这样一支五百人以上的骑兵队过来剿灭绰绰有余。 那骑兵队在楼房废墟里追过来,追进了一条巷子里,追着何晴他们进去。前面的鞑子兵进里一团迷雾里,白茫茫伸手不见五指,立即惊慌,便停下来。 何晴本来担心没地方埋伏,陈哲便与她商议,说明自己的一些本领。于是计划如此如此。 何晴拿着重土棍。段晋擅长双刀,于是陈哲把自己用的二锻剑给他使用,何晴也把她使用的二锻剑给他凑成一对。 陈哲见路上还有火在烧,便随手捏了土球,吸收了火息气,制了五个威力一般的火弹。 陈哲早在这边摆紫气罩,不停化出雾气,尽量在让其飘出去。 这浓厚雾气以那阵法为中心弥漫开去,范围越来越大。 另外准备好一大堆尘土飞扬出去。 枯勒骑兵队没把这雾气当一回事,一半人撞进雾去。 他们进雾团里发现这雾浓得出奇,里面还混有土尘,根本看不到前后人影。 在旁边屋上的人拿石头、瓦片、碎铁纷纷砸将下来。 枯勒兵大乱,人嚎马嘶,还没进迷雾的人回头撤出。 先进了雾中的两百多枯勒兵前进受阻,回头出了雾后退又被自己人阻碍。五百多骑兵挤在一起, 陈哲将五个火弹扔出去,炸开了,枯勒骑兵的马被吓到,登时大乱。 在雾外边的枯勒骑兵被人们用长矛戳,用砖头石头扔,好不痛苦。 前面早被石头木头堵塞成死胡同。 退路也被扔上许多破桌子、凳子、木柱、石头,还两端拉上几道绳子做绊马索。 这山城里的人作战勇敢,经验丰富,组织极快,就是老幼妇孺也能处乱不惊。 一片惨叫、咒骂、碰撞声中,逐渐有人倒下。 何晴等早绕道一圈,正在后面持弩,领着几十人向射箭过去,立即射杀数十人。 那些骑兵乱而不溃,纷纷举弓箭胡乱射,哪能射的中? 段晋手舞双剑,当先冲上去厮杀起来。那双二锻剑十分厉害,瞬间杀了十几人。 何晴盯住骑兵队的队长,正从雾中冲出来,立即持铁棍快步冲上去,用尽全力劈过去。 那将官挥刀挡着,被一棍打断刀又打在头上,直接击杀了。 带领众人攻过去,挥打射过来的箭支,接近连斩数人,后面新组织的金谷军战士不畏死,一齐挥刀扑上去。 战不多时,这支骑兵队全军覆没了。 “换鞑子装,上马。”何晴可没时间闲着,将完好的马匹集中起来。 何晴点一下人,这一趟牺牲了三十三人,伤五十二人。 整合一下,挑出有战斗力的有三百三十人,大都是原来金谷山的战士。还缴获战马四百多匹。 这些俘虏自被救出后,虽然多数人伤痕累累,但士气高涨,加上何晴极力渲染有陈哲这样的神人帮忙,信心更是大增,纷纷要去杀鞑子雪恨。 何晴知道己方人数还是太少,鞑子援兵随时会过来的。 而去战场对阵十万鞑子大军根本不现实。 何晴寻思得尽量在后方捣乱,最好能吸引大部分鞑子军力过来,减轻寨堡的压力。 何晴让几个人去打探消息,众人骑马步行一起在城里穿行。 金谷山外战场上,枯勒人大多数兵力都投到那里,准备一鼓作气攻城上去。博金安见识过何成江的厉害,不敢小看他,所以把可以用上的力量都用上了。 对战双方蓄势待发。 太阳在山边落了下来,天渐渐黑了。 博金安令人架起大型抛石机。 这里山地运输不便,平地少,抛石机笨重,难以运输,发挥不了大作用,所以只带了五架过来,当场组装好。 五架抛石机将大石块轰向寨堡,落地炸将开来,威力巨大。 何成江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他便事先已经让人在上面挖了无数洞穴,一旦投石机来袭,众人马上躲进就近的洞穴里。 饶的如此,还有造成了些伤亡,砸坏了些城墙。守兵赶紧运石头搬伤者和尸体忙开来。 山寨依险峻地势建于山上,那架抛石机起不了大破坏,主要就是威慑一下。接下来,大批鞑子兵混合着百姓俘虏,抬着许多云梯过来。 枯勒人用这种阴损手段攻破了不少城池,后来许多大周国将领也学狠心了,但见这种情况,就是一顿乱箭,玉石俱焚。 “城破了,鸡犬不留。能救则救,真的误杀也没办法的。”何成江狠一狠心,命弓箭手准备。 “尽量射杀鞑子。我们的同胞,能救则救,不能救则罢了。” 何成江大声吩咐道,连出三箭,射杀了三名枯勒兵。 城墙上发出破腔的大喊声:“如是大周人,快沿城墙往东边跑。我们的弓箭手会掩护你们。” “你们快跑,我们多杀鞑子禽兽为你们报仇。” “尼玛的鞑子……” “我*你祖宗!” 城墙上下箭如雨发。呐喊、惨叫、哭声混在一起,场面大乱。 城下枯勒兵如潮水般扑上去,都被城上的弓箭和滚石擂木打回。 金谷寨堡城墙下,堆满了无数尸体。 被驱使过来的百姓俘虏,听到城上叫喊,也多向东边跑,但在双方大战中,有三分之二以上死于战火,被城上放下吊篮救上一部分。 博金安不耐烦了,这几次进攻,已经死伤了五千多人。 他猜测寨堡军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指挥大军再次进攻。 寨堡前面狭窄的盘山小路上,枯勒人排成严密阵型,举盾抬着云梯,掩护弓箭手移动过来。 何成江让士兵们一边射箭,一边搬运石头和木头在城头。 寨堡里居民清楚破城就没人能活,人人自危,因此不管男女老少一齐上阵,不能杀敌的就搬运木石,搬运包扎伤员。 何晴带领三百多金谷军在城里废墟走动,。 陈哲不会骑马,被何晴拉上马背共乘一匹马。 偶尔遇上零星鞑子兵,立即趁其不备袭杀。 远处隐隐传来喊声,攻城已开始。 攻营 大部分枯勒兵被调去战场,城里敌人虽然不多,也至少有三千有余,何况城外边大批敌人距离并不远,回来救应很快。 城里大半枯勒人守在那寨堡的悬崖下面安营扎寨,以防上面的人攻下来。 守将便是高元昭,他不赞成去攻打金谷山,但没能阻止博金安,于是率人来这里据守,也尝试进攻上悬崖。 但上面有几个人守着,枯勒人一接近便被砸石头和木头,枯勒人攀在悬崖绝壁上已经是非常吃力的事,一被碰砸便摔下去了,根本无法接近。 且上面的木石有些蹊跷,用绳索绑住,扔下去砸人,还能拉回去,不至于浪费资源。 金谷城里,何晴与陈哲众人马不停蹄赶路。 “我们去找鞑子的粮草烧了。”有一人提议。何晴也是这么想的。 段晋了解一些情况,这时便摇摇头:“鞑子的粮草还都屯在城外。现在鞑子对粮草防备极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而且分隔存放,我们去攻打的话,只怕全军覆没了也烧不了多少。” “不如想办法联系上何将军了,再想办法合兵计议。”又有人说。 何晴摇头:“金谷寨面临大敌,我们得帮他们分担。城里敌人守备松弛,我们想办法攻回金谷城。” 众人一时都不出声,谁都知道自己方才不到四百人,多数人还带伤。城里敌军只怕不少。 何晴问陈哲道:“陈先生,你有妙计吗?” 陈哲想了想说道:“我也没什么主意,但现在我们危如累卵,晚一点就要被鞑子发现我们的动向了,到时大兵压来,不堪设想。非要想个妙法不可。” 形势谁都知道,这话等于没说,陈哲立即又说:“为今之计,我与何小姐配合去找城里的首领将军,一剑刺了,趁敌人群龙无首,大家扮成鞑子模样尽可能杀伤枯勒人,到处去大喊虚张声势......” 陈哲能想到的,就是去刺杀。这时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不多时便看到悬崖下的一大场所,有许多守卫。 “看这阵势,八成是守城将军的营帐。”段晋说道。 何晴想了一下,心生一计,让段晋暂时带众人,叮嘱他们如此如此。 何初晴带上陈哲,另外让王金定一起过去。 三人到了一处大营帐的围篱门前,被人叫住:“高将军行辕,不得擅闯。” 何晴立即说道:“博金安副帅有重要消息给高元昭将军。” 守卫听说便进去禀报。 一会那守卫出来说道:“高将军让你们进去说话。” 两人进去到帐外篱墙门被拦下:“交出武器。搜身。” 陈哲顿感不好。 何晴说道:“我们是枯勒的勇士,要武器不在身上,除非身死了,凭什么听你们一个南人将军的命令。” 那几个守卫恼怒,便拦着不让进去。 突然外边大乱,金谷军众人在守城将军营地外,装作枯勒兵捣乱起来,纷纷大叫:“博金安大将军有令,拿下高元昭。” 众所周知博金安与高元昭一向不和,平时由于碍于怯彻的面子,二人不敢起冲突。 这时说博金安要就此来人抓高元昭,让人们将信将疑起来,也不知道什么缘故。有明白二人关系的将官心想莫不是博金安大权在握,公报私仇? 外面段晋等被拦住。 高元昭在营帐里正郁闷,有人进来报告此事,心下大怒:“博金安这狗贼,真是欺人太甚,大帅不在,便处处压我。此时大战之际,你却要拿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到时在大汗面前看你如何交代!” 营帐里另有数人,沈寂的师弟刘增也正在里面。 高元昭听到外面有人大叫:“高元昭不战自退,扰乱军心,论律当斩!” “高元昭出来受缚。” 高元昭大怒,站起身,心想:“博金安就算恼我提议不出兵,但这时大战之际,怎么会无故要拘留我,必定有诈......” 这时何晴不耐烦起来:“敢要我交出武器!”举起铁棍,啪啪几下打倒四个守卫,闯进门去。王金定和陈哲也跟着进去。 周围守卫一惊,反应过来,围将过来。 高元昭正好走到门口,被何晴冲进帐门,当头一棍打去,高元昭躲闪不及,被砸中肩部倒地。 刘增拔剑斩过来,被何晴挥棍一击打断长剑,大惊之下,转身逃走。 高元昭勉强起身准备逃走,被王金定一狼牙棒击中背部扑倒,口吐鲜血而亡。 何晴立即追击刘增,终于追上一棍将此人打杀。 众将官见她如此凶狠,吓得不敢动弹。 外面有众多守卫进来。 王金定舞着一根铁狼牙棒,打倒数人。 陈哲大声说道:“博金安有令,高元昭违抗军令,错失战机,按律斩了便是!” 一阵大乱中,陈哲已经设好紫气网。 何晴挥棍砸向那几名将官,也大叫起来:“博金安说了,鞑子畜生将官太多了,按律全斩!” 何晴和王金定将那几名将官杀尽,见许多枯勒兵挤进来,挥武器上去迎战。 陈哲立成紫气脉网,迅速扬起土尘扑向进来的士兵,扰乱他们的视线。 何晴与王金定在漫屋飞尘的帮助下,打杀多人。 段晋见里面有动静,立即大叫:“博金安有令,金谷军已经杀了王爷怯彻,就是高元昭这大周人指使的,我们要为怯彻报仇。” 金谷军人群早扯满弓,这时一齐向枯勒营里发射去,枯勒大营里一时间倒了许多人。 怯彻遇刺一事本来还是隐瞒着众人了,但军中已经有怯彻被杀死的流言传播,段晋一叫,让达勒人军心浮动起来。 段晋拔出双二锻宝剑冲进去大叫:“博金安有令,高元昭部下狗鞑子,格杀勿论......我操你妈的鞑子狗!大家杀畜生啊。” 枯勒人都没料到会对他们突然痛下杀手,登时大乱。 其实这支金谷军大都人带伤,战斗力受了影响。 但这时在夜间,看不清具体人数,枯勒人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一时慌了神。 何晴在大营里抡棍挥劈,与王金定已经杀死进来的五十多人,尸体铺满了大帐一地。 两人冲出去,段晋已经带人攻进来了,两方汇合。陈哲也出去了,尽量化雾化尘飘向枯勒人方向,干扰得枯勒人更加混乱。 王金定天生神力,舞起狼牙棒哪里人多去哪里,一挥一片。段晋使用的双剑十分锋利,他比何晴本身实力还强一些,这时一步一人,接连刺死了多个。何晴用上宝器,实力大增,更是所向披靡。 “妈的枯勒人活狗,你们不能很能吗?” “死也拉几个垫背的。” 枯勒人虽强悍,无奈对上这些满腔怒火,拼了命不要的金谷军人,只见这些金谷人被砍断脚了用手抓,被砍断手用嘴咬,饶得惯于征战的枯勒人也像是见了鬼一般,胆子吓破。 加上猝不及防,几个高级将领被杀死了,无人指挥调度。不多时枯勒人便被杀数百人,其余人纷纷逃跑,被金谷军追上杀死不少。 整个营地都被金谷军掀翻。 “趁鞑子还没有集合,快去追杀他们。”何晴骑上马,“大家不要掉队了。” 这一队人马在城里横冲直撞,见到枯勒人便迅速杀死。 本来城里还有两千敌军,但分散在各处,一时聚集不起来,遇上金谷军便被逐个击破消灭。 城里的枯勒人以为大批敌袭来了,全无斗志,纷纷逃出城去。 金谷城原来有大小四个城门,因为作战需要,用石块泥土封闭了三个,只剩一处。 何晴估计城里敌兵数量已经不多了,便派一百余人去守住城门。 城里有变故,早有人跑去报告了博金安。 博金安心想定是城中悬崖上的敌人分兵攻下来了,只是为什么敌人还有这样的实力?竟能分兵打垮三千人马。不过这样也好,分了金谷寨的兵力,要拿下就容易了。 于是派出五千人马去城里。 探马来报,敌军五千在迫近。 众人大惊。 城里的敌人还没有肃清,城外又有大军压境。何晴看城里几百人,还有不少妇孺,暗暗着急。 何晴心想需要让人爬上悬崖联系上兄长,让山上放绳梯下来。 那里走上了一段一里长山坡,便是悬崖,高五十丈的笔直绝壁,这是金谷城的天然屏壁。 但没有上面放下绳索,况且是黑夜,一般人根本爬不上去。 何晴心想自己倒能上得去,几年前便徒手攀上过。但自己一离开,下面众人便无人领导。 何初晴暗暗发愁,赶紧叫来陈哲和王金定等商议起来。 段晋出来说道:“我惯于爬山崖,交给我去吧。” 何晴摇头:“段晋公子智勇双全,这时形势瞬息万变,还有许多用得到的地方,不能擅离。” 王金定说道:“我看过那李山子爬过墙,猴精猴精的,身手敏捷得很,说不定能上去。” 李山子当时正在后一批俘虏里的,被一起解救出来了,年纪不过十三岁,这次还亲手拿刀捅杀了三个鞑子。 李山子很快被叫过来。 何晴也认识李山子,是在陈哲医馆里帮忙做事的,看到李山子身材瘦小,浑身带伤,不禁皱起眉头。 李山子已经得知是让他徒手爬那悬崖,立即说道:“我什么地方没爬过?何大小姐让我去吧。” 何晴没别的办法,答应了让他去,另外计划万一李山子失败,便让段晋去爬悬崖。 李山子找来抓钩和绳索,得到何晴给的信物和交代的暗号出去,到悬崖处,小心攀爬起来。 “段公子便带些人去剿杀城里的敌人。我与陈大夫去阻击城外敌人。”何晴分派道。 陈哲努力搜索自己的记忆,看看还有什么办法能帮的上的。 天边渐渐泛白了,一夜喧嚣,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声音,四周都平静异常,空气中透着凝重和不安。 金谷城的唯一一个能开着的城门前,大批枯勒军接近过来。 领着五千人马攻城的枯勒将领叫阿尔巴,来到城前,看到这城唯一的城门洞开,登时疑惑起来。 里面似乎有兵丁在里面悄然走动。 阿尔巴不敢前进。 心想里面一定有埋伏。 而这埋伏太过明显了。 城里仍还有些枯勒兵,段晋便领两百余人寻找追剿去了。 剩下不到百人,有三十人则在附近暗中埋伏。其余人在城墙各处探望。 擒贼擒王 阿尔巴不知道城里有多少兵力,他先是分析敌人既然能击溃三千多人马,算上夜间偷袭,应该有两千余人。 敌人仗着地势埋伏可不容易对付。 一时间在城外调兵遣将,布置万无一失的进攻方案。 城外枯勒人几次进攻金谷山受挫,损兵折将,又听到了金谷城被敌人攻占的消息,博金安心里终于出现一丝慌乱,一次次认为接下来的进攻就能拿下这小小城寨的,但一次次被挡回。 博金安想起自己曾领二十骑赶得一千升国军队满地没命地跑,自此再也看不起南升国人。 这次战损之大,如何甘心呢? 因为又分兵出去了,加上死伤损失,还有八万人马。 他心里矛盾起来,是不是下一次进攻真的能拿下这不起眼的寨子呢? 这时见再次失利,黑夜非但没起偷袭的作用,反而不熟悉地方还不利于自己。怕军心浮动,便暂停了一下进攻,调整部署,让阿尔巴领兵占回金谷城。 而金谷山人员损失不大,但滚石擂木、毒汁热油等防守物具几乎耗尽,山上民众全部动员起来,开始拆屋扒墙运到前线上。 李山子成功爬上悬崖,见到上面的哨兵。 何成江很快得到何晴还活着的消息,大喜过望,赶紧让人准备放绳梯和绳索,接下面的人上去。 阿尔巴观察许久,终于按捺不住,派一百人骑兵队冲击城门。 里面一阵大乱。 那个百人队在城门里侧被瞬间灭个干干净净。 枯勒人看了军心怂动。 其实不过是陈哲就在城门入口处,刮起沙尘,形成小型的沙尘暴,让对手失去视力, 那百人队一进去,被沙土暴笼罩,眼睛难受,然后四周刀枪刺砍过来,枯勒骑兵纷纷被刺中落马,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这百人队很快被消灭殆尽,尸体塞在城门口,几匹马从里面呼呼走出来。 阿尔巴也看到里面突然风沙大作,更不敢让人进去了。 这时如果枯勒军一拥而入,或分散爬上城墙,何晴等根本抵挡不住。 但这个诡异现象吓到了阿尔巴及其手下,天知道这城里是不是到处布满了机关。 正在阿尔巴想法子如何攻城时,那悬崖已经挂上了许多绳梯和绳索,上面有不少精悍士兵下来。 城里的人分批爬悬崖,上面下来了五百援兵,是一批最精锐的金谷战士,人人都装备长刀、弓箭和五支标枪。 城里的枯勒人无处躲藏,被金谷军纷纷揪出杀死。 城外阿尔巴与手下商议,终于命令分一千军力突击,不从城门过去,架云梯上城墙。 何晴等早弃了城门,在城墙上看到许多枯勒兵攻过来,拿起武器,在城头砍落数人。 城头上来的敌兵越来越多。 何晴带众人退却到城里民居中。 阿尔巴见已经攻进城里,心里大喜,再让一千人上去突破城墙。 城里早已经起浓雾了,渐渐扩张开去。 进了城的枯勒人被笼罩在雾里。 这雾是陈哲尽力精心制造,浓得对面不见人影。 有个枯勒兵摸索着墙角,谨慎慢走,总算出了大雾,一箭飞来射中了他额头,惨叫声让附近枯勒人立即找地方隐蔽。 陈哲计划好的,快速游走各处,多地施雾,在几处正好没有雾气的路口让人埋伏,一旦有枯勒人出来就杀了。他在这雾中视力如常,完全不受影响。 而他与段晋带着五个个有些武功的军人在雾中潜伏着,像几个猎手观察着枯勒人的动向。陈哲不停走动,制造雾气,与段晋一起七人带上许多壶箭。 在陈哲的指挥下,用弩射箭骚扰牵制这群枯勒人,打一枪换个地方,先杀军官。 这支小分队在这不大的城里,相当于一个明眼人带着六个瞎子对抗两千多瞎子。游走射击,杀死落单敌人,四处化雾化尘扩大面积。 这样杀了不少枯勒人,更让雾中的敌人不敢妄动,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在与他们战斗,也不敢轻易分散,怕被逐个击破,极大拖延住了他们的进攻脚步。最后有的敌人心理崩溃了,直接乱跑想逃出去,被埋伏的金谷人杀死。 城里的大多枯勒人被困雾中。 城门里冲出一支骑兵,大约三百多人,全是枯勒骑兵打扮,大叫着:“阿尔巴将军,攻下城了。” 阿尔巴大喜,看着他们向自己接近。一会便觉得不对劲,那支骑兵已经过于接近自己了,还是没有一丝要停下的意思。 阿尔巴命人阻拦,当头蒙面人铁棍一抡便打飞了五个护卫,马不停蹄冲过去。 那便是陈哲铸造的重土棍。 阿尔巴卫队冲上去拦住,混战起来。 蒙面人与何晴带数人绕出战团,直冲阿尔巴过去。 阿尔巴取出一只**发射向蒙面人,被他轻易躲了。 蒙面人与何晴带数人到了前面不足五丈,阿尔巴心慌起来,命手下卫队保护。 蒙面人见何晴已经拿一把刀与数人交手,勉力支撑,策马过去,几棍打飞几人,解了何晴的围。 “二哥,我没事,杀阿尔巴。” 何晴叫道。 蒙面人何成江一点头,策马冲向阿尔巴。 数人持盾挡何成江,后排数人举起劲弩瞄准。 何成江反应极快,早持盾在手,一蹬马鞍跃到边上。弩箭纷纷打在那匹马上和盾上。 何成江步行迅速逼近。他武功高于何晴,加上这这重土棍,势不可挡,直接冲过去,一个大力棍击打飞了几个带盾的护卫。几个正要瞄准的强弩手被他杀死。到了阿尔巴跟前。 阿尔巴拿刀策马向何成江砍去,被何成江跑侧身避开,反手一棍打中阿尔巴头盔,不停蹄过去,抽出刀砍倒将旗。 阿尔巴被隔着头盔震到头,保持僵硬姿势翻下马死去。 何成江一马扎入敌军堆里厮杀起来,拿到这重土棍,挥舞劈打浑不觉用力,觉得痛快之极。 阿尔巴已亡,枯勒人军心涣散,纷纷逃离。 何成江和何晴带人又回援城里。 城里敌人被何成江回城带领金谷军渐渐剿杀殆尽。 这一战金谷军只死伤两百多人,消灭敌军三千多,其余敌兵都溃逃,大获全胜。 决战 众人在一房子里的地板下,竟然搜到了奄奄一息的怯彻与几名医者。 这枯勒王爷在床上几乎要断气了。 何成江让人抬走他。 这孤城大半为废墟,没有多少防御用具、粮食和药品,实不好守,趁敌军还没赶过来,众人一起上了悬崖,将城内敌军大营的粮食、武器等物资都搬走,不能搬走的就地烧毁。 枯勒军还没有进攻山寨,寨里众人搬运、架设忙碌起来。 何晴带何成江过来了,向陈哲介绍起何成江来,又向何成江再次介绍陈哲:“二哥,你认识陈先生的。原来他不仅会医术,还会仙术,这次帮了我们大忙。” 何成江向陈哲行礼道:“真是多谢陈先生,我等凡夫俗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哪知道陈先生身怀绝技,接下来还望先生多多照应了。” 陈哲笑道:“何将军太客气了。区区小事,不值再提了。” 何成江问陈哲道:“现在敌众我寡,先生大才,在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好办法?” 陈哲摇头说道:“我一江湖流浪人,懂什么战事呢?何将军精通兵法,自己斟酌就是了。” 段晋正等着见陈哲,见到后拿出那两把二锻剑说道:“陈大夫,在下从未用过如此好用的利器,听说这剑是陈大夫的,不知道......” 陈哲摆手说道:“段兄拿去用便是了。” 段晋喜道:“多谢陈大夫。” 陈哲告罪离开,到了何晴给他安排的狭小房间里。 在这住房极其短缺的情况下,能单独有一间房,算是特殊待遇了。 他心想这个时候如果有几挺重机枪和无数子弹,要防住枯勒人还是容易的,但现在能去哪里找,自己虽然来自现代,但对于枪支的制造一窍不通,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造得出来。 陈哲立即进入一个小铁匠铺,这里只是个临时搭建的场所,金气能量少。 他尽自己所能,又打制了一把两尺三寸长二锻剑,交给何晴。也不敢太耗体内气能了,怕是关键时刻还有大用处的。 两天过后,博金安又率领大军压境。 陈哲在铁匠铺里吸收火能赶制土火球,制了五个威力一般的,让人给前线的何晴送去四个,自己留一个。这里炭火几乎耗尽,实在无法继续制造了。 这种火球是改良品,威力不算大,但能保持十二个时辰不坏。 沈寂在博金安身边护持。 黎苏木握弯刀领一支两人队前进到城边准备进攻。 何成江把怯彻绑了,直接挂在城头,并对枯勒军喊话。 “这是你们的主帅怯彻,已经被我们捉了,我们有神明相助,你们枯勒必亡!” 这几天枯勒人另一个副帅高元昭,大将阿尔巴连续被敌人斩杀,已经是人尽皆知的。 加上攻城不利,死伤无数,早就人心惶惶了。 军中这段时间没见怯彻了,主持军政的是博金安,都在宣称怯彻坐镇帐中,无暇出面。 怯彻平时高高在上,大多士兵知其名,但不认识。 即便这样,枯勒军中已是人心浮动起来。 博金安得到阵前消息,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出来训话:“大帅现在好好的,那是南蛮找来冒充大帅的替身,不要上当。等我们攻下这城寨,再向大帅报功!” 博金安当机立断,指挥全军前行,下令全军突击,势必攻下金谷城寨,后方设督战队,专杀逃兵。 枯勒人共集中了八万大军,全线压上。 博金安知道那怯彻必是真的,一旦被全军得知主帅被抓的消息属实,这对士气将是致命打击,军心立即涣散,就不要想攻下金谷山了,而且如此狼狈回去,自己绝对逃避不了罪责。 此时只能孤注一掷打下这里,然后编个谎言说怯彻和高元昭是劳心劳神染病去世的之类,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博金安紧握战刀,挥手下令进攻。 陈哲听到外面锣鼓声大作,显然敌人进攻了。 马上出去看,何成江与何晴早已经在城墙处迎战。 绑在城头的怯彻早被箭射成了刺猬。 大批枯勒士兵冲过来攀上。 上面金谷守兵往下射箭、抛石抛木打去。 那重土棍已经给何成江使用。 何晴、段晋等也在城墙上作战。 金谷山总共还有三千八百兵力,面对着二十多倍之敌。 这次枯勒人如潮水般塞将过来,看到那山谷道路满满的都是人,落一百块石头也砸不到地。 从凌晨开始作战,一直到了傍晚。 已经有敌兵爬上城头,被何成江率众人削砍下去。 城墙下堆起厚厚的尸体。 陈哲看着城门前面黑压压的一片,知道枯勒人这次不惜代价进攻了。 陈哲知道自己的化雾飘尘的本领在这短兵相接,有无障碍物的混乱战场用处不大,迷了敌人也迷了自己人。 前线不断有伤者抬过来。 “陈先生,外边危险,你快进去吧。”陈哲听到李山子正在叫他,这孩子正帮伤者包扎,他妹妹李蓁也在学着用小手帮忙拿东西。 陈哲摆摆手,望着远处战况,心里正想如何是好。 守军减员很快,前线人人带伤。 枯勒军损失则大数倍,但仗着人多势众,拼命攻城上来。战况惨烈之极,就算是能征惯战的枯勒兵,也有不少受不了心理崩溃逃走的,但被督战队守住用大刀劈死。 李山子突然拿起一把短刀,四周人都站起来。 陈哲心里一惊,回头看向战场。 大批枯勒兵突破城墙了,双方在城墙上混战在一起。 金谷山军虽然勇猛,苦于敌人数量实在太多,防守物件耗尽,箭支射完,实在挡不住了。 这座小小城里的男女老幼纷纷出来,拿起木棍、锄头、镰刀。 没有人出现惊慌的神色,仿佛在举办一个重大的仪式。 “大势已去了吗?”陈哲心道,“我难道要用隐幕逃走?” 陈哲一时紧张,思绪飞扬,赶紧跑向战场。 “化形术能不能起作用。现在试试。” 运内气,先清空杂念,引动全身真气。 陈哲口中念着诀,“越大越好,吓住敌人。” 化成了一条两丈长龙,跑向城墙方向。 “太小没有威慑力。再用放大吧。” 陈哲想着放大虚形的口诀。他的内气修为不高,放大不了几倍。 他没别的法子,运出紫气脉,先化出大雾。 他感觉内能在极速消耗,魂元的“魂潜”大量释放出去,配合着紫气脉极大扩展开去。 陈哲不断扩展紫气脉网,运起化形放大咒连念了几遍。 化形 魂元像是大脑,紫气脉成了经络和心脏,魂气形成了血肉,将外界气能迅速吸纳进来,形成陈哲想象的样子。 他想象是一条极其庞大的龙。 发现自己意识似乎飞起来了,全身极度胀痛起来,几乎要爆炸了,七窍开始流血。 人们看到城寨下边出现一阵大雾,雾中出来一尊高达二十丈的巨青龙,双目如灯笼发亮,房间般大的的血口尖牙,鬓毛迎风飘扬,呼吸吞吐成狂风,喉咙声响如雷鸣;“呜”的仰天长啸,震撼山河。一爪拍下来,扬起漫天飞尘。 “好高啊!”陈哲觉得自己站的很高,全身撕裂般的痛。他已经知道自己变化了巨龙形态,但不清楚自己化成了什么具体样子,又没法照镜子。如果他自己能看到的话,铁定被自己吓到。 这龙昂首便高达二十丈,身子还不知道多长呢! 在场交战的几万人见了心惊胆战。 一时间嘈杂喧嚣沉下来,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那青龙前爪一扬,刮起飓风,吹飞了前面几十名枯勒人。 又冲枯勒人处走去,吐出火焰在空中烧下来,烧到了几个枯勒人。 看那体型,十万大军也就够这大龙打滚压上一阵子就都灭了。 何晴脑子灵光,首先反应过来,大叫:“天降神龙,神助我大周,枯勒必亡!”立即砍倒数个已经呆若木鸡的敌人。 金谷军诸人在万籁俱寂中突然听到了何晴的话,士气大振,立即大吼冲杀过去。 陈哲用仅存的一点模糊意识,操纵着巨龙形体跟在军队后面,缓慢踩着山边缘空处前进过去,尽力走向枯勒人方向,摇着龙首,“呜呜”大叫。 陈哲发出宏大人音:“枯勒人作恶多端,涂炭生灵,人神共愤,今吾下界天罚尔等枯勒人形畜类。” 这道声音如雷击般在山谷形成回声,回荡多时。 攻城的枯勒人遇到了极少遇到的顽强抵抗,精神本来便高度紧张。此时见到如此巨兽,肝胆俱裂,阵型崩溃,多数人开始逃跑。 在如此巨大的生物面前,一种极大压迫感和死亡气息迎面扑来,一向战不畏死的枯勒人再无斗志,全线溃逃。 金谷军人见巨龙说话了,果真是帮我们的,个个更提起十二分精神来,怀着必胜信念,拼了命追杀过去。 枯勒督战队也拦不住众多逃兵,最后连自己也逃了。 一路上丢满了武器、盔甲,堆成路障。 何成江召集众人,趁胜追击过去。 博金安在外面并没有看到那巨龙,只见众兵将潮水般逃过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此时军无战心,那还能指挥得动? 何成江、何晴、段晋等率骑兵追杀出去了,直取主帅位,所到之处无不披糜。 金谷山上众百姓也以为得神相助,士气大振。王金定和李山子等人持武器冲出城去追杀枯勒人。女子老人也持锄头柴刀追出去。 大群人从金谷山上冲下来。 数万枯勒军分散成几块数千的,数千的分散成数百的,数百的分散为几个。被一群群衣裳褴楼、身无片甲男女老幼,举着木棍、锄头、镰刀、铁锅等追赶或围起来打死。 沈寂和黎苏木见何成江冲向博金安,双双上去拦住交战。 何成江手持宝器重土棍,威力无穷,挥舞着冲上去。 见到沈寂,何成江蓄力一重棍劈过去。 沈寂拿把铁枪挡了一合,全身巨震,虎口开裂,坐骑被压得嘶叫起来,立即心生胆怯,只道这人实力大增,而自己右肩受伤,万万打不过了。 黎苏木为人比较莽撞,冲上去拼命。 沈寂一拉马缰绳向远离战场的地方逃去。 黎苏木身上被砸数下,肝胆俱裂,口吐鲜血,但毕竟皮糙肉厚,一时不死,仍坚持交手。 何成江见黎苏木的弯刀竟能挡住这棍而不断,知道是把宝刀。于是一个棍旋,使上缠劲,绕上那把刀,力道直达黎苏木手腕的穴位上一点,那把宝刀终于掉落。 何成江用棍子一架勾,没等那刀落地便勾了过来拿在手里,收了起来,然后棍子招数施展开去。 黎苏木失去武器,身受重伤,落下马来,遭到数匹马践踏惨叫起来,何成江过去顺手一棍打碎他的脑袋。 博金安十分不甘心,大怒立起,拔出刀便欲上去交战。 陈哲化成的巨龙移动到城墙外了,正缓慢过去。 博金安也看到了,惊得差点拿握不住武器。左右将领谋士已纷纷自顾逃跑。 枯勒帅旗被金谷军众人合力砍断倒下。 博金安眼看大势已去,拨马回头便走。 段晋持双二锻剑随手杀了两名枯勒将官,向博金安追去,射出了一箭,插在他的背上。 何成江也冲上去,重土棍挥舞,立斩了数敌将,眼看博金安要逃了。 段晋追过去,向博金安射了几箭,射不到,追不上。 何成江气得大骂:“博金安狗贼,懦夫,你不是说杀我们大周人如割草吗?你不是说我们大周人屠宰起来像猪一般吗?你怎么像老鼠一样逃了?你们这些枯勒人不是宁死不退的勇士吗?怎么像狗一样逃了?” 博金安这时可顾不上什么了,尊严哪有他的命重要?头盔铠甲一并扔了减轻负重。 何晴对博金安穷追不舍,手里捏着一个土火弹,本来有五个,用了四个。 何晴运上内气引发土火弹,估算引爆时间,对着博金安尽力扔出土火弹。 但毕竟不熟练,差了两尺,落在马后腿边。 何晴正懊恼间,那火弹爆炸了,惊到了博金安的马。 那枣红马“咴”的受惊停下颠跳起来。 何晴追了上去,挥一柄二锻宝剑。博金安无奈拿起长刀,做出防御姿势。 何晴对准长刀一剑将其劈成两截,博金安大惊,全无斗志,转身要跑。 何晴二锻剑脱手射出,正中他背心。 博金安落马扑倒在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甘地看着何晴。 何晴走过去,拔出一把刀,用尽全力劈下来,将博金安的头砍了去。 何晴带回了博金安的人头,何成江大喜,插在旗杆上,一路带着追杀枯勒人。 陈哲渐渐失去意识,移动到一个没有人的山边。已经耗尽内气,全身流血昏了过去,从空中缓缓跌落尘埃中。 金谷军一举反败为胜,这一番追杀,一路上武器盔甲遍地,所有人都杀到手软。王金定都杀了三十九个敌人。就是李山子年纪小,也用匕首刺杀了六人。 何成江兄妹与段晋率兵一直追击出一百多里,消灭五万五千多枯勒人。 两百里外的兴平县中数百枯勒军望风而逃。 各地难民闻讯,纷纷揭竿而起,各处打击枯勒人。 “天神都来帮助我们。我们赢定了!” 对于枯勒人的恐惧心理一消除,人们压在心里对枯勒人的无限恨意便上来了。 各地驻守的枯勒人听说了枯勒大军正副主将阵亡,有巨龙相助大升军的消息,知道形势不利,便都撤了。 自此枯勒人全线崩溃了。 金谷军占了枯勒人的几个军械库和粮库,解救了上万战俘。运回了所有粮食和装备。 这次追击,金谷军用了三天才返回。 这次枯勒人围城的危机解除。 此战金谷城人几乎每一户都失去了亲人,城里的家园全毁了,人们悲喜交加。 众人搬移掉碎砖瓦片,准备重新盖一些新房。 金谷山出现巨龙,击败枯勒大军的消息不胫而飞,大周朝廷也听说了。 这几年,与枯勒族作战屡次大败,许多土地沦陷。 而这次朝廷还没出兵抵抗,枯勒人竟然便败了。 大周京城,朝野一片欢腾。 皇宫朝会上,群臣争先祝贺皇帝鸿福齐天。 皇帝经与朝臣议事讨论,决定派军队去收复尽可能多的失地,何成江镇守金谷县有功,理应封赏。 最重要的是,金谷山既然有龙出现,那地方非同一般了,朝臣们纷纷上奏派人去金谷山一探究竟。 大周皇帝齐弛立即应了,下诏封镇西侯刘恳的儿子刘虎为护龙将军,熟知天文地理的户部尚书李帧,还有内臣费斤带圣旨率五万精兵去收复失地。顺道去金谷山城,给何成江下道圣旨,看一下有无神龙消息。 当时陈哲以自己本身为核心,利用自然水气拼命发动化形法术,吓退了敌人。 那化青龙的法术不完整,大部分是虚像,但那飓风一击和火焰却是真的。看起来威势极大,主要还是靠的是样子吓人。当时枯勒人执意全力进攻的话,根本挡不住。 四锻铁 陈哲在山里躺了两天,稍稍清醒,全身发起烧来,动弹不得。 何晴一回来就在找陈哲,发动了许多人去搜寻。 人们发现陈哲时,见他浑身是血,都十分惊恐,赶紧叫上医者,给他包扎喂药。 但见陈哲气若悬丝,见到的医者都摇头。 何晴觉得陈哲可不会这么容易死,便亲自仔细看护起来。 果然三天后,陈哲又醒来,身体复原很快,又过了五日便恢复得差不多了。 虽然没有人看清楚陈哲做法化龙,不过何成江和何晴等心里明白,知道这一定是陈哲做的,都过来致谢他。 陈哲的精神似乎受了重大打击,呆坐着不动,不吃不喝。 何晴很担心,知道他得了严重的病,便每天不离身照顾他,怕他臆症发作了会自残。 陈哲也清楚了一些魂潜的用途,便是紧要时能让自己的潜力迸发出来,透支自己的内气、体力、甚至是生命。 而灵窍也在这次拼命中自动提升了,现在离第三层灵窍不远了。 这天陈哲终于走出房间,看到城里虽然破碎不堪,但人口鼎沸,众人建房子,清理街道,热火朝天。 浩劫中活下来的人们都很高兴干活,聊天,吵架。 和煦明媚的阳光下,真的很温暖。 空气中没有杂质。 远处的山、原野,好清晰。 城里的树也长出嫩芽。 “我又经历了一次死而复生。”陈哲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真好。 “程员外,你也做泥瓦活啊?”陈哲看到何晴搬着木头,对一人说话。 “还什么员外呢,我所有的家产都没了,不过我两个宝贝女儿已经救回来,真是太谢谢你们了。”那个男人当众哭泣起来。 “陈大夫来了,陈大夫,你身子好了?”有人认出了陈哲问候起来。 “陈哲!”何晴见到陈哲,立即放下搬运的木头跑过来。 “陈大夫,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那样的话,谁帮我们治病啊?” 陈哲回头看,原来是刘大婶,他还以为她在战乱中去世了,这时见到,心里莫名一阵激动。 陈哲看到刘大婶身边还有一个极瘦的大眼睛姑娘,只是年纪不会超过十五岁吧。 “这是我外甥女......”刘大婶介绍。 陈哲突然觉得这老娘婆也没那么惹人厌了,这里见到的所有人都很可爱。 他发愣一会,微笑道:“刘大婶,你还活着。”这时他觉得很感动,泪花不自觉地在眼眶打转。 刘大婶觉得很奇怪:“陈大夫你怎么了?” “陈哲,我们走!”何晴拉走陈哲,远离人群跑去。 陈哲其实为这次获胜做出了极大贡献,但大多人是不知道内情的。陈哲也乐于隐瞒这些事情。 原来金谷城此战以后,消息迅速传开,一时威望大增。 四处难民纷纷过来投奔。 一时间金谷城人口倍增,才不到半个月就集合了近三万人。 接下来还是有人过来,城里房子几乎全成砖瓦,没住处了,只好在城外安营扎寨。 也就是大战获胜后,过来二十天,何成江集中一千多苦勒军俘虏在城外,敲起锣鼓,叫来众多民众观看,摆起案台,点起青香,告慰死于枯勒人兵乱的亡魂。 陈哲看到被绑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勒兵,完全没有了从前的威风。 何成江在高台上祭过天地,使出内力大声喊出: “各位父老,枯勒人杀我们同胞,淫我们妻女,便是畜生也不如。即是按律法,也是万死不足赎罪。今天我们大家见证,斩下这些畜生的头以谢死难亲人。” 临刑的十几个名枯勒俘虏这时早已吓得走不动路,被金谷军两人一个架上前去。 几十个刽子手一起刀起刀落,砍了一批批枯勒人。 已经有两百人头滚落在地,血染红了那一块地面。 后面临刑的枯勒人吓得狼哭鬼嚎起来,有唱起祷歌的,有念词祈求的。 “枯勒人都是懦夫,欺软怕硬,只会杀害折磨手无寸铁的百姓,柔弱善良的人们,你们看,他们是不是像他们自称的一般不怕死?” 何成江让人提过五个枯勒人上高台示众,用枯勒语问:“你们不怕死吗?” 那几人早吓得全身发抖:“别杀我,我还有妻儿在草原。”“别杀我,我要回家......”“我的老母亲还在等我回去......” “你们这些畜生有什么资格谈妻小,谈父母!枯勒人也知道怕死吗?难道被你们杀的大周群民就不怕死?难道他们就该死?难道他们就没有父母?他们就没有妻小?跪下!”何成江怒道。 那五人立即磕头哀求。 “大家看好了,这是枯勒畜生的本来面目,猪狗都不如!” 何成江几刀逐个砍下他们的头。将人头踢下高台。 陈哲早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觉得何成江这么做没什么不妥,但场面实在太血腥,只好转身。 传言官大声说道: “枯勒人,都是一无是处的懦夫,欺软怕硬的畜类。大家不要怕他们。现在,谁都可以上来,拿杀猪刀给这些畜生开刀试试。看看是不是跟普通猪狗是一样的流血、会死;看看他们是不是如他们所说的天下无敌,杀我们如割草一般;看看这些畜生是生的什么样的心才如此残忍,看看他们还是不是那么气焰嚣张......” 一帮道士过来,在附近摆起阵势。 “几位真人,请运阵,化了枯勒畜的魂魄,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后面众人一大片起哄,纷纷过来拿刀拿匕首上去,像是在狂欢一般。 枯勒人个个瘫倒在地,个个被人拖出去如牲口般宰杀了。 几个孩子互相踢起枯勒人的头,像踢球一般玩闹。 “大家不要急,人人有份的......” 陈哲不再回头看,直接走了。 “陈哲,你生气了吗?” 陈哲见何晴追过来了,说道:“我有些怕血。我是觉得,这些人死有余辜,但一刀砍了就是,没必要如此作贱。” “我知道你于心不忍,但大家都很怕枯勒人,我哥也是想消除大家心里对枯勒人的恐惧。” 陈哲听了一怔,不知道怎么说。 “对不起,陈哲。” 陈哲笑道:“你没做错什么啊?” 何晴总觉得心里不安,怕陈哲会因此疏远自己。 陈哲虽然没觉得何成江这么做有错,但还是在心里对其产生了隔阂。 “谁没力气去屠杀作贱手无寸铁的人呢?谁又去做了?我也会杀与我作战的敌人,杀勇敢的猛士,我不杀弱者,但我杀恶鬼!灭罗刹!......” 有个路边盲眼流浪者弹着一把胡琴唱起来,歌词豪迈而凄凉。 陈哲掏了掏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何晴拿出二十文铜钱放在那流浪者前面的破碗里。 何成江觉得形势没那么乐观。 他们知道枯勒人一定不甘于这次大败,只怕没多久就有更多敌人大军来袭,大周朝廷军指挥糜烂,军备松弛,根本不敌枯勒人,接下来的形势只怕更严峻。 何成川帮何成江参谋做事,与何成江商议去大周朝廷求援助。 写了一份信函上表目前困境和帮朝廷守疆土的努力和决心,希望朝廷尽快发兵运粮运物支持。叫来段晋,让他带上何成川所写的书信,去大升京城求援。 另外从难民中选拔壮士,日夜操练。 何成江得到的黎苏木的宝刀,从何晴那听说陈哲有制造宝物的本领,于是想让陈哲看看这刀有没有改造潜力。 何成江和何晴一起拿那把刀去求见陈哲。 陈哲拿过刀,看了一下,那刀身上布满波浪状花纹。他心里有数了。 “金系,也是宝器材质......” 这把曾经是枯勒大汗的佩刀,用陨铁打造,十分不凡。 这个“五行锻物法”里的土系法宝特性比较简单,主要就是增加攻击力道。 而金系在材质强化上却比较独到。 这宝刀的材质特殊,能够吸收容纳更多的“金气”,不用加任何材料便可以打制到四锻。 两人便去了王金定的铁匠铺。去了那里,李山子现在又在这铺子里帮忙。 王金定见是他们来了,听说了陈哲又要借用他的铺子,立即爽快答应了。 陈哲画了一把剑的设计图,准备自己动手打制。 这打制四锻金的阵法与打制前两把剑的阵法有少许不同。 在一处空旷处设阵,五角摆上五块差不多的三十斤重的铁锭,画上特殊的炼金符纹,又分别在这范围内画上十二道“金炉阵”符枢。 “我们自己来好了,王大哥你先忙去吧。”何晴知道陈哲不愿透漏一些秘密的,便遣开王金定与李山子。 王金定也明事理,点头同意,带李山子走了出去。 陈哲使用起紫气网笼罩阵中心,将四方能量固定了。 何晴第一次见到周围能量被吸收的奇特景象,声音没了,空气变得寒冷,物体漂浮...... 想到陈哲有太多的奇迹了,也不觉得奇怪。 陈哲与何晴便在风炉烧红那刀,然后用钳子夹到那铁砧上锤打。 随着陈哲与何晴轮流淬打下,这剑的大小缩水了,最后只有原来那刀的三成体积,但重量却不变。一把一尺八寸长的短剑的形状渐渐出来了。金锐之气不停强化那剑的坚韧度。 花了十二个时辰,最后整个剑打成,通体泛着蓝色,是四锻等级的宝器。 陈哲拿过小锤,在短剑身上敲敲打打,尽量弄得平整些,然后亲自在“金炉阵”中打磨这剑。这剑已经变得十分坚韧,没有这阵法,在普通情况下根本无法锻造和打磨。 这宝剑打造完成,一剑不需要多少用力,劈开了两个铁锭,看得出是把极其锋利的绝世宝剑。 四锻铁比二锻铁强韧许多。何晴心想这也许根本就不是铁。 陈哲不私藏,觉得何晴比自己更需要好武器,于是将这剑交给她,还将《元淬集》教给了她。 何晴一有什么事,不管大小都会来找陈哲。 陈哲突然觉得与何晴在一起也挺好,他渐渐忽略了何晴脸上难看的伤疤;不过一回神,自己还是需要找回家的道路的。 钦差 何晴对比这剑和那棍子。 那主要增加力道的棍子被其名为“万钧”;而这短剑坚韧锋利之极。 自己还是用这剑好了,因为使用“万钧”棍力气越强则越好使,何成江的内力远强于她,使用威力更大。 而这把剑主要靠自身材质,与内力无关,就是普通人用上了也能与某些武修者有一拼之力。 段晋怀着文书,背上两柄看起来粗制滥造的二锻剑,领十人出城。 他现在去哪里都带着那双剑,只觉得看这两把剑的粗糙造型越看越顺眼,简直就是两件艺术品啊!哪怕洗澡、睡觉衣服不穿也要带着。 段晋走出三百里,便遇上一支人数众多的大周军队。 行进的大军队伍浩浩荡荡,其中飞出一骑向他飞奔过来大叫:“来着何人?” 段晋应到:“金谷城守城将军何成江麾下副将段晋,敢问是大周朝廷大军吗?” 段晋得知这是朝廷所派,便去会见他们的将军刘齐。 刘虎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将领,统领着全军。 李帧负责民生和有关神龙的各项事业。 费斤深得皇帝信任,这次作为监军,也去宣一道圣旨。 三人地位相当,关系忽远忽近,甚是复杂。 段晋见到刘虎,下马行礼,说了何成江将军让他去请求朝廷派援兵的事。 “何成江将军?哪个封他的将军?”刘虎斜着头不屑说道。 段晋十分尴尬,他出身官吏之家,也懂一些官场门道,这时笑道:“刘将军,何成江将军本是平民,率我等奋起抵抗枯勒人,保住金谷一县,又收容难民无数,劳苦功高,此番便是想请求朝廷施恩,增兵保民,以正何将军官号。” 刘虎未说话,段晋见旁边的那宦官说道:“我们便是代天巡狩的,你也不用去京城了,带路吧。” 段晋觉得不妥当,拱手行礼:“不知道是否有皇上旨意?” 那宦官大怒,一手捏着兰花指,一手指着他尖声骂道:“哼,狗奴才,你敢作死吗!” 段晋无奈,说道:“公公恕罪,事关几万人性命,我等须万分小心。” 他当时跟何晴扮着鞑子横冲直撞,心想这次万一是鞑子学乖了,伪起装来的怎么办?稍出差池,这么多人打将来,如何抵挡? 刘虎掏出一个镶黄金玉牌在段晋面前晃了一下,上面写着:如朕亲至。 段晋根本不认识这是皇帝赐下的钦差信物,一脸的茫然。 李帧出来说道:“段队长,我和刘将军、费公公都是代君巡疆来的,你引我们去吧。” 段晋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两个手下先行去见何成江,自己则引着众军过去,一路仔细观察。 刘虎大军过来了,见金谷城唯一的城门紧闭。何成江并不在城里,到外边查探去了。 刘虎想进城,但段晋请他先在城外安营驻防,见状大怒,问段晋:“这是什么意思?连我们都不让进,想让我攻打你们吗?” 段晋说道:“将军恕罪,处于险地,不得不防备紧了些。”又说城池狭小,建议刘虎带一小部分人进去。 刘虎与李帧、费斤商议一番,同意了。 段晋先行进去见到何成川与何晴一起布置。 何晴相貌有缺陷,有些自卑,大都不出现礼仪场合。 有斥候回来报告何成川和段晋:“附近二十里处发现枯勒人踪迹,而何将军领三十人正在附近观察他们的动向。。” 何成川大皱眉头,这枯勒人不是都退了吗?还这么快便在附近行动了? 段晋说道:“我去援助,何大小姐看着城。”说罢重新穿上铠甲,带着三百骑兵出城去了。 何晴握一下那新造的剑,那剑已经被她起名“惊慑”,只见深红色的剑身泛着淡淡的暗光,虽然造型有点粗糙,但真的漂亮之极,有机会非要试一下剑不可。 第二天早上,刘虎军在城外扎营,五万大军稍安营稳定下来。 没见段晋来,只是来了两个向导,很是不满意,不过还是与那费斤和李帧骑高头大马,带五百人马进了城里。 这一队人旗帜鲜明,衣裳干净华丽,在这处地方只怕几年都没有出现过了。当然引来许多人观看。 城里所有人都听说了这是朝廷派来的,都以看到救星般的企盼目光注视着他们。 许多孩子看着这人马齐整,十分好看,纷纷拍手笑起来,也不知道马匹危险,还走上前去,走在街中段,还在队伍前面大声喧哗着引领队伍蹦蹦跳跳前进。 陈哲正在人群中,被这队伍拦住了去路,便站一旁等着。 刘虎等见一路的残砖碎瓦,阵阵恶臭。大多城民的装着,竟连大周其它随便一座城的路边乞丐还不如,不禁大皱眉头。 刘虎见这许多叫花子很不知趣地望着他们,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无知,还有一阵阵议论声和笑声,显然在对他们品头论足。似乎他们变成了被人观赏的珍奇异兽,心里不快,一扬马缰,加快前进速度。有两名卫兵冲到前面驱赶人群。 但街上人头攒动,一时如何散的了。 刘虎十分不耐烦,抽出长鞭,骑马过来,向前面人群打去。 “无知刁民!敢拦钦差的路。” 众人躲避,一阵人仰马翻。 陈哲见了怒气上来,开始见看着这年轻将领眉清目秀,全身光鲜亮丽,本来对他心存一些好感。这时见他如此动作,立即上来说道:“将军过分了吧!我们得罪你什么了?” 刘虎昂头笑道:“好,好,我便过分了,你待怎么的?”于是一鞭子向陈哲打来。 陈哲缩身,头上被狠狠抽中,火辣辣地疼,心里一股狠劲上来,见他长鞭又来,一手抓住,与刘虎拉扯起来。 刘虎大怒,一拍马竟向陈哲冲过来。 陈哲害怕起来,侧身躲开。 那马“咴”的向人群窜去。 刘虎赶紧拉住缰绳,但刹不住马了直冲过去。人群惊呼逃避,乱成一团。 有几人被撞倒。 前方一三四岁**已经就地呆住,不知道如何躲避。 那便是李山子的妹妹李蓁。 王金定在边上举起一块石鼓墩,抛出狠狠击在马首上。那红马长嘶惨叫,稍停一下。 李山子已经冲过去,在马前面抱住妹妹就地打滚,险险躲开了马蹄踩踏。 那马冲出几步,侧翻在地。 刘虎摔将下去,在地上打滚几周,头上,身上沾满了烂泥,心中大怒。 李山子滚到边上,扶妹妹起来 那本来就小脸失色的李蓁扁嘴不敢哭,轻声叫着“哥,哥哥......” 刘虎恼羞成怒,抽出一皮鞭子甩在王金定头上,还不解气,又一鞭子抽过去。 王金定抱头防御,知道这是朝廷命官,也不敢反击。 李帧觉得不妥,立即大叫:“刘将军住手。” 但刘虎盛怒之下,并不听他的,狠狠几鞭打过去。 李山子大叫:“王大叔。”上去想要制止。 接下来一鞭子甩在李山子背上将他打翻在地。李山子被打得大声惨叫,刘虎还不甘休,又是一鞭。 李蓁被吓得大哭起来。 陈哲又过来一手接住鞭子,他的力气远大于刘虎这个纨绔子弟,将他拉了过来。 刘虎见拉不过陈哲,拔出佩刀,向陈哲砍来。 陈哲见识不妙,立即弃那皮鞭跑走。刘虎持刀追过来。 刘虎那刀突然被斩断成两截。是何晴已到了,拿着那柄刚打制出来的剑。 陈哲早教了何晴“元淬集”,何晴炼出了内气,实力大增。 何晴扶起坐地哭泣的女孩。 李山子见刘虎凶恶,怕还会吃亏,赶紧过来拉住妹妹:“囡儿,我带你去玩吧。” 周围已经被刘虎手下官军团团围住。 李山子紧张起来。王金定紧握双拳。 “陈哲!那人要杀你吗?”何晴手紧握那铁剑过来了。 陈哲知道刘虎是朝廷来的,不想将事闹大,只说:“没事没事。” 刘虎立即拿出那金玉牌一晃说道:“敢行刺朝廷钦差,拿下!” 众兵丁拔刀舞枪围住众人。 何晴唯恐伤到别人,持剑挥劈一下,如割草般削断一片刀枪。 刘虎喝令所有人上去拿下他们。 何晴一不做二不休,几步上去把剑锋抵住他的脖子。 刘虎惊骇之极,大叫:“我是朝廷派的,你可不能杀我。” 何晴将剑锋稍稍用力:“杀了会怎样?我可就没杀过什么青豺蓝豺。” 刘虎吓得大叫:“不能杀我,不然到时候你便是钦犯,要满门抄斩。” 李帧过来对何晴说道:“姑娘能否放开刘将军。” 何晴说道:“先要他放过我们。” 刘虎立即大声叫道:“放,都放了。” 何晴收剑放开刘虎。 刘虎赶紧跑远,到了己方阵营,立即怒道:“将他们都抓起来。” 众兵丁又上去围住陈哲等人。 这时有一群野人过来了,拿着砍缺口的刀、断了头的矛、柴刀、削尖的竹竿与刘虎军对峙起来,全不成体统。 其中一人对何晴大声说道:“大小姐,这些是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 何晴知道援兵来了,笑一笑道:“李校尉,这是朝廷来的钦差。” “妈的什么草亭木亭的,敢抓大小姐。” “把他们都砍了。” “衣服不错,都扒下来。” 陈哲知道这些是金谷平民出身的军人,那个李校尉便是从枯勒俘虏中救出来的,都是从九死一生的战场上活下来的,悍勇无比,一打起来就拼命。 双方互不相让,前排武器交锋。 加官晋爵 “所有人住手!”何成江在远处一骑奔来。 何成江已经得知朝廷有人来了,便让段晋继续巡逻,自己赶回来迎接了。正见刘虎率兵与何晴等对峙,赶紧策马接近大声道:“不知舍妹如何得罪了将军。” 刘虎不认识何成江,何成江便自我介绍起来。 几位钦差见到何成江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手下更是一群山中野人般的兵士,眼睛里闪着饿疯了的光芒看着他们,心里发悚。 李帧对刘虎低声说道:“将军,这地方的人一看就是没有教养的,做事没个好歹,万一不小心,伤到了我们可就大亏了,正事要紧,不要生出事端了。” 刘虎也有点害怕了,点点头,说道:“既然是何成江的妹妹,便先卖他一个面子。” 何成江赶紧请刘虎等去县衙叙事。 何成江当时听说有枯勒探子在城外,便领人出去查探,原来是一个枯勒商人,见枯勒族战败,军队撤走,形势大变,于是赶紧从周围城池中整理财宝撤出。 那商人消息灵通。何成江也得到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枯勒三王子叛乱,正引兵与枯勒汗大战,已经无暇南侵了。 那商人听到眼前的便是“金谷人屠”何成江,吓得瘫倒在地。 何成江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得了这么一个绰号。于是没收了这商人的所有财宝,放过了他一群二十人。 回来时遇上段晋,得知钦差来了,立即赶了回来。 陈哲与何晴等去看护起被马冲撞的伤员来。 附近有一青衣男子一直在观察着他们。 “这种地方,居然会有这样的法宝呢?”那男子看一眼何晴的剑。 “不知道是什么级数的?” 何成江领朝廷一行人去了县衙。 宦官费斤宣读了圣旨,称是在金谷城周围数百里新设北州,何成江镇守金谷城有功,委任为北州知州,统管军政民政。 原来的北方大部沦陷,这北州不过余下了金谷县一地,城里城外人口不过五万,还是勉强守下的。这个知州怕是连普通县令也不如。 最后圣旨宣免北州五年钱粮。众人叩谢皇恩浩荡。 因为没有得到任何物质支援,让何成江十分不喜,对于被封了个知州这样的官倒完全没有在意。心想他们这么劳师动众,却没有想过这里有越来越多的百姓需要养活的。现在城里人口日渐增多,粮食日渐减少。原来的庄稼尽毁,便是立即播种,要收成也还需要许多时间。这段时间可是需要不少粮食救济渡过的。 何成江问道:“李大人,现下这方久经战祸,民众缺粮很久了,朝廷能否拨给我们一百万斤粮食渡此难关。” 他知道刘虎大军带了不少粮草、武器、药品,心思转起来了。 李帧说道:“这个,朝廷还没有考虑过,何太守能否述说一下,与枯勒人作战时,神龙助阵的经过?” 在大周国,知州通常被俗称为太守。 何成江与何成川兄弟对望一下,何成江说道:“费公公,刘将军,李大人,我们现在正处战地,钱粮武器、兵员马匹尽缺,能不能拨一些物资给我们呢?” 李帧说道:“朝廷重用何将军,破格提拔为一州太守,便是让何太守自领辖地,劝农练兵,为国镇守疆土是分内之事。皇上天恩浩荡,念北州诸民辛苦,免了数年钱粮。凡北州大小事务,何太守自己斟酌便是。” “敢情不收我东西就算开恩了!这当前就要饿死许多人了!”何成江心里有些怒气。 费斤突然说道:“皇上很看重神龙这事的,特派我们过来查探,何太守别墨迹,说说吧。如真有神龙,皇上大喜之下,说不定便又升了何大人的官。” 何成江终于明白了,朝廷根本没在意他们这一地的臣民,而是关心神龙这些无聊的事。着大军前来可不是为了保护他们的,而是寻找什么神龙。 何成江说道:“几位大人,那神鬼之事虚无缥缈。战胜枯勒人,全靠万民一心,众军用命......” “所以感动上苍神龙,下凡助我等击败枯勒,此乃圣上鸿福,万民之幸也!”何成川突然打断他的话接下来说道。 何成江知道哥哥头脑胜自己十倍,便默不作声。 何成川又说道:“神龙现世,倒是有一人了解颇多,在下这就去请来那人,诸位稍等。” 李帧说道:“如此,便请那人来。” 何成川告罪拄杖起身出去找陈哲。 陈哲与何晴帮忙救治伤员,那个青衣男子也过来帮忙,给重伤者用上他的伤药。 何晴怕他不怀好意,拿过他的伤药看闻了一下。她对伤害非常了解,这一下便知道这是上等的药物,十分珍贵的。 所有伤员包扎用药后,青衣男子过来见何晴与陈哲,微笑对何晴说道:“这位姑娘,听得人言,原来你是城主的妹妹,真是失敬。我叫司放,是封云山九天宗弟子。” 陈哲听了这说法,心想这名字听起来够大气响亮的,估计是个大门派吧。也报了自己姓名。 司放走近何晴说道:“何小姐,能给我看一下你的剑吗?” 何晴虽见他帮忙了,而且看起来道貌岸然,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剑现在是她安身保命的重要器械,哪肯轻易给她看,紧紧握着说道:“司公子,很抱歉,不能随便看的。这是我保命利器,对不起。” 司放递过一把剑说道:“我这剑叫“流掣”,是件宝贝,押在你这里行吗?” 陈哲见那流掣可不简单,轻声对何晴说道:“何晴,给他看一下吧。” 何晴望他一眼,因为非常信任他,还是把剑递给司放,接过那“流掣”剑。 陈哲又拿过“流掣”,看这件材质一般,上面有几道刻符,充满了能量。 司放称谢,小心双手接过剑,仔细看起来。 “呵!这剑是仙铁造的。还好我以前见过仙铁的样子,不然就错过了。” “这里出来了神龙现世的说法,原想是某些幻术,这又出现仙铁,不会真的是什么宝地引来了龙?”司放心里思考开了。 交易 何晴见司放发愣,自己的剑还在他手里呢。说道:“司公子,还我剑了。” 司放这才想起还拿着那仙铁剑,不好意思地说:“何小姐,这剑转让给我吧,我会给你个好价的。” 何晴极喜欢这剑,立即摇头说道:“不行的。” 司放心想那可是仙铁,是很少见的宝物,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个,心里念头转起来。 陈哲拉扯了一下何晴,对司卿卿说道:“不知道司公子能出什么样的价呢?” 何晴心里着急,这宝物如何能卖?但知道陈哲本领大,便不出言。 陈哲早用紫气脉探知了司放的包袱里有五行气和灵气透出来,想看一下究竟。 司放问道:“你要什么价?” 陈哲说道:“我见司公子很喜欢这剑的,不如劝何小姐转让。不过还是得你来出价的。” “如此甚好。”司放喜道,让两人找个房间交易,省得露了宝被人盯上。 何晴在这里熟门熟路,立即找了个房间,引他们去了。 司放在房间两个墙角插上两枚阵旗,布上隔绝声响和示警的阵法,开了自己的包裹,拿出两瓶玉瓶摆起来,对陈哲与何晴说道:“我便用物件交换吧。这是天香参露,是我花了不少代价得来的。是修炼的至宝,但对于女子的作用更大,因此我便留下来不用了。这参露也能够润肤祛疤,给何小姐可能有点好处。这两瓶给何小姐,恢复容貌应该绰绰有余的......” 何晴脸上疤痕是她的大心病,这时听说有能治好的药物,有些心动。 司放心细,即使何晴蒙着面纱也能轻易看出来她的脸毁容的事。 “这个是两百年的野山参。” “这个龟甲,是我在山上捡来的,可用作药物。” “这是大兽爪子,能制造一些武器。” “这是古鳄皮。能制盔甲,很是轻巧坚韧。” 司放继续拿东西出来。 见司放从那小包里拿出了七八件东西。何晴看得吃惊:这么小的包裹,怎么放下这么多东西。 陈哲见识过万象石空间,不觉得这小包有什么稀奇的。 何晴一想这样交易又极不合算,那把剑可是能大幅提升自己的战斗力的,用于打仗是巨大助力。现在身处困境,区区容颜算什么。 “你可以使用一点,看看真假。”司放把那参露递给何晴。 何晴弄几滴抹在手臂上一道伤痕。 一会感觉凉飕飕的,果然那一疤痕褪了不少。 陈哲看那个大约半尺大的龟壳,背面穹弧形。 “除了我这“流掣”剑,其它的尽数拿走都没事。”司放说道。 见陈哲不说话了,心里忐忑,生怕陈哲嫌自己的物件低廉,一不高兴便不同意转让的。 修行界与人交换物品极为常见,但司放很少出山门,也不懂得如何与人换宝,像这样底牌尽出,哪是生意之道?也亏得遇上了陈哲。 陈哲其实是惊讶于他为什么肯随便就拿四锻水系法宝材料来交换了。这物件比那四锻铁可珍贵多了。 水系的材料相对稀缺。 五行材料中,土、金都是比较多些的,水、火的少很多,木的更少。 就是三锻水材料也比四锻铁材料更值钱,别说四锻水的。 陈哲当然能想到肯定是司放不懂这个。 何晴知道那四锻宝剑作用重大,见这些东西也就那参露好一些,低声对陈哲说道:“能不要换吗?我的相貌事小,全城人安全事大。” 陈哲低声对何晴说道:“那个龟甲用处非常大的,比那剑好使......” 何晴一听立即说道:“就换了吧......” 陈哲见别的东西自己也用不上,一个龟甲就让自己赚到了,这可是个近千年乌龟的甲壳。便说道:“两瓶参露和龟甲就行了,其它的我也用不上,公子你收回去就行。” 司放大喜,那个龟甲是在一处深山里捡来的,想来不会很值钱;参露虽珍贵,但毕竟不算很稀罕,至少比仙铁差远了。 立即将这两件物品给了陈哲,仙铁剑拿在自己手里,交易成了。 修行者买卖交换物品是非常常见的,陈哲不大了解这些。 陈哲凝神查看,司放身上内气融成一团,而何晴的内气气团要小得多,不知道都是是什么档次。 他想知道《元淬集》的功法与这里的修行方式有何异同。 陈哲于是对司放道:“多谢公子。我修行浅薄,希望能了解一些修行上的知识。你能多透漏一些吗?” 何晴也不是很清楚这些,她对自己所学的功法也不甚清楚,也在等司放说话。 司放得到仙铁剑,心情大好。见这个根本不是重要知识,而是宗门里的初学者都具备的基础学问,很多功法的前言都有介绍。 看样子陈哲不大懂这些,便从最基本的介绍起,陈哲如果不满意了,再说些深些的。 便说道:“一般练武的,没有练出内劲都叫炼体层。其实普通肉体再强,也很难比得上炼有内气身体,在修为低时体现得还不明显,通常练通了全身经络,内气者的实力便逐渐超过炼体层的巅峰状态。” “经络强化,丹田也出现气息,内气在体内周天流转,丹田称为气元,便能通过内气以经络发劲,便是进了气境。这时的修炼便是一个全新的开始,称为‘化气境’。” “接下来便是通经络,一般是先通任督二脉。” 陈哲可是知道任督二脉的,只听司放继续说道:“通了任督二脉,内气驱使的劲力大增,接下来再练通了另六脉,还有十二正经,等到奇经八脉皆通,十二正经皆通,便达到了‘聚气境’这个境界可吸收自然灵能淬炼内气。” 陈哲问道:“都有哪些经络呢?” 司放说道:“除去督脉、任脉,便是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跷脉、阳跷脉,还有十二经脉为: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 陈哲通过《元淬集》练过这些,也都清楚,笑道:“司公子还是简要说些气境的事吧。” 司放说道:“‘化气境’接下去便是能淬炼灵能的‘凝神境’。” “什么‘凝神境’?”陈哲问道,他想听这个有没有“七元窍”的说法,便想听下去。 司放笑道:“这个气境,能淬炼灵气,让内气修炼更加快捷、更加精化,还可逐渐练通了身上的几大穴位,能生成‘小气元’,与丹田类似。” 陈哲心想,终于到了“七元窍”的讲法,这‘小气元’可不是‘元窍’?问道:“那个‘小气元’能有多少个?” 司放笑道:“这‘小气元’不同的功法有不同的练法,少则三四个,多则五六个,不过小气元越多,越有机会能练出‘神海’。我听说过三个小气元就能练出‘神海’的,不过一般需要五个以上。但能练四小气元以上的功法难找,都在几个大宗门里才有。” 陈哲心想,这《元淬集》应算是极好的功法了,说的是“七元窍”,对应司放所说的,就是丹田加上六个小气元,这是一部六小气元的功法。 又听司放说道:“这个修炼小气元境界很是复杂,通常又以气元多少来分辨境界,最多的六小气元加上丹田,最多是七个气元,便能‘一气元、二气元’这般如此分辨了。” “四气元以上,便有机会在丹田凝聚‘神海’,这有特殊的功法,但气元越少,要凝聚‘神海’的难度越高,而有七气元的话,则会比较轻松就凝聚‘神海’的。有‘神海’便是‘化神境’。” 陈哲想在《元淬集》里管这个“化神境”叫“灵淬境”。 司放继续说:“有了‘神海’,修者寿命大大增加,内气返璞归真,可让气能凝结成实形力。‘神海’除了能吸收灵气淬炼,还可以吸收自然之能炼化成神通元能,修炼便方便很多;一共五重神海,故简称‘五海’。这个境界的世间少有。再上去,可就是‘神通境’的地仙了。” 陈哲问道:“敢问司公子你是什么境界的?” 司放笑道:“我现在已经达到‘凝神境’的第三气元,还未通到第四元。等通了第四元,我的内气驱使的劲力大增,能运劲力入普通物件,摘叶飞花伤人,隔空亦能传递劲力。这境界修者通常被称为内气大师。” “接下来内气精炼真气,同时强化经络,如果到第六气元境界,能驱使内气浓缩精华,运劲力御物,通常称为内气宗师。” “‘凝神境’之后,便是“化神境”,前面提过,这个境界,有了‘神海’元丹,内气更加凝聚深厚许多剑仙便是这境界,我宗门里便有。“化神境”后就是“神通境”,通常称为地仙。” 陈哲继续问:“‘小气元’容易炼吗?” 司放笑道:“炼前三气元不算难,天赋高的人三五年就能炼成;没什么天资的人,再多修炼上几年也能水到渠成的。” “而修炼第四气元,是个极难过去的瓶颈,是个著名的难点,不是努力了就能达成的。很多人穷其一生都突破不了。难处之一是需要大量灵能淬体。” “还有一个难点是第五元到第六元突破。不过到了第四气元就有机会凝聚‘神海’,所以第四气元的那个瓶颈,更受人重视。” 陈哲大致清楚了,又问道:“司兄能不能看一下我们是什么境界?” 司放伸出手掌说道:“你们运起气,在我手上打一下。不用太用劲力。” 陈哲与何晴依言做了。 “何姑娘大约是‘化气境’中期,而你刚练出一丝内气。” 陈哲有点尴尬,他便能感知对方的内气大致深厚程度,但并不知道什么境界标准。这次看了司放内气的样子,以后便能以此对照了。 如果不是炼紫气灵窍吸走了丹田气元,陈哲估计自己都有三元窍了。 凌思菲也提过一些标准,但与这个大不一样。 陈哲也想到那《元淬集》功法比起何晴所学的有很大不同。何晴所学的最好的武功是叫《夺星十八剑》,主练剑招,缺了五招,后面几招高深的剑法便是要运用内气使出的,但这剑谱的内气功法也缺失了大半。这些都教了陈哲。何晴主要勤学武艺炼体,还没修内气。 而《元淬集》是纯粹炼气的,炼气效率很高,教了何晴之后,何晴日夜勤奋修炼,已经练出丹田气了。 何家还有一套棍法,叫《伏魔棍》,十分普通,也没有内气修炼内容。 陈哲又问道:“那么司公子,你们这里的法宝有什么讲究吗?” 司放微笑:“法宝制造、材质、功能多种多样,根本没有统一的标准。我也不是很了解法宝的情况,更不懂制造。我的这剑叫“流掣”,便是一件法宝,是一件能运用雷霆力量的法宝。” 他拔出“流掣”,运内力挥一下,剑身布满电光。继续说道:“而你的那柄仙铁剑也是法宝,而且还是一种上好的宝器材料。对了,你是如何得来的。” 陈哲想总不能说自己找材料造的,该隐瞒的还是要隐瞒的。 “我也是偶尔得到的。对了,司公子,如果你要提升到那个御气境界,需怎么做呢?” 司放苦笑:“有功法可以修炼突破,突破功法很是易得,到处都能寻到。难的是需要用大量灵能来淬化。悟性高,运气好,五六次尝试便能突破,也有十来次破境的。有的人一辈子都破不了境。这期间灵能消耗非常惊人。” “需要带上蕴含灵能多的植株丹药。一次尝试一般要一个时辰或几个时辰不等。而积累灵能物品却是最难的,一次尝试所需灵能,往往要积累几年才能够。” 这些知识连何晴都不知道,她的功法来自她父亲,但都是比较浅易的。何成江便有内气修为,也是修炼她父亲留下的功法到极限了。 司放十分健谈,举止大方,有一些豪爽,很容易便能找话题聊上的,与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相差很大。 陈哲与司放又聊一阵,司放说道需要早些赶路去,便告辞出城去了。 这时几人过来找到陈哲等,说何成川相请陈哲。 何成川自己腿脚不便,于是派几人找到了陈哲,便让他过去一下。 陈哲与何晴一起去见何成川。 何成川见到陈哲后,立即说了有关钦差和神龙的事,这次朝廷可没有准备带什么物资给金谷城。希望陈哲帮助哄着那钦差,骗些粮草物资救全城黎民百姓。 “既然是为全城百姓着想,在下义不容辞了。何大哥请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陈哲说道,他知道如果不同意,何成川一定会纠缠下去,有些受不了这位何大哥的满口“百姓苍生”的酸味。 何成川兄妹连连称谢。 陈哲梳理一番,跟着何成川去了议事厅。 何成川向诸位钦差介绍陈哲,只说陈哲了解有关神龙的事。 陈哲这时理了胡须,整理了束起了头发,样貌大改,原先鞭打他的刘虎只觉得他有点眼熟,却没认出来。 龟甲 陈哲已经打好一篇腹稿,说道:“诸位大人,的确有神龙出现了,在下亲眼见到,还与神龙对视许久,通灵对话几句。神龙说了,天上无聊枯燥,能者无数,他寻思着:宁为鸡首不为牛后,所以下了凡,恰恰看到枯勒人为非作歹,涂炭生灵。神龙长相虽凶恶,却乃是大善的主,因此帮我们驱赶了枯勒人。” “只是神龙下界不易,也喜人间的烟火食。我等须供上祭品若干,方能让神龙知我等诚心,不然,只怕神龙不喜。不过,金谷小县无甚物资,诸位大人可否想法帮忙?” 李帧说道:“陈先生,听你口气,真有神龙降世了。那么,能否让我们一见呢?” 陈哲缓缓摇头:“这可为难我们了。俗话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岂是我们想见就见的,须是供上了祭品,方有机会引来了他,才得见上一面的。” 李帧怀疑他的那点玄虚,说道:“祭品?需要多少?不会是你诓我等?” 陈哲说道:“大人明鉴。需要粮食两万多石,折三百万斤。” 这是陈哲在听何成川说需要一百万斤粮食补荒年期缺口,便随口加两倍数字说出来。 刘虎问道:“怎用得着这么多粮食?” 陈哲笑道:“神龙长达百多丈,体宽二十尺,故食胃广大,一顿便要吃几万斤米,这还是素食。要知龙更喜肉食的,这算起来还少哩。” 费斤惊道:“乖乖,谁能养得起?” 陈哲说道:“龙者一怒,赤地千里,百万之军,瞬息灰飞。一点小奉献决是值的。一则这点食物还不足塞龙口,二则,公公可不要说养不养龙的,万一被神龙听见了,还道我们骂它是圈养畜生了,只怕会让我等遭殃的。” 费斤“哼”一声,表面不改色,心下惶恐。 李帧心里疑惑说道:“我们交的出祭品,你能叫的出神龙吗?如若叫不出,我们不怪你,皇上那里谁去交代?这可是欺君之罪!” 何成江听陈哲越说越扯,明明他说过那是一个虚形,这样万一吹破了,可怎么收场? 暗暗担忧起来。 陈哲说道:“若是给足了祭品,我有把握叫他出来。只是给些粮食而已便护我大升社稷苍生,胜似百万雄兵,这简直就是免费工作的,这买卖您说值也不值?” 李帧说道:“这么多粮食,哪能段时间运来的,不如先给了五十万斤,你想办法请神龙一见。若是确有其事,我们便准备去。” 陈哲说道:“李大人,太少了,需要先给一百万斤啊,虽然少些,不过还是有机会叫出神龙。就先取一百万斤吧。” 李帧为难道:“我虽然主管户部,但这个确实不好凑齐了,眼下只能先给你们五十万斤,就算有粮食,也要花时间运来。这五十万还是要从军队健儿的口中抠的。” 何成江心想五十万斤可以解现下的燃眉之急了,可以同意的。 陈哲笑道:“李大人,我倒是同意一斤米都不给啊,无奈我们无法与神龙讨价还价的。” “一百万就一百万吧。”李帧说道。 陈哲尴尬笑道:“大人真是英明。” 李帧说道:“我同意了,便即刻奏明圣上,不会赖你们的,手头可没那么多粮食,其余会从各州县陆续运来。不过,你得想办法让神龙出来一见,否则圣上也不同意给粮食。说难听的,谁知道这是不是圈套呢?” 陈哲笑道:“请诸位钦差等半个月,到时沐浴焚香,在下有办法让神龙现身。” 商议结束。 城里住宿简陋,还不如城外军中大营,于是三位钦差仍出了城。 陈哲当即讨要粮食,李帧笑道:“好似你们家穷的揭不开锅了。” 何成江心想:“难道不是?” 陈哲笑道:“大人英明,神龙一时不高兴,怕是直飞上了九天离开的。” 李帧三人回去后,何成江有些担心地问陈哲:“陈先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哲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大人放心就是了。” 何成江勉强笑道:“什么大不大人的,你看得上我们,就叫我一声二哥吧。” “凡事需得一些仪式感,何二哥手中有了权力,不如也给我封个芝麻官,弄个公务员当当吧。”陈哲笑道。 何成江苦笑:“小哲不要打趣我了,若是解了现在危局,我这官让你当都成。” 气氛难得如此轻松。 何初晴说道:“陈哲不要开玩笑了,说说有什么妙计吧。不然食物短了,又要饿死许多人。” 陈哲想一会便说:“我还设个幻术哄他们。不要走漏风声了。” 快天亮了,陈哲便去叫起何晴。 敲起门来。 “什么事?”何晴开了门,看着外边还朦朦亮的天,睡眼朦胧的。 “带我找有水的地方,带你制造法宝。” “什么!”何晴立即跳起来。她最喜欢跟陈哲去制造法宝了,每次总有很大的期待和惊喜。 “找一条河或一个湖。”陈哲说道。 “这边没什么大河流,湖倒是有一个,有点难走。” 何晴熟悉这一带地理,于是带他走上山路,渐渐难走。 原来枯勒人厌恶大升人总躲进密林,几次放火烧山,许多树木毁了。 一路上树木枯败,还留着焦味。有些焦树上生出了嫩芽,那绿色晶莹剔透,动人之极。 足足有二十里,到了一个山间小湖边。 这里的林木倒是保留了下来,还挺茂盛的。 “这里来的人少,不会看见我们做事的。”何晴笑道。 何晴平时很不爱说话,一脸严肃,等闲便是淑女形象。就是对他会无话不谈,连她哥哥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有时遇到高兴的事、新鲜好玩的东西,首先都会找他分享。 小湖有五十丈方圆,青山环绕,空谷幽兰。 陈哲走到水中,在身边水面虚画特殊符纹,方圆三丈形成漩涡,结成“水炉阵”。 漩涡中心成空洞,缓缓沉入水底,在水里形成球形漩涡。 陈哲将龟甲放在漩涡中心。结紫气脉网,紫气脉笼罩之处,加速提炼出水气能量。这样大大加快了锻造过程。 “一锻。”...... “二锻。”...... “三锻。”...... “四锻!成了!” 这个龟盾炼制完成。 陈哲在水里足足泡了十八个时辰,一天一夜还多。而何晴也在边上没有离开,默默守护。 陈哲把龟甲拿上岸。 何晴见这东西没有任何变化,只见陈哲说道:“你试着打这个,我们试试法宝。” 何晴依言,不敢用大力,在龟甲上打一拳,感觉自己的力道突然减了,心里大奇。 陈哲根据《五行锻物经》所载解释道:“这个物件能够形成周身三尺厚水形力场,可以将一部分打过来的力道扭转方向分散了,甚至打回去抵消来力,使打击过来的力道大减。来力越大,减去的力道越多,最多可以减八成来力。” “但有防御力道上限,不过,只怕有你的内力的二十倍的高手,凭自身力量也打不破这个力场防御,也需要用某些法宝才行。” 这种水系主要是无向之力,像是水流之力,方向变化多端,借着这种无向力,便能以柔克刚,扭转打击。 “柔能克刚,但不能克柔,只能对付大力打击,如果遇上有用柔性武器的,比如缠绕类的绳子、软鞭等,这个起不了防御作用,都需要小心的。” 何晴大喜,还是说道:“你更需要这个吧。” “我有的是手段,可不必担心我。”陈哲说道。 何晴欣喜收下了。 龙 几天后何成川又来见到他们说道:“你们去哪里了?那李尚书不信我们,只说陈先生跑了。” 陈哲说道:“我用得着跑吗?还有时间,叫他不要着急。” 陈哲回忆那个化形术,还记得咒语和运气法,当时实在痛苦,身心俱煎熬。 到了约定请龙现身的日子。 李帧等三个钦差果然沐浴焚香,和何家三兄妹跟着陈哲上山。 陈哲要求这件事保密的,本来三个钦差听说不带护卫,觉得危险。但陈哲说道神龙只要见他们带凶兵刀剑,便非常不喜。他们无奈,也就只三人跟陈哲他们上去了。 走了很久,众人才到了那个制造了龟甲法宝的小湖边。 “神龙便在那边,我去与它说话。” 李帧问道:“神龙长达百丈,量这小湖不到五十丈方圆,深不过十尺,如何容得下龙身呢?” 陈哲笑道:“大人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岂不知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神龙大小本就是随其心所欲。此时神龙便是隐介藏形。” 李帧也笑道:“说的是,陈先生请。” 陈哲跳入水里,游远一些,躲进一山峡,见没人看见自己了,念动化形咒,变化成一条两丈长的龙形。 这龙形态游水极快,陈哲原先也没有想到这点,嗦嗦几声便游到众人面前十丈处张牙探爪,在初生旭日下,龙鳞闪耀,呜呜作声,空谷传来阵阵回音。 李帧等见到,心里惊恐。何家兄妹心里有数,也不觉得奇怪。 陈哲在龙形态下盘旋一阵,低声道:“本尊的祭品在哪里,怎么看不到了,饿着本尊了,便不庇佑你们的。” 李帧等闻言大惊。 李帧说道:“我们得见真神,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大神有何提点的?” 陈哲说道:“本尊听得陈哲小子说了,你们准备给本尊准备三百万斤粮食作为祭品,为何不见踪影啊。” 李帧尴尬道:“大神息怒,三百万斤粮食堆积如山,不容易搬过来的,我等会逐渐运来。” 陈哲在旁边结成紫气网,化出大雾,立即云里来雾里去的。说道:“你说得有理,那就早为本尊准备去吧。” 李帧说道:“大神且留步。” 陈哲问道:“何事?” 李帧说道:“闻说大神能大能小,不知我等可有幸目睹大神变化之术?” 陈哲早就有这个准备,这时假装大怒:“尔等当本尊是做戏法的么?” 众人看到这龙的龙头飞快变大,像一个气球充了气一般膨胀。 那一丈大小的龙头便血盆大口地摆在眼前,吓得李帧、费斤和刘虎立即后退好几步。 就连何家兄妹都看得心惊胆战的。 这个化形术能变化虚像,如果是变全身,的确很难,但只变个这般大小的虚像大龙头却简单。所以才化出大雾,隐藏了身子。 陈哲也不多显摆,万一露了马脚便不好的。于是直接隐入雾中遁去。 一会陈哲游回来,上岸说道:“神龙与我说了它要清净,以后不要让人打搅它,以后除了皇上,别的人都不要提起,这可是天机不可泄露。我们即刻便走吧。” 李帧等人赶忙下山。 李帧于是跟刘齐还有费斤商量着匀出军粮,先给三十万,让城里人自己去搬。余下的说是过几天运来。 三十万斤粮食可不多,给几万人消耗不了多少时间。 陈哲又去看了看那个湖,宁静祥和。 便对何家兄妹说道:“何二哥,何晴,按我说,这个大周朝廷根本不靠谱,这样用幻术哄着,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们还是要想别的办法的。” 何成江兄妹点头称是。 过了几天,陈哲灵窍经转化气元修炼升到了三层,能结十丈大紫气空间,凭意念能举起十斤物品,这是需要耗体力的。 这一层的进步大到不可思议,让他措手不及。他也不敢在人前显露这样的本事,怕对己产生不利影响,连何晴都没有说明。 更加古怪的是只要他练到第二气元,那灵窍就能自动缓慢地吸收着的他的丹元,直降到保持着第一气元的修为。 魂潜气的缓慢增加会让他精神更不稳定,而且那股气像是活的一般,总会让他出现幻觉。 他后来清楚了,只要他控制得了心绪,不失本心,还是能压制住那魂潜的。 那种魂潜气可以压制,但很难控制,不过控制得好的话,可是能起大作用的,前番化成巨龙这种他根本做不到的事就得了“魂潜”的大助。 所以他在防范“魂潜”的同时,也对它产生了一点好感。 而魂潜一点点地自行增加,他必须要让自己的大脑转动着,只怕一停下来就要被反客为主了占据了神识。 如果想要压制魂潜,那就要让自己的精神控制能力更强大。 他试过了许多办法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包括自虐。最后发现效果是冥想调节心态最好。 何晴很喜欢与陈哲在一起,哪怕他一动不动地在冥想调整心绪,她也喜欢在旁上看着,还美名其曰是帮他护法。 何晴不喜欢与人说话,但只要见到陈哲有空闲,就很高兴地与他聊,内容天南地北,只是尽量想讲的有趣,苦于她没这样的本事,讲着就说道她如何练武和帮哥哥治理金谷县政务的事上,枯燥之极,陈哲都耐心听下去。 这段时间,刘虎大军去了兴平县驻防,李帧一直没有兑现承诺,粮食再没有运过来。 刚得来的三十万斤粮食根本抵不了巨大的缺口。 城里缺粮的消息早就传出去,这对许多生意人来说,可意味着这里可以卖粮食。 有些商贩过来了,穿越无人区荒野来到这城,才明白这城里人根本拿不出钱或物品来买粮,连官府都拿不出十两银子来。 何成江将家里、府衙里能卖的东西都搬出去,何晴也拿出自己的衣服一对母亲留给她的耳坠,凑了三两银子,连交货物订金都不够,想让一些粮商先运来粮食救急,等过了半年按百分之二十的利息付钱。但没商贩同意。 这里几乎是一片白地,什么都没有,开始抱着挣钱希望的人们过来一看,几乎都是当天就逃也似的走了。 “你们这些奸商,便不能讲点仁义啊!”何成江恼怒之极,恨不得当场便将那些外来人员给打劫了。 陈哲知道何晴为城中缺粮的事发愁,他想自己打制的这些刀剑这么坚固锋利,或许能卖些钱来,便对何晴说道:“小晴,你去卖了这些用不着的剑支吧,这些剑比普通剑支要好得多了,应该可以换些钱。换些银子就可以去买粮食了。” 虽然与司放交易过一把宝剑,但毕竟不知道具体价格,不过买个几十两银子也不亏的。 他盘算过了,凭他的精力,三四天能造一把,如能卖五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相当于现代世界的三万元。这样差不多日收入就有上万元,年收入三百多万,算是极高了。所以他可没把握能卖得这么高。 何晴早想到了这点,只是觉得不好随便卖了陈哲的东西,这样正合她意。 何晴于是拿把一锻宝剑,叫上几个兵士搬一些铁块,去城中一宽敞路口,弄块牌子写上“金谷县官府出售锋利宝剑一把,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不信当场试验”。 来往的人也不多。 那把剑身黝黑,粗糙不堪,人们咋一看还看不出是铁材质的。 “这剑还没出鞘吗?” “已经出鞘的,就是这个样子。” “怎么都不是直的?” 不过毕竟是有识点货的人的。 有一看热闹的商人要求试验一下看看,何晴便让他亲自演示一番那剑有多锋利。 人们一见,果然言副其实。 “三十两银子,卖不卖?”那人问道。 何晴心里盘算三十两用途可不大,便拒绝了。 “那么你要卖多少?一口上品铁剑不过三两银子,三十两已经是高价了。”那人说道。 这时来了一个商人,看了一番,出价道:“两百两,多一文就不要了。” 何晴心想两百两似乎也可以了,据说京城一户小康人家一年也攒不了一百两银子,一般州城的住宅五百两银子一所。而自己与陈哲三天时间就打制出来了,不过还是要多看一下,万一有更高的价呢?于是拒绝了。 “小姐,我也收藏些刀剑的,你这剑不是大师手笔,又不是古董,做工一般,只怕没有更高的价了。我收有一口南瓯子大师的剑,才要三百两。你这剑,这样的价已经到顶了。” 何晴可不知道南瓯子大师是什么人,还是想观望一下。 见何晴不同意,那人摇头离开了。何晴觉得有些可惜,说不定就没有人出更高的价了。 这时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青袍人,还带着一个随从。 青袍人知道何晴身份的,过来向何晴招呼。 “何将军,在下李仲平,号三机,请问这剑能给在下看一眼吗?” 何晴便递给他剑了。 李三机仔细看了起来,每个细节都没有露过。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才问何晴。 “何小姐,请问这剑怎么卖?” 何晴不清楚这种剑的具体价格,说道:“李先生自己看着出价吧。” “三千两白银,很公道了。”李三机笑着说道。 何晴睁大眼睛。 城里已经没钱买粮了,借也找不到人借。如果有五千两白银...... 一千文铜钱可以买到一石米,一石也就是一百四十斤。 一两银兑一千文。 三千两白银便是四十二万斤粮食!可以供全城百姓熬过一段时日了。 “不行,要五千两的......” 何晴试探着开价,说出口就觉得自己开了太高的价,心里忐忑看着那修者,怕他一气之下甩手离开。她见陈哲打制成一把剑便弃之如敝屣,扔在一边,多看一眼都没有,她的心态多少受了影响,觉得这些武器不会那么值钱。 李三机是识货的,刚才出价只是开开玩笑,不觉得何晴会卖。这时在想五千两这样低的价格,莫非是假的?心里沉吟起来,又拿过剑来看,却看不出任何问题。 何晴见李三机愣了半天,心想他是嫌价高了,答应三千两算了,这已经是天价。 何晴说道:“李先生嫌贵......” 那李三机见何晴说话了,紧张得脸色一变说道:“成交,成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里许多人看到的,大家见证,可不能反悔啊。何将军,请立即立字据,对了,您是要银票、还是现银?或是物资?银票和物资需要一些时日才能配齐,而银票现在就有。” 众人见了一片哗然。 何晴一听,先是一喜,然后心里一沉:定是卖贱了。在这种缺钱的时期,她是想追求利益最大化的。 不过何晴还是同意交易了。 何晴要求现银,但要当场付的。她觉得卖贱了,有心为难一下这人。 李三机有些为难:“我全身带的金银加起来不过五百两银子。剩下的都是银票,左记银庄的。可是这里没有兑换的地方,能否使得?” 李三机与何晴等人一起去了附近一家茶馆,让那个随从打开包裹,里面有些金银,还有一叠银票。 何晴说道:“那么现银都给我,不足的给银票吧。” 李三机如释重负,赶紧与何晴交易了。 何晴拿过差不多五千两银子的金子银子加上银票,这银票是大升最大商号左记发布的,只要有左记银庄的地方都能兑换,而左记的银庄布满大升国各个角落,一般的县城都有。 李三机拿到那剑,横看竖看,越看越顺眼,心里忍不住喜悦,端起一杯茶,像个白痴一般坐位置上翘起二郎腿,抚剑呵呵大笑。 李三机是大户人家出身,自小对修行着迷,后来得了一本秘籍,练内气多年,也就修出了第二气元,花了许多钱在一个中等规模宗门挂了名,全靠自己摸索修炼。 这几年,他无心打理家中产业的万贯家财即将散尽,到时别说修行,生活都是问题,于是变卖家产田地,凑了二万多两银子,带上一个侄子,来这刚刚摆脱战乱的小城看看有没有商机,能不能挣些钱。 过来时令他非常失望,这里刮地三尺凑的钱也没他口袋里的十分之一多。这次捡了大漏,总算不虚此行,甚至还能大赚特赚了。 何晴拿到钱便告辞了。 刚出茶馆门,看到有一对挂剑男女过来。 他们看到李三机便叫道。 “李兄,你得了什么宝贝,这么高兴呢?” “是曾兄弟和祝妹子啊,哈哈哈,今天真是好运,你们看看我得了什么?” “百铸玄钢!你哪里得来的?再给我看看!” “木理纹,少见吧!坚硬无比,砍铁不损,才五千两银买的,我得赶紧去弄些上好的酥油来抹上保养,再配个龙凤金银翡翠剑鞘,哈哈哈......” 这对夫妇与李三机是多年的故交,李三机忍不住要炫耀刚得的剑。 “慢来,慢来......” “玄钢损不了的,怕什么?你如何得来的?” “想不到这地方也有大漏捡!” “须得卖给我,我用十只大参、三支灵草、五个仙果加八千两上等白银与你交换。” “不行不行......” “你又不用剑,要剑干嘛?我再加点价给你。加一副雪花镔铁钩......” “不卖不卖......” 何晴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站在那里,仔细听着,心想这次非得弄清楚这类武器的价格不可。 “大家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别抢啊!再这样,我们十几年交情便断了。” 里面四人本来还是拉拉扯扯,慢慢动作大了。 茶馆里一阵大乱,碗盏乒乒落地,客人们纷纷逃出去。 何晴只得带着众人进去维护治安。 “不得寻衅滋事。” 只见三人抓住那铁剑柄拉扯起来。 “我便是在这位美女何将军的手中买下了,你们要找,找她好了。”李三机说道,一把夺回那剑,跑出了茶馆。 曾氏夫妇一个叫曾成,一个叫祝淑,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来到这里时,早就打听好了这里的重要人物,当然认识何晴的。他们便问何晴:“何大小姐,您卖那李三机的剑还有吗?多贵都没事,我们买的。”两人拿出一大叠银票,粗看一下,足有三万多两。 何晴心下骇然,这些人怎么这么富有? 偏偏这对夫妇又说道:“我们在京城还有些产业,变卖了还有不少钱的,何大小姐如果还有好东西,我们可都要了。” 何晴立即想这倒是个商机,不过这些只有陈哲会铸造,所以还要问过陈哲的,于是说道:“两位需要的话,现在是没有的,不过几天后可能就有了,两位有兴趣,三天后可以到金谷军械仓库那里看看。” 曾氏夫妇连忙答应了,说好到时一定要来。 技术 何晴去见陈哲,把那些银票都给陈哲看了,说道现在不打仗了,希望陈哲能让他们卖了几支佩剑筹钱。 陈哲见卖了这么多钱,感到很意外,何晴有困难当然要帮忙的,他既然有一手挣钱的技术,就要利用起来。 想到这里,陈哲便让何晴帮忙开了一家铁匠铺给他,并给出了选址设计方案。 何成江也得知了这消息,非常高兴地赶来了,对陈哲也是十分殷勤对待,最后拿走了那些钱去找粮商。 何成江手里有了钱,便与那些粮商商议,付了些订金让他们运粮过来。见到了钱,那些商人于是回去筹备。 何晴和何成川着手准备,不到两天就在城外一条河边树林里,建了一座简陋的大铁匠铺给他。 三天后曾氏夫妇来了,何晴按陈哲吩咐的,请他们半个月后来,到时一定让他们满意。 曾氏夫妇被吊着希望离开了。 这个选址也是有要求的,水边,树林里,尽量多的金器,炼炉生了火。这样集合了五行元素,产生巨量的五行气息。三灵窍紫气能提炼出五行气来,灵能也在交杂的五行气中产生。 何晴一开始就与陈哲一起在建造铁匠铺。 等到要打造刀剑时,陈哲遣散了何家兄妹派来的助手,只留下何晴,有人帮忙打铁或拉风箱燃火还是方便多了。何晴看起来柔弱,其实力气比他大许多。 陈哲的剑支打造出来,虽然越来越美观,但就算是比起普通的刀剑,还是非常难看的。尤其是他打制的出的材料都呈深色,上面有纹理,那些剑支便如用菜刀削木头而成一般。 陈哲自己也觉得看不下去,他知道王金定是个铁匠大师傅,便想叫他过来询问经验。 便找了王金定过来。 王金定见陈哲问他铸剑的办法,心里大喜,便毫无保留说起来。 其实王金定很久以前就想请教陈哲一些铸造的事了,只是一个是没机会,一个是不敢。 王金定说道:“要打一口好剑,材料最重要,然后是百炼折叠锻打,一层层放入木炭、树叶或是虫蛹等淬炼,古时候还有人血淬炼的,这些古法已经失传了,甚至有人魂、兽魂淬炼的传说。” “我曾经做过一个铸剑师的门徒,学了一些铸剑方法,但从没有什么机会打好些的材料。如果是我来打,开始的材料好坏便决定了八成的武器质量,后面做的,只是加强二成而已。” 陈哲恍然大悟:“我算是明白了,我这锻物法其实就是改进材料的,而不是真正让我学习铸造武器。”于是拿来一把刚打好的一锻中品剑给王金定看:“王大哥你看这剑还有什么可改进的。” 王金定看了一下说道:“这铁非常好,不过,陈大夫的手艺欠熟。这么说陈大夫可不要生气啊。” 陈哲笑道:“不会生气的,还请王大哥指正。” 王金定说道:“如果让我来打,需要回炉重制,这里的炉火不行,需要加强一倍才能烧化得了这等硬铁。” 陈哲说道:“那请王大哥立即打制,我来拉风箱。我有密法可以用这火锻烧。” 何晴在旁立即说道:“还是我来拉风箱吧。” 王金定重新锻烧这铁,另外让陈哲去准备木炭、桂花、干茶叶等物品,这是王金定的锻制密法,这时毫无保留地告诉陈哲。 王金定见这火炉果然能烧化那剑,惊奇不已。 王金定不知道陈哲在那炉火处又结成“火炉阵”,他的紫气脉操控能量进去化成火气,那火的威力当然大了。 王金定拿出烧化的铁水来,加入他要陈哲准备的材料。放入模具冷却,又烧红了反复敲击锻打,打成一片,折叠,再打,再折叠。如此反复了五十多次。最后成型一把细长剑,未冷却时便用磨铁平整剑身,冷却后,成为一把黑色剑身,连柄长两尺两寸,布满灰白色竖条纹,如木理纹络,两边对称,泛着内敛暗光,古朴美观。 王金定拿在手里,啧啧称奇,实在舍不得放下来:“我这辈子就这把剑制的最好。” 何晴讨要过来,试着劈铁块,铁块应声被劈开,此剑自身不损。 何晴大喜,显露小女孩拿到心爱玩具的样子:“这就给我了。”在手里仔细把玩起来。 陈哲见这剑一经这样改造,便能吸收更多金气,加了一品左右的威力,还有是比较好用好看,心想我倒是能升级制造材料,也能学些打造刀剑的本事,这样锻造能力就更强了,便说道:“王大哥果然好技术,便教教我打制吧。” 王金定一口答应了:“能教陈大夫,真是我的福分,我也是学了些方法,至于如何打制宝物,却毫无经验,希望能帮的上陈大夫。” 陈哲对何晴与王金定说道:“没关系的,我有一个升级铁器材料的秘方,不如也让你们参详一番。” 何晴见识过陈哲的大方,没觉得奇怪的。 王金定却惊到了,这种秘方一定是不传之秘,陈哲这么大方?一般人别说是这样重要的秘方,就是一件宝器也不会轻易给别人看的,这就是他原先不敢问陈哲看一下那些剑的原因,怕引起反感还被拒绝。 陈哲便详细讲解了五锻以内的金铁材料制造阵法。 “原来是法术,怪不得这么厉害了。”何晴叹道。 不过不多久,他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因为王金定没有内气,何晴内气不够,根本结不了符印。 其实即便结了炉阵,没有紫气脉,引来的气能容易逃散,效率也是不高的。 陈哲只好让二人先记下,以后再想办法。 何晴与王金定也很快学会了陈哲这套分辨金器等级的方法。 这点主要凭多看多试验,就有经验了。 按“锻”分品质,“锻”更多品质越好,一“锻”里还分下中上极四品。 这种分品原典籍里并没有记载,是陈哲见同锻宝器也有品质之分,自己搞出来的分级。 这点很好辨认,一锻二锻显黑灰色;三锻四锻显出蓝色,随着高级蓝色加深;五锻以上的连陈哲也没有见过。 而刀剑身上的纹络则是陈哲也没有什么研究的,倒是王金定更懂 王金定虽然没接触过好的金器材料,但勤奋好学,记下了许多铸造的理论知识。 宝刀剑材料铁折叠打造后,通常形成漂亮的纹络,通常越细腻说明打造得越好。这纹络与材质、铸剑师技艺有关,很有随机性,木理条纹、水波纹最平常,羽毛纹、格子纹少很多,而眼睛纹则是很难求的。据说还有技艺高超的铸剑师能打出龟蛇龙凤纹来。 陈哲让王金定用一柄二锻宝剑改造成一把刀。 王金定认为陈哲有意试探他的技艺,使尽浑身解数,最后制了一柄二锻上品的弯刀,两尺三寸长,刀身布满稠密的羽毛状纹络,拿在手里,寒光闪闪。 何晴一见之下,非常喜欢,立即抢了过来,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陈哲与王金定当然由着她来。 生意 两人便合作打造起武器来。陈哲先看王金定如何打造,听他讲解,很快就学会了,欠缺的便是些经验。于是自己动手,打造了一把二锻中品同心圆水波纹络剑,长两尺五寸,差不多是七十五厘米。 后来何成江与段晋也过来分别求得武器。 何成江得到是一把二锻上品剑,也是圆形纹长剑。段晋将原来的两把粗糙短剑被改造了,成为一副黑灰色,羽毛纹络二锻极品短双刀。 打造多是刀剑,偶尔也打制斧头,都只到了一锻,中品的居多。 由于打造金系武器需要开炉阵等各种内气消耗,陈哲精力一时恢复不过来,所以打造一件便需要休息两三天。这样三四天制造一件。 不打武器了,陈哲就炼内气,有内气就提升灵窍了 王金定为自己做了一把弯刀,不过是二锻中品的,而陈哲倒没有为自己打制。 不过一个月,陈哲慢慢自己也能打造了,单纯铸剑技术并不差王金定多少。 陈哲便教了王金定《元淬集》炼内气,希望能让他快点有结符印的本事。 王金定五大三粗,练过武,而且武力不弱,当时在战场上就看出来了,一人能敌十来个。这时炼内气却难到他了,好在这人用功,去找个地方专心练起来。 那些宝器一经造出,陈哲便送给何晴拿走了。何晴果然十分欢喜,比起普通刀剑来,这些可都算是神兵利器了。 他觉得喜欢看她高兴的样子,让他回忆起当时给林紫昕礼物时,看她的笑容。 陈哲追求林紫昕一直非常用心,什么事都先为她考虑,还需要体谅林紫昕的阴晴不定的脾气,日子一久,让陈哲有了一种概念:女孩子都是很不容易追求,且难说话的。 何晴什么事都会优先为陈哲考虑,关心陈哲甚至超过自己。 陈哲知道何晴对他暗生情愫了,虽然他明白这与他的本事有莫大关系,但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有女孩子这么贴心对他,心里受用。 何晴如果不是毁容了,相貌只怕好过林紫昕的,陈哲很期待那两瓶天香参露对何晴脸的治疗效果,只是何晴一直都没有用那药露。 曾氏夫妇等不及了,寻到了何家兄妹的住处,想要早些看到像李三机买的那种材质,但都没有见到何晴。 他们总算熬到了半个月时间,来到金谷官方军械库,想不到李三机也来了。 那把李三机买走的剑也被他带在身上。 陈哲在铁匠铺设下了金炉阵,可以保持六个时辰,让王金定看管铁匠铺子,与何晴一起过来军械库这里,他们知道这次看似一个简单的交易,其实决定了金谷一城的发展方向。 何晴与陈哲见到曾氏夫妇与李三机,互相介绍一番,陈哲的身份是一个何家幕僚。 带三人进了军械库的内间室。 何晴开始就拿出最好的一把剑。 李三机与曾氏夫妇看到何晴拔出手里的两尺三寸长宝钢剑。 只见那淡蓝色剑身,两排眼睛纹理,剑身一反光,那两排眼睛图纹忽黑忽白闪烁,好似有的睁眼有的闭眼;通体透着蓝色,说不尽的玲珑剔透,又像是一柄蓝宝石般。 这是陈哲取来诸多铁器集合金气能,将一柄二锻极品剑重新锻打升级而成的,竟然打出了少有的眼睛纹。 普通铁材潜力有限,在外界能量充足的情况下,最多能打制到三锻中品,而且是非常难做到的。如果想升到更高的等级,则需要几个非常苛刻的条件下才能做到,目前陈哲没有那样的条件。 他们见多识广,知道这种材质是极其稀少的。看到个个咽口水,眼睛发直,这是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何晴见他们的狼狈样子,皱眉问到:“你们要做什么?” “何小姐,您这剑卖吗?”曾氏夫妇笑容可掬地问道。 何晴自用的这剑,可是一堆武器的最佳,是三锻中品。这材料在修行界有“仙铁”之称,而三段中品正好算是“次品仙铁”。既然冠名“仙铁”,可想而知不是凡物,不知有多稀少。有经验的修者一看便知道来历,甚至比原制造者陈哲还懂。 仙铁铸剑,无坚不摧,那个武者不梦想着得到? 李三机笑道:“你们想都不要想了,是仙铁,把你们全部家财加倍也买不起。” 曾氏夫妇狠狠剜了他一眼,本来还想何晴或许不知道自己手里的剑有多珍贵,不然也不会随便拿出来的,或许能捡个惊天大漏,想不到李三机出言提醒了她。 “何将军真是一代巾帼英雄,气宇不凡,英姿飒爽......请问这剑怎么卖?”曾成又问。 何晴皱眉说道:“这是我的熟手武器,可不能卖的。” 祝淑说道:“将军,我们真的非常需要这样的剑,您出个价看看呗。” 何晴可弄不清楚这是什么价,但想他们这么重视这类器械,如果能 “这剑是不卖的,不过我还有些别的差不多的,你们倒是可以看看。” 李三机与曾氏夫妇老大不信,心想这等仙器哪有随便就拿得出来的,只是何晴的推脱之词。他们认定何晴就是拿这一件宝贝做噱头卖破烂。 何晴让他们稍等,陈哲便去搬了五把刀剑过来,有改造过来的,也有新造的,在长桌子上一并摆开。 李三机与曾氏夫妇看得眼都直了。 这些虽然不及仙铁,但全是万难一见的玄钢宝刃。 何晴对李三机说道:“李先生,前面让你占了大便宜,接下来可要公道价的。” 李三机有些惶恐说道:“理会得,理会得。” 曾成向何晴问道:“何大小姐,恕我不敬,金谷城本来贫瘠之极,如何有这么多宝物?” 何晴笑道:“这不足与外人道的。诸位看一下货物,需要的话出个价钱。” 这些在修行界中都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三人如何不被吓到?首先便是觉得这是赝品。 祝淑已经选了两把剑过来,李三机选了一件剑,一把刀。 至于如何要价,何晴与陈哲犯难了。 李三机与曾氏夫妇三人江湖经验何其老道,虽然不知道何晴他们从哪里得了这些利器,早也看得出他们根本不了解这些东西的价格,这时默契地不挑明。 陈哲说道:“三位大侠,说实话,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这些物件的价格。现在城里百姓缺食挨饿,物资匮乏,真是用钱之际,所以能卖多些便多些。我家何成江大人急需大量的粮食拯救百姓,希望几位自行出个公道些的价钱。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又不能当饭吃,多少点也无所谓的,主要是要赶紧换了钱来。” 听这话说得有点矛盾,李三机点头说道:“何大人为国为民,令人感动。不过我们手头也紧,半辈子积蓄,只怕都扔在这里了。希望若有卖贱了,何大小姐也不要在意。” “我便提个价格,曾家伉俪选的双剑,共是三万五千两银子。我选的刀与剑,三万一千两银子,可能价格稍有些低,但我等修者没什么财产,这是我们能出的极限了。万望何大人成全。” 曾氏夫妇听了点头同意。 何晴与陈哲一齐想,能出得起几万两还算没什么财产? 何晴与陈哲商量后,同意了。 三人一起拿过了差不多值三千两银的金砖,其余都是银票。 这一趟掏空了曾氏夫妇与李三机的口袋,三人包起武器欢欢喜喜离开了。 李三机与曾氏夫妇在修行界混过多年,当然认得出这类法宝。每一把器械都是根本找不到地方买的,即便真要卖掉,在大周京城,一件五万两银子抢着有人要。 陈哲又对三人说道这段时间城里极缺粮食,更好能帮他们弄些粮食来,也不管他们是否贩粮的。 李三机与曾氏夫妇点头答应了。 发财 又过了半个月时间,大车小车的大米、高粱等在粮商带队押送下运进城里。 何成江让人将粮食过称算帐,当场付清粮款。 因为路途遥远,粮价多收了一成,何家兄妹也不在乎这些了。 何家兄妹又让人在城里按户分了刚到手的粮食,同时答应要免费按户放粮三个月。 城里的粮食危机得到缓解,人人喜上眉梢,纷纷称颂何家兄妹。 陈哲有意让何晴兄妹不要把他的事说出来,因此没多少人知道这其实是卖了陈哲打制的武器得来的。 粮商们见何成江大方,这样买卖有利可图,赶紧回去就近的州城,筹备再次运送粮食过来。 不仅是粮食,这里衣装用具,砖石木料都缺,金谷城府便贴出告示,要收购各种货物。过来寻找商机的人看到这机会纷纷赶回去要运东西过来。 何晴知道陈哲制造的武器贵重,便拿出一把一锻上品剑到城中街口拍卖。这种剑材质在修行界叫“玄钢”,而二锻以上叫“仙铁”。 那剑被一些修者勘验得知是真宝物,消息传出,引来竞价者无数,最后卖了一万八千两银子,拍得的是个叫留值的商人,不是个修者。 这下城里的官库一下子发了。 有了金银硬通货,做事麻利之极。 何晴与何成江等尝到甜头,便又拿出一把一锻上品刀拍卖,被一个修者二万两银子拍下。 何成江从未如此用过钱财,这时有了钱,便极快解决了民众饥寒,招了无数民夫大兴建设,仿佛自己多出了无数手脚,爽快之极。 城里热闹起来,本来由于没有物资停工又开始了。 何家兄妹与段晋等都在武器堆里拣取自己称手的兵器,何成川虽然武功尽失,也选了一把剑。 一般都是选一些次等和中等的给出售了。 又过了二十天后,曾氏夫妇与李三机押运着三十车粮食共十万斤过来,无偿交付给何成江。三人衣装鲜亮,骑着高头大马,雇了十几个仆从帮手,显然是发了横财。 原来他们在京城卖了一把剑得了三万六千两银子、一把刀三万两银子,这生意一笔钱便抵得上十余年的辛苦积攒了。这时又来何成江这里想淘宝贝。 他们知道何家兄妹喜欢现金现银,这次便带来了大量金砖。 何成江见他们送了粮食,心里大喜,便亲自带他们去看武器。 最后他们选了两把剑,一把刀,因为现在价格高了,所以共付了四千两金子,折合白银六万两。 因为比较熟,何晴与何成江为人好说话,就打折给他们。 何晴对陈哲提起这事。 陈哲见城里不再缺钱,已经不关心这赚钱的事,这次听说得了这么多金子,于是提出要那些金子运过来。 何晴二话不说同意了,还将所有的金子拿出来凑在一起送过来。 总共五千两金子被陈哲四处堆起,金光灿灿的。 “陈先生,这有什么用呢?”何成江兄弟心想该不会浪费了这些金子吧,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陈哲敷衍道:“自有妙用的。” 那些金子可不是胡乱摆放的,其实已经摆成了一个金炉阵,画上阴阳符文,这样能产生的金气能可比铁要多。 陈哲想起一些事,先不忙打造,终于出去溜达起来。 何晴见陈哲总算有闲情逸致了,非常高兴,于是陪他逛街。 何晴见陈哲到处找珍珠、贝壳、海螺等。 “还是用珍珠好了,小晴,能帮我弄些珍珠来吗?” 何晴便打出招牌高价收购珍珠。 商人留值过来了,便是他最先竞价买到了何晴拍卖的剑。 留值听说何晴要收购珍珠,便来与何晴商谈,一起去了金谷军械库,陈哲也去了。 留值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有上百颗珠子。 陈哲看见两颗珠子,半透明的,一寸大小。便都拿起来看一下 “大侠,这些不是真品珍珠,听说只是乌贼或大鱼的目晶制成的,还有这些是贝壳打磨成的。其它的倒是真品。”留值实话说出来了。 陈哲笑道:“所有的怎么卖?” 留值笑道:“这点小物件,还提什么钱呢,大侠喜欢,这些都送与大侠。”他与许多修者接触过,知道叫修者大侠是个不错的称谓。 陈哲心想这人还真是会做人做事呢。 陈哲拿过了那一百多颗珠子。 何晴还是付给留值一百两银子的成本价。 留值是个落魄商人,比起李三机可困难多了,这次四处筹借了二万两银来这荒凉之地寻找商机。在这里游荡了多日没有没有可做的生意。那时见到何晴拍卖那宝剑,他对于修者宝物完全不懂,却从周围修者的言谈和眼神中看出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这人胆气极大,于是孤注一掷压上了大部分钱财拍下来那剑,赌上了自己的前途在这剑上。 留值虽然胆大,但这时心里也十分不安,后来回到一个繁荣府城,找了一个拍卖场所,想要拍卖这宝剑,结果还没有上拍,便被一个大门派的宗师看上,当场出四万五两白银要买下。留值经济压力之下没有推作,立即卖了。 当拿到四万五两银票,才大松一口气,这一趟挣得了两万多两银子。 这时也不急于去还债,心想机不可失,谁知道这种宝物存世多少?万一那里就剩下一两件呢?于是立即动身赶去金谷城。 而在拍卖场外看到一人带着妻女在买一些珍珠,说是要卖了还债,不然妻女便要被抓去抵债。 留值想起自己妻小,当场同情心大盛,按那人所说价格一百两白银买下了。 后来才知道这些珠子有一些是假的,那卖珠人可能是骗子。不过也不当一回事了。听说何晴要买珍珠,便想就送给了她,也是结个善缘,不算亏了。 “何将军,还卖剑吗?我想再买一些。”留值恭敬说道。 何晴本要拒绝,而陈哲得到了那些珠子,十分高兴,随口说道:“可以,小晴,给他看吧。” 何晴亲自拿出一把剑给留值看,留值出价二万五千两银子。何晴见陈哲点头同意,就答应了。 等留值离开,何晴说道:“这人还真会挺能做生意的。” 陈哲拣出那对半透明珠子笑道:“他不懂宝物。这东西叫做“海妖睛”,是一种巨大的乌贼眼睛。见他还算实在,便让他占回些便宜也无妨。” 水金甲 陈哲回去将那“海妖睛”碾碎了。何晴正在旁边看着,有些心疼。 陈哲将几斤金子加入铁粉锻造了,制成了二锻金铁。黄金因为更能吸收金气能,比铁更容易制成高锻,但没有铁那样的坚韧度,这种金铁混合有一定的韧度。 陈哲在这二锻金铁加入海妖睛粉末再次融合锻打,充分混合后,再将这些物件拿到一个湖里去,一番操作,制成二锻水系。这样的金水系混合材料能反弹和分散部分接触打击力度,从而抵消了打击力量。因为没有那只龟甲那样的特殊结构,所以无法产生护体反弹离身力场。 然后在一个模具将一个个甲片印出,再用这金水材料做的坚韧丝串起来制造铠甲 最后陈哲和何晴一起编制出了两件上身甲,包括一双护臂和一双护腿。 陈哲拿一套金甲给何晴:“穿上试试刀。” 何晴用刀试过知道,这宝甲别说普通刀剑不能伤,就是她的三锻宝剑也难伤到,就算破了水形力,也破不了坚韧的甲片。 这铠甲的价值不亚于那个水形龟甲的。 何晴见这么厉害的宝衣,可不敢收下了。 “两件都给你,一件给你哥哥吧。”陈哲将两件金甲都塞给何晴。 何晴心中大喜,立即穿上一件,另一件说什么都要还给陈哲。 陈哲还是让她都拿走:“送给你哥哥吧。” 他觉得现在自己用不着这些东西。 那些珠子,有一些可以开到一锻水系。拣出来磨粉融合在二锻金里,做成许多甲片,这种金甲片比前面的两套金甲材料反弹能力差一些,不过编织成的金丝甲穿在身上也甚是轻便,寻常刀剑伤不了,是了不得的宝器。 因为编串甲片很费事,这种材料坚韧不易变形,编串起来十分困难,陈哲不想费时间去做,于是叫来何晴拿去用功了,或者让王金定、李山子去干。 宝甲一经制成,便让何晴拿走。 王金定与李山子看了眼馋,很想也得到一件。 陈哲说道:“如果不在这里工作了,可以拿走一件。” 两人便不多说了,他们宁可留在这里。 何晴心细,编造得比陈哲好多了。 那些水系珠子用完了,又制成了四副铠甲。 陈哲喜欢金子摆阵势,何家兄妹便尽量找金子给陈哲运去。 陈哲发现玉器宝石作为自然生成的精华物质,用在设置五行炉阵法上,能将更多的能量转换提炼为五行气,比如玉器摆阵能转换提炼更多的土重之气,珍珠便能转换提炼更多水形气。各种宝石都有不同功用气息。 何家兄妹同意了,有珠宝便拿来给陈哲。 那些武器能卖得好价钱,解决了金谷一城的财政危机。 留值、李三机、曾氏夫妇又各自转卖了三四件宝刀宝剑,便挣得巨大财富。 金谷利器之名传开了,一时间来淘宝者不计其数,城里开了不少滥竽充数的武器铺子。 像留值这样的是普通人,挣了钱也就是按世俗的用法,扩大产业,购置地产。而李三机、曾氏夫妇是修者,还是需要买许多修炼用品的,修炼用品开销很大,所以他们的财产便不如留值许多。 这几人都在金谷城里购置房产。 留值干脆将家中母亲妻小都搬过来住,平时与邻里相处融洽。这人非常会看人脸色,见城里缺什么木头砖瓦,衣装药品,便先去进货来,以成本价甚至亏本出售,一两趟下来,名声极好。这样便投了何家兄妹所好,还与段晋、王金定结交。让人明知这人无商不奸,却总看得顺眼,便能取得购买宝物金器的优先权,只要几把剑转卖给一些修行门派便赚了巨富。 “哥哥,为什么我们不能自己去找人卖了?却要让人转卖赚这么大的差价?”何晴看穿这种商业模式,觉得可惜。 “也不妨事,我们这偏僻小城,让人占些便宜,才能结好人缘。等顾客多了,我们提高价格就是。”何成川说道。 何晴有些不高兴:“这些可都是陈哲所做的,本来就是稀罕物品,我们用他的东西做上人情,这不合适。” 何成江笑道:“小妹,陈先生为人极好,相信会帮我们渡过一时难关的,就不用担心了,以后我们找到别的挣钱路子,加倍还他便是了。” 何晴也没话说了。 无论是陈哲还是何晴都没有想到,这类宝物,即便是大宗门来制做,也需耗很多力气时间才能找到材料炼制,是极其重要的资源,总之几万两银子绝难制不出来。 垄断了宝器材料也是大宗门吸引众多修者崇敬的一个重要原因。他们一区区小城这么短时间便产出多件,怎么不引起嫉恨呢?而且谁都不知道这还是陈哲用普通材料制作的,不然非引起大乱不可。 已经有得知消息的宗门派探子在这里行动。 而随着时间推移,陈哲感觉到难以压制越来越强的魂潜,需要趁早做准备。 大周巨富左家也派人来金谷城开起商号,并围了一块地建了大酒店,内设银庄、拍卖行,另设修者物品专区。 一时间,这里热闹了很多,人口聚集达十万人以上。 城里百姓的生活一天好过一天。饥饿问题解决了,现在要提高生活品质。 陈哲可没有想到外边会有这样的变化。他早吩咐过何家兄妹及其众人,尽量不要提及他会炼制法宝的消息,怕是惹来麻烦。 看上去是一间木头搭建的简易的棚屋,地上全是金银珠宝。何家兄妹提出将棚屋拆了建一所坚固好看的房子,陈哲知道那样就不接地气,少了许多气能来源的,于是否决了。 不过陈哲与何晴兄妹商量好了,他们随时可以取走这里地上的金银珠宝拿去花销了。 有宝物引来盗贼也正常,这所破烂的铁匠铺这么多财宝,不引起人觊觎才怪。 便有人企图偷抢些东西回去,但这里防护做得极好,有重兵守起来,并围上几道围墙,寻常人可没有机会进来。 四个多月过去了,金谷城的变化翻天覆地, 金谷城成了北地重要城市,因为这里几个月前免费放粮,引来了许多难民,居民数量越来越多,人口膨胀,登记在册的足有十万以上人口,分散在金谷城里外各处,十分拥挤。 变故 三个月免费放粮结束,何成江看着众人都欢呼雀跃的样子,心里高兴,又接着放粮一个月。 因为这里人口增加迅速,银两开销越来越大,何成江与何晴等毕竟没什么政事经验,一味地给予难民好处,反而出了问题。 原来留在金谷县经历过枯勒人攻城的人很拥护何家兄妹,但数量并不多,只有几千人而已,而增加的外来人口竟达十倍以上,何家兄妹的威信在新来的人中并不很高。 过来这里的人有七成以上不是战争灾民,而是大周国未受战争破坏的地区来的惰人。这些人在家乡时便好吃懒做,穷得过不下日子了,听说这边有好处得,于是匆匆赶来。 何成江为了解决开荒问题,前期给了许多难民每一户一份免费的荒地,还补贴了银两当安家费,这些支出巨大,已经耗尽了大部分钱财。后来过来的难民也要求这样安排他们,许多人联合在府衙多次闹事。但人多钱少地少,实在无法安排,于是引发了许多人的不忿。 城里饮酒作乐,聚众赌博的人多了,何家兄弟也没好办法制止。 后来甚至连妓院都出现了,何家兄妹不能忍受这点,见开了一家边端一家,这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城里也没什么税收收入,而要做的事极多,全靠卖陈哲制造的武器,财政也很吃紧。 众多人口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怨声载道。而得到实惠的也多认为是官府的义务所在,算不上什么恩情的。 民众虽然其中有不少勤劳者,但更多的被养出了惰性。 就有难民威胁何家兄弟:“我们便都走了,看你们留着荒地怎么去种!”说是这么说,其实全都仍赖在城里,寻着机会跟何成江闹事去。 最严重的一次,许多人起哄捣乱,让一些泼妇将府衙门给砸了。何成江为了表现爱民如子的一面,也没惩罚乱民。众人见官府好说话,变得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暗地里说何家兄妹坏话的多了。 何成江万般无奈,只得找陈哲,希望他能多多锻造出器件去卖钱,日后有钱了必定还他的。 陈哲心知现在的全城大部分财政收入居然压在了他一人身上,而且自己挣的一些钱是被用在一些无赖地痞挥霍上的,心想这何家兄妹的政事治理能力太过差劲了。 虽然他是主动要做这么多刃器的,但这样下来似乎成了他的义务,好像如果他不干,便会有人因此受苦受难甚至死亡,那么这些责任便归咎到他头上一般,这让陈哲心里不快。 何家两兄弟也不算坏人,甚至算是比较好的人。像何成江挺有英雄气概的,何成川为人坚强,平易近人;但有些事让陈哲看清了他们有十分幼稚可笑的一面。 何成江为人江湖气很重,讲义气过了头,提拔用人也很随自己的心意而不是因材施用,何成川为人不果断,只做老好人,这兄弟俩如果遇上的都是诚实人,则会一帆风顺;如果遇上尽是奸诈之徒,那会吃大亏的。 连陈哲这样没有从政经验的人都看得出,他们根本不适合做官治理地方政务。 陈哲的劳作可没给他带来任何经济上的好处,反而耽搁了他冥想修炼精神力压制魂潜的时间。 何晴与王金定也看出他有时精神恍惚的样子,便劝他停下休息。 这天有一个新来的校尉过来说要取件,何晴有正好不在,王金定离开去采购铁与木炭。 陈哲有些奇怪为什么何家兄妹没有来,而是一个陌生人来了,便推说什么货物。 那校尉听了便说道:“下一件货物什么时候做好?” 陈哲正心神不宁的,随口说道:“不知道,等我想做时便做的。” 这校尉叫赵义,是新来乍到的,为人做事擅察言观色,甚受何成江赏识。 赵义说话不客气起来:“喂,何大人请你来办事,可是不是让你随便玩乐的,你这么渎职,这要是放在军中,五十军杖可是逃不了的。现在便起来做事。” 陈哲劳作过度,哪还有什么力气,加上魂潜有所入侵,正难受着,哪去理会。 赵义大怒,一脚踢翻一堆铁器,那其实是陈哲摆的阵枢。赵义大声道:“你这厮还不干活?” 陈哲脾气就算极好,这时也怒上心来,大声道:“你出去吧。”那个阵枢被破坏,又要花时间堆起来,还要画符,有些麻烦。 赵义喝道:“我便让你滚,你就得滚的,我们这可不养白吃饭的,现在便教训你。”拿出刀劈向陈哲。 陈哲大惊,这赵义的行为反常之极。 他毕竟修有内气,比赵义厉害得多,一闪身避开,顺势一脚踢倒他。 赵义撞在一堆铁块阵枢上,哗啦啦和着铁块趴倒,心里大怒,拔出刀便冲陈哲过去。 陈哲这下火大得:“这么一点小事,你还想取我命来着。”也拿起一根铁棍,挡了几回合,一棍子打翻了赵义。 只见这赵义站起身,一副拼了命想杀他的样子,陈哲非常不解。 他突然觉得大脑一片混沌,知道不好,转身便跑出铁匠铺子,赵义举刀追了出去来。 出了大门,外面何晴正好过来,见陈哲迎面跑过去,也不搭理她,而后赵义挥刀追陈哲,立即一脚踢翻了赵义。 陈哲不敢停留,跑出了很远,头脑昏昏沉沉的。 何晴来不及问赵义,让守卫将他绑上,自己去追陈哲。 陈哲跑到一条河边,跳了进去,用冷水让自己的感觉恢复一下。 何晴也到了,看到陈哲发了疯一般拍打水面,赶紧下河扶住他,将他拉上河岸。 陈哲使劲想摆脱她冲下河。 虽然这条河很浅,何晴知道陈哲臆症犯了,难保不会做出荒唐的事了,于是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动弹。 陈哲意识逐渐清醒,慢慢冷静下来,颓然坐倒。 何晴久久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陈哲,我们回去吧。”何晴见陈哲一动不动,头发散乱,半个时辰了,居然连眼睛也没眨一下,着实惊人。 陈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努力凝神与魂潜念力对抗。 何晴将陈哲扶着回去,她这几天不在。 何成江兄弟得知情况,将赵义提来,审问了才知道这赵义竟是蓄谋刺杀陈哲的刺客,他招认说这事与他父亲被杀有关,他们家惹了个仇人,那仇家本来根本敌不过自己父亲,但不知在哪里得到了陈哲制造的剑,过来行刺他父亲,最后拼得与其父亲同归于尽。 赵义恨上了制造那种利器的人,于是很快寻了这边过来,从了军,得知是陈哲制造了这些害人的东西,于是处心积虑想杀了陈哲。 陈哲得知了这事,感慨不已,便没打算要赵义的性命。 何家兄弟赶紧加强陈哲工场的防护,准备要向陈哲请罪的,陈哲没有见他们。 只有何晴能见到陈哲。 她觉得陈哲正在气头,不敢为哥哥辩解,也不敢多说话,只是准备着默默地帮陈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火铁 这样过了几天,陈哲调节好心绪,去了铁匠铺。 何晴兴冲冲赶来,对着陈哲说道:“陈哲,今天让你看一样东西。” 陈哲心不起波澜,脸上都有些冰冷,问道:“怎么样的好东西呢?” 何晴摘下面纱说道:“我的脸终于好了。” 何晴脸上的肌肤洁白如玉,没有一点异色,双目秋波楚楚,还特意穿了一件罩纱云裳,走路起来飘逸灵动,气质英气十足,却使劲装一副温柔模样。 只是陈哲没怎么注意她,让她很失望。 何晴误会他还在生气。 其实她容颜非常之美,看得陈哲怦然心动,不敢直视,但陈哲不敢放开他的心神,怕被魂潜侵入了。 “用了那个参露,这样好不好看的?”何晴问道。 陈哲刚要回答,外面一阵杂乱声响,金属碰撞声传来,分明是打架了。 何晴皱起眉头,满脸严肃地拔出短剑冲出去。 陈哲也赶紧出来。 外面树林里,段晋正拔双刀摆出姿势与一灰衣人怒目相对。 众兵士已经围住过来的两人。 何晴正要说话,被陈哲拉扯一下,便不做声了。 那与段晋交手的人持剑摆出防御姿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陈哲立即看出来,是三气元修为,比段晋修为高。 来者只有两人。 其中一个紫衣女子细眉大眼,漂亮极了,看起来十分恬静端庄。 陈哲不由将她与何晴比较一下,心想这女子相貌不见得比何晴好多少,但文静的气质加分不少。 只见她缓步走过来对段晋说道:“这位大人,我们要见这里剑大师的,不是打架的。” 段晋见她美丽脱俗,态度有些改观,说道:“这位姑娘,金谷城禁地不可擅闯的。” 单卿卿急忙道:“大人真是抱歉了,我们是芝州‘飞云剑阁’的,也是有要紧事来这里,多有得罪了,里面的铸剑大师,能否出来一见。” 陈哲想了想走过来说道:“找我们的大师有什么事?” 那女子见到陈哲从里面出来,段晋便走开一边,显然地位不低,于是嫣然一笑道:“我们找你们大师有要事,可否让他过来一见?” 陈哲说道:“有什么事与我说吧,我会代为传达的。” 紫衣女子说道:“听说你们这里出了一位铸剑大师,专造好器械,我们便过来想请大师一叙,请问陈师傅是大师的弟子吗?我叫单卿卿,不知道小师傅高姓大名?” 陈哲笑道:“我叫陈哲,只是受了大师一些教诲而已,无缘成为大师的弟子。你们既然来了,可否知道大师叫什么姓名?” 陈哲心想我可没说一句谎话。 单卿卿说道:“大师世外高人,我竟不知道大师名讳,我们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是这里的,这次前来,是想让大师打造一把武器,铁已经带来了。先奉上三万两白银,还有我们门派的至高剑法一部,请大师与先生过目,等事成之后,另有报酬。” 说着,让人奉上三万两银票,还有一部叫“飞云剑”的剑谱,翻看一下,共六十招,剑招挺精妙,比起何晴的“夺星十八剑”高明多了。陈哲递给何晴看,单卿卿心里有些不快,怕是剑招外泄了,还得不到铸剑大师的同意,那该如何是好? 何晴看得连连点头,又递给段晋。 陈哲知道他这个场所虽然尽量保密了,但能瞒得了多久呢?寻常人一查也就能查到金谷城那些宝器的出处。 他给何晴看那剑谱已经是无礼行为,无奈何晴剑法研究比自己高,当然给她看看参考了。 见单卿卿都没有不愉快的表情,心想这美女还真有些涵养的,便问到:“单小姐带来了什么材料,让我看看,我看中时,大师也就看中的。” 单卿卿见陈哲年纪轻轻,本想要说能不能让大师过来看一看,但想这人即便是大师身边跑腿的,得罪了他,指不定就在大师面前说自己坏话,那就坏事了。于是将一个包裹交给了陈哲说道:“请大师傅过目。” 陈哲当场开了包裹,是个匣子,准备打开时,单卿卿说道:“大师傅,我们能不能进去再看?这是宝物,如果被太多人看到不妥。” 陈哲不拂她的意思,便进铁匠铺去了,单卿卿跟进来,那与段晋相斗的那人也进来,这下何晴与段晋也进来,剩余的人都向这边迈步,陈哲阻止了其他人。 进了这宽敞的铁匠铺,开了匣子一看,陈哲登时眼前一亮。 这可是炎铁,可是有火、铁两种属**杂的。这份足有五斤重。 炎铁产自一些火山,也有陨铁携带,数量极其稀少。这铁韧度不大,制刀剑也没纯粹金铁锋利,但含有火晶,制成法宝,能吸引外气容纳,打出火炎爆气。 这是陈哲第一次见到可升“锻”位的火材质,这能升三“锻”火,通常五“锻”就是非常难得了,而那《五行锻物》里记载最高能制十锻。四“锻”及以下,阵法都差不多,而五“锻”以后,变化可不小,每锻一阵新阵法,七锻后就需要特制炼炉,以后炼炉和阵法的要求越来越高。 陈哲问道:“单小姐要制造什么样的兵器?” 单卿卿嫣然微笑,十分迷人:“我们一点也不懂宝物做法,只要能做成的,无论什么样的都可以。” 陈哲又问:“你是要金属性强些的,还是火属性强些的?” 单卿卿摇摇头:“我们便一点也不知道这些,到时请大师自行斟酌就是。” 陈哲又问:“这材料叫什么,你知道吗?” 单卿卿仍摇摇头:“这是我们高价收来的,只是听人说可以制成法宝,所以便想找大师试一下。” 陈哲心想你这不懂那不懂,我如果在这上面要做手脚宰你,你还不是不动被我杀?我就算留下你一半材料,做个差劲的给你,你不一样看不出来?还亏得我不干这种事的。 何晴在边上问:“单小姐,你们是做什么的?” 单卿卿说道:“我们是个门派的,叫“飞云剑阁”,得了一些材质,因为找不到炼宝师,所以想让这里的大师看一下。” 陈哲又说道:“如果我们打制后,你不满意怎么办?” 单卿卿摇摇头:“宝物炼制,失败了血本无归的多了,我们不怨你们的。” 陈哲心里有些不明白,他可没有失败过的,便问:“单小姐以前去托人炼制过吗?” 单卿卿想了想,打定了主意,微笑道:“有过,是个大宗门的特驻大师,邀请了许多次,花了两年时间,才请来炼制了三个月,打造出了一支削铁如泥的宝剑“贯月神锋”。后来我们在与另一个门派切磋比武时,那支宝剑被砍断了。几天前才知道,对方买到了一柄利器,经过打听知道那利器出处,便寻到这里来了。” 陈哲心想她还挺实在,说出了炼宝师的地位之高,就不怕提醒我傲慢对待她?说道:“那么材料留下,单小姐五天后来。我会与大师说的。” 单卿卿心里忐忑问道:“大师五天后能决定帮不帮我们吗?” 陈哲心想,两天就能做好,我说五天都是拖延了,谁浪费考虑那个时间?便说道:“这样吧,究竟能造出什么样功能的法宝,谁也不确定。五天后你过来看看,大师同意的话,就做好了,不同意的话,材料让你带回去。” 单卿卿点头称是,留下三万里银票,心里忐忑回去了。 何晴问道:“你帮她做吗?” 陈哲说道:“现在就开始。”他心里已有打算,这个能制造多节鞭,但对铁鞭打造不甚了解,于是叫来王金定。 王金定对武器设计十分在行,费了一番脑筋,终于画出了设计图。 陈哲先布阵将那晶铁混合了钨金,便是提高熔点的,让王金定锻烧打造了十八个铁节,每个前后都有两个扣子,再一个个相扣连接,组成一长六尺的精致铁索鞭,索尖几节均是扁形开锋的,握把是陈哲自己拿出铁来制造的。 然后放炉里锻烧,外面设成锻火阵和炉阵。紫气脉收拢火气改造铁里的微小晶石。 一直用了四个时辰,一把暗红色的多节鞭制好了。 单卿卿 何晴拿过来看了一下,问到:“这有什么用处?” 陈哲说道:“随便打一些无用的物件试试。” 何晴向一处地上打落,半空中燃起火焰,砸到的地方便爆炸开来,是把火爆鞭,随着力道增大,燃爆威力和范围也增大。 打将出去,只要达到一定的不很大的力度,就算是没差一点没击中目标,也会引发爆炸影响目标。普通打击的爆炸足能致伤普通人。 这是瞬间吸收周围火气,通过打击爆炸的武器,如果在热量足的地方使用,威力更大,爆炸威力最大能裂石。 那个爆炸不分敌我,所以使用时需要非常小心。 何晴试了一下说道:“威力真的厉害,就是不容易操纵,不小心会伤到自己。” 陈哲说道:“如果熟练了便不会,还有这要内气控制才能得心应手的,没有能运气入物的修为,还真不好办。不过你配合那龟甲,再不小心也不会炸伤了自己,这叫水火相克。” 何晴非常喜欢这鞭子,但因为是帮别人做的,可不好自己取走。 五天很快就到了,单卿卿一早便带着那个随从过来了。 陈哲心想她对自己算是客气了,于是拿出那条十八节铁鞭:“单小姐,这是炎鞭,可以直接打击,有些力道便会打火炎爆气,最好通过内气控制,那样威力更强,更容易控制。不过需要四气元以上才好使。” 他让单卿卿试一下。 单卿卿挥了一下,打在地上爆炸了,威力虽然不算大,但也能伤到人,十分惊喜,于是递给那个武士:“弓深,你试试。” 那人叫弓深的武士点一下头行礼接过去,选一空旷处当场舞起来,他也没到四气元,但鞭法精湛,犹如一条火龙盘旋在身周,打得周围地上火花飞溅,泥石迸裂。 段晋吃惊想道:“本来我有把握赢他,但如果现在与他交手,我十招都挡不下来!”心里暗暗戒备。 那弓深一套鞭法打完,交还给单卿卿说道:“果然非常厉害,一则我没练熟,二则我内气修为太低,还使不出其中五层的威力。” 单卿卿很是欢喜,问起陈哲:“陈师傅,不知道再加三万两白银够不够报酬?” 陈哲心想这样的价格还算高了,毕竟只是加工一番,而且她的礼节已经做得很好了,便答应了。 单卿卿交付了银票,又问:“我们是否有缘见到大师呢?” 陈哲说道:“大师说了,他不愿见生人,单小姐请谅解。” 单卿卿又说道:“那我们是否有幸见到大师其它的作品?” 陈哲知道她想买物件,让她稍等,低声问何晴:“现在钱财还是紧张吧?” 何晴说道:“众人温饱是解决了,但钱不怕多,随便都能用进去,现在作物还没收成,战乱后人们没有储粮,还需要救济;招募军人,买马匹,要加高加长城墙,都需要钱,不过也不能再让你挣钱来花了。城里百姓安定下来,便会去做事生产,到时就有了税收,就不怕没钱了。” 陈哲明白了,还是同意给单卿卿看武器。 总共还有三把二锻下品,五把一锻中品的。 这些刀剑二锻下品以下,都是棕色木纹理的颜色深的较差,二锻下品便是淡棕色。而二锻中品以上都是淡蓝色。 单卿卿提出想买两把。 陈哲答应了。 单卿卿选了两把出来,问了价格。何晴要价六万两银。 单卿卿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次没有带足银两,只有两万两,能否赊欠着,下次拿来?” 陈哲也便答应了,随口问道:“单小姐,你们要这些东西有何用处?” 单卿卿脸色有些凝重,身边那弓深说道:“陈师傅,何小姐,现在江湖纷争不断,本来需要实力,没有实力,随便就被灭了。我们‘飞云剑阁’驻的是芝州,向来不与人起争执,有个“海鳌帮”就与我们不和。本来他们本事不及我们,见我们不敢无礼。” “谁知道他们的一个帮主大儿子海重竟然机缘巧合进了大宗垦天谷,做了垦天谷的弟子,学艺三年,得了一身本事回来,还带了几个同门扬言要我家小姐嫁与他做小妾,否则芝州见到我们门下弟子,见一次打一次。还到处宣传让我们家剑阁占了大便宜,大小姐可以嫁入大宗门弟子。” “那些人本事很高,我们实在斗不过,还被暗杀了数名弟子,就是我们门主也被暗中偷袭受重伤,后来便想找个大宗门做主,后来找了山行宗的前辈。想不到那前辈为老不尊,首先要我们小姐侍奉他。我们当然不肯,结果连山行宗也得罪了。” “我们没办法躲到别处去了,想不到海鳌帮不依不饶,四处悬赏找我们。我们想求人不如求己,便想武功修为提升太消费时日,而宝器却能迅速提升实力,便打起了这个主意。后来就是我们打听到这里,所以寻过来了。” 何晴想起自己那时无依无靠的绝望时候,有些同情单卿卿。 陈哲笑道:“世上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你们是否说夸张了?” 单卿卿下了决心说道:“此事千真万确,还有,我差点便遭了海重的侮辱,而我有个情同姐妹的侍女为了救我便被海重等贼子抓住,为了免遭污辱而自尽了,后来牺牲了几位师兄弟才救出我来,这些事在芝州人尽皆知,是我的一大丑事,我急于复仇,望大师傅明鉴。” 陈哲听了一怔,说道:“这想法虽好,不过依赖宝器,毕竟不是自身所带的实力,一个不小心,被敌人夺去反而更加不利自己。” 单卿卿微笑起来,有点苦涩:“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所以变卖了家产,想换一些神兵利器。好保住门派。” 单卿卿带着武器离开后过了一个月,有一个年轻人来找到陈哲,并奉上五万两白银银票,说明说单卿卿的赊账的欠款及利息。 陈哲几乎忘了这事,收到钱还是挺高兴的,问起那人单卿卿的近况。 那人目光闪烁说道:“还好还好。” 又几天后,何成江突然派人让陈哲与何晴过去。 来到装潢一新的府衙。 外面许多人立着,对他们虎视眈眈。 陈哲与何晴暗自戒备进了门。 里里外外站满了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只见共有两百多人身穿不同衣装分批站好。 这些人看起来都有些修为,万一暴起发难,将非常棘手,陈哲暗自戒备。 宗门 何成江、何成川兄弟正与人商量着什么,附近还坐着好几人。见何晴与陈哲过来,何成江便起身说道:“这些是各宗门的前辈,小哲与小晴见过一下。” 陈哲上去见礼,那刚与何成江对话的须发皆白老者开始说话了。 “我等分别是各宗门弟子及代表。我是垦天谷长老高矩。” “古山盟执事王祥。” “五行殿五主持洪达长。” ...... 陈哲并不认识这些宗门人物,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那高矩的修为达到了五气元,是个不简单的修者。 何成江对高矩说道:“高长老,你们说要见到陈先生才说明情况,是什么事呢?” 高矩让人抬上几个担架,有十几个重伤不起的人。 高矩说道:“这些有我们垦天谷的门人,也有其它同道门人,另还有不少人死于非命。” 陈哲问道:“这有什么讲究吗?” 高矩说道:“都是伤于你们这里出产的兵器上的,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邪法造的妖兵利器,端的厉害,能让一个普通人都能伤了一个长年修行的武者。” 何成江皱眉道:“我们的确出售兵器,不过出手后的兵器伤了谁,与我们何干?高长老这话过分了吧。” 陈哲也说道:“不知道这位高长老要说什么?做什么?能一次讲清楚吗?” 高矩说道:“先说我宗遭遇,我宗门弟子外出历练,遇上了“飞剑剑阁”的人,言语上起了冲突,谁知道飞云剑阁几个小辈仗着器利连伤我宗门人数人,还伤了一个我宗高辈。我们后来得知飞云剑阁这一小小门派,得了不少这种妖邪利器,那些妖器便是出自你们之手的。只怕是你们存心帮助他们对我们不利,这有什么说法?” 陈哲说道:“首先,你们没有证据说明是我们支持了飞云剑阁,这是公平买卖交易,我们也得了钱财,有什么问题吗?其次,只怕是你们弟子行为不端吧。” 高矩大怒,拍案而起:“我们弟子出自名门正派,如何行为不端?便是你们,制造妖邪利器,就是邪派一脉的。” 众人哄然作声。 其实正派中说别人是邪派,是比骂人父母还要严重的恶事,为此动手死人的都有,不过陈哲与何晴等懂什么江湖规矩?在陈哲听来,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陈哲心里估算,他这半年一共制造了五十多件这种物品,出售了四十多件,得了一百五十多万两白银,至于它们的流向何处,他可不关心,也根本弄不清楚。 高矩说道:“我们的门人海重等十二人被飞云剑阁所杀。另外多个宗门的人也伤于你们锻的妖器手里,你们必须负上责任。” 何晴恼火道:“首先,我们还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其次,那武器出售以后便与我们无关,为什么还要寻我们的晦气?若有梁子,可以叫飞云剑阁过来对质一番的。” 高矩冷笑:“世上再无飞云剑阁,我们已经出手铲平了这门派。” 陈哲对单卿卿的印象挺好,立即问到:“那么,单卿卿他们呢?” 高矩不理这话,自顾说道:“小小门派,竟还损了我大宗门几个精英弟子,你们说说如何了结此事?” 陈哲大怒:“那你们灭别人门派就没事了?飞云剑阁的人呢?” 洪达长说道:“飞云剑阁的门主单炅已被击毙,余孽单卿卿等已经逃脱,保不齐就藏在你们这里,说不定是那妖女的美貌迷了你们中的什么人,这时你们贼喊捉贼呢?” 这时王祥说道:“江湖的事自有江湖人自己处置,若不是你们递人刀斧,飞云剑阁也不会如此嚣张,最后也不会落得这么大损失,因此你们必须有个说法。” 又出来一人说道:“你们的妖兵刃器能让一个普通一气元修者伤到三气元修者,想想看一人辛苦修行几十年才有些修为,被一剑便刺杀了,这对修为界便是一个极其不好的信号,许多修者见状便不再努力修行,觉得专找利器提升实力就行了。” 另有一宗门前辈说道:“我们多年苦心经营,总算维持了修行界的一片安宁,而你们肆无忌惮,害得修行界出现了动乱与恐慌,须是你们要给个说法。” 何晴怒道:“其一,我们出售武器也是考察过买主的品德的,恶人绝无可能在我们手里买到东西的。其二,我们只是要卖些刃器养活一城百姓的,可没自己花了,这有何错?你们究竟要我们干什么?” 陈哲问道:“如果要我们负责,那么让我们如何负责?” 那几人对望一眼点点头,以为陈哲示弱了,高矩说道:“首先去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灵位前下拜赔罪;再则,交出锻造妖物利器的邪法密本,由我们参详应对妖兵之策,一则告慰死于那些妖器下的亡魂,二则让这样的邪法在修行界无立足之力;另外,永远不许再铸妖器。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陈哲笑道:“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高矩一拍桌子大声喝道:“那你们就是与全天下正义之士为敌。” 陈哲大叫:“好大的帽子,我不同意,何大哥,送客吧。” “你们仗着官府势力,以为我们怕了你们不成?” 高矩大怒,立即退开几步大喝:“我们诸多人来,代表着天下的正义,你等黄口小儿敢如此嚣张,也不看看现在的形势。你们几个才多大的修为,敢如此嚣张?信不信我们现在便拿下了你们,保管朝廷不会多说一句。” 有一排人持武器上前几步,作势要争斗。 这时外面的数千金谷军人已经围住了这里,齐声大叫,闯进大门,喊打喊杀起来。 众修者不敢轻举妄动。 高矩上前说道:“你们使用邪术,证据已确凿,不用狡辩了。”一边拿出块黑色的牌子。 “这是当今皇上赐下的黑铁令,代表着朝廷在江湖的权威,我们垦天谷正为皇上炼制丹药,我们的耿松大长老可是皇上与国师的座上宾,你们谁敢抓人?” 何成江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黑铁令,但也看得出那不是简单。 这黑铁令是朝廷为了控制大量民间武修者,颁发的委任令牌,代表朝廷的权威,不过多数不愿受约束的武修者并不认账。 何成江持棍说道:“希望各位知道,这里不是你们为所欲为的地方。” 高矩等众见何家兄妹早有准备,知道这次决讨不了好了,于是领着两百余修者谨慎离开了,何成江未加阻拦。 被追捕 陈哲身上的“魂潜”日渐强大,已经不是随便就可以压制的,而且时不时找机会来一下,让他产生幻觉,胡言乱语,还好没什么人看到,不然一定当他是疯子。何晴以为是他没日没夜干活,太过劳累所致了,于是劝他休息。 何成江过来问何晴:“陈先生什么时候能复工了?听说枯勒人正在备战,我们需要加固加高城墙,还要筹备粮饷,已经没有银子了。” 何晴再也受不了了,没好气起来:“陈哲已经精疲力尽了,你们自己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何成江说道:“小晴,你也知道,我们这什么产出都没有,百姓自给尚且不能够;如果陈先生早肯教会其他人如何炼制这种神器,他也不会那么劳累的,现在生了臆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何晴一怒之下,狠狠推上门,将何成江关在门外。 陈哲一个月没有去做工,铁匠铺已经关闭,里面的金银珠宝都被何成江拿去。 几经魂潜的折腾,陈哲精神力也被锻炼地强大了不少,还能勉强压下“魂潜”造成的波动。 不过他的精神力在增强,那魂潜气息也在渐渐浓郁,眼下还勉强压制得住,等再次壮大起来时,会不会失控呢? 这可是后患无穷的事,陈哲不由担心起来。 陈哲不停思考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还有那个“魂元”到底时什么? 陈哲在一个房间里足足呆了一个月不出户。 他的内气修为因为强大的精神力,能够心无杂念地修炼,进步飞快,反超了被紫气灵窍吸收的速度逆流直上,达到了三气元。 一个深夜,弯月似钩。 何晴突然撞门进来,大叫:“陈哲快逃,朝廷来人了,还派了大军过来,正到处宣扬说你是妖龙所化,迟早会作害的,他们已经悬赏捕杀你了,暗地里却对我哥哥说是要刨取你的金丹给皇帝,还许给了我哥哥和金谷城的人许多好处,这两天时间来了许多士兵,只怕全城的人都要抓你了。我两个哥哥态度不明。我们快逃吧!” “什么?”陈哲大惊立起,这事情变得不可思议,赶紧出门而奔走,何晴跟上去。 两人悄悄走向城门。 城里戒严了。 陈哲半个月没有出过门,根本不知道外界消息。 就是何晴也感到这事来得太快了,反应不及,她就在今天,发现街上许多朝廷士兵来往,还出现了许多身份不明的修者。 何晴去问两个哥哥,起初两个哥哥还尽量回避,后来被问得极了,只好透露了皇帝要抓陈哲的事,何晴听了立即便去找陈哲。 有人在街上训话:“这妖龙会隐身,大家招子放亮了,地上洒面粉,不怕他没痕迹......” 深夜里,城里还是有许多人在狂洒面粉,有人纷纷议论:“看这悬赏,抓住了陈哲那妖龙,献给皇上,赏银二十万两,封镇北侯,封地两千里......” “妖龙金丹吃了长生不老,为什么要给皇上呢?自己吃了不好?”有人小声说道。 “能长生不老,给皇帝做都不换。” “只怕没命拿,陈哲这妖龙当时可是打败了十万枯勒大军。” “的确是十万,我亲眼所见,那妖龙高一百丈,一击便塌了一座山头......” “既然这么大,为什么找不到呢?” “你懂个屁,妖龙会变小,还能化成人的样子,就是那个常与何大小姐在一起的那个陈哲。” “不过不妨事啊,据说他现在虚弱得很,想必没有恢复法力。” “是啊,听说发疯了,应该是出了问题,说不定还真让我等抓住了,那不一步登天了!” “洒面粉,便让他显形。” 陈哲躲在街角,心寒如冰。 他的意念十分混乱,恰逢突然被人追捕,心里肯定非常难受的。 何晴在一边十分难过:“其实几天前朝廷就来人了,两个哥哥都隐瞒着我,我一得到消息就过来了,但已经迟了些。陈哲,哪怕你真的是龙,我们这些人也不该这么对你的。” 陈哲不想与任何人说话,包括何晴,一个人用起隐身法,看到何晴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想了想,让何晴一起去,只管找小路去城墙方向。 他突然听得脑海里一阵细小的声音:“我们与其这样对峙着,不如找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很肯定这不是自己的声音,看来又出现幻听了。 “我的魂潜会让你承受不了,但我又无容身之地,不如一起去帮我找一个容身的处所。” 陈哲听到脑子里的声音叽叽咕咕的,一时失了神。 “何大小姐,陈哲!在这里!陈哲这妖龙在这里!”有人发现了他们。引来大批人追来。 “抓妖龙啊!”几百人一起涌过来。 王金定从边上冲出去,拿一根铁棍尽力拦着人们,一会被人群淹没了。 “寻常的没有用,我们出发去吧。”陈哲脑子里的声音说道。 何晴与陈哲翻过城墙。外围也到处是士兵在巡查。 陈哲头脑被魂潜干扰得难受之极,很想找一片没人打搅的地方。 凌晨了,天色泛白。 陈哲隐身术极不方便,无法自由活动,只想山上或许还有去处,便与何晴跑到了他化龙形骗钦差的山上湖边。 陈哲对这番土地充满厌恶,只有这里还能给他一丝宁静。 “晴儿!陈先生!我知道你们会来这里。”何成江从芦苇荡中走出来。 何晴看到自己的哥哥只有一个人来,大声说道:“二哥,是你出卖了陈先生吧?你们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你是来抓我们的吗?如果你敢动手,我是不留情的。” 何成江回答:“小妹,你快回来,不要受牵连了,大哥已经被关押了,陈先生自己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何晴怒极反笑:“二哥,我怎么觉得现在才认识你呢!” 何成江无奈说道:“皇帝开始便是为了神龙金丹而来,为了抓陈先生,朝廷布置了许久,我们都被蒙在了鼓里,修行界人物也多怨我们卖法宝利器打破江湖势力平衡,现在几乎所有人都与陈先生为敌。我们即便不与陈先生作对,也不好再帮他了。陈先生,求你快让我妹妹回来。” 何成江又说道:“陈先生制造利器从来都是只用普通的铁,治病也不用药,这些事十分奇特,我们再怎么保密也被人打探得知了,他们说这是陈先生用了龙津炼器治病,便能变废为宝,枯木逢春。陈先生,是不是真的?” 陈哲没有回答,心想这些人思考能力还真强的。 何成江又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是许多民众都要抓住陈先生而后快......” 三个人呆立着,很久没有讲话的。 何晴终于说道:“陈先生于大家有恩,大家为什么还与他过不去?” 何成江摇头说道:“众人都相信陈先生是怀有异心的妖龙,哪还管陈先生帮助过我们?何况陈先生为人不张扬,又有几个人知道陈先生做的好事?” 天下起雨来,越来越大。 陈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聆听起脑海中说话的声音,他的身周渐渐昏暗了些,那道声音不停在响。 他渐渐觉得视野模糊,听力渐弱。 他没有经历过真正死亡,不知道这是不是便是死亡临近了。 陈哲知道再一次面临诀别,大声喊道:“小晴,我可能要走了。” 何晴觉得不舍,鼻子一酸,泪水混着雨水流下来,她想陈哲一定是伤透了心。 “陈哲,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留下,让我送送你吧。”大雨声中,何晴哭泣中大声叫道。 两个人都被雨打湿透,陈哲听不到何晴在说什么。 “何晴,我要走了。”陈哲没有听到她的话,在磅礴的大雨声中大叫,眼前出现幻觉,有什么云朵、飞石闪过,非常逼真。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何晴大声叫道。 “我还能见到你吗?”何晴继续叫道,她头发散乱,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心情堕入深渊。 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陈哲突然不舍,心神荡漾起来。 他心里清楚她也很不舍自己,说道:“我在一段时间后回来这里看你们吧。”他觉得自己在劫难逃了,安慰一下她也好。 何晴心中一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一阵炮响,周围远远出现了无数士兵,如一个大圈子套着他们,慢慢靠拢过来。 何成江大惊:“想不到来的这么快,小妹快回来!” 万军中出来一架十六匹红马拉着的黄辇,周围护卫甲胄鲜明,刀斧铮亮。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呼,声音大得压过了倾盆大雨的轰鸣。 何晴心里大惊:“皇上。” 大周皇帝齐驰面容憔悴地从黄辇里出来,有四个内臣搀扶他在外边龙椅坐下。 “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一道人站到前面来大喝:“妖龙受死!” “苍生为念,除此妖龙!苍生为念,除此妖龙!”众人大声叫道。 陈哲定定神,恢复一点清灵,突然发笑:“好大的阵势,哈哈哈!” 这件事十分荒唐,还真的搞笑。 见到如此众多的人马,何晴一下失去了希望,呆呆站着。 陈哲还在笑个不停。 我便是真的龙妖,我害了谁来了! 这时来的不止是军队,还有许多修者。 军队有五六万人,修者也有两百多人,高矩那些上次来闹事的也来了大部分。 高矩便大声叫道:“妖龙为祸人间,我们一起为民除害。” 陈哲恍惚中大叫道:“谁说我是妖龙来着?谁说我是妖龙来着?我乃万年修行一神龙,我的内丹叫混元金丹,普通人吃了立即能长生不老,谁有本事便拿去。我的内丹只有一颗,到底谁想要得到呢?” 那皇帝听了眼睛亮起:“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几个传话的人将皇帝的话喊出来。 “何止长生不老,还能立即有了仙气,便有了我的龙神力量。开山裂石,百万之众,莫能可挡。若不是现在我得了重病,你们谁能挡得了我?”陈哲继续信口开河。 那皇帝大喜,一阵剧烈咳嗽后,对左右说道:“好好好,给我拿下他,给我拿下他,我便要它的金丹立即服用。” 你这妖龙 那个道人厉声说道:“畜牲,休得啰嗦,前来受死!” 那道人便是大周国师秦望坤。 陈哲知道自己实力不高,化成龙形还能增加些力量,干脆幻化三丈龙形龙吟大吼:“什么妖龙?我乃天上神龙。死尔死则,有什么可惜的。我说的即是事实,望你们皇帝吃了我的金丹成仙长生不死后,能带携带携你们来着,给你们一生到死的荣华富贵。” 人们一听到“死”字,心里都咯噔一下。 秦望坤也心跳了一下。 陈哲龙吟长啸说道:“当人类皇帝就是好,能一生荣华富贵,后宫三千粉黛享之不及。居然还不用任何修炼,就能优先成仙。希望各位今生广积善缘,多行善事,早日去死了,都投胎做了皇帝吧。” “杀了这牲畜,取了内丹给朕服用。众人皆有重赏。”皇帝下令。 大批士兵开始行动了。 那些修者犹豫着都没有动,有人已经在想了:凭什么? 这些修者都有些本事,向来不把皇权官权放眼里。这时要他们冒生命危险屠龙取丹,还要献出来,给别人也就罢了,凭什么要给这个一生好处得尽,声色犬马中落得病入膏肓的昏君? 四周出现大批弓箭手,向陈哲射箭过来。 龙形敏捷,鳞片较厚,兼在紫气脉里,普通箭支几乎没有伤害。 “你们快上去杀了它。”皇帝耐心有限,见那些修者都不动弹,大声喊起来起来。 “何成江将军,你杀了它。朕赦你私自招兵买马、图谋造反的罪。”皇帝喊道。 何成江犹豫起来。 “不管是谁,能让我得到金丹者,江山有份,封为北州王,自领辖地,朝廷不纳赋税,可自设朝廷,向大周称臣即可,统兵五十万。”皇帝宣口谕。 何晴见何成江正在拔剑,对他怒道:“二哥,你到底要做什么?” 何成江一时怔愣了。 何晴厉声道:“哥哥,没有陈先生,我们还能活到现在吗?希望你能有些良知。” 这时尚书李帧出来说道:“何小姐,陈哲本是龙妖所化,谁知道他有什么不良目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况且还是非人类?它就是要取得我们所有人的信任,最后将我们全都害死,夺我等人类江山,便是枯勒异族也比不过这般凶残。” “这段时间它铸造诸多妖兵利器,引起了多少血案!可不是他的阴谋?妖物最擅长收买人心,妖龙最擅长杀人不见血,它的目的就是要引发我们之间的矛盾,幸好我们早早发觉。” “现在诸多受害门派都前来讨伐他,说明公道自在人心,正义终会到来。妖龙作恶多端,百死不足泄民愤。何小姐不要助恶了。” 周围人一片附和声,一些修者大叫起来。 “说的好!” “妖龙必死!” “包藏祸心的妖龙!该死之极。” “杀了它,分我们点龙血......” “我们要龙爪......” “龙眼给我们......” 陈哲心里觉得太好笑,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实在是太佩服这些人,说话都说得这么有才,连他听了都觉得有几分道理。 陈哲望向何成江,这人给他的印象一直不错,虽然没什么交情。 “何成江大人,小龙恭喜你升官发财,大富大贵,名垂千古。” 陈哲对他大声叫道,何成江不敢看他,扭过头去。 “陈哲,对不起!”何晴立在那里,“我欠你太多了,没什么可还给你的,今天就战死在这里吧。” “我来杀了他。”段晋突然过来。 “段晋,陈哲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何晴大怒。 段晋原来见何晴毫无感觉,但何晴容貌恢复后,国姿天香,看得一见钟情,立即爱上了,当然深恨何晴与陈哲关系日见密切,虽不不表露,但心里隐恨强烈。 “如果不是你,晴儿还不是会嫁我?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段晋心里思索着,拔出双刀。 何晴怒气冲天:“段晋,你还是人吗?如果你敢动一下,我杀了你。” 段晋见何晴护在陈哲身前,气得全身颤抖,挥双刀向前跃去,被何晴一剑刺来,他不想与何晴交手,被那一剑透过水金甲刺入小腹。 段晋痛苦倒地,低声说道:“晴儿,你真的想杀我吗?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你真的喜欢他?” 何晴没有听见他说什么,挥剑摆起姿势应敌。 十几个武者混在一队百人长枪兵队攻过来,陈哲张牙探爪,庞大的身躯扑到人群撕咬起来。何晴也冲上去,用陈哲给她的眼纹剑,仗着龟甲水形盾和水金甲,也与几十人人大战起来。 陈哲的龙形除了力气大了几倍,爪牙还算锋利外,并没有更大手段,加上脑子混乱,诸多长矛长戟打过来,到处都是套绳圈扔过来。 陈哲与众人斗了几十个回合,遭到几个修者合力打击,多手多脚打来,挡不住了,吐了一口血。 众人看到陈哲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胆子壮了些,慢慢围过去。 何晴挥剑护住陈哲。 娇小的身躯站在陈哲龙形巨体前面。 这里围攻的十几个修者每个修为都不见得在何晴之下,只是何晴一身装备让她实力大增,击杀了几人,但毕竟寡不敌众。 何晴力竭,中了数剑,被刺数枪,最重的伤是侧腹部中了一矛,流血不止,这时已无力再战。 陈哲轻轻衔住何晴,奋力拍开众人,扑向水里,化回人形扶住何晴退到湖心,坐在浅湖底,水淹在何晴脖子处。 何成江当场失控,冲向皇帝大叫:“皇上,放过我妹妹!皇上,放过我妹妹!” 秦望坤厉声说道:“何晴与妖龙为伍,一起诛了!” 何成江大怒,拔剑向秦望坤冲过去,被众士兵围困,又有十余名修者围攻上来。 战不了几回合,何成江手脚筋被挑断,心里不甘地倒在地上。 “何成江,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凭你一介白身,也想出将入相,真是可笑。”李帧对他嘲笑道。 齐驰传口谕:“斩杀妖龙与其帮凶何晴。” 众兵将与修者淌水慢慢进去。 陈哲抱着何晴慢慢退到湖中心去。 “陈哲,对不起,我好冷,再也还不了欠你的了。”何晴靠在陈哲的身上微笑,浑身发抖,轻声说道,“再让我呆一会,不管你是人还是龙,我都好喜欢你。” “晴儿!”陈哲望了何晴一眼,努力收集四周少量的几丝灵能灌给何晴,愤怒的心里有了感动。 何晴眼睛渐渐失去光芒,陈哲心里一着急,魂潜的七彩光芒大盛,紫气脉将丹田气元抽了出来,灌入了何晴的百会穴,瞬间他的气元散了一大半给了何晴。 何晴悠悠醒来。 陈哲拿出万象石对何晴说道:“小晴,现在一定要听我说,你按上面的几个符纹,过一点时间就能进去了,我自有办法的。” 何晴听到他说的,也不犹豫,想按他说的话做,但提不起手来,陈哲握住她的手,一起沉下水底,用她的手划过几道纹咒,陈哲又化龙形竭力帮她挡住箭矢,何晴努力握住万象石,片刻后进了那万象石空间,那石头跌入湖里。 “何晴,只有这样你才有活下来的机会,永别了。”陈哲将万象石迅速从水里咬起,他知道在万象石里过一定的时间会自行出来的,于是昂首仰天长啸,将万象石上的阵法符文运用紫气脉抹去,这样万象石便失去了阵法防护,然后使尽力气将其咬碎,将碎块分散吐到湖水里。 陈哲的修为散了大部分,再也难以坚持,脑中声音大作,呼呼如风吹过,眼前有莫名东西闪过。 “魂潜,你是死神派来要我的命吗?”陈哲意念放松了,感到四周渐渐黑下来,“我的死日到了。” 如果不是魂潜不停干扰他,也许还有一线机会逃脱,但现在思维混乱,分不清幻觉和现实,如何去战斗? 龙形陈哲朦胧双目看准方向,不顾一切扑向皇帝齐驰。 齐驰大惊,大叫“护驾!护驾!” 众多修者持武器打上去。陈哲身上中了无数下长枪短剑,对着众人乱抓乱咬,杀死多人,自己伤势也越来越重,始终没能冲到齐驰面前。 陈哲鲜血淋漓,知道杀不了皇帝了,前面一片模糊,退回湖里去,缩成一团,化回人形,看到四周渐渐全黑了。 “好困啊,我睡一觉了。” 黑暗中,他见到远处有一点光,便追逐着跑过去。 神明 众人看到的是陈哲在湖中沉入水里,去打捞时,根本找不到,居然凭空消失了。 陈哲一直跑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前面是一个空间。 陈哲进去了。 这里很大,恍然一个新世界,前面是一大片星空,中间是一团星云。 难道这不是梦! “我死了吗?”陈哲发现自己的伤势正缓缓复原。 “你死了,谁来帮我?”身上那魂元离开他的身体,飘在空中,里面闪出一对眼睛盯着他看。 “是你救了我?”陈哲惊奇问道。 现在的他不过就是个无内气的普通人,凡事都需要小心翼翼。 只见有什么东西在前面半空中纠缠在一起。 原来就是那紫气灵窍和七彩魂元,这时粘在一块。虽然样子变了,因为太熟悉了,所以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两者已经开始有交集组合。魂元就像是一个大脑,而灵窍和紫气脉便如心脏和血管经络。 只见它们互相缠绕,突然碎裂了,出现一团模糊不清的人影,站在他对面,与凌思菲的神魂有些相像。 陈哲仔细看此人全身虚空,脸是一团深邃的黑色,形态怪异,心里一打突,问道:“你是谁?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发出笑声:“你还能不认识我了?我也算是你师父的,你的功法还不是我的?没让你叫声师父还是亏了。徒儿,这里便是一个天人象境。” 陈哲不知道什么叫天人象境,他发现这里的灵能非常充足。又问道:“你用什么办法带我来的?” 那人仍笑着:“为师会些空间之术,带着你进了这个天人象境,只是小道罢了。因为我是精神虚体,能开启通道,但需要你带携我过来。你的意念一直在反抗,所以只好等你意识减弱时才带你过来。” 陈哲恍然大悟:“那灵窍和魂潜原来就是你的啊!那么你一直在配合着我的想法做事。”陈哲总算反应过来。 那人道:“为师是谁可不重要。那样配合你的意念,也是迫不得已。没有你帮我积蓄气能,为师便无法重生。现在我有了能量开启这通道,于是进了这个天人象境。” 陈哲不懂,又说道:“你能说得更清楚些吗?” 那人说道:“我的灵识熄灭,你机缘巧合之下,学了我的咒法,为我的一丝灵醒重燃醒魂,并为我积攒气能。现在来到这个灵气十足的境地,终于可以分离开你的身体而独立存在。” 陈哲问道:“能从头开始讲吗?你是什么生物?” 那人说道:“我为一界神尊,号尘陨,因修炼某种上乘功法,想得证上道,结果醒魂分裂,消耗我大量功力,后被敌人趁虚而入打败,醒魂熄灭前分离一丝神魂于咒法,等待有缘人拯救,便是你了。” 陈哲有些明白了:“原来我炼出的那什么魂潜和紫气灵窍就是你的本身?” “然也。”这神尊笑道,“多谢徒儿相助。” 陈哲问道:“神尊是什么生物?这一定不是你的本相吧?” 那尘陨说道,“徒儿,在你的世界里,有没有遇上过神灵?” 陈哲见他一口一个“为师、徒儿”的,也不否认,摇头说道:“这都是传说中的,我原来可不相信有神灵的存在。 尘陨说道:“为师便也是一类神明,可高于普通神明,普通神明不轻易见凡人,我们亦不愿轻易见普通神明,你明白了吗?” 陈哲心想,看不出来啊,真的这么玄吗? 陈哲问道:“那么神尊,听你的称号,你应该是很厉害的吧,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对了,你不会有掌控着整个世界什么的吧。” 尘陨摇摇头:“为师所操控的世界,不过方寸大,并没有生灵文明。” 陈哲有点失望。 不过他现在一片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觉得天下并无他的容身之地。 陈哲发觉这话题被扯远了,说道:“我想知道如何回家乡去,前辈您能告诉我如何去吗?对了,你既然这么神通广大,知道那位凌思菲仙子怎么样了?” 尘陨说道:“为师一直来神识薄弱,可不知道的。为师帮不了你。现在我自身难保。” 陈哲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为什么我总是能感觉到那个魂潜对我的威胁。” 尘陨笑道:“后来你不是也适应了?魂潜的“心魔障”干扰让你的精神力更凝聚,这些你以后慢慢了解有莫大好处的。这便是磨砺你的意志而已。为师为了你这个徒弟可是费尽了心思。” 陈哲想想也对。 前面尘埃融合,变化,成为立体模型,与尘陨的精神虚体融在一起,形成一个人形。 “徒儿,你练了那两段咒法虽是为了复活为师准备的,但对你也不是全无用处的,让你经历了明、暗两小劫,已经有了一丝天人感应。” 尘陨又说道:“徒儿且看,这个天人象境,是个造化域入口,为师现在未化实型,进不了那里,需要你过去帮我找“造化金灵茧”来。” 陈哲眼前呈现出一个椭球形的金色物件虚形,知道就是那个“造化金灵茧”了,又问:“我该怎么做?” 尘陨说道:“徒儿先去找,其中的经历我也不清楚,据说与法力无关,强者、弱者进去取到宝物的难度是一样的。” “我想回家去,地球老家,等我取来了什么蚕茧,你能告诉我回去的路吗?” 尘陨尊者说道:“叫造化金灵茧,你的世界已然毁了,回去也没有用。” 陈哲一听,一阵凉意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又问:“怎么你们都这么说?那么我该怎么办?还有办法补救吗?” 尘陨说道:“所有事皆有可能,只是你不知道方法。” 陈哲听了,像是在无尽黑暗里找到了一点光芒,赶紧问道:“那么前辈,噢,师父!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尘陨笑:“等你拿到那物件,让为师便有了实力,就能帮你打开时空之门,让你逆着时间回去。徒儿,你看可好?” 陈哲听说可以帮他,心中一喜,立即问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那师父需要我怎么做?” “徒儿自己探知去吧。” 造化域 陈哲观气能力未失,多番打探这里,感知空中一道不明显的能量集成一团,便与尘陨说了。 “打散它就行。接下来我帮不上忙,你需要自己完成。”尘陨说道。 陈哲犹豫一下,一拳打在那气团上,那气团化成无数道金光在空中围组成一个三丈大小的圆圈缓慢旋转。 突然周围土石纷纷飘起,拼凑出种种形状,展现缤纷色彩。陈哲看到眼前呈现出一幅幅画面,浩瀚无垠的星空呈现在眼前。 向里面走了几步,觉得忽明忽暗,晃神得很。 “这是那个空间入口,我不能碰那里,神魂一碰便烟消云散,而你可以。你试着去看看,如果实在不行,便退回来。”尘陨说道。 里面什么也没有,便是一个空房间一般。他便找了一会,终于看到了这个空间里的一道裂痕,透进光芒,便过去,运起内气,用双手使劲扳开那裂痕,轻易撕开了,等足够大小,钻了过去。 里面天高地阔,一片明媚。 天下起雨来。 雨中,远处旭日升起,脚下的荒原长出草来,身边有许多植株出土,发芽,成长,成了参天大树。 短短几分钟,阳光明媚,绿意盎然。 风吹过,鸟掠过。 换了新天地。 陈哲见惯奇怪的事,心里没多少惊讶,难得轻松一下,直接逛了起来。 旁边传来诵读声。 “昼夜忌之可长存,仙人造士非异有,积精所致和专仁,人皆食谷与五味, 独食太和阴阳气,故能不死天相既,试说五脏各有方,心为国主五脏王......” 原来是一道人在树下看书摇头晃脑朗诵。 陈哲想等他读停了提问,便在一边看着。 “宇宙本虚无,混沌分天地,一道分两行,道法即自然......” 那道人接下来读得越来越不清楚,最后听不懂说些什么,像是变了种语言。 陈哲实在听不懂,忍不住问道:“道长,你在干什么呢?” 道人望了他一眼,说:“是讲道啊!” 陈哲笑道:“我怎么听不懂您说些什么?道长,这是那里?您为什么在这里,我如何才能找到金灵茧呢?” 道人说道:“你既然听不懂,便是不关心别人的道,难道要别人关心你的道?为什么要问我呢?” 陈哲一时没听明白:“还要请教道长。” 道人笑道:“是你不懂罢了,人道是道,其它生灵的道就不是道?人皆自以为是,哪懂他人之道?只怕连自己的道路都不清楚。要不要我教你一些东西?” 陈哲见这人一副从容模样,想必清楚自己的处境,又问:“道长,您就指点一下迷津吧。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道人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哲说道:“受我师父之托,要取一个什么金蚕茧。” 那道人又说道:“为什么你师父自己不来?” 陈哲说道:“师尊受了重创,不能来。” 道人说道:“这里任何生灵都可以来,只要有机缘,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困死在这里?他骗了你,是他不敢过来,让你过来送死,你回去吧。” 陈哲说道:“我不取过来,那么师父便没有力量帮我回去,只能去试试。” 道人不高兴了:“随便你,我也不为难你,你自己去吧,你要知道已经错过了一个机会。”说完便不理会他了。 陈哲发现那前边突然阴气沉沉,十分黑暗,环境比原来的荒野石原还差。 没找到其它路,无奈之下,只好过去。 刚一进去,突然被人抓住手,一道阴沉的声音传来:“无头可活否?” 他这时看清楚了,抓住他的是一具高大的无头躯体,满身都带着血迹。 陈哲这一惊吃得非同小可。 那躯体又问:“无头可活否?” 陈哲很清楚“无头可活否”这个故事,有讲刑天的,也有讲乐毅的;讲七窍玲珑心的比干有“人无心会不会死”这样的故事。 这种故事意义何在?他也弄不清楚。 这个无头躯体,莫非就是刑天的幻影? 那躯体力大无穷,陈哲根本挣脱不出,想了想说道:“人无头会死,你无头不是还活着?” 那躯体仍在不停问:“无头可活否?” 见那躯体抓着他越来越紧,陈哲脑子飞转,脑中不停搜索,突然想起一句话:不是幡动,不是风动,就是你的心动。 陈哲随口说道:“你无头都还不死,而且还能说话、听讲,那么就是看你心里这么想,生死由你自己的。” “这样啊,如我所想,如我所想。”那躯体放开了他,蹲在一边,似乎在沉思。 陈哲小心向它问道:“前辈,你怎么了?” 那躯体发出声音:“你看到我的斧子了吗?” 陈哲看到旁边就是一把大斧,正闪亮亮发着光,便提醒:“离你右侧两丈有一把,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那躯体说道:“你拿过来给我。” 陈哲去拿起斧子,十分沉重,举不起来,只好在地上拖着走,才拖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力量大增,自己居然能勉强拿起来这斧子了。 “拿了这武器,看到有人不顺眼,劈了就是;看到老天爷不顺眼,劈了就是......” 陈哲把武器还给那躯体说道:“我不想杀人,前辈能指路给我吗?” 那无头躯体一手指着一处远方,手动来动去的。 陈哲看到前面就是一片平原,根本不知道它所指的是那个方向,问道:“前辈,您能指的具体点吗?” 那躯体说道:“自己去找。” 陈哲无奈,只好向平原走过去。 身旁明暗交汇,一路上都是河山变换,他可没功夫看风景,看到一条路便走过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仍然是狂野之中。 陈哲心想朝着一个方向,总能走到尽头的,不过似乎有些饿了,如果仍像那仙域有什么芝草就好了,果然,地上就有,到处都是,抓起来就吃,真的解饿,继续走下去。 这一走,陈哲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怕有几年了!一路只感到孤独,周围的环境都差不多,只能靠着自己的信念坚持下去。 这样走着走着,环境变了,定眼一看,这不是我的家吗?他正从睡梦中醒来,翻身起床。 “小哲起床了呢?”陈哲的母亲过来了 “妈妈!”陈哲心里激动极了。 “小哲,紫昕来了,在外边等呢!” “紫昕来了?太好了。”陈哲立即起床来,穿起衣服出去。 林紫昕果然在外边。 “陈哲,我爸妈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林紫昕说道。 陈哲一听大喜:“真的吗?” “真的,我爸说了,你很努力勤奋,当得起做他女婿的。” 陈哲心里畅快之极,即便觉得这事大有不妥。 “那么,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吧!”林紫昕说道。 陈哲一惊:“这么快?” 林紫昕说道:“难道不好?” 陈哲一直以来心里都苦闷之极,这时总算心情舒畅了,可不想这样破坏掉,哪怕是个梦。但他知道这是幻觉。思想矛盾起来,是继续下去,还是为自己点破了? “好的,我们现在就去。”陈哲拉起林紫昕出了门。外面车水马龙,热闹非常,陈哲看到久违的景象,激动之极。 来到婚姻登记处门口,陈哲牵着林紫昕的手,一动不动。 他不止一次想象过这个场景,现在呈现了。 金灵茧 突然何晴出现了,说道:“我也要与陈哲领结婚证的。” 林紫昕居然拍手叫好:“好的好的,我们一起嫁给陈哲,这样还是最好的。” 何晴笑道:“难得林姐姐如此仗义,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对陈哲。” 陈哲见状犹豫起来,好像看到了自己在这个幻境里生老病死的结局,一个人明知道生活是假的,却像在做戏般活过一生。 “你怎么了?不进去吗?”两女一起说道。 陈哲心里犹豫,心里想明白了,说道:“紫昕,晴儿,我也想看到真实的你们,但这毕竟不是真的。我很想把你们都找回来,而不是以幻觉的方式。” “一帆风顺不是我的生活,我还要拿到金茧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陈哲狠狠心,泪流满面,凝神聚气,闭眼不语,强忍着心里的痛苦。 一切都消失了,只看到前面一个巨大金色蚕茧,足有三丈高。 陈哲心想这么大,如何搬回去? 金茧裂开,出来一个三头六臂的十丈高巨人,手持长叉,向陈哲过来。 “好你个小子,竟敢来偷金灵茧,我这便刺死了你!” 陈哲见那大叉尖寒光凛凛,大惊逃走。 那巨人跑得很快,一瞬便来到他前面很远的地方了,陈哲又转身跑去,见实在没有地方躲了,干脆进了那个金茧。 金茧关上了。 一片漆黑,无数道雷由他的心念生出,包裹住了他,陈哲被电得全身抽搐。 “欲念由心而生,你只要心里放弃取金茧,就立即可以解除心雷。”有一道意念传到他脑中。 “现在我就很痛苦,如果拿不回金茧,就没了回去的机会。”陈哲咬牙坚持下去。 他心想这只是考验,只是幻觉,而不会真伤人性命的,心里也不怕。 他的身体被电得血肉模糊,手脚都瘫痪了,趴倒在地,意识模糊起来。 陈哲不愿意放弃,只怕一放弃便什么都没有了。他从小到大经历了无数人的白眼、鄙视、欺负,即便他没有得罪任何人。 他认为自己不够优秀,才让人看不起,于是发奋图强,做任何事情都能认真去做,比其他人都好,结果引起别人的不屑、嫉妒、坑害。就是林紫昕不会看不起他,但他知道林紫昕不会留下跟他的。何晴看得起自己,但现在生死未卜。 这次又莫名其妙被人们当成妖龙,还要杀死他,而他才刚刚帮了所有人,差点搭上了性命,难道还罪该至死了?何晴关心他,却落得九死一生。 “为什么所有人都与我作对?我没有错!我不怕的......”陈哲心里忍着一口恶气,死死挺了下来,前胸后背穿了几个大洞,一道五尺粗巨雷击向他。 陈哲剧烈痛苦后昏死了过去。 等陈哲醒来时,手里捏着一只金色蚕茧,只是普通蚕茧的大小。 他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那个巨人也不见了。 那金色茧子的金光顺着他的手上去,他全身剧震,觉得全身疲惫一扫而光,耳目清新了许多。 陈哲站起身,看到这里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自己站在空中,那蚕茧的金光包裹着他。 金茧嗡嗡作声,在他身周来往飞行,洒着无数金色细光点,最后落在他的手里,跳动着,像只顽皮的小虫子。 “你就是金灵茧吧?愿不愿意跟我去,我很需要你。” 那金灵茧这时嗡嗡作响,又前后左右飞来飞去。 陈哲拿过金灵茧,按记忆的方向跑在空中回去。 这次没用多久,果然看到尘陨在等他,于是将金茧递给他。 “为师果然没看错你,里面机关重重,你是怎么拿到的?”尘陨问道。 陈哲说道:“好像也没怎么样的,遇上了些幻觉。” “幻觉?”尘陨有些怀疑起来,从前的种种可怕传说难道是假的?于是释放紫气脉拿过那金茧。 “你才花了几个时辰就拿到了这宝贝,真的了不起。”尘陨说道。 “几个时辰啊,我就说是幻觉,都在里面过了几年了。”陈哲想道。 陈哲向尘陨问道:“师父,这金灵茧有什么用呢?” 尘陨心想能取到这宝物而又不知道这是什么的,只怕是极少的。便说道:“这是混沌初开时产生的灵物,听说有造化之力,但也不知道真假。” 陈哲说道:“我帮你拿来了,你是否有办法让我回去了?” “当然。”尘陨用一只尘埃组成的手拿着金茧,运了神力,没能打开金灵茧。 “莫非有什么诀窍?”那一瞬间,尘陨已经试了近万种方法,就是没打开金灵茧。 陈哲见他一动不动,问道:“师父在做什么?” 尘陨问道:“徒儿,你可知道此宝怎么用?” 陈哲说道:“师父,这不是我问你的?我也不清楚,只是有时它金光的会爬上我的身子。” 尘陨将这茧交还陈哲:“你试一下看看。” 陈哲拿到金灵茧,只见几道金光从茧里出来,进入他的身体里,不见任何异样。 尘陨发出笑声:“这原来是认主之物,为师早该想到的,只是抱着一丝希望而已。徒儿,你拿到灵茧以前,经历了什么?” 陈哲说道:“我遇到一位道长,一个无头人,梦到走过一片平原,遇到我家里人、心上人、朋友......,还有一个巨人要杀我,进了一个巨大金茧,雷电从身上出来,虽然都是幻觉,但被电得够厉害的,我甚至以为我死了。” 尘陨哈哈大笑:“如果你不认为是幻觉,且心思有一点摇动,那些事都会成真的,你也就烟消云散了。那个造化域充满杀机,比如那个幻境是“暗劫”能够困死你一生,最后那个是“心雷劫”,心志不坚者,立即消亡,居然让你糊里糊涂地过了,还好你信念坚定,不该初心,通过了考验。” 陈哲听了,惊出一身冷汗:“师父,你是在坑害我啊!事先不点明,真的是骗我来的?我有好几次认为我的感觉出错了,这差之毫厘便没命的事啊!” 尘陨说道:“为师开始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觉得你天赋异禀,或许能通过这个阵法,你的机缘不错。” 陈哲看一眼金灵茧,心想:“当时我回家的幻觉也能成真吗?如果那样过一生,也许挺不错的......” 突然他感觉到大脑一片混乱,原来尘陨突然用紫气脉运来魂潜气攻击他。 “徒儿,这宝物给你发挥不了大作用,给为师的话却有造化天地的大功效,现在只能炼化你的魂魄为我所用,才能降服金灵茧。为师本不想杀你,但我很需要这宝贝,只好牺牲你了。” 陈哲大惊失色,身周被紫气脉笼罩,他很了解这脉气,只要是能量被粘上绝难逃脱可能,尘陨的紫气脉比他所用时强大无数倍,连魂魄都被捕捉了。 “徒儿,你虽然也用过我的“大搬运御法”,但在你的体内,一直发挥不了皮毛作用,这次让你见识一番,紫气夺魄!” 那紫气脉便是以气能瞬间组成的经络,能吸附万物,陈哲完全没搞清楚那紫气灵窍的真正功能。 尘陨原以为在一瞬间便能夺了陈哲的魂魄,想不到那金灵茧与陈哲身体联系一气,金光护体,一时压不下去。 陈哲根本没想到尘陨说翻脸就翻脸,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力求自保,努力凝聚念力,尽量不让魂魄飞散。 在长期与尘陨的魂潜对抗中,他早练有了聚集精神力的本事,这时在紫气脉里,苦苦支撑着不失神志,他知道只要稍一失神志,尘陨的魂潜立即趁虚而入。 金灵茧的金色气息不断出来环绕陈哲,帮助他抵抗尘陨。 陈哲扑倒在地,不敢有一丝懈怠。他不敢想任何事情,只能保持情绪平稳,神魂不眠,只需一点杂念,这次便遭毒手了。 金灵茧与陈哲一起,成为漫天紫气脉中一点小小的光芒。 “徒儿,你放得下念想吗?你的挂念?”尘陨说道。 陈哲心思稍稍波动,差点走神了。 “徒儿,林紫昕呢?何晴呢?你母亲呢?” 陈哲眼前不断出现林紫昕、母亲等人的样子,让他几乎着道,幸好金灵茧在他眼前强烈闪光击醒他,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要命 尘陨毕竟只剩一点神魂了,要不然凭他超神修为,便是金灵茧也护不住陈哲。 “徒儿,你的世界已成一片熔岩之海,你看看风景吧。” 他眼前赫然出现亲人朋友葬身火海的画面,闭眼也能看到。 眼看林紫昕与妈妈掉入熊熊烈火中。 陈哲心里猛然被重击。 金灵茧有很大的灵性,这时用金光护着他,嗡嗡作声,好像是说:一切都会好的,不要去看和想。 他眼前的地球从生机之地渐渐被大量流星击中,化成地狱。 他也看到,凌思菲最后是为了掩护他逃离而神魄飞散了。 何晴也已经魂魄分离身体。 尘陨不停刺激他的神经,想让他就此失守。 陈哲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没有感情的,这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心里大恸,流下一滴泪来。 陈哲放弃了,因为这样活着很痛苦。 这一刹那,紫气脉抽出了他的魂魄,他的灵魂飘在空中看了一眼自己倒地的身体,作为对世间最后的眷恋。 “各位,今生到此了,来生可好?”陈哲最后想念一遍关心的人,闭上眼睛,其实闭上眼睛也能看到东西。 尘陨兴奋异常,这要炼化了陈哲的灵魂,便能得到已经与他连接心魂的金灵茧,自己复兴指日可待。 陈哲看着那熟悉的灵窍,还曾经以为是自己练就的功法,现在正要夺取他的生命。心里出现一丝不甘。 “我如果能除掉那灵窍,或许就能逃走的。也许我还能做些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总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金灵茧的金光包裹他的魂魄,又过去看他的身体,似乎听懂了他的心声,嗡嗡作声,猛然冲撞进尘陨的神魂处,释放金光,与紫气脉对抗起来。 “你有这样的灵智?为什么与我拼命?”尘陨见状一惊,“你不是我的对手,快退吧。” 尘陨的灵窍被金光笼罩,逐渐被金灵茧吸收了,金灵茧的金色也逐渐暗淡下来,而周围的紫气脉逐渐化为金色。 “你在吸收我的功法元气!这会让我们同归于尽的。你要做什么?就为了这个凡人与我拼命?” 金灵茧嗡嗡作响。 灵窍被金灵茧用金光慢慢围住,压缩,越来越小。 “哎!造化弄人!我哪怕有完整体的百分之一,也绝不会败的。” 片刻,所有的紫气脉都化为淡金色,散成粉末,化为星星点点,消失在空中,这一片空间变得亮堂起来。 陈哲的魂魄慢慢飞回到身体上,与陈哲身体重合,陈哲醒来了。 尘陨再次化成一块七彩玉石,像是陈哲当初见到的那个。 陈哲找回金灵茧,跟寻常蚕茧一般大的金灵茧已经化成了灰白色,没有在飘动,似乎失去了生气,于是捏在手心里,感觉它融进了自己的手里,手心便有了一个灰白色的印记。 陈哲拿起七彩玉石,只要他想,现在就能毁去,犹豫了一下。 “尘陨神尊,师父,是你毁了我的世界吗?” 陈哲问道。 “不是,徒儿,你要欺师灭祖吗?”那玉石的神识发出一丝微弱尖细的声音。 “徒儿,你不是很想回去吗?就算回去有什么用?作为弱者,朝不保夕。漫漫历史长河,你的世界逃得过一次毁灭,但逃不过千次万次,不如就此变强,掌握自己的命运。我可以指导你,让你成为令神明都颤抖的强者......” 陈哲冷笑:“你一心要杀我,还要用这么可笑的方式骗我吗?” 玉石说道:“我遵从生灵的本心,我掌握了绝大的力量,就算你灰飞烟灭了,我仍能捡回拼凑你的灵魂,塑造出你的肉体,徒儿,你不相信为师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一旦你失去,你再无其它途径成为强者。不要害怕,你可以想一想,如果没有我,你早在这个金谷县死去,便没有了后来的因果,我造就了现在的你,你要相信我。” “你的世界毁了,你还不明白,有多少世界和神域被这种强大的邪恶力量摧毁了。那个你经过的世界也被强大域外妖神盯上,那个世界的周围神域已经被毁了,已经失去了神灵的庇护,不用多久以后就算不用邪魔进攻,它自行也会毁了。” “只有我能帮你们逃离,就算你回了那个世界,你也只在无知无觉中等待毁灭来临。这是一场全天浩劫,我不过是想帮助尽可能多的生灵们逃过这个劫难,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世界。你要知道这样是需要牺牲,但能存下火种,一点牺牲算什么?” “算了,我们好歹师徒一场,你也帮过我,我不杀你,随你自生自灭吧。”陈哲并不在意它的话,随手将那玉石抛在地上,转身望去,寻找出去的道路。 突然身体被一道紫气束缚住。 “徒儿,你太心善了,没有打破一切的魄力,终难成事。” 陈哲的内气被混入了紫气,一时难以分离,一惊之下远远扔出那块玉蛋。 落脚处一阵晃动,地面裂开了,整个空间崩塌了。 陈哲避无可避,从空中掉落下来。 陈哲从高空中极速下落,呼吸困难,十分寒冷,看到的大地居然是一片穹圆,他大吃一惊,这种情况现实没见过,在电视上也看过:“原来我是在外太空啊!” 陈哲念化形咒,化成鹰形,这才是伪实形,飞行能力很差,陈哲仍拼命扑翅,也产生不了多少浮空力,这样下去,非摔成肉饼不可。 他想起自己曾在紫气脉中能以牺牲自己的修为为代价产生大量气能,这是一个修炼气元的逆过程。 有了巨大能量,也许能逃过一劫。 现在没有紫气脉,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陈哲化回人形,凝神尝试将气元引动抽出一点,在他的经过淬炼的精神力的作用下,很快就将气元化成气能分散出来,全身充满气能,他觉得浑身都是力量,运念将大量气能抛出身体,向下化出巨量风力,形成反击力道,尽量托着自己,减缓坠势。 坠势慢慢减了。 散功过程有些痛苦,但还是能忍住的。 其实普通气元可没那么容易分解,但他的现在的丹田气元刚刚被尘陨的紫气缠绕上了,可以说不完全是陈哲的,所以很容易就分解了。 尘陨原本想利用最后一丝神念潜留在陈哲的气元里,等待机会重新复活,但正好被陈哲分解了气元而渐渐消失。 这气元分解完成后,尘陨在陈哲身上的最后一丝痕迹也就消失,这也救了陈哲一命。 过了不多时,离地还有一百余丈时,气元接近消耗殆尽。 他知道虽然勉强止住了大部分坠势,但这样的高度下去,气元耗尽后,只怕还是会摔成残疾的。 下面不远处有个湖。 他赶紧挥手击掌将内气侧下推去,掌风起了作用,他向那个湖移过去了,在湖上空十余丈时,气元完全耗尽,直直跌入湖中。 陈哲醒来时浮在湖面上,这时修为已经散尽,精疲力竭,不过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在空中被寒风撕扯殆尽,现在身无片缕。 “死里逃生了!”陈哲浮在水面上闭目养神。 他学过化龙形,非常熟悉水性,看到四周都是荒原,偶尔有几棵树木,还有些小土山,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仍然在那个世界,是不是还能见到何晴。 休息到了第二天,力气恢复些,陈哲爬上岸,看见一处水边有一座小小屋子,便去看看有什么。 陈哲远想敲门,但想自己的这幅样子,怕是会吓到人,不如偷偷拿些东西便走了。悄悄推了门进去,果然看见有一些衣服,心里大喜,于是赶紧穿上了。 “怎么是裙子?”他发现身上穿的蓝色长裙。 里面间房出来一名女子,正抱着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 这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腮圆挺鼻,大眼樱嘴,玲珑秀气。 两人对视一下。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看见。”陈哲下意识转过身去跑出房子。 身后的女子泼天大叫起来,隔很远都觉得要被吵聋了。 前面有一队百余人的队伍,正向他冲过来,陈哲回头又跑进了树林 出来几个骑兵,扔出绳套想套住陈哲,却被他抓住绳套将一个骑兵拖拽在地上, 陈哲的力气还远没有恢复,不过毕竟是锻炼过的,比起普通人还是强不少。 那个女子已经穿上衣服了,披头散发骑马冲了过来。 陈哲自知理亏,不敢与她相斗。 那女子甩出长鞭,动作迅速,陈哲还来不及避开就被缠绕住。 几个人一拥而上,将陈哲用绳子捆上,那女子吩咐给陈哲塞上嘴。 “郡主好武功!”众人见状奉承叫道。 人们看到陈哲竟然穿着女人衣服,心里都有些猜想,但都不说出来。 铁矿监狱 陈哲很高兴很听得懂他们说的话是大周语,看来又回来了。 那郡主一脸涨红,看起来可是像随时要爆炸的河豚。 有一三络长须,脸如冠玉的男子骑一匹红马过来,众人见了行礼大叫:“侯爷!” 那郡主见到那人叫:“爹!” 陈哲见这侯爷,道貌岸然的,或许挺好讲话的,心里生出了不少的希望。 那侯爷见众人押着陈哲,这人竟穿着女装,不禁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不敢说出自己洗完澡换衣服被陈哲撞上的事,说道:“这人伤风败俗,得狠狠地惩罚他一下。” 侯爷让人扯了陈哲嘴里的破布,让陈哲说话解释。 陈哲心想如果说漏了,只怕当场被砍了,于是说道:“禀告侯爷,小人陈寻,是从北方逃难而来,因服装不堪磨难,衣不遮体,便捡了这套衣服换穿了,实出无奈,可不是伤风败俗,望侯爷明察。”他编了化名,以免还有人惦记着他的真名引来麻烦。 郡主想说又不敢说。 侯爷点点头:“原来如此,来人给他换一身衣服。” 陈哲接过一套衣服在一处隐蔽处换上,心里欢喜:“这侯爷不错。” 换好衣服过来谢过这位侯爷。 郡主大急。 侯爷突然问道:“这地方,周围防守森严,你如何进得来?” 陈哲随口说道:“小人可没看清楚地方,不小心就撞进来的。” 只见侯爷阴沉着脸。 陈哲哪里知道,这个地方缺水,这里的湖泊是个非常重要的水源,因为怕有人在这水源里下毒,周围一块很大的地都围着围墙,重兵把守,平时这侯爷与一些亲信会在周围放些牲口围猎练习弓马。 陈哲不知道其中利害,一句话便露了马脚。 侯爷令人将陈哲抓着。 陈哲不敢反抗,被七八人按手叉脚捆个严严实实的。 突然有人过来报告有事。 “先带下去关押,有时间审问一下。” 侯爷便让人带下陈哲看押起来,自己率兵离开了。 那郡主过来狠狠踢陈哲一脚,低声说道:“如果你敢对人乱讲,就要你的命。” 陈哲说道:“不知道别乱讲什么话?郡主能不能事前给我整理一下该讲和不该讲的?我怕我不小心就说出来让你不高兴的话来了。” 郡主大怒,脸涨得红红的,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陈哲被关在一处监牢里几天,也没见人来审问。 到了第五天下午,有几个人过来押着陈哲出去。 “莫不是上刑场了?”陈哲担心起来。 走了半天,到了一个极大的矿场。 几个人押着陈哲走进大门。 有个做笔记的将陈哲登记进去了,让陈哲带了个有标记铁手腕,一时取不下来的,还被铐上手脚铁镣铐。 陈哲现在没有内气,力量太差,只能先忍下来。 他被分到一把镐子,让推着去挖矿。 这是处露天铁矿,极易开采。也是处监狱,叫“黎城矿场”。 这里所有的矿工都是陈哲这样被带着镣铐的,全是些做苦役的罪犯,大约有五百人。 矿工从矿坑下挖出矿石,搬上去,装马车运走。动作稍慢便被监工抽鞭子。 周围的人大半是大周人的样子,也有些像现实中的白种人,通用大周语。 陈哲一来,刚吃第一顿饭时,便被给了一道下马威,被一个高大的苦役犯的踢了饭碗,又被威逼着吃混着土的粗粮饭。 陈哲还没什么力气,暂不想与人起冲突,不声响吃下去。 那个打翻他的饭碗的苦役犯叫高固,是这狱中一霸。 这监狱还分了势力,一伙是高固,一伙是张彪,囚犯都会站队一方。 有了高固打头给他下马威,高固手下觉得陈哲好欺负,接下来几天,好几个苦役犯都过来依样打翻陈哲的饭碗,让他吃混土的饭,偶尔打他两拳,踢他几脚。 陈哲没在意这些,边做苦工边修炼起《元淬集》内气来。 他当时的元能修为总是被紫气灵窍吸收,多次反复修炼,对这《元淬集》低境界修炼早就烂熟于胸,功法的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并能极快找到最适应自己的修炼方式、环境。修炼速度极快。 每天晚上睡的是简陋牢房,一人一极小房间,一天只有两顿饭。 这里不给洗澡,正值初夏,身上又黏又痒,等闲有些难受。 晚上睡觉时,陈哲都时刻保持警惕,他的精神力强大,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警觉。 几天时间里,陈哲被提审一次,提审的官员怀疑他是奸细,但问不出什么来,打了他几鞭子,没有进一步为难他。 才十天,陈哲便炼出了丹田气,并稳固了许多,不用几天,丹气大盛,隐隐要突破第二气元了。 陈哲从前也练过几下武艺,力气比普通人要大不少,干活完全可以多干点。 这里干多干少一个样,勤劳点的话,最多不挨监工的鞭子而已,这样还那么积极干什么?便保持着不死不活的样子。 陈哲的工友多是些凶恶的人物,就是被铐着手链也不安分,总会打架流血,看守多懒得管。 陈哲听一些信息加以仔细分析:这世界与原来那世界是同一个,因为有大周和枯勒这些存在,这个地方是一个叫“黎城”的地方,在那个大周的边界,名义上属于大周国,现在的时间是“盛丰十二年”,距他离开已经过了三年多。 他不大与人交流,得到的信息不多。 陈哲拿起饭碗准备吃,又一人过来,脚一勾,翻他的饭碗。 高固笑道:“你们怎么没搞头的!”捡过来一只尿桶,放在陈哲的面前,将一些饭菜倒进去说道:“吃下去!” 高固有些武艺在身,身高马大,据说原来是个无恶不作的大盗,所有人都害怕他。 陈哲不动。 “吃下去,你这牲口,不然打死你。”高固大喝,一手捏住陈哲脖子。 陈哲问道:“你说什么?” 高固笑道:“说你是牲口,怎么了...” 陈哲大怒,想了想,现在实力弱,被发现有内气的话,怕引来麻烦,没有动手。 高固一手按倒陈哲,在他身上踩了两下。 “窝囊废!”高固几个手下也哈哈大笑,也上去踩了两脚,几个人持棍子上来打。陈哲双手抱头护住。 陈哲没受什么伤,起身准备干活去。 高固觉得意犹未尽,又一脚踢翻陈哲,一脚踩住,一边扯开裤子一边说道:“来人扳开他的嘴,让他尝一下老子的黄水。” 有几人讪笑着要按住陈哲。 陈哲忍无可忍,双手运劲,挥打起来,被他打翻几人。 又带着镣铐向高固的右脚上奋力一击,已经将一些劲力透入,高固痛的大叫坐倒。 陈哲一不做二不休,不再忍了,脚被铁镣住,踢打不方便,于是用双手一起使劲打过去,打在高固的脸上、身上。用上内劲,打得高固连连惨叫,牙齿被打崩几个,一只手也被打折。 陈哲唯恐打死他也不好说话,于是停了手。 争斗 饶得高固皮糙肉厚,也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口鲜血,见陈哲一放手,大叫起来:“给我宰了他!” 上百人仗着人多势众,向陈哲靠过去。 陈哲抓起一块石头。 那些苦役犯虽然人多,但看到了陈哲放倒了高固的厉害,都不想当出头鸟。 高固大叫:“你们怕什么?我们人多,上去每人一口吐沫都吐死他,给我上。” 众人有大胆的,铁链铐着的双手捡起棍子向陈哲攻过来。 陈哲先下手为强,立即上去用石头砸倒三个,无奈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抵挡不住,只好跑了。 见陈哲逃了,众囚犯更是不怕他了,大堆的人都追过来。 陈哲赶紧就近爬上一矿堆高处,手抄起一块石头望人就扔。 他的精神力对抗魂潜时得到过锻炼,注意力能高度集中起来,扔石头很准。 这矿场里别的没有,石块却到处都是,所以取用不尽。 当头几人被打得鼻青脸肿。 那些囚犯也拿起石头回砸陈哲。 几十块石头飞蝗似的乱扑过来,陈哲赶紧跑了,寻着机会扔石反击。 人们都带着手脚铁镣,行动不便,也追不上陈哲。 场面一片大乱。 张彪一伙在一边幸灾乐祸看着他们。 几个狱卒过来了,舞起鞭子向人群抽打,陈哲见两个狱卒向他追过来,拔腿就跑,却被一个束着高冠锦袍的青年拦下,看他的模样是官身的人物,只怕地位不低,陈哲不敢出手,被他两脚踢中,两个狱卒过来抓住陈哲。 陈哲被判为是引起大乱的罪魁祸首,被抽了二十鞭子,高固被抽了十鞭。 这种鞭子能打得人皮开肉绽,普通人很难受的了十鞭。 陈哲的体质是修炼过的,伤势却无大碍,监狱牢头只让他休息三天。 高固一瘸一拐勉强地去干活,见到陈哲已经活蹦乱跳了,惊骇无比。 这时张彪几人过来围着高固干活,找机会向他扔石头,或假装走过用镐子柄打他伤处,惹到他引冲突,借此捣弄他。 高固元气大伤,只好忍气吞声。 张彪过来找陈哲,希望陈哲能加入他们,陈哲没有同意。 陈哲挖到一处褐色矿石,很快被监工叫去挖其它地方了,因为那一处是废矿。 “废矿?”陈哲从《五行锻物经》里了解了过这种特征铁矿。 那里有种铁叫晶铁。 根据“五行锻物法”介绍,一般是在一处矿产中,偶尔会掉入某种灵性物质,多数是陨石陨铁飞砸进矿里去的,吸收了那个矿产里的金气精华形成,这样当然会影响了附近矿产的质量,变成废矿。按此类推,有些废矿中会含有晶铁。 这里的晶铁品级不高,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最高应该可以打制五锻金器。 陈哲想着如何取走这些晶铁。 才没几天,来了一队兵士,来到陈哲面前。 高固也在一边大叫:“我们都看见的,他会邪术。” 陈哲叫道:“官爷,我冤枉啊!我那会什么邪术呢?” “铐上带走。”有一军官喝道,那些兵士拿出铁链拴住陈哲,拉着便走。 陈哲心想不是鞭打惩罚过我了?怎么还要带我去呢? “为什么抓我?”陈哲大喊。 没有人回应他,拽着他走了。 陈哲被带进囚车关起来,走了不少路,被拉进了一所房子,里面有许多人都像他一样被绑缚着,里面通地下室去的。 押送士兵换了别人,陈哲被押送进去。 沿一条台阶下去,两边都是牢房,关押着许多人。 他路过一处牢房精钢栅栏,里面的人狠狠敲着栅栏起哄。 陈哲看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将他抓过来。 押送者将他推进一间石砌的房间,里面几张石椅,几张石桌。 押送的将他推进去就走了。 一会进来一人,长袍方巾,一副书生打扮。 其他人见了他都尊称“王大人”。 那人让人拿进一叠文件,放在石桌上翻看一下后有些自言自语说道:“陈寻,大周人士,来历不详,有妖术,......” 陈哲见是自己的资料,一听到“有妖术”,情知坏事,便说道:“我的不是妖术,是内气。” 王大人冷笑道:“还不是一样。”翻了翻那叠纸,向他问道:“你是什么宗门的?” 陈哲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北边来的难民。只是不知道如何闯了禁地,得罪了侯爷。” 王大人在那叠文件上写了一通,叫来几个人说道:“审讯过了,是个奸细,修有内气的,带他去‘百炼城’。” 陈哲愣了一愣,难道这样就算是审讯了?不知道“百炼城”有什么讲究的。 陈哲仍被锁着押入一辆囚车里,同样被囚的还有三四余人,与一支五十人的队伍一起出发,有马匹也有骆驼,向东边行进,穿过一片荒漠,行进速度不快,走了二十多天,终于来到一座山边,他们几个囚犯被押解下来,押送者换成了几个持剑的青年。 一路上,许多小孩子过来围观,有拿石头砸他们。 “打死他们!” “娘,我打他们了。” “好的,我儿真乖,看分明了,这些都是坏人,坏人就是长成这模样的,山上的大人们抓他们去关起来的。” 带头押运的持剑青年对众孩子笑道:“各位小朋友嫉恶如仇,好得很,不过有些事必须要明白,这些坏人是被锁着的,所以无法作恶,如果你们在外边看到这种一副恶人模样的,可千万不要随便攻击啊!需是尽快报告我们,让我们去抓捕。” 众小孩听了笑嘻嘻的。 陈哲心里极不是滋味。 到了一处广场,有人对着他们宣读一张纸:“你们这些罪大恶极的败类,现需要在我“百炼城”处监禁,拘役,悔过。如有异心,立即格杀。” 听那人说罢,陈哲几个人被送到一个充满药气的地方。 里面分开一间间小屋,每间小屋都有一个丹炉,许多被铐着手脚的苦工在帮一些药材和木头。 陈哲被押送到这里,有个满脸皱纹的矮小驼背老头引陈哲过去,拿了一个烧红的烙铁在陈哲手臂上烫上一个月亮形标记,还有一个“丁八百三十一”的标号文字。 又来到一间小屋,给他喝了一碗黑汤,登时腹如刀绞,全身发麻,他感到越来越使不上劲。 这是“废功散”,专毁经络、丹田,只两个时辰,陈哲被废去了一身的内气修为。 依然被铐着手脚链,休息一日,然后让他去搬运药材、柴火等杂物。 陈哲见了那些与他一起被铐着的人个个机械人一般来回搬运,被看守随时用鞭子、棍子打。 这里开工不分昼夜,晚上炼制需要月亮的太**华,还更热闹些。 一天能休息四个时辰,睡觉是小隔间,条件比那矿场好,吃的也比那矿场好。 陈哲没搞清楚状况,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么没有人性的地方,悄声问起附近一个被抓的人。 “兄弟,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有出去的办法?” 哪知道那人立即扔下东西便去看守那里大声道:“那人想逃出去,还跟我说了。” 看守过来了,狠狠抽了陈哲一顿鞭子骂道:“万死的狗贼,还敢出心思想逃!到时连骨头渣子都不给你剩了。” 千劫 这一趟后,陈哲可不敢再与人什么多说话了,当天便修炼起内气来。 但他的经络被毁了一部分,气元被驱散,丹田受损,内气无法聚集。 他们这些人叫做“炼奴”,都是些罪大恶极,又有些实力的危险罪犯,废去修为在这里做各类粗活,大多是搬运工。 还有的被带去危险的地方采集珍贵药草,或当诱饵猎杀猛兽,陈哲刚来,还没做过这类事,只是看到有出去的,回来就重伤半死了,不消几天便气绝身亡。 在这里炼奴被杀死了也不会有人提异议。 陈哲觉得自己真是冤枉之极,他便尽量小心翼翼活过去,即便如此,也遭过一些过来炼制的人们毒打。 这里是一处炼丹所在,丹炉设备齐全,也有许多常用材料,总会有一些修者过来,有时自己炼丹,有时请丹器师帮忙炼制,给予一些报酬。 来这里炼丹的,大都准备了很多时间的材料,但炼制失败的多了,见自己辛苦积攒的珍贵材料一朝毁尽,当然心情不好,于是找炼奴出气的不计其数。 陈哲总望着右手心里那个金茧印记,觉得亲切无比,每次想起过去的事情难过,总向它讲述。 有一次他发觉意念似有一丝能进入那金茧印记。开始是一丝半缕的联系,随着经常练习将意念导入金茧,联系慢慢增加了。 陈哲继续努力加强这些联系,对金灵茧的触觉越来越清晰了,好像是自己身上一部分渐渐恢复正常感觉一般。 几个晚上下来,金灵茧与自己的联系终于全通达了!从他的手心里出来,能形成实体让他拿捏住。 只是它不再像原来一样有自我灵性,而是能随他的心意融在他右手心里成为一个印记。 陈哲失望之余,得了一丝慰藉。 金灵茧恢复出来后的第二天晚上,陈哲将意念传递到金灵茧里时,金灵茧发起光,出现一道发光的洞口,正心想要进去,便进了一处莫名的空间,空中降下火焰来,沾到他,烫到极点,痛得他没处躲。 他心想要离开这里,但不能如愿,于是望向金灵茧,意念闪动,不再痛苦了,前面有一道门,便走出去。 陈哲猛醒,原来是个梦,觉得惊奇之极,便继续向金灵茧传递意念,进入那空间。 这次进一个冰洞里冻在冰块,冻得不行了,受不住,又用金灵茧造出门了,出去就醒来。 陈哲怀疑起来,这金灵茧为何制造这么多噩梦? 他心一横想道:我又不是没试过这个!在那神域时就见识过了,于是忍下来,越来越厉害,最后忍不住了,心念一转,醒来了。 他明白了这像是一种训练,不会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只要注意力集中盯着金灵茧看,就出现一道门,一运念要进去,就会进入这个莫名空间。 心中好奇,这金茧这么神奇,尘陨也非常重视这件宝物,总会有好处的。怎么像是噩梦制造机呢? 为了揭开这金灵茧的秘密,他彻底与那冰火噩梦卯上了,一心想熬过去会怎么样? 在那噩梦中,冰域和火域交替出现,他努力集中精神,与痛苦对抗,只要心神安定,痛苦程度会降低,陈哲没事就在里面呆上一会。 过了十天,他进这空间来,已经没有冰火出现了,当时便有一种不习惯的感觉。 这个空间有了变化,接下来噩梦空间里,没有直接进入冰或者火的区域,而是一片两丈方圆的空地,没有任何风声浪起,像是处于浩然夜空之中,两边都是一条通道,一边在落着火陨石,地上燃烧,一边是冰天雪地,严寒极冻。 他也试出离开那个空间,除了造出门出去,身体与金灵茧分开也能立即出去,比如扔出金灵茧。出来后金灵茧便浮在眼前,不管在那空间里扔多远。只是这样离开,会耗不少内气。 陈哲开始没意识到身体有什么变化,直到发现,他已经重新能看到周围气能的情况,这技能本来是尘陨寄生在他身上时有的,现在他本身有了这能力。 他的精神能集中许多倍,聚集起更多的精神力,就观察得到平时观察不到的东西。 “原来就这样折磨人也算修行?”他看了一眼金灵茧,心里又爱又恨,那个金灵茧算是成了他的辅导老师,明白那是一种强化训练的模拟环境。 两条路走过去,越远越难熬,都能进入一个个不同的区域,后面各个区域风吹雷打,刀山剑林,有时也被巨浪拍打、承受深海巨大水压。 他明白了,熬过一开始的冰火域,这里就出现了变化,拓展出了这两丈大的安全空地。 这个“折磨系统”里,可以利用思维、行动来躲避开一些痛苦,比如可以躲开天上落下的火,凝神冥想对抗寒冷。 走到远处几个区域更加厉害,一边是乱飞火石,雷电乱落。另一边是风刀乱舞,还有黑瘴气乱飘,被沾上的话各种痛苦加倍,虽然可以想法子躲避,但被击中一两下都承受不了。 走得越远越是难以承受。 而且到了一定距离后的区域,里面的各种攻击能让他身体被真实伤到,但足以说明这脱离了幻觉的范畴,是真真切切能伤到甚至杀死他的。 还好一见形势不妙,可以立即运意念望向入口,边能立即退出的。 看着更远处,因为实力有限,他拼命跑也跑不到,他非常好奇这两条路的尽头有什么? 在这里,他受得了便尽量忍住,受不了随时就放弃。这样才几天功夫,脑子变得越来越清晰了,他知道这个修炼一定有好处。 陈哲还不知道,在机缘巧合中,他不自知地在提高了自身的精神力。 这种训练寻常人根本受不了,不小心便会意志崩溃,效果适得其反,不过陈哲毕竟是痛苦中经历过来的,早在最初的神域里,就得了锤炼,没有死已是侥幸之极,加上与尘陨的魂潜意念不断对抗,本身意志力被磨砺的超强,所有也没什么觉得什么大不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能清晰感觉得到,通过意念可以进入一片布满气雾的无边无际领域,他知道这是识海,凌思菲教过他的。 修炼时间长了,识海中的气雾能够凝聚,形成一团不大的光团,让他的各种知觉感官功能大幅增强。 陈哲想起凌思菲曾经所说的,心想这应该就是“元神”,不过“元神”是需要极高的内气修为才能修炼的,他甚至连内气都没有。 在修炼内气、体魄的过程中,精神力都会随之自行提升,但通常是先修炼有成了,然后精神境界随之提升。 也就是先修炼提升了自身这个容器,精神境界才能按部就班地渐渐提升。对于精神力来说,身体是“容器”,没有容器容量的提升,如何能提升容积? 而他的情况极为特殊,各种机缘让他的精神境界远远溢出他的自身修炼境界,也就是精神力容积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容量极限。 陈哲知道这个训练是大有好处的。 其实这何止大有好处,简直让他脱胎换骨了。 内气修为高到一定程度,便能引动天劫,便是有巨大天灾降于己身,抗得过去,精神境与实体境开始交融,修出元神。 元神的修炼提升越来越依靠精神境界的提升,最后精神境界与自身修炼境界合二为一,元神达到一个新的境界,便是仙人才能达到的境界。 在这个境界,可以利用精神念力改变阴阳,沟通天地,调用天地之力,但陈哲的实体修为太低,根本无法运用元神的全部力量。 那个灾难模拟场景其实都是几个模拟版的天劫,虽然痛苦,也有伤害,却远无现实天劫带来的危险。 当时尘陨的咒法给他淬了体魄,魂潜虽然对他不怀好意,但却强化了他的精神意志,让他更能经受住了这噩梦带来一系列灾劫考验,不然,纵使身体不受伤害,精神也吃不消。 陈哲还不知道这些,却不知不觉中走上了极其特殊的修炼途径。 有了元神,凭他的目前的元神神识,只要眼睛看得到的五丈距离,能感知到生灵内气、自然灵气的浓厚,看不到的能感知距离不到五尺。 还能引动灵气过来,渐渐利用灵能恢复经络与丹田。 这些都是与原来紫气灵窍相似的功能,他用的得心应手。 这里的灵气相当丰富,不用多少时间,被毁的丹田、经络已完好如初。 于是开始修炼内气,《元淬集》功法很适合练内气,加上他曾经修炼过的,经验丰富,不用很久,他便淬炼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进入“化气境”。 加上元神集中了精神力,让他修炼速度更快,进气境只用了九天,再三十天就到了三气元—这还是因为这里的灵气实在不够,不然还能更快些。 这时接近了开启第四气元的瓶颈,这个瓶颈陈哲便没突破过,一时突破不了,于是继续修炼起元神。 他虽然才三气元,但那元神让他各种感知远远高于同境界的人,真实的实力比一般的同境界修者要高许多。 陈哲知道元神的好处,便细细研究起来,他大致也清楚了,这元神通过修炼内气也能有一丝一点的提升,但远不及金灵茧的噩梦修行来得快。最后元神凝集不到一小指大,便难以增加了。 他在天灾修行的时候,外表看起来他是在睡觉的;也不怕有人袭击,附近一有风吹草动便让他惊觉醒来,但被那样被打搅,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虽然这里的环境不好,但还是让陈哲有机会修炼的。 有了强大的精神力,陈哲已经能够收敛大部分气息,不被人探知修为,否则被人知道,被废去修为事小,怕是惹了怀疑,立即被拉下去杀了。 在这个地方过了三个月,陈哲的元神凝结,让他学习、观察能力大增,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 他还不知道,寻常修行到了神通境才能有元神,像他这样的不敢说后无来者,也算是前无古人吧。 他又有了希望,想要自己修为达到了凌思菲所说的世尊境界,便进了时空之门回到过去,拯救所有人。 陈哲无时不刻在寻找机会去修到第四气元。 炼化 半年过去了。 陈哲神识厉害,在搬运柴火与药材中,记下了一些简单丹药的炼制药物比例,也弄清楚了一些炼制的方法。 这里的炼奴除了一些死刑犯、敌国俘虏、奸细,还有不少邪派人物。 炼奴在修行界很常见,都是干些粗活的奴隶。修者们不愿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粗活上,因此炼奴便有了用处。 通常来说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才被送这里作为炼奴,炼奴的地位与普通奴隶差不多,十成十是到死才能出去的,在这些地方被榨取仅剩的一点价值。 陈哲也许算是“奸细”一类的吧,这可冤枉得很,但根本没有可以辩解的地方,来到这里了,都被废去修为成为普通人。 陈哲听得一些人的谈话,大致明白这是一个叫“天星宗”的炼宝大宗门总部所在,叫“百炼城”,有炼器炼药的地方,也有宝物交易市场,是众多修行者来往交流之地。 他也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 目前最需要快速提升修为,等有了实力便找机会逃出去。 有两人过来,指名要陈哲进来一起炼丹。 陈哲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的,跟着那两人进来。 看这两人,阴沉着脸,都是四十来岁,化气境修为,将陈哲拉进了炼丹室,也没准备什么工具材料,关上门,直接将陈哲用绳子绑起来,两人掏出匕首。 陈哲惊骇:“你们要干什么?” 那两人中一人呵呵笑道:“陈寻,我们“沙双虎”可知道你的,这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有人想要你的命,让你死得越惨越好。现在就给你开膛。” 陈哲心里一惊,他可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还会有人想要他的命的,问道:“两位前辈,我可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是谁想对付我呢?” 另一人笑道:“我也不清楚,是遥峋城的少主吩咐的。” 陈哲大疑,这什么少主才第一次听过,肯定不认识,怎么会想到要他的命呢? 陈哲又说:“我很荣幸那什么城的少主能认识我,但我根本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得罪了他更是无从谈起,前辈能详细说说吗?” 两人大笑:“谁管那么多,杀了你,割了首级回去复命了。” 陈哲赶紧说道:“这里可是公共场合,哪有光天化日下杀人的!” 两人更是大笑:“杀个炼奴而已,派我们兄弟来,简直是小题大做。我们兄弟出马,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也杀得。” 陈哲心想可是不好,赶紧在右手上运起气,使劲压缩骨骼与肌肉,尝试一点点从镣铐中拔出来。还好有效果了。 手已经从镣铐出来了一半,那“沙双虎”中一个一匕首向他心脏刺过来,陈哲早就运气等待,勉强向右一闪,刺偏了,只是扎中了手臂。 另一人笑道:“你准头不行,还是我来吧。” 陈哲的右手已经拔出了镣铐,十分勉强,手正痛着,见那人过来将匕首放在自己胸口心脏部分,正准备运劲刺入。 陈哲不顾手痛,捏起一拳打在他额头上,将他打晕过去。 另一人大惊,在陈哲身边游走,寻机会刺他。 陈哲自由的手正在解绳子,那人见了知道不能再等了,等陈哲挣脱出来便更难对付,于是一匕首刺过来,陈哲早有准备,就等他这样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捏,“格格”几声,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那人“啊啊”惨叫,匕首被陈哲夺走,割了绳子,那人逃出了炼室。 陈哲心想他一定会叫上人来,这里防备森严,凭他现在的实力很难逃出去,于是收敛内息,隐藏内气。心里暗自庆幸,如果两人早两个月来,那时自己毫无修为,非死不可。 果然片刻后一群守卫过来 ,见到陈哲就打。 陈哲被打倒在地,拖到外边,重新上了镣铐,被关进一间暗室。 陈哲沉下心来,修炼内气。 过了五天。 陈哲被抓了出来,他以为会再次废了他的修为,却被数人拉进一间很大炼丹室来,这里看起来是一个天然洞窟,中间有一个巨大的丹炉,自有一丈多高,炉子下面竟然有天生的熔岩,在不断翻滚。 陈哲被系着镣铐绑在柱子上,这个炼场主管,便是那个驼背老者过来说道:“炼奴丁八百三十一号,因伤人犯死罪,将由丁则长老炼化处理。” 陈哲一听就知道要将自己放丹炉炼化了,不用说这种死法极惨。 人们纷纷走出炼室,只剩那个去暗室看过陈哲的老者与一个弟子。 这老者应是丁则,而那弟子叫他“师父”,便是他徒弟了。 丁则的徒弟锁上了炼室。 陈哲忍不住问道:“这位前辈,需要晚辈做什么?” 丁则的弟子一巴掌甩过来,那掌势大力沉,打得陈哲感觉有些疼痛。 那弟子大怒道:“将死的贱奴,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你有资格称我师父为前辈么?” 陈哲不做声。那随从不解恨,拿起一块柴向陈哲打去,陈哲被砸了几下。 这个炼丹室很大,有充足的食物、药材,还有专门休息的隔间。 观察这丁则,竟有不下五气元的修为,不是简单人物。 “我得了一个方子,需要人魂做引!”丁则冷笑说道,“人魂需要提炼的,先给他灌药。” 那弟子有些犹豫说道:“师父,这种不是正道,被人知道了,只怕会说我们用邪法。那样可坏事的。” 丁则板起脸来:“这方子若能成功,便能炼化别人将他的修为取为己用,可是起大作用的,对我们弘扬正道也是大有帮助的。我们别传扬出去就行了,正好这个还有点内气修为的炼奴可以试验。” 那弟子拿药剂过来要灌陈哲。 陈哲当然知道这事情不妙,使劲闭嘴不喝。那弟子灌他不下。 丁则一把夺过那什么药剂,捏住陈哲的嘴灌下去。 那药味难闻之极,一下口,全身便像被千万枚针扎一般。 陈哲心道我这时是要壮志未酬了,怕是没机会逃出去了。 “这炼奴曾经修炼过,正好可以提取魂力,先用这‘碎经散’将他的经络毁了,让他变成废人。一天后就能用阵法提取他的魂气出来炼‘精功散’,吃了便能取了他的一部分修为。另外他的血让我拿去熔了炼剑,肉体喂了灵宠了。”丁则说道。 那弟子奉承道:“师父真是好本事,一点也不浪费。” 丁则呵呵一笑:“现在丹炉生火。” 陈哲尽量运起精神念力,排除杂念,让经络内气抵抗那药物的毁害,口吐鲜血,眼睛、耳鼻也流出血来。 他的念力极强,飞速运转起内气,让全身都处于最巅峰的状态,而且他是经历过模拟天劫的,精神力淬炼出了元神,也就承受住了这种巨大痛苦。 他的内气在念力作用下运转越来越快,快速到几乎能溢出经络了堪堪抵抗住了那毒药侵噬。 只见那丁则已经练出了一些丹药,时间过两个时辰。 丁则伸个懒腰,见陈哲闭眼被捆在柱子上,应是昏迷过去了。 “这趟炼制,一共要炼七天七夜的,我去睡一会。”丁则进了那隔间。 这时他后心部位的第四气元“武关”隐隐有开启的迹象。 陈哲凝神运起精神念力。 这次受此折磨而不死,更淬炼了陈哲的精神力,让他的神元也加强了一些,已能稍稍能引动外界灵气游走,周围灵气被他一扫而光,都炼了内气。 此时,陈哲的“武关”小气元开启了,内气运转加速,他的内气能够突出体外,运作起来灵活了许多,而且能慢慢排出那些毒药。 渐渐过了一天,身体里的那毒药不再对他造成伤害,反而成了修炼内气的催化剂,慢慢被完全排除出去了,毒液顺着手指,一滴滴留下来。 开启了第四气元,陈哲缩骨本领见长,虽然还不纯熟,但要挣脱这些绳子和铁链却绰绰有余的。 他片刻就摆脱了束缚,正盘算着对那弟子下手,丁则从隔间出来了,陈哲明白与丁则相斗的话,修为不如他,怕是斗不过,更为重要的是即便打得赢,也难保他逃出去叫来援兵。 陈哲赶紧捏着绳子和铁链装死。 丁则过来,见陈哲闭目,半死不活的,说道:“我这就摆个阵形提炼生魂,一会放丹炉里炼了。” 陈哲见他转身过来,右掌奋力运劲,使出最大的力气,迅速击中了丁则的后心,打得他一口血喷出。 丁则转身一掌回击打在陈哲肩上,幸好丁则已受重伤,力道弱了许多,造不成大伤害。 陈哲又一掌对准丁则膻中要穴击出,接下去几拳掌不停向他头部、胸部打过去,登时打得他气闭过去。 那个弟子见状吓懵,一时猛醒,大叫救命,被陈哲追过来,一击打在头上打晕过去。 这动静挺大,还好外面没有反应。 现在需要抓紧时间。 他弄些炭火,咬牙将右臂上的炼奴标记给烫没了,又去搜索各处柜子,搜出几十两银子,又在药柜里搜到几株人参灵芝,在丁则身上还有一块金色牌子。 他换上了那弟子的衣服,抹黑了脸。 他望了一下丁则师徒,犹豫一下是否要补上一刀,最后放弃了,将已经不知生死的丁则两人藏在炭堆里,用干柴掩上了。 紫衣女子 陈哲已经抹黑了脸,换上了那个弟子的衣服,拿着那块金色牌,再随手拿了把剑包裹起来带上,出了门,将那炼室的门带上。 大门看守拦住了他,陈哲拿出那块金牌给他们看,一手紧握那被包裹得很严实的剑。 还好看守放行了。 陈哲再次看一下那金色令牌,那令牌其实就是真金所铸,上面有几个小篆字,是用红宝石镶嵌组成的。 这时已是深晚,外边没什么人。 陈哲随便找了一条僻静的路走去。 他这几个月时间里,也是第一次走这么远,对这里的环境其实一点也不熟悉。 走了不久,看到许多房舍,原来是座城池,有街道,有店铺,有住所,却没有城墙,他原来所在的炼药场所便在城边。 陈哲身上内伤还未痊愈,又努力运了内气,勉强坚持到这里,胸闷之极。 他听到一阵虎豹叫声传来,只见有一匹大豹子驮着个人过来,瞬间到了他面前。 那斑斓大豹比普通老虎还要大一圈,张嘴露出尖齿,实在令人发悚。 只见是一名宽额云髻,蓝衣飘逸的美丽少女,正侧坐在豹子身上。 陈哲心里防范,紧握那把剑柄。 “请问,这里的炼丹场所怎么去?”那少女问道。 陈哲当然知道炼丹场在哪里,他刚从那里逃出来,这时哪敢说出来,便说道:“姑娘请见谅,我也是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里的环境。” 他想随口打发了她,好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姑娘却有点急了:“我师姐让我去那什么炼丹场等她,我又不知道去哪里,你能帮我找一下吗?” 陈哲讪笑:“姑娘,你问一下别人就行了。我还有事情,先要走了。” 陈哲转身要离开,那蓝衣少女驾豹子一个跳跃到陈哲前面说道:“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就麻烦你帮我找找路吧,我都找了很久。” 陈哲心想这里地方也不大,哪有什么难找的?说道:“姑娘,我还有要事,现在必须要离开的,你自己想办法吧。”说完便快步流星走向偏僻树林。 这时再也忍不了内息紊乱带来的痛苦,“哇”的一口血吐出来。 蓝衣少女看到了,赶紧又过来。 这女孩爱管闲事,又骑着豹子过来拦住他说道:“你受了伤不要紧吧?” 陈哲无可奈何,说道:“姑娘,我被仇家追杀,得赶紧去那边林子里找药治伤,不然便没了性命。姑娘保重,我便走了。” 那女孩眨眨眼,说道:“等你采了药,还要炼制,你伤的不轻,那来得及吗?” 陈哲烦不胜烦,但又不敢甩手离开:“我身上没钱买药,只好自己去采,就采些能直接治伤得就行。” 女孩同情心大盛,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说道:“这是我备用的伤药,就给你用吧。” 陈哲心里感觉到一丝温暖,连连说道:“谢谢姑娘。” “你去疗伤吧,这药内服就行了。”那女孩见自己帮助了人,十分欣慰。 陈哲立即辞别那女孩,走了很久,估计已经逃离了那百炼城的范围了,松一口气,在树上休息起来,运神念引灵气修炼和恢复伤势。 有几个炼场的守卫追来了。 “这么快就追来了!” 陈哲呆树上不敢动,藏敛气息。 过了两个时辰,守卫们都走得没影了,陈哲下树赶路。 远远地听到几声豹叫。 陈哲有不好的预感,赶紧开始赶路。 那豹子“咕咕”叫声近了。 他运起念力收敛气息,躲在一棵枝叶特别茂密的树上。 黑夜中,他的视野并没有受很大影响。 果然见一个紫衣女子骑着豹子在树下走过。 那豹子“咕咕”地,在四周嗅了一阵。 陈哲不确认这豹子是不是在城里见到的那只,但这女子的确不是城里遇上的那个,别的不说,修为上高了不少,再仔细观察她的气息,也是凝神境,估计五气元以上了。 虽然因为神元的因素,他在黑夜里也能看清楚东西,但毕竟不能像白天那么清晰的,便看不清她的相貌。 陈哲可不清楚豹子的嗅觉是否跟狗一样很灵敏,不过那豹子确实向他藏身之处望过来,发出阵阵“呜呜”叫声。 那紫衣女子也望过来,厉声说道:“出来吧,我的灵宠能查到你的。” 看她这幅架势,好像也能黑暗中视物。 陈哲知道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了,握紧剑,等她攻过来。这时他可不相信会有人对他手下留情的。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已无一点安全感,见到所有人都会先假设为要置己于死地的敌人,再思考行动。 这女人已摆明冲自己而来,岂是善类? 她的修为挺高,可不能硬拼。 紫衣女子虽然知道他在那树上,但感受不到气息,不知道具体位置,但这时却按耐不住,让豹子从一边爬上去,她则上了附近的一棵树。 那豹子虽大,却十分灵活,几下就爬到了陈哲不远处,四爪抓住一根树枝。 陈哲躲在树后,被紫衣女子发现了,只见她抽出长索扔过来,分成许多根,像是活蛇一般绕了树枝向他过来。 这可真像是一群虫子,陈哲看得头皮发麻。那些长索接近,在细树枝上实在避无可避,跃了下来,中途一抓树枝缓冲一下落地。 那大豹子跟着落地,在面前双目直勾勾盯着他,做扑过来的姿势。 陈哲念动化形术的虎形,这形态没练多久,只是虚形而已。 这化成的虎比普通虎大四倍有余,毛发怒张,威风凛凛。 陈哲拟虎怒吼,“喔呜~”一声气吞山河。 虎乃百兽之王,那虽是虚形,但气势十分宏大,那大豹子立即怂了,全身发抖,见陈哲虎形向它过去,居然转头便跑了。 陈哲顺势跑去,不敢回头。 而几根长索追过来,便是活了一般,快速绕上了他的一只脚。 陈哲化回原形抽剑便砍那些索绳,谁知根本砍不动。 长索如蛇般正顺着他的脚绕上去。 陈哲见那女子在不远处,一只手的手指捏做各种奇怪动作。 “莫非在用什么指诀印法?” 陈哲当机立断捡起一石块,注意她的手位置,三块石头一齐打出,却是对准她的胸部扔的。 “下流!” 这女子避开,紧接着一剑向她持那举着的手飞刺来,十分迅捷,容不得她思考。 陈哲修有元神,扔击准度十分精准,这样先一石子过去,预估她的躲避方向,第二击剑先发出去了。 紫衣女子身形敏捷,躲开了石头,却没躲过那剑,被剑擦中了右上臂,吃惊不小,立即后撤。 果然这长索不再动了。 陈哲摆脱束缚,赶紧抓起身边石头,不遗余力向紫衣女子打过去。 他已经修出了元神,感官远超常人,虽然没有训练过,抛出的石头也是极准,加上四气元内气的劲力之大,打得那紫衣女子也只得躲在树后。 陈哲将那长索条拉了过来,赶紧胡乱捆扎在一团,见上面有一些刻符,这时也无法细看,扔在一边。 陈哲喊道:“这位姑娘,我们并不相识,为何要来害我?” 那紫衣女子厉声道:“你这恶人,伤了‘天星宗’的长辈逃脱了不说,居然骗我师妹的药,这次非抓住你不可。” 陈哲一听,全然放弃了求和的想法,凝集精神,暗暗观察对手的一举一动。 紫衣女子不敢怠慢,身形一晃,融入了树林里消失不见了。 这种隐身术对别人或许还有用处,但对于陈哲这种修出了元神的人物来说,还是有办法破解的。 他的神识打探气能的距离是一丈。 陈哲料定这女人一定认为他看不见她的,于是将计就计,假装一阵慌张,一片茫然,前后左右不停打量。 那女子悄悄接近,以为他果真看不到自己了。 陈哲暗运内劲在右手,通过神识,早知道她已经在身后了,这时性命要紧,可不敢存一丝怜香惜玉的想法。 等那女子在他身后要袭击他时,回身一拳,后发制人,触到了十分柔软的所在,十分舒服,原来正中她的小腹。 这一拳用上了他所有的力气,那紫衣女子不慎中招,虽然早运起了内气护体,抵消了一部分力道,但还是被打飞出去,一招便受了不轻伤。 是非之地 陈哲见她已经显形,似乎晕过去了,不过她身上的气能正向右手流动,这太明显了,分明是在聚力,准备趁他接近看时,给他奋力一击。 这不是学的他的计策吗? 陈哲也接近一些,但不近她身,拿出石头就用力掷去。 紫衣女子也知道陈哲不简单,中招便装死,却平白挨了两下石头,忍不住跳了起来,从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张绢帛,向陈哲头上空中扔去。 陈哲立即感到不对劲,已经被笼罩在一片乌云下,陈哲有极其不好的预感,立即远离那乌云极速冲去。 一大片风刃如雨一般倒下去,陈哲来不及逃出那范围,身上中了几下风刃,被割伤流血出来,幸好威力不大。 刚扑出那风刃雨范围,紫衣女子握一把软剑,向游蛇一般向他攻来,割下了旁边树枝叶无数。陈哲刚一站起,那软剑到眼前来了,转身要逃,身后中了一剑。 陈哲武艺差劲,如果硬碰硬交手,怕是几下就被她解决了,于是赶紧逃跑,这时跑了她定是追不上的。 紫衣女子穷追不舍。 陈哲顺手折下一根树枝,抄在手上反身向那女子攻去。 紫衣女踩着奇妙的步伐舞剑攻过来。 陈哲见那软剑足有五尺长,便如一根鞭子,双刃都能伤人,攻击方向变幻莫测。 树枝挡了一次砍击,那软剑灵活如蛇,绕过树枝,在他背后割了一剑。 陈哲跃后要躲,胸前被劈中,幸好躲得快,伤口不深,不然就开膛了。 这软剑十分难对付,陈哲冲上去手臂又被割了一剑,当即运内气在一只手,一把抓住那软剑刃,滞了一下它的行动,自己直接向那女子扑过去。 那女子一惊,一发力抽回软剑,陈哲握剑的手来不及放脱,登时被割得血流如注,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刹那,扑到她身上,死死抓住她持剑的手,向背后扭过去。 因为有了元神,他的内气运用、打击准度达到了极致,但苦于修为所限,也只是在这个境界能达到极致而已,这女子修为毕竟高过他不少,如果与她正面交手,根本没胜算,只好用上贴身摔跤的方式,说不定能对付这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女子。 果不其然,这女子登时大骇,她从小到大一向斯文有礼,举止端正,练这种不雅的武技,成何体统? 陈哲也不熟悉摔跤的招数,但依靠一些力气,拼了命扭住她的双手,用身子将她压在地上,脚也去制止她的脚乱动。 紫衣女子又羞又怒,运起内气,使劲挣扎,但陈哲力气也不少,而且制住了她的关节,任她发力也挣脱不了。 紫衣女子动弹不得,也顾不上那许多了,扭头一口正好咬在陈哲的手腕上,痛得陈哲大声叫出来。 “你属狗的!” 陈哲脱不出手,两个头槌砸向她的头,将她砸晕过去。 只听附近“呜呜”声。 那大豹子又回来了,陈哲拿起那软剑,又拣回原来那把剑,对着豹子大叫,那豹子有些害怕他,但又不肯离开。 陈哲又拿过那长索,不敢用这东西绑她,怕是她能轻易控制挣脱的,于是找了一些坚韧树藤过来,一边防着那豹子,一边将这紫衣女子绑起来。 那紫衣女子悠悠醒来,陈哲怕她乱叫,撕下她的裙子一块布塞住了她的嘴。 紫衣女子涨红了脸,狠狠地盯着他。 陈哲望着她漂亮的眼睛,更没有杀人灭口的心思,收拾起她的软剑与丁则的那支剑,见她的小黄包似乎能装许多东西,便伸手解了下来。 紫衣女子一脸愤怒,一双美目死死盯着他。 陈哲赶紧跑开,见那豹子守在紫衣女子身边,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便赶紧跑了。 陈哲不敢停留半刻,现在他没有化雾和隐身,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这样打了一场,浑身都是那软剑的割伤,内气耗尽,但怕追兵片刻就来,不敢休息。 看了下那个小包,非绢非革的,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的,里面还有些瓶瓶罐罐,估计是胭脂之类的,统统掏出扔了,东西还不少,看来这是个类似万象石的压缩空间包,试着将那软剑和长剑放进去,果然可以放。 顾不上疲累和伤痛,收起小包,运起神念力尽量隐藏气息,饿了就摘野果吃,渴了喝山涧水,那些在丹室搜过来的银两和人参等早不知掉哪里去了。 一连在山间密林里跑了十天,不知道走了多少路,都没有见到追兵过来。 陈哲忙于逃命,伤口没有运气处理,全身溃烂起来,只好打坐运念,调动内气运转,引来灵气疗伤。 伤势稍好,他便爬上大树四处张望。 眼看已经到了森林边缘,再走一两天就能走出去了。 采了些野果充饥,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一个人影过来了,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秀丽女孩提着篮子正好奇地看着他。 陈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怕是什么修者,凝神观察起来。 果然这女孩有内气在身,是个修者!陈哲心想要先发制人,一跃而出,扑倒了她。 那女孩吓得大哭:“娘!娘!快来啊!” 陈哲感觉这姑娘全无一点武功,而且神智似乎有问题,不似作伪,于是扶她起来。 “对不起,姑娘,我以为你是坏人。”陈哲说道。 那姑娘还在扁着嘴哭着,陈哲连忙采来一些花朵,编成花环给她,总算将她哄得破涕为笑。 “大哥哥!这真好看!”那姑娘说道。 “小瑜!小瑜!你在哪?”有个女子在叫。 “娘!娘!我在这。”那姑娘戴着花环跑走了。 见那姑娘走了,陈哲找一个地方,继续运气疗伤。 到了第三天,才减缓了伤势。 陈哲起身下山。 山脚有一座村庄,陈哲心想正好去住一宿。 进了村子,才发现这里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几十具尸体暴露在野外。 陈哲四处找一下,感觉到了一座半塌的房子里有动静,赶紧跑过去,发现是一个谷仓里有动静,便过去打开谷仓,除了一些稻草和破烂农具,没发现什么东西。 他运起神识,查探到谷仓下面有生命迹象,因为修为有限,弄不清楚是不是人。 陈哲撬开木地板,见里面的一个三尺圆形的空间里蹲着一个女孩,抬头看着她。 “是你?”陈哲认出这就是在山上看到的那女孩。 那女孩“哇”的一声哭了。 “娘,小瑜饿了!娘,小瑜饿了!” 陈哲将她扶了上来,这姑娘大约有十六七岁,虽然头发蓬乱,全身脏兮兮的,但看得出长相十分秀丽,见她目光有些呆滞,扁着嘴。 陈哲取了些野果给她,见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那姑娘吃个几分饱,有了些力气,便问陈哲:“我娘呢?我娘让我躲起来不要出声的,小瑜都听娘的话了。” 陈哲有些不忍心,还是领着她出来,看到遍地尸体,问道:“这里有你娘吗?” 小瑜跑过去找起来,见到房子边一四十来岁女子尸体大喜,过去摇她笑道:“娘,娘,你在这里啊,小瑜很乖了,娘......” 陈哲不忍再看了,去伐下一些粗壮树枝来,用剑削成一个个墓碑。 小瑜还抱着她母亲的尸体说话。 陈哲一瞥感觉到那小瑜的母亲似乎还有一丝气,赶紧过去,引灵能进她身体,运真气透进她的百会穴。 那女子悠悠醒来,睁开眼。 小瑜非常高兴叫道:“娘,你总算看小瑜了。” 陈哲见这女子伤得极重,中了数个致命伤,内脏经络尽碎,已经无力回天了, 陈哲见她以期盼的目光盯着自己看,觉得不好推托,说道:“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女儿的。” 那女子微笑,轻轻点头,尽力说了声“谢谢”,然后表情僵化了,已然逝去。 小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然搂着母亲的尸体叫着“娘”。 陈哲准备在田间地头埋上这些人,再插上无名墓碑。 远处有动静,陈哲立即持剑过去,见是一支军队,看样子是大周军的。 陈哲暗自留起神来。 来了三百多人,陈哲立即后撤,将小瑜拉走准备进屋,小瑜大哭大闹起来,只好将她母亲的尸体也带进来。 这支军队的一个将领见到村子尸横遍野的惨状,怒发冲冠,拔出刀来狠狠“铿”地砍在旁边石头上。 小瑜讲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将领听到了,大喊道:“还有人吗?我们是大周军人,我是松城军校尉周振,不要害怕,请出来相见。” 陈哲想了一下,便走出来了。 那校尉周振三十来岁,面皮白净,上巴留两撇须,显然是个儒将,见到了陈哲说道:“你们不要怕,我们是大周军,不是枯勒人。” 陈哲心里一闪:枯勒人打到这里了?便说道:“将军我与我妹子逃过了贼寇的追杀,还望将军做主。” 周振问道:“你是这个村的吗?” 陈哲心想他怕是熟悉这一带的,乱讲怕是被识破。说道:“我和我表妹一家逃荒来的,遇上了贼寇打到这里,我阿姨去世了。” 敌人 周振也不深究,叫过一人说道:“去查探一下哪些人牺牲了,好好安葬。” 那人迟疑起来,周振怒道:“出了事算我的!” 那人赶紧跑去。 周振说道:“你们等一下在刘主簿处领一笔银子。”说着转头便要走。 陈哲问道:“将军去哪里?” 周振说道:“这里枯勒人猖獗,你们自己小心,我们去追杀他们。” 陈哲本想与他说小瑜的事,但也觉得让这个姑娘与一些当兵的在一起很不妥。 这时来了十多个士兵,在那个主簿的吩咐下登记搬运尸体。 见到小瑜身上有特殊气能显示,她有内气的。 陈哲暗运内气在小瑜头上,有一股清新的气息试图连接他的精神,陈哲大吃一惊,赶紧放手。 见小瑜天真烂漫,完全是个五六岁孩子的智商。 陈哲可不愿将小瑜留下,这样的乱世,别说小瑜这样智商有问题的女孩,就是一个头脑清楚的十七八岁姑娘也不容易活下来。 小瑜不愿离开她母亲的尸体,陈哲狠狠心,用食物将她引开,赶紧将她母亲的尸体藏在那个谷仓隔层里。 小瑜见不到她母亲的尸体,急得大哭起来。 陈哲对她说道:“小瑜,你娘去了很远的地方了,我是你娘叫来照顾你的,你以后跟我走吧,过些时间你娘会来见你的。” 小瑜没心机,轻易信了。 陈哲领着小瑜离开了这里。 见小瑜一个大姑娘却像一个小孩一般活蹦乱跳,陈哲暗自叹息,自己算不算拐带儿童呢?他想要研究一下小瑜身上的气能是怎么回事,另外也是为了保护她,留下她在那里,只会让她受害。 陈哲带着小瑜到一个市镇,这里有些人来往挺热闹。 他找了人问这里的情况,想找个能锻造的地方。 这地方小,还是有一个铁匠铺,是一所摇摇欲坠的两层房子,陈哲走过去与那里的铁匠主人商量,把丁则身上搜来的银两拿出二十两交给那铁匠,要买下了这地方。 这铁匠铺破破烂烂的,根本不值几个钱,那铁匠欢天喜地拿钱走了。 陈哲又去买了些馒头干粮,准备了几罐水,让小瑜选了一间房间住下了。 接下来需要长时间做事了,陈哲关上铁匠铺门,生起炉火,搬来铁锭摆起阵势。 这段时间他发现一个奇特的事情,他的内气容量降了,应是开了四气元之后降的,当时急于逃命,没有注意到这个。 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原因,是不是修行的普遍存在呢?陈哲也不多想了,现在有材料,先练武器。 “没有紫气脉,我还能不能凭空画符呢?” 他凝聚内气,元神念力加强了他对内气的运用,闭眼,在各处铁锭上尝试画上十二道阴阳符,阴符六道,阳符六道。 符文画上去了,没有消失,开设“金炉阵”成功。 陈哲长出一口气。 隔了这么多时间,又拿起锻锤,心里甚有感触,以前何晴总是在旁边帮忙的,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她不在了,还是感觉有些空空的。 加入了更多的炭火,尽量加大炉火温度,引来火气加强炉火,将那柄丁则的剑放进火炉里熔了。 这剑本身就挺坚韧,这种材质比起普通铁材要好许多,材质潜力还没有被完全开发,其实在不需要多少金气能的情况下,能打三锻中品铁器,陈哲在金炉阵以天然能量化为金气给养那铁,因为没了紫气脉,效率降了。 花了十个时辰,那铁打造出了一柄两尺五寸长,两斤三两重,淡蓝色羽毛细纹剑。 又看了眼那柄软剑,那软剑上面有刻符,陈哲多次看过这些刻符,那被扔掉的长索上也有,与万象石那种有些类似,这应该是一种法宝刻符,这些材质不高级,因为有刻符,却有奇妙的用途。 陈哲将那软剑也扔进火炉里熔了,这材质也不错,还是一种合金,陈哲便将这软剑的合金成分在金炉阵里缓慢分解了,提炼出铁的成分,混合了普通铁,打制一面三锻下品铁的两尺盾牌,不过五斤重,非常轻便。三锻铁器盾牌很是坚韧,普通刀剑根本伤不了。 见到铁匠铺了还有些农具铁器,陈哲一并熔了,选些好铁,打制出五柄一尺二寸长的一锻中品短剑,他准备当作抛刺飞剑用,特地练习了一会抛击扔刺的准度。 这时又想总不能都用这几柄利剑飞刺,数量有限,想了想,打造了一大把小尖头镖箭,心想等准头提得更高了,专打人要害。 也挖出那金令牌的宝石,将那金牌子熔成金锭。 铸造几天下来,没什么东西可造了,便开了场所练习扔剑扔飞镖练准头。 他的元神精神力让他拥有极高的准头,经过训练会更加厉害。 陈哲一心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不想再那样人见人欺的。 他还记得那“飞云剑法”的一些招式,当下练起来,加上练过的“夺星十八剑”,凑在一起练习,又自行编了几招凑上去。 由于精神力强大,头脑思维集中,他现在训练、学武进展迅速,抵得上原来几倍。 隔一段时间便去让小瑜下楼玩一下。 三天过去了,不知不觉有些饿,干粮也吃完了。出来看着是夜晚,一轮弯月悬在半空。 不知道为何,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有清晰的马蹄声传来。 陈哲让小瑜呆在房间里,小瑜还算挺乖的,也不会乱跑。 陈哲将小瑜关在房间里,收拾武器出去了,走在街上。 镇里已然空荡荡的。 他找了一家饭店,门开着,里面没人,他进去厨房,见到食物都在,拿起来便吃。 有些饱了,再带上一些给小瑜。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他刚出了铺子门,迎面而来一队五十余人骑兵队伍,见装束着裘帽皮甲,分明就是枯勒人。后面还跟着一大群被绑着的俘虏。 “这里应是大周腹地,枯勒人怎么来这里了?对了,小瑜家的村子的人还被枯勒人杀了。” 几支箭从马队那里向陈哲射过来。 陈哲早有准备,避开那些箭的同时几支镖也向当头的一人反击过去,想不到那人武功甚高,躲了过去。 那人见陈哲轻松躲开极速飞来的箭,还有闲暇反击,也是惊异万分。 陈哲不敢怠慢,这时看清楚了,这伙人的马上都悬挂了多个人头。 有五个骑兵出列,十分矫健,向陈哲射箭过来,陈哲抓一把镖箭向五人瞬间射出,击落了五人,但见还有三人未死,他稍感意外,如果是普通人,绝避不开这样飞镖的。 那几十人前后两列排起,前排向他弯弓射箭,射出便退后,后列出来射箭,前变后排搭箭弯弓准备。这样源源不断射箭过来。 陈哲知道自己空手挡不了这么多强劲弓手射过来的箭,立即闪到房子后面去,拔出剑,从背后拿出盾牌套在手上,悄悄爬上楼,见那队骑兵弯弓接近了,立即从楼上一跃而下,挥剑便砍,杀死数人。 这支队伍的一个军官抽出刀了策马奔砍过来,陈哲滚地避开,顺手砍下一只马掌,马翻了,那军官一登马鞍跃起,稳稳落地,双手紧握一把雕花细长刀,向陈哲攻来。 陈哲举盾挡了周围纷纷打来的兵器,那军官的双手长刀已经攻来,陈哲见那刀来势凶猛,不敢招架,往边上游刃有余地避开了。 敌兵纷纷跳下马,多般兵器向他攻来。 他的反应异常灵敏,但对手人多,四面八方都有武器攻来,避无可避,还好他的剑锋利,能够削断对手武器,还能抓住机会杀得一两人,这样有了空隙躲避,身上虽被击中几次,也都是小伤。 他非常厌恶枯勒人,能杀就杀了。 见敌人围过来,陈哲立即跑走,爬到一屋檐上,寻机会发镖打人。 远处一道火光十分迅捷地过来,陈哲赶紧挥盾一挡,正将一个小火球击飞,离他六尺时爆炸开来了,陈哲赶紧后跃,跌塌房檐,掉进屋里,身上被炸到几处,还好伤得不重。 陈哲明白有个会法术的在暗算他。 那个军官持长刀追上楼,与陈哲交手,此人武功高强,一时拿不下,那长刀竟然与他的剑相碰而不折断。 陈哲于是从二楼破窗而出,稳稳落地,又有一个火球弹过来,陈哲有了经验,就地打滚很远避开爆炸,赶紧在房舍里穿梭,寻机会先杀小兵,寻探那扔火球的敌人。 几座房子被火球点燃了,一会烧起熊熊烈火。 那火球扔的极准,陈哲觉得躲避困难。 这支骑兵十分顽强,成员个个有武功,应该是某种特殊部队。 陈哲见到远处一道人影闪动,立即摆脱了士兵追上去。 那持长刀的军官率兵追来。 陈哲拿出短剑,只见那人影躲于一墙后,他凝神观察起气息,见那人跃上墙,正要将一个火球向他扔来,被陈哲一短剑扔出,两人的准头都很精确,都是互相扔向对手,但短剑更快,刺中了那刚刚向他脱手掷来的火球,在那人跟前爆炸了,那人被自己的火球炸到,跌下墙来。 陈哲跃过墙,一剑刺杀了那已受伤的术士。 追兵过来了。 陈哲体力耗了大半,依靠坚盾利剑,与在各房子里游击,斩杀了一个又一个枯勒人。 陈哲斩了最后一个枯勒兵士,内气也耗得差不多了,到了街上,那军官持长刀攻来,便用盾挡了几下那军官的长刀劈刺。 那刀力道很大,砍在盾上,陈哲退了几步,那盾牌被砍出深痕,已经被勉强击穿,那也是一把宝刀。 特别战队 陈哲退后靠立在一堵墙前面,撤下盾牌,暗中拿出短剑握在那手,那军官穿着内甲,普通铁镖难以伤他,用上一锻的短剑应能刺穿内甲。 那军官几次攻击都被他的盾牌挡了,见他撤下了十分棘手的盾牌,目光一闪。 那军官与陈哲面对面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不敢有半丝分神。 陈哲谨慎走过去,他看出来那军官有四气元的修为,武艺纯熟。耗了大部分力气,要拿下他不容易。 枯勒军官举刀向他冲过来陈哲手一扬射出一把短剑,被那军官擦身避开,第二支短剑也到了,那军官尽量腾挪,也躲过了,陈哲身法很快,已经在他边上了,趁他手忙脚乱,几剑连发刺去,有一剑刺中了他的大腿,刺穿了护甲。 陈哲得手便跑开,停下歇一口气。 那军官一只腿受伤,勉力走向他,陈哲先扔飞镖逼退他,让自己有恢复精力的时间。 片刻,陈哲精气复原一些,便向那军官接近,如法炮制,先后抛射两支短剑,同时持剑攻上。那军官没能躲开第二支短剑,被刺中另一支腿,连甲也刺穿了。 那军官无法站立,扑倒在地。 陈哲接近过去,那军官在地上右手持刀贴地一挥削陈哲的脚,被陈哲小跳避开,一剑把他的右手插穿钉在地上,又将那把长刀踢开两丈远。 这人惨叫一声,突然用不流利的大周语说道:“英雄,且慢杀我,我是枯勒左犀汗的大王子增擅,我们枯勒勇士最佩服的就是武功高强的英雄好汉,如果你肯投靠我们,我保证封你王爵,将来还会封千里的土地给你......” 陈哲见他握紧拳头,蓄势准备奋力一击,心里冷笑,说道:“我没兴趣,只想取你性命!” 增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陈哲把四锻蓝剑插在他的后心,立即毙了他的性命。 陈哲见增擅的长刀不错,便取了来,又收回自己的几把短剑,坚盾也拿起来了,那些铁镖太普通,发射出去的懒得一一收回了。 又想了想,在这些枯勒人的马上、身上搜罗起来,居然得了几千两现银,还有不少金子和珠宝。 那些俘虏解了束缚,有个三十余岁的戎装人士过来,见陈哲在搜尸体,犹豫了一下,拱手说道:“大侠,原来是你,我是大周松城县的驻军校尉周振啊,我们几天前在那村子见过的,多谢大侠相救。不知大侠高姓大名?” 陈哲除了厌恶枯勒人,也厌恶大周官府军队,他这时细想了一下,这天下似乎很少有他不厌恶的。 周振见陈哲不理他,又说道:“大侠武功盖世,以一己之力尽杀了枯勒人的‘神鹰飞军’几十人,更将他们的副佐领击杀,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侠答应。” 陈哲望了他一眼,说道:“你不会想让我加入你们的朝廷军吧?” 周振的确是想招揽他,被他猜中心思,听他这么说,不好意思笑道:“大侠,朝廷奸人当道,正需要大侠这样嫉恶如仇,本事高强的人。” 陈哲这时看一下这些俘虏,足有两百多人,其中有一半是大周军队士兵。 陈哲见这支枯勒人只有五十三人而已,这时忍不住摇头,有些自言自语问道:“为什么枯勒人攻到这边来了?” 周振立即说道:“大侠,这里仍是大周境内,而且离枯勒人的地方足有千里之遥,只是枯勒人时常过来骚扰打劫,他们往往以小股军队作战,不攻城池,专门残杀掠夺村镇,造成我们极大的人口、财物的损失。” 陈哲皱眉道:“朝廷不管这个吗?” 周振也说道:“好叫大侠知道,现在朝廷力主议和,对枯勒人的跨境攻击也不闻不问,苦的大周百姓,这次枯勒人又来了,我等虽没有接到上官命令,但见枯勒人滥杀无辜,奸淫掳掠,心里实在恼火,于是一帮弟兄四百人出来围攻这帮畜生,想不到这支枯勒人虽然只有几十人,却是他们的‘神鹰飞军’部队的,十分凶悍,我们与他们交战,先被他们射箭杀了三成,用了邪术炸死多人,后来与他们搏斗,损失惨重后战败被捉了。大侠竟然能瞬间便杀了他们全部人,真神人也。” 陈哲向周振问道:“金谷城怎么样了?” 他虽然对那里有一些恨意,但心里不由自主会关心那里。 周振说道:“大侠,金谷城在两年前就陷落了,守将刘虎投靠了枯勒人。” 陈哲心里一凛,问道:“何成江兄弟和段晋那些人呢?” 他很想还问一下王金定、李山子的情况,但觉得周振不会知道,便不说了,何成江他们或许还有些名声。 周振知道一些情况,说道:“何成江将军当年受了重伤,后来成了残疾,段晋将军在枯勒人来之前,在金谷县中四处劝告百姓南下,后来有一万人随段晋将军、何成江将军、何成川大人南迁去了。” “枯勒十万大军将要攻金谷城,守城将军刘虎本还有八万数兵士,依靠那里险要地势,未必没有一战之力,那奸贼却直接投降了,金谷县虽然早已有许多人逃离了,留下的还有五万人,被屠城杀了三万人,听说当时那里成了人间地狱。” 陈哲心想:“王金定他们是不是逃走了?” 周振又说道:“大侠,枯勒人行为与禽兽无异,您也看到的,现在奸臣当道,世道颠倒,但百姓无辜,希望大侠能为百姓着想,加入我们抵抗枯勒人。” 陈哲见这人有三分书生秀气,又似乎有些文化,便问:“周校尉,你读过书啊?” 周振笑道:“大侠见笑了,我本是举子出身,后来弃笔从戎,练了些武艺,实在让大侠笑话了。” 见这周振连内气都没修出来,就是筋骨血气也不是很强,的确不怎么样。 陈哲说道:“周校尉,你带这些枯勒人首级回去,不要说是我杀的,就说是你们自己干的就行了。还有,不要提见过我。” 周振一愣,心想大侠淡泊名利也是常事,而且这类侠士说不定都有命案在身,不想露面也是正常,但这样大的功劳,真的受之有愧。 周振连忙推托。 陈哲不想与他啰嗦,对他说道:“周校尉,你能帮我查一下那个村子的户口情况吗?” 周振连连点头:“这个太容易了,我们这里一起被俘虏的,就有三个那刘家村的人。” 陈哲大喜,周振叫来那三男子,一个四十来岁,两个二十来岁, 那三人见到陈哲,对陈哲千恩万谢,陈哲带他们来见小瑜,希望能找到她的什么亲戚。 三人一见小瑜,连说认识,陈哲便问小瑜还有什么亲戚没有。 那年长的说道:“大侠,这小瑜姑娘叫庄小瑜,与她娘不是我们村的,去年五月才过来我们刘家村,她们买了一栋房子,就住下了,小瑜的神志有些问题,她娘却厉害得很,有些恶少看到小瑜姑娘漂亮,想着过来占便宜,都被她娘打跑,严重的还被打折手脚。怕惹麻烦,小瑜都不怎么出来的。” “几天前枯勒人来了,我们正好不在村子里,才逃过了一劫,我们家里人都被杀了,想不到小瑜姑娘的娘也逝世了。” 陈哲又问了一些问题,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心想只好先留下小瑜在身边了。 他取了两百两银子,这些是枯勒人身上搜刮来的。 将银子交给这三人,说道:“我是小瑜的远亲哥哥,感谢你们对我妹子的照料,这些便给你们了,将村里乡亲的墓修得好一些。” 那三人也不管陈哲说的是真是假,又是千恩万谢接下了银子离开了。 回避 陈哲见增擅那柄长刀甚好,本身便有二锻下品的强度,怪不得能与他对碰拼剑伤而不折。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过非出自他手的这一类宝器材质。 开阵将那长刀重新铸打了,又引了不少金气能,精炼铁器,摒除废铁,体积重量缩了,打成一把四锻下品剑,三斤重,两尺五寸长,湛蓝色羽毛纹络。 “枯勒人的武器可真不简单!上次也打出一柄四锻的。” 然后把那面伤痕累累的盾牌也修复了一番。 他在铺子里忙了几天,便让小瑜过来,仔细查看她身内气能。 那古怪气能与她格格不入,不知道来路。 陈哲想起自己当时也有神志不清的时候,那是因为魂潜干扰他,这异种气能或许差不多。 于是放出金灵茧,让小瑜捏住,说道:“小瑜,听哥哥的话,你看着这东西,不要看别的。” 他想试试小瑜能不能与金灵茧产生联系。 小瑜点点头说道:“好的,小瑜听哥哥的话。” 小瑜聚精会神盯着金灵茧,半天也没有反应,看来小瑜是进不去的。 他早有一个猜想,这个金灵茧空间虽然折磨人,却能极大训练人的精神力,如果让小瑜训练出强大的精神力,说不定就能压制驱散那异种气能了。 陈哲又有一个猜测,两个人是不是能同时进那个空间。 两人一起掌对掌,将金灵茧按在中间去。 “小瑜盯着它看,等一下有门的话,就想着走进去。” 小瑜重重的点点头,于是盯着金灵茧看起来。 陈哲意念一动便进了那个空间。 小瑜果然在他的身边,两人一起碰着金灵茧,小瑜见到两边的冰山火海,雷击风吼,心里非常紧张,甜甜说道:“哥哥,我害怕。” 陈哲开始进来时可没有安全的地方,熬过了原来的冰火炼域,开辟了这片安全空间,见小瑜使劲挽住他的手臂,对她笑道:“小瑜不要怕,这些是假的,我们一起去。不要怕痛。” 小瑜重重的点点头。 陈哲一放开金灵茧,两人都出来了,金灵茧浮在空中。 他再次试验,再次与小瑜碰着金灵茧一起进来,这次小瑜离开金灵茧,他没出去,小瑜出去了。 陈哲知道了,如果别人的意识要进来,这一定要与他一起碰到金灵茧才能进来的,随便哪一方松开,别人都会出去。 带别人意念进来非常消耗内气,需要恢复很久。 再次带小瑜进去。 这里一边是火域,一边是冰域,方向正相对。 陈哲带着她进了冰域。 这里对于陈哲来说,还能忍受,呆上一两个时辰没有问题,身边的小瑜却冻得瑟瑟发抖。 在这冰域,小瑜很难吃得消,全身发抖,但还是咬牙坚持下来,陈哲多次经过这个区域,知道只要凝结精神力对抗,便能减少痛苦,从而强化精神力。 而小瑜也被动地集中精神对抗寒冷,也能提升精神力修为。 见小瑜很是难受了,陈哲便放开金灵茧,让小瑜出了那个空间,发现小瑜嘴角溢出血,晕过去了,大吃一惊,知道小瑜难以承受这么久的寒冷对抗,自责不已。 还好小瑜只是经脉受了少许损伤,便引来尽量多的灵气给她就恢复好了。 小瑜半夜醒来,看到陈哲在身边,叫了声“哥哥”。 陈哲赶紧扶她起来。 小瑜委屈说道:“哥哥我好难受。” 陈哲见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与原来的样子大有不同。 陈哲问道:“小瑜,你觉得怎么样?” 小瑜嫣然一笑:“我好像忘了什么,我梦见我在一所很好看的房子里。” 陈哲不知道她说的所指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病好了不少。 小瑜变得沉默一些了,陈哲再带她去金灵茧空间锻炼精神力,火炎和寒冰两个区域都去试一下。 接下来陈哲谨慎了许多,不用多久就带她出来。 果然小瑜的异种气能渐渐减少,她的眼睛恢复了清灵。 小瑜神志恢复些了,便去梳洗打扮一番。陈哲赶紧去买了一套女装给她,让她自己洗澡更衣。 小瑜一番打理,再次看见时,只见她皮肤光洁,气质冷峻,便如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相貌非常之美,更甚于何晴。 陈哲大感惊讶,想不到自己捡了个绝世美女来了。 如果没有那异种气能影响,她的智商相当于十一二岁的孩子,懂得很多事物了,能够读书认字,陈哲便教她《元淬集》心法。 小瑜非常听陈哲的话,都一一照做了。 陈哲无法查探别人的精神力情况,只是看她身上那种异种气能似乎能自动生成,一直在反复,只好让小瑜保持训练精神力。 庄小瑜清醒时也十分勤快,四处打理得井井有条。 陈哲觉得她定有不凡的来历。 通过小瑜进出金灵茧空间,陈哲对于这里空间有了更多的认识,原本他一直不清楚是自己的意念进去了,还是整个人都进去了,现在看来,只是精神意念进去而已,因为他问过小瑜,他在这空间里时,外面还是存在的。 别人的精神意念进这个空间,只要让其与自己一起接触金灵茧,并有注意力集中,有进来的意愿就行了。带别人意念进来,极花自己的内气,花饱和时的三成以上。 他们住的这小镇叫秋溪镇,便是松城县制下,这几天又热闹起来,逃跑的人也回来了。 过了一个多月,陈哲保持修炼,稳定了四气元修为。 他的内气容量比起三气元时降低了,令他很不理解,不知道只是他是这样,还是所有人都这样的。 另外也进那个金灵茧的精神世界用模拟天劫淬炼元神。元神进步到一定程度便停滞不前,陈哲明白是需要他的本身修为提高了,才有进一步淬炼元神的条件。 陈哲发现许多材料都用完了,便出来寻找木炭石灰等铸造材料。 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赶紧躲在拐角,果然看到那个与他交过手的紫衣女子,还有也见过面的那蓝衣女孩在一起。就是没见到那只大豹子。 在这些普通人聚集的地方,弄一只大豹子走街串巷,还不吓死人?当然不好带进来扰民的。 两女说说笑笑,在街上问路。 他与紫衣女子打了一架,还夺了她的武器和小包,被她们撞上的话,可就有**烦了,赶紧绕路回去。 他想过去金谷县找回那万象石碎片,不过怕自己的实力太低,容易遇险。 接下来的目的地是黎城,去看一下那“晶铁”还在不在,有晶铁锻造的武器,那他的实力便大为提升。 至于庄小瑜,如此乱世,加上她的异种气能未解决,可不好抛下她一个人,要带着她一起走的。 陈哲把武器和银两都包了,大部分扔进那个小黄包里,那个小包是个很好用的宝物,里面的有六尺大小空间,最多能放三十斤物品,不过生物放不进去,比如兔子,进去就会直接掉出来。 出门时左右仔细打探一番,没见到那两个女子才出去。 陈哲记得那黎城应是西边的,早先去问人路径时,才知道那里离这边竟有一千多里的路程。 他们来到一处市镇,陈哲已经有了不少钱,于是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一辆双马拉的马车,让庄小瑜进去,自己则在赶车。 小瑜经过淬炼精神力,已经有了压制体内异种气的能力。 陈哲知道她的异种气能也有逐渐增强的功能,与魂潜相似,不过不同的是,那气能增强很快,但到一定程度就不再增加了,只要五天就能增到极限,只要削弱它,又能很快增加起来,十分棘手,陈哲猜想这是不是也有其它生灵附体了,但看不出来。 为此小瑜的精神力训练需要成为常态,陈哲心想等她精神力足够强大了,便能轻易压倒这异种气能的,他对此很有经验。 他们先去了刘家村,那里已经竖了许多新坟,一个人都没有,晚上碜人得很。 小瑜也知道这里是她生活过的地方,也想起母亲,暗自流泪。 陈哲偷偷将小瑜的母亲掩埋了,随后带小瑜离开。 两人赶了一天的路,到了一个岔路口,另一条路上一支车队远远地过来了,陈哲看到是支囚车队,他也坐过囚车,对此有些不快,便要看个究竟。 等那囚车接近,只见周振居然被单独一辆囚车押送着。 这才多少天呢,周振不是去领功了吗?居然立即犯事了。 陈哲对这人印象不错,便走近周振的囚车,押送守卫持矛驱赶他。 周振看到陈哲,急忙大叫起来:“大侠,大侠,又见面了,能和你说几句话吗?”又对守卫说道:“几位差爷,我遇上熟人了,能让我说几句吗?” 那几个差役恶狠狠地不同意,还要驱赶他们。 “自有法度在此,要犯不得随便接触的。” 陈哲叹了口气,他能轻易杀了这几个守卫,但不想随意杀人,他在那些枯勒人身上搜刮了许多银两,背着正嫌重,于是拿出五六块银子在手,足有二十两重,递给那领头的差役说道:“这是给各位差爷买酒吃的,请各位行个方便。” 那差役拿了银子在手,掂量着挺重,极其凶悍的黑脸上居然立即绽开了笑容:“好说好说,有话便快讲了,可不敢耽误了时辰。” 陈哲笑道:“谢谢差爷。” 陈哲到了周振囚车边上,问道:“你是怎么回事啊?没成功臣,反而成囚徒了?到底犯了什么罪?” 周振叹气说道:“我领着弟兄们带着枯勒人的首级去守城将军领功,想不到将军说我不尊号令,私自出城,导致损兵折将,功不抵过,将我杖责了三十,收监了。而将军自己拿着那些首级去上级冒领功劳。” “结果将军得了奖赏,大受称赞,升官还有希望。本来将我罚过了,也就放我出来的,不想那些枯勒人‘神鹰飞军’的副统领竟然是枯勒左犀王的大王子增擅,枯勒使臣到了朝堂,说我们大周杀了他们的王子,这样议和之事就休提了。” “我们的将军害怕了,立即推托说是我杀了增擅,与他无关的,结果这份‘功劳’还是落在了我的头上,朝廷立即下了处置文书,怪我杀了增擅破坏和谈,本是要处斩的,不过念在我以往有些功劳,便判了个发配边疆,永不叙用。” 陈哲忍不住笑道:“你们朝廷真是太有才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自救的法子?” 周振叹气:“朝中无人难办事,那将军是可有人情的,我出身布衣,只凭一腔热血报效大周,没攒下什么财物打点,又哪来的人帮我?” 陈哲摇摇头,说道:“我看那些枯勒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话说,那什么增擅其实是我杀的。” 周振摇头叹息:“在下如何能供出大侠呢!如果有赏赐,本来都是要交给大侠的,我的命都是大侠救的,岂能做不仁不义之人?大侠,在下有个请求,希望您能帮我做一件事。” 陈哲问道:“什么事?” 周振说道:“请到湖城县东边的城隍庙神像地下,取一件东西交给京城西边的......” 陈哲立即打断他的话:“别了、别了,听着就麻烦!” 暗中将一支短剑递到囚车底部,那里有不少稻草,正好可以隐藏了。周诚看见了,心里生疑。 陈哲说道:“周校尉,这把匕首非常锋利,足能让你割断铁链逃脱的,你自己的事自己去完成,是不是做忠臣什么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去黎城了,就此别过。” 陈哲也不和沉思中的周诚说话了,叫上庄小瑜出发了。 道长 一路走去,陈哲尽量避开繁华城镇,总寻找山间小路行进,看不尽山花浪漫,躲不完的瓢泼大雨。 雨过天晴后,天地间被洗刷了一遍,灵气充沛,总让人心旷神怡。 小瑜有时想母亲,便会撅嘴,或者哭泣,没奈何,陈哲摘花摘果,化成龙虎鹰形逗她,四处乱窜哄她开心,小瑜总是看得很开心,暂时忘了母亲。 莫名其妙捡了个小妹妹,而且还不知道送去哪里,陈哲也只能带着她一起,有时也带她进金灵茧的空间修炼精神境界,小瑜很不喜欢那里,因为非常痛苦。 小瑜的臆症时好时坏,陈哲也没有办法,其实小瑜就算是全然好的,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智商,比之实际年龄差了一大截,行为很是幼稚。 陈哲也得过臆症,感同身受,对小瑜小心照顾起来。 途中换了一次马匹,仍用两匹马拉着车,他现在有几千两银子,而且还是现银,根本不怕缺钱,所以经过市镇就买些点心果品给小瑜,小瑜非常高兴,每次都愉快地吃起来。 陈哲驾着马车进了一山谷。 旁边一阵梆子声,四处跳出了一群人,都舞刀弄枪的围过来。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当头的独眼赤膊大汉大声念道。 这词真烂!陈哲无奈摇摇头,说道:“原来是几位好汉,鄙人一向景仰各位英雄,但有钱财的,分点各位也无妨啊,不知道买路钱是多少?” 那大汉呵呵笑着:“这人不错,省了我们动手,五十两吧。” 陈哲笑道:“原来这么便宜啊,我与我妹子出游,可是带了几千两银子,还是花得起的。” 那些人一听他是带着女眷的,个个眼睛发亮:“还有钱?还有女人?” 那大汉哈哈大笑:“你也算老实,其实你就不说,我们也搜你出来,这样吧,把钱与女人留下,饶你一命。” 说着几个人便围上来准备动手。 小瑜听到声响,便叫道:“哥哥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陈哲回答:“不好玩的,小瑜快进去。” 这些人见到小瑜怎么漂亮的女子,哪还肯干休的,个个垂涎三尺。 大汉大声喝道:“大伙儿上,将他砍成肉酱。” 陈哲装作很紧张对那大汉说道:“好汉,好汉,不是说可以饶我一命吗?” 那大汉瞪起一只眼:“我们做做好事,送你归西。” 陈哲心想玩一下就行了,这十几个山贼要都杀了,也就一瞬的事,只是如何处理更好呢?被小瑜这孩子见到血腥总不好的。 突然远处一块石子飞过来,陈哲下意识闪了一下身子,从车上落地。 那石头不是射向他的,打中了那山贼头目的头。 那大汉独眼睁得圆圆的,头上汩汩流血,躺倒在地没气了。 “也是喜欢用暗器的,倒是我的同道!”陈哲向飞石来的地方看一眼,是个灰袍人,几个跳跃,轻盈飘到了边上。 山贼们见那人身形如此迅捷,慌张起来。 只见来人束起发髻,俨然是副道士打扮,二十来岁,剑眉冷峻,大眼明媚,带一丝微笑,对陈哲说道:“他们可伤到了你?” 陈哲见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与他清秀的相貌可真不相称,说道:“这位道爷,你好,我们是没被伤到,不过要被吓死了。” 那道人说道:“你不要愁,这些贼人已经死了一窝,这些余孽都让道爷我收拾了,省得留下一个半个为祸他人。” 说着拔剑向土匪走过去。 山贼中一人赶紧说道:“你可不要乱来啊,我们可是有山头的,还有很多兄弟,让我们大当家的知道,定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道人问道:“可是有四十一人,在这山上的一座破庙宇,还有个叫窜山彪的?” 山贼有人说道:“正是,我们的老大窜山彪,武功很高的,你可不是对手。” 道人呵呵笑道:“刚才我在山上行走,出来几个平白无故说要我的命,我倒是说贫道一没偷他们的,二没抢他们的,怎么突然就想要我的命,那能成规则的?被我杀上山庙,把人都杀尽了,其中那自称叫窜山彪的,的确非常厉害,能接得下我三招。那里还有一名女子是被你们抓来的,都放下山了。” 山贼们大惊,心下忐忑,说道:“你别吹牛了,凭你能斗得过我们老大?杀得了那么多人?” 道人懒得跟他们废话,拔出三尺长剑,过去便打,立即杀死了几人。 那些山贼连逃都没来得及逃,被尽数杀死。 陈哲心想不至于向我动手吧,就是向我动手,我也是能挡得住的,就是小瑜有些危险。 那道人在山贼的尸体上擦了长剑的血迹,远远对陈哲叫道:“你们一路小心,我还有点事。”说着飘然而去。 小瑜已经出来,好奇地看着那道人离去的背影。 “小瑜,我们走吧。” 他们乘着马车过去,不多时,有个白衣女子在前面拦路。 陈哲心想,这必是山上那道长杀了山贼救下的。 不过他比较谨慎,一运元神,定睛看起来。 “怎么有内气?”他看到这女子有内气,居然还练出了第二气元。 陈哲大叫道:“姑娘有什么事?” 那女子扭扭捏捏走起来说道:“小女子的家被一个恶道给毁了,那恶道还说要抢奴家去做压寨夫人,让奴家趁他不备逃了下来,还想请小哥给个方便,送我们进城告官去。奴家害怕再遇上坏人,看小哥面善,所以才敢请小哥帮忙。” 陈哲笑道:“姑娘武功高强,怕什么恶道呢?” 那女子不知道陈哲是如何发现自己身怀修为的,脸色一沉,嘻嘻笑道:“小哥真是开玩笑,小女子那能有什么武艺呢,不如,小哥我们一起寻个地方,就那么......” 陈哲留神见她双手聚集气能,知道她要发动攻击了,讲着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握一支镖在手。 正准备攻击,有三块石子向那女子飞去,只见她就地打滚避开。 那个道人又出现了,说道:“你以为骗过我了,风蜘蛛?在山上被你跑了,终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风蜘蛛怒道:“恶道!我们在一处山头讨生活,不曾惹到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陈哲明白这女子风蜘蛛原来也是山贼一伙。 道人说道:“其恶在世,流毒无穷,受死吧。”三尺剑一挥,跃过去,施展凌厉剑法,风蜘蛛拿出一条长鞭子,左躲右闪,甩击那道人。 那道人几个步伐接近,几乎是毫无障碍走路过去一般,一剑刺死了那风蜘蛛。 陈哲心想这道人剑法好犀利啊,全无一点花哨,直取敌人要害,似乎一点力气也不愿意浪费。 道人望向陈哲点点头:“又见面了。” 陈哲向道人拱手行礼说道:“多谢道长救我两次,在下陈俊,这次带着妹子出来寻生意做,不知道长高姓大名,他日有机会必将报答。” 陈哲现在化名“陈俊”,怕“陈寻”这化名同样会引来麻烦。 道长微笑道:“贫道‘无机子’,报答就不必了,我在附近村里听说了这里匪患厉害,随手除了。还请你自己小心,多走山间常遇鬼,你们还是下山寻大路去吧。” 陈哲再次称谢:“多谢道长!” 无机子再次飘然而去。 沙漠边缘 去黎城需要穿行一片沙漠,除了沙漠也多是荒原。 这片俗称‘荒川’的两千多里土地,黎城在中间偏西的位置,是大周王朝名义上的领土西端。 荒川的大周端起点,也就是东端,有个小城镇叫驼镇,的确是骆驼交易市场。 陈哲赶着马车来到沙漠边缘。 记得自己被押送到百炼城的时候,也经过一片沙漠的,走了几天,中间经过绿洲。 他当然知道去沙漠需要骆驼才好使。 这里有许多骆驼贩卖处,陈哲也不会选骆驼,那副外行人的样子被人一眼就看穿了,问价时总得到最高的抱价。 一匹骆驼的价格从十两到五十两不等,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内在学问就弄不清楚了。 沙漠边缘干燥炎热,陈哲拉着马车来到一处茶棚里,拴好马匹,将小瑜牵来喝茶。 这里有二十多张桌子,生意挺好,陈哲也是勉强找了两个连在一起的位置。 小瑜非常漂亮,引起了茶摊里人们的瞩目,想与他搭话的人自然多了。 同桌的一个中年人看了他一眼,问道:“客人,你准备去哪里?可别是去漠南,你可知道那边正闹厉害的鼠灾。” 旁边有一人听了立即接下来说:“对,对,那里的老鼠一只都有狗那么大,会吃人的!” 有一人说道:“这么大的老鼠,还不成精了!” 又有一人说道:“还不是一只,是一大堆,几万只,哗哗地扑过来,任什么人畜,不消半刻,啃成白骨。” 有一人问:“你见过?那怎么逃回来的?” 那人说道:“我朋友的朋友去过漠南的一个村子,那里遭了鼠害,全村遍地白骨骷髅,那样子有多吓人......” 陈哲对同桌对面的那人说道:“老板,贵姓啊?” 那人见他挺有礼貌,说道:“我叫李旺,小哥去哪里?可有什么东西要去售卖?” 陈哲指着外面的马车说道:“我不去漠南,而是去黎城的,我有一辆马车,只怕不好走,想找一两匹骆驼,可有什么讲究吗?” 李旺说道:“去黎城要经过的沙漠有五百里,但不是连成一片的,最大一块也不过两百里大,我看你也没带什么货物,这沙漠还算好走,你有马车了,也能勉强过去,主要是带足食物和水,穿过一片沙漠时找地方休整一下。过了沙漠,骆驼便没马快,除非是要运重物,那没办法须得用骆驼的。你们几个人?” 陈哲微笑道:“多谢大叔。就我和我妹子,已经准备了许多食物和水,既然可以用马过去,那我就去出发了。” 突然来了一短须男子,走过来问起陈哲:“小客人,你去哪里?” 陈哲见这人五十来岁,脸色黝黑,显得很是精干,只是眼珠子老是向小瑜打转。 同桌的人立即离开了。 陈哲不想与这人讲话。 那人又说道:“小伙子,你还带着家眷去的?” 陈哲说道:“是我妹子。” 这几天小瑜一直在车里,陈哲怕她出来见人会害怕,便让她大多时间都在车里,好在小瑜是极乖的,很听他的话的,除了有时想她娘,陈哲只好说她娘出了远门了糊弄她。 大周男人跟其他人称呼自己妻子有时也称“妹子”。 那人呵呵笑道:“大漠现在匪人很多,你这样就两个人出发的,不怕遇上恶人?” 陈哲总不好说我武功高强,不怕匪人的,便说道:“这倒无妨的,我还等朋友一起来的。” 那人显然看出了陈哲在说谎,小眼一转说道:“小兄弟,如果有难处,我倒是能帮你的。” 陈哲见李旺不停向他使眼色,便称谢拒绝道:“多谢大叔了,不过我会自己去的。” 那人又说道:“小客人,不如跟我来,我给你找一个好商队一起去了,都是有护卫的,你只需交九钱银子,包括中介费用的。” 一两是十六钱,这样的价不算高,陈哲想这个还可行的,心想这人极可能不是好人,不过也不怕他。 陈哲正要说话,旁边有个声音说道:“有这么好的事,那么劳烦大叔帮我中介看看。” 陈哲看到一个包着头的人说话的,头部用布裹住防风沙,只留一对眼睛。 再仔细一见,这人双目十分锐利,这分明是那个道人“无机子”。陈哲心里一喜。 那中介的听了说道:“可以可以,我们都一起去吧。” 陈哲故意无视旁边有人看着他不住摇摇头使眼色,便牵着小瑜出去,扶她上车,他拉着马与无机子跟那人走去。 出骆驼镇,越走越偏。 路边都是一人高的草。 陈哲早早就听到草丛里人跑过的声音。 果然,跳出十多个大汉,一棍子打在那引路的,将他打晕倒。 陈哲看个分明,那根本没用力气打,而那个引路的假装翻倒。 “你们不要想逃!”那几人拿着刀棍向他与无机子扑来。 这些人连炼体层的武功都不会,陈哲可没当一回事,于是牵着马站着看无机子如何行动。 无机子一顿拳脚伺候上去,所有人都打倒了,还打断了几个人的脚,地上一片哀嚎声。 “别装死了!”无机子踢一下那假装晕倒的带路人,那人被吓死了,这时那敢起来? “引我们来抢劫?”无机子又运劲一踢那人,那人痛得大叫起来。 陈哲就在旁边看着好戏。 “小兄弟,我也是被那些歹人胁迫的,不帮他们做事,他们便要打我......”那带路的对无机子说道。 “老格!你胡说!”那边被断了脚的一人怒道,“明明是你,仗着妹妹是知县的小妾,胁迫我们帮你抢钱、抢人!” 那些人都十分痛苦,见那个老格这么说,十分不忿。 陈哲心里一怔,问那人道:“你说什么抢人?” 那人说道:“当然的,不抢人没什么收入,尤其是女人......” 老格大声咳嗽起来,那人听到,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 无机子脸色一沉问:“抢了后怎么样的?” 那些人都不敢出声,他们也有点脑子,万一这人嫉恶如仇,知道他们还贩卖人口,说不定一怒之下都宰了。 无机子哈哈笑道:“其实我也想看看能不能做这样的生意,本来我做杀人生意的,帮有钱人杀人,你们懂的,见不得光,老板仗着掌握了我许多的的杀人把柄,不给我什么钱,让我连家里人都养不活,我便一刀宰了老板逃了出来。现在听你们这么说,我倒是想看看这生意怎么样,好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无机子将老格拉过来,踩在脚下,鞋底板封住了他的嘴。 陈哲心想这无机子为人还真不错。 那些人听了,均想无机子是有钱人养的杀手,这时逃出来的,这类人他们也见过,身上多半带着多起命案的,都大喜点头:“您武功好,做这个适合,前面我们遇到有武功的,总被伤到好几个弟兄,多半要用石灰之类,真不值当,有您这样的身手就不怕了......” 无机子摆摆手说道:“少废话了,说说能有多少收入?” 这些歹人心想这人都会杀人作案的,他们一点事,根本算不了什么,说道:“这个也不好说的,上次老格引来一对夫妇,我们抓了他们,钱给我们分了,男的抓去卖给外族人当苦力,女的本来让弟兄们玩过后,送到窑子里,结果被找机会一头撞石头死了,这可是少了大半的银子......” 陈哲听了心里大怒,说道:“你们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无机子向陈哲摆摆手,问那人道:“你们做这些事,也不怕官差追捕?我被官府追怕了,总想有避祸的地方。” 那人一听更喜,哈哈大笑:“大爷,你有所不知,我便是驼镇里的县府差役,可是吃皇粮的,老格也是有官身的。” 陈哲皱眉:“什么又镇又县的,乱得紧!” 无机子沉默不语。 那人说道:“你们有所不知,原来这里几年前设了县制,叫‘西云县’,第一任知县便是我们现在的县太爷。这里山高皇帝远,县太爷权势大着呢。那位大爷,以后你便在这里混吧,我们想办法将你再引荐给太爷,说不定你这一身武功让太爷看上,便给你补个官身,在县衙挂个名,害怕什么通缉追捕呢?” 陈哲好奇问道:“县太爷难道不管你们做的事吗?” 那人又笑:“我们的收入大半交给太爷的,抓到的女子只要有些姿色的,都要先给太爷过目,你说呢?” “哧哧哧......” 无机子抽剑瞬间结果了他们的性命,老格大惊,随后也被一剑割了喉咙。 陈哲尽量小心没被血污沾到,牵着两匹马拉车走了。 “告诉过你不要乱跑,却来这边干什么?这次若不是遇上我,你岂不遭殃了?”无机子拿下头巾抱怨。 陈哲假装这时才认出他来,大喜道:“原来是无机子道长,呵呵,世上还有你这样的正义之士,我才不怕了。” 无机子问道:“这种世道,你带着女眷乱跑干什么?” 陈哲笑道:“我有心去做些生意,挣钱养家的。” 无机子无奈摇头,一会说道:“我想不到你们也居然来了这里,这边更乱,不适合你们的,还是早日去寻个安全地方。我要走了,接下来你的运气不可能一直很好的,好自为之。” 无机子收了剑离开了。 陈哲便直接向黎城方向出发了,悠悠赶着车子,不想让马匹太累了。 只见有几峰骆驼驮着一些货物匆匆过来,李旺也在其中。 见陈哲悠悠赶着车子走,李旺大叫起来:“那小客人,还不快点跑,驼镇的县太爷被人杀了,那里的守备将军到处抓人,再慢一点,被抓进去怎么死都不知道。” 陈哲知道定是无机子干的,大声对李旺说道:“谢谢李大哥相告!” 驼队 离开驼镇一路过去,越来越荒凉。 马车孤独地在原野上,进了一片沙漠。 马车在这片沙漠走得不快,总是陷足沙中,车轮与沙子摩擦也大,速度很慢,陈哲心想本应找了骆驼来的。 这时看到远处叮咚驼铃声响,有一支驼队正慢悠悠地行进。 陈哲驱马车过去。 驼队出来两人拦住他问道:“客人,有什么事?” 陈哲大声说道:“几位老板,我想买两峰骆驼,可否行个方便?” 驼队的人见他只有两人,应没什么威胁,于是引他见他们领队。 陈哲见那个领队络腮胡子,面色黝黑,双眼有神,便说道:“老板,我想买一两峰骆驼拉车,能通融一下吗?” 那领队叫张钦,是个绸缎商人,这时说道:“客人,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骆驼,真是抱歉,如果你需要水和食物,我们到是能给你一点。” 陈哲早有准备,早准备了半车子的水与食物,这些食品不好放金灵茧空间,一放就坏了,水在里面也会很快蒸发掉,只好放在车子里,这样也增加了重量。 这时听说没有骆驼卖,有些失望。 张钦问道:“客人去哪里?” 陈哲说道:“回老板的话,我要去黎城的。” 张钦继续说道:“这样好啊,客人,我们也是去黎城的。其实这沙漠不大,你也没有什么沉重货物,用不着骆驼的,多辛苦一些便出去了,去黎城路上,西边三百里处便有个绿洲,可以在那里歇脚,然后又进了一两百里大沙漠,出了沙漠,对你来说,骆驼便没大作用。” “只是这一带闹马匪闹得很凶,客人你这样独行,是非常危险的,特别是绿洲那里,总有贼人蹲守着。我们雇有护商队的,都是武功高手,反正同路,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 陈哲心想这样也好,便向张钦称谢,一起随商队出发了。 这支队伍有十多个武师护卫,伙计五十余人,骆驼也有三十三峰,全都驮满货物。 商队一般不带女眷,张钦的儿子张随也在这队伍中,这也是第一次过来,跟他父亲历练。张随生的细皮嫩肉,此时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陈哲向张钦等介绍自己二人,自称“陈俊”。 庄小瑜出车向众人见礼时, 立即引来了众多目光。 张钦为人健谈,问陈哲道:“客人,你去黎城有生意吗?” 陈哲笑道:“张老板见笑,我创业不顺,亏了家产,这时收拾最后一点本钱,带着妹子想去黎城闯荡一番,寻找机遇。” 别人听了就知道陈哲是小两口一起出来的,就别说什么做生意了,恐怕是大户人家私奔出来的。 张钦点点头,说道:“黎城别的没有,就是铁多,也被人称为‘铁都’,可是个有名的兵器产地。不仅黎城铁多,再往西的几个小国也是兵器产地。” 陈哲有些惭愧,他在那里虽然呆了一些时间,可都是被禁锢在一个铁矿里,可不知道外边的事。 张钦又说道:“黎城因为贩卖兵器,这世道越乱越发财,变得十分富庶,我便是贩布匹的,那里外族人多,他们不会种桑养蚕,绸缎极贵,这生意往往有五倍以上的利润,只是这路途不太平,马匪丛生,所以来往商队都会雇一些武林高手护队。” 一听武林高手,陈哲稍有兴趣,张钦引荐护卫队队长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子。 “这位是西京的‘长福武馆’的褚元山馆长,我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才请到他的。” 只听“咦”的一声。 “这位浮云山五风宗的‘无机子’道长,正好要去漠南办事,这次偶遇我们,因为去那个绿洲之前是同路的,便一起过去的。” “无机子!”陈哲心里暗笑。 无机子这时仍用布包住头,蒙着脸防风沙,与其他人一般打扮,看不出道人行头,见了他也无奈苦笑,因为包着口鼻,看不出他的表情。 而褚元山却只有二气元,还有一个叫冯天的青年也炼有丹田气,其他人都还是“炼体层”的,连内气都没有。 无机子修为达到三气元巅峰。 张钦似乎并不知道无机子是这里最强的,总是推崇褚元山为这里的第一高手。 张钦又说道:“陈先生,你别看这沙漠没有人,其实热闹着呢,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我们!这边有许多匪帮,都有探子,专找能下手的对象,如果商队实力强,他们也会估量着,多半不会自讨没趣,因为就算能赢,恐怕会损失惨重,影响自身实力,也是不干的;那样就算特地去找他们都见不着。倘若觉得你实力弱,可以下手,那便如旋风般立即出现在你眼前了。没有点实力,举步维艰的。” 陈哲知道他的意思是他有掩护自己的恩情,点头称谢。 陈哲特地去问无机子:“道长,你要去漠南吗?去那里干什么?” 无机子说道:“有些私人的事要办。”一句话敷衍过去,便不与他说话了。 走了几个时辰,果真没有遇到匪帮。 正在午间,沙漠天气炎热无比,天边起来沙尘暴,滚滚而来。 众人只好停下,让骆驼排成一排,人则在骆驼后面躲避。 陈哲也拉庄小瑜到骆驼后躲避,见马受惊要跑,赶紧过去拉住,扯了回来。 陈哲在这昏天黑地却能看见周围情况,只见张钦的儿子张随向悄悄向庄小瑜接近,料定没有好事,立即冲了过去。 张随抓住庄小瑜的手,趁着天昏地暗,对着小瑜邪笑道:“小美人,你还是跟了我,我有的是钱,包你荣华富贵,哪不比跟那破落户强?”庄小瑜大叫拼命挣脱,声音在轰轰风沙掩盖了 庄小瑜被抓得紧紧的,一时摆脱不了。 陈哲已经到了,一巴掌打倒张随,念在张钦对他还算有礼,小瑜也没受伤害,不想为难他。 过了一个多时辰,沙尘暴停了,众人清理沙子,盘点一下财物是否少了。 张随大叫:“我的玉佩没了,我的玉佩没了!” 有人大叫:“有三匹绸缎不见了!” 众人搜起来,结果都在陈哲的马车上搜到了。 陈哲知道这个栽赃也太显眼了,八成就是张随做的,对张钦说道:“张老板,我绝不会偷拿东西的,是有人栽我的赃。”他也不提张随做的事,希望张钦能自己明白。 张钦却不明白,说道:“陈先生,我还认你是好人,想不到会做这样的事。” 张钦哪会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性,原来趁他外出做生意,在家里花天酒地,一无是处,就是看张随见了庄小瑜便魂不守舍的,猜到了其中关节。 庄小瑜看得出有人骂自己哥哥,心想一定是那个要欺负自己的坏人跟这大叔说了哥哥的坏话,才让哥哥挨骂的,过来就指着张随大声说道:“那坏人要欺负我,被我哥哥打了,不要骂我哥哥!” 庄小瑜口无遮拦,这个地方,女子说出自己差点被非礼可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这样会招来许多非议,小瑜哪懂这些。 张钦听得庄小瑜说的,大怒道:“我儿子可不会做这样的事,哪能让你们反咬一口,陈先生,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你们走吧,自己小心。” 无机子望了一下陈哲,终于也开口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陈俊,你好自为之。世道险恶,弱肉强食,不要总认为自己运气很好。” “谢谢道长。” 陈哲点点头,整理马车上让庄小瑜坐进马车选另一个方向准备启程了。 张钦突然过来,拿着一个包袱给陈哲说道:“陈老弟,令夫人如此美貌,就算不是土匪,普通人也会觊觎的,你没看到我的几个护卫眼馋的样子!那些武人干事没个长短,万一他们脑子一热,害了你们,倒是我的罪过了,你们还是回去更好。” “要是出了事,你们的父母怎么办?年轻人不要图一时快活,逞一时勇气做事,凡事三思而后行,如果坚持要去,那就做好充分准备再走,千万不要再这样冒冒失失地过来了。” 张钦回头走去。 陈哲大声叫道:“谢谢张老板。” 张钦又对他叫道:“快回去吧!” 他的听力出众,听到张钦说道。 “世上最难为人父母,再不肖的儿女也是心头宝,不省心的孩子,要让爹娘在家哭断愁肠啊!......” 张钦一直摇头,回到驼队启程了。 陈哲仍选了另一个方向去了。 围攻 陈哲向南走一段路,看不到那驼队了,再向西行。 打开张钦送的绸缎包裹,是一百两银子。 “这人不错!”陈哲心想。 这样赶了半天的路。 右边起了风尘,有一支马队飞奔过来。 陈哲先感觉到了空气中的轻微震动,立即套上了盾牌,将那一把三锻蓝剑递给庄小瑜,自己持那四锻下品湛蓝宝剑,身上带所有的四把飞刺用的短剑和大量铁镖。 庄小瑜没感觉到危险,见陈哲如此,也有些紧张起来。她刚练了《元淬集》,还没有修出内气,武功更是一点不会,这时帮不上忙。 马队很快赶到,有二十多人,过来围住他们,各个骑者举武器“喔喔”乱叫,庄小瑜被吓得缩在车厢里不敢动弹。 陈哲知道这些是马匪。 一个光头策马出来,拿一支矛向陈哲抛刺过去。 陈哲用盾挡开,一支镖箭随手甩出,正中那人喉咙,那人捂住脖子,僵着身体落下来马,没气了。 周围人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立即压住了声。 “他杀了五当家的,我们杀了他!” 有人一声大叫,众人握着武器向陈哲攻过来。 陈哲不留手,持剑冲过去劈刺斩砍。 这些马贼比起那枯勒“神鹰飞军”来差远了,围攻陈哲的人被他像砍瓜切菜般杀了,有的连兵器连人一起被砍成两截。有几人吓得分散逃走,被陈哲用镖箭飞射尽数杀了。 庄小瑜见陈哲如此剧烈厮杀,担心问道:“哥哥,你没事吗?” 陈哲笑道:“你就不用担心了。再走两天就出沙漠了,到时带你去玩好玩的。” 庄小瑜有些孩子气,听了很是开心。 入夜休息,第二天凌晨赶路,马匹的体力消耗极大,快要吃不消了,只好给马匹吃点东西,喝些水,放慢速度。 赶路到了黄昏,右侧轰隆马蹄声响。 大批马贼到了,足有两百多人,全都骑着马,“呜呜”怪叫。 众马匪追上他们,围起来一个五丈大圈子,马呲呼声,踏地声,众人大喊声,嘈杂之极。 “不是说有女人?” “就在车里的。” “弟兄们抓女人!” “听说是绝世美女。” “好久没尝过女人的味道了。” ...... 陈哲套上盾牌,握住湛蓝利剑。 众匪不答话,下了马,四周蜂拥打过来。 陈哲护着马车,持着盾与剑,连劈连刺,这湛蓝宝剑锋利之极,铁盾轻便且坚韧,能挡诸多武器,片刻杀了二十余人。 这些马贼从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人,一时惊到了,纷纷后退。 陈哲虽然厉害,但他心里也清楚,自己虽然有了四气元一起提供内气生成,但精力和内力毕竟有限,恢复速度虽然快,但接济不上,不足以杀死这里的所有人。 这里一片平倘,没有险地可踞,只能硬碰硬连续作战,他盘算凭自己的内气和体能,最多能杀死这里一百三十来人,最好是找到他们的头领挟持了,再抢夺马匹,带着庄小瑜一起逃出重围。 如果是他一人,想逃走倒不是难事,但带上庄小瑜就不大容易了。 他登时觉得自己大意了,怎么也算不到这荒漠上居然会有这么大股的土匪。 对方有一个极高大的匪人步行举刀向他砍来,陈哲用盾挡了一下那刀,那力道很大,陈哲退了几步,重重的靠在车上。 匪人见陈哲吃亏,一阵欢呼。 车里的庄小瑜听到这么大动静,忍不住探头出了车帐布看。 那两米多高的大个子用举大刀打来,陈哲见那刀的方向,向庄小瑜扑上去,将她扑倒在地,滚了几滚,那车子被那大刀砸扁了。 陈哲先放下庄小瑜,众匪又拥过来,陈哲几剑挥去,击退众人,百忙中套着盾的左手拿出一支镖向那大个子的喉咙运劲抛去,虽然左手被盾牌拖累,这镖力道不强,但那人行动迟缓,眼看要扎中了,被一矫健的身影跃过用短剑将镖拨开了。 那身影落地,原来是个戴白色的面具的,另有一个面具人也过来了。 众人围着陈哲的圈子越来越小,最后只有两丈大小,也都不敢接近。 陈哲护着庄小瑜,庄小瑜也拿着剑做出一副迎敌的样子。 陈哲心想对方还是有几个高手的,如果真的斗起来,庄小瑜只怕难以逃脱,他拉着她背靠毁坏的马车,两匹马已经被匪人杀死了,正呲牙张目倒在地上,陈哲便拉过了放置在身后。 众匪人中有一人向前一步,陈哲一发铁镖中了他喉咙杀死。 一个面具人叫道:“一起上,乱刀分尸!” 一种人涌上来,陈哲上前几步狂乱劈砍起来,一时间手、头乱飞,瞬间被杀了十余人。 众匪暂退,有人向庄小瑜发冷箭,被陈哲拨开。 那两个面具人一并攻上,那大个子也攻上来,匪人见有人带头,都一拥而上。 陈哲这时怒火燃起,见那两人带头冲过来,向一人发了一镖过去,自己也冲过去,那人躲闪飞镖滞了一下,陈哲挥剑逼开另一人,随后与众匪交上手,用起四锻湛蓝剑收割起生命来。 陈哲见状,几步退到庄小瑜身边。 那个大个子虽然力大,但动作奇缓,又差点被陈哲刺中喉咙,如果不是两个面具人夹击牵制,已然被杀了,吓得立即退后。 两个面具人配合攻击陈哲,每人都持双匕首,身形灵便,比一般的匪人强得多。 陈哲要护着庄小瑜,又要挡着他们众人,十分吃紧。 那两个面具人数次险些被击中,不敢接近陈哲,转而找机会对付庄小瑜。 其中一面具人寻到机会,一匕首向庄小瑜弹射出去,陈哲忙中赶紧拉了一把她,庄小瑜的肩部中刀。 庄小瑜受伤,吃力说道:“哥哥,不要管我......” 陈哲怒火冲天,把盾放在庄小瑜的身上,拿起另一把剑。 那袭击庄小瑜成功的面具人向陈哲攻来,另一边也有几人攻来。陈哲双剑齐舞,攻向那打伤庄小瑜的面具人,那人用匕首挡剑,被剑斩断匕首,砍在手臂上,措手不及,被陈哲另一剑砍中了脖子,连头带面具砍飞了出去。 另一个面具人正要攻到身边,陈哲反手一剑甩出,刺穿了他的身体。 这对面具人在众匪人中武功算是十分厉害的,却被陈哲轻易杀了,在匪人心里造成了更为巨大的震撼。 陈哲拿出那插在面具人身上的剑,拿着双剑乱劈乱刺起来,打退了匪人的进攻。 庄小瑜的伤口接近肺部,匕首还插在那里。 陈哲帮她将匕首拔出来,立即按住止血,同时拿了些带过来的伤药胡乱隔衣敷上,凝神引来灵气为她疗伤。 众匪彻底怕了,眼看陈哲帮庄小瑜疗伤也不敢上前。 陈哲突然想到一点,他是知道自己的精力有限,不代表那些匪人也知道啊!他需要造成他永不疲劳的假象,可以吓到他们最好。 他也想过化形成青龙战斗,但那青龙能增加的力量有限,加上这里根本没有大量水助威力,又没有了紫气脉配合,弱了许多,加上龙形太大不灵便,也不好运用武器,实力还不如他拿这湛蓝剑高强。而且可能被认出来,到时万一又遭朝廷追捕就是件棘手的事。 这时更妙的是他能趁匪人不敢进攻之际恢复体力和内气,这样匪人数量虽多,让他找机会杀几个,休息一下,迟早都能杀完的,所以需要缓缓图之。 这倒是笑话一般了,匪人们也是想这人武功太强,只好包围住他,等他断粮断水,饿也饿死他,缓缓图之。 霜儿 众匪人见陈哲如此可怕,早已退开一个大范围。 陈哲冷眼注意着众匪人,众目睽睽下,将尸体一具具拉过了叠在前面,当作围墙。 小瑜见得心惊胆战。 陈哲周围围起尸体,留了一个口子,将毁坏的车仗篷拿来,勉强还能当一把伞,便在一角搭起来,让小瑜蹲在下面。 陈哲右手把剑插在地上,抄起一把铁镖。有匪人要接近,便发镖击中,一箭封喉,不敢走远,怕是照应不到庄小瑜,于是杀了几人便停了,拖着尸体垒墙。 这时远远的又有无数骑过来,掀起巨大风尘,领头的是名长辫子的黑衣女,约莫十七八岁,还带着二十多骑,在后面跟着有数百骑者之多。 陈哲心里叫苦,这马匪怎么有如此多的数量。 一会,他便发现不对劲了。 包围陈哲的马匪分出一部分出来阻挡那狂奔的二十多人,那些骑者被阻了一下,让后面大部队追了上来,也围起来乱战。 趁这里匪人有些失神之际,陈哲拉着小瑜冲向包围圈人少之处,挥剑砍杀,护住小瑜,杀了十多个匪人,夺两匹马,将小瑜推上马背,陈哲盘算与小瑜共骑一匹马,另一匹备用。 陈哲打退围攻过来的匪人,眼看就可以溜之大吉了,那边被围攻的二十多人显然发现了陈哲这边的战况激烈,赶紧拼命挤靠过来。 大批的匪人被那些人引了过来,冲向陈哲这边。 “干嘛跑我这边来了?”陈哲心里大骂,为首黑衣长辫子女已经领着二十余人到这边了,陈哲和小瑜跟他们重新被围起来。 匪人一拥而上,陈哲只好边护着小瑜边砍杀起来。 见那女子长辫子摆动,拿着双短刺做武器,那身形像极了何晴,只是更为小巧一些。 黑衣女开始还以为陈哲是许多人在作战的,谁知只是一人带着一个受伤的弱女子,大失所望。 大约有五六百马匪将他们团团围住,有骑马的有步战的。 陈哲发狠乱劈乱刺,双蓝剑非常锋利,碰触到的不伤即亡,硬是打出了周围一片空处,片刻便杀了五十多人,所有人看得咂舌不下。 匪人们像是遇上了鬼一般,不敢再接近,退开几丈,仍包围他们。 那黑衣女子等人也被吓住,不敢靠陈哲太近。 陈哲心想只要对方别再出现什么高手了,要带着小瑜脱身应该还是做得到的,不过这黑衣女他们就顾不上了。 马匪群中出来一面色白净的男子,斜着一对眯眯眼,扎起许多根辫子,穿着一件红色大袍,摆弄着一把鎏金匕首,一身打扮搭配得不伦不类。 众匪见了,有叫“副帮主”的,有叫“大少爷”的,也有叫“二当家”的。 那人过来,问了一下情况,点点头,过来距陈哲三丈远,大声说道:“这位大侠,我们知道你武功盖世,不过请问,如果我们尽力攻击你夫人,你能护得住吗?” 陈哲笑道:“护得住。” 那人摇头说道:“大侠,可不要说大话,我要你二人投降,不杀你们,你同不同意?” 黑衣女子在陈哲边上说道:“他们言而无信的,千万别投降。” 陈哲运起内气,大声说道:“就算你们人多,我也护得住她,即便真的护不住,我也能独自逃走,然后找到你们的巢穴,终身以杀尽你们报仇为己任,今天杀几个,明天杀几个,相信总有一天会杀光你们,再屠了你们所有人的满门男女老少,然后抓住你们几个首领,今天砍一只手,明天砍一只脚,分几天折磨死。不信试试看。想让我投降?这是在讲笑话吗?” 和黑衣女一起的几人大声叫好:“好!大侠真是豪气冲天啊。” 那什么副帮主听了心里发寒,见到地上几十具尸体,己方两名武功高强的头领都被杀了,而他精神似乎依然充沛,只怕他真能做到他所说的。 陈哲开始拉匪人尸体垒起阵地来,黑衣女子及其伙伴也来帮忙。 有个虬须披发穿甲胄的老者带着五六十人赶过来。 众人都叫他“帮主”,明显就是匪首了。 老者见到那副帮主问道:“鲲儿,不过是抓个女人,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那鲲儿脸稍一变色,指着陈哲对那老者说道:“父亲,事情有变啊,我们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十分了得,杀了我们几十人。” 虬须老者见陈哲用匪人尸体当砖石一般垒墙,而那被杀的两个面具人是沙河帮的两个头领,心里大怒道:“什么人敢杀我们沙河帮这么多人,还不将他拿下,千刀万剐了。” 鲲儿一听大急,立即说道:“义父,这人非常厉害,要从长计议。” “我亲自会会他。”虬须老者不听,亲自拿起一把大刀出来。 那老者也有三元修为,单手举着一把沉重厚背大刀,来到陈哲前面,大声说道:“看我亲自拿住他。” 那老者举刀过去,他身材十分高大,足有两米,身手却没看起来那么臃肿,瞬间便跃到陈哲身边,一刀“嗦”地刺过来,陈哲轻易避开。 那一刀刺得不远便生出破风声,力量很大,一刺不中,立即横向变招向陈哲砸来,陈哲跃开躲避,那刀在沙地上砸起大量沙子。 那匪首老者旋转身子,手抓刀柄甩击大刀攻向陈哲。 陈哲见他的刀法范围大,力气足,但不灵便,刀法大开大盍,一击不中,破绽甚多,便一剑挑沙子抛向匪首眼睛,趁着匪首躲避一瞬间,直接贴近,一剑向他的胸口刺出。 这老者见状,赶紧弃刀,跃后闪避,被陈哲跟着追刺过来。 那老者见那剑已刺到胸前,一惊之下反应迅捷,就地打滚,险险避开了这一剑,脸上沾满沙子,狼狈之极。 几个匪人上去拦住陈哲,被陈哲几剑杀死,匪首赶紧连滚带爬逃了,几人上前扶他起来。 三元修为与四元修为看起来相差不大,其实四元修为的丹田比三元时强化了不少,内气凝练很多,隔了一气元,实际上等于隔了个境界。修行界往往称四元修为“内气大师”,以区分三气元。 加上陈哲的元神凝聚精神力,他的实力可比这老者强上非常多。 这匪首一向自视甚高,一招就吃了这样的亏,那肯干休?站起身后,双手一摆,推翻了那几人。 “上去杀了他!” 众匪人听匪首命令,不敢不从,纷纷向陈哲围过去。 天黑了,这对陈哲反而有利,他能夜视。 这匪首自认修为高,实力强,但被陈哲一招打怕,心里发虚。 陈哲让小瑜坐在围起来的尸堆里边,让那黑衣女子他们也离小瑜远些,自己则手握双剑出来,众人见了被他的气势所慑,不敢上前。 黑衣女子对陈哲说道:“大侠,我们的援兵不用多少时间就会来的,我们坚持些时间就好了。” 陈哲知道匪人暂时不敢进攻了,于是回来引导灵气恢复内气。 黑衣女子对陈哲说道:“这位大侠,我叫霜儿,因为这里缺水,所以我给自己起了个姓,就姓‘水’,不知道大侠......” 陈哲轻声说道:“我在调息练功,不要打搅我。” 水霜儿立即禁口。 一会儿,陈哲拿出一双短剑,就是他打制的一锻刃,递给水霜儿说道:“你拿这武器吧。” 水霜儿拿过那双刃,眼睛一亮,知道这黑刃的不凡。 与匪人这样僵持不动,给了陈哲缓过气的机会,他的内气通过调息和吸收灵能慢慢恢复起来。 陈哲的调息不用打坐,只要站立,集中精神运转即可,这样还有一定的隐蔽性,不然让那些匪人看到,只怕会认为他已经没力气了,便立即进攻过来。 周围灵能越来越少,陈哲也恢复了大部分内气。 陈哲又站起,双手持双剑,他并不怎么会双剑法,不过在如此的人群围攻中,不需要什么剑法技巧,狂劈乱刺就是,这样毙敌效率更高。 杀神刺 那个鲲儿名叫沙鲲,是沙河帮帮主沙洪的儿子。 沙鲲在沙洪耳边讲了几句,沙洪点点头。 沙鲲对陈哲大声说道:“这位大侠,我们只是为了那女人而来,这次我们生了误会,为了赔罪,我将备好马两匹,恭送大侠出去,只望大侠不要再与我们冲突了,大侠看如何?” 水霜儿立即说道:“大侠,如果让我们能换你们安全,我们也没有怨言,毕竟我们开始就跑不掉的,但那沙洪是个极其阴险之辈,绝对会在半路上伏击你们的,希望大侠不要上当。” 陈哲没有回应水霜儿,对沙鲲大声说道:“我只是去黎城做些小生意的普通百姓,连你们是什么名号的不知道,更没听过什么沙河帮。也不知道好好走在路上,为何有人突然要来杀我,还要抢我爱妻。” “我想沙帮主和沙大少爷也许很愿意被人杀了,并被抢了妻子的,不过人各有志,你愿意被人作贱,我可不愿意的!” 陈哲心想现在不是能随便答应他这么便宜条件的时候,这很有可能是沙鲲的试探,怕是一答应就被认为露怯,让这些原本没什么道德观念的匪人觉得他软弱可欺,说不定立即袭击他。 沙洪可不受气的,听了陈哲的嘲讽,忍耐不住了,大声说道:“你武功高又如何?我们若是真要杀你,你能逃脱?别不识抬举,现下我们这么多人打你一个,你便是神仙,能抵挡得住?” 陈哲突然对沙鲲说道:“沙少帮主,我看你足智多谋,天生异象,骨格清奇,前途无量,真是人中龙凤之像啊!” 沙鲲尴尬笑一笑:“多谢大侠夸奖,只是不知道大侠的意思,是想收在下为徒吗?” 陈哲说道:“我是说,你的命如此值钱,换这位小姐几个人的命应该绰绰有余的。” 沙鲲听了脸一沉,还没搞懂他的意思。 陈哲元神神念流转,内气加速运转,只持单剑向沙鲲弹跃过去。 沙鲲几个护卫瞬间倒下六个。 等沙鲲反应过来,陈哲的湛蓝宝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 陈哲在研习《夺星十八剑》和《飞云剑》时,看到两套剑法都有几招蓄力一击的打法,分别叫“摘星击”,“袭风刺”,原理都是计划攻击路线,利用巧妙步法,积蓄内气随时准备发动雷霆一击,这样如果遇上比自己强的敌人,争取在不利的条件下反击甚至得胜。 陈哲得到了启发,他将那两部剑法里的“击闪星”和“突风云刺”融合,配合元神念力,自创了一招“杀神刺”,并反复改进练熟。 “杀神刺”的原理是因为他的元神念力能提取潜力,让他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加快运转内气,让他的力量和速度在短时间里瞬间提升。 据陈哲自己推算,这招法能让他四气元修为轻松打败六气元实力。 但这招法极耗内气,一次便消耗内气了一成多,从十成全满内气开始用,用到不能发动为止,最多只能使用五次,一次能坚持几秒钟而已,短时间里使用五次后,剩余内气不足一成,神念凝聚变得困难,在两个时辰里都无法再次运用。 再加上四缎级别的湛蓝宝剑,他有自信能打败七气元中级实力。 他没有见过六气元以上的人,这里的实力都是他的推算。 沙鲲内气刚是化气境修为,本来看陈哲离他足有五丈之远,心想前面有诸多守卫,自己也有些武功,无论如何都不会被陈哲行刺成功的,想不到电花火石一刹那,自己便被制住了。 沙洪叫道:“不要伤我儿。” 水霜儿见陈哲身形一晃,她的眼睛一花,竟然就制服了沙鲲,心里大喜,大叫:“大侠真是天神下凡啊。”她的二十多个伙伴也大声叫起好了,纷纷拍手,制住了沙鲲,挟持他便能逃脱了,真是绝处逢生啊! 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陈哲直接放开了沙鲲,走了出人群,匪人看着他不敢动手,纷纷给他让路。 陈哲走出人群,回头对沙鲲说道:“我已饶了你一命,你的命可以换他们的命吗?” 沙鲲大惊,一时说不出话来,赶紧退后过去,让更多人保护他,这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被吓得全没了原来那种从容的气质。 众匪人举起武器,严正以待。 水霜儿等心里一沉,大叫可惜。 “沙帮主,准备好我来抓你了吗?”陈哲昂然立着问道。 沙洪听了有些不屑:“你能对付我儿,但我的修为远高于他,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单打独斗的确胜过我,不过你居然先提醒我,也太托大了。” 陈哲又问:“准备好了吗?” 沙洪喝道:“嚣张小儿,敢过来试试......” 陈哲这时突然又冲进人群,攻去沙洪方向。 这时沙洪离陈哲有八丈远,而且前面守护的人很多。 陈哲的爆发力极强,动作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敏捷,诸多刀枪扎不中他,沙洪已经被手下围得严严实实,陈哲瞬间杀死数人,杀开一条路,硬是欺到了沙洪的身边。 沙洪也有了准备,举起他的破风刀,一剑已经搭在他脖子上,陈哲一把抓住他。 陈哲这次可没有立即放走沙洪,抓住他从容走出人群,谁都不敢阻拦。 水霜儿等人看得几乎惊掉了下巴,心里不知道陈哲还会不会放了沙洪。 沙洪脸上现出极其惊骇的表情,他连陈哲是如何过来的都没看清。 众人悚然,包括水霜儿等人。 沙洪是什么人?可是以一把破风刀威震大漠,死在其手下的英雄豪杰不计其数的成名大高手,想不到在陈哲已经显露了招数、己方人员重重防护的情况下,被他几息时间制住。 其实这两击已经花了陈哲近四成的内气,因为原来的内气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只有不到五成内气了。这对持久战可不好,但为了给这些匪人造成点心理压力,只能这样做了。 陈哲将沙洪一把推倒在地笑道:“沙帮主,其实活捉你算是不容易的,要杀你的话,就简单多了,便是来十万人也护你不住。” 陈哲放开了沙洪,见沙洪快步走向匪人群去。 “沙帮主,你准备好,我又要来对付你了!”陈哲说道。 沙洪赶紧进了人群,让众人护卫他。 “沙帮主,准备好了吗?”陈哲大声问道。 沙洪不敢说话。 陈哲向包围圈边缘走过去,匪人们见他来了,毛骨悚然,见到了鬼一般纷纷向后挤着退去。 “我来了!” 陈哲立即使用“杀神刺”,向十丈外的沙洪跃去,又瞬间杀出一条路来。 沙洪拿了破风刀准备招架,想不到陈哲比他想象的灵活得多了,眨眼间 被陈哲用剑抵住沙洪的喉咙。 虎 “三十丈内,没有人能躲得过我的击杀!沙帮主,就算你强上五倍也一样。” “我在悟剑道一途上需要强劲的对手对战才能进步,你们太弱了,如果我使出七成实力,你们根本挡不住我,要杀你们太过容易,太让我失望了,不想和你们啰嗦,我也玩够了,无聊的紧。” 众人当时只见陈哲身形一闪,便有许多人倒地身亡了,从前那位在众人眼里几近无敌的帮主瞬间被制,这还是人吗?一个个心里恐惧升腾,众匪人开始议论纷纷,看陈哲的样子都觉得比那些青面獠牙的鬼怪形象还要恐怖。 陈哲放开沙洪,出了人群,匪人纷纷让路,沙洪被唬住了,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他心里可是明白陈哲为什么随手放了他们父子的,因为陈哲能制住他一次,便能制住他一百次——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其实沙洪根本不知道陈哲的身体状况和内气所限,不可能无限使用那招的,他在冒险,如果被识破,将会陷入苦战。 陈哲不喜欢做全无把握的事,这时还有余力,还是有很大机会带小瑜逃离的,也可以挟持沙洪突围。 只是水霜儿他们跟自己非亲非故,能救则救,不能救便放弃了。 陈哲不理会沙洪,直接走向匪人,那处匪人大惊失色。 陈哲将两个匪人拉下马,那两人落马后忙不迭跑开。 陈哲从容牵了两匹马过来,套上车子,扶小瑜上车。 沙洪过来到陈哲身边,他知道防卫再严,也防不住陈哲要杀他的,不如干脆作出亲近姿势。 沙洪恭敬拱手对陈哲笑道:“大侠的武功真是空前绝后啊!哈哈哈!我想请大侠到我们‘沙云庄’做客。在下绝无坏心,只是实在敬佩大侠,大侠是否能赏脸?” 陈哲说道:“免了,免了,我要去时便去的,便是你有坏心,对我来说还不是一样?” 沙洪不敢言语。 其实陈哲已经感觉到内气消耗太快带来的疲劳。 如果这里六百余人一起不畏死围攻陈哲,而陈哲也硬拼的话,他再强也非被耗死不可,凭他现在所余内气,不足三成,最多只能杀死七八十人,何况还要保护小瑜。 但现在他便如一只进入牛群里的老虎,其实如果牛群里所有牛都团结一致,一起进攻老虎,那么几头牛就能战胜老虎,可现实是一百头牛都未必赢得了一只老虎。 陈哲就是要在这些人心里造成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让自己成为那些敌人心中的“虎”。 何况,陈哲与这些人一对一的实力差距还远远大于虎与牛的实力差距。 陈哲赶着车,水霜儿等人立即跟上去,也没有人敢阻拦水霜儿他们。 陈哲的马车前面的匪人赶紧闪豁开一道宽口。 陈哲走几步,突然回头说道:“对了,对了,你们想要我的命,我如果没有一身功夫,早就埋在这黄沙之下将化为白骨。换句话说,是个普通人的话,早死了。” 众匪又感觉到一阵恐惧,知道陈哲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心想坏事了。 沙鲲觉得陈哲还不是那种很难说话的人,便上前几步到陈哲面前恭敬问道:“不知道大侠的意思?” 水霜儿等人心里也不在觉得着急,因为他们也觉得陈哲是无所不能的,而且现在还会帮他们。 “我向来心胸不开阔,但我不说谎话的,有人想对付我,我便日夜寻思着灭他满门,全家老幼都不放过方才称心。” “你们那有人出言不逊,说要侮辱我妹子,还伤了我妹子,伤我妹子的人死了,我也懒得追究了,不过我至少也要杀了那些出言不逊的人,但搞不清楚是谁说的,既然搞不清楚,便随便多杀几个人充数好了。” 陈哲继续说道:“你们随便拉出二十个人杀了,当对我妹子出言不逊的赔罪吧,那么我便不再计较。” 众人突然不敢出声,眼睛望向沙洪与沙鲲。 沙鲲突然一脸怒气大叫:“我最见不得欺负女人了,你们是否有人说过要**大侠夫人这话?又是谁打伤大侠夫人的!” 众匪沉默不语。 沙鲲对着众匪破口大骂:“我三令五申,杀人杀得,抢货抢得,窑子嫖得,但就是不能侮辱女人,你们是谁要这么做的?” 那些匪人心想:“你什么时候说过?”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口的。 水霜儿赶紧对陈哲说道:“大侠,沙河帮的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可别信了沙鲲的鬼话了。” 陈哲当然不信他的言语,这时只是想立一下威,省得这些欺弱怕硬的匪人觉得他好说话,接下来还会看轻了他,说不定又商议着追过来捣乱。 这片大漠里做土匪的没多少礼教道德,向来信奉弱肉强食,强者为尊,都欺善怕恶得很。开始错估了陈哲的实力,以为是能顺手杀死的小人物,想不到是个大煞星,这时众匪人后悔不已。 沙鲲叫来一干瘦的人问道:“老七,是你们报告说这位大侠杀了我们的人,要了大队人马去围剿,害得我们闹了误会,你最好说一下经过。” 一边对他使眼色。 那老七惶恐不安起来,说道:“我们不是抓了一支商队吗?那商队里的一人对我们说的,有个绝世美女还在沙漠里,还告诉我们可能的位置。兄弟们......兄弟们谨遵......禁令......都很久没接触女人了,个个心痒难耐,五哥听了,耐不住了,也不顾......帮主禁......令,立即带上二十几个弟兄过去了。” “我们后来见五哥一直没有回来,便让两个探子去看,看见五哥他们都死了,后来探子循迹发现了这位大侠,便回来报告我们,我们......便与您说的了,后来的事,您都知道的。这都该怪那商队里的那人,说什么大侠夫人美若天仙,引诱五哥......王秃子去,我都劝了很久,让王秃子不好违了禁令,王秃子不听,才惹了大侠。” 其实这些土匪能有什么禁令呢?这都是沙鲲编排演戏给陈哲看的,原来正是沙鲲派那些人去劫杀陈哲的,那老七头脑灵活,立即反应过来配合说谎了。 如果这次陈哲没有这般实力,的确早就平白无故被他们杀了,庄小瑜只怕也逃不了侮辱,最后真的埋尸沙漠,化为森森白骨。 沙洪也骂骂咧咧:“要女人,窑子里没有吗?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陈哲对那老七问道:“你们所说的,是不是一支绸缎商人的驼队,那老板叫张钦?” 那个老七立即搞葱似的点头:“对、对、对,就是他儿子叫什么张随透漏了大侠的信息。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陈哲心想那张钦还算是好人,他儿子可真不怎么样。 沙洪、沙鲲与几个知情人赶紧商议一番,做出了决定,对陈哲说道:“大侠,令夫人被打伤,我们十分歉疚,本想抓出元凶来,不过元凶已经在大侠手下伏法了,我们便送大侠白银万两作为赔偿。您看如何?” 陈哲笑道:“我不需要钱。” 沙鲲一愣,又对着众匪人大叫:“刚才对这位大侠出言不逊的,站出来!” 众匪不敢吭声,沙鲲又叫:“敢做不敢当吗?给我出来!” 终于有二十几人低头走了出来。 沙鲲大声说道:“大侠,你看如何处置他们,要杀要剐,请动手吧。” 陈哲原来也是随口说的,摆手说道:“我懒得杀他们,便如踩死一只蠕虫,简单是简单,却不是一般的恶心。” 沙鲲尴尬微笑:“那么大侠您看需要什么弥补呢?” 陈哲说道:“那个张钦的驼队当时对我还算有礼的,你们回去放了他们吧。” 沙鲲说道:“谨遵大侠令。” 陈哲“嗯”地一声,驾马车向远处离开,水霜儿二十多人赶紧跟上。 沙鲲大声说道:“恭送大侠,这次得罪了大侠,也不敢问大侠称号,我们便放过腾龙堡的大小姐当赔罪,希望大侠今后与我们沙河帮和解。” 陈哲头也不回说道:“你们不来惹我,我才没那闲功夫找你们。” 沙鲲说道:“谢大侠!” 腾龙堡 马车漫步,渐渐远离了沙河帮的人。 水霜儿追上来,递过来那双刃微笑道:“大侠,你的武器还没还给你呢,这次多谢大侠救命,能否请大侠去一趟我们腾龙堡?这里四处都是荒地,对夫人的伤不好。” 陈哲收了双刃,心想小瑜的确有些虚弱,说道:“好,我们就去一趟。” 霜儿大喜,手一摆说道:“大侠这边请!” 陈哲驾着马车跟着他们走,他觉得有些疲劳,便吸收起稀薄的灵气来。 这一段路很远,水霜儿一起的二十多人,没有人敢接近陈哲的马车边上。 他们见陈哲握着蓝光闪闪的宝剑,那剑杀人之利索,一剑两段,仿佛毫无阻滞,从未见过如此锋利的宝剑,众人只是偷偷打量着陈哲,对他充满好奇。 这群人中,有人怂恿一个十三四岁小孩:“小石子,就知道你没胆的。” 那小子有些怒了:“你敢说我没胆!我可比你有胆多了。” 另一人嫌事不热闹,呵呵冷笑:“你敢去那大侠边上与他说三句话,我们就不再说你......放心,大侠随便杀人,更不杀孩子的,说不定一高兴,便教了你一两招的......。” 这小子当真跑过去,陈哲早听到他们的谈话了,他对这个小石子也有些印象,当时被围攻时,这小石子也不怎么慌乱,可见有些胆色。 见这小子眼巴巴地来到身边,这时当然要装一番深沉,问道:“少年,你不怕死?” 那小子正跟着马车走,一听这话,心里非常紧张,结结巴巴说道:“大家...都说...我胆小,我...敢与...大侠...说话...” 陈哲阴测测笑道:“胆子大重要还是命重要?” 小石子低头走路,不敢回答。 陈哲见状,也不吓他了,问道:“你来见我有事吗?” 小石子回答:“我想看看大侠是怎么做事的,想学习一下,说不定也能学到一些武功。” 陈哲笑道:“看我能学到什么?便是我练给你看,你也学不了。” 小石子不敢多说,突然向陈哲跪下了。 陈哲问:“你有什么事?” 小石子想说,突然不敢说。 马车在慢悠悠前进,离小石子越来越远。 霜儿又过来与陈哲并排行进,开口说道:“小石子叫刘小石,是大周境内人,据他自己说的,八岁时,他的父亲将他母亲卖给了一个大户,他去找母亲,来到那个大户人家门外,结果母亲没有见到,被那户人家诬陷偷了他们的菜,放狗咬他,毒打了他一顿,险些丧命,是他母亲跪地苦苦哀求下,才饶了他性命。” “后来他父亲见他伤重,不要他了,他被一个好心人收留,总算保住性命,后来要饭为生,直到前年,我们商队去了他所在的城里,他见到我们雇帮工,便来应聘,说不需要任何报酬,一天只要两顿饭就行。我看他可怜,就收留他了。” 陈哲见这小子还跪着,已远远落在后面,想起李山子,这些孩子,在这种乱世,真是一言难尽。 月光下,过了很久,两人并不说话,陈哲见霜儿一头长辫子,俏丽的面孔总是让他想起何晴来,她也是一头长辫子,英姿飒爽。 霜儿拿出一瓶伤药给陈哲,陈哲道谢了。 “大侠,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霜儿一脸羞涩笑道。 陈哲笑道:“我叫陈俊。” “原来是陈大哥,陈大哥,你从哪里学的这么一身盖世武功呢?”水霜儿有意亲近陈哲,便叫起大哥来。 陈哲摇摇头:“我的武功还差的远呢,我的师祖叫‘天磨星’,师父绰号‘阴煞仙人’,他们才是举世无双呢!就是我师兄‘飞鲸鱼’、师姐‘母恐龙’也比我强得多。”陈哲脑中闪过凌思菲、尘陨、何晴、金灵茧。 见水霜儿依稀有几分何晴的气质,都是年轻美丽小女子,都有一身武功,都很善战,不介意与她所说几句话。 水霜儿心想他都如此了得,那么他的同门一定都差不多,他师父更不用说有多厉害的。 水霜儿笑道:“那陈大哥绰号是什么?您的武功叫什么啊?” 陈哲随口说道:“我是‘开天门’弟子,江湖人赏脸给了个绰号叫‘蓝剑杀神’,学的是‘开天石破剑法’。”他料水霜儿没听过这个门派,也没听过他胡编乱造的师门。 水霜儿笑道:“无怪陈大哥的绰号这么叫,因为您使得就是蓝色的剑啊!” 路上说话,草里有人,其实附近的几个人都在仔细听他们讲话,见陈哲救他们,也并没有杀那小子,胆子大一些了,其中一人过来说道:“大小姐,我听过‘开天门’,这是几十年前消失的一个门派,想不到陈大侠是‘开天门’的高人,真是久仰了。” 陈哲笑了笑,也不否认。 有一人说道:“陈大侠的师门,光听几位大侠女侠的称号,便知道男侠与陈大侠一般绝世英俊,女侠一定是倾国倾城,而且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又有一人说道:“陈大侠这样纵横天下的高手,居然让我见着了,还能说上话,我真是太幸运了。” 还有一个也说道:“陈大侠的武功之高,我老三可是从没见过的,这次真的是大开了眼界......” 陈哲见周围几人一副谄媚的样子,争先恐后奉承自己,毫无底线,无趣的很。 水霜儿见陈哲的剑是蓝色的,且非常锋利,十分罕见,很想看一下,但怕被陈哲怀疑居心叵测,就不提了。 对面过来一伙人,看起来人数不少,陈哲再次警戒。 看到他们,水霜儿大叫:“腾龙沙中飞。” 对面有人叫道:“是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对面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短须短发的男子,手持一把九股叉,倒有几分现代人理平头的感觉。 那男人跑过来大叫:“霜儿,乖女儿,你没事吧?为父担心死了。” “爹!爹!我回来了!” 水霜儿立即向陈哲介绍:“陈大侠,这位是我义父,便是‘大漠苍龙’马显龙,是我们腾龙堡主。” 陈哲点头行了下礼。 水霜儿对马显龙简要说了陈哲如何救他们的事。 马显龙走过来对陈哲说道:“陈兄弟,多谢你救我闺女,想不到认识了你这样的英雄,你就在老哥那里多盘桓几日,老哥我最喜欢练武,我想与你寻个机会,指点老哥一番,是否给老哥一个面子?” 陈哲笑道:“堡主好兴致,那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几个人正谈话间,那边有人大叫:“犯人跑了!犯人跑了!” 马显龙说道:“那人都已经半死不活了,还被捆着,怎么跑的?” 只见有月光下,有一人影向沙丘下滚去,另外几人追上去,眼看追不到。 见这人身手非常不错,随便出拳出脚就打倒了追来的几人。 陈哲与霜儿说道:“帮我照顾一下我妹子,我去追那人。” “陈大哥小心!”霜儿心里大喜。 陈哲快步跑去,见那人打倒五人,还抢了匹马,正骑上了马。 陈哲发一镖扎在马臀上,那马疼得立起,那人骑术了得,控制住了马,但时间耽搁了,被陈哲追上。 那人已是精疲力尽,被陈哲一把抓住,按在地上。 那人睁眼见到陈哲,突然说道:“陈先生,原来你是土匪一伙的。” 陈哲听了一惊,仔细一看,这人穿着灰色道袍,居然是无机子。 陈哲便对马显龙说道:“马堡主,这位道长是我朋友,能不能放开他?” 马显龙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这人武功很高,都已经半死不活了,我们几个人合力才抓住了他,还被伤到了几个。陈兄弟发话,就放了他吧。” 无机子重获自由,陈哲拿了一囊子水给他,无机子也不客气,拿起来咕噜咕噜喝了大半。 陈哲问道:“道长,张老板他们呢?” 无机子说道:“我们时运不济,你走之后才个把时辰,便遇上了悍匪,这次的土匪来了几百人,原来是这一带的‘沙河帮’,我们人少,寡不敌众,最后只有我逃了出来。” “在沙漠里逃了一天,想不到又遇上了这些自称是‘腾龙堡’的悍匪,我见他们人多,结果就跑了,后来还是被他们追上,你也知道,在这沙漠什么也没有,又困又饿,被他们抓住了。这些匪类,只会以多欺少,这时我体力稍微有些恢复,终于找到机会逃了,但却被你抓了。” 陈哲见无机子讲话有些娘娘腔,心想莫非是女子扮的? 水霜儿正在一边听着生气,说道:“你说谁是土匪?我问清楚了,明明是你见到我们巡逻队,一言不发就出手,伤了几个人,结果被我义父和几个头领合力抓了,你武功高吗?陈大哥就比你高多了。你还不是吃了我们拿!” 无机子重伤了几个腾龙堡的人,让水霜儿看他十分不快。 无机子懒得与她说话。 这时无机子坐在一辆马拉的平板车上休息。 陈哲拉着载小瑜的马车与无机子并排走,kù说道:“也不知道张老板怎么样了。”他很呈张钦为保护他而赶他走的人情。 水霜儿也说了他们五十人组成商队运些货物去驼镇做买卖,被沙河帮大队人马遇上,牺牲了多人逃走,货物也被抢了,结果遇上了陈哲。 沙河帮与腾龙堡一直就是对头,这次多亏了陈哲,不然作为腾龙堡的副堡主的水霜儿被抓,将对腾龙堡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打击。 陈哲悄悄问无机子:“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土匪的?他们抢你的东西了吗?” 无机子皱眉道:“当时我看到他们那副嘴脸模样向我过来,还拿着武器,我想这样子与前面遇上的土匪很像,当然要跑了,他们追过来,我便想他们要抓我了,就起了冲突。” 陈哲见水霜儿等人衣装破烂,有几个长相凶悍,与沙河帮那些人相似,倒真的有几分土匪的样子。 陈哲问水霜儿:“水小姐,你也做打劫的事吗?” 水霜儿听了心里有些不高兴,轻声说道:“我们是自己过日子的百姓,安分守己,从不干那些事的,而且还总被别人抢。” 陈哲又问无机子:“道长,你去漠南干什么?我听说那里闹厉害的鼠患。” 无机子说道:“就是为了此事来的,听说荒川漠南出了鼠患,中原各大门派分析,如此厉害,定是妖物作祟,中原许多修者都过去探查情况。我师门也派出我的一个师兄,带领十个门人去那里,已经过了两个月,什么消息也没有,所以我便出来寻找师父。” “原来如此!”陈哲说道。 无机子说道:“一路得来的消息看,鼠患越来越猖獗,有些修者已经遇害了,我怕师兄他们也是凶多吉少了。” 陈哲见无机子闭幕养神,也不说话了。 连续走了一天,走出了沙漠,看到一座巨大的堡垒,被一些房子和旱田围着。 那堡垒有六七丈高,占地足有三千平方米,外观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红一块,黑一块,便像个垃圾场,围墙有高有低,连扇大门都不是规则的长方形。 水霜儿介绍这就是腾龙堡,是个古堡,有很久远的历史,让他们占据过来,外边聚拢人口发展出了村子。 这与他想象的粗犷恢弘的气质相去太远了。 进了腾龙堡的外围墙,里面城堡大门前的广场面积非常大,五千平方米的样子。 城堡里面还有些女人小孩,见人来了,都出来看,个个面黄肌瘦,满脸灰尘,衣不遮体。 这里的城堡除了防御来敌,也是可以住人的。 见到附近有人种棉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植株。 水霜儿告诉陈哲,他们这个部落叫“腾龙族”,是大周人建的,以这个古堡为中心,建设开去,共一千来人,算上远处的几个村子,他们的势力范围里共有三千人左右。 主要的收入靠棉花和一些干地种植的食物和药材,也有养些马羊的,有时去倒些货物卖,另外给过往商队提供住宿和饮食。 陈哲一听给人提供住宿和饮食,心想这样破烂的地方也能当旅馆? 这个“腾龙族”的名称挺响亮,陈哲很想问一下到底是谁给他们起的这个名称,。 这腾龙村看起来不堪入目,这里真的穷得很,就像当时的金谷城。 这里有文化的人也很少,马显龙都是个文盲,水霜儿是这里文化程度最高的。 宴会 马显龙与水霜儿让人摆了宴席邀请陈哲,也让无机子参加。 桌子上都是些烤全羊、烤全猪、马肉、骆驼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加上一些葡萄酒、马奶酒,菜式单调。 陈哲心思过于敏感,心里防范他们是不是下了毒或**之类的,他的洞察力惊人,全无细细看过,没发觉异常,就吃起来,让小瑜也吃。 水霜儿看得出陈哲的戒心,便吩咐所有过来的人都不准带武器。 无机子精神恢复很快,坐到陈哲对面一声不吭。 陈哲紧靠着小瑜。 这些人都挺友好,见他不喜被打搅,便尽量不与他交谈。 宴席散了,已是夜里,马显龙等还不尽兴,在城堡前面空地开个篝火晚会,点了五六个火堆,烤起羊肉。 村子里数百人过来。 陈哲带着小瑜一起参与了,他为人谨慎,首先考虑这些人如果都是敌人怎么办?因此一直随身带着剑,让小瑜寸步不离在身边。对他来说,这里的人更多,但有座大堡垒,万一起了冲突,可以上去占据地利,起码有险据守,反而还更好。 那个路上与陈哲说话的小石头也来了,眼巴巴地给陈哲斟酒,陈哲明知道他的名字,还是问道:“你叫什么?” 那小子赶紧说道:“禀陈大侠,我叫刘小石。” 马显龙喝了些酒,他是个武痴,听说了陈哲如果英勇,心痒难耐,就想与他切磋一番,于是到了陈哲跟前大嗓一开:“陈兄弟,现在能不能与老哥放对一番?” 陈哲将剑背了,进入圈子笑道:“堡主赏脸赐教,请!” 小瑜有些担心,说道:“哥哥......” 陈哲向她点头眨眼示意放心。 马显龙也进了圈子。 无机子并不知道陈哲为什么成了这些马匪的座上宾,见陈哲要出手,来了兴趣,想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少本事。 马显龙见陈哲一动不动,甚至没有看他,陈哲干脆拿出布条,将眼睛绑上。 众人轰然发声,马显龙大笑道:“陈老弟,你也太看不起老哥了吧。” 陈哲笑道:“马老哥只管打就知道了。”他的神元产生神识,闭眼虽然不是透视,却能够在一丈两尺距离内查探修者气能,可以判断到对方的动作。 陈哲见马显龙不过来,便移步过去。 马显龙一拳打过来,陈哲晃着身影一侧避,迅速出一下脚尖轻勾他的脚,在他背后轻按一下,马显龙扑倒在地。 马显龙起身,又打过来,同样被陈哲轻勾脚扑倒。 一般人没看清楚陈哲出招,还以为是马显龙自己摔倒的。 陈哲笑道:“马老哥醉了,站都站不稳,改天再比吧。” 马显龙知道远不是他对手,这时也顾全了面子,赶紧起身说道:“对,对,醉了,醉了,我还能喝!” 陈哲见马显龙的修为勉强开启了三气元,心想这人不识字居然也能练到这样修为,真的不易。 就只有无机子看这场比试看得清清楚楚,这陈哲实力真是深不可测的。 现今世道里,国法不彰,武人也失了约束,像张钦的保镖褚元山等人也多是恃强凌弱之辈,也没少仗着一身武功欺人的,与土匪相似,当时就有几人在觊觎陈哲的“妻子”,只是还没有表现出来,而张随胆子大,想趁乱下手,才有张钦为陈哲的安全着想,打发走他的事。 无机子见陈哲回到了原来位置,见他似无多少血气波动,怎么也看不透他的修为,顿生疑窦。 无机子年纪二十来岁,比陈哲稍小,师出名门,已经修有三气元巅峰,算是天赋极高的,如果是马显龙只与他单打独斗,他也能轻松胜的。 无机子心性高傲,这时起了比较的心思。 聚会散了,陈哲与小瑜一起去住处,水霜儿叫来刘小石和另外两人搬东西一起引陈哲过去。 陈哲跟着他们进了古堡,通过走廊去向一个僻静之地。 水霜儿特地安排他们住远离众人的地方,免得陈哲被干扰,还特地解释道:“那里是我们唯一的水源旁边,特别凉爽,给大哥与大嫂再好不过了。” 进了走廊,陈哲看到一处墙,便拉着小瑜站定。 “陈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水霜儿问道。 “水小姐,你们有没有仔细搜过这古堡?” 水霜儿说道:“我们既然驻进来了,那当然检查的,有问题吗?” 陈哲敏感的知觉告诉他,这里有问题,说道:“有没有遇上奇怪的事?” 水霜儿想了想,便说出来了:“我们最近有几个居民失踪了,而且每天都有一两个,找也找不到,我们是想他们受不了苦逃亡了,这段时间这样的事常有,也没在意,前天竟然失踪了五人,我们都觉得奇怪,这算不算?” 陈哲碰一下那墙,仔细感觉里面是否有什么。 无机子突然过来了,大声说道:“陈先生,想不到你的武功如此厉害,一路可都瞒着我。” 陈哲说道:“我胡乱学些武功防身,提不上什么修为,比不了道长。” 无机子从一个规模上层的修行门派出来,对天下世俗武人有种高姿态的俯视,见到陈哲这人看似弱不禁风,却似乎有不输于他的实力,这强烈的好奇心让他十分难耐,极想了解一番。 陈哲听到一“咳”声,大声说道:“大小姐,这里不能呆了,赶紧走。” 无机子大声说道:“陈先生,我们可否切磋一翻?” 水霜儿见陈哲盯着墙壁看,皱眉不解。 陈哲一拔剑极速向一处墙的缝隙扎进去。 只听“嗯吱”一声。 天花板上掉下一个黑影,向无机子扑过去,无机子没有武器,一脚踢去,将那东西踢个跟斗。 那东西蹲起来“吱吱”发声,原来是只两尺大的老鼠,如一条小狗般大小。 无机子也被吓了一大跳,尖叫起来:“老鼠啊!”饶的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这时突然跃向陈哲。陈哲下意识一推手,一把抓住十分柔软,正抓在无机子的胸上。 陈哲原来一直怀疑这无机子是女扮男装,现在十分确定了,她就是女人。 “道长,对不起。”陈哲尴尬之极。 无机子大皱眉头,也没来得及发怒,紧张之极。 陈哲赶紧将小瑜拉过来。 四周都有“悉悉索索”声发来。 水霜儿大惊,刘小石等人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谁都听过漠南鼠患的事,这一见到,立即与那件事联系起来。 “大家小心妖物!”陈哲立即也将水霜儿拉过来。 走廊外边跑过来数只大老鼠。 小瑜见了身体发颤起来:“哥哥,老鼠,我害怕!” 陈哲笑道:“有哥哥在,不要怕的。” 小瑜点点头。 陈哲心想我也真是倒霉透了,连去个睡觉的地方都能遇上妖怪。 陈哲拔出他的那把三锻淡蓝宝剑,问无机子道:“你会使剑吗?” 无机子说道:“我从小第一会使剑的。” 陈哲将那剑递给她,又拿出两柄短剑递给水霜儿,将小瑜和刘小石护在身后,舞剑杀起大鼠来。 无机子强压心里的恶心,她的心理调整能力极佳,加上好胜心理,不甘落于陈哲后,一会便适应了这环境,舞剑杀起老鼠,连斩了数只,一声赞道:“好剑!” 陈哲对水霜儿说道:“大小姐,你们家的老鼠都养这么大了,你们一点都不清楚吗?” 水霜儿完全懵了:“这地方我们的确来的少,但也不至于啊。是漠南的老鼠来这里了?” 四周密密麻麻的老鼠从走廊外面的地上、壁上、天花板过来,水霜儿看到毛骨悚然,尖声大叫起来。 “大小姐,快打,不然没命了。”陈哲推了下水霜儿。 这些大鼠凶悍,见人便扑咬过来,一个随从的手被咬到一口,撕下一块血肉,十分惊人。 水霜儿定定神,舞起双短剑斩起大鼠来。 老鼠越来越多,陈哲见走廊里面老鼠稍少,大叫:“随我来!”,赶紧带众人向走廊斩杀老鼠里进去,两个随从被吓得心理崩溃,立即从原路跑出去。 “不要乱跑!”陈哲大叫,一跳跃过去,单手连抓,将两人分别运劲扔后面去。 大鼠 “霜儿后面,我前面,其他人中间,不要怕,一怕立即完蛋,道长快过来!” 无机子杀得正高兴,还想尽快杀出去,便没听陈哲的话。 陈哲心想这女子可不简单啊。 水霜儿叫道:“陈大哥,我来保护大嫂,你放心去杀光这些畜生吧。” 陈哲挥斩了几只过来的大鼠,澄清道:“小瑜是我妹妹,不是夫人,这样叫只是为了方便而已。” “他还没成婚!”水霜儿一听,双眼一亮,这样一怔,差点被一只大鼠咬到,陈哲一挥剑斩落那鼠说道:“这个时候了,不要分心。” 水霜儿以为被看穿心事,满脸通红起来。 水霜儿的修为不过刚练出内气,不过武功招式却很精妙,双短剑使得非常精准,一劈一刺,没有多余动作,绝不浪费力气。 而无机子的剑却耍得连续圆转,出剑途径长而不断,随着身体扭转,十分好看,而且不花多少力气,剑过之处必有斩获,斩杀效率极高,这剑法可真的很高。 见了这个,陈哲对武功技击的作用更是多了解了一层,水霜儿身经百战,作战经验丰富,但论武功招数之精妙,远不及无机子,而陈哲有元神,极大加强了他的精准度,看起来武功极高,其实非常耗精力和内气。 “用尽量少的力气使出尽量多的杀伤。”陈哲心想这次脱困,以后便多找武功典籍来练了。 众人本想杀出去,无奈大鼠像潮水般从外面涌进来,包围住他们。 战况渐渐吃紧起来,剩下的两个人与刘小石虽然在里面比较安全的地方,但身手太差,都被咬伤。 陈哲冷静说道:“只怕整个堡垒都被袭击了,我们先找个安全地方。” 这是事实,现在腾龙堡里到处出现了大老鼠,人们猝不及防,已被咬死了许多。 陈哲见无机子被大鼠前后左右包围了,渐渐来不及斩杀了,剑一挥过去帮忙,斩出鼠群一个口子。 无机子立即从那口子突围出去。 这时无机子见这些大鼠杀之不尽,可不敢大意,主动在前挡鼠,陈哲在无机子后面杀漏过来的大鼠,水霜儿在后面谨防来敌,其他三人在中间,形成阵势。 “进里面去!”水霜儿带着众人边打边撤,众人从大鼠群中慢慢移动向里面突围,外面大鼠太多,实在杀不出去。 这里的通道走廊进去有几条岔道,本来还有两个出入口,一会他们就发现能出去的道路都被大鼠涌进来了,根本出不去,只好边打边退里面,大鼠也逐渐寻到其它岔道,绕了过去,绕回到他们后面,这样他们被大鼠包围了。 “跟我来!”水霜儿带众人进了里面一条通道进去的一个两丈大小房间里,那里有几大缸水和许多袋大米,应该是个小小的隐秘仓库,那些水倒不是饮用水,而是防火用的,这时被困在这里,却起了大作用。已经有些鼠类在啃着食物,房间门口宽两尺,没有门扇。 陈哲斩杀了那几只偷粮大鼠。 无机子便在门前挡住,厮杀起来。 有些大鼠从门上爬过,无机子来不及斩杀,便被大鼠进了房间,陈哲与水霜儿立即补充斩杀,小瑜待在里面,刘小石与其他三个匪人被吓得退到里面墙角。 大鼠多到极点,居然堵塞了整个通道,密密麻麻层叠着。 “哥哥,我害怕!”小瑜见大鼠不停爬进来,心里惊恐说道。 陈哲笑一笑:“有哥哥在,小瑜别怕。” “哥哥,有东西可以拿过来。”小瑜突然对陈哲说道。 “小瑜,你说的什么拿过来?”陈哲听不懂。 小瑜连续指着四周一圈,茫然看着陈哲。 陈哲满腹疑惑,说道:“你就拿过来看看。” 小瑜点点头,右手伸出摊开,周围温度猛降,只见小瑜的右手心里出现一团火球,一寸大小,周围出现了冰霜纷纷落在地上。 陈哲见那火球在小瑜的小手心,吓得大叫:“小瑜快扔了,快扔了。” 小瑜似乎没有一点被烫到的痛苦,听陈哲这么急切地说,便慌张扔出了火球,没有注意着人,直接扔向无机子。 “不要乱扔!丫头!你要杀我啊!”无机子正在全力抵挡大鼠,这时勉强躲开了那记火球,有些恼火起来。 只见那个火球砸在门口大鼠堆里爆炸开了,一下死了好几只,威力十分惊人。 小瑜被骂,哇的一声哭了。 无机子不知道小瑜的状况,尴尬之极。 “我可没做什么,这聚炼过的火球可是能打死人的,我可不是故意骂她的。” 陈哲心里糊涂,小瑜怎么有这样的能力了?于是对小瑜说道:“妹妹,你再拿一下那东西。” 小瑜望了一下无机子,陈哲立即说道:“道长,快道歉。我还想看一下我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水霜儿也大声说道:“牛鼻子,吓到小姑娘了,快道歉。” 无机子比陈哲更好奇,也不清楚陈哲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妹妹的事呢,他见陈哲叫他妹妹小瑜,立即说道:“小瑜姑娘,我骂你是我的不对,你别放在心里,我不骂你了。” 小瑜望了一下陈哲,陈哲点点头,小瑜凝神瞬间在手上结出一个火球。 “扔这些坏老鼠,小瑜,打它们!”陈哲鼓励道。 小瑜看准了把火球扔出去,砸开了一片大鼠。 陈哲让她继续制造火球扔出去,周围气温骤降,仿佛入了寒冬,众大鼠被吓到,攻击也不那么凶了,他们压力陡降。 陈哲疑惑起来:“这是热能被吸收成火球的现象,小瑜怎么会这样的能力?” “陈先生,想不到你妹妹会火球法术,想必你也会的。可是,这要‘化神境’才能练的,而且还要两重‘神海’以上才有这样的威力。你难道进了‘化神境’?”无机子问道。 陈哲可不知道这些,问道:“请问道长,我妹妹从没有学过法术,却会这个,可能是什么原因?” 无机子一听他这么说,也很吃惊,但这时她斩着众大鼠忙得不可开交,见陈哲反而闲得多,甚至还看一下小瑜的手,心里不忿。更重要的是有些知识关系到师门秘密,言多必失,说了一句:“我也不清楚!”便不说了。 陈哲知道无机子年轻气盛,性格高傲,心想需要利诱她一下才行,说道:“道长觉得我的剑如何?你想知道来历吗?” 无机子立即来了兴趣:“你哪里得来的?” 陈哲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剑如何?” 无机子对此挺有研究,说道:“这是次等仙铁,凡间少有,你从哪里得来?” 陈哲又问:“我这自用的这把,你说如何?” 无机子说道:“隔远看不分明,不过应是下等仙铁,仙铁制剑锋利无比,凡铁不能当其锋。” 陈哲说道:“道长想不想让我送你一支?” 无机子一听心里震动,她一直在盘算等这次危机过了,如何向陈哲提出交易这剑,无机子为人倒也正直,从没想过要强抢豪夺,只是这剑对她今后修行、护身太重要了,这次遇上马匪,如果有这等利器,这相当于实力增了小半,当时对阵腾龙堡诸人,虽然不至于能取胜,但最起码能逃脱...... 只听陈哲说道:“那要看道长如何表现了,表现得好,你手中的那支锻金蓝剑就送道长了,表现不好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哲虽然知道无机子其实是个女子,但还是当她是男人看待。 无机子听了立即问道:“不知道陈先生要让我如何表现?”说着一剑劈了三只大鼠。 陈哲心想这女人还真有些了得,武艺纯熟,很不简单。 正要说话,水霜儿听了陈哲说的,立即说道:“陈大哥,如果我表现好,能不能把这双匕首送我?”她说的是陈哲给她用的双短剑。 陈哲见她对自己都还算有礼,对他来说,这种一锻金铁很容易就能造出来,想这小姑娘挺可爱的,让她高兴一番也无妨,笑道:“现在就送你吧。” 水霜儿大眼一睁圆,一时回不过神来,她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而已。 陈哲当年也挺喜欢看何晴惊喜时大眼睛睁圆起来的样子,时间再往前推,哄林紫昕开心起来时,他便非常高兴,这点性格遗留到遇上何晴,他当时并没有珍惜与何晴在一起的时光,一心想着如何回到故乡,现在想来,惆怅之极。 水霜儿全身装束比当时的何晴更加破烂,都是一头大辫子,不过水霜儿身形稍小,性格可活泼多了。这样子仍让陈哲想起何晴,当时他知道何晴很想得到他手里的器物,便说一声:“这送给你了。”让她喜出望外的高兴起来,自己也十分欣慰。 这时也恍如回到了当时的情景。 水霜儿大喜,这对短剑虽然短了些,但很锋利,非常顺手,她惯用的双刺,也是短器刃。这时心情极好,若不是旁边有人,非要亲上陈哲几口不可。 小瑜又扔了几个火球,体力不支,陈哲赶紧将她扶着坐在墙角,将那个盾牌给她。 火 无机子见陈哲随便就答应送给水霜儿那双短剑,忍不住说道:“陈先生,看那双剑色泽、斩击表现,分明是玄钢所铸,送给土匪,这可是助歹人为恶啊。” 水霜儿大怒,生气道:“牛鼻子,你这手下败将说谁呢?谁是土匪?土匪也比你强!” 陈哲大声说道:“大家别争执了,道长,我想你师出道家玄门,应该懂得很多的,我妹妹这情况,你知道多少?” 陈哲不顾险情,急切想知道小瑜的情况,小瑜虽然在金灵茧空间里淬炼了,但还是除不了那异种气,小瑜的精神状态反复出现问题,这成了他的一个心结。 这时房间里骤冷,大鼠都望而却步,无机子也闲了很多,为了得到那利剑,不敢违逆陈哲,他年纪虽不大,但还是懂一些知识的。 无机子说道:“我所知道的火法术,有一种是设了阵法,画了符文,收集大量热气在符纸、陶土等等载体上,用时运内气激发扔出形成火球。” “另有一种是利用能自行携带或收集热气的物质,可击出火炎,比如硝石、硫磺混合木炭之类,还有炎晶之类。” “还有就是修者随心激发的火法术,这个就难了,是‘化神境’后,催动体内的内气,瞬间化成热能成火,随心扔出,便很像小瑜姑娘这种,不过不同的是,我所知的那火法术,是运用身体内气化成热能的,而小瑜姑娘这种怎么看都是收集了周围的热能形成的火。” 陈哲听了不满意:“道长,这大家都能看出来,你还是没有解释我妹妹的情况事怎么回事啊?” 无机子可不喜欢被认怼着,但为了得到那利剑,压住了脾气说道:“我的学识也很有限,不过我想起听一个师门长辈说过,有一种人天生阴阳失调,要不阴气太盛,要不阳气太盛,这类人要不是白痴要不就是天才,或者既白痴又天才......” 陈哲听了,想起小瑜的幼稚表现,有些不喜,但还是耐心听下去,偏偏水霜儿不干了,大声说道:“臭牛鼻子,你说谁是白痴呢?” 无机子早就看到小瑜的样子呆呆滞滞有些不正常,说这话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被水霜儿一激,立即大声说道:“我也说可能是天才的,你看小瑜姑娘的表现不像天才啊?” 水霜儿又说道:“我说小瑜姑娘了吗?明明你心里在想......” 无机子忍不住了:“我想什么了?土匪女!” 水霜儿笑道:“手下败将,还敢污蔑我,吃我们绑的,还敢言勇!” 陈哲说道:“好了,好了,别吵了,道长请继续说下去吧。” 两人见陈哲出言,便不争执了。 无机子继续说道:“我曾经听长辈说过,隐世大宗‘山魁川’有一个前辈叫‘风心兰水’兰天雨,小时智力有障,后来被‘山魁川’前前任掌门发现,带去修行,想不到达到了‘化神境’五重神海,离传说中的‘神通境’不远了,而且炼成了极强的控风与水的柔性内力,智商也完全正常了,而且还比普通人更明智,现在便是‘山魁川’第一高手,在修行界里的实力也是排得上的。” “听我那长辈说,这种可能是体内拥有什么‘阴阳仙力’失衡,修炼得好,驾驭了仙力,便前途无量,修炼不好,智力被仙力抹去彻底成了白痴。” 陈哲心里有所触动,问道:“道长,你与那兰天雨前辈熟吗?” 无机子一脸黑线:“陈先生,别开玩笑了,我能有什么资格见那前辈?就是我师祖轻易见不到那位前辈。” 陈哲继续问道:“那道长知不知‘山魁川’在哪里?” 无机子说道:“想都不要想,‘山魁川’男子禁入的。而且,去了也解不了那护山阵,找不到进口的。你是想找那前辈帮你治你妹妹?只怕难于登天。” 陈哲不多说话了,心里有了打算,有机会便找到那什么兰天雨。 水霜儿说道:“陈大哥,到时我带小瑜妹妹去‘山魁川’就行了。” 陈哲见这里温度渐高,只怕一会老鼠就要肆无忌惮了,便运元神精神力引来附近灵气送给小瑜,让她打坐运气吸收了。 这里灵气稀薄,一会就没了,要等重新积蓄出来,则需要很久,最少也要几天。 陈哲见无机子剑法精妙,倒是个好打手,杀起大鼠来,比他更厉害,心想双剑合壁往往攻击更厉害,他是否会双剑呢?于是问道:“道长,可会使双剑?” 无机子说道:“我会双手两仪剑,可比现在这剑法厉害,只是有些耗内气,不过有两把这样锋利的剑使将出来,想来不用内气也能斩得利索。” “道长接好。”陈哲把他的湛蓝宝剑抛向他,无机子接了,当下舞起双手剑来,只见一剑圆转劈划,一剑突刺补充,使得轻松飘逸。 突然无机子的剑招风格一变,整个人似乎提不起精神来,昏昏欲睡的样子,出剑也变得杂乱无序,仿佛时刻都会一头栽倒。 “牛鼻子,你没力气了吗?怎么快摔了?”水霜儿见状不妙大叫。 陈哲却看出了名堂,大赞:“无机子好悟性!好剑法啊!” 原来那剑法的原理是借大鼠扑来之力,利用剑的锋利,以小力道击杀其它大鼠,自身并没有花多少力道。 这样无机子宛如一个周身带着刚刺的铁球,随大鼠推来推去,碰到的都被刺死,而杀死大鼠的力道是来自其它大鼠的。 无机子摇摇摆摆,突出门口,在鼠类的包围圈中,片刻杀了成堆的大鼠,效率比方才还高。 水霜儿虽然看不出剑理,但看得到战果,说道:“牛鼻子,你竟然有这样的剑法,为什么刚才不用?就是存心想害死人是吧?” 这话有些无理取闹了。 无机子一是不好意思向陈哲讨要这样的宝物,陈哲也需要自用的。 二是这套剑法本来是配合内劲,让斩击更有力度的,但这双剑非常锋利,便不用内气,只要舞起不用什么力道的招式,也有极好的斩击效果,无机子没试过也没有想到这点的,听到陈哲愿意给他使用,才突然想到这点的,而且根据剑意改进了剑招节省力气。 这时无机子得双剑齐使,新创的剑招痛快淋漓,也不与水霜儿争辩了。 陈哲见了,心想我那狂劈狂刺的剑法比这可差远了。 只见一声“嘤”声,大鼠后退,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层层叠叠起来,堵住了走廊,将大鼠尸体咬着拖回去啃起来。 “道长,你休息一下,我来守,一会老鼠多了再换你。”陈哲说道。 无机子全身血污,仍不愿放下剑,摇摇头:“我还没杀够,便让我守就行了,我也调息一下。”靠着门站着闭眼调息起来。 一会全部大鼠尸体被吃成了累累白骨,流了一地的血。 “大家伙来了。”陈哲感受到了不对劲。 层叠的大鼠被瞬间推开,爆炸了一般,出现一只一人高的巨鼠,身上还披着铠甲,带着头盔,直立着,前双爪握着一柄长叉子。 陈哲看了还没觉得怎么样,水霜儿与无机子看得心惊胆战的,刘小石等三人被吓趴在地上。 “原来是老鼠精啊!”陈哲说道。 无机子虽然胆大,但从没有与妖怪交手的经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妖怪,也不由心跳加快。 后面又过来一只铠甲巨鼠,拿着一把长刀。 陈哲观察一下对无机子说道:“道长,这两只怪物,差不多都是四气元修为的样子,你拿双蓝剑,应该能应付的。” 无机子瞪了他一眼。 无机子突省:“你怎么知道它们的修为?为什么我看不出来?” 陈哲心想我的特异功能可不随便透露的,说道:“凭我的经验观察所知。” 待师父的礼节 两只巨鼠冲过来了,一只在地上蹿爬,一只爬上天花板,也以同样的速度过来。 陈哲拿出镖箭,随手运气向两只老鼠的眼睛射去,二鼠反应极快,居然都向边上蹿躲,避开了镖箭。 两鼠在离无机子一丈远处停下,一只在天花板,一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打量无机子。 无机子见到它们有那么快的反应,现在还盯着她看起来,心里发毛说道:“你确定我能打得过它们?” 陈哲也没想到是这样,尴尬一笑:“我扔镖配合你。” 无机子没奈何,拼了老命舞起剑来,使得滴水不漏,陈哲扔镖箭过去。 两只巨鼠一边躲着镖箭,一边退后,耐心寻找无机子的破绽,其中一只时不时用长叉突刺试探。两鼠还互相哧哧作声,声调抑扬顿挫,分明是在交谈。 水霜儿看得骇然,问陈哲道:“陈大哥,这真的是老鼠吗?” 陈哲说道:“道长,你退过来一些,我让小瑜用火球打它们。” 只见两只巨鼠耳朵竖起,又在一起开始哧哧交谈。 无机子见状,大声说道:“计划什么的就别说出来了,它们好像听得懂。” 陈哲突然大声说道:“水霜儿等会用冰霜术封住它们,道长你斩了它们的头。” 两只巨鼠居然突然摸一把自己的颈项。 水霜儿与无机子都不知道他的意思。 陈哲又说道:“等会儿我用天雷劈了它们。” 那两只巨鼠突然浑身发抖,后退了好几步。 这时谁都明白了,这两只巨鼠虽然有些灵智,而且高大吓人,却非常胆小。 无机子胆怯的心理荡然无存,精神一震,舞剑便上去。 二鼠中的一鼠的长叉一碰蓝剑,被削去一段,立即吓得蹿到后面去。 无机子追过去,陈哲扔出飞镖,二鼠居然立即逃走了。 “趁势杀出去吧!”无机子信心大增,舞起双剑冲向鼠堆。 “这大老鼠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诱敌之计吧?”水霜儿看得目瞪口呆。 “大概成了精的老鼠都活过很多年份,极不容易,便越发珍惜自己的生命,可不敢冒险的。” 陈哲等也跟上去。 无机子调整后的剑法,看起来不死不活,笨拙不堪,却非常很适合对付数量巨多,实力不突出的敌人,而且更重要的是耗力极少,在众多敌人中能做到持久作战。 如果是陈哲,肯定做不到他这么杀敌甚众。 这样的剑法在对阵高手,即使是对战一人,也毫无用处,甚至对阵许多普通人类的围攻也未必起效。偏偏对付这众量的无智能的鼠类却起了大用。 陈哲见了甚有感悟,这应对不同之敌的方法还是很有讲究的,无机子拿到双蓝剑不久便想出克敌之法,武学的天赋算是极高的。 于是追上去,拔出双短剑杀起零星漏网的大鼠。 几人一起出了这走廊,到了地上,上面已经乱成一片。 满地横尸,到处是大鼠,啃咬着人畜尸体,有的尸体已被啃得剩下森森白骨,十分碜人。 “我义父呢?”水霜儿看着成堆的白骨,惊慌起来。 众人顾不得许多,挥起武器一路斩杀大鼠过去寻找。 水霜儿大叫“义父”,心里十分担心。 只听堡垒上方突然有锣鼓敲响传来,几个人循声过去。 越走大鼠越多,前面一扇大门上爬满了大鼠。大门里传出震耳欲聋的锣鼓声音。 “过去是聚义厅,我义父可能在那里。”水霜儿急得冲在前面。 大鼠在前面聚集,见水霜儿来了,立即扑过来,陈哲几镖发出,刺死几只,无机子双剑一挥,蓝光飞舞,将水霜儿周围的另几只大鼠斩了。 “谢谢陈大哥。”水霜儿说道。 陈哲苦笑,其实无机子对她的帮助更大。 无机子并不在意水霜儿所做的,上去就杀起大鼠来。一时间,血肉横飞,陈哲身上都被溅起来。 这时无机子杀顺手了,就没别人什么事,刘小石与另两个匪人武功低微,更帮不上忙。 水霜儿嘲讽说道:“无耻牛鼻子,还不是靠着陈大哥的武器厉害。” 无机子不理会她,边杀大鼠边说道:“陈先生,我极喜欢这蓝剑,我真心想买下,你随便开条件。” 陈哲笑道:“都说了,是要看你表现的,表现得好,不要说买,我送你一支,不过先渡过危机吧。” 无机子说道:“陈大侠,说的什么表现好坏太过笼统,也不知道多少时限。不如这样,接下来三个月,我就以对待师父的礼仪待你,不叫师父,不下拜,但只要不违大义,我都听你命令,你能不能给我一支剑?只要这支稍差的,这最好的,相信陈大侠看得跟性命一样重要,也绝不会让给别人的。” 陈哲心想,我看得连生命的万分之一重要都没有。 水霜儿笑道:“你也太不羞了!谁稀罕你做徒弟啊?还只做三个月,就想得到这样的宝物?” 无机子不与她争执。 陈哲正色说道:“其实,道长,现在如果你只管拿着双剑攻击我们,或者逃走,我们就算不死,也拦不住你。” 水霜儿突然被提醒了,心里惊慌,想来这是事实,陈哲的武功虽厉害,但那蓝剑更是令人发悚,这一路大家一直共同应敌,无机子表现尤为突出,几乎忘了无机子原来是他们的敌人,如果无机子真的反攻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陈哲虽这么说,其实早有防备的,他可信不过什么人,无机子修为差他很多。 陈哲的情况十分特殊,他的三气元时的内气容量居然较四气元还更大些。 其实他的四气元的丹田经络又经淬炼,内气较三气元提纯精炼许多,两者运用起来可是有天堑之隔的,内气恢复速度上也有所增加,但在耐力上,反而会降了。 陈哲的精神力极高,甚至已经融出了元神,本身内气修为又跟不上,而且神元的运用就需要很多内气体力供给,而陈哲有意无意都会用上神元,已经成了习惯,这就非常耗内气,平时差不多三成的内气是被神元花销了,让他本已捉襟见肘的内气更是要精打细算使用。 还好有利器湛蓝剑,不用花很多力气就能杀伤敌人,弥补上一些耐力不足的缺口, 这样一把好利器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不单单修为低时有用,修为高时更是需要,更可以大大弥补被围攻时的作战耐力短板。 他突然意识到凌思菲教他这些技法的时极有先见之明。 这样对阵上大群实力低下的对手,对他反而是三气元更有利,所以这是无机子看起来十分厉害的原因之一,甚至还给人远强于陈哲的感觉。 不过这是错觉,比如一对一过招,公平条件下三气元巅峰对上四气元初级的话,只怕坚持不住半个时辰功夫。 再看无机子,如果与陈哲交手,纵然武功招数厉害过他不少,但不足以弥补修为上的差距。 再说陈哲有杀手锏“杀神刺”。 如果无机子真的反击他们或逃走,哪怕他有双蓝剑,那么陈哲使用“杀神刺”,一回合便能取她性命。 这是当时对付沙鲲与沙洪时,数息制敌吓住了几百人的招法。 只是这招太消耗内气,因此不轻易使出,更不能对这些老鼠使用的,否则大材小用,杀不了几只老鼠,片刻就没力气了。 他见无机子能够应付鼠群,便没出全力,毕竟还有小瑜要照顾的,可不能随便浪费了一丝一点的精力。 这时不过用言语挤兑无机子,虽然他知道无机子虽然有些高傲,却很正直,不过还是想看看她在这种环境下的反应。 无机子有些恼怒说道:“你将我当什么人?不说妖物乱世,总要有人替天行道,这时不说反攻你们,就是逃了一步,我这一世又如何能再抬得起头?还不如即刻死了干脆。” 陈哲说道:“那么,无机子,现在开始三个月,你就是我徒弟,只要不违大义的事,你都要听我的,事后我给你那次等蓝剑。” 无机子心里大喜,同意了,不过还是说道:“我便以对待师父做法待你,但可不是真的拜你为师啊!那样便背叛师门了。” 陈哲说道:“好吧,你听我命令就行了” 无机子回答:“是,陈先生。” 无机子师门里资源匮乏,一点有用物品都给了几个前辈用途,而且他几年未突破到四气元,浪费了许多珍贵物品,师门早对他失去信心了,于是对她断了供给,眼看从前修为不如自己的同门逐渐赶上自己,无机子心里苦楚难以言表,于是向师门申请了下山去找机缘。 这次见了陈哲的武功表现,本来心痒难耐,想过来切磋一番看看陈哲有什么奇异之处。又看到那两把剑,这可是他师父都没有的仙铁剑。 那淡蓝环纹剑在手,能提升她的近大半的实力,便是四元中级修者来了,也有击败的可能,有了这实力,在一些险恶之地收集资源也是大大有利的,就能形成一个修炼的良性循环,这样梦寐以求的宝物,机会稍纵即逝,如何敢不听陈哲的话? 其实就是陈哲也靠那剑提升了许多实力,只是他会锻造,根本想不到这类东西的价值如此之高,且上次为了这些利器还惹了大祸,心里也有芥蒂。 危机 无机子杀散众鼠,踢了一下门,没有打开,干脆几剑划去,又踢了几脚,总算破了门,里面堆满了杂物。 无机子挥剑劈斩了几下,众人看到里面桌椅板凳,似乎越积越多,不知要多少时候才能清理完。 霜儿冲里面大叫:“义父,义父,弟兄们!......” 这时里面的锣鼓声一发不停,声音被里面不停的锣鼓声压下,里面的人根本听不到。 杂物堆里有空隙,水霜儿试图钻过去,但饶的她娇小,在这里还是太大了。 刘小石说道:“让我爬进去。”说着向一个空隙钻进去。 刘小石个子人瘦,到是能钻进去。 陈哲会缩骨,其实也可以钻,但他为人谨慎,倒是不介意让这小子打前锋,省了自己花力气,他的内气消耗量大,一点精力都是要分配好的。 陈哲见他就要爬了,立即递过去两把匕首说道:“小石,拿着这个!清除阻碍,可能有老鼠的,要小心。” 刘小石非常感动,重重的点点头,扭头就钻进去,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锣鼓声中,陈哲观察气息,目前凭他的修为,眼睛看得到的,能观察气息十五丈远,看不到,也能看两丈多。 杂物堆里并没有危险,刘小石用匕首小心清理障碍过去。 一会,刘小石见到里面的人,锣鼓声停了,里面清理出来,水霜儿冲了进去。 陈哲与无机子最后进来,里面大厅还有八百多人挤在一起,男女老少都有,几乎人人带伤,马显龙浑身是血,狼狈之极。 刘小石过来归还了匕首。 马显龙等先见过陈哲。 马显龙大笑:“我们听到外边动静,还以为老鼠又攻来了,便大敲大打发出声来,谁知是你们来了。” 水霜儿简要讲了他们的经过。 众人听说他们寥寥几人从鼠群中反攻出去,赞叹不已,他们这么多人可都被咬得逃无可逃。 “马大哥,这里出什么事了?”陈哲问道。 马显龙“呸”的一声:“都是吼风城的人,前番遭了许多老鼠进攻,我们损失了不少弟兄,想法子逃出了这里,想不到吼风城组织的吼风城的人就在村子外面守着我们,我们没法了,只好又撤进来,边打老鼠边进了这里。” “听有人提醒用猫叫能驱鼠,所以我们一群人学着猫叫,但这些老鼠个大,看来不怕猫的,一点都没有用,有人又说老鼠总归是老鼠,天性胆小了,或许大声音能驱赶,我们便找了东西敲起来。果然老鼠便撤了,我们不敢放松,就这样敲着,也不知道如何出得去。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水霜儿问:“义父,吼风城来了多少人?” 马显龙说道:“我们粗略看过,足有三千多人,可不止吼风城,还有其他势力的人,沙河帮也来人了,他们联合起来叫什么‘吼风盟’,守着我们不让出去,看来想利用这些老鼠一举消灭我们。” 水霜儿对陈哲说明:吼风城是大漠南部的霸主,这几年势力迅速扩张,已经吞并了许多势力,组成了联盟,但腾龙堡一直不服它管,因此才处心积虑地想对付腾龙堡。 他们之所以穷困潦倒,也跟吼风联盟在这几个月封锁了他们的两边的路线有关系。 “这次连累你的,真对不起,陈大哥。”霜儿低着头,不敢直视陈哲。 水霜儿一开始没有向他诉苦,尽力请他过来,应该就有仰仗他的意思。 陈哲笑道:“这倒无妨,现在大家在同一条船上,先过了这难关。” 马显龙说道:“从前,漠南有些地方遭了厉害的鼠患,听说就是无数大鼠,瞬间便能将人畜啃成白骨,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看来就是这祸害。我们遇上**烦了。” 陈哲说道:“这些老鼠应该是被驱使的,有目的性,要找到源头才能根除。” 马显龙说道:“事不宜迟,陈兄弟带大家大家一起去杀老鼠吧,吼风盟的人估计也怕大老鼠的,不敢打进来。我们先灭了鼠患,再对付外面敌人。” 陈哲点点头,问水霜儿布料、燃油之类在哪里。 马显龙叹气道:“老鼠怕火。但我们根本接近不了仓库,也烧不起火来。陈兄弟带大家去吧。” 水霜儿于是选上二十多人,带陈哲、小瑜、无机子去了几个仓库。这些仓库在城堡外面,隔得不近,因为燃品危险,不能离住处太近的。 道路挺顺的,有多些成堆的老鼠,也被无机子杀尽了。 这片荒野盛产石油,腾龙堡也多有储备。 到了燃油之类的仓库,寻找尽可能多的石油和棉花来。 他们本来就种棉花外销,棉花储量极多。 这几人拿上尽可能多的绳子,还有些木棍,用绳子捆成一团,浇上石油,放在一些平板小车上推过去。 陈哲见他们这活做得极熟,微感惊讶。 石油除了作为燃料,更多是当战略物资。霜儿他们惯于做这种燃火包作为守城防御工具,这只是老本行而已。 众人推着推满燃品的众多小车回去了。 一路遇到大鼠,无机子上去便杀了。 在外面刚进城堡大门,外面极多的大鼠从四面八方过来集合,那对铠甲鼠也来了。 正好马显龙带人下来接应。 一共一百二十多人,见到老鼠们在外面集中起来,巨量大鼠组成一大片汹涌鼠海,众鼠来往流动,像是海水波涛一般此起彼伏,不知道有几万只。 众人在门口看了如此状况,统统脸色发白。 “准备战斗,准备燃火包!”马显龙下令,众腾龙堡民手脚发抖着准备扔出蘸油棉包。 陈哲脸色凝重起来,拿回了四锻级湛蓝刃。 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向这边过来。 外边不远处地面塌陷了,出现一个大坑。 一会传出一道如锯木般响亮的“哧哧”声。 “霜儿,无机子,保护小瑜。”陈哲说道。 水霜儿见陈哲脸色极其严肃,知道事态非常严重。 陈哲向地坑走去。 “哥哥!”小瑜也想去,被水霜儿拉住。 “小瑜乖乖的,听姐姐的话!”陈哲回头说着,便扭头走了。 “哧哧!” “哧哧!” 突然从地坑里跃飞起一道极大的影子,众人看到是一只近两丈高的大老鼠,从空中落地,地面承受着它的重量,轰的震动一下。 那大鼠目露凶光,全身毛发竖起,显得更大只。 陈哲立即从惊呆的人群里跑出去,那巨鼠也向大门口扑来。 众鼠在铠甲巨鼠的带领下冲向大门,门里众人本来已经惊愕得忘记行动了,霜儿与无机子立即夺过面包远远扔出去。 马显龙大叫:“大家与怪物拼了!” 众人梦醒,纷纷向门口扔出蘸油棉包。 陈哲出了门口,回避着鼠群,见这大鼠怪体型大不好对付,收起蓝剑,念动化形术,化成一条三丈长青龙,他的青龙身看起来大,其实重量增加有限,绝没有看起来的那么重,这样反而很轻便敏捷,只是攻击力差了些。 陈哲实力经过修炼强大了许多,这龙形虽然能增一些力量,利爪增强威力,还有甲片能增加一些防御,但身躯庞大,也不灵便,何况无法持剑,还不如人形更强。 看到这鼠巨大,陈哲想增大身形方便争斗。 陈哲拨开群鼠,没有水的情况下,他的龙形挺耗内气,这时也不敢保留,扑上去与鼠怪撕咬。 众人本来很是紧张,但看到陈哲分明化成了一条龙,惊讶之余,立即士气大振。 众堡民纷纷扔出火去点燃一大片棉包,在城堡门口形成一道火线阻了大鼠群前进,众鼠有被火烧到了,到处乱爬,惊到其它老鼠到处乱窜,场面混乱至极。 所有的堡民都下来了,一起传递搬运东西,找长矛来刺过火线,扎死鼠类。 只见两只盔甲鼠直接跳过了火线,它们红着双眼一个持叉,一个持长刀,随手劈刺,杀了几名堡民。众人大吃一惊,纷纷后退。 “它们不胆小了?”无机子与水霜儿也一愣。 无机子让水霜儿看护小瑜,一挺蓝剑,另外也找了一只普通铁剑搭配成双剑,冲上去向两鼠刺去,两鼠敏捷,在他身周跳来跳去,寻找进攻机会。 这两铠甲鼠紧盯着无机子的动作,随他怎么攻击总能差之毫厘躲开,还偶尔会反击,十分难缠。 陈哲的龙形力气虽然增加不少,但远不如这巨鼠怪,只是依靠身型也比它小很多,仗着敏捷在它身边游击,用利爪抓它,试图找到它的弱点。 鼠妖 “你也会化形大法,还是真的妖族?” 巨鼠传来一阵阴测测的“吱吱”声音。 陈哲想不到这巨鼠会讲话,以带着龙吟的“嗯嗯”的声调笑道:“彼此彼此。”他想这鼠怪既然这么说话,也应该是化形而成的,而不是本身就这么大的。 陈哲几次冲击抓鼠怪,这鼠怪虽大,但比想象的敏捷,而且皮糙肉厚,攻击不利。 “你的实力不错,不如投靠了本大仙,本大仙包你修为飞升,长生不死。” 陈哲笑道:“你自己都不能长生不死,能敢包别人?谁会投靠你这一个肮脏的恶妖呢?想想都吐了!” 巨鼠哧哧说道:“敢对本大仙不敬,看本尊不一手捏碎了你,长虫!你们所有人都将成为我们的食物。” 陈哲龙形昂首挺立,“嗡嗡”龙吟:“鼠辈!” 水霜儿见无机子战两只铠甲鼠不下,心里着急,有心帮忙,却不敢离开小瑜。 两只铠甲巨鼠与无机子在一处火堆线大打出手,人们无法接近那里的火堆防线加火,一接近便被两只巨鼠打倒,那里火渐渐小了,有些大鼠突破过了火线,只只目露凶光,向众人扑来。 无机子一边杀着大鼠,一边防着两只“鼠将军”。 马显龙拿两只小斧,率众人上前便打。 有一部分大鼠冲进人群狂抓狂咬起来。 有人被众多大鼠缠上撕咬无法摆脱,直接跳入火堆与其同归于尽。 水霜儿拉着小瑜过来,灵机一动,对她说道:“小瑜,你哥哥让你抓火球来打那大老鼠。” 小瑜眨着眼睛:“真的吗?” 水霜儿说道:“是真的,你哥哥让姐姐来照顾你的。哥哥说了要小瑜听姐姐的话,打坏老鼠。” 小瑜点点头,手掌里立即化出火球。 “无机子小心火球。”水霜儿出言警告。 无机子会意,立即想出一个办法,大叫:“小瑜向我身上打。” 水霜儿闻言一惊,但看那双鼠的行动,立即想明白了,对小瑜说道:“小瑜,打那个哥哥。” 小瑜茫然:“不是打老鼠吗?” 水霜儿笑道:“那哥哥说小瑜打不中他的,打中了就一会表演节目给小瑜看的。” 小瑜懂什么?一听大喜,听水霜儿发令,立即将火球向无机子扔去。 无机子一边杀大鼠,一边正挡着一只铠甲鼠的视线,这时一扭动,身子立即侧弯了下来,躲开了那火球,头着地,脚着地,成了一座拱桥样子。 那火球迎面向那铠甲鼠过去,那巨鼠大惊,慌忙跳开躲避,谁知在空中时,被无机子拱桥身姿下出手抛出蓝剑,刺穿那鼠的铠甲与身子,铠甲鼠落地抽搐。 这鼠怪全靠看对方出手时的行动指向,提前避开,但被无机子挡了视线,万万料不到小瑜会突然扔火球过来,仓促中,也靠敏捷的行动躲开了,但这些都被无机子预见到了,被他一剑杀死。 无机子腰间一发力,拱桥身子立即回弹竖起。小瑜看到觉得有趣之极,咯咯笑起来。 无机子赶紧去准备拔出蓝剑,另一只铠甲鼠舞刀扑来,无机子一个就地打滚避开,腰部发力,一个“鲤鱼旱地打挺”跃翻过那插着蓝剑的巨鼠,拔出蓝剑,随手砍了那鼠的头,动作流畅优美之极。 小瑜准备再扔无机子火球,再看到刚才的有趣场景,被水霜儿阻止了:“小瑜,扔那些小的老鼠。” 小瑜有些不高兴,水霜儿说道:“一会让那哥哥再表演给你看。” 小瑜听了高兴起来,向鼠群扔起火球,砸死了许多老鼠。 水霜儿这边也爬来了几只大鼠,被她双刃轻易杀了。 剩下的一只铠甲鼠双眼通红,继续在无机子身边游走。 水霜儿提醒无机子:“我来扔飞镖干扰它,你来杀。” 无机子十分赞成:“好,扔准些,三镖齐放......” “我要你教什么?”水霜儿拿出陈哲留下的镖袋,向铠甲鼠的右侧迅速不停扔出飞镖,逼得它向左回避,无机子会意,专在左侧逮刺它,几次差些就刺杀了,刺中了它的一前肢。 那鼠大怒,扔下长刀,奋力向水霜儿扑来,水霜儿大惊,连发飞镖都被它躲开,继续过来。 无机子见状大惊失色:“快跑!”一边赶紧追过来。 这鼠的实力虽然四气元算不上,陈哲说它们的实力时带着一点胡扯,如果无机子没有蓝剑,拼上全力也能勉强胜它,不过让它对上水霜儿,只怕就一个回合的事。 眼看那鼠离水霜儿不过一丈远,“轰”的一声,那铠甲鼠脸上中了一个小瑜的火球,爆炸开来,立即受伤摔倒。 “坏老鼠,欺负姐姐,小瑜要打你!”小瑜在边上说道。 铠甲鼠摇摇晃晃站起来,狠狠望向小瑜。 水霜儿两短剑一齐飞刺那铠甲鼠,中了它的背上,那鼠仍不倒地。 无机子追到,一剑将那鼠斩成两截。 无机子与水霜儿都松了一口气。 “小瑜真厉害!”水霜儿赞道,一是哄孩子,一是真心感叹。 无机子持双剑跑过去,头一垂,双手也一垂,在快熄灭的那一段火线旁边看似无气无力地杀起突破过来的大鼠,片刻清理了那些越过火线的大鼠,马显龙等堡民压力一轻,赶紧扔易燃烧物过去续燃火线,没有了棉包,便运来桌椅劈柴烧火,挡住众鼠。 陈哲仍与大鼠怪争斗,两者从地面开始打,打到城堡侧墙上。 陈哲处了下风,爬上城堡躲避,鼠怪也追爬上城堡。 陈哲龙形绕上大鼠怪脖子,被鼠怪拉扯出来,一口咬在身体上,这伤反应在陈哲的本体上,也直接受了伤。 陈哲忍着痛,对准鼠怪眼睛,一口吐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鼠怪早有些防备,侧头避开,陈哲第二把利刃吐到了,扎在它张着的嘴里。 这怪物嘴里舌头被扎,疼痛之极,大怒之下力气一增,将陈哲拉扯去仍在地面上。 地上全是大鼠。 陈哲掉落鼠堆,众鼠一涌而上攻向陈哲,陈哲化回人形,抽出湛蓝剑舞起来,杀死了周围数十大鼠。 大鼠怪跳下城堡,吱吱地笑起来:“看你还能有什么本事逃走。” 陈哲周围大鼠越来越多,上下结起“鼠网”,将陈哲困在中间的一块小空间里,外面鼠类密密麻麻叠上去,形成“鼠牢”,将他包裹在里面了。 陈哲运起神元,集中内气点燃了,使出“杀神刺”,冲出“鼠牢”重围踩着城堡墙砖,迅速跳上鼠怪身上,朝它头上额头处狠狠一剑刺了,随后拔剑回避,还留点余力迅速爬上城堡三层。 鼠怪被伤到,愤怒大叫。 陈哲用龙形与它拼斗,通过长时间观察,终于发现它的额头处气能闪动,知道那里是它的实体所在,进攻那里必有所得。 鼠怪大叫化形,成为一个四尺高鼠头人身的瘦小怪物,还穿着一件破烂长袍,拿着一根长杖,比它个子还高,那杖上布满符文,一闪一闪发亮。 它的化形法被破了。 那鼠怪举杖念念有词,声音或高或低,像水波起伏一般蔓延开去。 大鼠群的行动有变,不再一味冲击大门,开始快速爬上城堡寻找挖掘空隙钻进去。 也有大量老鼠向陈哲扑来。 无机子等人看见有大鼠从天花板掉下来,摔个半死,也有从四处墙壁像水渗透一般钻出来。 众人大惊失色,有人不停祈祷起来。 马显龙见状,心生绝望。对无机子笑道:“道长好本事,前面出了些误会,请道长大人大量原谅,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一定向道长讨教武功。” 无机子说道:“别说废话了,大家聚合起来,在四周点火,陈哲也许会想出办法的。” 陈哲斩开鼠群一条血路,冲到鼠怪面前,挥剑劈去,那鼠怪动作极其迅捷,比他还快一点点,身影晃动,只留残影,舞杖与陈哲相斗。 陈哲因为精神力突出,反应也是极快的,但此时也是勉强地躲着这只鼠怪的进攻,幸好蓝剑锋利,乱舞护身,这鼠怪显然没练过什么武功,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手段,不敢近身过来,不然陈哲早吃大亏了。 这鼠怪见奈何不了陈哲,退开几步,它的长杖上的纹络绿光闪动,变了一个瘦长身形,足足高了三尺,全身毛发竖起。 陈哲情知不好,他本来还想留多些内气以备不时之需,这时再也顾不得了,再次运转元神,使出“杀神刺”,冲向那鼠怪,那鼠怪行动极其敏捷,比起原来状态更是敏捷了许多,居然躲开了陈哲这雷霆一击,陈哲第二剑刺来,被它长杖一挡,长杖被斩为两截,但滞了一滞,被它退后躲开了。第三剑出击,鼠怪心怯转身就跑,陈哲追上终于刺到了鼠怪后心,刺穿了心脏。 陈哲见得手了,非常高兴,心想这怪物可真不简单啊,这实力,修为只怕在七元窍之上的。 鼠怪被刺了心脏,化回鼠头人身原形,居然没有立即死,还在连连退跃逃避,扔了杖,杖上的发光符文暗了。 只见鼠怪全身被一团绿光雾笼罩,蹦蹦跳跳逃走。 陈哲见它不死,立即追上去。 此时的大鼠群似乎失去了控制,胡乱到处疯咬起来。 大鼠们见附近有什么咬什么,甚至连同伴都咬起来。 水霜儿、无机子等正浴血奋战众多鼠类,见到如此众多老鼠突然不积极进攻了,而是在狂咬物件,连刀刃都咬,火炭也啃。 众人疑惑不已。 “趁现在,快杀啊!”无机子大叫,一挺双剑上去便杀起大鼠。 陈哲追上去,那鼠怪即便受伤了,也跑得很快,跳入那地坑里,陈哲追上去。 蛟 开始的洞穴很窄,接下了落到了一条挺大的通道路来。 一路弯弯曲曲,又上坡又下坡,还经过几个岔道口,在陈哲对那怪物穷追不舍,一路上的大鼠也不主动攻击陈哲,而都在一个劲地吃土咬石头。 这鼠怪受了重伤,一路流血,居然还追它不上。 陈哲随手杀了几只挡路的大鼠,紧追不舍。 通道越来越大,最后足有一丈宽和高。 最后跟那个怪物到了一个巨大坑洞,很是黑暗,但陈哲能在暗中视物,能看得更清楚,见这里是个溶洞,足有二十丈方圆,立着许多钟乳石柱子,最高处也有十丈,里面还有一条小溪流经一个五丈大小湖。 那鼠怪停下来了,陈哲也在远处停下来,看它要做什么。 只见它念起咒语。 突然一丝腥风气息扑过来。 那小湖里爬出来一只六丈长大的巨型怪物,棕红色身子如蛇般形状,身子最粗有三尺,四爪强健,全身披鳞甲,长颈昂首,头上长有鬓毛,四足迈步缓缓过来,爬姿优雅,身上甲片互相碰触“咧咧”有声,身上还有铁链捆着。 鼠怪对那怪物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铁链解了,那四脚蛇怪“呜呜”叫起来,显是很兴奋。 只见鼠怪的体内气能快速流动,陈哲不再犹豫,再次使出“杀神刺”,冲向鼠怪,鼠怪赶紧逃去向后,跳入水中。 陈哲练过化龙术,熟悉水性,也跳入水中。 这水里空间很大,只是上面口小而已。 见那鼠怪已经变化形体,变成一个尖牙大嘴的鱼形鼠,见陈哲向他游来,于是转身向陈哲冲过来,长大嘴巴,露着非常尖利的牙齿,陈哲避开它的咬击,身体翻转几周,手拿剑向前冲击,剑向一根钻子旋转再次刺穿了它的心脏。 鼠怪身上又出现绿色光雾,向它的致命伤口集聚,居然还不死。 这不知道是什么法术? 这时那蛇怪也下水来了,到了鼠怪边上。 陈哲的“杀神刺”到了极限,现在内气还剩两成多一点,能不能再次运用“杀神刺”都很难讲。 陈哲使劲运起神元念力,这时已经非常吃力了,但他知道如果再次被这鼠怪逃脱,要抓住它可就千难万难了。 有两只妖物,这时只能先集中力量杀了一只,那鼠怪能恢复身体,现在不杀后患无穷,再次击杀,不可能无止境恢复的,应该能杀死的,那大蛇怪,只怕一击杀不死...... 陈哲终于再次使用神元念力到了极限,勉强又使出了“杀神刺”。 这时陈哲的内气再次被点燃,速度力量爆发,在水中也极度灵活。 那鼠怪正在用绿光修复心脏,见陈哲又来,只好拼了命想逃走,大蛇怪试图阻拦他,被陈哲以比游鱼还灵活百倍的身法绕开,追了上那鼠怪,鼠怪似乎预感到了自己死亡的结局,于是呲牙带抓向陈哲发出拼死一击,心脏的血喷涌而出,染红周围的水,变得浑浊不堪。 陈哲一剑劈开它的身子。 鼠怪一动不动,身体突然发光,还膨胀了一下。 陈哲知道定不是好事,赶紧窜游远处,果然那妖怪爆炸了,变成一团血雾,融在水里消失了,爆炸的余波造成水内动荡许久。 那大蛇怪已向他冲过来,陈哲赶紧侧跃躲避,因为在全力对付那鼠怪耗尽了力气,实在难以躲避这蛇怪的第二次攻击,被那蛇怪一尾打飞,贴在水洞的墙上,蓝剑也脱手飞出很远,在水中掉落。 用了四记“杀神刺”,陈哲的内气消耗太多,也没了湛蓝剑,无法再用“杀神刺”,这时赶紧想游到水面去,那蛇怪再次攻来。 陈哲无奈,化成龙形,这样在水里可以吸收水气息,行动不需要花许多内气,身形灵活许多,伪实形的龙形可以汲取水气,能长期潜水。 陈哲再次险险躲开蛇怪冲过来一击,被它掀起的水波卷远,知道这蛇怪极擅水战,赶紧上浮,水怪追击过来。 陈哲仔细观察它的动向,又险险躲过了它一次攻击,趁它冲到远处,立即爬上了岸。 那大四脚蛇也跃上了岸,正好拦住了陈哲去向那个出口的路。 两者面对面对峙。 陈哲自忖现在赢不了它,不过极尽全力,应该能逃走的。 那怪物看着他,闪着对灯笼般的红眼睛,“嗯嗯”长吟,在洞穴里激荡出响亮回声。 陈哲心想那鼠怪难道是它的主人? 给老鼠做仆人,这也真够没脸的。 那是什么动物竟给老鼠做仆人,难道是老鼠的天敌蛇?这副样子,蛇?龙? “蛟龙?红色的蛟龙?” 陈哲龙形须发怒张,尖牙大口,迈步向赤蛟走过去。 陈哲的龙形还不如那赤蛟长大,这时冲它大吼起来,心想气势上可不能弱了。 他在想让它摸不着头脑,等一会寻机会逃进出口溜了。 那蛟突然低头,退了几步,发出古怪声调,仔细听却是人言:“前辈大驾,真是有失远迎。” 陈哲确定是在叫他,这怪物似乎有些灵智。 陈哲心想这怪物灵智不低啊,试探性问道:“我们非亲非故的,你怎么知道我便是你前辈。” 那怪物说道:“前辈已经修成龙形,小蛟佩服得紧的。” 陈哲明白了大半,说道:“那你为什么要袭击我?” 那怪物说道:“前辈开始以人形出现,小蛟眼拙不清,听这鼠妖说你是人族修行强者,是来杀光我们妖族的,信以为真,后来在水中,前辈化为原形,小蛟还以为前辈用了障眼法,也没看清前辈的样子,所以又对前辈无礼,请前辈恕罪。前辈神通广大,竟能轻易杀了那鼠妖,既然为龙,不是人族,这时便不会与我厮杀吧?” 陈哲心想:“我倒是很愿意与你厮杀,但我现在打不过你啊?对了,我且拖些时间,等我恢复些内气,你的脑袋是留是取在做打算。” 陈哲脑子反应快,说道:“此世间人类修者多,不化人形不方便。我又不随意伤人,怕违了天道有碍修行,而且还结交了几位友好的人类道友。” 他先就用不伤人的话怕违了天道的话出来,以此暗示这怪物可不要轻举妄动。 那怪物点头称是。 “可是人类屠我等而后快,我不去惹他们,他们却总找我麻烦,扰我清修,我一再忍让,他们却不依不饶。我的伴侣便被他们杀死。” 只见这怪物流下泪水。 陈哲绕开话题问道:“你怎么与鼠类混在一起?鼠类龌蹉,如何能在我们龙族眼里?” 赤蛟一听陈哲将他们当一个种族看,十分高兴:“禀前辈,小蛟无能,受了重伤后,元气大伤,一直未恢复,前段时间遇上了那鼠妖,那鼠妖法力强大,怪多势众,我被这鼠妖抓了,捆在这水潭里,方才看见前辈得胜杀了鼠妖,小蛟一是欢喜,又十分担心前辈也会伤我,所以对前辈无礼了,但见前辈是龙族,才放下心里,我与这鼠妖也是敌人。” 陈哲笑道:“原来是误会,这样甚好,我也不愿伤了同族的情谊。” 赤蛟又听陈哲说他们是同族,更是高兴异常。其实它这种蛟在真正的龙族眼里,跟蛇的地位差不到哪去。陈哲这么说,比之亿万富翁突然与一个街边乞丐称兄道弟的奇特情况还有过之。 赤蛟沉默一会,斗胆说道:“我有一事不明,想向前辈请教。” 陈哲现在可不敢得罪它,说道:“但讲无妨。” 问道:“斗胆问前辈用不用化为龙形?又花了多长时间能化人形呢?” 陈哲随口乱扯:“两百年化龙形,又过一百年化人形。” 那怪物闻言大惊:“我自得天地点化得道,现在已历五百年寒暑,结成内丹,学得人言,却难脱本壳。前辈悟性真是高啊。” 陈哲可不知道妖物修炼的艰辛,心想这赤蛟的智商是不是太高了些,说起人话来有板有眼,与它的外表极不相称。 那怪物说道:“前辈定是有高人提携的,不能哪能修得如此之快的。” 陈哲顺它的意思点头说道:“你所料不差,确实如此。” “怪不得的。那么前辈能否对我的修行指点一二?”那蛟问道。 陈哲心想我能指点什么呢? “前辈,这里不是谈话处,还是去别处再叙。”赤蛟说道。 陈哲故作高深说道:“世间广大,何处不是修行地。我当时的场所比这险恶数倍。” 蛟龙说道:“前辈能化人形,当然可以不择场所,如我这般,却不好找的。这水潭过去便有一好去处,小蛟这就带路,前辈请随我来。” 陈哲心想随他过去,但它在水里很是厉害,万一它有歹心埋伏了自己怎么办? “所谓身正心清,天地任我行。心若止水,喧嚣宁静自是一样。俗话说:‘吵闹不好么,可炼心性也!’处处躲藏,如何静心修炼?”陈哲满口扯道。 “前辈说的是,小蛟懂了。”那蛟赞叹,不再提请陈哲去水里。 陈哲心想已经哄的这怪物暂时不与自己为难的,倒可以套一下这怪物的一些情况作为自己修行的参考,说道:“你让我指点修道,其实“道”同“路”也,常言说“道路,道路,此间道,那边路”。” 这四脚蛇说道:“小蛟不解。” 陈哲满脑子飞快地转,嘴上说道:“天下本无路,世人自造之。一个地方没有道路,你走得多了,就开辟了道路。开天辟地以来,所有的功法道法还不都是智慧生灵所创的,宇宙天然哪来的这些?当然这个创造过程是非常漫长艰辛的。” 这蛟龙点头称是,说道:“不过小蛟听闻,人类作为万灵之首,早早便有一套完整的修炼体系,而妖界却还没有,须先修炼成人形,丹田化气,方能用那人类体系的修炼,前辈既能化人形,不知道前辈妙法如何?” 陈哲心想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呢?看起来聪明得很,我都不知道这些。 他脑子高速运转起来,当下说道:“人和妖都是他妈生的......都是母孕胎落,常言说得好:众人平等,皆可得道......”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佛”这生灵,不敢乱说。 接着说道:“世间万物,但凡吸取日月天地精华,潜心修炼,都有机会修成正果,万事万物存在自有存在的道理,哪怕是一根扫把通过努力都能修成扫把星来。首先要有信心,坚守正道才能走远得道。” “先说说你都是怎么修炼的。我好从中看看你的优点和缺点。” 通用功法 那蛟听他说得高深莫测,虽然有些不懂,但十分佩服,点点头说道:“多谢前辈,我天生乃是一蟒,居于深山中,忽有一日吞得异宝,经络身形便渐渐更改了,能吸取日月精华,天地灵能,两百年逐渐开了灵智,化成这副形态。后来发现那处灵能渐渐消散,便四处出走寻找灵能丰富之地,也找修行之法。” “路上常听人言‘找先生学了,念了书,方有学问’,我想我的行为也应找人学的。” “后寻了一深山寺庙,有僧人在念读经书。我便想这是否得道者,能教我修行?于是进去,见一老僧,对他颔首示意,冀望那老僧教我。” “那老僧见我非但不怕,反而大喜,说道:‘畜生都向法,此正道之兴兆也。’” “于是那老僧教我人言、礼法,也教炼气。我便拜老僧为师。” “然而那炼气之法乃是人类修行法,对我并无大用处。师父也没办法。” “我性子暴躁,时间一久,便焦急起来。师父劝我耐心,说道他虽不懂,但未必所有人都不懂。” “一日我心魔入体,说道:“耐心耐心,我耐心这么多年了,上苍也不怜我,有何法子。” “我一怒扫倒寺庙柱子,庙塌了,师父虽然佛法高深,但毕竟是肉体凡胎,便死于那次事故。” “我悔之晚矣,师父临死劝我今后潜心修炼,莫轻易伤人性命。” “此后又一百多年,我与一些妖族交往,后来交得一同类伴侣,不到百年便为人类所杀,被拆骨剥皮。我大怒之下杀死数人。因深恨人类,袭击数个村落,人类强者来时便逃,强者退了便进而攻击,杀死百人有余。” “一日野外遇上许多人类,我想即是人类皆可杀死。众人见我便跑,我追上杀死若干。最后有一对母女跑不快被我追上去。” “那母亲护女,便举树枝想对抗我。师父曾教导:有人是强者,有人是弱者,但不是以力量衡量的。” “的确有些很有力量的人类见我吓得逃走,而这女人没有一点力量却不怕我,是强还是弱呢?” “我便迷茫不解,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思绪一片混乱而逃。” “后来有一人类强者,击伤了我,使我修为跌了大半,至今没有恢复到巅峰。后来逃往人类少的地方,来到了这里。” “有些不懂的,希望前辈指点。” 陈哲见它颇有灵智,讲话条理清晰,也没有恶意,但妖兽之心难测,因此随时都准备先发制人。 他仔细观察过这蛟,特别看了下它的受伤还未复原的腹部,盘算过如果这时偷袭这蛟,就算不成功,全身而退没有问题。 但可不能做这种不义的事,哪怕对方是妖怪,自己不是被误认为妖怪过!心里多少产生了一些同病相怜的共鸣。 “为何这方荒漠出了这么多鼠类?”陈哲问道。 这蛟说道:“我也不清楚,这里众多洞穴,我来这里修行多时,在一个月前被鼠类攻打占去,也不知道那些鼠类从哪里来的。” 陈哲已经知道这蛟的伤处在腹部右侧,那里果然没有气能存在的迹象,便问:“小蛟,你的伤多少年了?” 赤蛟见问,说道:“近五十年。” 经蛟龙同意,陈哲化回人形聚神用手接触赤蛟的伤,他很清楚现在没有紫气脉,根本就没了以前的医术,但还是很好奇这赤蛟的伤。 陈哲看了那伤,早已愈合,不过经脉断了许多并没有接起来。 这伤得虽然严重,但毕竟是可以运内气修复经络而自愈的,仔细再一想,问道:“小蛟,你的运气法门如何?经络只好损得不是非常大,可以用内气能运转恢复的。” 赤蛟说道:“我不会运气,所以无法用气能恢复。而且我一直在苦寻运气法门,几百岁终未有得。” 陈哲才知道这蛟龙内气虽然深厚,却连运内气都不会,这样的话,它的实力也就限于力大敏捷而已,万一对阵的话,自己可一点都不怕它。 怪不得它一直没有调用气能,开始还误会过是它没有恶意,只怕并不是如此,不过如今看来,这蛟龙秉性不坏,倒可以多了解一下。 他想《元淬集》是不是能有作用呢?给妖怪修炼,八成无用,不过他并不介意试验一下。 但不知道地上的战状如何了,得去看一下。 陈哲说道:“小蛟,我有一篇功法,想让你一试,你可否愿意练习?不过话说前头,这可不一定有效的。” 赤蛟大喜说道:“多谢前辈,不管有效无效,当是我的大恩人。” 陈哲说道:“不过现在我要去肃清鼠怪,还有几个朋友要救,你且等我,我一段时间后再来。” 赤蛟唯恐陈哲离开就不回来了,赶紧说道:“不如让小蛟也去,还可以助前辈一臂之力。” 陈哲心想这样也好,赤蛟颇有些实力,上去还能成一助力,就同意了。 先去到了水底准备把自己的蓝剑寻捡回来,但这水极深,下潜很久也未见底,而这里的水是苦咸味的,与海水一般。 出水后问赤蛟:“小蛟可知道这水有多深?” 赤蛟说道:“小蛟不知前辈要下潜去水底,早知如此,当应禀明前辈,这水极深,小蛟也试过探底,但潜了许久也没见结果,深水难以久留,小蛟也只好放弃了。” 陈哲对赤蛟说道:“通道有一段较窄,你身子较大,可不好过的。” 赤蛟立即说道:“不妨事的,前辈,小蛟会挖土。其实那水潭里便有其它路,路线曲折,地下暗河流连贯,足有一百里,另外不远处也有个出口,但怕耽误了前辈大事,便不去那边了。” 于是陈哲带着赤蛟出发了。 陈哲见赤蛟行动快速,很想骑上去,但怕它有意见而节外生枝,便不提了。 那上去的通道的确有些狭窄,不过赤蛟挖开土上去了。 无机子、马显龙等众人见大鼠们失去组织,不再刻意进攻他们,早让所有人趁机杀出撤离了城堡。 城堡被众大鼠占了,众人有些紧张地看着远处的营帐,那是敌人所在,现在敌人进攻的话,他们将无法抵抗。 小瑜闹着要哥哥,水霜儿只好不停哄她。 水霜儿与无机子也十分担心陈哲安危。 只见陈哲从地坑上来了,众人见到,一片震天欢呼,小瑜高兴扑过来叫道“哥哥”。 水霜儿一脸微笑,心中的愉快无法表达。 无机子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露着淡淡微笑,将那淡蓝环纹剑双手交还给陈哲。 当众人见到那赤蛟,一个个大惊失色,陈哲连忙解释这是友军,众人见赤蛟看起来非常强大,还是友军,都更加高兴了,仿佛看到了胜利在望。 “陈兄弟,那大怪除去了吗?”马显龙终于问道。 陈哲点点头说道:“已经消灭了。”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欢腾,互相拥抱慰问。 陈哲立即让众人压声,免得被外面敌人探得情况,打草惊蛇。 其实陈哲与那鼠妖拼斗,全靠“杀神刺”这招,最后赢得非常艰难。 陈哲看不出这鼠妖修为,因为没有见过六气元以上的生灵气息,没有对照经验。 其实这鼠妖达到“化神境”境界。 妖物往往修不到七元窍,往往寿命长,但修行却极慢。 这鼠妖没有化成完整人形,也只修到了五元窍,对它这种妖物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后来在某力量的帮助下冲击上层境界,居然冲击成功了,达到了相当于人类修为的“化神境”初期。 这妖怪一共修行了几百年,才终于修出不完整人形,不然单凭老鼠体躯,不过就是三气元的极限。 妖怪能修出人形,与实体修为高低关系不大,一是靠机缘,二是与魂气精神力有关,因此智商低的生物更难化人形。 众人现在精疲力尽,需要休整,于是暂不管城堡鼠患,先在外面村子的房舍里休息。 陈哲恢复了内气,便让赤蛟过来,远离众人,将《元淬集》第一篇“练气”,第二篇“通络”念与赤蛟听。他想这两篇比较浅,赤蛟学了即便有用,也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你可记下了?”陈哲两遍念完。 “小蛟记好了。”赤蛟对于这些功法不熟,陈哲便细细指导它如何运气,调息,虽然赤蛟的元丹和经脉与人类不一样,但还是学会了。 因为这《元淬集》功法第一篇的“练气”,是教如何练出丹田气息,第二篇的通络,是讲述如何利用气息打通经络。 其中有一点,里面可没说通的一定是人类的奇经正经八脉,有一篇较简洁的功法,便能逐步通了一条条经脉的。 所以陈哲想看看这是不是其它生灵的经络也能通呢,可以的话,这蛟龙说不定就能运气了。 这赤蛟不需要学第一篇,它有内丹,跟人类的丹田差不多。 它得了异宝改造,内丹吸收了许多灵气淬炼,蕴出大量内气,只是经络未通,还不能靠意念随意调动气能。 赤蛟直接学第二篇,运念引气,它那深厚的气能通大各经活络何其之快!赤蛟身上的经络一根根疏通。 陈哲也看出变化,只见它身上的气能在身上渐渐流转,越来越快。 陈哲有些惊慌起来,万一这蛟龙掌握了运气法门,实力大增,又起了坏心,他们只怕很难全身而退。 这时心里暗暗戒备起来,心想它有一点异动,“杀神刺”一出,便立即刺穿它的心脏。 一夜过去了,赤蛟已能运转内气,样子也变化了,好像长大了一些。 赤蛟一双青眼望向陈哲,陈哲握剑运劲,元神在识海中流转,以防它发难。 大弟子 “前辈,小蛟可否拜您为师,今后便跟从师父修习。” 赤蛟说道,俯身低头。 陈哲听说了,放下一丝戒备。 赤蛟的修为,算上内丹,一共开了三个气元,不过这三气元功能突出,气能流转如意,它的实力怕是涨了两倍有余,对阵化神境初期的人类修士也不会差多少。 如果拼斗,运用“杀神刺”,应该能勉强杀死,但就说不得会有其他多少人受害。 这时见它的表现,松了一口气。 陈哲心想收它为徒也挺不错,用的好,便得了一大助力,说道:“小蛟悟性不错,秉性也善,那我便收你为徒。” 赤蛟大喜,趴地一头拜下说道:“拜见师父!” 陈哲此举如果被一些修行界人士知道,将是很受非议的,毕竟人类与妖物难以和平共处。 不过陈哲从前被当成过妖物,心里隐隐有些同情妖类,这样收徒的事对自己没坏处,做了就是。 陈哲说道:“既然你拜我为师,那今后便要守我门中规章,不可违逆师父。” 赤蛟说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陈哲叫过无机子等,对赤蛟介绍无机子说道:“这位是我第一个徒弟,是你师兄。” 无机子等听陈哲说收了这怪物为徒,惊讶不已。 赤蛟便向无机子点头下拜说道:“拜见师兄。” 无机子拱手回了礼。 陈哲介绍小瑜:“这位是师父的妹妹,是你师姑。” “拜见师姑!”赤蛟也下拜行礼。 人们看到这蛟灵智惊人,好奇万分,不敢接近它,却都想看热闹。 小瑜一片茫然,只是觉得好玩。 陈哲点点头,说道:“今后你见这几位长辈,须得有礼,不可造次。” 赤蛟说道:“徒儿记住了。” 陈哲这样介绍,偏偏忘了介绍自己的门派,这个门派介绍应该是放在首位的,不过陈哲连想都没有想好自己的门派,当时对水霜儿胡诌了个“开天门”,也早忘了。 倒是水霜儿提醒:“陈大哥,你们的‘开天门’可更兴旺了。” 陈哲苦笑,说道:“我已经出师,可以自立门户了。” 水霜儿大喜说道:“陈大哥也收我做徒弟吧?” 马显龙哈哈大笑:“那么也收我一个。” 陈哲摇摇头:“我们还是平辈相称吧。” 水霜儿突然对无机子说道:“无机子,快叫师姑。” 无机子不理会她,昂首挺立。 “没有规矩,我叫陈大哥不要给你剑。”水霜儿暗笑道。 马显龙笑道:“霜儿,道长不计前嫌,帮我们抵御怪物,今天劳苦功高,杀敌无数,大家都看在眼里,功劳只在陈兄弟之下,你不可无理的。” 众人并不知道无机子其实是女儿身。 无机子冷冷说道:“我是看在陈先生的面上才帮你们的。” 她对这些人还是有些偏见。 虽然他这么说,不过马显龙等依然非常感谢他。 水霜儿想想也是,说道:“无机子,我答应让你表演给小瑜看的,你快快表演给你师姑看来着。” 小瑜大喜拍手:“好啊,好啊!” 陈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霜儿堆笑不语。 无机子这次倒不违逆,利用腰力,侧身弯曲,头着地,摆起“拱桥”,又弹回来,那脚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身子全斜了也不倒。 逗得小瑜哈哈大笑。 众人看到觉得有趣稀奇,有人学着做,却直直跌在地上。 陈哲哈哈笑道:“无机子过来。” 无机子听他说的,便来了到他身边。 陈哲说道:“无机子,你做得很多了,表现极好。现在,那蓝刃环纹剑就是你的,希望你能持那剑行侠仗义,不忘初心,现在开始,你可以自由离开了,我们的协议结束。” 无机子大喜,只见陈哲双手将那剑递给无机子。 无机子昨天以同样的姿势还给陈哲的,现在欣喜异常,低头像接受长辈赐礼一般接过来,轻挥一下,满脑子在想给这剑起个什么名字好。 见无机子像和孩子得到了朝思暮想不得的玩具一样,一双大眼流露明媚春光。 陈哲微笑着想:“你也算豁出性命干其实完全可以逃避的事,这点奖赏不过分的。” 无机子一会对陈哲说道:“多谢陈先生,我接受你的说法,不过接下来,我要履行原来答应过的,三个月待你为师,我不想食言,对我来说,协议仍有效。” 水霜儿本来很担心他一走了之,便失去了一个大战力,又不好跟陈哲提不要放他走。这时见他自愿留下来,心里大喜:“无机子,我这次真正佩服你一会。” 无机子道:“我不需要你佩服的。” 水霜儿怒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 陈哲说道:“我们现在要去找鼠类的晦气,将最后残留的鼠类都扫除了,小蛟也去吧。” 赤蛟说道:“我正要一展身手,打这些杂毛出出气,当去得。” 陈哲看这城堡边上的房子,更远处的敌人营地,已经包围了这个村子,看来敌人想困死他们,暂时不会进攻的。 陈哲问马显龙:“马大哥,这里有铁匠铺吗?” 马显龙笑道:“我别的不会,就会练武和打铁,何况我需要制作、修复兵器的,哪会没有铁匠铺呢?” 马显龙一指城堡外的村子一角:“那里便是。” 陈哲吩咐道:“现在失去了鼠妖,大鼠已经没那么凶狠了,我和小瑜另有事情,马大哥,霜儿、无机子、小蛟带大家去消灭鼠患,现在行动吧。” 无机子和马显龙等答应了,不过看到赤蛟那样子,就是无机子这样艺高人胆大的心里也发悚,只好离它远些。 赤蛟率先冲进古堡,在楼下大厅里“嗯嗯”吟叫起来,那啸声类似海中鲸鱼的发音,听起来没有威慑力,不过那些大鼠似乎害怕这声音,一听到变焦躁不安起来。 无机子等带着五十人的剿鼠队进去,轻松杀起六神无主的大鼠。 陈哲与小瑜来到铁匠铺,连那个半截杖也带进来。 关上门,燃起来,布起阵。 陈哲的内气增长不少,轻松打出了两支一锻级上品黑身灰纹剑,准备给一支无机子配对,另一支自用。 他的两柄匕首打鼠妖时失踪了,也懒得去找回。 柳妃晟 陈哲从铁匠铺出来时,城堡鼠患已经清理完毕。 大半鼠类被杀,其它的都逃散了。 粮食所剩无几,这是个大问题。 无机子对陈哲轻声说道:“那蛟龙很强,你怎么敢收它为徒,还教它东西呢?现在只怕我们联手都不是它对手,危机时刻,不可旁生枝节了。” 陈哲心想她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关心这局势的!他没见过自己的杀招“杀神刺”,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这时不需要与他说得太多,便跟他说道:“现在先让你看一件东西。” 陈哲把包裹的一锻黑剑拿出来递给无机子:“这个也一并送给你,凑成一对吧。” 无机子没在意,接过来一看。 “玄钢!你从哪里得来的?”无机子虽然得了那三锻蓝剑,但见到陈哲又拿出宝物,而且这绝对是新得来的,不然前面在危机时刻就应该拿出来了,何况他的包袱也是看过的。 陈哲说道:“这个你也别管了,迟早你会知道的,有一件与你商量。” 无机子欣喜还没来得及发作,一听陈哲说的便答应了:“陈先生安排吧。” 陈哲拉上小瑜,叫上无机子,也叫来赤蛟,来到一个单独房间。 他不放心让小瑜离开他留着,尽量留她在身边,让赤蛟守在门外。 陈哲一直没有揭破无机子是女人的身份,无机子也心知肚明。 无机子心想陈哲是否要问清楚这件事,不如早说明了,于是说道:“陈先生其实早知道我是个女子,其实无机子是我一个师兄的道号,我叫柳妃晟,我这次出来,大半是为了找他。我师兄当时跟师门的人去了漠南,我迟了几天才出来,没有赶上他们。” “这易容过的相貌就是我师兄的样子。”她小心掀下人皮面具,只见她双腮圆润,天庭饱满,眼神带着一种刚毅冷峻,英气逼人,非常的漂亮爽利。 柳妃晟一向自视甚高,但最佩服的是她师兄无机子,觉得他是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天才,她的实力在师门里虽然算不上顶尖,在这些世俗地,应该很少人能及得上她的,这段时间遇上这么多事,又见到了陈哲,心中的想法产生极大动摇。 陈哲笑道:“这没什么的,以后还是叫你无机子吧,你也重新易容起来,那样看起来比较习惯。” 柳妃晟点点头。 他在想如果让柳妃晟提境了,可以增强战力,还能作为助手,万一赤蛟突然发狂的话,也更轻易地制住。 “我帮你提小境界,你打坐运功。”陈哲有越境的经验,知道怎么做。 “提哪个境?”柳妃晟再次询问了一下,其实他明明知道陈哲所指的境界是四气元境,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陈哲说道:“三个时辰内,让你开启四气元?” 无机子不再惊讶了,只听陈哲安排。 “徒儿,坐好,摒弃杂念,运念在你想要开启的气元穴位。”陈哲吩咐。 柳妃晟打坐起来,说道:“一会我可能会被心魔入侵,你要打醒我,不然虽不至于受大的内伤,但怕是会降一些修为,以后想破这四气元就更难了。” “我知道的,你快运功吧。”陈哲说道。 柳妃晟多次试过这个瓶颈越境,全都没有成功,没有一点信心,听陈哲这么说,便打坐练起来。 陈哲也想多研究一些这个提境知识。 柳妃晟心念还是有些不存,一会走神了,慢慢心魔入侵,内气运行紊乱起来。 陈哲在他的百合穴轻拍,击醒她。 柳妃晟醒来,摇摇头说道:“灵气还是太少,我也难以控制心神,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哲笑道:“我修为比你低时就越境了,我知道问题所在了。” 他的越境是在万分紧急时,心神凝聚,突然便轻松越过去了,那是他的精神力强大所致,而柳妃晟的修为虽然比他当时要高一点,但精神力比他当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陈哲又让她尝试,她第二次也失败了。 第三次还是失败了。 陈哲心想柳妃晟看起来挺沉着冷静,武学天赋惊人,其实心境没那么高。 其实不是陈哲小看了,凭柳妃晟才二十来岁的年纪,这样的心境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只是陈哲对比自己,觉得太低了而已。 陈哲有了经验,见他有气息紊乱的征兆,心魔将要侵入时又未入侵时,便轻压她的两边太阳穴,输点内气点醒。 柳妃晟立即明白自己的心境之路走偏了,即刻调整心态起来。 后来柳妃晟越来越难控制心神,隔一点时间就偏,好在陈哲反应迅速,及时点醒她。 最后柳妃晟的心神被控制住了,渐入佳境。 柳妃晟的内气被压缩少了许多,经络能更流畅运转内气。 全身像进了冰窖,一会像进了蒸笼,大量的浑浊的汗流出来,皮肤通红。 陈哲不敢放松,继续观察他是否有异常现象。 柳妃晟的内气提纯萃华,容量大幅增加。 陈哲能探查她的气能变化,这与他开窍后内气量反而降低的情况大不一样,心下琢磨多研究他的修行出了什么问题。 接下来都很顺利,柳妃晟的后脑天柱穴旁边的“文关窍”在提纯精炼过的内气冲击下开启了气元,容纳了一丝内气。 这情况若不是陈哲拥有元神,能提前察觉无机子的心魔将入而去点醒,凭柳妃晟的心境修为很难提上去。 这便像是在完全的黑暗中,陈哲不停在前面的路上插上闪亮的火花点给柳妃晟引路。 这比陈哲所想象的要难不少。 柳妃晟又运了一个时辰的功,神清气爽,一跃而起,轻挥了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种地方开启了四气元,这可是在灵气非常稀薄的地方。如果灵气浓郁,除了增加内气到极致,还是能利用灵气让心境保持平和一些的,那样更容易提境。 她早早就开启了三气元,被称天才,接下来这五年时间里,修为被卡在这个瓶颈毫无寸进,十分难过,只好研习武学打发时日,这次不用三个时辰就成功了。 柳妃晟对陈哲拱手鞠躬:“多谢陈先生!”这是他真心话,没有夹杂一点别的想法。 陈哲说道:“你刚越境,应该还有些疲惫的,休息一下,接下来就要去打仗了。” 柳妃晟点点头:“一切都听你的,不过便是现在出发也无所谓,我想试试我的新境界有多强。” “五个时辰后出发。”陈哲带着小瑜出来。 马显龙调兵遣将,选出了三百人将去作战,众人磨拳擦掌,埋锅造饭,准备饱餐一顿后出击。 陈哲对马显龙说道:“马大哥,腾龙堡已经伤亡巨大,我们最好擒了对方的头目,让他们不战自溃。” 马显龙哈哈大笑:“陈兄弟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便听你命令便是。” 陈哲拉上小瑜,马显龙、水霜儿和无机子等几个主要人物集中在一处,再让赤蛟也过来。 “无机子,可否教我剑法?”陈哲对柳妃晟说道。 柳妃晟一怔,问道:“行是行,不知道你想学什么剑法?” 陈哲说道:“你简要说一下那一剑多伤的招式。” 柳妃晟皱眉:“我想你说的是我那‘风雷两仪剑’,那剑法需要一心两用,双手齐使,一横一直,一挥一刺,一犷一精,我练了十多年才有小成,现在大敌当前,这已经快上阵了,临阵磨枪都指望不上......” 陈哲说道:“你只要教我那几招杀鼠的就行。” 柳妃晟无奈说道:“好吧,那是我的应对那种情况的改进版,你想学,我哪能不教的......” 因为是传授剑招,马显龙与水霜儿自行出去避嫌。 对阵 “看好。”柳妃晟缓缓舞起招式,看起来软绵绵,“这几招的剑意是风,风乃流动无常能量,是归为水系柔性之力,这招式原理是收敌之力,返敌之身,剑受敌之力,随力如风飘去,将那力道搬运施与另外敌人,以此本身可节省体力、内力,杀伤众人敌人。看似简单,若要学会了非常难,需要精准控制力道,还有对敌人力道的敏锐......” 陈哲立即明白了,这招式就是受了水系柔力的启发,改变力道方向的。 陈哲照着柳妃晟的招式练了一遍,已经有了领悟。 “你也不要心急,等这次事平了,再慢慢练习吧。”柳妃晟不知道他的用意。 陈哲又细品了一下那剑招,便出来招呼众人出发。他的武学全靠元神和内气,剑招一点也不强,所以炼一些武功也是很不错的。 柳妃晟也与陈哲谈起一些修行上的故事,有的知识是陈哲不知道的。 其实四元就有可能进“化神境”,不过几率非常低,而且都不是靠自身能力做到的,往往伴随奇遇得到外力相助而一举飞跃,比如得到大高手的一生功力修为,吃了极罕见的灵性之物,得到至宝,或是练了某种奇异的功法等等。 四元之后,随着开启气元越多,进“化神境”就越容易,开启五气元比开启四气元的难度差不多,五气元向六气元过渡又是一个难点。 人类体魄最多能开启“七气元”,有“七气元”时,进“化神境”是最容易的,但这是相对而言,其实那时真的越境,难度仍是极大。 还有一点,这世间上“七气元”功法极少,“六气元”都不多,大都分布在几个大宗门里,所以普通修者最后要修炼到“化神境”,非要加入大宗门不可,因此大宗门的地位水涨船高,绝不是小中型宗门可比的。 通常小中型宗门有弟子达到五气元之后,往往千方百计离开原师门,去争取加入大宗门,这样造成了大型宗门的势力越来越大,而中小型宗门的势力越来越小,渐渐地在争夺宝器、灵草等修炼资源的斗争中,大型宗门越发有利。 整个大周有五大宗门,高高在上,势力最强的,分别是“五方殿”,“云山谷”,“海中门”,“南地剑派”,“无极宗”,另外在大周外的有西部“昆原”的“山魁川”,南国的“真神教”,枯勒北部的“极宗”和“闪宗”,这些都是极有势力的。 陈哲问起遥峋城的情况,那什么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少主”想杀他,他需要弄清楚一些事。 柳妃晟说道:“遥峋州的修行底蕴比不上五大宗门,但这势力却组织了军队,自领一地,占山为王,比起大宗门来,只怕也不虚。” 陈哲只拿着一柄黑色波纹剑,那四锻湛蓝剑遗失在地下洞穴里。 柳妃晟带着那柄淡蓝环纹剑和一柄黑色波纹剑。 腾龙堡连一匹马都找不出来,两人与马显龙步行出来,到了外边敌人包围腾龙堡的帐营前。 帐营大门出来一队人马,有一千多人,在门前列阵。 三人对阵一千多人。 双方间隔不到二十丈。 马显龙、陈哲与无机子上前走近, 吼风盟的主帅叫焦涛,是吼风城城主的堂弟,在吼风焦家里颇有地位。 马显龙大声怒道:“焦涛,我们的辖地几个村子怎么样了?” 吼风城那边出来一人策马出来说道:“马显龙,怎么没有什么人出来,你是求饶的吗?” 马显龙叫道:“焦涛,我的人呢?” 焦涛大笑:“我这就与你讲理的,这荒川两千多里,我们漠南贫瘠,所谓分则力弱,合则力强,我们不团结,可不被别人一一吞并了,要你们加入联盟,对你们来说可是天上落馅饼的好事,谁知你们推三阻四,还毒打前来做上使的七公子,已引起来公愤,我们几个部落、帮会、城镇一起来讨伐你。现在你没机会加入联盟,不灭你们,只怕别人都当我们好说话的而轻视我们吼风城。” 马显龙盛怒之下说道:“焦涛,你们欺人太甚,要压榨我们就算了,还掠抢我们的人做奴隶,说得好听,提出什么联盟,不断要兵粮,要女人,什么‘上使者’便是给我们派个国王吗?我们腾龙堡外辖地的人现在怎么样了?你杀了他们?” 焦涛哈哈大笑:“谁舍得杀啊?早就全数逮住,还要卖个好价钱。” 马显龙略一放心,起码这样还有拯救的机会,说道:“你们那什么焦竖,一个白痴,随便伤人,还想要我闺女做他的十二个小妾,简直做梦。你们掠劫我们的人,毁我田地房屋,阻了我商路,断我们收入来源,讨伐便讨伐了,你们为何利用妖鼠害我们?”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高大男子出来嘻嘻哈哈笑着:“岳父大人,这次我便杀了你娶霜儿,霜儿这么好看,我要和霜儿睡觉。” 这便是焦竖,天生神力,但智力不正常。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一时间笑声四起。 马显龙气极。 焦涛哈哈大笑:“我家焦竖身出名门,让你们高攀了,有什么不好,真是不识抬举。你们生什么鼠患,与我们何干?那是你们多行不义,天自惩也,我已经说了,你们没有机会了,你们下辖的几个村子都已经扫清,现在你马上跪下求饶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马显龙吐一口水:“休想,要打便打!” 焦涛呵呵大笑,拨马便往回走,大声说道:“腾龙堡坏我们联盟,打伤使者,城破杀无赦,大家过过瘾。” 焦竖突然说道:“我要霜儿。” 焦涛笑道:“好,霜儿不杀,留给你玩吧。” 焦竖大喜。 焦涛又继续讲:“请诸位接下来观看腾龙堡的下场。” 他们一众人过来,第一准备并不是作战,而是欣赏腾龙堡灭亡的观光团。 陈哲大步走出来朗声道:“你们能有什么手段?不过就是派来的鼠妖制造鼠患,杀了这么多人,从前被鼠妖毁灭的村镇,就是你们让鼠妖干的吧?” 焦涛不认识陈哲,“哼”的一声,不理会他。 “鼠妖已经被我们就地正法了,鼠患被我们铲除了。我们为整个大漠铲除了鼠患,你们不感谢感谢也就罢了,还想趁火打劫,你们以为我们只会坐以待毙?” 陈哲大声说道。 听到鼠患平了,吼风联盟的人议论纷纷。 焦涛心里生疑。 先灭一部分 吼风城秘密供奉着一个“神尊”,至少是五年前开始的,神庙就建在城主府里,只有城主等少数几个人知道里面仙人的秘密,每个月都献祭许多粮食。 城主焦谅和焦家人这几年个个修为大增,与那仙人有关。 焦家人受了重伤,哪怕断手断脚,第二天便能完好如初。 人们纷纷猜测原因,也看出一些焦家人所供奉的端倪来。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详细情况,包括焦家城主府下人。 城主府里有经不住好奇的下人在夜里偷偷地进那个神庙看稀奇,结果都没有出来。 半年前,那个“神尊”胃口大了,要焦谅每年都献祭给三十个童男童女。 突然有一天,那仙人神像说道:“你再献祭出你女儿,和每月增加一万石粮食,我帮你灭了所有敌人。” 城主焦谅犹豫起来,毕竟还是很舍不得女儿最后答应:“除了我女儿,其他的条件都行,等所有敌人被消灭了,我便献上我女儿完成献祭。” 只要“神尊”答应焦谅消灭那个敌人,那个敌人的处地便会闹起鼠患,不用攻打便自己倒下。 众鼠接连毁了两个与吼风城作对的小部落。 焦谅见状大喜,以为得了大助,接下来召开会议,发出通知:大漠南部所有势力二十六家组成联盟,奉吼风城为盟主。 起先多数势力不服,后来鼠患席卷漠南,又被灭了三家部落,而已经臣服的势力都没事,所有人看在眼里,大半势力臣服了吼风城,只剩腾龙堡等三家。 腾龙堡多次对吼风城不敬,接下来就是对付腾龙堡,想要狠狠打击这颗眼中钉,杀鸡儆猴。 焦谅心想:“我的敌人就是全世界,需要统一了世界,才算消灭了所有敌人。” 那“神尊”也明白自己的话有漏洞,结果反悔,要求攻下腾龙堡,就要焦谅进行献祭他女儿。 焦谅见“神尊”出尔反尔,但不敢得罪,只好同意了。 “神尊”答应摧毁腾龙堡,那大鼠妖便去准备进攻腾龙堡,进了地下准备。 沙漠下面有暗河,也有些通路,整个范围极大,足有一百多里,几乎已成了鼠类的自由世界。 在这古堡下面居然有水源的存在,还有许多洞穴,想不到有条蛟在那里,还伤了许多鼠命。 鼠妖亲自过去与蛟交手。 蛟龙连运气都不会,虽然力大无穷,但斗不过这修为差不多达到“化神境”的鼠妖,加上还有许多手下帮忙,被鼠妖用铁链捆了起来,困在那个水潭里。 鼠妖已经被陈哲杀了。 焦涛从没见过那“神尊”,别说他了,焦谅都没有看过“神尊”的真正样子。虽然知道那些被“神尊”灭的势力都清一色遭了鼠患,他们认为这是“神尊”施的法,可没有意识到这是妖怪。 焦涛听陈哲说的,还是绝不相信“仙人”被杀了,在他看来,“神尊”能驱动怪物作战,是无敌的。 吼风盟围而不打,是想困死腾龙堡,利用大鼠群消灭他们。 这时腾龙堡竟然有人出来了,难道真的打赢了鼠患? 陈哲出声叫道:“谁与我交手?” 只见陈哲这边不过三人,陈哲样子弱不经风,舞着一蓝一黑双剑,更不放在眼里。 吼风城一边出来一个两米高的战将,手持一柄沉重的全铁长柄锤,骑着一匹骆驼,带着二十人,悠悠来到站立在地上的陈哲身边,这样一大一小对比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十分滑稽。 焦涛等人哈哈大笑,一时间笑声震天。 但有人笑不出来,后排的沙洪对沙鲲说道:“就是那人,我们最好赶紧撤了,省得出了事。” 那骑骆驼的战将拍骆驼冲过来,举起大锤。 “樊雷神!”马显龙认出这个吼风城悍将,为陈哲捏把汗。 陈哲正想着如何打得有震撼力一些。 柳妃晟一把短剑飞刺,中了樊雷神侧腹部,将他刺下骆驼,那长柄锤掉在地上,那二十多人见状回撤。 这一下抢了陈哲的功劳,陈哲倒无所谓。这女子杀伐十分果断,让陈哲都自愧不如。 马显龙见了大喜。 柳妃晟扔的是普通铁剑,他那两口陈哲赠的蓝黑双剑还背在身后舍不得随便用,他学了陈哲准备了许多投掷武器,但找不来许多飞镖,只好捡些破铜烂铁充数,装入一个大口袋背过来。 只见易容过的柳妃晟一身灰袍,目如朗星,十分俊气,拔出蓝黑双剑,大袍飘逸从容过去,直接向焦涛过去。 焦涛身边两名战将拍马指戟冲过去,被无机子扔飞剑分刺二人于马下。 焦涛一挺雕纹长矛,亲自上阵,劲力一运转,那根长矛上电光闪动,见无机子走近了,拍马挺长矛向无机子驰策刺去,一阵爆裂声在长矛尖上发出,无机子不敢轻敌。 两人交战一回合。 无机子侧身一躲长矛,顺便下马躲开了矛尖爆裂之力,那爆炸由焦涛内气发出控制,炸得无机子的马“咴咴”大叫。 无机子一挥蓝剑,砍在那长矛尖上,削掉了矛尖,这时也被那电传过剑击中,一阵发麻,赶紧运转内气化解,心想那武器可真够阴损的,在不清楚的情况下,武器碰触,被电到了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还不立即败了。 焦涛跑马折回,舞矛向无机子冲来。他这矛有蕴有雷电之力,能电得对手发麻一会,战场上这样一愣神都可能是要命的,这样发麻还了得? 不过无机子内气深厚,早就化解了那电力,这时呆站着,将计就计。 焦涛大喜,持矛便刺,无机子一闪身,一剑刺向焦涛心口,焦涛想不到她还能动,登时吓得不轻,身体侧了侧,被刺中右胸,伏倒在马鞍上,那马仍在跑动,已经跑回本阵里。 焦涛穿有内外甲,这一刺未伤及其性命,旁边副将是焦涛兄弟焦惊,这时拔剑一指下令:“众军出击。” 一千五百多人敌军一齐攻过来,陈哲三人回头跑进了村子。 吼风盟轻易被引进了埋伏。 陈哲与无机子回头厮杀,腾龙堡守卫也从村里隐藏处出来攻击吼风城联盟军。 赤蛟从一所房子出来,截了敌人的后路。 众敌军见到蛟龙,心惊胆战,登时大乱多数人只是寻机会逃散。 陈哲大叫:“投降不杀!” 腾龙堡人也纷纷大叫“投降不杀!” 吼风盟的兵士逃了一半,降了一半,也没死伤多少。 陈哲让所有敌军脱了外衣,留下武器,全都赤条条回去。 马显龙说道:“这样会不会削减不了他们的实力?” 陈哲说道:“没关系的。” 那些人充满了恐惧回到联军营里,出现蛟龙的消息在联军营中传开,恐惧蔓延,众军士气低落。 焦涛大怒,将被放回的俘虏抓出几个安上妖言惑众的罪名斩了。 陈哲说道:“晚上去踹营。” 到了晚上,陈哲叫上柳妃晟,带上小瑜和水霜儿,换上敌人服装。 他还是不放心单独留下小瑜,再说小瑜见不到他就会很难过。 趁着夜色,四人悄悄溜到吼风盟防守薄弱些的营帐角落,翻过尖刺栅栏,在里面立即放起火来,一放火便转移,一边在找粮草存放地。 营帐里大乱,四人穿着敌人服装,还提着木水桶假装去提水灭火,混乱中,没有注意到他们。 “水多的地方便是防火的,多半有粮草。”水霜儿提醒。 他们一路走去,这地方又不大,果然发现一处有许多盛水大水缸的地方,也找到了粮食和草料的所在。 于是放起火来,打破大水缸让水流尽。 陈哲让小瑜凝结火球扔几发在粮食仓营里,她的火球有些威力,那火不同于普通火,温度很高,能烧很长时间。 小瑜的火球凝聚是需要吸收周围热能的,会降低周围温度,换个角度看,小瑜也有冰封能力的,能在小范围里取走大量热能形成冰冻。 柳妃晟反复观察过小瑜这本事,对陈哲说道,真正的火球法术的确是能运用其它能量转为热能的,却多为自身的内气内能,这个虽然相似,实际上不是。 陈哲的确没看到小瑜有运用内气的迹象,更重要的是,她连内气都还没有炼出来。 袭营 这些荒川小势力,几乎都是小型国家,军队人数极少,像吼风城有三千人马,已经是很大势力了。这样作战上,也都是小型战争,跟群殴类似。这些小“国”的战争经验奇缺,而且都是大漠平坦之地,布阵上很难讲究,几百人打仗,多半是硬碰硬一阵乱打,然后分出胜负,没什么战术可言。 陈哲经历过金谷县与枯勒人的战争,那是真正的团体作战,山川平地布阵也讲究得多,何家兄弟、枯勒人的一些将领等善恶不去讨论,却都是带兵打仗的老手,经验手段丰富。 陈哲多少学了一些战法,只见这里营帐布置十分不合理,里面交通拥堵,军纪也差,看守无法兼顾四周,一遇到突发被袭,便会手忙脚乱。 四人武功厉害,在里面窜行无阻,被发现了也能轻易脱逃了,换个地方又出来烧火。 找到了另外一个粮仓,照样也烧了。 几个闹够了便翻过栅栏回去。 休息一天,水霜儿来找陈哲说道:“今天我们继续踹营放火吧,挺好玩的。” 陈哲摇摇头:“他们一定挖空心思设下陷阱防备,我们就不要去了,让他们空费力气。今天找人打架去,争取抓几个来。” 柳妃晟一听有试双剑的机会,非常兴奋。 霜儿也闹着要去,陈哲同意了。 四人一起到了吼风联盟营阵前叫阵。 结果闭门不出。 霜儿皱眉道:“他们人数倍于我们,还不敢应战?” 陈哲说道:“有了前次的教训,他们怕了,相信不用多久他们的援兵要来了,所以现在宁可防着,不敢冒险。” 围村营帐有许多没了动静,陈哲去探察了,近一半已经人去楼空。 于是让人去把那里搬空了,在吼风联盟营帐的隔壁,众目睽睽下,连栅栏也拆过了。 腾龙堡的粮食药品渐渐不够。 马显龙听从陈哲的建议,派人去四处寻探,终于看到有一队运粮队远远过来。 “一百人护卫,两百人接应,我们几个去,能打下来吗?”水霜儿疑惑道,陈哲说让柳妃晟一起去劫下敌人粮队。 “马大哥守好城堡,小蛟也去,再去二十人准备运粮。” 赤蛟走得快逾驰马,太快了,只好慢下速度等陈哲与柳妃晟的马匹。 他们见到了运粮队,别人也就罢了,但赤蛟一出现在运粮护卫队面前,那些人从没有见过这样大只的怪物,都被吓到了。 刚一交手,被赤蛟冲过来几个冲撞,撞到了几辆粮车,掀飞了几个人,护粮的总共三百多人陷入慌乱,纷纷没命地逃走,最后只剩了两个护卫首领。 差不多人类七元窍实力的蛟龙虽是十分强大的,但是如果对上三百个拿武器拼死作战的人,还真不一定能赢得了。 不过那副样子让人心生畏惧,不战而溃,所以就是一千人也难讲对付得了这样的一只蛟龙。 一般来说,修者之所以看起来比常人强大,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比起常人更无畏。 无畏通常来自精神力强大,精神力强大便更容易爆发潜力。修者的力量未必超过常人,但精神力多半会高。 陈哲自从那次化成巨龙形象吓跑枯勒人,他便对人们的胆气多少很感兴趣,虽然对于胆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总是能起作用的,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两个护卫首领十分勇猛,仍持刀上前与赤蛟战斗。 那是一对兄弟,叫奚风、奚聪。 赤蛟也不愿久战,正要下手甩尾绕到他们背后攻击。 陈哲对这两人的勇敢十分欣赏,制止了赤蛟,策马走过来说道:“两位看来是正义之士,为何相助恶人?” 奚氏兄弟怒道:“你们勾结妖物,还说我们是恶人,今天与你们拼了。” 两人一起攻过来。 柳妃晟一人双剑飘然下马过去。 “无机子,不要杀他们。”陈哲说道,在人前他仍叫柳妃晟为无机子。 柳妃晟点头回应,挺剑与二人斗在一起。 这两人都是三气元修为,招法互相配合,尽量减少破绽,与柳妃晟的两仪剑法有些类似。 柳妃晟叹道:“如果是几天前,我还真不是这两人合力的对手。” 柳妃晟一出力,削断了奚风的刀,奚氏兄弟一惊,跳出圈子。 “我们不想伤你们,你们自己走了吧。”陈哲说道。 奚氏兄弟见柳妃晟听陈哲让她停就停,便知道他的地位应更高,说不定武功也更强,他们连柳妃晟都斗不过,更不要说这里还有赤蛟,再加上陈哲,是必输的局面。但这样离开,怎么也不甘心。 陈哲让腾龙堡的人直接过去运粮。 那二十多腾龙族人把拉粮车的马匹拉走。 奚聪一人过去拦住:“你们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吧。” 他们如此众多人,被一只怪物吓得崩溃而逃,真是平生之大耻,他们兄弟向来受人礼遇,无何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柳妃晟上去,奚聪挥刀攻向他,奚风也拿过一把刀再次配合攻击柳妃晟。 粮食全都被腾龙堡的人拉走了,柳妃晟也不想与奚氏兄弟斗下去,因为陈哲让她不要伤他们,所以见粮食安全运离后,便回来了。 想不到奚氏兄弟不依不饶,仍然缠上来,做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两位也算尽责了,我们也不想伤了你们,还是请回吧。”陈哲说道。 “哼!量你也不敢伤我们,我们奚氏可是好惹的!” 陈哲说道:“我连什么是奚氏都不知道。” 奚氏兄弟哈哈大笑:“你明明怕了我们奚家,不敢伤到我们,还讲什么大话充面子!” 陈哲听了这话难受,立即出了蓝剑。 奚氏兄弟一是仗着胆大,二是仗着家族势力,向来没吃过什么亏。 “贼寇,等我们奚家人一齐赶到,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哲原本不想伤他们,一听这种仗势欺人的话就心里冒火,问柳妃晟道:“你知道如何废了别人的修为吗?不会就打断他们的双手吧。” 柳妃晟点点头,径直向奚氏兄弟过去,两脚踢翻,几脚踩折了他们的手。 陈哲几次见过柳妃晟出手极狠,也不以为意。 奚氏兄弟均一口鲜血吐出,颓然倒地。 诸人运粮回到城堡。 这次粮车运来的还有些肉干,陈哲拿来,混着大米给赤蛟吃了。 赤蛟说过它在那地下河里能够找到鱼充饥,也吃一些水草,但更喜欢肉食。这样的体型,需要非常多的食物才能喂的饱,往往一顿吃了,可以饿上一个月。 陈哲心知这片沙漠下来还是有一片不为人知的世界的,有机会一定要去探察一番。 焦涛写暗语密信带给焦谅,问“神尊”是否安好,又告诉堂哥焦谅说对方有妖怪助阵,不好办。 焦谅这几天确实没有联系上“神尊”了,心里隐隐不安。 几天下来,吼风联盟的接下来还有两批粮食运来,也被陈哲带着赤蛟用同样的方式劫了,军人多粮少,断了粮,人心惶惶,沙洪父子首先不告而别,带着麾下五百多人找机会走了。 外面围困守兵不堪其扰。 胜了 焦涛知道这样下去,情况不利,干脆趁己方还没完全散伙,一举拿下腾龙堡。 焦涛集中两千人,在村子外围列阵。 马显龙也选出能战者三百人,各持武器出来。陈哲让赤蛟一起过来。 “盟主,我们集中兵力消灭他们如何。”焦涛的一个同盟族长建议。 焦涛摇摇头:“这样正中他们下怀,现在他们离开了可依托的城堡,我们正好抓住机会,选一部分军力拖住他们,另外让一半兵力绕过去占领城堡。” 令他的弟弟焦惊带一千人过去城堡后面。 陈哲想马显龙提议:“马大哥,可以冲杀了。” 马显龙点点头,大叫:“让他们知道我们没那么好欺负,我们冲啊!”马显龙一马当先步行冲过去。 陈哲与柳妃晟也拔出剑过去,赤蛟一声“嗡”的吟叫,超过了马显龙。 陈哲二人跟着赤蛟突入敌阵,举剑劈杀,吼风盟众兵士围住二人与赤蛟。 腾龙堡众人也赶到,双方混战在一起。 焦惊带着一千人从城堡后面翻墙进来,想不到围墙后面是一条壕堑陷阱,刚想爬上去,上面烧起熊熊烈火,根本没法上去。 霜儿带着小瑜在上面,与一些老幼妇孺在一起。 小瑜看到大火烧起来,非常兴奋。 陈哲学了柳妃晟的“风雷两仪剑”中的“风式”,还无法运熟借力打击,于是改进“风式”的随意洒脱的步伐,剑招多为守势,利用青纹剑的锋利,让凶猛攻击来的敌人自行撞上剑尖来,也大大减少了内气精力的消耗。 柳妃晟也是第一次见到陈哲这新招,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样的创新能力让她佩服不已。 有了陈哲、柳妃晟加上一只骇人的赤蛟的当先冲击,腾龙堡方人少士气高昂。 吼风盟里其他势力可不愿在这里拼命,纷纷找机会溜了。 不多时,吼风盟全线崩溃。 柳妃晟见到焦涛策马跑走,被人群挤住追不上。 陈哲大声:“小蛟,抓住那个人。”指着焦涛示意。 小蛟此时也受了些伤,这时听陈哲吩咐,扫开人群,向焦涛追去。 焦涛的马跑不过赤蛟,焦涛拿出一把弩来,发射三支箭打中赤蛟,赤蛟忍痛将他撞下马来。 柳妃晟追上来,踢倒焦涛,折断他的双手,腾龙堡守卫一拥而上,讲他擒获。 这时那个焦竖也被众人擒获。 陈哲带着众人冲向城堡后面,见焦惊的一千人马还在努力灭火。 “让他们投降。”陈哲推出焦涛。 焦涛无奈,只好站上前去。 焦惊见兄长被擒,心惊胆战,也无心再战了,领着众人投了降。 焦涛兄弟被捆成一堆,另外还有一千多俘虏都被绑住,集中在城堡前面空地上。 腾龙堡众人围着他们。 焦竖看见霜儿,兴奋大叫“霜儿,老婆”,被腾龙堡一个头领打落了满口牙齿。 马显龙怒气冲冲踢了焦涛几脚:“现在看你还猖狂!”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腾龙堡众人对这些俘虏愤怒不已,只想全杀了泄愤。 众俘虏害怕起来。 焦涛知道陈哲在这里的影响大,便对陈哲叫道:“陈先生,我有话说。” 陈哲道:“你说吧。” 焦涛说道:“如果你们杀了我们,一定会引起吼风城的极度怒火,到时我们全力出击,你们真的大祸临头了。” 陈哲笑道:“难道现在你们就没有极度的怒火?送你们回去反过来再打我们?” 焦涛说道:“我们保证回去后,不会对腾龙堡不利,绝不会再攻打你们。” 陈哲说道:“用什么保证?说的你人品很好似的。” 焦涛说道:“我没什么能保证的,只能请陈先生相信我。” 陈哲也不想杀这么多人,对马显龙说道:“马大哥,你看如何处理?” 马显龙心情大好,笑道:“陈老弟看着办就行了。” 焦涛立即又讲:“只要放了我们焦家人,我吼风城将赔偿你们五十万两白银,决不食言。” 陈哲又问:“你用什么来保证?” 焦涛又说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请你们相信我。” 陈哲又问道:“如果我们放你们全部人,你们做什么赔偿?” “这个?”焦涛根本没把其他人当一回事,因为这联军只有三百多人是吼风城的,即便是吼风城的人,在他眼里也值不了多少钱。 焦涛只想着先脱身再说。 “如果放了我们所有人,我们将赔偿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给你们。”焦涛说道。 陈哲让他写下欠条,不愿意杀死这么多人,于是对马显龙说道把俘虏全部放了。 马显龙因为答应让陈哲处置的,于是干脆放走了这一千多人,当场所有人都走了。 “我也不好说你什么,不过这样轻易放过他们不妥。”柳妃晟大皱眉头。 陈哲想起何成江虐杀俘虏的情景,心里不快。在战场上杀再多的人都不会有一点心软,这样杀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还是做不到。 这一战下来,损失了二十几个人,战损很小,缴获了大批战马和武器。 马显龙出去查看村落损失情况。 腾龙族的其它五个村子都被洗劫一空,留下一地尸体,有几人躲进事先挖好的地道侥幸逃过一劫,他们说起当时情景,吼风盟的人攻进来,杀人放火,许多族人被掳走,极有可能是被当奴隶贩卖。 “吼风城!有朝一日,将踏平你那城池!” 马显龙和霜儿见状咬牙切齿,毛发直立。 陈哲一见之下,心里恨意突起。 柳妃晟似乎看出陈哲的心思,说道:“我六岁时,父母当时放过了一个恶人,两年后却被那恶人报复所杀,那次我也差点殒命,幸亏师父相救。所以我杀恶人从不留手。你作为一个男人,比我的性子要弱多了。你放走的那些人里,说不定都沾了这里无辜人的血。一日纵魔,万患无边。你自己感受吧。” 陈哲点点头表示同意:“我决定得太草率了,应该都审问过了,没罪的放了,有罪的惩罚。” 柳妃晟睁大眼睛看着他,像看一个怪物一般。 马显龙派了几个人出去寻找失散的族人。 另外还要提防吼风盟的再次进攻。 沙河帮帮主沙洪派了一大队的人带着许多货物来的。 沙河帮时常抢掠腾龙堡的商队货物,还追杀过霜儿,如不是遇到陈哲,霜儿只怕连命都没了。这次也参与了围攻腾龙堡,造成大半腾龙族的人流失,新仇旧恨,马显龙见了大怒,虽然不杀他们,也准备驱赶了。 那队伍的领队大叫:“我是来找陈俊大侠的。”陈哲的名字已经被沙洪知道,其实吼风盟其他人更关注无机子,因为陈哲都没出手让他们看到,而无机子的强大实力却是所有人看到的。 沙洪可不一样,他知道陈哲正在腾龙堡,也打听了他的姓名“陈俊”,有了结好的心。 马显龙心想不能帮陈哲决定的,便请陈哲过来。陈哲是腾龙堡的大恩人,帮腾龙堡免了覆顶之灾,不可帮他决定了这事。 陈哲见沙河帮的人,那人对陈哲说道:“我家帮主得罪过陈大侠,不敢来见,让我给大侠奉上一些礼物,不成敬意。” 陈哲不知道他们的意思,只见那人叫来许多车马骆驼,运了许多货物过来。 “粮五万斤,布三百匹,马三十匹,骆驼二十峰,东西不多,希望大侠不要嫌弃。” 那人鞠躬说道:“请陈大侠收下,不然我回去后,帮主就要见怪了。” 陈哲本来不要的,但想腾龙堡需要物资,便留下了。 那沙河帮的人见陈哲肯收,欢欢喜喜带人离开。 陈哲将这些物资和当时在枯勒人身上收刮了的三千两银子发放给腾龙堡民众,自己留了两百两。 浩劫之后,人们得了新生,堡里一片欢腾。 陈哲望着这热闹的景象,仿佛回到了在金谷县,打退枯勒人的那个时期。 他炼器挣钱养活那座城,后来引来朝廷和修行界人物追杀也就罢了,连大多数得到过他的好处的民众也参与追杀他,何成江也想要和他撇清关系。 陈哲摇摇头,自嘲道:遵从本心就行了,为何事事非要想着回报呢?你们的行为难道有能力影响我的心态?我有那么弱吗? 大漠南,吼风城里,雪白砖墙的城主府,焦涛与焦惊刚刚跑了回来,顾不上休息,直接去面见城主焦谅。 “你们有什么话说吗?这样的形势,居然败了,害得我们损兵折将不说,还威信大失。”焦谅有些愤怒。 焦涛说道:“兄长,腾龙堡来了几个外人,还有一只蛟龙,十分了得,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摆脱了鼠患。我希望能将功补过,接下来我不会大意的,给我五千人马,我去扫平他们。” 焦谅摆摆手说道:“目前已经联系不上‘神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早了解了我们的敌人,不过是有几个人支撑而已,其他的不足为虑。再过一些日子,炎尽就要出关了。对付那些人,炎尽一人就可以。” 焦涛眼睛一亮:“炎尽是不是突破到‘化神境’了?” 焦谅点点头,面有得色。 新的世界 见腾龙堡暂时没事了,陈哲不想在这地方耗下去,目前最重要的莫过于去黎城找到“晶铁”,有了晶铁,可以打造出五锻刃器,有那样的利器,让他的实力提高的不是一点两点。 他首先要去探一下那地底洞穴,那个地方隐秘,说不定有什么宝物。 带上黑剑,叫上赤蛟,让其他人照顾小瑜。 与赤蛟一起来到那个洞穴水潭。 赤蛟学会了运内气,自信能潜得更深,陈哲化成龙形,跟着赤蛟下潜。 赤蛟的水性比陈哲更好,比陈哲龙形还快一些,总会等一下陈哲过来。 赤蛟对陈哲非常信任,也不怀疑陈哲的水性为何会不如它。 水下怪石嶙峋,或宽或窄,道路曲折,越是潜下去,水压越强,水温越低,渐渐举步维艰,后来每潜一尺都要付出很大力气。 这里洞穴多而复杂,凭记忆怕是难以记住路径了,陈哲便在显眼位置做上记号以标明道路,回来时可以作为路标。 潜了一个时辰,仍没有见底。 赤蛟突然说道:“师父,这已经超过我从前所潜的限度。” 陈哲点点头,龙形也能在水中听讲,有些耗内气,不过有水气补充力量,整体消耗不大。 陈哲与赤蛟继续努力下潜。 这里水已经很深,水压之大,陈哲与赤蛟都已难以支持。 又前进了十余丈,眼看前面就是水底。 水下暗流湍急上涌,赤蛟终于支撑不住,身上力气一放松,顺着浮力弹了上去。 陈哲化回人形运转“杀神刺”劲力,向下极力游去,终于到了水底更深处,抓住岩石棱角,不让自己浮起飘走,沉重的水压,严酷的寒冷让他几乎晕过去。 金灵茧里的那寒天火海,与这个的难过感受还真的接近,因为锻炼过了,这时支持得下去。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一些形态怪异的石头,运出去卖的话也许能卖出好价钱,其它的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 陈哲失望之极。 金灵茧印突然发着光,陈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内气推一些进去,金灵茧外围形成一团两丈大光雾。 在光雾笼罩下,陈哲看到不远处的水底出现一个虚影,像是一个洞口的一角。 “看来有门路!” 陈哲一阵高兴,攀住岩石慢慢接近那里。 那五尺大洞口在金灵茧光雾的笼罩下,全部显示出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金灵茧光芒能显形某些东西?陈哲根本没什么时间去考虑,如此深水底无法长时间停留,陈哲不再犹豫,向那个洞口游了进去。 进去后,有一股力量将他向下推去,全都是水,陈哲人形不能在水里呼吸,于是化成龙形,一会就清楚了,这力量就是浮力而已。 顺着浮力,用了半个时辰,陈哲出了水面上,只见四周就是汪洋大海,四处雷闪,照亮了各处,正下着瓢泼大雨。 原本分明是向下的,过了那洞口,似乎乾坤颠倒了,他正是顶向天空的方位上去的。 远处有一座小岛,顾不上疲劳,立即游了过去。 爬上小岛时,感觉落脚处软绵绵的,摸一把,像是动物的皮毛。 他登上岛屿,只见这岛是游动的。 他弄明白了,这是一具巨兽的尸体,长宽达半里。 不仅如此,趁着雷闪望去,远处浮着无数的巨兽尸体,一望无际。 “这是什么地方?” 旁边不到三里路,有一只巨大的柱子,直插天空。 这种柱子也是普遍的存在,大海中也布满了这种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我可以去爬一下看看。”他打定主意,记下这进口的方位,向那柱子过去。 眼前出来一只怪鱼,利用两只前鳍爬上来,有一丈大小,见到陈哲,闪着发亮的眼睛,张起尖牙大嘴扑过来。 陈哲拔剑迎上斗起来。 躲闪着它的扑咬,砍中了这鱼数下,击中了它的身上甲胄,造不成大伤害。 “这么坚硬!” 这鱼不怕攻击,有恃无恐,直接扑向他过来。 陈哲只好转身就逃。 另有一只怪鱼也追上来。 那两只鱼追不上陈哲,让陈哲绕个圈甩了,继续向那柱子跑去。到了尸岛的尽头,跳入水中游向下一个落脚处。 那两怪鱼也追过来了,而且还有四只从四处向他靠过来。 这怪鱼在水里比岸上灵活的多,陈哲化成龙形,游得快一些,看准位置,趁着怪鱼还没接近合围,绕开前面的怪鱼。 身后两丈处便有怪鱼追着,陈哲拼了命游上前一个尸岛。 那几条怪鱼也窜上岸。 在岸上,这些怪物可追不上陈哲。 但前面又上来几只,蹦蹦跳跳向他过来。 陈哲身后跟着一串怪鱼,一蹦一蹦地追他。 陈哲很庆幸这些鱼类智商低,不知道配合,不然一散开,围住他,逃都没得逃。 那根柱子已经不远了,陈哲又绕了一圈,甩开怪鱼,化龙形跃水里向那柱子游去。 水中又有几条怪鱼过来。陈哲已经摸透这些怪物的路数了,只会直线冲过来追赶他的,只要多绕些弯就能甩开它们。虽然在水里的游泳速度较快,但也只与他的龙形速度相当,追不上他的。 唯一不好的是这些怪物越来越多,穷追不舍,这样迟早会被耗死的。 他只管向那柱子过去,终于到了。 原来这是一棵巨大的树,足有十丈粗细。 这树表面粗糙。 大雨中,陈哲赶紧攀爬起来,下面的怪鱼不断向树干跃上去,爬不上来。 陈哲回头看一下,下面居然聚了几百条怪鱼,在水中翻腾跳跃,作势咬他。 陈哲向上爬去。 上面都是些枯枝。 他现在知道化形术中的鹰形有多重要了,据凌思菲介绍的,这鹰形虽战斗力不显,但能快速飞行。 如果会了鹰形的伪实形,便能御风飞行,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陈哲总算爬上一根巨枝,这树枝十分宽大,足有两丈粗,走在上面根本不用担心掉下来。 一些小枝上还长出了嫩芽。 陈哲折腾许久,的确是饿了,看到这嫩芽叶子,一阵饥火上来。 “也许上面有果实之类的。” 他怀着希望继续爬起来。 “不知道那巨兽尸体能不能吃的。” 下面都是那些怪鱼,可不是下来的好时机。 这树极高,又爬了许久,仍没有见顶。 上面没见到果实,倒是有几朵黑褐色蘑菇,长在朽木上。 陈哲对蘑菇可没有研究,但也知道就算是长相朴素无华的菌类也可能是有剧毒的。 先不管了,继续向上爬去。 穿过一片乌云雾气。 上面林木茂盛起来。 看到阳光,换了个天地。 这里灵气非常浓郁。 不过那些枝叶不是这棵巨树长出来的,而是这棵树已经腐朽,一些其他的树木寄生在上面。 再上去,别有一片洞天,是一处宽敞的林子,长在大树的许多枝干上,上下几层,像个立体森林。 其中还有些黄绿色果实。 “这总比蘑菇好些。”陈哲摘下果子,闻到一股浓郁的清香味,咬一口,味甘多汁,十分可口,很解饥渴。 他看了一下金灵茧,凭他的经验,金灵茧连续三十天的积累,这一趟过来花费精光,原来它还有这样的用途,也不知道是什么功能。 根据他的了解,能进金灵茧幻境空间的只有精神意念,而这次实体过来了,这个地方明显不是原来的世界,也不是金灵茧自己所带的空间。 也许他想错了,原来那些训练场,或许也是别的空间,只是精神空间,与这个实体空间一样,通过金灵茧这个钥匙开启的。 或许金灵茧只是把****...... 不做多想了,既来之则安之。 看来回去的话,也需要三十天积累了,说明至少一个月回不去了。 枯树上星星点点,有一些墨绿色晶体,最大的不过姆指头大。 他看过的《五行锻物经》里有记载这种形态的晶体,叫“玄珀”,一种木元素的结晶形态,形成原因不明,是一种能够分解成木生之气,也是一种疗伤的圣药,非常罕见。 本源木能量就是“木气”,是一种代表生长和生命的能量,生命起源于“木生之气”,可想而知,这个能量有多重要,木元素实体也是灵气、灵魂的重要容器。 普通生灵的最重要构成就是木元素。 许多人对“灵能”与“木气”分不清楚,是因为灵与木两者往往互相融合,难以分开。 “灵”代表精神,“木”代表实体,就比如人体,可以简单些理解为人的思维等精神世界是“灵”,而人体的实体是“木”。 “灵”与“木”往往能互相促进。 玄珀是灵能的容器,所以这里的灵气十足。 “这下发达了!” 陈哲赶紧捡起那些玄珀来,见到的都收集起来,共有半斤,放入那个压缩空间的收纳包里。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