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画灵之双灵妖精》 引言： 侠之小者，为友为邻，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十年前，天才学长好似发狂在妖靈城中大肆屠杀，唯独留下一起长大的吊车尾学弟——画雨，自此学长人间蒸发。 都市生活十年后，画雨长大，九星连珠之日，执行城主遗命，穿梭时空寻找灵珠，遇到了消失十年的学长，交手发现学长实力依旧强横，却为何一再放过画雨？ 种种因由下，画雨被迫滞留在陌生时空，所幸遇到了一只萝莉猫妖，还非要当自己妹妹？ 命运总爱开玩笑，这只猫妖就是此次穿越时空的目标——灵珠，此时学长也在追踪灵珠，老师遗命、学长争夺、妖精妹妹，如何抉择？ 生死存亡之际，发现从小居住的妖靈城不堪过往，穿越时空竟然只是跨越千年的一场野心…… 画雨一度入魔，历经困难，终究放下过往，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侠路，斩妖除魔、摈除外患，解除民族危机，一代宅男少年终成“妖靈侠探”的冒险，宠妹、收妖、探案的甜蜜惊奇之旅开始了…… 第一章：十年前 “拦住他！快！”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包括你们，死吧……” 白衣少年手持银枪，枪身爬满扭曲的雷电，枪尖一扫，眼前冲过来的几个人哀叫几声，歪七扭八往后倒去。 枪尖明明没有击中任何一人，几人身上却都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伤口附近仿佛还有残余的电缕，引得几人一阵抽搐后再也没了动静，几秒钟后纷纷现了原形，有狗、有蛇、有蜥蜴。 “就这点本事，也能称做妖” 白衣少年丢下几个字，跨过尸体往一块巨大的空地走去，那是一片演武场，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演武场边缘有百阶石梯，上可直通大殿，此时正浩浩荡荡聚集三四十人往演武场赶来，有老有少，迅速将白衣少年围在中间，呈一个圆形。 “就来这么几个？” 白衣少年面无表情，说道。 “那老不死的不敢出来见我吗？” 白衣少年扫视一圈，没有找到那个人。 “易枫，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妖靈城育你十六载，你今天就是这样回报的？”人群中一个地中海胖老头手持狼牙棒，站出人墙一步，叫骂到。 “妖靈城？……哈哈哈……”，易枫仰天狂笑，“一副人上人的模样，你们，都是罪人，都得死！” “别以为你是天才就不可一世，你这一身本事也出自妖靈城，还不是…” 易枫眼神一变，目露凶光，手中长枪一动，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一瞬间已经停在了胖老头面前，二人身形相差不过五厘米。 衣襟还在空中摆动，但周围的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有的甚至还盯着易枫刚才站的位置找易枫。 易枫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谢顶胖老头，语气冰冷，“废话太多…” 谢顶胖老头眼珠子瞪得溜圆，血丝暴涨，嘴里就只能吐出一个字：“你……” 随即谢顶老头身子抽搐几下后，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解决了一个人，谢顶老头子胸口处赫然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 包围的众人才纷纷举起兵器大叫着围拢过来，向着易枫攻去。 易枫枪尖一抖，已经调转了身形，小跳一步，重回包围圈中心，银枪一甩，一招横扫千军，围拢过来的一圈人伴随能量爆炸往后炸飞出去，无一不是身上充斥雷电，在地上横七竖八地抽搐。 “你……你这是什么武器……”，有的人修为稍高，还能勉强站起身子。 “唰！——” 回应他的就是一支枪穿膛而过，扎在了身后地砖里面，刚勉强站起身子又倒了下去，再无声息，不久后同样现了原形，是只老鼠。 躺在地上的众人稍微缓过劲儿来，眼看刚才一击，倒下去的人已经有好几个人当即死去，知道实力差距，纷纷求饶，“枫哥，饶了我们吧……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枫老弟…哦不！…枫哥，枫哥……枫哥！——” 易枫慢慢走过去，一把将插在地上的雷电银枪抽出来，向着求饶的十几个人又是一记横扫，枪尖划出一道半圆，甩出一道月牙电刃，所到之处跪在地上的人纷纷爆炸，到死都没有变回原形，只是一些碎肉块散落在地面。 “你们今天的修为，正是你们的罪孽……”，易枫头也不回，背着长枪跨上台阶，往大殿上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几分钟之内，此时大殿门口也聚集了二十几个人，站了一排，从衣着上看比之前在演武场上的人地位要高，气势上也有提升，实力自然更上一层楼。 “小枫，你干什么？”，一个瘦高老头站在一排人身前，嘴上这么问，但手上的大砍刀却是摆好了攻击姿势。 易枫上到了最上面一层台阶，已经到了大殿门口，“自己的罪孽，不清楚吗？” 瘦高老头神情明显一顿，“你都知道了？” “蛇鼠一窝，恶心”，易枫脚步不停，朝人墙走去。 “你也受妖靈城恩惠，我们差不了多少！” 廋高老头话没说完就已经举着大刀也向易枫冲了过去，其身后的二十余人也迅速跟上。 一看这群人就训练有素的多了，进攻有组织，阵形不乱，讲究节奏，制造攻击空隙！ 易枫饶是速度飞快，也被逼退一步，还是一枪横扫还击，只是这次攻击到的不过数人。 廋高老头自不必说，步伐轻盈灵动，脚尖一点空中翻滚一圈已经举着大刀以泰山压顶之势向易枫砍去，那二十几人各凭身法步伐也险险避过，攻势稍弱一分，但也迅速补上，齐身冲来。 易枫不闪不避，举起长枪格挡，大刀刚碰到枪身，一股强大的电流顺着大刀蔓延到廋高老头手臂。 廋高老头只觉浑身麻痹，一瞬间想动却动不了，就僵住姿势只能眼看易枫临门一脚，砸在自己胸口，倒退回去，砸翻冲过来的几个人。 易枫顺势身形一转，单手执枪尾，猛地往地上一压，一条强大电流炮在枪尖直线蔓延，顺着地面直直冲向身形未稳的廋高老头，电流炮在接触廋高老头一瞬间，连带砸倒的几个人一起爆炸，又是一阵血肉横飞。 其余冲过来的众人看此情景，顿住了脚步，根本不敢接触雷电银枪，纷纷打起了远程攻击，无一不是甩出阵阵月牙冲击波。 易枫从容躲避发射过来的几道攻击，身子周围一阵爆炸，易枫又跳起闪避第二波攻击，空中双手一用力，看似钢铁的银枪在他手里硬是被拉的有了弧度，单手一松，雷电银枪已经从他手里弹出，横着弹向众人。 众人没想到易枫在闪避如此密集的攻击的同时还能有空隙还击，眼看就躲避不及。 雷电银枪砸到众人身上，如同是撞上了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齐齐倒飞出去好几人，撞在后面的墙上没了生息。 雷电银枪弹在众人身上后又弹了回来，易枫落地稳住身形，单脚一撑，一记高边回旋踢又将银枪甩了回去，又砸飞了四五个人，剩下众人一脸惊恐有些发愣。 易枫却已经在银枪砸飞几人后，来到另外几人身前，抓住正要弹回来的银枪，回身一转，飞速连捅四五枪。 这几人眼看枪尖要对准自己，下意识的就要拿兵器截挡，但易枫枪突速度之快，就只能看到几道残像。 且不说截挡身体会麻痹，而是根本截挡不了，就只能眼睁睁看到几道残像在自己胸前扎了几个洞。 原本二十余人小队，瞬间就只剩下不到十人，眼看远攻近战都没了作用，哪儿还有半点心思恋战，转身就要往大殿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救……” 哪里能喊的出来，跑得最快的一个人已经一只脚跨进了门槛，却发现一只枪头已经从自己胸口穿了出来，随即又被抽了出去。 这个人一脸绝望，转身倒下，回首的瞬间就只能看到刚才至少还有七八人逃跑，全都歪七竖八躺在自己身后，如今就只剩下了自己。 “妖靈城，一代不如一代，还是说用肮脏不堪的手段得来的力量，同样不堪？” 这话是说给大殿里的人听的，因为此刻已经大殿里面又聚集了十几个人，全是老头，个个一脸凝重，最前面站了三个白发黑发相间的老头，身后一排全是白发。 “恶心”，易枫看了看眼前的情景，吐了两个字。 “小枫，你是妖靈城难得一遇的天才，你就此收手，今天的事，老夫可以当没发生过” 站最前面的三个黑白头的老头之一说话了。 “没发生过？哈哈哈……” 易枫又是一阵狂笑，手中的雷电银枪刺刺拉拉作响，仿佛同样在嘲笑，“你拿人命当什么！？” 易枫已经拖着长枪一步一步往里面迈去，枪尖拖在地上，刺刺拉拉引起缕缕电弧。 最前面的三个老头纹丝未动，身后的十余个白发老头却是绕着冲了出来。 这十几个老头攻势凌厉，招式五花八门，奇门阵法、道法符咒、刀剑武器、外功拳脚、内功真气，应有尽有。 妖靈城是一座浮在空中的城堡，存在起码有千年，一向隔世而立，传承了流传世间的大多数武学，许多已经失传的武学，在妖靈城藏书阁有可能都能找到。 易枫眼前的这一群无疑是这些武学的传承者，只不过他们都不是人，而是妖。 城中就只有两个是人，一个就是易枫，另个一是画雨。易枫十六岁，是妖靈城百年一遇的天才，画雨十岁，高级弟子中的吊车尾，二人由妖靈城主亲自教授武学。 “老师，我这招怎么样？大师傅昨天教我的……”，画雨结着剑指，指尖凝聚出一道八十厘米长的幽兰色真气剑刃，对着空气“咻咻”的比划起来。 “你又缠着人教东西了？你这个年纪有这番成就很了不起了，不过……”，轮椅上一个老头陷入了沉思。 “那…枫学长十岁的时候，有我厉害吗？”，画雨来了兴致，比划的更卖力了。 “找到了…躲在这里…” 易枫已经来到了后山，站在了老头和画雨身后十几米处，这是一大片空旷的沙滩，临靠着一片湖和一片树林，弄成这样用不同情景下练武。 “枫学长…你看我…” 画雨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看到易枫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裳，头发也有些凌乱，身上到处是血渍，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手里提着一支布满雷电的银枪，有些气喘，正杀气腾腾的望着这边。 “枫…枫学长…你…你怎么…” 画雨还是第一次看见学长这幅摸样，有些担忧的问到。 “老东西，你的爪牙全没了，轮到你了”，易枫依旧拖着长枪带起缕缕电弧，往二人走来。 “你！你这支枪哪里来的？怎…怎…居然是你！”，老头本来眯着的眼睛都鼓了出来，血丝布满了本就浑浊的眼白，身上开始散发阵阵杀气！ “老…老师…您…”，画雨感受到了老头与学长身上的阵阵杀气，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还有你！！” 本来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城主老师，如今死死盯着画雨，仿佛要将其千刀万剐！ 老头愤怒的样子像是变了一个人，像是要奋力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尝试几次后都失败了。 “老东西，你老了，该死了！” “可恶！” 老头顾不得许多，皮包骨头的手凌空一抓，产生了强大的吸力，画雨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强大的吸力拉近了一步！ 眼看老头的手就要卡住画雨脖子，一支银枪从天而降，笔直插在了老头手与画雨身子之间，强大的电流爆发，将轮椅连带老头和画雨强行分开。 随即易枫赶到，但没管被震飞到一边的画雨，只身抽起雷电银枪，慢慢向老头靠近。 “不反抗吗？还是说，已经老的没法反抗了？” “你…” 老头只能干坐在轮椅上，气的直瞪眼。所谓廋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坐上妖靈城主的位置，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老头像是顺了口气，双手呈虎爪，在胸前交叉，出现了一团能量气旋，气势惊人，双爪一推，一道浑厚的能量球激了出来，对准易枫砸去。 易枫侧移几步，躲过一击，能量球在身后水潭里引发激烈爆炸，水花四溅，炸起来的水帘足有十几米高。 易枫也不停步，抬起枪尖对准老头就是一记突刺，速度快到只有一缕白色残影，画雨在一旁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根本插不上手，战斗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况且画雨此时还一阵云里雾里，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老头眼看一击就要扎中自己，两道掌力向旁边一推，自己得益于反冲力横着漂移了好几米，躲过了突刺。 老头对准自己刚才停的位置，凌空一爪，四道能量激射出去。 易枫身形未稳，也根本没有算到老头腿脚不便的情况下通过这样的方式改变站位，但易枫也不弱，反应迅速，单脚一扭，枪尖一甩，使出的正是回马枪，一道月牙真气甩出与四道爪击相对，引发强烈爆炸。 老头一看却是形式不妙，因为易枫回马枪出招后，顺势将雷电银枪也甩了过来，所谓一浪接一浪就是这样，老头双掌往下一震，佝偻的身子就上升到了半空，留下轮椅被雷电银枪扎爆。 老头在空中根本没法调整身形，但还是不断用掌往下激发掌力，引得地面爆炸不断，烟尘四起，易枫凭借灵活身形不断窜躲，很快就淹没在了地面上的一大团烟尘之中。 老头也开始往下掉落下去，却见烟尘里闪烁着十字光辉，正是易枫举着雷电银枪向上冲刺而来。 老头故技重施，凌空横掌一推，想要借力回转身子，果然，易枫的长枪擦着老头的身子向上攀升而去，但易枫也像是算准了老头会这样，空中短暂交接便及时变招，枪尖一划向下斩去。 老头瞪大了眼睛却再无法闪避，距离如此接近只能硬接，老头双手交叉挡在头顶，刚好卡在枪尖之下几寸，险而又险的避过了穿刺伤害。 雷电银枪浑身布满雷电，人一旦接触便会短暂麻痹，这几秒钟，足够实力强横的易枫做任何事情！ 但此时老头身上却开始冒出一层黑色鳞甲，手指也开始变形，指甲猛增，延伸出了几厘米长的黑色角质，雷电覆盖在鳞甲上竟然没有丝毫作用。 就这样，二人纷纷掉入到了烟尘之中，一旁的画雨只见烟尘久久不散，几个眨眼间的功夫，烟尘中的火光便东一下西一下闪烁不停，就像有许多人同在一片烟雾下烧电焊。 画雨都不知道半身瘫痪的老师如何在烟尘中行动自如，学长招招凌厉，快得看不清影子，老师又如何能接得下如此快速的攻击？ 眼看身前的一片烟尘越来越大，画雨也开始后退，尽力想要退到安全距离，却发现自己总是离不开烟尘边缘，仿佛这烟尘是活的一般，稍微停留片刻就要将自己吞噬。 烟尘范围越来越广，渐渐的画雨就只能感觉到烟尘里面有个气息越来越大，周围仿佛被一阵诡异的妖风笼罩，霎时间风沙漫天，原木敞亮的天空也开始迅速阴沉下来，乌云迅速聚集，逐渐开始弥漫雷电。 这是何种程度的战斗？画雨根本没办法逃离战斗波及，已经卷入到了烟尘里面，被风沙吹的直眯眼睛。 偶尔能凭借闪烁的一道雷电看到模糊的一缕人影，还有一团巨大的蜿蜒黑影。 画雨身处风暴，就像是在龙卷风的风眼里，只不过这里面依然狂风乱作，强烈的风压仿佛要将自己撕碎。 下一秒，整个风暴空间都明亮了起来，画雨也是得以撇到一眼模糊的情况，那蜿蜒的黑色生物，嘴里喷出一个无比巨大的火球，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伴随着超高的温度，周围散布的雷电都失去了原有的光辉，像是要将这片区域全部蒸发！ 画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只能窥视这么一秒，自此再也看不到东西了，因为画雨已经被这一击的气浪震飞了出去。 在画雨还有意识的情况下，就只能听到那一团巨大的烟尘里传来嘶声竭力的一声： “雷劫！——” 第二章：九星连珠 第二章：九星连珠 “电话铃声！——” “喂…，谁啊？这么早？”，画雨摸索着抓到床头的手机，眼睛也不睁开就放耳朵上。 “雨哥！还在睡啊！你这是要旷工一整天啊！”，电话里传来一声憨厚的叫喊声。 “几点了？”，画雨睁开眼睛看了看手机屏幕，十几个未接电话，多数是小胖打来的，就是现在通话的人，还有几个是部门主管打的。 “11点过了！”，小胖在电话里吼道。 “哦…这样啊，那…帮我请个假吧…”，画雨坐起来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即使是夏天，早晨也还算不上太热。 “多请几天吧” “怎么了？你又要去拯救世界啊？上次你抓一小偷，差点儿没把人干死！”，小胖说道。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办完事儿估计也还需要几天时间吧…” “咋地？要穿越啊？” “你怎么知道？” “你大爷的，没睡醒啊？千年难得一遇的九星连珠就在今晚，难不成还真要穿越啊？” “哦…开玩笑的，是有别的事，你记着帮我请假啊…” “唉，行吧，又不能来蹭饭了，你回来记得通知我一声啊，我可是你忠实的吃粉” “行了，知道了” 画雨有些无奈的挂掉了电话，自言自语了句，“又梦到十年前了” 自从十年前被震晕失去意识后，醒来就在一片草地上，那座浮在空中的城堡，妖靈城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学长也如同人间蒸发。 十年时间里在都市中摸爬滚打，学了ps做了个平面设计师，生活能自己过得下去，但对现代生活依然有些不适应。 平时除了练功以外，就喜欢独自研究厨艺，社交朋友很少，小胖算是一个，十足的吃货，深深拜倒在画雨的厨艺之下。 有时候路见不平，也会仗义相助，帮忙抓个贼，教训个很拽的社会二流小青年什么的。 起床简单收拾一下，早饭中午一起随便弄了点吃的，画雨就来到了天台。 由于很怀念空中城堡妖靈城的生活，所以在一栋公寓里租了顶楼，有个专属大平台，比周围的房子都要高上一截，算是一种心理安慰。 画雨拿出前一晚准备好的红颜料桶，在天台上划拉起来。 九星连珠是及其罕见的天文现象，据妖靈城中古籍记载，七星连珠几百年能遇上一次，九星连珠则需要千年以上才能见到一次。 在九星连珠的奇异景象下，施以相应的阵法能穿梭时空，穿越的时辰需以精确的符文标注。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地上画的一大堆图文线条，一共有九个圈，每一圈线上都有一个大写的符文对应一颗星的名字，线圈之间的空隙都写有一串小符文。 有的是标注了‘年份、月份、日期、时辰、地点’等信息，有的就直接是催动阵法的必须符文，还有的就连画雨也弄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反正循着记忆画下来就是了。 十年来每晚画雨都会把自己记得的阵法画一遍，毕竟妖靈城消失了，忘了就再也记不起来了。 “接下来，就看你了” 画雨抬头望着天，开始有些燥热。 画雨是个孤儿，被妖靈城的城主偶然捡到收养，传授武艺，学长易枫也是孤儿，只不过被早几年收入妖靈城。 妖靈城的每一个人都被灌输了一个使命，在九星连珠之日，穿越时空，去找寻一样名为“灵珠”的东西。 如今妖靈城不在了，说不定城里的人早已经死光，十年前昏迷的那一晚，分明能感觉到是有人将自己抱着带出妖靈城，放到野外，由于当时被震晕，依稀只记得一个人影，和一些支眼碎语： “妖靈城中老小尽丧，如今就剩下你一人，你从小就想当城主，现在没人跟你争了” 妖靈城是画雨从小长大的地方，就像家一样，城中的人便是家人，枫学长为什么要将他们杀了？ 打开手机看了看，已经是下午五点五十八分，画雨赶忙将收拾好的行李书包背上，里面有一件T恤一件运动夹克，两桶方便面，两瓶水，一个打火机，还有几只符旗。 “开始吧” 夏天的夜来得比较晚，天还没黑，但是已经能隐约看到天上已经出现了八颗颗星星笔直的连成了一条直线，比天空亮不了多少，不仔细看的话还挺容易被忽略。 等再亮一些恐怕就会有不少人围观，画雨站到法阵中央，变换结指，催动阵法。 霎时间平台上气流窜动，刮起了阵阵怪风，头顶上的天也像是突然间就暗了下来，仿佛笼罩了一层黑纱，乌云开始汇聚过来，在平台阵法上方逆时针转动，原本椭圆的乌云被拉的老长，一圈一圈像是个漩涡。 周围的人也仿佛也注意到了上方的变化，因为四周的声音开始嘈杂起来，天上的八颗星星在此刻较暗的环境下，一字排开显得明亮了几分。 “电视上说的九星连珠真的出来了！” “哎哟，太幸运了，几千年才能看到一次啊” “听说九星连珠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是不是啊？” “是啊，我也听老一辈人说过，恐怕是灭世级别的灾难呐” “哎哟…那…那我们赶紧跑吧！” “跑？你能跑哪儿去？离开地球去哪里流浪去？” …… 较矮的一些楼层邻居们已经探出脑袋在拍照观望讨论，有的天文爱好者早就准备好了望远镜，隔着不远的楼间交流叫喊，画雨所在的天台是公寓顶楼专属的，早就推脱了邻居们的强烈要求。 画雨不再去理会这些越来越嘈杂的杂音，专心催动阵法。 周围越来越暗，仿佛天都塌了下来，八颗星的光辉越发耀眼，终于脚下的阵法也开始微微泛着光辉，紧接着是最外层的一圈被点亮，然后是第二圈、第三圈…… 每点亮一圈，阵法周围的风压就强一分，天空中的黑云也仿佛在被更大的力量牵扯，越压越细。 周围的邻居们开始慌乱了起来，这种感觉的确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的迹象，黑压压的天空，阵阵妖异的奇怪旋风。 当点亮到第四圈的时候，天空中已经开始出现雷电，轰隆隆的天空发出巨大声响，全是旱天雷，周围的邻居已经开始尖叫，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楼底的街道上也传来警笛声，交通已经瘫痪。 第五圈被点亮，天空由原来的黑色慢慢开始泛红，像是有只巨大的刷子粘着红颜料在粉刷着天空，每过一秒，天空就更红一分，直到天边都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血红。 此时别说是楼下的一群普通人，就连画雨自己都开始觉得是不是阵法出了什么问题，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还要继续，万一真的给世界带来什么灾难，那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 第六圈逐渐被点亮，画雨还在变换着指印，楼底的人那发疯似得叫声居然开始变得更加嘶声力竭，抬头一看，之前血红的天色，出现了一轮巨大的月亮，比任何一次月亮都要大，简直能仅凭肉眼看到月球上的土坑。 更诡异的是，血红色的天空上开始出现些残影，伴随着闪电、旋风不停被扭曲，渐渐的一副副巨大的残影居然拼凑成了完整的画，慢慢的画的拼凑速度越来越快，连起来居然像是看幻灯片一般，只不过这个幻灯片有肉眼所能及的一片巨大天空大小。 那些都是历史上有记录的、没记录的各种诡异地形、植物、动物，星体爆炸，巨大的恐龙、火山爆发，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画雨都怀疑这是外星人的电影院，我们人类甚至地球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片段罢了。 接下来是第七圈，天空中的图像还在继续，但是那颗巨大的月球却像是分裂般开始起了变化，由最开始的一个白色月亮，开始出现一个红色重影，随即慢慢清晰、分离，最终那就是两个月亮一白一红，双月同天！ 第八圈被点亮，原本血红的天空画面仍然在不停变换，只是天空中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由最先的一粒小芝麻，变得像西瓜子，随即像口黑锅，但这黑洞没有停止扩张的意思，在不断变大。 楼下的人们此刻却是早已停止了喊叫，仿佛已经认定了死亡的来临，反而让他们都呆在原地寂静的感受着这一切，大气儿都不敢喘。 第九圈，最中心的一圈被点亮了，整个阵法光芒大作，一道光柱直直射向黑洞，画雨被强光射得睁不开眼，只觉着身体一阵轻盈，仿佛在急速上升，越是上升周围的风压就越强烈，周围的雷电也更密集。 身体仿佛都要被这一切撕碎了，每个细胞都在承受剧烈的痛苦，想叫却叫不出来，就像人被深埋底下几百米，承受的巨大压力，让人无法喘息，压根是一根手指都动不了，随时会被压扁一样。 画雨感觉到自己在上升，同时好像也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下降，但他可没有时间去注意那么多，全身撕裂般的刺痛已经让人无法集中意识，逐渐晕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雨在一个草房子上醒来，身上的剧痛已经消失了，抬起一只手遮住一只眼，看向天空，一轮白色明月旁边挂着一轮血月。 将手放下，血月消失，只留下那一轮正常的白月。 成功了！穿越成功了！画雨欣喜若狂，这是跨越时空的证明！ 第三章：再见学长 根据老师的推算，灵珠必定会在今晚这一带出现。 画雨看了看手机，晚上6点15分，再感受一下身后有一团半人高的黑色的气旋，感觉就像是空间凹陷了一块，近距离悄无声息，能感受到能量波动，天色刚过黄昏，有些麻麻躁躁，还没完全黑，这块黑色气旋看起来却也不显眼。 “也不知道，九星连珠会持续多久”，画雨望着着一团旋转扭曲的东西自言自语。 “什么人？” 画雨处在一处草房顶上，这里并排了三四块土院子，每一块都有三四间屋子，屋子前种了些菜。 不远处还有一个小镇，这里明显是城镇外的几所民居，画雨看那团黑色气旋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当前院子围了老老少少近两百人。 “额…各位古人大哥大姐，晚上好！” 画雨在房顶上站起身子，冲下面的一堆人喊道。 “你给我下来！” 一个声音苍老，体态佝偻的老头冲画雨吼道。 这老头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站在一群人最前面，看来是个说话能作数的主。 画雨纵身一跃，跳下了房顶，微笑着向老头走去，一边走一边冲众人招手。 “抓起来！” 谁知老头一挥手，几个大汉就围了上来，将画雨架住，开始用草绳捆绑。 “等等…你们啥意思？” 画雨作势要反抗，眼看要挣脱，有个大汉居然提了把杀猪刀架在画雨脖子上。 “道长，您看…” 老头一改德高望重的模样，对身后的一个黄衣道袍的中年人看去。 “正如贫道推算一样，妖人就在我们中间，此人就是妖！” 中年道士用手捻了捻脸上一颗大黑痣的毛。 “贫你大爷！你才是妖人，你们全家都是妖人！” 画雨已经被几个大汉绑起来，只能破口大骂。 这是普通草绳，用内力一震就能崩开，画雨担心的是脖子旁的杀猪刀，擦着碰着都讨不了好。 “朱老，依贫道所见，将妖人烧了可绝后患！” 中年道士说。 “全听杨威道长的” 朱老答道。 “朱…朱老，你别听这阳 痿道人瞎说，他就是一骗子，电视上我见多了!” 画雨一边被绑到一根房檐下的柱子上，一边冲朱老喊。 “朱老，您看着小子打扮的怪模怪样，突然就出现在房顶上，不是妖人是什么？” 杨威道长说。 “朱老，还是再去衙门报官吧…咱们这样做好像不太好…” 人堆里有个年轻女子站朱老旁出来小声说道。 “两天了，衙门到现在都没进展，这是第二具，咱们得靠自己” 朱老说。 画雨被绑到了草房子下方的一根柱子上，几个大汉就退开了，被示意去找柴火。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周围也黑漆漆的，有些闷热。 月亮也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来的乌云遮住，眼看就有下雷阵雨之势，夏天就是这样，雷雨说来就来，人堆里已经有人组织点起火把。 画雨只要心念一动，绳子必然震开，但就在此时，画雨通过哗啦啦的火苗光撇到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身子斜后方黑漆漆的门口竟然趴着一个人，正用两个漆黑的眼眶死死瞪着自己！ 准确的说那是个死人，而且是具干尸，从身上的衣着打扮上看，是个书生，但是此刻满头蓬松白发，皱皱巴巴的青色脸皮，深窝陷的眼眶装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干瘪眼球。 这具干尸一手撑地一手悬空往外抓，张着大嘴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一副要往外爬着逃离的姿势，画雨最大限度转头也只能依稀瞥见屋里有一张方桌，上面有幅半展开的画卷，地上有些碎裂的茶杯。 突然院子里一阵窸窸窣窣，起风了，干尸趴在门口衣服被吹的呼啦啦作响。 画雨咽了口口水，怪不得这一堆人在这里围着，连道士都请来了。 画雨刚想解释误会，一回头就发现人群后半部分有个瘦高个子，嘴型动了动，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中听不真切，随即那人开始后退。 这么多人画雨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只因为那瘦高个子一头现代大背头，穿了一件白衬衣！ 画雨不由多想，用力一震，草绳应声而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画雨小跑两步，跳起一人多高，连踩几个人头顶，跳出了人墙，向着那人追去。 可是那人也发现了画雨追踪，加快了脚步，一分多钟后就追着那人到了城镇里面，街道上空无一人，整个镇子的人都去看热闹了，画雨有些疑惑，那些人怎么不追上来？ 画雨顾不得许多，提起最快速度，大跨几步，一把搭在那人肩膀上，死死扣住，直至逼停。 “站住，你是什么人？” 画雨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小雨，好久不见，你长大了” “枫学长，果然是你！” 易枫学长转过身子，简单的白衬衣，休闲裤，皮鞋，明明是普通的职业装，硬是穿出了富二代的感觉，只能说易枫学长气质实在太好，长了张冷峻的高富帅脸。 画雨留得是三七头，身着一件白体恤，穿的是白板鞋，二人一站，气势上完全被压倒。 “你为什么要杀光妖靈城的人？为什么又放过我？” 画雨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居然有这么大怨恨，十年前屠杀同门的仇人此刻站在眼前，居然能让自己这么愤怒，说话几乎都是吼出来的。 “有的事，我不想再提” 易枫学长有些皱眉，身上气势都凛冽了几分，仿佛有点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画雨此刻心里其实很失落，易枫学长算得上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多么希望易枫学长能有个正当理由，开脱屠杀的罪名。 “你找到东西了？” 画雨吼道，他不明白学长要杀掉老师，为何又要穿越时空执行师命。 易枫学长脚下一用力，助跑两步，窜上了瓦房，身形一瞬，已经不见了踪影。 画雨根本来不及追赶，学长速度太快了，自己只能站在空旷的街道什么也做不了。 “枫学长！——，啊！——” 画雨冲着天空大喊！ “轰！——” 天上扯出闪电，伴随雷声，滴答滴答开始下起豆大的雨点，仅仅一两分钟，雨点就变成了水帘。 画雨无力的瘫坐在街道上，任由大雨冲刷。 “呃…呃…啊…呃” 画雨身后传来一阵怪叫，夹杂着雨声雷声。 一转身才看到，刚才的一堆村民此刻拥挤在街道上，张牙舞爪朝自己漫过来。 “你…你们…你们怎么了？” 画雨眼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不妙。 这些村民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白膜，脸上脖子上都有黑血丝，表情狰狞，但是动作却十分僵硬，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有的人身上有不少牙印。 不用说肯定是他们自己人咬的，因为有一部分人牙齿缝还有血丝血肉，大雨也没能冲掉。 生化危机？ 画雨脑子里冒出来的就这一个念头。 “你们别过来！” 画雨一边后退，一边吼道，“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这些村民根本不回答，只会‘呃呃啊啊’。 “轰！——” 天空又是一声惊雷，众村民仿佛又受到了刺激，变得狂暴起来，突然加速，一瘸一拐向画雨扑过来。 画雨抬起脚带着水花就向着冲过来的一个人踹去，正砸在胸口上，那人身上传来一声闷响，直接倒飞出去，后面一小团人也被撞的歪七扭八倒在地上。 但随即他们又重新站了起来，画雨直觉大事不妙，刚才一脚虽不说用尽全力，但踢人身上，肋骨不断五根也得断三根，眼前的一片人像是没有痛觉，挣扎起来又向自己扑过来。 画雨且战且退，他可不能放任不管，脱身不成问题，关键不知道这情况会不会传染，只能一边拖住，一边想办法。 画雨凝聚内力于手掌，对着冲过来的一群人脚下激发掌力。 “砰砰砰！——” 街道上水花飞溅，爆炸四起，众人也如预期般被炸飞，但是这些人仿佛拥有使不完的力气，倒下一片另一片又补上，随即倒下的一片又会重新站起来。 饶是画雨的远程攻击有效，但也经不起如此消耗，画雨和易枫虽同在妖靈城习武，但无论从天资还是体质上都差的太远，易枫更是有天才之称。 画雨接连打出二十几掌，就渐渐觉得有些吃力。 此时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房子后面，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一群张牙舞爪的人正在将包围圈缩小，只剩下两米直径左右一个圆圈。 画雨在圆圈中心，身子下压，单脚点地，身子一扭，一记扫堂腿带起水花，半圈人应声栽倒，画雨攻势不停，顺势借力跳起，又是一记空中回旋踢，一脚连砸另外半圈人脑袋上。 原本两米左右的圆圈扩张了一下，然后又被迅速补了回来。 画雨已经开始觉得气喘，这么打下去没完没了，包围圈已经被缩小到了一点五米直径，画雨眼看形势不妙，将体内内力压缩，猛地又全身激发出来。 “呀！——” 画雨大叫一声，仿佛都要盖过了天空的电闪雷鸣。 “砰！——” 画雨周围溅起一圈水花，伴随能量爆炸，周围的一圈人被震飞，画雨抓住这个机会，向街道边缘小跑两步，膝盖一弯，猛地一蹿，上了房顶。 房顶是瓦片，加上大雨冲刷，画雨接连几下脚滑差点没站稳。 看着房子底下那一片小空地被人填满，一群人仰着头冲自己张牙舞爪，嗷嗷叫唤，画雨也有些无奈。 “这么刺激的群架，还是第一次打，无限复活，没法儿玩呐…” 画雨从包里取出几支符旗，一共有五支，是黄、青、白、赤、黑五色，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 画雨开始在房顶上穿梭，按照五行方位将符旗插好，又回到原点，街道上的众人也是一路咿咿呀呀跟着跑，所谓“我在天上飞，你在地上追”就是这感觉了。 “天地无极，五行借法，万法归一，五行封印！” 随着法诀念完，阵法启动，符旗的好处就是可以免去画阵法图的步骤，按照既定的方位插好符旗即可，符旗会自动补全阵法。 “我会的阵法不多，这是我最拿手的了，一定得奏效啊！” 一道金光由画雨身体中央向外扩散，直至扩散到五根符旗的位置，金光就停止扩散，随即金光变成了实体，像玻璃一样，整个远远看去就是一顶巨大的金色锅盖，连雨水都被挡在了外面。 画雨跳到阵法边缘，心念一动，屏障就开了一道小口子，还得出去找找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第四章：胖徒弟 画雨顶着风雨转了好几圈仔细检查各个角落，确认村民都已经被关进封印阵法里后，稍稍松了口气，雨势也小了不少，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凌晨1点过了，手机防水，只不过背上的黑书包却湿透了，里面的东西自然没能幸免。 画雨还得回过来的地方确认一下，看月亮是看不了了，只能去看看时空通道出口还在不在。 走到院子就看到一地狼藉，坑坑洼洼的脚印、熄灭的火把、锄头、扁担什么的到处都是，此时这个村子里的人应该全都被关在封印阵里面，可是画雨分明看到草庐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 古代的天很黑，周围都没有亮光，两步之外长什么模样都看不清，画雨向草庐门口走去，走得很慢，短短十来步的距离却像是走出了天荒地老。 画雨刚到门口刚看一眼就倒抽一口凉气，原本单手撑地的干尸，此刻正笔直的站在门口！ 干尸的脸上只剩下一对黑漆漆的眼眶，眼珠子都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这家伙动过！绝对动过！ 人死久了以后尸体会僵硬，要想改变其本身的姿势，想单靠掰一掰改变姿势比较困难，除非是保持一定时间的固定，画雨绝不相信刚才那一堆人会这么无聊。 一时间画雨倒是不敢动了，生怕惊扰到它，只能是死死盯住。来个十个八个人都能打，这鬼怎么打？ 画雨想起刚才那些村民狰狞的模样，难道都中邪了？ 正当画雨胡乱思考的时候，眼前的干尸抽搐了一下。 “卧槽！” 画雨不自觉就喊了出来，赶紧又退后一步。 正当画雨看着这鬼东西又没动静的时候，干尸又接连抽搐了几下，开始摇头晃脑，只剩皮的下巴一张一合。 “你大爷的！难道今天要栽在这儿？” 画雨已经准备好了跳上房顶的姿势，大不了就回去。 但随即那干尸又不动了，画雨蹲下身子扣了一块泥巴，朝着干尸脸上就糊了过去，原本就干枯狰狞的脸，此刻变得更加狰狞！ 那干尸仿佛也是被激怒了一般，突然就手脚僵硬的跳了起来，就像电影里演的僵尸一样，不过眼前的这位手脚貌似要灵活一些，能做出一些怪异的动作！ 画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又吓了一哆嗦，眼看这干尸向自己跳来，画雨赶忙闪开，干尸一爪扑了个空，有些僵硬的转了下身体，对准画雨又跳了过来。 “好像你也就这样…没啥本事嘛！” 画雨看到这干尸笨拙的举动，开始主动进攻，没等干尸跳过来，自己先一击飞毛腿踹它脸上。 “让你吓爷爷！” 干尸吃力往后倒飞出去好几米，滚了两圈浑身都是稀泥，却又扭曲的站了起来。 “怎么都是些打不死的主？” 画雨有些无奈。 干尸又扑了过来，画雨微微侧身，躲过扑咬，伸腿一勾，干尸就摔了个狗吃屎，画雨二话不说跳起来就踩它背上，干尸枯瘦的身子和脸在泥水里潜进去几厘米，四肢乱划，却是无论如何也起不来。 强烈挣扎几下后，干尸居然没了动静，画雨一阵挠头。 “憋死了？” 画雨用脚使劲儿在干尸背上踩了几下，确实是没了动静，画雨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将干尸翻了过来，丑陋的脸和着稀泥根本来不及恶心，因为画雨发现干尸的胸口有张黄色纸条一样的东西。 扒开衣服一看，那竟然是一张黄符！此刻已经被水泡烂。 正当画雨愣神的功夫，旁边一个院子有“吱呀”一声开门声，尽管那声音很短促，还是传到了画雨耳朵里。 画雨毫不犹豫就冲出院子，朝那声音跑去，刚好撞见一个往外跑的黑影。 “什么人？” 画雨拦住了黑影的去路。 “嘿…嘿嘿，雨哥！初次见面，久闻大名啊！” 眼前的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胖子，穿一身灰色道袍，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你认识我？” 画雨随即也反应了过来，这人是现代人，刚才使的是茅山术里面的赶尸术。 “你和易枫什么关系？” 画雨补充道。 “我是他徒弟…嘿嘿！” 胖子一边说一边慢慢后退，一看就是想脱身，画雨又怎能给他这机会，一把拉住胖子衣襟吼道“他人呐？” “刚才老师说去周围地方看看…留我在这里守着，我觉着无聊，所以…嘿嘿…” “那干尸是你弄的？” “不…不是我，估计跟灵珠有关… 我们到的时间比你早，而且有东西能追踪，灵珠已经出现过一次，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感应到一瞬间…… 我们到的时候，那书生已经变成这样了，据村民们讨论这是第二起案件，所以老师觉得灵珠位置可能已经发生变化，这个镇子老师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异常，老师这会儿可能已经到隔壁镇子了吧” 这胖子就是个话痨，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天才般的学长怎么会收这么一个徒弟，恐怕也是被烦的无奈了。 “那些村民人不人鬼不鬼，总该是你干的了！” “那可不是人不人鬼不鬼，那是我的最新研究，科技和道术的结合，怎么样牛逼吧？正愁没有试验品，来这儿是真来对了！诶，我跟你说啊……” 胖子一脸洋洋得意。 “住嘴，把他们变回来！” 画雨作势握紧拳头就要打人。 “这…这我也没办法啊，我刚才是用的喷雾，那些人把药粉吸进去了才变强的，这解药也是吸入型的喷雾，你看这鬼天气，那么大雨，怎么吸呀？你看看…这东西，可好玩儿啦！” 胖子说完就要拿烟雾喷剂出来，眼神飘忽，突然将喷雾剂对准画雨脸部，画雨一看心中大叫不妙，连忙抽身后退，所幸雨没有停，烟雾传播范围十分有限。 画雨已经退开两步开外，胖子眼看诡计败露，却也已经抽身跳开，向着之前的院子跑去。 画雨一看就知道胖子想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再把干尸弄醒，二打一呗！ 胖子抢先一步跑到干尸身边，从随身一个牛皮袋子里抽出一张符咒，念了句法诀，却是将符咒塞进了干尸嘴里，这下打不湿了！ 眼看着干尸就已经起尸了，胖子也站定，画雨才冲到跟前，干尸也已经扑了过来，胖子紧随其后。 画雨抬脚就是一记侧踢，本以为干尸会弹飞，却没想到这次干尸竟然只是身子抖了一下，双手就要伸来掐脖子。 胖子也看准画雨蹲下的时机，一个侧身，单脚点地，同样使了一招侧踢，画雨连忙屈肘格挡，无奈脚下未稳，胖子吨位较大，这一脚却是将画雨踹的侧翻了一圈。 “呸！大意了！” 画雨吐掉嘴里的一些泥水，重新摆好架势。 “你跟着易枫就学这些？” “老师是天才，我也不弱，咱都是自己看书研究的，老师顶多教些拳脚罢了” “你去过妖靈城？” “去过，那破地方，除了有几本书好看外，还真没意思，跟个穷乡僻壤没啥区别，别说wifi了，连2g流量都没有……” 画雨没再答话，而是带着满腔愤怒冲向胖子，这次画雨出招招招用尽全力，干尸依然打头阵冲过来，胖子在后面伺机而动。 画雨冲刺跳起，飞身一脚带起水花，踹在干尸胸口，干尸受力向后酿跄几步，画雨稳稳落地，单脚下压，一击扫堂腿，干尸应声栽倒。 画雨迅速稳定身形，抓住栽倒干尸翘起的腿，顺势一甩，干尸整个就狠狠砸在胖子胸口，能听到胖子闷哼一声，向后栽倒而去。 胖子滚落在泥水里面骂骂咧咧要站起来，瞬间又被砸倒下去，因为画雨刚才抡着干尸转了一圈没有撒手，紧接着又转了一圈加大力度这才将干尸彻底甩出去，狠狠的砸向胖子。 胖子被摔的嗷嗷叫唤，一把推开干尸，站起身子，干尸也重新站了起来，看架势要认真了。 果不其然，胖子这次和干尸一起冲了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几分，别看人是个胖子，身手敏捷矫健，十足是个灵活的胖子，看来学长能收他为徒也不全是被烦的。 画雨也不被动挨打，同样发起猛攻，此刻雨势又大了起来，二人一尸在雨中来回穿梭，水花四溅，看得出来胖子也拿出了真功夫，画雨与他交手只觉得胖子内力充盈，力道十足，自己拳拳到肉打在胖子身上几乎都不起太大作用。 长时间的消耗战，让体质本就不强的画雨有些吃亏，加上之前对付村民此刻画雨已经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干尸从侧面横着手拍过来，画雨脑袋一歪躲过一击，胖子一记右钩拳准确砸在画雨左脸颊上，画雨受力滚出去好几米才停下来。 “哟，雨哥，听老师说，你还是妖靈城的城主呐，真是厉害呀” 胖子出言讥讽，却是没有再进攻。 “说话要多就一堆废话，要少就两句屁话” 画雨也捂着脸颊站起来，深深喘了几口气。 “你拜我为师吧，老师教我，我教你，说不定，你还能厉害点儿，哈哈哈……” “再来啊！” 画雨瞪着眼睛盯着胖子，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今天就要你服了胖爷！” 胖子又和干尸一起冲了过来，画雨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干尸冲过来要被掐住脖子，干尸却已经将手停在了半空，一旁的胖子也是一脸惊愕，急停顿住。 “聚气成刃！” 胖子惊呼！ 胖子刚说完，干尸的脑袋便搬了家，干净利落的滚落在泥水里，身子还矗立在原地，而画雨的手结着剑指，指尖赫然延伸出一条1.2米长的幽兰色真气剑刃。 胖子眼看画雨动了杀心，有些心虚，赶忙后跳几步，站在原地不再进攻。 “雨…雨哥，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画雨也不开腔，结着剑指往胖子跟前一步一步挪动，胖子一看有些着急了，身子一侧，赶忙就要逃走，画雨不紧不慢，拖着真气剑刃小步追赶，刚出院子，胖子就朝着镇子方向加速，眼看画雨继续追赶，胖子冲牛皮口袋里取出两个黑漆漆的东西。 画雨本能的觉得不妙，赶忙停止上前，往后跳了好几步，躲掉了胖子扔过来的两个黑球。 “轰轰！——” 那居然是两颗手 雷！再看胖子已经消失在了镇子口，画雨本来担心胖子会破坏封印，但幸运的是并没有，胖子是直接跑掉了，看方向应该是去追赶枫学长。 所幸的是画雨没有追上胖子，最重要的是，画雨也根本追不上胖子，画雨早已经将真气剑刃收了起来，半蹲在院子大门口，不停喘气。 刚才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完全是在死撑，本来自身消耗就太大，再加上真气剑刃消耗十分迅猛，真气剑刃每长一分，都需要极强的内力维持，画雨小时候只觉得好玩，根本没想自己的体质用不了消耗这么大的招数。 画雨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4点过，与胖子居然缠斗了这么久，雨也已经停了一段时间。 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感受了一下自身内力，还剩下一两层左右，画雨想着进屋里去，晾干身子，躺一会儿也好，实在太累。 画雨回到这间茅草屋，刚走到门口，却发现漆黑的屋里，居然有一丝不祥的……气息！ 第五章：妖精 画雨脑子飞速运转，又是胖子搞的鬼？不像，要是还有招数早逼着使用出来了，还用等到落荒而逃？ 而且，这丝不详的气息根本就是刚刚出现的！ 屋里黑漆麻乌一片，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画雨转头看了看干尸躺着的方向，确定没有动静，开始往屋里跨了一步。 “咔嚓！——” 画雨踩到了一块茶杯碎片，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响亮。 画雨顿住了，因为他感受到了屋子角落里的气息，仿佛窜动了一下，这完全是直觉。 “谁…谁在那里？” 画雨小心朝黑暗里说了句，刚鼓起来的勇气，又缩了回去。 没有回应，但画雨能感觉到那气息还在。 两分钟，就这么僵持了两分钟，画雨有些不耐烦了，双肩一缩，书包就滑落到了手腕处。 书包里有吃的还有干净衣服，虽然已经湿透了，但画雨依然背着，连手机都塞书包里。 画雨缓缓将书包转移到身前，用手去拉拉链。 “咕！——” 黑暗中又是响亮的一声，拉链才刚拉开一个小口子就停下了，因为画雨感觉那气息仿佛又动了一下。 大爷的，能不能别老来这东西吓唬人！画雨心中直骂娘，索性一鼓作气将拉链拉到底。 “咕咕咕！——” 这次屋子角落里的气息变得有些凶悍，画雨只觉着里面充满了杀气。 但那气息依然没动，为什么？画雨一脑袋问号，手里的动作却是没停，在里包里翻找着。 终于，画雨摸到了手机，按下手电筒的快键键，书包里射出来一根光柱。 画雨猛地将手机掏出，将灯光一面对准那气息。 人久在黑暗中若是突然被强光射眼，人会短暂失明，此刻画雨将光源一面对准那气息所在之处，倘若是敌人必然会比画雨失明时间更长。 两秒钟后，画雨直眯眼，却是看清楚了那气息的主人，看清楚之后整个书包都掉在了地上。 那根本就是一个小女孩，只不过跟普通的小女孩不一样！ 一头银发长及腰，双目紧闭，玲珑小鼻子，嘟嘟唇，圆圆的脑袋侧面被头发盖着一对尖尖的耳朵，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毛茸茸的精灵耳朵，身子后边耷拉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半弓着身子，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因为她身上没有一丝布料！ 这要是搁到现代那就是一cosplay的小萝莉，别问怎么知道的，这家伙胸都没发育，眼看就七八岁。 画雨老脸儿一红，赶忙将手机移开。 “你…” 画雨刚往前跨一步，就听一声划破夜空的猫叫。 画雨大骂自己白痴，被这可爱的外表迷惑，眼前的分明是只妖精，浑身散发着阵阵杀气！ 画雨此时实力不济，消耗过大，根本没法力敌，正想抽身后退。 就见这妖精在屋里上窜下跳，画雨还以为它似乎不会攻击自己。 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这妖精速度快得出奇，眼神根本只能捕捉到一条轨迹，猫妖迂回几下后已经来到画雨身前，画雨连防御姿势都没展开，就感觉自己胸口传来一阵阵火辣。 低头一看，胸口赫然出现了四条血痕，好在画雨提起内力抵挡了一下，否则这一击只怕是要将自己心窝子掏出来。 画雨眼看这猫妖速度奇快，心想要是在空地里还不蹿上天了，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说不定还能限制一下它的行动。 画雨心念刚到，脚步连贯，就是一个移形换影，转身到了屋里墙角，身后就是直角墙壁，只用盯紧眼前一片范围就好。 猫妖依然在高速穿梭，要不是移动了位置，此刻猫妖攻击又已经得逞，因为画雨刚转到墙角，猫妖就已经出现在了刚才自己站的位置。 好快的速度，画雨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明明对付的是一个人，却感觉自己被十几个人包围，满屋子都是猫妖身影。 画雨只能举着手电保持照明，不一会儿画雨身上就已经多出了好几道口子。 “等一下！” 画雨吼道，“让我喘口气儿！” 猫妖居然停在画雨身前两米的方桌子上，半蹲着身子，将利爪对准画雨，但两只眼睛却依然没有睁开。 画雨看的又是老脸儿一红，赶忙将视野和手机移开… “你…你为什么要吸人精气？” 画雨随便就问了个问题。 外面的干尸显然就是这妖精干的，种种症状表明那都是被吸干精气才会变成干尸。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得死…” 猫妖声音有些冰冷。 画雨一愣，啥玩意儿？这话听着咋这么耳熟？电视剧里女人受花心男人伤害都是这么骂的吧！ 这个时空男人这么厉害？让这么一可爱小萝莉品尝爱情的酸臭味？还是和一只妖精？ 画雨只觉得心灵受到暴击，自己二十岁了连女孩子手都没拉过。 正当画雨一番胡思乱想的时候，猫妖却已经再度发起进攻，直直向着画雨扑过去。 画雨也是身形一动，猛地侧身，猫妖爪子就刨在了画雨身后的木板墙上，留下了深深的爪印。 画雨看准时机就要伸手去抓，但这妖精反应迅速，猛地后撤一步，画雨以为这一击已经结束，但他没想到的是猫妖后撤一步后，又借力向前一蹿，整个扑在了画雨肚子上。 画雨低头一看，这妖精双手搭在自己肚子上，身后的银发飘飘，紧闭着双眼，扬起一张俏脸，突然露出邪魅一笑。 画雨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秒钟失神，心脏也猛地一颤，还保持着刚才去抓小妖精的姿势，僵在原地，这是要做什么？ 一秒钟过后，画雨反应过来，双手就要搂回来，猫妖却是再次后撤，顺手一爪将画雨手里的手机给打掉，掉在一旁。 幸运的是灯光面是朝上的，整间屋子依然还亮堂着，不幸运的是要是屏幕碎了，又得是几千块钱呐！ 画雨甩甩脑袋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对付这妖精，命都要没了，还担心块玻璃。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原本画雨以为小妖精打掉手机后自然会后撤，然后再伺机进攻。 没想到这妖精不按套路出牌，身子一顿，画雨已经扑了个空，小妖精却是身形一转，跳起一人多高，一光脚丫子就甩自己脸上，画雨一阵吃痛，差点摔一个趔趄。 画雨好几次眼看要扑上去，都会落空，这妖精动作灵敏，速度飞快，画雨尽力在避免致命伤害，手臂、大腿上又添了几道痕迹。 终于这妖精仿佛也玩够了，在屋子中央停下身子，双手在胸前环抱，一团黑气在她双爪间旋转，然后猛地一撒，只见她抛出来的一团黑雾极速膨胀，几秒钟就布满了整个空间。 盖过了手机的光芒，顿时画雨就感觉被关进了黑匣子，一开始画雨以为这烟雾有毒，被迫吸入两口后发觉没什么异常。 小妖精却感觉已经冲了过来，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画雨心里直叫不妙！ 无奈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提起内力包裹全身，依然护住要害，被动挨打，几个瞬间身上又多了好几个血印子。 没想到这间屋子根本制约不了她的行动，不跑出黑雾的话迟早会被折磨死。 画雨仔细回想了一下这间屋子，判断门口的位置，自己跑出去应该只需要三步，不到一秒钟就能跳出去。 画雨提起剩下的内力刚跨出一步，就感觉脚被什么东西绊倒，自己到底也是习武之人，单手撑地，一个前滚翻，但还未稳住身形就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画雨无奈受力又向后仰去，摔躺在地面上。 画雨还未起身，就感觉肚子一沉，两只小手压在自己胸口，感觉妖精的头发都垂到了自己脸上。 这…这又是闹哪出？ 画雨瞪大了眼睛，尽管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妖精脸上的温度，她的脸离自己的脸就只有一两厘米。 画雨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在心中大骂自己可耻。 但随即画雨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因为自身的内力正在快速流失，呼吸急促只怕也是因此而起。 这妖精居然在吸食自己的精气！ 画雨一阵绝望，心想自要要变得跟外面那位兄弟一样了，说不定那胖子回来，也得让自己起尸让他肆意玩弄。 不！ 绝对不能这样！ 画雨脑子里现在就这一个念头，他将自身仅存的一成内力聚集胸腔，使劲压缩。 你要吸，就让你吸个够！ “呀！——” 画雨将仅存的内力伴随这一声呼啸迸发而出，能感觉到肚子上一轻，随即周围开始响起能量爆炸。 “砰砰砰！——” 周围开始传来桌子、墙壁、柱子倒塌的声音，画雨这招鱼死网破的狠劲儿居然将整个草房震塌了，周围的雾气也消散了许多。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平线上的一缕朝阳，红的耀眼，只是这一切在画雨眼中开始变得模糊… “老师…灵珠…找不到了…自己…也交代在这儿了…” 画雨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了动静… 第六章：靈儿 这是哪儿？ 画雨感觉周围都是黑漆漆的，身体没有质量，漫无目的地漂浮旋转，不知道飘了多久，画雨眼前一阵白光，刺的睁不开眼。 当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一块浮在云端的巨石，巨石上半部分是一座山，云雾环绕，灌木丛生，山顶有一瀑布垂直而下，这水好似没有源头，不知从何而来，同时也好像没有尽头，流出巨石底部后便会消失不见，不知到何处去。 如同凭空出现一条水帘，水质清澈见底，没有任何杂质，甚至没有鱼，但却感觉水中充满了生机。 瀑布激起的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彩虹，偶有几只山鹰盘旋其中，山的背面依山而建一座城堡，城中有屋百余间，还有一块巨大的空地，是演武场，上面有几十个人在整齐的演武。 城堡边缘大门处，赫然立着石雕的几个字“妖靈城”。 突然山间瀑布底部爆起阵阵水浪，两少年赤 裸上身站在瀑布底部的水潭中，身上皆爆发出强大的威压，年纪稍轻的少年，又黑又瘦，年长的少年白白净净，眉宇间英气逼人，眼中闪烁着无聊之意。 黝黑少年先开口道，“学长，您师门公认的天才，这只是练习，下手不要这么狠嘛！” “小雨，执行任务的时候，敌人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学长这也是为了你好，接招吧！” 白净少年，抬起左臂，几道水柱从水潭中蔓延到手心凝聚成一个水球，再运起内力于掌心，用力一推，水球便像炮弹一般射了出去。 “学长，你……” 黝黑少年眼看来不及闪避，只得抬起双臂交叉在胸口抵挡。 触碰到水球的一瞬间，突然爆发，水花四溅伴随着层层气浪，周围水潭也爆出几道水柱，黝黑少年迅速被震的后退，冲击力太大，屁股一下坐在水面倒滑行好几米才“噗通”一声扎在深水区里。 十几秒钟后才浮出水面，狠狠呛了几口水才说道：“学长，篮球大的一个水球，你压缩了多少真气在里面，你真要炸死我啊！我……我告诉老师去！”说着就抹着眼泪大哭了起来。 白净少年好似知道自己做的太过了，于是轻轻跃起，虚踏几下水面，蜻蜓点水般来到黝黑少年身前，一把捞起，双脚一踏水面借力两人一起后空翻到岸边，“别哭了，下次学长下手轻点……” 白净少年看着眼前依旧哭泣的黝黑少年，无奈道：“好了，别哭了，下次出任务，给你带你最喜欢的灌汤包回来可好？” 眼见无动于衷，又补充道： “两份” 黝黑少年依旧抹眼泪，：“那你接着哭吧，我走了”。白净少年转身就要走。 “别啊，两份，你说的哦！” 黝黑少年抬起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缝挂着眼泪一边笑着说… 画雨只感觉到身体暖暖的，躺在妖靈城后山的草地上，太阳洒在身上，驱散着每一丝阴霾。呼吸顺畅，空气清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迸发活力，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那里是妖靈城，一个离太阳更近的世外桃源… … “我竟然还没死，呵……” 画雨睁开眼，“好久没做这么美的梦了…” 画雨自言自语竟然发现自己眼眶湿湿的，没了家人，这一切都没了。 画雨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气息，内力恢复了七成左右。 画雨准备起身去找手机，由于没有网络，画雨早把手机设置成了飞行模式，这个状态下电量可以支撑很久。 不过，与那小妖精战斗的时候，是处于手电筒开启模式，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电。 就在画雨手撑地准备坐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胸口和肚子上热热的！ 刚才画雨还迷迷糊糊，毕竟好久没有睡得那么香，好久没有做这么美好的梦。 此刻画雨却突然意识清醒了过来，因为画雨能感觉到身上趴着一团东西！ 那东西有温度，正在身上有节奏的起伏，别想歪了，只是均匀的呼吸。还有这似曾相识的重量感… 画雨眼睛转向肚子方向一撇，果然！ 那只小妖精正趴在自己肚子上睡觉！！ 双目自然紧闭，银白色的头发在微风中飘动，就像夏天河畔旁微风中的绿柳枝，两只小手趴画雨胸口，已经收起了锋利的指甲，圆圆的脑袋枕在手儿上。 身上却依旧是一丝不挂，双腿蜷缩在她身子下面，身后的尾巴耷拢在画雨大腿上，耳朵因为微风吹过发丝像有些瘙痒，会时不时弹动一下。 看着这眼前的一幕，画雨又是一惊！ 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画雨本想起身，但却犹豫起来了。 看样子，她好像，也在做一个很美的梦，因为她的嘴角刚才往上扬了扬，画面美好到不忍心破坏。 就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 “这家伙，好像也没那么凶” 画雨刚想着想把手放在她头上，想摸一摸，却突然从她嘴里蹦出几个字：“你的梦，好美，好温暖！” 这妖精的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冰冷，变得十分软糯，温温柔柔，慢条斯理，甚至有点奶声奶气。 但画雨依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几个字吓到，猛地起身，小妖精也滑落到画雨大腿上。 这妖精就这么呆呆的坐着，眼睛依然紧闭，不过脸上却满是暖洋洋的笑意，像一朵春天绽放的花儿。 画雨问道 “你能看透我的思想，还窥视我的梦？” 其实跟画雨跟她战斗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大脑有一秒钟的失神，心脏也猛的跳动了一下，就感觉是被外力入侵一般。 “人家这是本能反应啦” 小妖精双手虚握拳头，用舌头舔了舔手背，又用手背在脸上擦了擦，对了，就像猫洗脸那样。 “你…不打算杀我了吗？” 刚才画雨一直沉睡在梦境中，她若想杀，是轻而易举的事。 “为什么要杀你呀？” 小妖精放下手撑在地上，脑袋向画雨的脸靠近了些，突然伸出舌头，在画雨脸上舔了一下。 画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又给震惊到了，赶忙一把推开她，擦了擦脸。 “你的眼睛？” 画雨注意到她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看不见” 小妖精把头低了低，明显感觉到情绪低落了几分，随后依然用舌头舔了舔手背，又在脸上擦了擦，尾巴也停止了摆动，就让它摆在身后。 画雨感觉是揭到了她的伤疤，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也低了低头，想转移下话题，却看到了这小妖精坐在画雨大腿上的大腿根部。 画雨瞬间抬头，满脸通红，才反应过来这小妖精没穿衣服。 “你…内个…你…” 虽说面前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也没啥看头，不过毕竟男女有别，况且画雨还是一枚纯情小处男，还是有些结巴。 “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看？” 小妖精又向画雨的脸靠近了几分。 画雨怕她又舔 脸，推开她，准备答话，却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而问到，“你的眼睛不是看不见吗？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眼睛看不见，不代表我心看不见，我只要接触到你身体，就能随时读取你的内心，一直接触，就一直读取，就能从你的眼里看到东西呀” 小妖精依旧奶声奶气的回答，并未对窥探别人内心这件事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能只把画雨当成自己的眼睛。 “哦，哦，这样啊” 画雨又直勾勾的看着她，随即补充道，“你是女孩子，怎么不穿衣服，这样不好！” “可我一醒来就没有衣服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就在你身上了呀”，小妖精歪了歪脑袋，一脸天真无邪。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画雨心想，之前还想杀了自己，现在怎么这般乖巧？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体内的宅男与屌丝之血又发作了，眼前的妖精实在是太可爱了。 算了，既然现在表现的人畜无害，又楚楚可怜的，就先不管了，小心提防一下便是。 “对了，不许读我的思想，知道吗？” “哦，知道了” 小妖精说完从画雨身上下去，站在对面，看的画雨又是一阵脸红。 “得，先穿我的衣服吧！以后不要光着身子出现在人面前，知道吗？” “哦，知道了”。 这么听话？ 画雨有点诧异，不过还是起身，这时画雨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充满了爪印，衣服也变成了布条，胸口上的血迹把布条都染成褐色。 画雨扒开倒塌的房屋废墟，找到了书包，又找了一会儿翻到了手机。 呵！手机还亮着呢！屏幕也没碎，吹了吹灰尘，关掉手电筒，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手机也还有20%的电。 画雨依稀记得昏睡过去时看到了太阳升起的样子，那么大概是早上7点，过了差不多7个小时。 “你在做什么呀？”身后传来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来了” 画雨把书包里的衣服拿出来，到底是夏天，衣服虽不至于全干，但淋了昨晚的大雨，更干成这样不错了。 画雨将运动外套给了小妖精，自己将身上的布条撕烂，换上了T恤。 可这小妖精却傻站在在那里左嗅嗅，右闻闻，好像弄不明白。 画雨真是看不懂了，这家伙明显是个新妖精，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事故。 为什么又专杀男人？ 画雨无奈的走过去，帮她把衣服穿好，拉好拉链，娇小的身躯穿上成了件“连衣裙”，衣摆遮到了膝盖上面一些。 “不舒服，不穿” 这妖精指甲突然变长伸手就要扯下来！ 画雨赶忙一把拉住，“不行，必须穿！” “不要，湿湿的，不穿不穿！” 小妖精开始闹脾气，各种挣脱。 画雨一阵无语，自己好歹是习武之人，给这小妖精穿衣服竟然弄得满头大汗，太不老实了。 “吃过肉包子吗？” 画雨认为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就是包子，小的时候不听话，学长就会给买包子哄。 “肉包子？什么东西？” 这小妖精停止了挣扎，“哦~暖暖的！好，我要吃！” “你怎么知道暖暖的？” “我是说，你的心里暖暖的，你想起包子的时候心里暖暖的，我也要尝尝！”，小妖精舔了舔舌头。 “吃，可以，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画雨用手比了个二，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因为这妖精看不见，只能通过画雨的眼睛看东西。 虽然觉得怪怪的，但还是补充说到： “一，必须穿衣服，一会儿我烧堆火给你烤干。 二，不许再读取从我眼睛里看到的东西以外的思想，眼睛能借给你，思想不行，知道吗？” 画雨原以为还要再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小妖精居然又爽快的答应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画雨一边找些没有被雨淋到的干柴一边问。 “好像是在梦里，仿佛有个人一直叫我喵儿，她一说这个字，我就会想着向她靠拢，然后就会被摸摸头。” 这小妖精说完自己还比划着摸摸自己的头。 画雨知道她说的应该是她还是一只猫的时候的事，喵儿只是猫的名字，这样叫一个人，有点不太合适。也不知道她以前的主人怎么样了，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生灵修炼成精，需要很长的时间，有的需要一百多年，有的几百年上千年，根据天赋决定。不过看她这么年轻，可能没有那么久，不知道她是怎么修炼的，是天资聪颖吗？画雨看了看她一脸迷糊的样儿，始终觉得不太像。 画雨又问到，“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记不得多少，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做梦人家也分不清。” 小妖精甩甩脑袋，依旧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你住哪儿记得吗？” “嗯，记得，那儿！” 小妖精指了指被压在桌子下面的一幅画。 画雨一愣，“哪儿？” “那儿！” 画雨确认了一下，以为这小妖精看不见，瞎指，但确认后小妖精确实指的是那幅画。 随即画雨将搜集的柴禾拼成井字形。 “这样吧，你从画里出来的，应该是个画靈，我就叫你靈儿吧！你叫画靈，我叫画雨，嗯~这名字好，跟兄妹一样” 鬼才知道这妖精多大，说不定都几百岁了，画雨从书包翻出打火机，点燃木柴后，去将画轴捡回来收拾好。 “好，我听你的。” 说完就要把头靠过来，作势又要舔 脸。 画雨将卷好的画递过去，避开这一“舔” 但靈儿压根儿不理会递给她的画儿，她此刻一只手依然搭在画雨身上，能共用眼睛，却没有伸手接画儿，这又是什么意思，再怎么说这画儿能装妖，说明里面另有玄机，绝对是个宝贝啊！ 画雨只好将画儿收好，放在一边儿。此刻画雨并不知道后来这幅画居然会救他一命，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咳，靈儿，你不是要吃包子吗，现在没有包子，不过我还有另外一样东西，同样是人间美味哦！” 画雨从书包里拿出了两桶桶方便面，因为有衣物缓冲压力，方便面并没有完全压坏，面上的一层塑料膜也极好的挡住了雨水侵蚀。 画雨又在附近屋里搜寻了一下，找来口锅，搬来石头将锅架在火堆上，倒入两瓶矿泉水，开始烧水。 靈儿光着脚丫，眼睛不方便行动，就坐在原地等着，听着画雨在两地来回奔跑，翻东西，等的不耐烦了。 “好了没有啊！靈儿要饿死了！”，看样子靈儿对自己的新名字很是满意。 “好了，好了这就好了。” 画雨将开水倒进方便面桶里，撕开调料包，盖上盖子，就这么静静等着。 “再等一小会儿哈” “还要等啊…” 画雨手臂上感觉有不明液体滑落，微微回头一看，坐在身旁的靈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趴在背后，通过自己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口水顺着肩膀流到了胳膊上。 “香不香？” “不…不…不许移开眼睛！” 靈儿奶声奶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鼻子不停的鼓动，想是要把这香味也全部吃掉！ “到底好了没有！” “好了，吃吧，小心烫” 画雨揭开方便面桶上的一层包装盖子，香味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靈儿迫不及待，双手不离开肩膀，张嘴就要去咬。 画雨赶忙把手里的面移开，“有叉子，用叉子” “叉子？不知道，靈儿以前都是这么吃东西的。你快给我！喵~” 靈儿一个劲儿张嘴，往画雨手里扑。 “靈儿，你现在是人了，猫的习性忘了吧，来，哥教你” 不过靈儿死活不学，最后没办法，画雨只好一口一口喂给靈儿吃。 一边喂，画雨一边问到，“靈儿，你不怕这里面有毒吗？我是坏人怎么办？” 这小妖精“嘶溜”吸了一大口，嘴里包着大坨面，含糊不清的答到，“靈儿不怕，靈儿会读心，靈儿知道你不是坏人，靈儿喜欢你做的梦” 靈儿吞下了一口，又张口伸嘴要，露出了洁白的小虎牙。 说的也对，这小妖精会读心，画雨倒是多此一问。 但到现在为止画雨都搞不清楚这小妖精和昨晚判若两人的原因，不过此刻画雨对她也彻底放下了戒心。 “没有了，都被你吃光了。” 画雨将空碗放到自己的胸前，用眼睛盯着面的面汤，这一切也会被靈儿看到。谁知道这小妖精竟然夺过面汤，一口一口猛灌。 画雨心说你这七八岁小孩子的胃吃的有点多了吧，靈儿一个人就吃了两桶，画雨一口没动。 终于靈儿打了个嗝儿，长舒一口气。 “哈~这个方面面真好吃，靈儿以后还能吃到吗？” 画雨撇了撇嘴，“这叫方便面，我来这里只带了这几桶，以后…”， 随即，画雨身子猛地一震，心中大叫不妙！ 扔下空碗就往废墟跑，没了房顶就硬跳，画雨试了好几个位置，都再没有发现那团黑色气旋！ “你怎么了？” 靈儿还呆坐在火堆旁，听到画雨在废墟面前一阵阵冲刺跳起落下的声音。 画雨站在废墟里，冲着空中大喊：“出来啊！该死！怎么没了？” 靈儿摸摸索索跑过来，拉着画雨的手，仿佛明白了什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陪着画雨站着发呆。 “都怪你！我回不了家了！” 画雨怒吼道。 第七章：妹妹 “咋遇到你这么个倒霉蛋！还TM不如死了痛快！” 画雨骂骂咧咧胸口大起大伏，直大喘粗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对…对不起…” 靈儿把脑袋埋的很低，身子颤巍巍抖动。 “对不起？对不起就能…” 画雨蹲下身子一下掐住靈儿肩膀。 靈儿仰起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抽抽，一边抽抽一边咳嗽，一边咳嗽一边流鼻涕，一边流鼻涕一边擦眼泪。 好家伙，鼻涕就着眼泪抹的一脸都是！ “唉…行行行…我不骂你了…” “哇啊！——” 靈儿一听这话哭的更大声了。 “你…你哭什么呀？现在是我回不了家！” 画雨有些不知所措。 都说小孩儿要是哭起来那就是魔鬼，可这小妖精哭起来简直不给人活路啊，画雨耳膜都快裂了。 “别哭啦！——” “我不怪你，行了吧！——” “你给我消停点儿！——” 画雨堵着耳朵大叫。 “唔唔唔唔…” 画雨实在没办法，只能伸手将靈儿嘴巴捂住，靈儿发出唔唔的声音。 “行了，别哭了，我不怪你…大不了，大不了我就在这儿生活下去就是了，又不是死了，我一大男人还怕活不下去不成？” “唔唔？” 靈儿又唔唔了两声。 画雨见她没了动静，将手松开，靈儿干咳几声，还有些抽泣，说道：“真的？” “真的” 画雨又补充了句，“真的拿你没办法！” 画雨一看靈儿嘴巴一张又要“哇”出来，连忙改口。 “真的！真的！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反正那边也没亲人，朋友也不多，在哪儿都没啥区别，这里的山水还能让我觉得更亲切一些” “你干嘛去？” 靈儿问。 “打水洗手，再给你洗脸，一脸鼻涕眼泪儿，把我手都弄脏了” 靈儿咯咯直笑个没完。 “靈儿啊” 画雨一边用剩下的矿泉水按着靈儿给她冲脸，一边叫到。 “干啥？” 靈儿吼道。 “都说女人变脸快，你这都超音速了吧？” 靈儿此刻已经换上了一副惊恐的表情，疯狂躲避画雨倒在她脸上的矿泉水。 “我…我…我讨厌水…呸…你…呸呸（吐水）…也讨厌！” 画雨死死按住靈儿给她把脸上的鼻涕冲掉。 “这不就好了” 画雨将空瓶子扔掉，“也没怎么样嘛” 靈儿就要冲过来挠画雨，不过指甲都没长出来，明显就是闹着玩儿。 “别闹，没心情玩…” “你…你还在介意…” 靈儿又一副哭相。 “唉…别别别…我这是饿了！饿了” “哦…我也饿了…” “你…你才吃两桶泡面！你你你！” 画雨真是有些无语。 “那…那我刚才哭那么久，又…饿了嘛” “行吧，去找找看哪儿有吃的。” 进入小镇路过封印的时候，看着还挺壮观，晚上视野不是很好，白天看着挺触目惊心的，封印阵里的人依然冲着画雨和靈儿张牙舞爪，不过看起来动作已经缓慢了些许。 “他们应该也饿了” 画雨说。 “你干的” 靈儿通过画雨眼睛看到这一切。 “是我封印的，但不是我把他们变成这样的” “我知道，而且你也没办法把他们变回正常” “唉…我说了，别读我的想法” “去别地镇子吧，我不想在这里呆” 画雨觉得这些人有些可怜。 “他们怎么办？” “走吧，再不走我先饿死了！” 正如靈儿所说，画雨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此情此景，都不知道枫学长和胖子是不是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画雨背着靈儿刚走两步，却停下了。 “还是走另一边吧…不管他还在不在，我暂时不想见他，就算见到了我也打不过他” “那你就不报仇了吗？” 靈儿趴在画雨背上问道。 “你又来了！” 画雨背着靈儿往相反方向走去。 “这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这已经十年了呀！” “你…哎呀，我叫你别读我想法嘛！” “没有啊，这是刚才读的…现在没有…” “嘴巴长你身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下来走” “我不…硌脚” “呀！——” 画雨背着靈儿，靈儿背着书包，书包里装着画儿，一路狂奔。 “哎呀，你慢点儿，好颠啊！” 靈儿并不重，就算画雨此刻内力充沛，但山路十八弯，加上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画雨更是狂奔了两个多小时，都快累倒了才终于到了一处有人烟的地方。 “呼呼…靈儿你该减肥了…” “靈儿？” 画雨感受了一下，这丫头居然睡着了，这么颠还能睡着，也是个天才，只是比人才多了个二。 这里是座城镇，光看城门就知道里面是个大城市，城门口砖墙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平安镇！ “诶，听说了吗？” “啥？” “诶，隔壁小村庄啊” “咋了？” “这昨天刚发现又发现了一具干尸啊！” “这有啥稀奇的，前天不是才发现一具嘛，衙门都在调查了” “唉，不是，你听我说完啊，今天上午，我一伙计去那村庄送货，你猜看见什么了？” “啥？又一具干尸？” “不是比这恐怖啊，那小村庄的人都被什么东西给罩住了，里面的人模样十分恐怖啊，那…那牙齿这么长！那…爪…爪子锋利的像把镰刀啊！一掏就是一个窟窿啊！” “啊？那我们要不要跑啊？” “跑什么，出息，不都说被什么东西罩住了出不来嘛！” “那万一呐…” “这万一…衙门的人好像已经知道这事儿了，看他们怎么办吧” 画雨站一边歇息，听着这俩人添油加醋吹牛逼，那叫一个好笑，那封印要是没有人动符旗，就不会破开，也就是说封印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除非有口诀，要不然可不容易出来。 “笑笑，笑什么你笑…哎哟…快走快走” 路边茶摊的两人看到画雨和靈儿，先是一惊，随后拔腿就跑，自然是看到了画雨的装扮，又看到了画雨背上的小妖精，尖耳朵，猫尾巴，这也太明显了。 “就这胆儿，还吹牛逼…” 画雨也不理他们，径直就进了城门，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此时天已经黑了，路边有的地方有挂着灯笼，街上不少人都收摊儿回家了，也有不少人出来瞎晃悠的，这个城镇实在是很大，画雨转了好几条街都差点找不到进来的路。 自然这一路上少不了回头率，就画雨的打扮和背上的猫妖，走过谁身边谁都得吓一哆嗦，纷纷加速逃开。 不过画雨却突然在一条大街上停下脚步，心中大骂自己猪脑袋，自己兜里是一毛钱也没有，只有一部手机，一个打火机，总不能要买啥东西给人讲，“哥们儿，扫微信可以不？”，而且别人肯定只收银子，不要人民币呀！ 正当画雨独自暗骂时，一股味儿飘了过来。 “哎哟…这大晚上还有人卖包子！” 那香味像是长了翅膀，一个劲儿往画雨鼻孔里钻，画雨贪婪的大吸了几口，切了一声，心想自己怎么跟靈儿一个德行，一定是被传染了。 无奈肚子不适时的发出“咕咕”的声音。 “看来…只能这样了！” 画雨脑子里萌生了一个念头——偷！ 这天底下是有多少人天生就是坏人的？多数都是被逼无奈吧，人人都生活富裕自足，谁尽干缺德事儿。 画雨眼神不断扫视，来来往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这一副表情，加上二人装束，要是搁在现代肯定被当成精神病带走。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画雨已经锁定了一个目标，正前方走来三个人。 边儿上的两个人一身家仆打扮，中间的人却是一身白色丹青长袍，腰间别着一枚墨绿色玉佩随着步伐晃晃悠悠。 关键是另一边却挂着个黄色袋子，一看就是装的银子，走起路来“嗒嗒”撞响，没人会无聊到挂一堆石子逛街玩儿吧？ 这些有钱的公子哥真是搞不懂，大晚上挂这么大一钱袋子瞎溜达！ 画雨感受了一下背上的靈儿，确认是熟睡状态，毕竟这是做贼，心虚啊！ 画雨背着靈儿，埋着头，三步并作两步急速朝公子哥主动走过去。 画雨始终低头假装急忙赶路的样子，走到那公子哥面前时，不避不让，一只手搂着靈儿，一只手在肩膀碰撞的一瞬间抓过钱袋，并塞到自己裤兜里。 画雨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手速，难道天生做贼的料？ 下一秒画雨已经将放银子的手抽了出来，连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 但画雨依然低着头，目的是不让他看到脸，然后头也不回迅速离开现场，不等那公子哥回答，画雨已经大步跨出去好几米。 感觉到身后的家丁好像打算追过来，应该是要好好道歉，但是好像被那公子哥伸手拦下来了。 画雨也顾不得那么多，迅速转向另外一个路口，特意拐个弯儿又拐了几个弯儿，溜没影了，毕竟画雨和靈儿的辨识度太高了。 画雨暗自松了一口气，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心中竟然有些自豪，自己难道是个坏人吗… 可就在这时，画雨感觉到了身后一丝不一样的气息，瞬间冷汗下来了…… 正是靈儿，画雨能清楚感觉到，她正通过自己的眼睛看着手里的钱袋…… “咳，靈儿，那个……这个我……靈儿你什么时候醒的……” 所谓做贼心虚，就是这个意思，被发现的话，还没等别人说话，自己就会开始先狡辩，也不管发现的人是不是抓贼的人。 “靈儿饿了……这是什么，可以吃吗？” 靈儿往钱袋的方向嗅了嗅，“有股臭味儿……不喜欢……” 还好啊！这是个啥也不懂的家伙。 画雨又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第一次偷东西就被抓到现行，那也太失败了，不过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再偷了，这种大起大落的滋味儿不好受。 “那个……靈儿乖，哥带你去吃天下第一好吃的东西，这个不是给你吃的” 画雨把钱袋交给靈儿，让她放在背后的书包里，并嘱咐她别弄丢了，他可不想再偷一次了。 画雨循着记忆回到刚才的那条街，在拐弯处仔细观望了一下，确认那几个人走了以后再现身，随即径直向包子铺走去。 “老板，来二十个包子。” 然后叫靈儿在书包里直接抓一把银子出来，靈儿对那堆有臭味的东西不太喜欢，但还是照做了。 “老板，多少钱你自己拿……” 画雨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货币怎么算的，所以叫老板自己拿。 一般情况下，老板都会只拿只属于自己的部分，刚才老板只顾着装捡包子，突然抬头看，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老板先是看了看二人装扮，又看了看靈儿的耳朵和尾巴，又看了看靈儿手里的银子，眼神有点飘忽，手有些颤巍巍的在靈儿手里抓起了两块碎银子。 “老板，该拿多少就拿多少” 画雨说这话是两个意思，一个是客套，一个是威胁。 老板笑了笑，“哈哈，天太黑没看清” 说完丢下一颗银子，只拿了一颗，并给装了二十个包子。 后来画雨才知道，这老板还是多收了钱，画雨心里直说妖怪的钱也敢贪啊！ 画雨背着靈儿，一边儿啃包子，一边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靈儿，怎么样，哥带你吃的包子，好不好吃？” 靈儿把咬剩的半边包子举过头顶，大喊道：“好西（好吃）！” “是不是天下第一好吃？”，画雨也含糊不清的问道。 靈儿把另外一半塞到嘴里，喊道：“线下细一（天下第一）！” 路人们又纷纷转头，都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二人，画雨也不在意，反正他也不是这时代的人，这都是一群路人甲。 画雨背着靈儿走过一间布匹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觉得还是该换一身行头，要不走到哪儿哪儿就有回头率，暴露在大家的视线下也有些不舒服。 于是画雨放下背上的靈儿，拉着靈儿的手，并排对着布坊。 靈儿问：“这里面有好吃的吗？” 靈儿用灵巧的鼻子嗅了嗅。 “我说你咋就知道吃，哥给你找身好看的衣服” 画雨牵着靈儿的手往店里走去。里面挂满了衣服，不过都是平常百姓穿的麻布衣服，看来不是什么名牌服装店，不过这点儿了，多数都关门了。 “哟，两位客官，里边儿请，我们正打算打烊了，您是今天最后一批客人，我给您打个折，您…” 话没说完，因为他也注意到靈儿的样子。 “您随便看看…但不保证有适合您的…”，说话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有小孩儿衣服吗？我的就随便弄一身就行了，她的，给找件漂亮的。” 画雨抖了抖从书包里拿出来的几粒碎银子。 “好好，小的给您最好的”，这直接自称小的了，也不哆嗦，还真是见钱眼开，有钱就是大爷，果然到哪里都得认钱。 在店主的引荐下，靈儿牵着画雨的手，看东看西，不管大人小孩儿的衣服都要看，看了还要摸。 这店老板眼睛尖啊，一眼就看到这小妖精手上满是包子油，在旁边连连皱眉，摸一件，就是个油爪子印，那表情感觉就像猫爪子在店主心里挠一样，但是又不敢说出来，画雨被这一幕逗的感觉有些好笑。 靈儿感觉到画雨的视线一直游走在她的油爪子和店老板的表情之间，叮嘱不要乱看，专心让她挑衣服。 画雨感觉又是一阵好笑。 最后画雨用买包子的方法说辞又对卖衣服店主说了一遍，画雨能感觉得到他也多收了钱，不过这次画雨倒挺释然。 满屋子的油爪子印，够他收拾了，最后店主目送画雨和蹦蹦跳跳的靈儿出了大门，主要注意力还是在靈儿尾巴上，因为画雨在靈儿裤子上开了个洞，留出了她欢快的尾巴。 靈儿说尾巴不露出来走不动道。 靈儿穿着刚买的一套童装，其实也就是大人的衣服缩小了许多，没有什么花纹样式，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衣服，只不过至少穿着合身，不会让她感觉不舒服。 靈儿的领口、袖子、衣摆都缝了些乳白色的镶边，腰间扎了条黑色的腰带，一条黑色的裤子，一双黑色的布鞋，鞋底是白色的棉布底，走的时候画雨还给她找了一顶棕色的帽子，毕竟她白色的头发实在是太显眼了。 不过头发太长，还是自然垂到腰间，因为这小妖精说太热，不让把头发盘里边。 画雨也找了套和靈儿差不多的衣服，也弄了顶帽子，毕竟三七头，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扎眼。 画雨和靈儿来到了河边儿，河边儿还有些船家靠在不远的一处桥洞下，靈儿拉着画雨的手举过头顶，像跳拉丁舞一般转了几圈，画雨也识趣的盯着她转，靈儿问道：“这衣服好看吗？” 其实这是平常百姓的衣服，大街上随处可见，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只不过这靈儿脸蛋儿生的俊俏，玲珑俏鼻子，樱桃小嘴，肤色很白像珍珠，除了耳朵毛绒绒的和尾巴，但好歹像只精灵的耳朵，也是不错的，总的来说这衣服只能拉低她的颜值，但依然挡不住这小妖精的可爱俊俏之感。 画雨把她高举的手放下来，拽到河里，划拉几下，让油爪子变回手爪子，答道，“好看”。 “骗人，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一把抽回手，撅着嘴背过身去，“还有，我不-喜-欢-水！” “喂，你说过不读我的思想的，只能读我眼睛看到的部分”，画雨也背过身去，还不信治不了这小妖精了，也装做生气的样子。 果然，不过三秒钟，一双小手就搭在画雨的手背上。 看吧，说到底也是个小孩儿，画雨正得意洋洋准备转身，就感觉手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抬手一看，三道红印子，没有出血，看得出来她没有下狠手，又在闹脾气。 靈儿刚才搭在画雨手上的手是怕他真的生气，不过一读思想发觉画雨得意洋洋的心思，才爪了一下。 画雨回想起这两天的经历，靈儿这活脱脱一真人版的猫主子，她想怎样就怎样，要杀就杀，要靠拢就靠拢，自己成铲屎官了。 家中有养猫，就千万不要觉得惊讶，每一只猫的心中可能都酝酿过几次“铲屎官歼灭计划”，可以去网上搜索看看，有多少养猫的人死后，被猫啃食尸体，狗是肯定不会了，不过大部分狗可能是一套“拆家计划”。 此刻画雨也不理她，就这么背靠背坐在河边休息，背着靈儿那么久，画雨也有些疲倦。 画雨面对的方向有一栋大楼，是在桥对面，灯红酒绿，人来人往，不过多数都是男人，而楼里更多的是女人。 靈儿背靠着画雨问道：“我们今晚能去那栋发光的楼里睡吗？” 画雨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眼里的那栋楼，连忙摇头把视线移开，说道；“不行，那种地方不准去，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去……知道吗？” “小气鬼” 靈儿不再说话了，身后的呼吸逐渐均匀起来，应该快睡着了。 “你真的回不去了吗” 靈儿突然问道，其实她自己是明知故问。 “嗯，暂时没有办法…” 画雨叹了口气。 “你真的没有家人吗？” 靈儿又问道，还是明知故问。 “以前有，一夜之间，又没有了…” “哦” 靈儿又不说话了。 画雨所在的地方，是比较靠城镇中心的位置，这里很热闹，人来人往，不过路过的人都会朝他们这里张望一下。 “你有家人吗？” 靈儿又问道。 “嗯？你问过了呀，没有啊” 画雨有些挠头。 “现在你有了，哥！” 靈儿背靠着画雨，浅浅睡去。 “是…吗…” 画雨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回想这两日的经历仿佛自己这十年都白活了，这破经历，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画雨也闭上了眼睛，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只觉心里一股暖流，流向身体每一个角落，画雨在心里郑重的说了声：“谢谢你，靈儿！” 周围的嘈杂声渐渐远去，眼皮开始有点沉重起来，画雨拿过书包看了看手机，晚上7点58分。 画雨打算揣好手机，小憩一会儿，晚一点再找个客栈投宿…… 两分钟，人累到一定程度后，就会迅速进入梦乡，而且身边有只猫，睡觉是很容易的事。 传说猫的心跳声能使人睡得更香，更安稳，甚至能有个好梦！ 这画雨已经体验过了，白天的美梦就是靈儿带给画雨久违的好梦。画雨抱着书包，背靠着靈儿在河边，就这么靠着。 但，平静的时间总算要划上一个句号，因为画雨隐约感觉到身后的气息有些不太正常…… 像是黑暗要慢慢……吞噬这漫天星斗一般…… 第八章：灵珠？抉择！ 第八章：灵珠？抉择！ 画雨以为自己又开始做梦了，却感觉这次的梦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仅仅是周围所处的空间慢慢变黑，直到一点一点看不见，就在下一秒，画雨猛的睁开眼睛，因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身后传来，是那股肃杀之气，浓浓的杀意伴随着黑雾逐渐扩散，这情景与第一次遇见靈儿一样！ 画雨下意识的叫了一声：“靈儿？你，你干什么？” 回应的只有冷冰冰的一声：“杀，男人，都得死！” 这一声过后，背后的触感就消失了，画雨知道她是转身开始攻击了，黑雾也好像达到了饱和状态，停止了扩散，画雨抓起书包就跳起离开原地。 上次状态不佳，这次画雨觉得自己应该能跟的上她的速度。 画雨一边闪避攻击，一边大叫，“周围有没有人啊！赶紧闪开！离我的声音越远越好！” 可是身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刚才迷迷糊糊没有注意身边有没有人，只感觉到杀意。 看样子黑雾外的人看到无缘无故起了这么大片黑雾，早跑没影儿了，感情就画雨一个人睡的正香，也没个人叫唤一声。 黑雾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声音捕捉位置，不过这次由于空间较宽，没有反复横跳的动静，只能微微捕捉一丝丝气息。 就几个呼吸间画雨又被铁片似的指甲划了几下，可怜旧伤未好又要添新伤了。 画雨干脆闭上眼睛，半蹲下来，仔细感受每一丝气息，每一声微弱的脚步。 画雨猛然睁眼，虽然看不到，但还是凌空一抓，一只纤细的手腕触感出现在正前方的手心。 抓到了！ 不过靈儿迅速变招，画雨感觉到另外一只手正朝他抓住她的手袭来。 画雨不慌不忙，因为知道她将要攻击的地点就能提前在那个位置等着她。 一般被抓住手腕都会想办法脱身，要么继续直线进攻人体中线，要么就会去攻击敌人抓住被控制住的部位，也就是画雨的手腕，这两种可能就会最快挣脱。 画雨猜她会伸手过来挠自己的手腕，早就做好了准备。 果不其然，伸手一抓，在画雨的手腕处抓到了另外一只攻过来的手，任你速度再快，打得准不如接的准，这就是预判。 “靈儿，你怎么了？怎么又要杀我？惹你生气也不用我拿命来赔吧？” 回应画雨的是手腕一疼，这小妖精居然用嘴咬在自己右手手背上。 画雨吃痛撒手，由于放掉一只手画雨怕另外一只手又是一口，索性全放开，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这么打太被动了，画雨觉得自己必需得跑出这迷雾范围，至少要能用眼睛战斗。 突然画雨想到，靈儿说她不喜欢水！ 回忆了一下刚才过招的走位，认定了一个方向，硬抗几下爪击，往前大跨几步，深吸一口气。 “噗通” 画雨跳进了河里，快速往记忆中的方向游出去。 画雨没有继续遭到攻击，索性加快速度，往外游去。 其实画雨在雾里并不能很好的辨别方向，但最开始所处的位置就是黑雾中心，往一个方向游去，总能游出这个范围。 大约半分钟左右，画雨眼前终于变的明亮起来，说是明亮，但毕竟是夜晚，只是比黑雾好些罢了，至少能看清周围。 画雨横向游向岸边，距离刚才游过来的方向约有二十米，才二十米竟然游了半分钟？画雨有些奇怪。 靠在河边的一棵树下，解下书包，书包都打湿了，不过，那画轴好像被一层薄膜包裹，竟然没有打湿。 画雨把书包藏在树下草丛里，便于行动。 探出头去观望那团黑雾，仔细感受了一下，靈儿的杀气还在里面，好像静止在原地，没有动弹，杀意丝毫不减。 为什么不追出来呢？仅仅因为眼睛看不见吗？可是在黑雾里却又行动迅速，丝毫没有受到地形的影响啊？画雨一阵挠头。 正当画雨搞不清楚状况，准备在喊些话，交涉一下，问出些情况来时，刚喊了个“靈”字，画雨就顿在了原地，因为他感觉到有另外两股杀气正在极速靠近！速度快得惊人！几个眨眼杀气就出现在自己身后。 难道？！ 画雨心中一惊，迅速转身，做好防御姿势，果然，来者正是枫学长和胖子！ “是你们？” 看到学长那一刻，画雨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又挂上了愤怒，“你们也没走？” 两人就在画雨对面十米左右的距离，站在一棵树下，树荫刚好把身体包裹住，学长已经换好了一身黑色古代夜行衣，完美隐藏在黑暗里，若不是这不详的杀气，还真难以发觉。 画雨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不见回应，只有阵阵杀气，又问道“你们来杀我的？” 画雨觉得没有理由啊，难道就是因为欺负了一下胖子？ “说话！”，画雨怒道。 胖徒弟开口了，但不是回答画雨，“老师，我还以为这东西不管用呢，没想到还是挺灵的嘛，咱们这总算找到了，哈哈哈。” 胖子一边笑，一边把什么东西掏出来在手里抛。 那抛起的东西，正微微闪烁着红光，有灵力波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村民怎么样了？” 画雨有些不详的预感，感觉和靈儿有关。 “去吧” 枫学长淡淡的吐了两个字，身影依旧没动。 “是，老师” 胖子身形动了动，一个闪身已经消失在原地，画雨马上运起内力于指尖，一道幽蓝色真气剑刃从指尖延伸出来，打算迎敌。 却发现胖子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冲着那团黑雾冲去，目标果然是——靈儿！ 画雨顾不得眼前的学长，也转过身，几个箭步冲了出去，打算截住那胖子，上次交手不在状态，加上有具打不死的干尸不停骚扰佯攻，画雨赤手空拳有些吃力。 现在画雨自信速度比这胖子更快，并且一开始用用出了真气剑刃。果然，画雨仅仅几个箭步就已经逼近了胖子。 画雨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会放弃攻击眼前的学长，而冲过来保护靈儿，毕竟刚才靈儿还想要杀自己，只是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 画雨指尖的真气剑刃有1.2米长，就在距离胖子一步之遥的距离时，横手一划。 那胖子也注意到了身后的画雨，侧身跳起，躲避这一击，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剑，不过他的灰色道袍下摆也被斩掉。 他在两米外的距离落地，又再退了一步，稳住身形。 “呼，好险，速度居然更快了！” 这胖子速度不如自己，按理来说进入那黑雾应该是有去无回，但画雨总觉得他们像是有备而来，这胖子又玩的好一手阵法诡术。 不管他们知不知道靈儿的能力，是否有什么对策，画雨都要站在这黑雾前，阻止他们靠近靈儿！ “识相的，滚！” 画雨展开架势，打算就守在这黑雾前。 “一招都撑不住，以后就别再跟着我了” 不远处树下黑影里的学长淡淡吐了几个字，依旧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是，老师” 胖子看了看画雨指尖的真气剑刃，有些怯弱，但还是没有退缩。 “那就，来吧！” 画雨也毫不客气，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胖子自然不会傻站在原地，侧身险险地避开这一剑，胸前又被划了一条口子，但未伤及皮肉。 冲过去半个身位，画雨便一只脚点地，将向前的冲击力量强势用回旋斩卸掉，眼看这招就要击中，胖子低头把脖子一缩，头顶的一戳毛毛搬了家，明显感觉到胖子有些着急了，招式都紊乱了些。 又一击未中，画雨再次变招，另一只脚借着回旋的力量，一记侧踢，狠狠砸在他右肋下方。 “啪！——” 这胖子应声侧飞出去，空中滑行两秒后在地上滚了七八圈，倒飞出去十几米。 画雨这一击利用回旋加速度，鼓足了内力，用力非常大，能先解决一个就先解决一个，击中瞬间刚才画雨能感觉到他的骨头断了几根，许是站不起来了。 胖子艰难的叫了声，“你怎么…突然这么强？” “因为我有必需守护的东西！” 胖子还趴在地上正挣扎着身子要爬起来，画雨已经朝弓着身体的胖子高高跃起，落地一拳狠狠砸在胖子脸颊。 胖子一声闷呼！ 圆滚滚的身体又倒飞出去好几圈才停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没死，只是重伤晕了过去。 画雨不敢松懈，转身盯着不远处的树影。 “平日里就研究些歪门邪术，废物。” “谢谢你帮我教训这没用的徒弟，还有，那群老家伙教的东西，你学了一招半式便学人出来闯荡江湖，遇到真正的高手，能瞬间取你性命，好好学着” 不等画雨回话，黑影里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左顾右盼都找不到人，抬头一看，心中一惊！ 学长已经跳到到自己头顶上方，左手结着剑指，一条三十厘米长的幽蓝色剑刃出现在他指尖，画雨连忙抬起右手剑刃格挡。 “唰” 真气剑刃相撞，产生强烈的能量波动，画雨只觉得手臂发麻，头顶剑刃上方像是压了一座大山。 此时学长还未落地，在空中两记重脚踢在画雨胸口，学长借力顺势小退半步，而画雨却因为胸部重脚而后仰着倒飞出去。 画雨以为两秒后就会落地，却发现学长刚才小退半步借力又往自己这里冲过来，距离不足三米！ 好可怕的速度！这一瞬间画雨只能想到这几个字。 画雨在空中根本无法转身，无法闪避，只能无奈的看着学长逼近，只见学左手横空一划，原本三十厘米长的真气剑刃激增到一点五米长。 剑刃在画雨下巴下方划过，随后学长空旋半圈卸力，笔直的站在原地。 而画雨则继续倒飞七八米，落地，后翻滚一圈稳住身形，吐了一口血，胸口传来剧痛，像是在高速公路上被汽车迎面撞上来一般。 胸口撕裂般的痛，身躯保持半跪的姿势，动不了，说不出话，就连喘息都费劲。 仅仅一招，就一招！ 画雨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笔挺挺立着的身形，脸上挂着轻蔑的微笑，刚才他完全可以杀了自己。 画雨从很小就开始修炼，十岁的时候，真气剑刃最开始也才八十厘米，越往后练就越困难。 刚才学长随手就延长到了1.5米，真气剑刃每延长一分都需要更深厚的内力来维持，画雨的能力，延长到1.2米已经是极限了。 但这恐怕不是他的极限距离，学长的天资，至少能超过两米！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并不是他拿手的武学，也就是说，并没有潜心去修炼这门功法。 画雨恶狠狠的瞪着学长，为什么？天才的高度，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吗？ “啊~哈哈哈…”，学长双手扶着头，弓着身子一阵扭曲。 脸上却挂着变态的狂笑。 “啊~你不要露出这种眼神，就是这种完美的表情，让人想要毫不留情的破坏它！” 学长在一旁感觉像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般扭动身体。 “啊~不，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怕我忍不住破坏这一刻，猎物还没有成长起来就杀掉，真是太可惜了！” 学长紧咬牙关，像是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般，一脸痛苦的将手夹在腋下，尽力在制止自己的双手，尽力在限制自己的杀意。 这一切，在画雨看来已经扭曲到了极点，自己印象中的学长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呼！——该我了——” 学长语气变得冰冷，像是终于控制住了自己，微微喘气，恢复一副笔挺的模样，但眼神却是更加充满杀意！一米八的身高在画雨看来像座高山，不可逾越。 画雨此刻身体在不停颤抖，不知道是剧痛，还是因为惧怕。这种暴露在绝对强者的威压之下的感觉，像是要令人窒息。 “不如…” 学长双眼闪烁着寒光，望向了旁边的黑雾。 “看来，这里面的东西对你很重要，不如，我来给你加点仇恨，加速你的成长！反正，杀掉她同时也能得到灵珠，哦，对了，你还不知道灵珠的下落吧，我手中有样东西，能和灵珠进行感应，这件东西是杀掉老师从他身上取下来的哦~” 学长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不开心的过往，话风一转道： “灵珠，就在这妖精身上，来的第一天略微有感应，却很快就消失了，从昨晚起感应重新出现，无奈不能直接指示方位，只能大概感觉的灵力波动强弱，找过来也稍微花了点时间呢，看样子，你比我们先找到灵珠，却不自知啊，哈哈哈哈…” “哦，对了，乖宝宝，这么听老师话的你，会执行师命，还是违抗师命呢？” 学长丢下这几句话，然后就朝黑雾走去，一边走一边补充到，“想要得到灵珠，就要…杀掉那妖精”。 画雨现在挤出浑身的力气也说不出话。 学长走到黑雾前，转头望向画雨，手中指尖出现一道幽蓝色真气剑刃。 “看样子，你是做不了决定了。那学长我…就用你的招式，杀掉你珍视之人”，学长回头一步跨进了黑雾。 画雨看着这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老师的命令，同行一天的靈儿，如何选择都没有意义！如今的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天，靈儿却带给了自己不少快乐，甚至能忘记烦恼，带给自己一场好梦。 回忆一暮暮闪过脑子，仿佛听见靈儿在对自己说，“你现在有家人了，哥…” 画雨下定了决心，就为了这一声哥，自己也要保护好靈儿！ 她让自己体验了久违的家人的感觉，即便是老师在这里，也一定会喜欢这小女孩！ 虽然不知道靈儿现在为什么会充满杀气，不过，从她的话语中看，她应该有自己的苦衷！ 想这些有什么用，自己还是什么也做不了，画雨依然半跪在原地，一动胸口就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画雨只能感觉到，黑雾里面已经开始了战斗，不过说来也奇怪，按照学长的能力，靈儿也应该撑不过一招，看这样子，居然已经过了十几招！ 突然，学长从黑雾中跳了出来，黑色的夜行衣上已经出现了些口子，是被靈儿爪的！ 画雨心中一阵狂喜，靈儿这么厉害的吗？ 谁知接下来学长说的话，瞬间浇灭了画雨的希望。 “跟着你的这只妖精不简单呐”，学长看了看满是口子的衣服，画雨也看清楚了，这些都没有伤及血肉，靈儿的攻击没有对学长造成任何伤害。 学长又补充到，“我一进去黑雾，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气息和声音捕捉位置，这给我带来了些麻烦，但根本不至于会被这小妖的速度压制，除非…”，学长眼睛扫了一扫这团巨大的黑雾。 “除非这雾不只是用来蒙蔽双眼这么简单，恐怕，相当于我们现代的迟钝剂!” “她不追出来，恐怕是因为本身速度不够我快，出来就会被我一招秒掉”，学长单手在空中灵虚一抓，河流中的水，便像透明的丝带一般聚集在他手中，越来越大。 画雨知道学长是个天才，但是不知道他居然强到这种地步，仅仅是十几招，就能把情况摸得这么清楚，并且看样子马上就想到了对策。 自己在黑雾里面呆了两次，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些信息。 不过学长有一点说错了，靈儿不出来不是因为自身速度不够快，而是靈儿眼睛看不见，相对于外界，黑雾里才是最安全的。 现在很清楚了，靈儿的的黑雾，其实是自保能力，根本不是进攻能力。 用黑雾把敌人眼睛封住，也就能在同样没有视觉的情况下战斗，再加上黑雾的另外一个作用，减缓敌人的速度，配合自己灵动的身形，加上锋利的爪击，慢慢把敌人精力耗光直到死，像极了猫抓到老鼠后会慢慢折磨致死的样子。 不过现在情况更加危急，因为学长手中的水球已经达到了两米的直径，聚过头顶，还在持续变大。 看样子是想用超高强度的范围攻击，一招制敌，画雨也坚信，靈儿不会跑出黑雾，即使靈儿侥幸躲过这一击，恐怕这黑雾也会被冲散，到时等着靈儿的依然是死路一条。 不行，说什么也要救靈儿，哪怕是违抗师令。 画雨强行站起身子，忍着身体撕裂般的疼痛，朝黑雾一瘸一拐走去。 此时学长手中的水球已经凝聚到了四米的直径，一个人举着这么大一个水球，何其壮观！ 不过画雨哪儿有时间欣赏这么劲爆的表演，只想快速接近黑雾，挡下这一击！ 就在画雨刚移动到黑雾旁边十米左右的距离，学长纵身一跃，跳起七八米，从画雨的位置看上去，学长的背后是一轮圆月，手中的水球透过月光，显得月亮也大了好几倍，学长黑色的身形在月光下成了一道剪影。 学长随即手顺势一落，巨大的水球，透着月芒，快速砸向黑雾。 画雨再也不能任由自己拖拖拉拉，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挡下这一击，提起内力，顾不得胸腔传来的剧痛，两个箭步冲到了黑雾面前，纵身一跃，右手凝聚出一点五米长的幽蓝色真气剑刃。 是的一点五米！人在绝境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画雨由右左下方斜劈向上！脱口而出一声： “靈儿！——” 水球接触到真气剑刃的一刹那，往事又浮现在面前。 “学长，您师门公认的天才，这只是练习，下手不要这么狠嘛！” “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敌人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学长这也是为了你好，接招吧！” … “学长，小小一个水球，你压缩了多少真气在里面，要炸死我呀！” … 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把画雨拉回现实，在真气剑刃接触水球的一瞬间就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画雨极速向黑雾里面倒栽下去，周围也陷入了阵阵能量爆炸之中，黑雾也逐渐被冲击波加水冲的四散开来。 就在画雨将要落在地面的时候，一双小手从后面接住了自己，不过惯性太强，靈儿小小的身躯承受不了冲击力加上能量爆炸的波动，也一起向后倒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住。 画雨和靈儿都吐了一大口鲜血，若是直接倒地恐怕此刻画雨已经经脉尽断。 又是一招！仅仅一招！ 画雨的内力瞬间被耗光，现在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这么瘫在靈儿怀里。 靈儿嘴里的血滴在画雨的脸上，还夹杂着泪水，声音还是一样的冰冷，但也能听出有些动容。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靈儿，你又哭了？” 画雨想伸手抹去她的眼泪，手抬到一半却无力的垂了下去。 “不，不是我，是另外一个靈儿” 靈儿依旧是冰冷的声音，但却抓起画雨的手，让他能擦去自己的眼泪。 “因为，靈儿叫我哥哥，哥哥就要保护妹妹啊” 画雨的手再次无力的垂了下去。 之后画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这次的选择是不是正确…… 第九章，画里乾坤 一如既往，画雨精疲力尽后就会昏倒，昏倒之后就会做梦，这次依然是个好梦。 画雨又梦到了在妖靈城的时光，阳光依旧是那么温暖，青草和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心怡。 不知源头的瀑布，不知尽头的溪流，仿佛是时空之中的一个缺口，这个更加靠近太阳的国度，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栖身之地。 画雨依旧躺在后山的草地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突然却发现有只猫过来，在脸上不停的舔，画雨被弄的有些痒，笑出了声：“别闹”。 画雨突然惊醒，猛地睁开眼，发现这里是一处草坪，但也仅仅是一片草坪。 中央有棵大榕树，枝繁叶茂，树干得有三四个个人才能抱得完，少说也得一两百年，树叶间透着些许阳光，感觉很是其妙。 画雨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哥，你醒啦……” 画雨下意识的坐起身子，发现这小妖精又光溜溜的趴自己身上。 靈儿依旧闭着眼睛，歪着脑袋对着画雨，脸上、身上有些淤青，有些像是剑气造成的伤口，手上、脚上、背上、脸上随处可见。 银白色的头发有些凌乱，除了和第一次醒来的情形姿势差不多以外，二人都更加狼狈。 画雨胸口还隐隐传来疼痛感，努力的回忆发生了什么事。 随即一把把靈儿搂在怀里，“靈儿，你怎么样了，怎么这么多伤口？” 靈儿奶声奶气的答道，“不太记得了，靈儿梦到哥你被坏人打伤了，靈儿可伤心了”，两行温热的眼泪流了下来。 画雨抱着靈儿，仔细地回想当晚发生的事，当时靈儿说“不是我，是另外一个靈儿”，难道与灵珠有关？ 画雨又问了句，“靈儿，这个地方怪怪的，这是哪儿？还有，你的衣服呢？怎么又光溜溜的了？” 画雨把靈儿从肩膀上扶开，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靈儿披上，这衣服穿在靈儿身上，又把腰带绑在她腰间，衣摆刚好到膝盖的位置，又成了一件连衣裙。 靈儿笑了笑，转了个圈又扑在画雨怀里，奶声奶气地说了声：“靈儿好累啊，想睡觉……” 画雨抚摸着她银白色的头发，理了理发丝。 “睡吧，靈儿乖”。 画雨再次打量着这空间，抱着靈儿围着草坪尽头走了一圈，直径二三十米的一块圆形草坪。 画雨试探着跨出草坪，却发现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块透明的玻璃一样的东西，能摸得到，却看不见。 透明墙壁外面云雾袅绕，咋看之下还以为是妖靈城，因为妖靈城也漂浮在空中，周围也尽是云雾袅绕。 既来之则安之，画雨回到大树下，靠着树干，看着怀里的靈儿，睡的正香。 不知道靈儿战斗的有多惨，浑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在天才学长的强横实力下，只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拼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顾得上自己，这让画雨有些感动。 至于这里是哪里，学长能不能找来这里，灵珠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可能只有另外一个靈儿能够回答。 画雨也靠在大树下安然睡去，之前一战，消耗过度，得再好好休息，恢复一下。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延续着刚才的梦，仿佛和靈儿在一起，就好梦就不会断。 不知道什么时候，画雨想再摸摸靈儿的头发，却发现怀中空了，画雨一下惊醒过来。 看见靈儿闭着眼睛，正对着自己蹲坐在半米外，尾巴绕在脚背上，就是家猫的“猫围裙”姿势。 画雨正欲开口问点什么，却被她抢先用冷冷的声音问道：“你醒了，为什么要救我？” 画雨知道，这是另外一个靈儿出来了。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你是我……” 突然觉得这么说，有些别扭，改口说到；“靈儿叫我哥哥，哥哥有义务保护妹妹” “仅仅认识一天？而且还是一个曾经要杀你的人你也救?”，对面的这个靈儿微微皱眉，用冷冷的声音问道。 画雨心说，要杀我的人是你吧，靈儿可没有杀人的念头。 靈儿伸出一只手，搭在画雨大腿上。 “讲真话” 画雨一阵无语。 “你和靈儿共用一个身体，不知道靈儿对我是什么看法吗？” “不知道” 这小妖精，一改之前奶声奶气的样子，还真有些不适应，就这个冷傲的样子，一点也不讨喜。 画雨还没答话，她就说到：“我听到了，你不喜欢我，你果然有问题，说，你救我有什么目的？是为了他们说的灵珠吗？” 眼前的靈儿搭在自己大腿上的手，长出了一厘米长的指甲，慢慢的用力，半截指甲都插到肉里了。 画雨吃痛，却又不敢动，生怕她给抓一块肉下来，随即也来了火气。 “你觉得我是坏人，对你有所图谋，你就不应该带我一起逃” “不是我要这样做，是我脑海里一直重复一个声音，叫我救你，是另外一个我，我不知清楚你和她之间的事，我只遵从我的内心”， 这妖精手上的力道大又了几分。 画雨又一阵吃痛，下意识的要缩腿，并且用手去薅她的爪子，她却下意识的想收回爪子，结果画雨缩了腿，靈儿缩了手。 画雨伸过去的手扑了空，一个踉跄伸过去的手压在了靈儿的“猫围裙”上。 也就是按在了靈儿围在脚背上的尾巴上，没想到这小妖精浑身一个激灵，一声喵叫，收回去的手也悬停在半空中，僵在原地，嘴巴张成了“O”形。 画雨瞬间明白了，这家伙的弱点是尾巴呀！ 怪不得之前靈儿说把尾巴塞裤腿里走不动道，原来是这个意思，控制住猫尾巴也就控制了她的行动。 如果她只是一只猫，说不定已经扑过来咬自己了，不过她现在有了人的思维，做事之前总得考虑一下代价。 不过画雨也并未用力，要是用力的话，这小妖精肯定还是会扑过来不顾一切拼命！保持对峙，反而能制约她的行动。 画雨扬起嘴角，并且在心里狂想“扯断尾巴、扯断尾巴……” 画雨知道接触她就能读取自己的思想。 果不其然，这小妖精神情一变，颤巍巍的说道：“别……别……，你敢！我……我……”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了你”，画雨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我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说”，一改刚才的冷冰冰表情。 “那倒省事儿了，请开始你的表演”，画雨一只手揉了揉大腿，一只手依旧抓着毛茸茸的尾巴。 “你大概昏迷了五六个时辰，昨晚你昏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也以为我们都要死了。 我的雾被冲散，又看不见那个人，只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光是感受到那绝对强者的气势已经让我无法行动。我就只能待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说到这里，这小妖精还下意识的有些颤抖。 “随后，我只能听到他的脚步慢慢向我靠近，身上散发着阵阵死亡的气息，那时候我连喘息都觉得困难，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死了。” “随后我能感觉到他手上突然爆发了强烈的能量波动，应该跟你救我的时候发出的，是同一种东西。” “真气剑刃” “然后呢？”，画雨好奇的问到，“我们怎么又到这个空间来了？” 靈儿没有回答，自顾自说： “然后，我只能感觉到他走到了我的面前，那股能量悬在我的头顶上，我的身体还是不听使唤。 就在他下手的一瞬间，我体内一股燥热，有股力量源源不断的喷涌出来，感觉身体要炸开，随着这股力量不断外泄，那人也停下手里的动作。随后我只听你学长说： ‘啊~这股力量，真是美味啊！有意思！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画雨被这小妖精逗乐了，因为她面无表情，但却在模仿学长的口气讲话，活脱脱一小萌娃。 虽然这小妖精看不见，但画雨能想象到学长说这话的时候，那副变态的模样。 “然后呢？” “后来我除了忍受身体的剧痛，还感觉到自己在长毛” “长毛？”画雨诧异道。 “嗯，不只是长毛，还感觉自己长高了，因为那个人的气息渐渐地跟我齐平了” 画雨问到，“你，是不是现原形了？”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我感觉最深的还是只有痛。” 画雨总算找到这小妖精和靈儿相似的地方了，遇到不清楚的东西，同样是一脸的迷糊样儿。 确实，应该是变身了没错，身体变大，要承受骨骼的变形，肌肉疯长带来的痛苦，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画雨又问到，“你现在能变身吗？” “变身？好像不行，没有那股力量，做不到。” “接着说” 这要是用现代的话来讲，应该是被动技能，当遇到某些特定情况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画雨索性也不去探究了，还是先了解昨晚发生的事。 “后来，我感觉到自己力量增强了不少，我甚至觉得可以与那个人一战。 但最后我知道，我还是错了，那个人的强大超出了我的认知，你应该看到我身上的伤口了吧，即使增加了力量，速度，还有防御力，我依然没能在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我的每一次进攻，他都能躲开，并且能迅速反击。最后好像换了一把很长的武器，上面像覆盖了什么东西，接触到我的身体还能让我短暂性动不了。” 那是学长的武器，雷电银枪，能起到麻痹敌人的作用，再配合学长的速度，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妖精战斗的有多惨。 “战斗一会儿后，然后我感觉到体内的那股力量开始消失，于是我又制造了一团黑雾，躲进黑雾里面，我能感觉到力量增强后，黑雾的范围和弥漫速度也增加了不少。 这黑雾能减缓敌人的速度，相反我在里面却能增加速度，提升感知能力，不过我没有办法连续制造黑雾，应该是变身力量增强了，昨晚才能继续使用第二次。 本以为能得到喘息的机会，寻找办法，那个人也确实没有闯进黑雾，不过几秒钟后我的黑雾里面却布满让我浑身麻痹的东西，扎的我痛死了！。” 这是学长的手段，凭借雷电银枪，能凭空传导出闪电，攻击范围大，持续时间也很长，下手真狠！ “我体内的力量本就在消散，用来抗衡这股力量，更是加速了这一切，随后我感应到，我周围有那副画的存在” “那副画？就是我书包里的那个画轴？水也打不湿那个？”，画雨问到。 “就是那个，毕竟我在那幅画里睡了很久，就像我的家一样，所以我在画轴上做了些手脚，让它水火不侵。” “然后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找到你的位置，叼起来，忍着痛跑向那幅画，趁着黑雾进入到画里，后来我就晕了过去。” 叼。。叼起来？ 不过也对，这小妖精变回本体，应该是四脚着地，可不是只能叼着自己走嘛！ 不过这情景画面感十足，一个成年人身高的大猫，嘴里叼着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还闪着雷电。 画雨看了看身上，没有雷击的痕迹，应该是靈儿用力量包裹住了自己。 靈儿细回想了一下，学长刚开始的时候说，他们有能感应到灵珠的东西，然后刚开始能感应的到，后来有段时间消失了。 如果说灵珠在靈儿身体里，那靈儿消失，灵珠也就消失，消失的办法，就是进入这画中，也就是说外面感知不到这画里面的空间。 妙啊！ 正在画雨思考这一切的时候，这小妖精一把把尾巴从手里抽了出去。 画雨也不在乎，反正也没真打算威胁她。 “看不出来，你这小妖精还挺聪明的嘛” 画雨收回手，然后补充道，“对了，为什么靈儿身体里，会有两个意识？和学长说的灵珠有关吗？而且，你们总是分开出现，好像能感应到对方，又好像不能？” 靈儿说的梦到自己被坏人打，应该是从眼前的这个意识里感觉到的，但她似乎又不能确定，所以，以为是梦。 “现在，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靈儿两手交叉下巴抬的老高。 画雨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到这空间里来。 画雨问到，“这里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外面却感知不到这里？” 靈儿把脸转向另一边，冷冷的答到，“不知道” 画雨无奈道：“现在过了这么久，学长应该也不在这里了，能带我出去吗？” 既然她什么都不肯说，留在这里也没意义，那画雨索性出去看看。 “可以” 靈儿顿了顿，又补充冷冷道，“给我吃那个天下第一好吃的东西” 画雨一脸惊讶，“为什么你知道这个？你们不是独立存在的吗？” “她是，我不是，我能知道她说什么，干什么，吃什么。”说完，又侧过脸去。 画雨心想，这小妖精从刚才就知道自己不是坏人，只是个性傲娇，想一出是一出。 “行，让我出去吧，我给你买包子。” 画雨站起身子，胸口还有些痛，感受了下，恢复了五六层内力，这次伤的这么重，恢复的这么慢。 “你以后就是我的仆人，要给我买很多的包子吃”，靈儿冷冷道。 画雨一阵无语，真成铲屎官了！ “铲屎官？什么官？” 靈儿一脸好奇，但还是冷冷的语气。 “不准读我的思想！一个两个都一个德行！” 画雨整理了一下身上仅剩的白布内衣袍，说道：“你不打算杀我了吗？” “暂时不了，看你以后的表现，我对这世上的男人，依然没有一丝好感，杀不杀，看心情”，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包括你在内”。 靈儿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画雨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画雨注意到眼前的这个靈儿，也不是那种嗜血的存在，变成这样，可能与她不愿透露的过往有关。 正如她的黑雾阵，根本不是攻击手段，而是防御手段，眼前这个冰冷的靈儿，只是以前受到伤害，将自己封闭起来。 总之现在态度已经好很多，比起一见面就都动手，那已经不错了。 第十章：围城 靈儿带着画雨走到草坪边缘位置，将手掌贴在看不见的墙壁上，手掌的周围就产生了水波一样的扩散。 “这就可以了？” 画雨停在原地，没有跨出去，还是指纹识别的？，心说现代的高科技都弱爆了。 见靈儿没有答话，画雨索性自己动手试，将一只手伸过去，果然，看不见的墙壁这次没有阻挡自己，手伸过的地方也同样有一圈一圈的波纹。 画雨觉得还挺有趣，问到，“若是我在进出的瞬间你撒手会怎么样？” “你会被切成两半”，靈儿些不耐烦了，“走不走啊” 画雨连忙把手收回来，说到，“走是要走，不过，只能我一个人走，你就待在这里面，先别出去！” “凭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出去，我不能？”，靈儿把手收了回来。 “你先别着急” 画雨把手搭在她脑袋上，“你想啊，学长有东西能感应到你，或者说能感应到你身体里的灵珠，万一没走远，你一出去不就马上被感应到吗？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靈儿一把挡开画雨的手，冷冷的说了声，“回来别忘了给我带包子” 靈儿把手搭在看不见的墙壁上，画雨答应了一声，就跨出了这空间。 眼前一阵白光，刺的睁不开眼睛，等睁开眼睛的时候，画雨已经出现在了一棵树下，正是之前藏书包那棵树，周围一片狼藉，各种击打痕迹，树叶也散落了一地。 画雨从树下的草丛扒拉出书包，背在背上，感觉没有任何重量变化，背了这么大一棵树，也丝毫没有感觉，想想也对，之前也一直背在背上，只不过不知道画里别有洞天而已。 画雨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距离昨天战斗，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的9点多了，手机也只剩下15%的电. 画雨仔细回想了一下，晚上出现的是个性冷傲的靈儿，白天出现的一直都是憨憨的吃货靈儿。 怪不得靈儿吃的多，睡得多，原来一个人却用了两个人的时间，虽说是两个意识，但总归是同一个身体，昼夜交替都在活动，嗜睡倒也说的通了。 画雨刚走几步，就注意到这镇子里的人，都急急忙忙往之前进城的方向跑去，难道……？！ 画雨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感觉出事了，而且肯定与学长二人脱不了干系。 画雨连忙跟上去，拉住一个老头，问到，“老人家，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都往一个方向跑啊？” “嗨，你不知道啊？城门口出大事儿了，我们这是去看热闹去！” 也不等画雨再问，就转身就跑，六七十岁一大爷，还跑挺快，真担心他摔着。 刚想到这里，老大爷就摔了，画雨正发愣心说这是心想事成了？ 那老大爷挣扎着又爬了起来，一看就是经常劳动的，身子骨硬朗。 画雨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索性画雨也加入到了跑动的人群中。 到了城门口才发现，这里人山人海，根本望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画雨挤出人群，找了个人少的角落，跳上房顶，又找到一个靠近城门口的高楼，又跳上那房顶，总算看清了什么情况了。 城门口已经关闭了，门口被官差拉出了个半圆形的警戒圈，人墙里面站着个年约40岁，身穿黑纱紫袍，头顶带着乌纱帽的男人，留着厚厚的八字胡，看样子是本镇县令，此刻正盯着最中心躺着几具尸体。 那些尸体衣衫褴褛，画雨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之前结界里的村民！ 画雨顿时惊讶了，望了望城墙外面，能看到稀稀拉拉有几个歪歪扭扭的感染村民正汇拢堵在城门口的一大堆感染者！ 这应该是，正要关城门的时候，冲进来几个感染村民，发疯似得乱咬人，被关门的官差挡了下来，随后斩杀。 之前画雨只以拳脚攻击，目的只是拖延，并未起杀心，如今进了城，官兵用刀抹脖子还是能制服的，不过好像也有两个当差被咬了，正在一边儿包扎。 这几感染者应该是跑的比较快，官差迅速清理后，看到后面密密麻麻的一群后，立马关了城门，这才把大多数感染村民挡在了城门外。 这些村民被关了几天后，明显营养不良，否则冲进来的几个感染村民可不是这几个官差能挡住的。 也不知道胖子的毒咬的了人是否会传染，正当画雨看着这一切，却突然发现跟画雨所在位置差不多高的对面一栋楼顶上，慢慢漏出了一个黑影！ 画雨一眼就认出了那颗胖头，正是那胖子，此刻正趴在房顶上慢慢往边缘挪，好像在观察着这一切，不过看情形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肥胖的摇杆上缠了些绷带，这家伙，残血还跑出来浪。 画雨随即悄悄下了楼，从人群后面悄悄摸过去，窜上较矮的房顶，又连续跳了几个较高的就已经摸到了胖子身后。 画雨连忙将指尖凝聚出十厘米长的真气剑刃，半蹲着身子，一只手猛地压在胖子肩膀上，另一只手结着剑刃在胖子眼前晃悠了几下。 “别动！” 画雨小声叫到。 “你干的？” 画雨直接切入主题，“解药呢？” “什…什么解药…” “装什么傻！” 画雨将一小截剑刃对准胖子脑门，“这招我还练得不是很熟，有的时候控制不好长短！” “哟哟…别别别…雨哥…不是…我…我是真没有解药…” “之前你说有！” 画雨低声吼道。 “我…我是刚研究出来的…这还是第一阶段的实验，哪儿来的解药啊…” “你！” 画雨一下还不知道骂啥，“你简直丧心病狂，那他们怎么办！” “科学要进步，那就得有牺牲，这东西你再给我点时间研究一下，保准人人都是美国队长！我跟你讲，到时候…” “闭嘴！我问你下面的村民怎么办” 画雨打断胖子，又低吼一声。 “这…雨哥…这我…我是真没办法，现在我身边儿啥东西也没有，要研究也做不到啊…” “可恶！你老师呐？” 画雨觉得学长应该会有办法，当下是救人要紧。 “老师他…他不在这儿，我今天醒来的时候，听说你昨晚凭空消失了，老师怀疑你们是用了什么手段遁走，所以留下我，让我在这儿暗中盯着，他自己在附近搜寻去了。 我想你应该没跑多远，所以回到之前的村庄，把这些强化村民引过来，若你还在附近，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然后，老师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你说这要是有电话、有网络…” “闭嘴、闭嘴！” 画雨一阵咬牙切齿，“你…这么聪明，咋不上天呐你！” “雨哥…真没办法…只能…杀掉他们了…一把火烧个干净就没事儿了…” 胖子眼见画雨气的手只打哆嗦，真气剑刃都好像蔓延了几厘米，急急忙忙说了这么一句。 画雨正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楼下原本只是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开始出现尖叫声。 画雨往下看了一眼，眼神直逼胖子，“会传染！？” “这个…我也不知道…研究还在第一阶段…再给我一点…” “闭嘴！” 画雨顾不得眼前的话痨胖子，找了个空地纵身一跃下了楼，小跑几步跳身子，连踩几个四散逃窜的人头顶来到县官身前，刚好挡在两个翻着白眼已经变得扭曲官差去路。 旁边也有几个官差举着刀，由于是自己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都在一边后退一边不停试图叫喊。 县官本来就已经被吓的有些后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背着书包穿着白布内衣袍的人又踉跄了几步。 “你…你是何人？” 县官惊魂未定，问道。 “他们已经被病毒感染了，注意不要被咬到，否者会变得跟他们两一样！”画雨快速回答道。 因为两个官差似乎已经完全完成感染过程，脖子到脸部都充斥着黑血丝，眼睛同样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膜，此刻正张牙舞爪的像之前村民一样见人就扑。 “对不起了！” 画雨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一个感染官差踢的后退，然后抓住另外一个官差的双手，感染官差张嘴就要咬，画雨双手一拧，感染官差的手咔嗒作响，俨然已经成了麻花，手肘关节已经错位。 画雨双手一撒，侧身来到官差侧面，照着膝盖窝就是两脚，“咔嗒咔嗒”，这个感染官差就只能趴在地上，无奈的嘴巴一张一合。 另外一个官差也稳住身形又扑到了身前，画雨依样画葫芦，解决掉了第二个感染官差。 “请各位仔细检查一下自己身体，是不是有被咬到！” 画雨站在中间，朝周围的人喊道。 之前跑掉的众围观群众，眼看危机解除，纷纷又开始围拢回来。 画雨抬头看看胖子所在的屋顶，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了，胖子早就溜没影儿了。 “少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县令看着地面上手脚断掉依然嘴巴一张一合的模样，有些害怕，“你…你能救救他们吗？” “对不起…我…” “父亲！父亲您怎么样了？唉，让一让，让一让” 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好不容易挤过人群，整理整理那水墨丹青装点白色的衣服，画雨看清了样子后迅速转过身，低着头回避。 来人正是昨天傍晚碰上画雨的那个倒霉蛋，那个富家公子哥。 现在他的钱包还在画雨书包里，一想到这里画雨马上把书包从背上解下来，抱到身前，背对着那公子哥，心里直呼：太倒霉了！这也太巧了！ 第十一章，闯祸了 “父亲，您没事吧？他们怎么了？” “没事没事，哦，这位小侠士刚才救了我，小虎啊，你又跑哪儿去了？今天一天都没见着你！” “父亲，我抓贼去了” 画雨偷偷又瞥了几眼，这人叫小虎，却一身文弱书生的气质，跟这名字一点都不搭。 “抓什么贼，你一天天就躲屋里看那些破书，你到会抓贼了？贼呢？” “父亲，贼……没抓到”，这小虎无奈挠挠头，“当时天太黑，没看清那人的样貌，偷了我的钱袋，事后发现的时候已经没影了” “算了，也不是几个钱，来，见过小侠士”，县令说完往画雨这边靠过来了。 画雨是满脑门黑线，一后背冷汗，现在恨不得叫靈儿把画轴的门打开，让自己钻进去。 “少侠，谢谢你出手相助我父亲”，说完还给画雨作了个揖。 “我……那个…啊…那个，没事儿，我不出手，你父亲的官差也能保护的好大人的！哈哈哈，不足挂齿” 画雨依然背着身子，望着天上一边摆手一边说。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儿小的人纷纷附和道: “太没礼貌了” “真是，没教养……” …… 画雨心说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们，大晚上不睡觉瞎凑什么热闹！ 这小虎尴尬的放下作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出身世家，平日里见的可不都是趋炎附势之辈，哪儿有画雨这样不给面子的啊？ 县令看了画雨几眼，也不知道是在看装扮还是在等什么。 毕竟画雨现在三七头，一身白色内衣，手上脖子上、脸上都还隐隐有些抓痕。 “哦，少侠定不是本地人，充满了异国风情，不懂我朝礼数，也难怪啊，哈哈”，这县官双手背在身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很明显是在给画雨台阶下。 “小侠士，刚才还没有回答我，这人…” 县令说的自然是地上扭曲的两个感染官差。 “这…我恐怕…他们…可能…” 画雨依旧背着身子。 “少侠但说无妨” “我无能为力…” “啊，那这…这怎么办呐！快去请大夫” 人群中就有看热闹的大夫，一番小心翼翼的检查后纷纷摇头，直呼怪症！ “少侠，总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吧！” “没别的办法了，只能…一把火烧了…” 画雨还是背着身子，不停躲闪小虎公子哥的视野追踪。 “外面的人也是如此？” 县令问道。 “嗯…总之…我没有别的办法。” “少侠，这样会不会……”，县令有些犹豫，沉思片刻说道：“好，这件事全权交由你负责，衙门的人听你调令，我等全力配合” 眼下画雨只想快些处理完了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于是就答应了开始部署起来，叫人下去准备桐油、火把。 当然，画雨下达命令的时候，全是背着那公子哥，不给他看正脸的机会，他一找画雨说话，画雨就把脸转到别处，假装想事情，或假装跟其他官差说话。 “呵呵呵呵，小子，干的不错，儿子几岁啦？”，这小虎像追魂夺命一样跟画雨讲话，画雨转身对着一位看起来稍微年长的官差问到。 那官差白了画雨一眼，“女儿五岁了”。 “哦哦哦哦，女…女儿啊，呃，女儿好，女儿好啊！”，画雨尴尬的拍了拍他肩膀。 画雨自己都快疯了，这傻x的对话，自己都觉得白痴。 画雨这边虽然尴尬不已，但是这些官差却一个个训练有素，挨家挨户搜集桐油，准备火把，动作十分迅速！ 画雨站在城头上，身后站着县官两父子，再然后是几个捕头，画雨前面的是一排整齐的捕快，手里都提着一桶桐油。 此情此景画雨居然感觉自己真的像个城主，毕竟戴了“妖靈城主”这个名号这么久，就没有过任何一次指挥行动，妖靈城名存实亡，早已消失，就自己一人，指唤谁去？没想到这次居然过足了瘾。 随后画雨下令，“倒油”。 “少侠，你确定这样做没问题吧？”，县令问道。 “应该没问题，这不是有我呢吗，别怕啊”，画雨信誓旦旦的说，画雨有些上头，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事情到这一步只能硬上。 一排官差往下倒油，城墙下的村民一个个嘴巴张的老大，抬着头张牙舞爪，嘴里发出阵阵野兽般的怪叫，桐油浇在身上，更是像刺激到了他们，声势动作竟然有些狂暴了起来。 等所有官差都倒完桐油，画雨又吩咐到，“取火把”，这一排官差又将不远处准备好的火把取过来。 画雨有些无奈，犹豫了半晌，没有吱声。 “少侠，怎么了？” “有点不忍心，都是活生生一条命，他们也没有做错什么…如今…” “少侠菩萨心肠，不如这命令还是我来下吧” 县令举起手一挥，“点火！” 众火把一根一根被丢了下去，火把的火焰接触血尸身上的桐油一瞬间就被点着，然而这些村民像是没有痛觉，还是一个劲儿往城门方向挤，伴随着阵阵野兽般的咆哮，火焰在人堆里迅速蔓延，发出噼里啪啦燃烧动静。 火焰蔓延到了城门外好几米的距离，火势变得愈发凶猛，桐油助燃火焰甚至已经上升到比城墙还高！站在城墙上就像是个烤炉，众人直喊受不了，纷纷下了城墙，但画雨还未动。 因为眼看火势还在蔓延，城下村民确实无一例外都被烧着了，但这些感染村民在还能活动的情况下，开始到处乱窜，城外原本是一片大空地，有的感染村民跑到了周边，杂草、树干也跟着燃烧起来。 但真正麻烦的事还不只如此，因为，画雨能清楚感觉到吹过脸颊的风！ 起风了！ 风向刚好是对准城内！ 伴随着风力，一股热浪更加狂热的涌来，靠近城墙边缘的树因为高温炙烤，加上风吹过来的火苗，竟然将树点着，时值夏季，瞬间火势就失控了！ 大火瞬间往城内蔓延进来！ 原本以为城墙能挡住火焰，却没想到火焰竟然超过了城墙的高度，伴随着风蔓延到城内来！ 刚下去的县令脸色不好看了。 “小子！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城里也烧起来了！”，随后又对着身后的惊恐的人吼道，“发什么楞啊，取水救火啊！” 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取来锅碗瓢盆，反正能装水的都拿来用，不过这里离城中的那条河还有一小段距离，众人除了就近的井水，就只能去较远的河里取水。 众人在县官的指挥下，一队人去取井水，一队人隔一段距离就站个人，传递从河里取来的水，最终传递给另一队泼水救火的人，城中的百姓也不看热闹了，早就加入到了救火的行列。 画雨依然站在城头，城外的火焰比刚才稍弱了些，城周围的植物都烧的差不多。火势蔓延到了较远的地方。 城内也不容乐观，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就是这个道理，火势还在往城中心蔓延，已经烧光了几栋楼房了，这个时代多数都是木结构，一点就着！ 看着一群狼狈的人伴随着哭喊声，一堆堆烧光的的房子，烧完一间又蔓延到另外一间！ 这就是自己出的注意？是自己害了这么多人！ 画雨开始觉得自己和那瞎搞科学实验的死胖子没有什么区别，害得人无家可归。 刚才还沾沾自喜想着真的做了次城主，原来是一本正经的瞎指挥！ 画雨身体一下就瘫软了下来，无奈的看着这一切。 跨越时空的代价吗？不属于这个时代，强行介入，就会给时空带去影响，甚至是灾难。 画雨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时空，先后因为自己几个现代人影响了两个城镇的人，要说之前的城镇是胖子一个人的错，现在这群感染村民却是为了引自己现身而来，不管是不是被人利用，都与自己有关！ 正在画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一只柔软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生物，一遇到困难，就想逃避！”，这个冷冷的声音，自然就是靈儿，应该说是那个冰冷的靈儿。 画雨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我也是想帮他们啊！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都怪那该死的…” 画雨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靈儿抢先说到，“风？还是那不学无术的死胖子？直接说是他们的责任不就更好了吗？这样你就能在这里发呆，在这里心安理得的看着这一切被烧光” 画雨怔住了，自己的心思完全避不开靈儿，确实是给自己找借口，想摆脱那沉重的负罪感。 靈儿的手放开画雨的肩膀，转身要离开，却被地上的砖缝绊倒，画雨立马起身去扶住，“你说的对，我确实在狡辩逃避责任。” 靈儿没有任何回应，画雨的大脑也冷静下来不少，看着城下一群人一桶一桶狼狈的运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还有什么办法？自己能做什么？ 水，充足的水源离这里还有段距离，架管道来不及，不现实…… 只能拿家伙运，需要更大的家伙……能装很多水…… 什么呢？ 有什么呢？ 突然画雨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拉起靈儿就往河边儿跑，正在帮忙运水的县令看到画雨的动作，喊到： “臭小子，你就这么逃了？我一定会抓住你！” 画雨没有理会他，绕着没有被烧的地方，跑了段距离到河边，蹲下身子对靈儿说，“不喜欢水，也拜托你了，帮帮我” 靈儿自然能读取到画雨的心思，不用解释太多，抓起书包里的画，毫不犹豫就往河里塞。 只见画儿展开，中央被开了一个口子，散发着阵阵刺眼的白光，河水正在源源不断的往里面灌，形成了个巨大的漩涡。 画雨站在旁边心急如焚，两分钟后，河水停止了倒灌，画雨知道灌满了，然后拿起画儿，对靈儿说“你先…” 谁知这小妖精又先开口道：“我得一起去，不然你也打不开这画” 说的没错，画雨把书包一扔，把靈儿抱在怀里，让她手里拿着画儿，然后自己抱着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着火的地点，房屋的火又往城中心蔓延了好几米。 画雨脚下未停，跳上几个房顶，对着着火的房屋火根处，还未开口叫靈儿打开画，她就已经那么做了。 画雨抱着靈儿，毕竟靈儿眼睛看不见，需要自己掌握方向。 靈儿展开画，半米宽高的方形水柱倾斜而下，这可比消防车的高压水枪牛逼多了，在灭火的众人看到二人的动作，伴随着闪耀的白光，一脸震惊！ 关键是一个闭着眼睛的小妖精手里拿着副展开的画，画中源源不断的灌出水来，众人纷纷呆在原地，手里的锅碗瓢盆都掉在地上，就这么看着二人在房顶上跳来跳去灭火！ 画雨心说你们看个屁啊，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捡起家伙灭火啊！ “你们先稳住那边的火，我得要去加水了！”，画雨对看呆的众人喊道。 画里的水柱渐渐小了，随后画雨又抱着靈儿回到河边加水，如此往复七八次，才把城中和城外的火全部扑灭。 天已经蒙蒙亮，折腾了一夜，终于把火全扑灭了，城被烧掉了一小半，主要是靠近城门口的部分受损特别严重，画雨怀中抱着靈儿，身边靠着众人，大家都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众人都在一处空地上打盹，画雨悄悄站起身，往城中心的位置走去，怀中的靈儿也累了。 先到河边找回了书包，然后到了包子铺，门大开着，包子摊也没收，应该是昨晚跑去看热闹，然后直接开始灭火，都没回来关门。 画雨打开蒸笼，拿出二十几个包子，已经凉了。接着从书包里拿出一粒碎银子，放在蒸笼里，盖上盖子。然后取出一个包子，递到靈儿嘴边，靈儿嗅了嗅，张嘴咬了一大口。 “谢谢你，靈儿” 靈儿没有回答，只是怀里抱着画儿，嚼着包子，嚼完又伸嘴咬一大口。 然后，画雨就朝那块空地慢慢走去。 但画雨没想到，一群人黑压压的朝他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县官，左边跟着那公子哥小虎，右边是几个捕头，然后依次是其他捕快，最后身后一群是百姓，来势汹汹。 县令叫到，“小子，枉我信任你，你想的什么破办法，给本镇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你说说要怎么补偿吧？” “补偿什么，乱棍打死！” “就是，没本事瞎指挥什么啊” “我的家没了”，有个妇女直接哭了出来，“叫我孤儿寡母怎么活呀！”身后的一群百姓开始躁动起来。 “不许欺负我哥！” 画雨怀里的靈儿大喊道，然后又冲画雨奶声奶气道，“哥，靈儿闻到了包子的味道，我要吃包子！” 画雨抬头看看天，天已经大亮了，冷冰冰的靈儿意识被替换成了这一脸呆萌的靈儿。 画雨没有回答靈儿，也回答不了这县令，更回答不了这些村民。 只能呆呆站在原地。 公子哥小虎说，“父亲，我看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是想要帮我们，只不过…只不过，方法有些小问题而已，这位少侠也不是有心之过呀。” 说完公子哥小虎看了看画雨，眼神有些复杂，应该是已经认出画雨来了，认出画雨是偷钱的人。 画雨，靈儿小妖精，黑色书包，加上之前种种怪异的举动刻意回避，这么明显的特征都还认不出来，那这小虎一定也瞎了。 画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说话，正在县令要答话的时候，旁边房顶上响起一声让画雨全身汗毛炸立的声音。 “哟，城主大人，看来你又遇到麻烦了呢~” 来人正是易枫学长，和一个身上缠着布条的胖子。 趁画雨分神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来到了的身边… 第十二章：死路断崖 学长已经又换掉了之前的夜行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长袍，是那种有帽子的连衣帽，扣在脑袋上，水平而视的话估计看不到他的眼睛，仅仅露出高挺鼻梁和刀削似的嘴唇，隐隐透着邪魅的笑容，身上散发着阵阵强者的威压和死亡的气息。 有那么一瞬间，画雨甚至觉得这是死神来了，要是学长这身装扮配个死神的镰刀，还真就像是地狱勾魂夺命的死神。 在城墙上，靈儿出来的时候，相信学长已经通过那个能探寻灵珠的东西感应到了靈儿，就算赶到了较远的地方去，也早就应该赶回来了。 到了事情解决才现身，画雨有些不明白，难道是为了看自己出糗？ “胖子！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害的！” 胖子还没答话，就听学长说，“先用弓箭射杀，再集中转移到安全地方烧光不就好了” 县令对房顶上的人吼道：“你们是什么人？” 学长没有搭理他，依然对着画雨说到：“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学长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画雨只觉得自己像被猎人盯着唾手可得的猎物般。 怀中的靈儿身子缩了缩，“哥，这个人好可怕” “靈儿别怕，哥会保护你的” 总之不能让靈儿落在他们手上，眼前的事也解决不了了，因为画雨已经把内力悄悄灌注到了腿上。 画雨抬头看向学长，“我决定...” 话没说完，瞬间转身，用尽全力跳起，掠过一个房顶，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当中。 其实画雨知道，学长的速度比自己快的多，要想追上来，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然而，画雨刚跳走的瞬间撇了一下学长，身形未动，似乎不打算追过来? 正当画雨松口气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两个气息却又跟了上来，来人正是学长和他的胖徒弟，但奇怪的是他们就这样跟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 画雨抱着靈儿在城里的房顶上飞驰，很快就来到了城镇的另一边，紧接着就出了这个城，跑进了城外的树林，但无论画雨如何绕，始终无法脱离他们二人的视线。 画雨大胆猜测，觉他们应该是想看看前天晚上自己和靈儿是如何消失的，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也不让自己脱离他们的视线，就这么一直追。 看来暂时自己不会有危险了，至少在他们好奇心耗尽以前，自己和靈儿死不了。 但这么一直被追着漫无目的的跑也不是办法。 “哥，我们是不是要死了？”，靈儿手里抱着画，“要不要，进画里去？” “不行，我们能在他眼前消失，但是书包会留下来，就算把书包和画儿分开，画轴还是会留下来，学长得到画，虽然进不来，但我们依然出不去，困在里面，还不如死了痛快” “哥，那我们逃不掉了吗”，靈儿情绪有些低落。 画雨不禁再加快了些脚步，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速度了，若是在平常人眼里，能看到的就已经只是三道黑影。 尽管在这一大片树林里，画雨也没有减慢速度，凭借灵活的身形不断避过树枝。 倒是学长的胖徒弟，不知不觉已经被拉开了距离，开始慢慢跟不上了。 学长也不在乎，毕竟他一个就能对付自己和靈儿两个人。 “靈儿，你能变身吗？”，画雨一边快速奔跑一边急切的问道。 “变身？”，靈儿一脸茫然抬头。 画雨没有回答她。画雨到现在都不知道靈儿会在什么样的危机情况下才会变身，眼前的这个靈儿战斗力几乎为零，看她一脸迷糊样，画雨就知道她变不了身，也不知道什么是变身。 不知不觉，就在这树林子里转悠了一两个小时，眼前突然一片强光。 “唰！——” 画雨和靈儿跳出一处草丛，带出几片树叶，停在了一处悬崖边上，画雨微微有些气喘。 望了望身下的深渊，被一层云雾笼罩，根本看不到底，环顾四周，这个深渊特别宽广，直径得有好几千米，就一个深不见底的圆形天坑，而画雨就抱着靈儿站在这悬崖边缘。 “小雨，挺能跑的嘛，怎么不跑了？” 树林慢慢走出来学长一个人的身影，看来胖子已经被远远的甩在后面了。 “你玩儿够了？” 画雨注意到学长身上又爆发出了那股不详的杀气，看来是好奇心用尽了，不打算等到自己演示凭空消失的能力，或者他以为我们应该已经不能再一次凭空消失了，否则追了这么久，早就该遁走。 不管哪一种都好，现在可真是走上绝路了，身后就是悬崖，看不到底的深渊，掉下去可能都没有个全尸。 “学长，放过靈儿吧，老师已经被你杀了，你还要这灵珠有什么用？你应该不是为了老师的遗命来找灵珠的吧”，画雨抱着靈儿的手紧了紧。 “那个老东西的命令，我没必要听”，学长顿了顿，脸上被衣帽遮着半张脸，依旧看不清表情，“告诉你，这也不是普通的灵珠，而是——龙珠，妖龙的妖丹！” 所谓妖丹，就是妖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后，会在体内结成妖丹，这妖丹也代表着妖的实力，时间越久，能爆发出的力量也更强横，靈儿体内应该也有加上龙珠就有两颗，靈儿的第二个意识可能会与这龙珠有关。 妖丹一旦离开身体，十有八九那只妖会死，极少数能凭借超强的肉体与精神支撑下去，但实力自然会大打折扣。 妖丹只能产生一颗，再修炼也无法产生第二颗妖丹，靈儿这种比较特殊，是后天被强行植入到体内的，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才知晓，但现在无论如何，靈儿绝对不能交给学长。 “龙珠？你拿龙珠有什么用?” 曾有传闻说人自身的修炼速度太慢，或天资、体质不足的人，为了加快修炼速度，便杀妖取丹，自己吞下吸收力量，增强甚至改变体质，加快修炼速度。 但学长是天才，实力已经是如此强横，只怕世间少有敌手，况且生活的现代也用不上如此高深的武学，就拿自己来说，身怀武功却依然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以后你会知道的” 学长的脸一下阴沉了下来，一步步向画雨靠近，身上不详的杀气愈发浓重。 画雨已经退到了悬崖边，再退一步就只能掉下去，即使是如此危机的情况下，靈儿的被动技能依然没有触发，看来，这个靈儿确实做不到变身，眼前靈儿实力确实太弱。 “哥，放我下来吧，靈儿没用，他的目标是我，你走吧....” 靈儿说这话的时候，一改之前奶声奶气的样子，仿佛有些像另一个靈儿。 但画雨知道不是的，靈儿刚才应该是读取到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认为她没用，才说出这口话。 画雨放下靈儿，蹲下身子，拉着靈儿的手说，“靈儿乖，是哥没用保护不了你，不过我也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得逞” 画雨随即在指尖凝聚出一道真气剑刃，摆开架势，将靈儿挡在身后。 “无谓的挣扎” 学长距离画雨还有五六步的距离顿住了脚步。 画雨顾不得许多，主动出击，毕竟身后是深渊，没有退路，只能进攻！ 画雨相信自己的任何假动作在学长面前都是徒劳，所以直接将真气剑刃举于身前，对准学长心口位置，脚下用力，整个人便像射出去的箭一般冲过去。 学长纹丝未动。 就在画雨剑刃快到学长身前的时候，学长一个侧身闪过攻击，学长的衣帽舞动，终于是看清了表情，挂着无比邪魅的笑。 学长动作轻盈流畅，迅速又充满爆发力，一个跨步笔直朝靈儿冲过去。 画雨就这样被无视掉了，由于惯性画雨还在往刚才学长所站的位置后方冲去，因此已经和学长拉开了两三步的距离。 靈儿依旧呆在原地，眼睛看不见东西，但能感觉得到学长如死神般的气势，她在不住颤抖，她想动，却又动不了。 画雨想保护靈儿，主动进攻后却被无视，反而将靈儿留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画雨强行将脚踩地上减缓惯性，但也滑行了三四米，然后迅速转身往靈儿的方向跑去。 可是已经晚了，学长已经冲到了靈儿身前，左手呈鹰爪，朝着靈儿肚子抓去。 画雨心想完了，靈儿要死了。 正当画雨绝望喊出“不要”的时候，靈儿身上爆发出了强烈的气势，身躯开始扭曲变形，手中的画也掉在悬崖边。 如之前靈儿讲的一样，她浑身迅速长毛，并且变大，撑破衣服，越来越接近一只猫的样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肉体的强制改变确实会给靈儿带去相当的痛苦。 这次变身应该比上次变身更快，因为上次变身还能有学长说话的时间，此次就是迅速膨胀长毛，整个过程仅仅持续了两秒钟。 尽管学长的手已经插进了这只站起来已经近三米多高的大白猫肚子里，却似乎仅仅伤及了皮肉，学长的手马上就收了回来，因为大猫已经将前爪向下扑去，学长为了躲避这一击，退了好几步。 好家伙，没有亲眼看到是无法体会那种感觉的，这可比老虎什么的大太多了，一个庞然大白猫站在面前，四脚着地就已经有差不多一个人那么高，超级震撼。 只是大白猫眼睛依然紧闭，在不停喘着粗气，肚子猛地抽搐了几下，看来还是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大白猫向着学长的位置冲过来，体型巨大带来的是攻击力和防御力的加强，相反是速度和敏捷性降低。 然而下一秒画雨就知道自己想错了，靈儿的大白猫形态依然凭借着灵动的身形攻击和闪避。 大白猫举着前爪就要拍下去，眼看这一爪威力不简单，速度极快，都能听到破空声。 但学长毕竟实力强横，不慌不忙，步子稍稍一挪，侧身离开原地，十分从容的闪避开来，学长即使在面临体形比自己大这么多的对手战斗也游刃有余，画雨不太敢想，学长实力究竟已经强大到什么地步。 大白猫扑了个空，爪子拍在地上，都能感觉到地面好像震了两下，待到爪子挪开，地面上更是留下了好几厘米深的掌印，这要是拍在人身上，可以参照黑熊一巴掌拍人身上，威力放大几十倍。 学长却在闪避的同时调整身形，单脚站立，身子一扭，一记回旋踢一脚踢在大白猫侧肋上，硕大体型的大白猫居然被这一脚踢飞了四五米，撞到了旁边的一棵脑袋粗的树上，连树都被拦腰砸断，不知道是大白猫的体重原因还是学长的力道太过刚猛。 大白猫甩甩脑袋站起身子，咧咧咧嘴，眉头紧皱，整个身子不住颤抖，可能是疼痛，也可能害怕或者愤怒。 大白猫跳到被撞断的树后面，用爪子一拍，刚才断掉的树干就被抛了过来，直直向学长袭去，学长不慌不忙，不闪不避，原地跳起，一记高空飞腿踹到树干上，硬是在树皮上踩出了个脚印，树干也掉头向大白猫砸去。 大白猫此时却根本就没有在原地，原来刚才将树干拍过来，学长跳起的时候，大白猫就已经在学长视野盲区冲过来，树干险而又险掠过大白猫头顶，大白猫张着大嘴，露出十厘米长的犬牙向学长扑来，此时学长还在半空根本没办法转身，只能将双手一上一下撑住大白猫上下颚。 大白猫速度不减，就这么撞着空中的学长后退好几米，直到落地后又推着学长撞到了后面的一棵巨大树干上。 “咚！——” 学长后背撞到树干上，树身整个都晃动了好几下，树叶晃晃悠悠落在大白猫和学长身上和周围，再看刚才的地面上，学长的脚即使强撑着地，刚才也被大白猫推着留下了两条直线痕迹。 “好！” 画雨在旁边看的热血沸腾，不自觉的叫了出来。 下一秒，学长后背抵着树干，单脚站立，抬起脚就是一击准确的踢在大白猫肚子上。 很多动物的肚子都是很柔软的，甚至称之为弱点也不为过，大白猫吃痛，明显看到肚子上的肉收缩了一下，学长趁此时机将抓着大白猫上下颚的双手一扭，大白猫脑袋一歪，居然将体形巨大的大白猫给摔翻了。 学长双手松开，抬起脚照着大白猫肚子又是一脚，大白猫居然受力向画雨的方向倒滑了过来，地上留下长长的拖行痕迹。 这得是多大的脚力！ 画雨赶忙上前伏在大白猫身前，“靈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喵……” 大白猫叫了一声，应该是想说“没事” 画雨随即明白了过来，这种形态下靈儿居然没办法说人话。 “靈儿不怕，我来当你眼睛” “喵……” 大白猫好像喘息了几下，挣扎着站了起来，画雨顺势爬到猫背上，指尖凝聚出真气剑刃。 “撑得住吗？” “喵……” 画雨骑在大白猫背上，大白猫身子低了低，是要冲刺了。 果不其然，大白猫爪子猛地刨了一下地面，留下几个深坑，画雨和大白猫已经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大白猫先是用爪子斜拍下去，学长依旧是从容躲避，往旁边让了一下位置。 画雨自然也不能放过机会，抬起真气剑刃就是一招横斩，学长脑袋一沉，身子一低，剑刃从他头顶划过。 画雨和大白猫一击落空，身形未转，大白猫却是及时的将后腿抬了起来，因为画雨的眼睛已经撇到，学长刚蹲下身子不全是躲避攻击，而是顺势单腿弯曲作为支点，身子一扭，另一只腿便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正是扫堂腿。 学长一击落空后，稳住身形，大白猫也是调头重新面向学长，二话不说又是一个冲锋，直到学长身前位置跳起，张嘴就扑，对准的是学长的脖子。 学长又是微微侧身闪避，但是瞬间就改变站姿，稳住身形，眼看一拳就要砸在大白猫侧肋，画雨及时的用剑刃一扫，学长不得不马上收招，后后撤一步。 “很好，就是这样！他已经攻击不到我们了”，画雨有些兴奋。 “哈哈哈哈…，能做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你们配合的很好，你们……稍微让我提起些兴趣来了” 学长又是一阵狂笑，画雨看着这变态笑容到扭曲的身形十分不爽，却也无可奈何，因为画雨知道，学长从头到尾根本没拿出实力，就像跟小孩子过家家似得。 只见学长伸手虚空一抓，一柄银色布满雷电的长枪凭空出现在手中，后来画雨才知道，学长手上有样东西叫空间戒指，但只能装死物，但凡带活物都进不去。 “龙珠，该交给我了” 学长纵身一跃，跳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枪尖向下，迅速向大白猫所处的位置袭来。 大白猫的反应速度是真的快，在画雨眼中根本就只看到了一瞬虚影，若是自己的话，从接收到学长的攻击信息，再到反应跳开，这一系列动作还没做完就会被击中。 况且靈儿还多了一步，从自己眼里读取到信息，再反应位置，这白猫形态比自己全盛时期还要快上好几倍。 学长似乎也算准了大白猫会跳开，依旧自信的让长枪插在大白猫跳开的位置，画雨正纳闷这有何意义。 不过瞬间就明白了，枪尖插在地上的一刹那，雷电四射，迅速以枪尖为中心弥漫雷电，伴随爆炸与雷击，枪尖扎到的区域已然炸成了碎石堆，周围一圈全是焦土。 画雨和大白猫刚起跳还在空中就雷电和冲击波炸飞，狠狠的撞在好几米外的树干上。 画雨只觉得胸口一阵翻腾，吐了一大口鲜血，这不是最要紧的，重要的是身子一阵麻痹，还能以肉眼看到身体、四肢有电流窜动，身子不自觉的一阵抽搐。 一招！又是一招！ 学长也不急着进攻，慢悠悠的走过来，枪尖拖在地上，一阵火花带闪电，麻痹效果只持续了几秒钟。 画雨转头看看大白猫，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大口喘着粗气，腹部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染红了周围的白毛。 “靈儿，你怎么样了？” 画雨手搭在她毛茸茸的背上，轻轻地抚摸，靈儿叫了一声，应该是回应“我没事”。 但是，画雨看得出来，靈儿的伤很重，挺着肚子上的血窟窿战斗这么久，应该要变回小靈儿了。 果然，几秒钟后，靈儿身躯快速缩小，又是一阵痛苦的哀嚎，最后变回了赤，裸的靈儿。画雨将身上仅剩的白衣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你到底要龙珠有什么用？”，画雨吼道。 学长在画雨身后两步的地方停下脚，拖在地上的枪尖抬高离开了地面，又带起一缕缕小闪电。 画雨能感觉到背后的阵阵寒意，悬停在空中的枪环绕着闪电，就在学长要将枪尖插进靈儿的胸膛的一瞬间，画雨大喊： “等一下...” 一般人都会停下来，听听接下来说的话，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即使你是绝世高手也不例外。 果然，学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若是求饶的话，就不必说了” “靈儿，你怕不怕？”，靈儿自然能读取到画雨的内心想法。 “不怕！” 靈儿坐起身子，双手搂在画雨脖子上，画雨也一只手把靈儿搂紧，微微侧头。 “学长，我…” 画雨将另一只握着拳头的手向学长的眼睛挥去，顺势张开，一撮黄土向学长眼睛糊去。 有人会问，为什么不直接用真气剑刃斩去，其实这种距离，不光是学长，就算画雨和另外一个人面临这种情况，画雨也能迅速反应过来，并格挡住攻击，若是学长的话，说不定还能瞬间反杀。 果然，学长立马反应过来画雨撒的是什么东西，抬起一直手就挡住了攻击到眼部的泥土，另外一只手悬停的枪尖也下意识的向画雨扎过来。 但有这大约一秒的空隙就够了，画雨已经开始起跑，但就算枪尖擦着大腿几厘米掠过，依然划破了画雨的右大腿后面部分，画雨还是拼尽最后的力气忍着剧痛抱着靈儿往悬崖跑去。 学长也紧随其后，一秒的差距快速缩小，但还是足够了，画雨和靈儿冲到崖边捡起画，已经从悬崖边跳起。 “等等...你们…” 学长话未说完，一改邪魅的脸色，眼睛瞳孔瞬间收缩，嘴巴也不自觉的张开。 “不……” 随即学长单手一挥，雷电银枪便势如破竹般朝着画雨飞了过来。 这枪似乎有灵性，能自主跟踪目标？ 因为画雨和靈儿已经起身跳在了空中，开始往下落去，枪头也随之调转了方向，朝着靈儿飞过来，画雨和靈儿在空中无法转身，无法躲避，随即又凝聚出真气剑刃，打算劈开雷电银枪。 让画雨始料未及的是，这枪冲击力实在霸道，根本劈不开，只能稍稍改变枪的轨迹，枪头朝着着靈儿左肩射去，贯穿了靈儿的身体，穿透后居然又调头往回飞去。 靈儿痛苦的大叫一声，捂着不停流血的左肩，一脸痛苦。 画雨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也就两秒钟的时间，根本无法阻止。 照那支枪的动作来看，应该是想将枪贯穿靈儿身体，带着画雨和靈儿飞回地上，但无奈雷电银枪穿透力太强，贯穿身体后直接全部飞了出去，什么也没能抓住。 学长将回到手里的枪插在悬崖边上，半跪着望着极速落下的画雨和靈儿。脸上挂着无奈、自责、还有画雨看不懂的绝望。 画雨和靈儿，身影快速消失在了云雾里面。 其实学长一开始就动手，说不定龙珠已经被他得到了。 学长的无奈与自责画雨都能看懂，绝望，是因为得不到龙珠吗？ 画雨觉得没这么简单。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因为，画雨和靈儿还在极速往下掉…… 第十三章：神秘老头 越来越强烈的失重感让画雨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甚至有一秒钟的失神，在极速下坠的过程中，一秒钟是非常恐怖的，也许自己都没意识到，转瞬间就会下降十几米。 此刻根本不知道这个深涧有多深，能抓紧一秒就是一秒，否则之前危急关头想好的计策还没使用，倒先摔死了！ 画雨抱着怀里靈儿的手紧了紧，把画往她胸前靠了靠，焦急的大喊了声，“靈儿” 在极速下落过程中，风力特别大，说话根本听不清，但靈儿会读心，画雨只是下意识的喊出来。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只见靈儿一脸痛苦，但还是瞬间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 一阵白光在眼前亮起，在黑暗的空间里显得特别耀眼。 “嘭！——” 画掉在地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画雨和靈儿在落地之前幸运的已经进入到了画轴的空间里面。 之前一直没有进入画轴，只因为学长在身后穷追不舍，没法在学长眼皮底下逃脱，要想躲过学长的眼睛，只有靠这深渊里的云雾，最后在落地之前进入画轴之中，摔的自然就只是画卷，身在画卷当中也就能逃过一劫，这就是画雨在危急关头想出来的办法。 有人会问，为什么不直接用靈儿的能力制造一团黑雾？就像上次一样。 其实当时画雨处在悬崖边，靈儿在里面能自由活动，画雨不行，稍有不慎就会坠崖，靈儿并不能操控黑雾仅对某一个人生效。 简单的说就是无差别攻击，除了对自己有益，对别人都是一个减速效果。 其次，黑雾展开需要一定时间，根据学长的速度，黑雾还未完全展开就会被攻击，再加上这个办法也是最后紧要关头才想到的。 还是只能怪自己江湖经验太浅，能力太差。 此时靈儿正躺在画雨的怀里大口喘气，一下比一下微弱，血已经浸透了单薄的衣衫，还在不住的流血，画雨的身上也被染红了一大片。 “靈儿，你怎么样了？” 画雨急切的问到，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用手捂住靈儿肩膀上的伤，但这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血依然在往外渗出。 “哥...靈儿没事，只是……靈儿...有点困了...” 靈儿声音特别小，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再不想办法止血，只怕... “靈儿...靈儿...”，画雨轻轻摇晃她娇小的身躯。 “哥...靈儿要死了...靈儿没用，让靈儿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 画雨知道，她是想打开画轴空间，让自己出去。 画雨环顾四周，这片空间一地狼藉，空间中央的大树也秃的只剩下树干，脚下的草早就因为河水淹没无力的趴在地上，一副要死的样子。 看不见的透明墙壁上满是污泥水垢，这全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毁了百姓的家，也毁了靈儿的家，画雨心里很不是滋味，抱着靈儿呆在原地，动也不动。 “哥，快点...，靈儿好累”，靈儿虚弱的一声，将画雨拉回现实。 “靈儿，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哥哥，没能保护好你，还毁了你的家...”，看着靈儿惨白的脸，画雨心里很难过，却又哭不出来。 抱着靈儿走到边缘的位置，靈儿虚弱的抬起一只手，碰到透明墙壁上，一阵白光过后就出来了。 画雨其实并未绝望，想着出来后，要是能寻找草药给靈儿止血，只要能止血，靈儿肯定能得救，因为靈儿肚子上的伤不是很深，除了肩膀上有一处贯穿伤，但都没有刺穿心脏，幸运的偏了几厘米。 然而，出来后，画雨才真正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画雨和靈儿身处的位置不上不下，在悬崖的中间，并未直达地底。 这是一个悬崖石壁突然延伸出来的一个偏三角形的平台，大概有七八米长，最宽的部分，也就是衔接崖壁的部分也有四五米宽，较窄的平台边缘也有一两米宽。 画雨和靈儿困在了这里，石壁的方向有些不知名的植物，根系发达，密密麻麻像蜘蛛网一样交错在一起，这植物叶子很少，几乎算是没有，看样子是不需要阳光也能存活的变异藤蔓。 在平台向下望去依然深不见底，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下面有不寻常的气息，仿佛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自己。 抬头只能依稀看到云雾缭绕，也不知道距离悬崖顶端有多远，自己带着靈儿也不知道能不能爬的上去，要是距离特别远，在途中坚持不住脱力再次墜崖，可不能保证靈儿还能再一次带着自己及时进入画轴。 这里也因为没有了阳光，平台上很昏暗，很冷。 “靈儿...，我们...” 画雨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靈儿的气息已经微乎其微，自己的大腿也传来阵阵痛楚。 画雨吃痛蹲下身子，看着怀里已经休克的靈儿，和脚下一大滩血迹，再看看黑暗的四周，一种无力感迅速从心底蔓延出来。 画雨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紧紧的抱着靈儿，仰着头大哭，哭声回荡在深渊。 画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的有多大声，只感觉胸中一阵撕心裂肺，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仿佛随时打算将自己吞噬，恐惧、绝望、委屈、自责和泪水交杂在一起。 画雨救不了靈儿，也救不了自己，没有人会知道二人被困在这个平台，不会有人来搭救，画雨能做的就只能看着靈儿死，然后看着自己死...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怀里的靈儿依旧一动不动，画雨将心中所有的负累全部宣泄完后，做了一个决定，抱着靈儿，吃力的站起身子，走到了平台的尽头，闭上眼睛。 “靈儿，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却保护不了你，十年前我也保护不了养育自己的老师，妖靈城也只剩下我一个人，如今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不如来个痛快...，若有来生，若来生你还是我妹妹，我希望自己不要再这么无能了...不，还是不要有我这样的哥哥吧...哈哈，我在说什么啊，就这样吧...” 自言自语了几句，画雨下定决心，抬起脚准备跳下去。 可就在这时候，身后石壁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谁呀，这么吵，吵半天了，老夫忍不了了，要死赶紧死，死这么半天了还死不了，老夫睡个觉容易吗...” 画雨一惊！把抬起的脚又缩了回来，转身向石壁望去，却是空无一人，只有密密麻麻的藤蔓，张牙舞爪的贴在石壁上，黑漆漆也看不大清楚。 “谁？谁在说话……树妖吗？” 在这种地方能住人吗？住个人吃啥呀？只有可能是妖，通过吸取某些自然界的能量生存下去。 画雨站在原地未动，看了看怀里的靈儿，又问道：“你……你有办法救救我妹妹吗？” “你进来，我看看...”，那石壁里面又发出了苍老的一声回应。 画雨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过去，这都绝境了，倘若是居心不良，再坏能坏到哪儿去？若能救活靈儿，再带自己出去，那就不用死了。 画雨抱着靈儿走到石壁面前，仔细看了看，依然是交错纵横的藤蔓，用手摸了摸，有些潮湿，能感觉不是凡品，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得道妖怪。 画雨呆在石壁前，听说世上有很多天材地宝长在人难以企及的绝境处，并且有魔兽守护。 难道…… 画雨心里一顿，仔细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树藤后面虽然黑漆漆的，但是能感觉到里面有个空间。 “怎么还不进来啊，老夫又要睡着了” 刚才其实没怎么听清楚，现在距离稍微近了些，能确定这声音确实是从树藤后面的黑暗中传来的，不过这声儿听着怎么有些怪怪，像嘴里含了点小东西，吐字有些许不清晰，但还是能辩识出来。 画雨也顾不得许多，伸手凝聚出一道幽兰色剑刃，居然还能轻微的起到照明作用，在身前竖着劈了两剑，横着劈了一剑，一道"门"型的空挡就出现在眼前，画雨收起剑刃，小心翼翼的往黑暗深处挪进去。 这通道很黑，走的比较慢，不一会儿就感觉到那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前两三米处响起。 “流这么多血还活着……，咦？你怀里的猫...原来是这样...” “你……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画雨抱着靈儿的手紧了紧，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看清楚自己的和靈儿模样，能准确的知道自己手里是只猫妖。 画雨还在思考就听见哪个苍老的声音说， “好久不见了，她现在叫靈儿？你去外面藤蔓上的叶子摘下来，快点，把靈儿放在这里，你空手去，尽量多带一点” 画雨又一惊，他怎么知道这些？他认识靈儿？好久不见什么意思？靈儿以前的主人吗？靈儿的主人是个守护魔兽？画雨脑子里一堆问号。 “快去！没时间解释了” 这苍老的声音高了八度，但依然有些吐字不清，尤其是在说"时间"和"解释"两个词的时候。 但画雨没有犹豫还是乖乖照做了，不救依然是死，眼前的这个人只能相信，没有别的选择。 摸着黑跑到外面，外面也只比洞里稍微明亮些许。 画雨扒着藤蔓一片一片摘叶子，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藤蔓特别丰富，但叶子数量很少。 爬上爬下老半天才摘了二十多片叶子，也不知道需要多少，画雨担心靈儿等不了多久，决定先拿这二十几片叶子顶一下。 于是画雨准备从藤蔓网上下到平台上，一动却发现一根断裂的藤蔓，有些汁液擦到了大腿的伤口。 大腿传来一阵刺疼，本以为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要流血了。 一摸大腿却发现奇迹般地没有留血，在一小段刺痛感后，感觉伤口痒痒的，仿佛...仿佛是在长肉！ 画雨低头仔细一看，发觉准确的说应该是在愈合，不过伤口也仅仅愈合了几毫米，画雨心中一阵狂喜，这东西居然能疗伤，靈儿有救了！ 画雨等不及要把这叶子送到靈儿身边，纵身一跃跳在平台上，顾不得伤口的疼痛，快速朝洞里跑去。 “老头，我回来了！叶子给你，快给靈儿疗伤吧！” 画雨将叶子捧着对准黑暗中的气息，本以为他会伸手来接，没想到前有些能量波动，叶子就轻飘飘的离开了手，飘向黑暗更深处。 “这么点儿？再去找，不够” “不够啊？”，画雨想说这叶子实在太少，很难搜集。 “肩膀上这么大个洞，快去！” 这苍老的声音依然听着有些别扭，但画雨还是照做。 “好的老头，我马上去！” 临走之际，画雨能感觉到黑暗里有一股能量输出，强无比大、绵绵不绝、生生不息。 这是老头在开始给靈儿疗伤了，画雨心中一阵窃喜，心说怎么样都好，靈儿真的有救了！ 于是画雨又回到了石壁，知道了这藤蔓的好处，靈儿能获救，心中的喜悦难以控制，绝处逢生的喜悦让画雨手脚的动作也更加快了几分，更加的卖力攀爬，寻找叶子。 不过这叶子实在是稀少，眼看这周围的一片区域都搜刮干净，于是画雨准备爬的更高，沿着藤蔓衍生的方向向上爬去。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画雨抬头望向上方，依然是黑云密布，看不真实的那层天空，渐渐的感觉到黑云越来越黑，依稀有些水滴在脸上，应该是外面的天空开始下雨了，透过这黑压压的云雾滴进来了，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什么叫天外有天？就是这感觉吧，也不知道自己和靈儿掉了有多深。 渐渐雨有些大了，画雨决定先回到洞里，毕竟藤蔓湿滑，再加上下雨，身上也没穿衣服，这里这么冷，这些条件加在一起，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意外。 安全的回到了洞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面的能量波动已经停止了，法术治疗应该结束了，剩下的应该就只是药物治疗。 果然，那道苍老而又有些别扭的声音传来。 “靈儿的命，保住了，配合这灵叶的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老夫要睡一会儿了...” “诶诶...老头等一下” 画雨现在还满肚子疑惑，想要问个清楚，不过这洞里黑漆漆的，这黑灯瞎火的聊天就成了说黑话了。 于是画雨把刚才洞口劈下来的藤蔓堆成了一个井字形，然后从书包里摸出打火机，准备点火。 其实可以用手机剩余的电开手电筒，不过电不太多了，还是留着吧，等靈儿醒了以后和靈儿合个影。 就算回不了现代，被以后的考古工作者发现那也是个有价值的文物啊，只是某些专家又要疑惑了。 其次这山洞这么冷，烧个火堆也能温暖一些。 画雨一边想一边点火，本以为点不着，虽然藤蔓用的是没有被雨水打湿的部分，但最开始就摸过了自身就有些潮湿。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藤蔓出奇的好点燃，而且燃烧的很慢，但火焰依旧很旺盛，靠近火苗感觉到的不是灼热，而是一阵温暖。 画雨大胆的将手伸到火焰上，果然不会被烧伤。 燃烧后产生的也不是呛人的浓烟，而是像檀香一般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感觉提神醒脑，好东西啊！画雨在心里大叫。 “你居然把这宝贝拿来烧啊，暴遣天物”，老头又是一声别扭的苍老声音。 “放在那里也没有用，就跟废柴没什么区别，物尽其用才能发挥其最大的价值” 火越烧越旺，整个洞窟也被照亮。 这里原来是个椭圆形的洞窟，有一条拱顶的通道通向外面的平台，约有七八米长，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所处的空间比平台稍微高一点点，应该是为了防止雨天水倒灌。 这间半圆形的石室，约有五米宽，进深有两三米，最高的部分，也就是中央，大约有四米的高度。 石室在最里面有大约七十厘米高的一个台子，上面有些干了的藤蔓，被铺的整整齐齐，看来这就是床了。 挺气派，五米长的床，靈儿六七岁的身躯趟在床上就显得个子更小了。 这石壁很粗糙，有些地方有深浅不一的凸起，就跟人的拳头正面差不多，看来这石室是被一拳一拳砸出来的！ 画雨看了眼这老头，咽了口唾沫，心说这老头不简单。 这老头秃顶没有头发，干干瘦瘦的身躯胡子眉毛倒是不少，白色眉毛都垂到了脖子，花白的胡子又垂到了地上，身上穿的是棕色布料。 为什么要叫布料？因为它破破烂烂，算不得一件衣服了，关键是他的眉毛盖住了本来就小的眼睛，这要是穿一身红色衣服，那就是一个谢了顶还加捡破烂圣诞老人。 老头笑了，露出来有些发黑的牙齿，看他的年龄可能有八九十岁了吧，牙齿居然没掉光，不过就正大门牙缺了一颗，怪不得！原来这老头讲话漏风，难怪听着那么变扭。 “小子，你叫画雨，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你这娃娃到有些意思，满脑子稀奇古怪的东西。” 画雨一阵无语，这又是个会读心术的？而且还不用肢体接触? “老头，你开外挂了吧？” 靈儿的读心术已经很强大了，这老头居然不用接触就能知道自己想什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就跟光溜溜站前面一样，敌人都把自己看光了，拿什么跟人家打？这不是开外挂是什么？ “哈哈...你这是在说我很厉害的意思吗？哈哈哈...” 这老头讲话漏风，说话有些模糊，听完后要反应一秒钟才能理解，真是个怪老头。 “老头，谢谢你救了靈儿，这是哪儿啊？” “这里叫葬龙坑，老夫取的名字，好听伐？老夫在坑壁上打了个洞，在这里睡觉”，老头打着哈欠说到。 “葬龙坑?”，画雨看了看脚底下，“这下面有龙吗？老头，你又是谁啊?” “哼，老夫就是葬龙的那个人，在此看守黑龙”，这老头脸上挂着笑容，咧了咧缺了一颗门牙的嘴。 “那你在这里多久了？为什么要葬龙？”，画雨好奇的问道，看他这副打扮怎么着也得在这里呆了十多年了吧。 “记不清了，从上次见这小姑娘开始，就已经在这里了，应该有一百多年了吧…那黑龙是条恶龙，说是葬龙，其实老夫也只能是将他锁在这里而已”，老头看向靈儿，伸手去轻抚靈儿银白色的头发，满脸慈爱。 老妖怪！ 三个字一瞬间冒上心头，老头看了画雨一眼，没有说话，但身上微微渗出些许寒意，这就是霸气测漏吗？他肯定知道自己在心里叫他老妖怪了。 画雨干咳两声，“老...老头，你...” 画雨本来想问他年龄，突然想到刚才才想他老妖怪，觉得不合适，于是改口问道：“你知道靈儿以前的事吗？” “有的事，靈儿想说自然会告诉你”，老头又打了个哈欠，依然是哪苍老又别扭的声音。 “靈儿应该对以前的记忆比较模糊，老前辈，您知道的话，能不能跟我讲讲？” 画雨走到石床边，挨着靈儿坐下，跟老头相视一笑。 走近才看到，靈儿肚子和肩膀上都被那藤蔓上摘下来的叶子填堵住了，不过叶子像被什么东西捣烂了，看了看老头的胡子，上面还有些叶子残渣，也就明白了。 虽然觉得不卫生，但看了看靈儿的伤口，肚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也就释然了。 靈儿主要是肩膀的贯穿伤，此时已经能明显感觉到直径小了很多，呼吸均匀有力，面色开始恢复红润，嘴角微微有些口水流出来，奶声奶气的说了声“包子” 果然是神药，恢复的如此迅速，这样看来，不出几天就能跑能跳了。 “靈儿以前只是一只猫，说起来也真是只有情有义的猫，她还是一只猫的时候，就叫喵儿” 老头说话漏风，有些字眼儿需要仔细辨认。 “老头，你的牙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不像是因为年龄大而掉牙的吧？” 老头显然对这个比较在意，“让人打的，还听不听故事啦？”，听得出来语气有些不满。 “听、听，你说…你说...” 画雨擦了擦脑门的汗，这是个能徒手砸出个防空洞的存在，还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第十四章：猫眼看世界 老头“噗噗”啐了两口口水在手掌心，一边搓一边说：“把腿伸过来”。 应该是老头刚才咀嚼过灵叶，嘴中的唾液还有药效，画雨立马摆手，“不…不用了，我…我这是小伤…哎哟…嘶…” 老头抓起画雨的脚，一巴掌就直接招呼在大腿上，这老头绝对记仇了。 画雨怕他又来一次，连忙说到：“你还是快讲故事吧” 老头才微微坐正，稍稍仰头，仿佛在回忆过去。 “靈儿她还是只猫的时候，还是个富家千金的宠物…” “唉…算了算了，你自己看吧！” 老头一只手一把抓起画雨的手，另一只手搭在靈儿脑袋上，画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脑子开始不停闪烁画面，感觉很奇妙，就像是自己呆在了靈儿的身体里，不过这段记忆中，靈儿还是一只小猫，画雨正用猫眼看世界。 只不过这画面是灰色的，没有色彩，说到底也只是只猫，并不能像人类的眼睛能感受到多彩的世界。 <猫眼世界…> “喵儿，快过来，来这边，呵呵呵呵…” 视野中，一个身着白色艳丽长裙，面容娇好的甜美女孩，正蹲着对自己拍手，仔细看看样貌有点像靈儿化成人形的模样，但还是有区别，确是不同两个人无疑，画雨看到周围景物后移，是小猫听到呼唤，活蹦乱跳的跑向女子，骄傲的仰着头，喵喵的叫着。 周围传来阵阵欢笑声，小猫也注意到了，视野转过去，那是周围的一群家丁对着这边嘻嘻哈哈讨论着，无非就是说“小姐真漂亮一类的话” “清儿，爹上次给你说的马公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小猫的视野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华丽，服饰上都有些铜钱之类的花纹。他放下手里的茶碗，起身望向清儿这边。 “爹，女儿都说了，那姓马的就是个恶霸，仗着家里有些势力，就街上到处欺负人，他的名声街坊邻居们可是人尽皆知啊，女儿不会答应的” 靈儿小猫的视野又转向了清儿，清儿起身，双手抱在抱在胸前，一脸气鼓鼓的说到。小猫也像是听懂了对话，察觉到气氛不对，视野一阵变幻，是小猫躲到女子身后，探出小脑袋，望向老爷那边。 “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你三天考虑的时间已过，什么都不用说了，择日成婚，哼”，老爷得到到的答案显然不让他满意，双手一背，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 清儿气的直跺脚，蹲下身子，随即视野上升，是清儿抱起小猫，问道：“喵儿啊喵儿，我该怎么办呀...我不喜欢那姓马的...” 小猫的视野只有清儿，喵了两声。 “你也觉得应该逃，对不对？” 小猫又喵了两声，视野斜了些，应该是靈儿的猫脑袋正歪着头看清儿。 “对啊，去找刘公子，谢谢你喵儿” 视野里一张娇好的面容嘟起了嘴，猛地放大了两下，应该是抱着靈儿亲了两口。 “好了，你去玩儿吧，我要做点什么...”，小猫的视野降到了地面，两只纤纤玉足越走越远。 “喵？？”，视野又歪了歪。 … 接下来就是些杂乱的画面，就是靈儿小猫到处乱跑，瞎玩儿。 “老头，能不能加速啊？” 老头没有回答，但是画面开始加速了。 “喵儿，你在这里啊，快过来…”，小猫视野里是活蹦乱跳的跟着清儿进了房间，清儿关小心上门，俯身对喵儿说： “张嘴” 清儿把一个小竹筒塞了过来。 “你知道该把这东西送到哪里，送到谁手里的吧，跟往常一样，乖啦，喵儿” 视野里一只手刚放大，视野就黑了，应该是清儿用手摸了摸小白猫脑袋，小白猫眯起了眼睛。 不一会儿又亮了起来，视野一阵抖动，是小猫跑了房间… “老头，加速加速，我要吐了，靈儿眼睛里的世界太晃了！” 画面又开始加速。 随即画面变的黑了些许，之前是浅灰，现在变成了深灰。 “怎么了？显示屏坏掉了？” “啥玩意儿？” 老头问了一句。 “哦没啥…” 因为靈儿小猫的视野里开始出现人影，原来是晚上了，靈儿的眼睛就像夜视仪一样，周围很黑，但是在靈儿眼睛里却是深灰色的。 “刘公子，你在哪儿？” 视野中的人正是清儿，偷偷摸摸从后门出来，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 画面开始变换，视野抬高，出现了一个男人，原来靈儿小猫身边还站了个男子。 “清儿，我在这里” 视野里男子从树后探出脑袋，冲清儿小声喊了句。 “喵儿，你知道的，帮我们望风，有人就过来叫我”，视野里清儿蹲着身子对靈儿说，小猫叫了一声作为回应。 “那个时候就能听得懂人话，靈儿真了不起” 画雨感叹了一声。 接下来的画面都是靈儿在左顾右盼，真是个称职的岗哨，时不时靈儿也会回头看一眼清儿和男子，无非就是搂搂抱抱，男子手有点不老实。 虽然二人视野很少，但是声音还是能听到。 “清儿，我看到喵儿送来的信，就从我村里急忙赶过来了，你爹真的要把你嫁给姓马的恶霸？” 随即是一阵娇哭。 “怎么办啊？” … “诶？老头，我没让你加速啊？画面怎么变了？” “不关老夫的事，时间太久了，记忆丢失是很正常的事” “哦…怎么就把这么激情的片段丢了呢” “臭小子，你！” “哦…我不说了，继续看…” 画面变成了一处大厅，视野里有两个人的脚，一双脚稍远些，一双就在眼前。 “马大人，小女已经答应了婚事，您看我们这什么时候挑选个吉利的日子，老夫也好早做准备啊”，随后响起了茶杯盖子碰撞的声音，视野抬升了一下，原来是老爷在用茶杯盖赶茶叶。 “爹，女儿不嫁，马大人，小女子才疏学浅，配不上马公子，还请您见谅” 画面里清儿从大堂门口焦急地跑了进来，还给马大人行了个礼。 “员外，这是…”，听的出来马大人有些不乐意了。 “哦…小女…” 老爷话没说完，视野就转向了门口，有个家丁打扮的人冲了进来。 “老爷，门口来了个穷书生，大喊要见小姐，见不到人就要一头撞死在门口，我们死活赶不走，老爷，您看…” “哎呀，软的不行来硬的...架走不就…等等，你说什么？要见小姐，他什么人，怎么认识小姐的？” 视野里老爷是在冲家丁发问，却是看向了清儿，随即老爷面色一变，明白了什么，立马把家丁拉开几步附耳说了些什么，靈儿耳朵尖，那微弱的声音居然听的很清晰： “赶紧给我轰走，赶不走打死也不要紧，快去!” 视野里清儿跟上前两步，大概是猜到吩咐内容。 “爹，不要啊…外面的人是刘公子，女儿…女儿已经和他…”、清儿跪在地上，拉着老爷的衣服哭喊到。 “你给我闭嘴…”,话没说完老爷就是一巴掌。 靈儿小猫的视野都颤动了几下，仿佛受到了惊吓。 “员外…你…哼”，一旁的马大人把袖子一摔，就大步跨出门去，几个手下紧随其后。无论老爷喊叫什么，都见不回头。 “来人，把小姐给我关起来，然后把外面的书生给我带进来” 随即画面开始剧烈抖动，因为清儿起身一把推翻老爷身后的茶杯到地上，捡起了碎片，横到自己脖子处。 “爹…你敢动他，我就…我就…” “别…别…”，老爷一只手连忙招呼家丁，“还不快退下”，一只手伸向清儿招呼道，“女儿，咱有话好好说”，老爷已经慌了。 “没什么好说的，事已至此，女儿自知在这个家已经待不下去了…女儿也不想毁了爹爹的名声，您恕女儿不孝，让女儿和刘公子一起走吧…” 清儿已经不停朝大门口方向移动，靈儿小猫的视野也一路跟随，路上的家丁丫鬟看到都一脸心疼，纷纷劝导，却都不管用，小猫在身后不停叫唤，却也无能为力。 “清儿，你没事吧…” 画面来到门口，头破血流的刘公子看到清儿，赶忙上前扶住。 “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就永远别回来，我...我...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老爷在一旁气急败坏，声音不住的颤抖。 “爹…对不起…女儿不孝…” 清儿已经泣不成声，随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转身跑出了大门。 视野又是一阵剧烈抖动，是靈儿小猫紧随出去了。 “别追…我！…我！！……” “老爷，您怎么样了老爷？叫大夫…快去请大夫…" …… 画面跟随到一条小路。 “清儿，你怎么样了，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家到我家还是有些路程，咱休息一下再走吧” 书生指了指一个方向，画面跟随手指的方向，那是一片湖。两人就到河边坐着，清儿手里还紧紧攥着那片碎茶杯片，丝丝血迹从指缝滑落下来，小猫喵喵的在二人身后叫了几声，但是没有任何回应，清儿只是依偎在男人肩膀上哭。 “老头，加速，我不想看了，这男人肯定是个渣男……” 画面又极速变换，靈儿小猫的视野里又出现了那层深灰色，眼前快速跑过一只巨大的老鼠！ 画雨吓了一跳，差点忘记自己是在靈儿的视野里，相对与猫的体型看起来老鼠是比较大的。 做猫真是不容易，什么角落都得去钻，多高都得跳，画雨有些纳闷儿，捉老鼠干嘛，好歹是大户人家的猫，说白了就是宠物，是不用抓老鼠的。 跟随画面转换就明白了，靈儿小猫已经把老鼠刁回了一户破落的小院子，正是那书生的家！ 画雨愣了，因为靈儿的视野里分明看到清儿将死老鼠抓起，开始收拾，这是要——吃老鼠肉！！ “老头，靈儿记忆不会错乱了吧，老鼠不应该是抓来自己吃吗？” “唉…” 老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再穷也不能让人吃老鼠肉啊？” “你接着看吧…” “我不看了…这都过的什么日子？” 画雨又看了一会儿，有些不忍心看。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老头反问到。 “还要怎样？” 画面开始变化，刚开始是老爷家派人来接清儿回去，但清儿都拒绝了，死心塌地要跟着穷书生。 后来明显感觉到老爷家的人没有再出现在画面里，应该是放弃了。 随后画面又一转，那穷书生背着包裹行李站在村口，跟村里人告别，从周围人的祝福话语中理解，是村里人资助赶考。 “对嘛！还算有点儿出息！” 画雨自言自语。 可随后的画面有点让画雨意外，因为接下来出现在视野里的是清儿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清儿整日整夜以泪洗面，实在想得苦了，就写在纸条上，折好放在枕头底下，要么就抱着靈儿小猫说话。 “老头，直接加速到那刘公子出现的画面可以不？” “接下来才是属于靈儿的黑暗，你确定要跳过？” “那…接着看吧…” 虽是如此，也感觉到画面被老头加速了好一段时间，应该是清儿和靈儿小猫相伴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多数情况下都是清儿抱着个小孩和小猫坐在村口，活像一尊望夫石。 有好几次清儿都晕倒在屋里，靈儿小猫在清儿身边不停打转，无奈的叫唤，有路过的邻居听到声音，清儿才得救，邻居无一不是纷纷摇头出了院子里的烂木门… 终于画面慢了下来， 小猫视野一阵左右晃动，仿佛是在找清儿，确认过好几次后，清儿确实没在卧室里。 小猫视野跳在床上，顶开枕头，从纸片堆里叼起几张，视野就一阵抖动，是靈儿小猫跑出了屋子，方向是…书生离开村子的那条路… “这怎么可能？天大地大，靈儿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书生！这绝对不可能！” 画雨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靈儿灵智开的早，记得那书生的气味…唉，你自己接着往下看吧…” 老头声音都有些动容。 小猫的视野就一路向前，没有回头，周围的景象也是在一直后退，靈儿小猫累了就会停下来原地趴着，渴了就会找田野或就地一个水坑，喝脏水，饿了就啃野草，有小动物就扑小动物，当然在做这些之前就会把嘴里的折好的信纸藏在某些角落。 路上也少不了危险，天上有老鹰，路上穿过山林还有大型猛兽，多少次靈儿小猫钻草丛，进土坑，爬树躲避追杀，动物的世界比人类残酷，弱肉强食。 画雨注意到，有的时候靈儿小猫的视野会黑很久，随即老头会加速，逃过这一段。 “老头，这什么意思？为什么会黑那么久？” “猫，有九命，黑一次…丢一命…” “什…什么！！” 画雨几乎是吼出来的。 画雨回想了一下，已经两次了。 “还敢看下去吗？” 画雨看向一边躺着的靈儿，拳头攥“咔嗒”作响。 “看！” 视野里传来不少细细的线条，周围‘沙沙’作响，伴随着轰鸣，路面也是一亮一暗，碰到雷雨天了。 小猫不敢再动，找了课树下就躲雨，因为视野里的信纸，面上一张已经打湿，靈儿小猫在用嘴去叼，却怎么也叼不起来，一口下去纸就会被撕下一角，视野晃动不停，一阵呜咽，好像是靈儿小猫有些着急了，不知道是怪这雨水，还是在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信纸。 “咔嚓！——” 天空一声惊雷，离靈儿小猫不远的一棵树已经被闪电劈成了两半，一瞬间靈儿小猫的视野就黑了…很久… “贼老天！贼老天！” 画雨眼眶有些湿润，嘴里不停的叫骂。 “还看吗？” 老头问道。 “看！” 画雨抹了抹眼睛。 画面里靈儿小猫眼睛仿佛眨了几下，视野清晰了起来，画面一阵晃动，是在找信纸，雨自然已经停了，已经是白天。 小猫在草丛里找到了唯一一张有些皱巴巴的信纸，叼起来就开跑，不过周围都视野后退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这是因为小猫前进的速度慢了。 皇天不负有心猫，因为画雨感觉到周围的画面开始加速了，很明显是小猫嗅到了什么气息，兴奋的加速了！ 小猫的视野里蹿出了树林，不久就看了一处城墙，以靈儿小猫的身高来看，这城墙简直高耸云天，城门口进进出出人群密集，是个大城市啊！ 靈儿小猫视野没有离开过地面，应该是脑袋埋的很低，像是在不停探寻气味。 路上仿佛有人在叫骂，有的时候视野会突然天旋地转。 “艹！” 画雨气的直哆嗦，很明显是有人不止一次将靈儿小猫踹飞起来了。 但靈儿自己的声音却一次都没有出现，因为嘴里叼着纸条。 终于，画面来到了一个人烟较少的地方，此处比较僻静，视野里是一处围墙，小猫的视野毫不犹豫就跳了上去。 里面竟然是大大小小的屋子，屋子之间都连着凉亭似得走廊，走廊又围着几片假山、莲池，大户人家呀！ 靈儿小猫的视野不停窜梭，躲过发现的家丁追击，各种险象环生。 画雨手掌心都捏出了汗，眼看就要找到人了，这些破家丁坏什么事儿！ 终于，视野里没有再出现家丁的声音和人影，毕竟靈儿是只小猫，蹿过假山缝隙不停迂回，人就比较难跟得上了。 小猫视野停在了一片草丛里，然后视野开始往前探出草丛，眼前赫然六角凉亭下就是几个打扮精致的人，一个角站了一个女子，这几个即使是下人打扮，也跟某些大户人的千金小姐差不多。 中间坐在石凳上谈笑风生的二人自然就不必说了，女子面容娇好，身着甚是华丽，男的更是一身锦衣，谈笑风生，尽管穿的再好，画雨也认了出来，可不就是那刘公子吗！！ 小猫视野来到跑到男子身边。 “咦？哪儿来的野猫，脏死了，来人啦，快赶走它…”，女子花容失色，急忙起身吼道。 “等一下，这猫…” 男子一怔，但随即就否认到，“哦…快……快赶走它…” 说没说完，小猫视野里一只脚迅速变大，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可恶！” 画雨急的咬牙切齿。 但画面滚了两圈，又晃了几下，是小猫在甩脑袋，自始自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小猫视野又停在了男人身前，视野猛地沉了一下，一张皱巴巴的纸就落在了刘公子面前。 这刘公子眼神一变，满脸横肉，就打算又要起脚。 “等等，这猫…好像认识你，要给你什么东西…” “什…什么东西，我…我…不知道…” 视野里男子神情变得慌张，他应该知道这纸条是什么，刘公子应该也知道眼前是只有灵性的猫，若不是如此也不会一直帮清儿和自己传信，如今又来一封… “诶…你别捡了…你看多脏…” 刘公子话没说完，女子已经捡起那纸片，在一旁直抹额头。 画面里的女子看了看靈儿小猫，伸手摸了摸，靈儿小猫视野有些闪躲，最终还是就范了，任由眼前的女子摸摸自己脑袋。 画雨知道，靈儿太久没有被人摸，千山万水路迢迢，别说是猫，就是个人也得需要相当的毅力。 这女子的同情心泛滥后便是谁也阻挡不了。 “你看这猫，脏兮兮的，肉垫子都磨破了，想必是从好远的地方来的……”画雨觉得这女子似乎还不坏，可恨的是这刘公子，这下报应要来了，看你这下如何解释！！ 画雨静静等待下文，却听视野里的女子说了句话，瞬间感觉跌到了十八层地狱！ “可是…这纸上黑漆漆一团，什么都没有啊？它想表达什么呢？” 原来信纸早已被雨水打湿，字全都糊成了一团墨渍！！ “什么！？” 画雨和视野里的刘公子居然神同步同时喊了一声！ “哈，就是只野猫，还不快滚…” 视野里刘公子的脚又迅速变大，可此次小猫的视野并没有天旋地转，而是稍微抖动了一下，稳稳停在了稍远的地方，画面定格在那男人身上好几秒，随后画面调转，视野里再也没有出现那男人！ “渣男，渣男，渣男！” 画雨连骂了三声，不停喘粗气。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老头说。 “还要怎么样？” 画雨瞪大了眼睛。 “往下看…” 视野里是一片深灰，又到了夜晚，周围的景物变换的很慢，不知道是靈儿小猫精疲力尽还是心理太过压抑，毕竟历经重重困难，却没能带回那男人。 画面由深灰变成了一片死黑…… 第十五章，猫眼看世界（二）灵猫复仇 第四次！这是靈儿失去意识第四次，已经用掉了第四条命。 一如既往，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眨眼，甩脑袋。 画面开始加速。 “老头，你干嘛？” “直接看重点吧，回家的路，比寻找的路稍微容易一些…” 更容易一些么？画雨没有答话… 小猫的视野里已经回到了村庄，只不过路上躺着些歪歪倒倒的人，有稀稀拉拉几个人拄着棍子慢慢挪动脚步，看起来十分费力，有个人甚至拄着棍子刚挪动几步就倒了下去，再也不动弹。 不止画雨，小猫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开始加快步伐。 一路上见到的惨状是触目惊心，路边房子周围每隔几步都会稀稀拉拉都躺着人，看上去他们就像是在睡觉晒太阳。 靈儿小猫看着这一切喵了一声。 突然，躺着的人身体下面就蹿出几只老鼠，又窜向下一个躺着的人。 通过靈儿的视野，能清除无比的看到，那些老鼠嘴里仿佛还叼着黑漆漆的腐肉，那些老鼠路过另外一个躺着的人，那躺着的人身下又蹿出几只老鼠，对着之前乱窜的几只老鼠就冲了过去，那是几只老鼠在撕扯抢夺嘴里的肉！ 小猫的视野急速调转，就开始往清儿家跑去，到达清儿家附近的一户邻居屋前院子里，传来了丝丝喘息伴随干咳。 小猫视野一转，画面里出现的人画雨也认识，之前还帮助过清儿，那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娘。 此刻一堆老鼠围着她，那大娘趴在地面上，一只黢黑的手上已经少了几根手指，却还在不停扣着地面，将自己略微肥胖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往外挪。 那些老鼠像是发了疯似得在胖大娘身上乱窜，胡乱啃噬，好好的一张脸片刻间已经出现了几道口子，眼珠子都被叼爆了出来，引得几只老鼠一阵疯抢，由于画面是灰色，还不算触目惊心，但画雨也是一阵干呕。 视野停留了一小会儿，明显是靈儿小猫也愣了一下，随即画面开始剧烈抖动，是小猫反应过来开始急速冲到清儿家！ 破落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视野冲进屋里，毫不犹豫的跳上床。 画雨松了一口气，画面里清儿还躺在床上，只不过清儿紧紧楼在怀里的小宝宝，却是一动不动，看来已经… “咳咳，喵儿，你…你回来了” 清儿说一句话就要咳嗽半天。 “四个多月，你去哪儿了？” “你……咳咳……你不该回来……快走……这个……这个镇，闹瘟疫” “我……我也活不久了，我…我要去见宝宝…” “可惜…宝宝还没个名字…” “他……怎么……还不……回……” 视野一阵蠕动，是小猫在不停用头顶清儿的手。 喵喵叫了好一会儿… 随即画面又开始变动，是小猫又快速跑出了屋，不过这次方向是另一边——清儿和小猫从小长大的宅子。 一路都是同样的衰败，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只有一些老弱病残在路上、街上、门口坐着，躺着，靠着，同样脸上挂着绝望。 他们这是在在等死… 等小猫视野到了宅子门口，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视野又开始变换，回到清儿所在的破院子门口，就在门口坐着，一动不动。 “为什么？好人总是多磨，坏人总是长命？” 画雨无奈的感叹了句。 不一会儿，小猫的视野动了动，画面又来到街上，视野又是一沉。 画雨通过靈儿小猫的视野看到，小猫鼻子尖儿下，赫然出现了一只老鼠的后背在挣扎！ 这是小猫叼起了一只半死的老鼠，随即又是画面一阵强烈抖动，那是小猫一路狂奔，这次它奔跑的方向是——书生最开始出村的方向… “还要再来一次？” 画雨坐在石床上干着急，再去一趟，最后的四条命都会耗光的！ 果不其然，小猫的视野足足黑了三次，尽管熟悉路线节约了绝大半的时间，但由于这次小猫根本就不吃不喝，只知道一路狂奔！ 小猫终于是在一个夜晚到达了那高贵的宅邸，趁着夜深人静寻找了半圈，终于找到一口井。 深灰色的视野里，那只已经死亡多日的老鼠，身上挂着烂肉变得越来越小。 “噗通！——” 小猫视野转动，又开始了回家的路… 路上，小猫视野又黑了一次。 等视野再次变得明亮时，周围一切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怎么了？老头，这是怎么了？我看不清了！” “唉…那不是你看不清，是靈儿的眼睛看不清…” “为…为什么？” 画雨问道。 “可能…是那只带病毒的老鼠吧…” 老头摇摇头。 老鼠身上有种物质，猫吃了眼睛能更加厉害，能于黑暗中行走自如，洞悉一切黑暗。 然而那是一只深染瘟疫的老鼠，这么长时间叼在嘴里，虽未致死，却迷了双眼… 等模糊的视野再次回到了清儿尸身旁，视野就再也没动过…直到画面再由浅灰变成深黑… <猫眼世界，完> “老头…靈儿应该还有最后一条命！” 画雨看着旁边躺在的靈儿。 “后面的，你用看了，你看也看不见了…” “为什么？” 随即画雨反应了过来，靈儿这已经是完全瞎掉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靈儿如何又修炼出了人身？你怎么又遇到了靈儿？” “还有，那…那书生最后死了吗？” 画雨觉得书生有莫大的责任！ “最后肯定是死了，不过肯定是老死的…” “什么！” 画雨暴跳如雷！ “靈儿叼回去的老鼠，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很快就被发现了疫病源头，被皇宫的太医处理干净了，一个人都没死。” 老头将画雨手松开，另一只手依然轻轻摸了摸靈儿的银发。 画雨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两分钟。 “那……老头，你是怎么遇到靈儿的，为什么要救一只猫？却为何不救镇子里幸存的人？” “那场瘟疫是老夫打败这黑龙锁在这里不久的事…老夫刚好就云游路过了那个瘟疫的村子，看见一只小白猫虽然眼睛瞎了，但是依然在驱赶靠近的老鼠。 那些老鼠因为吃多了感染瘟疫的死人肉，变得异常凶残，死了的人倒还好，活着的人，就如你刚才所见，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块一块扯下来，又被别的老鼠抢走… 老夫当时很好奇，人都没有了求生的欲望，这只瞎猫为何还在战斗？索性帮它驱赶了老鼠，小白猫也早已精疲力尽，走两步摔两步进了屋子，艰难的跳上床，趴在一大一小两具腐尸身边。 老夫当时就被这一幕震惊了，这是何等强大的意志力，拼尽自己最后一丝力量也要守护主人的遗体，老夫一探思想，便明白了个大概，决定要救这猫儿，至于村子中的幸存者，老夫也不是神，也无能为力。 随后老夫便将打败黑龙得到的龙珠打入小白猫体内，果然这猫儿瞬间就被龙珠强大的力量救醒，并逐步恢复了生机，瞬间就拥有了化人形的能力。 不过由于力量吸收不均，当时还保留了很多猫的特征，毛都没褪去，于是老夫决定收养这只猫妖。 后来老夫与这半猫生活一阵子后，她终于是快要化成了人形，龙珠力量强大，却也没能让她复明，老夫便传她读心之术。” “靈儿天资聪明，灵智开的早，悟性很高，学东西很快，读心术轻而易举就学会了，还自己学会运用了龙珠的力量来保护自己，无奈龙珠怨气重，靈儿怨气也不小，随着力量的吸收化形，渐渐的影响了靈儿的心智。 于是靈儿开始偷偷跑出去滥杀无辜，尤其是书生男子。 不久后老夫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因为压制黑龙的阵法无时无刻不在消耗老夫的生命力与精神力。 老夫最后决定将靈儿封印起来，免得为祸人间” “就是那幅画？” 画雨去翻开书包将画展开，自己还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幅画。 画里赫然是一位妙龄少女，手里抱着一只白猫，惟妙惟肖。 “老头，你画的！” “老夫怕靈儿觉得孤独，便画了幅画，将她封印在这里面，这一封印，就是百余年呐…” 老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对啊，靈儿身体里怎么会有两个意识？” 画雨将画收起来，问道。 “靈儿的天性本来善良天真，可能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与怨恨杀意相互斗争的结果吧，因为靈儿吸收龙珠的力量后已经成为一只妖，成为妖后自己会结成妖丹，靈儿体内有两颗妖丹，刚好平衡她善恶的意志，久而久之便产生了两个意识…” “哎呀…不行了，老夫要睡会儿了！” 老头打着哈欠就要躺下。 “喂！老头别睡啊！你封印了靈儿，怎么后面又跑出来了？那黑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呼！——” 老头倒在石床上，立马传来了呼噜声。 “奇怪，我怎么不累啊？” 画雨想自己今天和学长周旋了那么久，下来这里后就没休息过，就刚才都还一直神经紧绷。 画雨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从这藤蔓点燃，散发出特殊的香味开始，自己就觉得提神醒脑。 “难道…” 画雨走到那堆并不会灼伤人的火堆旁，想了想，还是用脚一下一下踩灭。 “没什么感觉啊…” 画雨自言自语到，“果然嘛，若是有能祛除疲劳的作用的话，那么老头为什么还会觉得累呢？” 这个石洞因为没有了火苗又黑了下来，画雨打算重新摸黑到石床上找书包摸出打火机，谁知道刚走开两步，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一阵恶心，却吐不出来，双眼一翻，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六章：仇恨种子 “学长！放开她！——” 学长右手掐住靈儿脖子，将靈儿娇小的身躯整个提了起来，靈儿明显喘不过气来，手脚乱动，表情痛苦，眼看都快要窒息。 画雨焦急的冲过去，却感觉自己的腿使不上劲儿，无论自己怎么用力，踩在地上的瞬间自己的腿都是软绵绵的，眼看十几米的距离是无论如何也不见缩短。 易枫学长已经举起左手，呈鹰爪迅速往靈儿肚子上一掏，靈儿本来还在艰难挣扎的身体无力的垂了下来… “不要啊！——” “呼…呼…” 画雨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子，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却感觉有双手在压着自己的双腿。 “哟…醒了啊，睡觉都不老实…脚丫子蹬的还挺灵敏…” 老头声音从面前传来。 “老头，你…你干嘛压着我的脚，可恶，你太可恶了！！” 画雨一阵气急败坏。 “做恶梦了？” “明知顾问！” 画雨平复了一下心情，“好几天没做恶梦了…对了，靈儿怎么样了？” “还好，老夫就不太好了，睡个觉硬是被你踢醒…” “我这是咋了？” 画雨觉得只要靈儿在自己身边，再怎么样也该做个美梦。 “这里…可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 “对了…那个藤蔓…有点奇怪…” 画雨起身就摸书包，找打火机，打算将藤蔓点燃，再仔细研究一下。 “还是别点吧” 老头说。 “这东西……有问题？”，画雨指了指黑暗中之前的火堆处。 “谈不上有问题，万事都有个度，只不过吸入的过量了，虚耗太大罢了，不过…这东西似乎对于妖没什么作用” 老头说的妖自然就是指的他自己。 “虚耗？”，画雨有些不解。 “知道你昏迷了多久了吗？”，老头顿了顿，仿佛在等自己回应。 “差不多一整天，老夫醒来见你躺地上，将你转移到床上都大半天了” 老头见画雨不答觉得自讨没趣，将答案说了出来。 “怪不得…肚子这么饿…” 画雨还是将打火机摸了出来，摸黑到之前的藤蔓堆附近，正要将藤蔓点燃。 “你不要命了！？” 老头问道。 “不点燃，我死的更快” 画雨只觉得身上一阵哆嗦，肚子又饿。 之前没有烧完的藤蔓又着了，火势又大了起来，瞬间画雨觉得周围就不那么冷，只是肚子里的饥饿感却没法消除。 照现在的情况看这东西就跟现代的毒品差不多，吸入会让人觉得精神亢奋，降低自己对周围的环境的感知，但一旦停止吸入，反而会加倍身体负担，也就是说这东西根本只是在“欺骗”身体，隐瞒疲惫感，实际上是在透支。 画雨紧接着从书包里摸出两个包子，扔进火堆里，这是之前在平安镇给靈儿买的，靈儿就吃了一个，学长胖子追杀，后来就一直在书包里。 由于这石洞气温不高，也就几度的样子，倒成了个天然的保鲜柜。 画雨还是大胆将手伸入火焰里面，就像伸进了温水里。按了按包子，表皮稍微开始变得有了些温度。 “哎哟！好东西嘿！” 石床上的老头被眉毛遮住的眼睛都放大了些。 “来来来…多来几个！” 老头也不客气，急急忙忙跳下床就过来抢书包里的包子。 “不行！给靈儿留着，没看见我也才吃俩吗！” “那…靈儿也吃不了这么多…你就再多烤俩，就俩！” 画雨想了想，“好，不过，你得给我讲讲这地方的事儿，就那黑龙！” “嗨…没问题…” 画雨抽出了两个包子，扔进火堆，将书包拉好，放在自己身边。 “这个世界，本不太平，一百多年前是妖魔横行，要说这最厉害的还得数这黑龙，铁甲般的龙鳞，任你刀劈斧凿，火烧水淹，不能破其分毫。 老夫与它战斗，一时间竟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反而自己还差点被杀。 哪一战老夫与它斗了三天三夜，最后老夫以自身生命为枷锁，以自己的精神为阵符，画了一个巨大的法阵，诺，就是你现在所在的巨坑” 老头指了指地面。 “当时还是一马平川，只因老夫的阵法才改变了这里的地貌，阵法伸出的枷锁死死困着黑龙，与老夫的精神画的阵符一起，不断下沉，才形成了一个巨坑。 ” “哇！你这阵法这么大呀！” 画雨想起了之前在悬崖边看到的景象，一脸惊讶，有点不敢想象，那条龙又将是多大！ “对啊，后来老夫也尝试过用剩余的力量将黑龙完全消灭，无奈封印黑龙后，仅剩的力量已经无法做到了，又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才将黑龙妖丹给抽了出来！ 黑龙虽然没了妖丹，实力大打折扣，一直沉睡，却依靠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和生命力活了下来，凭着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的龙鳞让老夫奈何不了他” “老夫也趁着自己还能动弹，就多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因为这阵法会随时消耗老夫的生命力和精神力，当时老夫刚锁住黑龙的瞬间就算到自己寿元活生生少了一半呐！” “哦…也就是在那时候，老夫才能云游救下靈儿，后来过了一段日子，不知道这黑龙什么时候居然苏醒过来，开始在阵法里不安分狂躁起来，试图靠蛮力冲开封印，也就是这个时候，老夫才开始渐渐觉得力不从心……” “同时，也就是这个时候，老夫已经没时间和精力去矫正靈儿的心智，此处怨气深厚，你看到的深渊顶端的云团，根本就是怨气所化，靈儿是万万不能在此呆太久。 最后才只能无奈将靈儿封印在画里，只有靈儿怨气随时间流逝尽散，封印才会自行打开，而老夫则独自回来镇守黑龙封印，要知道若是阵法一破，估计积累的许久的怨恨会爆发在普通人身上，使得民不聊生啊” 感情这俩货是在比谁活的更久啊！画雨听完脑子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那靈儿为什么出来后，还会继续杀人呢？” 画雨有些疑惑。 “那封印就不是自己打开的，老夫的能力最忌人血，恐怕是画被沾了血，封印被破开了吧” “一百多年了，想不到靈儿心中的怨气这么重” 老头又感叹了句。 “那…老头，哪个是属于靈儿本身的人格啊？” “这个…重要吗？” 老头反问道，“你没发现，现在两个靈儿都接纳你了吗？” 是啊，弄清楚谁是谁有什么意义，都是靈儿，都是自己的妹妹！ 老头已经从火堆里抓起包子就开啃，画雨正想得愣神，电光火石之间老头已经啃了俩。 “老头，你！” 画雨伸出右手就要去保护属于自己的包子，因为画雨已经看这老头手又伸了过来。 画雨由于距离较近，抢先一步抓起了包子，但手都没离开火焰距离，老头的手就已经一把抓住了画雨的手腕，画雨一阵龇牙咧嘴，却是无论怎么用力也抽不出来。 无奈之下，画雨将左手伸过去，右手一松，包子就落在了左手里，但同样没办法把手抽回来，因为老头原来抓住画雨右手的手迅速变招，又将画雨左手手腕给钳住。 画雨看了眼老头，面无表情。 画雨无奈左手一抖，手中的包子，便抛飞了起来，高过二人头顶，画雨身子前倾，仰着头张着大嘴，就等着包子落在嘴里。 无奈老头手速惊人，原本抓着画雨左手手腕，此刻却是在画雨鼻尖一晃，画雨都没看清那是什么动作，眼前的包子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画雨坐正身子，呆呆盯着老头。 “再来” 老头又将包子伸在火苗上方，将手摊开，包子有些颤巍巍的就在他手心。 画雨伸手就去抓，老头手腕一弯，画雨扑了个空，老头的手躲过一扑却是又恢复了原状。 “玩儿我？” 画雨也来了脾气。 先依旧是用一只手去抓，老头自然轻而易举的避开，画雨嘴角微翘，另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之前只是佯攻，只要预判闪躲的方位，管它赖不赖皮，先吃到包子再说。 本来老头手又要恢复原状摊在火焰中央，却在画雨手即将伸到的一刻，包子突然就上升，画雨都没有看到老头的手有任何抖动。 但画雨也没有细想，站起身子就要去抓，却突然感觉到火焰突然蹿高，直眯自己双眼，恍惚之间只能看到老头的手掌在火焰侧下方摊着。 就这么一瞬间，包子就错过了画雨的手，又稳稳落在了老头的手中，老头的手瞬间又恢复了之前摊在火焰上方的模样。 “老头你使诈！” “攻上是打下，虚左是突右，你不也是如此？兵…不厌诈！” 老头得意的笑着。 画雨只觉得胸中一阵憋闷，感觉自己眼睛都快起火，不知道是被火焰熏的还是被气的。 “再来！”画雨吼道。 画雨也顾不得许多，手脚并用，直接站起来猫着身子压着老头，又是佯攻一抓，老头却依旧是之前的简单动作，手腕一收，躲过一抓，画雨另一只手 抢攻，老头手腕灵活一转，画雨又扑一空。 画雨只觉现在自己活像只猴子，心有不甘招式也凌厉起来，但无论自己是如何进攻，老头依旧是一只手不断收缩、弯曲、上抛，引得身子下方的火苗呼呼啦啦一阵扭曲。 “可恶！” 十几招后，画雨突然手指凝聚出一道真气剑刃，只觉得眼前的老头越看越不顺眼，瞪着双眼照着老头的谢顶脑袋就劈了下去。 画雨身形顿在原地，指尖延伸出去的真气剑刃悬停在老头头顶十几厘米的地方，不住颤抖。 因为老头已经及时将包子又抛了起来，此时一个剑指抵在画雨手腕处，画雨就这么顿了一瞬间无法动弹，老头手腕迅速一转，化指为掌凌空对着画雨肚子就是一掌，画雨只觉肚子被棒子砸了一下，身子往后倒去。 “咳咳…” 画雨咳嗽两声捂着肚子站起身子，却见老头依旧是那手摊着的样子，那颗包子任然稳稳躺在他的手心。 就算光着上半身，这个洞如此寒冷的情况下，画雨也是满脑门的汗。 “呼…呼…” 画雨瞪着眼睛不断喘气，望着自己的双手有些颤抖，不是因为眼前的这老头有多厉害，而是就为了一只包子，自己刚才居然动了杀心！？ “太慢了！太慢了！你这样别说保护靈儿，你连个包子都抢不到！” “老…老头…我…我刚才…” “知道这里的厉害了吧” 老头将摊着的手收回去，把包子塞进嘴里。 “待会儿，我送你上去，这地儿你不能呆太久了” “那…靈儿？” “靈儿你不用管，大不了，老夫再将她封印便是” “不行…我要带靈儿走！” “就凭你现在的本事，她跟着你也是出去送死！” 画雨顿了顿，若有所思。 “老头，求你教我本事！” 画雨单膝下跪，将火焰中的包子取出来，举过头顶对准老头。 “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学本事啊？” 老头没有接包子，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因为…我想保护靈儿！” 画雨回答的干脆。 “是吗？” “是的！” “再问你一遍！” 老头语气严肃了几分。 “是…是的…” 画雨几乎是吼出来的。 “哼！” 老头严厉的哼了一声，“你心里仇恨…终于是发芽了！” “杀掉学长，不就能保护好靈儿了吗！” 画雨这次真是吼出来的，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对…对不起，我…我又…” “你自己去外边冷静一下吧，包子你自己留着，哎呀…好累啊…老夫接着睡会儿…” 老头打着哈欠又回到石床上，立马又传来阵阵鼾声。 画雨也回到石床边，看了看躺在一边的靈儿，肚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肩膀上的洞也只剩下手指大小，脸色红润，呼吸均匀有力。 画雨将包子塞到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就起身在石床前，对着老头跪下，。 画雨知道，刚才老头终究没有让自己走，而是让自己冷静，是想让自己明白获取力量的意义，他会教自己的… 第十七章：冰 “大河向东流哇，这里的山路十八弯，那就是青藏高~高~~~~~~~~~原~~~~” 画雨也不管自己跑没跑调，反正就飙高音。 “哎呀！行了行了行了！” 老头在石床上堵着耳朵翻来覆去，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就不怕吵着靈儿！” 老头低声吼道。 “她？” 画雨一阵摇头，“之前背着靈儿跑山道，动静大得跟地震似得，也没见她醒…” “起来吧…就这么想学？” “是啊” 画雨起身，又从书包里拿俩包子出来扔火堆里。 “要是别人，老夫今天说什么也不教，也教不了，如果是你…” 老头顿了顿，“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什么后果？” 画雨挨着火堆，神情有些紧张。 “老夫现在也不敢肯定…唉…算了…也许这就是你的命吧” 老头下床走到火堆旁坐下。 “把你之前使的那招再用出来” “哪招？” “这招” 老头伸出一只手，结了个剑指，指尖赫然延伸出来一道真气剑刃，但颜色却是红色的。 “老头，你！” 画雨一脸不可置信 。 “你怎么也会？哦！你偷学我的招式？” “听说过世界上有灵气一说法吗？” 老头不答反问。 “听说过，了解不多，只知道生灵修炼成精，少不了这东西” “单想靠人自身的真气凝成实质，成为真气剑刃很难，需要极深厚的内力支撑，你现在的程度是万万达不到的” “可是，我就是用出来了！” 画雨也凝聚出一支真气剑刃。 “那是自然界的灵气，与你自身真气结合形成的灵力，这样就比较容易了” “人通常以自己的精神力和内力结合使用，而吸收灵气，通常是…妖的做法” 老头被眉毛盖住的双眼紧盯着画雨。 “我…是妖？” 画雨一阵吃惊。 “不…你确是人无疑…” “那我…” “可能与你居住的地方有关吧…” “妖靈城？” “算了…不研究这个了，反正是你求老夫教你的，今后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怪老夫” “老头…你！” “怎么样，还学不学？” “学！” 画雨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躺在一旁的靈儿，随即回答道。 “你的真气剑刃只是最初级的用法，更高级的，是这样” 老头手指尖的红色真气剑刃先是表面像覆盖了什么东西，随即那层覆盖的东西开始剧烈涌动，开始冒出细细的透明尖刺循环滚动，画雨第一反应那就是个电锯。 “这…好像没啥太大区别嘛…” “随老夫来” 老头站起身子，走到石壁面前，举起红色的真气剑刃就扎了进去。 看似轻飘飘的一个动作，竟然将大半截真气剑刃都插了进去。 “你来试试” 老头收起真气剑刃。 画雨也不犹豫，举起真气剑刃就往墙上怼，这一对比还真就差别大了。 不管画雨如何用力，顶多插进去一个剑尖儿，之前老头剑刃上覆盖的小尖刺硬是将穿透力提升了一大截。 “老头，我也能像你一样？” 画雨有些兴奋。 “不一定…自然灵气在每个人身体里表现形式的不一样…就像老夫的” 老头摊开手掌，手心开始凝聚出一团气旋，随着气旋不断加速，愣是在手心凝聚出了个小型龙卷风！ 画雨惊奇的看着这小龙卷风就像变魔术一样，伸手就要去摸。 “小子，手不要了？” 老头往后退了几步，到火堆旁，捡起一节藤蔓，刚靠近龙卷风，就看藤蔓身上迅速出现了许多小口子，再靠近一分已经是支离破碎，完全接触龙卷风时，更是直接碎成了粉末。 “哇！——” 画雨不自觉就叫了出来。 “老头，快教我…怎么做到的？” 画雨已经迫不及待。 老头手掌一握，龙卷风瞬间消散，又从火堆里检出来个包子，塞到嘴里。 “你…去外边打坐去，用心感受周围灵气，感受到了以后，将它们纳入身体里试试…” “就…就这样？” 画雨一脸不可置信，“没个秘籍或示范啥的？” 都说要想有奇遇，那就得钻山洞，山洞越奇怪，里面的高人越厉害，没有高人也会有本秘籍宝典啥的。 “没有，你能用出真气剑刃，说明灵气早已经能进入你的身体，只是你之前不知道而已，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发现它” “这里怨气深厚，但灵气也不少，看看外面的藤蔓就知道了，你应该很快很容易就能发现它” 老头嚼完一个包子，又要上石床。 “咳咳…包子…包子…” 石床上的靈儿动了动，就要坐起来。 “靈儿你醒啦！” 画雨高兴的大叫。 “你出去！” 老头却挡住要跑过去的画雨，“抓紧时间！” “可是…” 画雨皱皱眉，“好吧好吧…” 画雨转身路过火堆。 “你要干嘛！？” 老头叫到。 “吃包子啊” 画雨答道。 “没听见靈儿要吃嘛！赶紧滚出去！” 画雨叹了口气，灰溜溜的来到洞外，开始打坐，强忍着身子不自觉的颤抖。 “靈儿啊…哎哟…你可算是醒了呀…” 洞里传来一声大叫。 “诶…？你…是是谁啊…我哥呢？” 靈儿一阵迷迷糊糊。 “来来来…吃包子，别管你哥…哎哟，靈儿来…抱抱来…诶哟…哈哈哈…” “嗯…真好吃…” “给根骨头就是娘，出息！” 画雨坐在洞口不远处，肚子咕咕叫唤，一阵没好气儿。 画雨也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打坐，先不说靈儿时不时就会跑出洞外过来缠着画雨，因为老头除了包子，和靈儿是真没有共同语言，老头也像是吃了秤砣，非要缠着靈儿陪他。 这一来二去就是大半天，画雨空着肚子也饿了大半天，是一点进展一点头绪也没有。 画雨只能在平台中间捂着肚子唉声叹气。 终于是到了晚上，画雨心想这俩货是时候消停点儿了，也该累了。 “哎哟…靈儿啊…你可算是认了师傅了呀…老夫…老夫这半天儿不容易啊…唔呼呼呼…” 老头别扭的声音带着哭腔。 “师傅…真的是你呀…我好想你啊…” 洞里又传来了一个冰冷声音，是靈儿的另一个意识。 画雨也只能在心里不住叹气，这俩货不都会读心术吗？不能直接心灵对话吗？大晚上鬼哭狼嚎个毛线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洞里总算是消停了，画雨趁此机会，开始调整呼吸，用心感受周围的每一丝灵气，周围一切都仿佛都慢了下来。 能清楚感觉到每一丝划过指缝的微风，尽管闭着双眼，也能感受到眼前的不寻常气旋。 渐渐的那些气旋仿佛开始有意识，纷纷往身后不远的石壁上去，进入每一根藤蔓，就像一条条小河在交错的藤蔓里流淌。 画雨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每一根藤蔓的走向，真是种其妙的感觉！ 画雨一阵欣喜，开始学着藤蔓的样子，开始主动的去吸纳一股股灵气。 随着灵气进入体内，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自身丹田处的气团，隐隐越越开始膨胀，随着灵气不断吸收，灵气不断在四肢游走，丹田处开始凝聚出另外一团气团，并且在不断扩大。 渐渐的周围的温度仿佛也升高了些，因为身体不再那么冷。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奇妙，画雨开始循着一股股进入身体的灵气开始探寻源头，谁知越是追寻着道道灵气，就感觉那灵气越没有源头。 随着时间推移，画雨觉得自身的丹田气团开始停止膨胀，但是道道灵气却还是不断涌入体内。 原本分开的两道气团开始纠缠在一起，逐渐身体又开始觉得冰冷，比之前更甚，直到自己完全没办法再控制那团灵气气团，这股外来力量开始将丹田气旋包裹。 画雨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结冰，想动却动不了，想叫却喊不出声！ 但是周围的灵气还在源源不断往身体里猛灌，根本停不下来！ 画雨开始觉得呼吸困难，不停喘气，能明显感觉到呼出去的空气立马凝结成了冰霜。 画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死了！ 谁知下一秒，身体后背感觉被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冲击那股源源不断往体内钻的力量，两股力量冲击在一起，在体内乱窜。 画雨疼得只皱眉头，仿佛身体都要被扯成两半，胸腔像被巨石堵住，喘不过气来。 画雨终于是痛苦的大叫一声，两股力量随着这声叫喊冲出体外，引得周围一片爆炸声响。 画雨不停喘气，仿佛整个人都虚脱了。 随即睁开眼睛，周围还是漆黑一片，能稍微看清人影，是外面天亮了。 “哥，你没事……” 就听见靈儿奶声奶气的说了几个字，随即传来倒地声，转头一看，果然靈儿倒在身旁，身后坐着老头，似乎也有点惊魂未定。 “靈儿，你怎么了？靈儿？” 画雨想起身，却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盘坐了太久，脚麻了，使不上劲儿，只能无奈的看着同样倒地的靈儿， “好小子” 身后传来了老头牙齿漏风的声音，“一个晚上就突破了境界” “不过，你小子贪得无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还好这个平台够结实，没有被你震下去。” 此时画雨才注意到，身子底下的平台附上了一层冰，身边有些冰块碎屑，不远处的石壁上也起了一层霜，画雨嘴里不停吐着白气。 “老头……我……我这是怎么了？” 老头拉画雨坐起来，又把靈儿抱回了石洞里面，独自出来后，坐在画雨旁边。 “冰，你的属性是冰” 第十八章：你是我的眼 “以后吸收自然灵力，切记有度，不然你自己就会变成一块冰，活活把自己冻死在里面。 这次老夫发现的快，把你体内多余的灵气给顶了出去，你才得救，靈儿担心你，趴在你身上说什么也不离开，眼看着你一点点结冰…… 唉呀…算了，不说了，老夫把你体内的自然灵力逼出去，却震晕了靈儿，她本就旧伤未愈。总之你记着，以后别再这么鲁莽，否则你会伤到身边的人” 画雨看了看洞里，“是，我知道了，那我是成功了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画雨随即凝聚出一道幽兰色真气剑刃，感受了一下身体里的灵气气团，然后慢慢引导灵气与真气剑刃结合。 “咔咔咔！——” 真气剑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冰锥，然后掉在地上，碎成两节。 画雨抬头一脸茫然看着老头，“这……” “哎呀，笨死你算了…真气别断！” 画雨又试了一次，果然指尖的真气剑刃这次没有变成冰锥，却也没任何变化。 “这…又是…” 画雨又一脸懵逼，尝试着挥舞两下，没什么特别，又望向老头。 “每个人的能力不一样，怎么用…你自己去研究…可能在实战的时候不自觉就能用出来了” 老头背过身去，画雨分明看到他偷偷抹了一把汗。 “搞了半天是个废物技能……这样子，如何能打败实力像大山一样的学长” “别灰心嘛，你多经历一下实战就能慢慢变强” “说的容易，我恐怕一出去就会被学长抓到，这次我相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过我和靈儿了”，画雨有些灰心。 “以你现在的能力，不一定就会输给你的学长，你只缺实战经验，你应该也注意到，只要精神集中，就能感受到周围，身边的一切在你眼里应该都会变慢、变清晰” 这老头会读心，想必知道学长的强大，只是真的能打败学长吗？ 画雨尝试着将精神集中，果然，不用转身就能感觉到老头和藤蔓身上的“气”，但在石洞里的靈儿却是感受不到，距离太远了。 “老头…你…变慢了吗？” “老夫都没动，你自然感觉不到了！” 画雨心中又燃气了一丝希望，“老头，那我们来打一架怎么样？” 老头起身笔直的现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动也不动。 这是要让自己双手的意思吗？ 画雨指尖凝聚出真气剑刃，摆开架势，就准备冲过去，无奈刚跑一步，就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因为地面上还残留着一层冰霜。 “哎哟…” “哪有人会败在自己的招数底下，看你这小子笨的” 画雨抬头看了看有些笑弯腰的老头，双手一撑，脚下也同时用力，就这么半趴着跳过去了，手指重新凝聚出一道幽兰色真气剑刃，一招横斩。 老头却是侧身小退半步，躲过一击，起脚就画雨肚子上踹了一脚，画雨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怎么不集中精神？”，老头依然站在平台中央。 画雨站起身，深呼吸一口，开始集中精神。 老头见状，开始主动攻击过来，双手依然手背在身后，但速度依然快的出奇。 要是平常状态，面对这迎面一记飞踢，自己在没反应过来时，就又得趴下。 但此次画雨却能看到一道残影袭来，几乎是本能的一躲，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这一脚，老头整个身体像一阵风一样刮过身前，踹到石壁上，石壁上被踩了一个坑。 画雨心有余悸，“老头，你来真…” “别分心，接下来，老夫不会停下，会连续攻击” 老头已经将脚抽出，又向自己冲了过来。 画雨发现，虽然现在能适应这种超高速的攻击，也知道老头并没有尽全力，但还是闪避的很吃力，根本没有机会反击。 仿佛身前这个老头全身都是脚，直腿，鞭腿，回旋踢，侧踢各种招式层出不穷，就感觉自己在跟两只腿打架。 “老头，不打了，我累了” 画雨站在一边直摆手。 其实并没有累，只是画雨感觉到自己情绪又开始有些不对劲。 自从能感觉到周围的自然灵力，就能源源不断的补充，体内力量消耗的少了，自然就不会感觉到累。 只是若自身内力消耗完或者达到饱和度后，却还在吸收自然灵气，就会被反噬，就像昨晚一样。 “小子，老夫已经在尽力逼你了，你却无论如何都不上道，无论如何都无法激发潜力，没有任何一次使用你的能力招架进攻，只是一味闪躲。 看来，你是个特殊的存在，若非经历生死关头，你不会再有任何成长” 画雨想起救靈儿那天晚上，真气剑刃激增到了1.5米，在那之后，自己随时都能引导出1.5米长的真气剑刃，难道真如这老头所说，自己一定要历经生死才能变得更强？ 再想想昨晚的情况，过度吸收自然灵气，生命垂危时，才得到这冰的属性力量。 “那…老头，你来杀了我吧…” 画雨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就冒出这么一句。 老头愣了好几秒，才说，“不行，老夫抱着杀人的觉悟，你会被瞬间秒掉” 画雨无奈摇摇头，别人修炼都是一帆风顺，怎么到自己这里，就非得要死才能成长？ “你要变强，不是没有办法，有个地方能让你变强，不过……就看你愿不愿意去” 老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去！”，画雨想也没想，就答了出来。 老头又愣了几秒，像是在犹豫。 “知道靈儿为什么这么依赖你吗？” “为什么？不是因为我把她当妹妹，她把我当哥哥吗？” “哈哈哈哈…小子无知啊，哪有这么简单……” 老头仰头一阵大笑。 “靈儿的眼睛看不见，这你知道，她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这你也知道了，问题是，她跟你在一起时，却看的见。” “不是因为读心术吗？” 画雨有些纳闷。 “读心术，又如何能看到世界呢？靈儿看到的一直都是你眼中的世界。” “老头，你说清楚点，到底什么意思？” “哎，难怪你学长比你强，你这脑袋咋这么木头？” 老头走到平台边缘，画雨也跟上。 “靈儿的读心术做不到像老夫一样，她能不能通过别人的眼睛看到世界，老夫不清楚吗？ 靈儿的读心术说到底也只能看到内心的想法而已，能通过你的眼睛看到世界，无非是你能将看到的事物想法十分迅速的转换成图像而已，靈儿看到的就是这个” 这下画雨明白了，画雨在现代生活中是个设计师，每天就与各种图像打交道，已经能做到在脑子里将多张图像拼合成一张图像的能力。 久而久之，眼中看到的任何景象，都能以图片的形式展现在脑子里，平常不自觉的将每一秒钟看到的事物处理成图片放到脑子里，靈儿读取思想，就像看幻灯片一样，重现了现实的世界。 “你…就是靈儿最好的眼睛” 老头补充了一句，“真不知道，你是天才，还是蠢才…” “老头，你这跟我变强有什么关系吗？”，画雨在感动之余还是问道。 “你此一去，有两种可能： 一，你会死在那个地方，尸骨无存，靈儿以后又得回归黑暗的世界，这不是老夫想看到的。 二，你活着回来，但是有可能已经丧失本心，六亲不认，会杀掉眼前所见的一切生命，到时老夫会亲自动手，结果你的生命，保全靈儿。” “有没有第三种可能，我回来，依然保持初心？” “微乎其微” 老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画雨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倘若自己变成一具只会杀人的行尸走肉，这老头会毫不留情的干掉自己。 画雨咽了口唾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想清楚了，再告诉老夫，老夫再去睡会儿”， 老头转身就要往洞里面走。 “等一下，不用想了，我去” 其实没有什么好想的，出去靈儿也是死，去拼一下，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嗯，等老夫一会儿”，老头脚步未停，依然进洞里去了。 这个时候了还要睡觉？白瞎自己刚酝酿的感情了。 “这是什么？” 老头不一会儿居然又出来，手对着画雨摊开，是个黑漆漆东西，像是枚戒指。 “空间戒指，里面能装东西，不过只能装死物，这个戒指里空间不是很大，大概比你那包大个一倍吧” “这要怎么放东西进去？” 画雨问到。 “只要你心里想着那样东西，想要将它放进去，戒指会自行运作，取东西也是一样” 画雨调动灵力凝聚出一节冰锥，伸到戒指旁，心念一动，冰锥就消失了！ “呀！真是好东西呀，老头，送我的？” “哼，你若保持初心，归来仍是少年，送你何妨？” 老头有些不屑。 “你现在去找足够的藤蔓装进去，记着，带会儿到了地方后，不许睡觉，否则你必死无疑。 靠这藤蔓打起精神，甚至一刻不停的战斗，直到你见到一样东西，就是你回来的时候” “什么东西？” “黑龙！” “啥！” 画雨一惊。 “地底下，老夫已经百余年没有下去了，此处灵气充盈，必有不少生灵成精，不过顶多百余年修为，可能最多也就跟你斗个旗鼓相当，这样说不定能更好激发你潜力。 还有，你不一定能见着黑龙，撑不住了，及时逃命回来” 画雨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吩咐做足了准备，将空间戒指戴在手指上，里面塞满了藤蔓，带上了打火机。 “老头，我准备好了” 画雨和老头又回到了平台边缘。 “有什么遗言吗？”，老头一句话差点儿没噎死自己。 “老头…你怎么知道我会死，呸呸呸，大吉大利。” 画雨嘴上这么说，还是补充了句： “老头，照顾好靈儿，走吧…怎么走？…” “这么走！” “啊！——” 画雨只感觉自己屁股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身子往前一个趔趄，整个人就开始急速往下坠，自己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嘴里不自觉的发出杀猪一样的嘶吼。 “别叫了！” 画雨感觉自己正被双手抱着，是老头。 乖乖！一脚把自己踹下平台，还比自己先到达地面！ “好臭啊！”周围充斥着腐烂腥臭的味道，画雨被熏的直捏鼻子。 “记住随时保持灵气吸收，不然你没被杀死也会饿死，还有，越是靠近黑龙，灵气更甚，成精的生灵也越厉害，切记，打不过了就跑回来，在这里喊老夫，老夫听到自然会来接你的！” 老头将画雨放了下来，脚踩在地上发现又软又湿，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就像是踩在一堆烂肉上面。 “哦！老头你可得把耳朵放机灵点儿，可别睡着了！” 老头哼了一声，气息就已经消失不见，空中传来一阵飘忽的声音回荡在空洞洞的黑暗里： “记住，保持本心！” 你大爷！画雨心中暗骂，这么大声是要把周围的乱七八糟东西全引过来啊！ 画雨看周围黑漆漆是伸手不见五指，干脆先抽出一截藤蔓点燃，刚点燃就发现眼前的黑暗里，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画雨心中一惊，马上将藤蔓的火捏灭！ 但那声音却像是已经发现了自己，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什么东西的踩水声，那声音正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第十九章，地底世界（一） 画雨嗓子一阵发紧，身子不自觉后退了几步，贴到了身后石壁上。 刚贴上去就感觉背后传来扭扭曲曲的条形触感，画雨浑身一震，才反应过来那是藤蔓，回身用手感觉了一下比平台上面的要粗，感情这东西是从这里长上去的。 画雨正犹豫，要不要干脆爬上去，转回头一看，眼前的黑暗里，出现了两个红点晃晃悠悠，伴随“嘎吱嘎吱”的磨牙声音。 画雨那可怜的感知距离大概也就两三米，根本感知不到眼前出现的是个什么东西。 “老…老头！” 画雨扯着嗓子就开喊，连喊两三句，黑暗里只有自己空洞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回应。 “骗子！大骗子！” 画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藤蔓就开始往上爬，黑暗里是啥也看不清，好在能感受到藤蔓里的“气”，辩清藤蔓走势，攀爬倒是没有难度。 但也不知道是自己紧张，还是地底的藤蔓更加湿滑，仿佛上面都覆盖了层粘液，刚往上窜了一两米就脚下一滑，四仰八叉倒在浅水里。 一股腥臭直往鼻孔里灌，熏得睁不开眼，画雨咳嗽了几下，刚稳定想要站起的身子立马定住。 顾不得深吸两口气带来的强烈恶心感，因为画雨发现自己正对着那两个红点，此时那两个红点却是已经变得像是鹌鹑蛋大小，踩水声也是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阵阵沉闷的喘息声！ 画雨也终于是感觉到了那东西身上的“气”，足有半人高，从气流动方向看是种四脚着地的生物。 画雨半趴着身子胸口不断起伏，一动也不敢动。 但那两个红点瞬间就被扯成了两条猩红的血线，伴随一声尖利的呼啸，是那生物急速向自己冲过来了！ 画雨几乎是本能的往旁边一滚，浑身都裹满了恶臭泥水。 随即在自己刚才所在的地方传来了沉重的落水声，腥臭的泥水都溅到脸上。 画雨是根本连擦脸的时间都没有，翻起身子赶忙退了好几步，因为那落水声刚响就感觉到那团半人高的生物迅速又扑了过来。 “呀！——” 画雨指尖凝聚出一道真气剑刃，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画雨举着剑刃对准再次向自己扑过来的生物主动冲过去，在空中短暂交接，那半人高的生物传来一声哀嚎，随即便是一股更加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画雨顿在原地，举着真气剑刃，大口喘气。 半人高的生物气息在自己身后被分成了两半，落在泥水里抽搐两下没了动静。 “刺激…” 画雨收起剑刃，从戒指里重新抽出打火机和一截藤蔓点燃。 连眨几下眼睛，才适应火光。 这里脚底下全是漆黑的泥水，偶尔会有些藤蔓扭曲地伸出水面，看起来就像一条条巨大的蛔虫，画雨看了看自己身上，挂着些黑泥夹杂着些黏糊糊的黑色液体。 再看躺在一边的生物，这一看不要紧，看清楚却是倒抽一口凉气，那已经断成两截的生物浑身都是黑毛，被泥水浸透，拧成了一股一股手指长的“钢针”，再看那生物的脑袋分明就是一只狰狞的老鼠模样。 “吃什么长这么大个！” 画雨一脸惊奇走近半人高的老鼠，两截身体截面有些黑乎乎的粘液，只不过像是被什么东西冻住了。 画雨蹲下身子，将火光靠近老鼠上半身，拳头大小的漆黑眼珠透着火苗仿佛还在咕溜溜转动，画雨不再看那渗人的眼珠，盯着老鼠截面上的一层冰霜。 “难道…” “吱！——” 谁知那半截身子的巨型老鼠嘴巴突然张开，露出二十几厘米长的牙齿，半截身子下的两只利爪开始在泥水里乱划，引得半截身子一阵乱颤，喉咙里发出长长的刺耳鸣叫。 画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一屁股坐在水里，堵着耳朵一时间有些发愣。 刺耳的声音像是划破了这黑洞洞的空间，传了不知道多远，画雨才反应过来抬起真气剑刃扎进了老鼠脑袋里，老鼠抽搐两下后终于是没了任何动静。 画雨只觉得自己脑袋还有些嗡嗡响，正当喘口气，却发现身后又传来了阵阵踩水声！ 只不过，那声音不再是之前有节奏的几声连环，而是像千军万马袭来般，杂乱无章。 这就是一堆半人高的老鼠正在向画雨奔袭而来，速度飞快！ 仅仅是几个眨眼间，眼前的一颗颗小红点已经来到了身前！ 藤蔓的火苗照明范围有限，根本就看不清眼前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来了多少，此时像是一堵围墙一般，距离石壁不远围了个圆弧，将画雨和两截死老鼠围在了中间。 画雨只能在心中将眼前的老鼠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这些个老鼠指定是吃多了没事做，天天就跟这儿造小鼠！ 画雨不断用手里的火苗在自己身前划圈，阻止一个又一个老鼠的伸头试探。 “老头！——” 画雨又叫了几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大骗子！你给我记着！” 老鼠群也像是受到了叫喊声刺激，纷纷驻足脚步仰着脑袋对着黑漆漆的空间嘶吼，像是在嘲笑。 声浪阵阵，经久不衰，画雨只感觉耳膜都要裂开，眼前这一堆简直就像是一万个霊儿同时在哭，画雨也终于是理解到了当初孙悟空打犀牛精的场面。 画雨半弓着身子，堵着耳朵，眼睛鼻子嘴巴都拧在了一起，手里的火苗也被声浪震的呼啦啦作响，引得周围影子一阵扭曲。 “别叫啦！——” 画雨提起内力，一声呼啸似虎啸龙吟，震得黑暗空间水面都起了两圈波纹。 呼啸声盖过群鼠，摆开架势，凌空一掌激发内力打在正前方一只巨型老鼠身上。 掌力刚接触到巨型老鼠身上，引得地面水花爆炸，画雨认为起码能摔它个人仰鼠翻加半身不遂。 事实上，被击中的老鼠不仅就地掀翻，而且那巨型老鼠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直直向后砸去，溅起的水花也瞬间被凝成冰锥，延伸出去的冰刺都扎到了旁边老鼠身上，引得一阵逃窜。 这是！？ 画雨来不及思考，因为鼠群已然暴乱起来，迅速向自己围拢冲来。 画雨提起内力，对着鼠墙就是一番狂轰乱炸，接连打出二十多掌，最前面的一圈老鼠同样迅速蒙上一层冰霜，往后砸去，接连造成几十道“线性”空隙，随后又迅速补上。 画雨攻击迅猛，但鼠群像是没有源头，被逼的后退，紧接着就感觉自己后背已经触碰到了藤蔓，贴上了石壁，已无路可退。 “这样如何！？” 画雨一只手举着藤蔓，一只手指尖凝聚出一道真气剑刃，往身前一甩，激起黑色水花。 迸射的水花瞬间被冻住，变成了了一道布满冰刺的冰花，不少巨型老鼠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加上脚下泥水根本刹不住脚，径直撞上冰刺，接连穿了好几只巨型老鼠，成了老鼠糖葫芦串。 画雨脚下却不敢停，连忙向前冲去，踩上冰花便高高跃起，因为两侧的老鼠已经包围了过来，将自己刚才的一席之地极速填满。 画雨此时还在半空，脚底下是密密麻麻一片巨型老鼠，它们也都注意到了头顶上的画雨，顾不得惯性摔成一片，又迅速向上窜来。 画雨空中连续激发掌力，一只只窜起的巨型老鼠又纷纷变成冰鼠落下，砸向下方汹涌的鼠群。 画雨也开始下坠，借助掌力调整身形，指尖的真气剑刃开始伴随身子转动。 画雨就像是一个搅拌机的刀片，旋转着落向鼠群，不断窜起来的老鼠，碰到真气剑刃，无一不是变成两截冰鼠落下去。 但这络绎不绝的鼠群像是不知道怕，依然一个劲儿猛扑撕咬。 画雨落地身形依然未停，依然借着回旋的力量，一记扫堂腿带起水花，真气剑刃再顺势一斩，又做成了一道冰花。 冰刺插进周围一圈老鼠身体里，冒出来的黑色粘液喷出多远就变成了冰渣子。 但鼠群攻势实在凶猛，所谓“双拳难敌四脚”，画雨稳住身形连斩几只老鼠就迅速被淹没。 画雨被巨型老鼠群压的半趴在泥水里，手中的藤蔓浸入水中瞬间熄灭，两眼一黑，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周围就只有老鼠群兴奋的嘈杂声音。 画雨只能及时提起内力包裹全身，顿时觉得自己腿上、屁股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画雨有些纳闷，为什么不攻击自己的后背呢？ 难道是那藤蔓上的粘液？画雨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因为那藤蔓从这里往上长，底部有粘液，平台上方却没有，只能说明根部这里的粘液是为了防御什么东西存在的，自然就是这里的老鼠！ 怪不得之前老鼠群没有贴着石壁包围自己，但现在自己距离石壁有段距离，别说去涂粘液，连起身都困难。 突然，画雨觉得自己侧肋被巨力顶了一下，整个身子便翻了个个，只能双手交叉挡在脸部。 画雨紧咬牙关，包裹全身的真气不敢松懈，却依然感觉到自己大腿上传来剧痛，应该是已经被抓伤了一条口子。 眼看形势危急，画雨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第二十章：地底世界（二）寒冰真气 画雨被巨型老鼠野蛮冲撞，东倒西歪在泥水里打滚，渐渐的老鼠群像是失去了兴趣，慢慢停下进攻，后退成了一个两三米直径的圈，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像是在开会讨论。 画雨在中间机械的站起身子，嘴里吐了几口脏水，深深喘了几口气。 “呸…好恶心…终于消停了…差点交代在你们这群畜牲手里！” 画雨此时除了几个必要的关节和鼻子嘴巴处，全身被一层三厘米厚的冰覆盖。 画雨感觉了一下肚子位置的冰，刚才被一只巨型老鼠利爪刨的三道爪痕，伴随灵力输入正在急速复原。 “厉害啊！果然不是错觉，真的不会冻伤自己！” 画雨之前在平台上打坐的时候就发现伴随灵气吸收，身体逐渐感觉到不再寒冷，画雨怀疑自己耐冻能力提升，刚才情势危急之下便将包裹全身的真气注入自身冰属性灵力，成为了寒冰真气。 之前攻击巨型老鼠的掌力也是寒冰真气，现在覆盖全身却成了件冰甲，伴随寒冰真气输入，受损的部位还能自行复原。 “咕！——” 画雨欣喜之余肚子里传出叫声。 灵气吸收居然没法消除饥饿感？ 画雨一阵纳闷。 眼下被鼠群重重包围，画雨机械的挪移一步，老鼠群也保持阵形，窸窸窣窣的跟着挪一步。 “嗯？” 画雨又机械的挪动一步，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靠！有病啊你们！” 画雨冲着黑暗里的一排排红点骂了一声。 “好想吃包子…唉…靈儿和那老头怕是不会给我留了…就算留…这也走不掉啊…” 画雨脑子里都冒出了包子的样子在自己眼前晃晃悠悠，画雨深吸一口气直打干呕，差点没吐出来，再香的包子搁这儿都只能是一股臭味儿！ “噗通！——” 画雨一惊，周围的红点也是一抖。 画雨僵硬的低头看去，尽管看不见，还是能感觉到身前泥水里有团圆乎乎的东西，上面覆盖了一层逐渐消散的“气”，正是自己的寒冰真气。 画雨闭上眼睛，幻想包子的模样，果不其然，自己眼前又开始慢慢凝聚出一团“气”。 画雨随即就明白了过来，这寒冰真气还能凭借意志力凝冰化形，甚至能跟随自己意志漂浮运动！ 画雨压抑不住心中狂喜，开始控制冰包子在自己周围环绕。 “噗通！——” 周围的小红点儿又是齐齐的一抖，又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咦？” 超出自己的感知范围，就掉下去了？ 黑暗中一排排红点儿上上下下不住晃动，因为画雨开始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断凝聚出乱七八糟的物件。 一群老鼠看凭空出现又迅速落下的东西不住点头，像极了一堆挥舞的荧光棒。 你大爷，开演唱会啊！ 画雨收起玩性，将空中一颗环绕的冰包子停在身前，心念一动，黑暗中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那是冰包子在变形。 冰包子由开始的椭圆形，变的细长，最后凝成一节冰梭，紧接着画雨又重新凝聚出第二根，第三根……直到第十根… “呼……极限了吗？” 画雨发现，数量越少，形状结构越简单越容易操控，超过三根冰梭，控制精度就会下降，如果不持续往冰梭里注入寒冰真气，真气消散也就无法操控了。 画雨看着眼前一排排红点依然叽叽喳喳晃动不停，心说这时候就别“互动”了！ “你们……都要死在这里！哈哈哈哈……” 画雨按耐不住心中一阵狂喜。 身子一震，覆盖全身的冰甲炸开，仅仅留下胸前和后背的冰甲。 同时原本环绕的十支冰梭激射而出，穿透力之强，冰梭硬是连续穿透两三只巨型老鼠才停下。 画雨脚下连贯，随便就冲了个方向，身子周围又凝聚出三根冰梭环绕自身，右手虚空一抓，一根两米长的冰枪凝聚成型。 老鼠群也是瞬间暴躁起来，包围圈迅速缩小。 "唰唰唰！——" 几根冰梭射向老鼠群，几只老鼠应声倒地，但是攻势丝毫未减，身后的老鼠迅速补位又冲了过来。 画雨就保留三根冰锥环绕，一柄冰枪在手，冰甲加身，冲进鼠群去就是干。 画雨此刻完全不用担心受到攻击，但凡靠近自己身边的巨型老鼠，要么只能在冰甲上留个浅浅的印子，随后迅速复原。 要么就被环绕的三根冰梭扎进身体，一根扎完又重新凝聚一根。 画雨手中的一柄冰枪不停舞着枪花，接连突刺，身前两米范围内就没有一只完整的老鼠。 画雨也尝试像真气剑刃一般给冰枪注入寒冰真气，不管威力、攻击范围、攻击效果都产生了变化，冰枪一记横扫，有的老鼠比较灵活，跳起闪避，但枪尖所到之处，皆为冰封。 眼看一击落空，横扫范围以外蔓延出扇形的几道水晶般的冰柱，直接刺穿跳起老鼠，画雨再回身一扫，几道水晶般的冰柱连带被冻住的老鼠一起碎成了冰屑，同时迸溅后方其他的巨型老鼠。 眼看这一击冲击力巨大，冰屑插在老鼠群身上，又掀了众鼠个“鼠仰鼠翻”。 “哈哈哈哈…痛快！哈哈哈哈……” 在如此密集的老鼠群里，画雨压根不需要视野，感受到了老鼠身上的“气”，便直接冲刺。 此时画雨又是一击突刺击穿一只老鼠头颅，半人高的巨型老鼠少说也有两百斤，画雨却顺势直接挑飞。 画雨也跳起，在空中又是一击横扫，在枪尖接触这只巨型老鼠时，还没来得及分成两节就被冻成了一整块冰，极速向后下方砸去，又砸中底下一片倒霉老鼠。 画雨在空中趁着旋转落地以自身为圆心，单手执枪，一招圆舞枪，伴随炸裂的扇形水晶冰柱，将周围因此招结成冰球的巨型老鼠轰飞了出去，伴随一阵哀嚎又砸倒一片，包围圈也扩张了一下。 画雨刚稳住身形，鼠群还在毅然补上，画雨将手中冰枪举起，猛地一掷，冰枪贯穿一列巨型老鼠。 老鼠群像是发了疯，一阵阵嘶吼补上空缺，大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势。 画雨半蹲身子双掌往脚下一撑，一面巨大冰墙在身前极速升起，老鼠群本就猩红的双眼更甚，丝毫未见减速，硬着头皮就往冰墙上冲撞。 身前巴掌厚的冰墙被冲撞的硬是开始往自己头顶上压了下来，近两米高的冰墙要倒了！ 头这么铁！？ 画雨立马起身后撤两步，膝盖一弯整个跳起，在空中双手结成剑指，凝聚出两道幽蓝色真气剑刃，踩在即将完全倒塌的冰墙上借力冲刺。 画雨在空中回旋身子，两道真气剑刃像是螺旋桨，在黑暗的空间闪烁耀眼光芒，面对愣头冲过来的巨型老鼠，一只只被搅得稀碎。 画雨甚至都没有觉得自己身体再挂上巨型老鼠身体里的恶臭粘液，一旦真气剑刃击中伤口会冰封，碎肉会成冻肉。 画雨不管不顾，举着两道真气剑刃，环绕冰梭，穿梭在鼠群，两道光刃在黑暗中大开大合。 画雨双手剑刃交叉，在身前拉出个十字光辉，眼前一堆老鼠身体瞬间四分五裂。 画雨心念一到，冰梭便像跟踪导 弹一样在身边锁定目标，一旦锁定就只有一个结果，被小臂长的冰梭生生插进脑袋。 几招过后，画雨身子一翻，中转体720度，使出的是二段斩四连击，硬是将包围的老鼠群杀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路。 画雨稳住身形，立在原地，大口喘息。 持续附带冰霜属性攻击，消耗居然这么大！ 一番战斗过后，周围的巨型老鼠却也没有再靠近，在一阵刺耳的叽叽声后，就都调头往黑暗深处逃去。 “怕了？再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画雨干脆一屁股坐了下去，发现自己屁股下方有些松动。 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截藤蔓，用打火机点燃。 “我为啥不是领悟的火属性能力呢？” 画雨一边调理气息，一边查看身子周围。 尸横遍野！ 画雨坐着的地方俨然成了一座“鼠山”，画雨看清楚后身子也是一抖，脚边一颗冻成冰的狰狞老鼠头滚落下去。 “这…这是我干的！？” 画雨埋头看着自己双手，有些不敢相信。 不知道是火苗原因，还是死老鼠身上会散发奇特物质，画雨只觉得这个空间像是有层红色的雾气，经久不散。 “不知道…里面还会有什么怪物…刚开始就这么刺激！哈哈哈…” 画雨竟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纵身一跃，下了“鼠山”，脚下也漫起了一层冰霜。 画雨震碎冰甲，举着藤蔓，开始往黑暗更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黑暗的空间走起来像是没有尽头，脚下也早已恢复了之前泥泞的沼泽模样，每一脚踩下去都会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随后就会冒出黑色气泡，气泡炸开又会散发阵阵恶臭。 正当画雨怀疑自己孤身一人在黑暗里原地踏步的时候，火光触及不到的范围外，又出现了那“咯吱咯吱”的磨牙声伴随阵阵踩水声，只不过这次能听出来“鼠多势众”但却步伐整齐。 画雨顿住脚步，不再动弹，专心听着身前黑暗里的动静，声音越来越近。 “去而复返?” 画雨嘴角不自觉上扬，竟然觉得有丝丝兴奋。 “快点来！啊哈哈哈——” 第二十一章，地底世界（三）冰松林 不少人都有过这样一个童年，走在小路上，随便捡根树枝、竹条，但凡路过一支挺拔的花草，几乎是不由自主的会将其拦腰斩断，这种难以言明的快感此时正在画雨心头不断涌上来。 画雨举着藤蔓再次被半人高的鼠群围在中心，能看出来一张张狰狞的脸上充斥着愤怒，发出“咯吱咯吱”的阵阵磨牙声，奇怪的是鼠群没动。 画雨早已撑起胸前和后背的冰甲，正欲结出剑指，却发现火光无法触及到的鼠群外围传来了慢慢悠悠的踩水声。 画雨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能明显看到到一圈圈水纹在自己脚脖子处上下冲刷。 “这么大动静！” 画雨抬头死死盯着波纹满过来的方向，踩水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沉重的喘息声。 画雨身前的老鼠群开始有了动静，原本是个圆圈现在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让出了个两米多宽的直线通道。 但火光仍然触及不到这通道的末端，画雨正仔细眯眼，想要看清那片黑暗，这一看却是让画雨心头一紧！ 黑暗里晃晃悠悠过来的赫然是脑袋大小的两个红灯笼，绝对是个大家伙！ 画雨呼吸有些急促，因为黑暗中的大家伙已经来到了身前，正半趴着身子恶狠狠盯着自己。 那是一只一人多高的超级老鼠，比之前的霊儿大白猫形态还要大个，这俩要打一场还不知道谁输谁赢。 这超级老鼠光爪子就有人的小臂长，嘴里挂着半人高的大黄牙，身子像鳄鱼抖水般不住颤动，发出阵阵摄人心魄的动静。 画雨一阵恶心直捂鼻子，因为超级老鼠嘴像把电风扇，吹出来的口臭比脚底下的淤泥更甚。 “你…你多久没刷牙了！” 画雨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捂着鼻子嘴巴吼出这么一句。 下一秒，超级老鼠撑开巨嘴，发出的不是属于老鼠的尖利叫声，而是一阵浑厚低沉的闷吼，就像打嗝。 画雨双手交叉挡在身前，身前的巨口像是个风穴，伴随低吼一股腥臭无比的巨风吹了出来，脚下的一层浅水都被吹得露出了黑泥。 画雨强定身形却还是感觉自己在后退，脚下都拉出了两条深深的坑道，几秒钟过后画雨硬是被这一吼吹得往后翻了出去。 “啊！——” 画雨被吹起在空中大叫，随即背后传来剧烈的碰撞感，是自己撞到了身后的包围圈，鼠群身上。 还好自己早已撑开了冰甲！ 此刻画雨刚撞到鼠群中，就被周围的一窝巨型老鼠扑了上来，疯狂撕咬，手中的藤蔓也不知道掉在哪里，周围又陷入了黑暗。 “咿呀！——” 画雨将内力压缩，伴随呐喊激发出来，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一轻，周围的巨型老鼠被震飞，发出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惨烈的叫声。 但叫声很短促，明显是刚被震飞就已经被冻住了。 画雨指尖随即凝聚出一道寒冰真气剑刃，原地一转，剑气圆斩，将冲过来的就近几只老鼠斩成了两节冰鼠。 那超级老鼠像是刨了两下泥水，似乎也打算向自己扑过来。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画雨决定斩杀掉这只超级老鼠，剩下的虾饼蟹将就是一盘散沙。 因为此时身后包围的巨型老鼠正有节奏的攻击，一波接一波，不像之前般杂乱无章，明显是不想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超级老鼠看似体型巨大，但速度依旧不慢，相比其他巨型老鼠速度还要快上几分，此时已经能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势极速向自己冲撞过来。 冲撞途中是惨叫连连，这家伙，连自己同伴也不顾！ 画雨右手斩掉一只老鼠后，左手凌空打出一道寒冰真气，想直接冻住它，谁知这超级老鼠将长长的爪子扣住地面，横着往旁边一让，躲过了一击。 画雨打出的寒冰真气倒是击中了它身后的其他老鼠，这超级老鼠头也不回，还是笔直冲过来。 画雨将寒冰真气灌入腿部，猛地往地上一踩，几根冰锥以脚为圆心发散延伸去两米多，贯穿了几只正冲向自己巨型老鼠。 这超级老鼠也刚好冲到这招攻击范围，画雨本以为这招能解决掉它，没想到这超级老鼠用头硬生生撞断一根冰柱，一爪又拍断另外一根冰柱，速度丝毫不减还是朝自己冲过来。 "我去！！" 画雨已经高高跃起，同时在脚下凝聚出一道冰墙。 这超级老鼠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转向，干脆一头又撞在冰墙上，活生生将冰墙撞穿了一个洞，随之冰墙后倒，砸死另外两只倒霉的巨型老鼠。 画雨此时还在空中未落地，却早已准备好下一招。 画雨在起跳时便有意旋转身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十几根冰刺发散而出，生生插到了周围的一圈老鼠身上。 但由于老鼠数量实在太多，一波倒下又有一波补上，向空中的自己扑了上来！ 熟悉的一幕！画雨早有准备。 “呀！——” 画雨将胸腔压缩的真气又一次激发，空中一个球形能量炸开，周围冲上来的巨型老鼠气息瞬间被360度弹开。 画雨刚落地稳住身形，但那超级老鼠却像是没有受到波及，已经来到身前，举着爪子就向自己头顶袭来，画雨本能的后撤，却是根本来不及了。 画雨就感觉胸口受到重击，身子被这一爪子拍飞倒回去好几米，撞到了身后的其他老鼠上，硬生生砸死过去一只。 画雨一个鲤鱼打挺，稳住身形，胸口的冰甲刚才已经完全被击穿，此时正在快速愈合。 这要是被连续击中同一个地方两次，恐怕心肝肠子都会被爪子勾出来吧！ 画雨心中一阵后怕，超级老鼠的攻击力果然强劲。 要是一对一跟这超级老鼠对阵，击败它倒只是时间问题，可现在面对的是一群老鼠，黑压压一片根本看不清有多少，只是源源不断的向自己扑过来，真心佩服这些老鼠的生育能力啊。 画雨又凝聚出几根冰刺在身边环绕，这招其实很费精神力，要控制它们准确的击中周围的老鼠，自身还得正面迎敌，相当于一心多用。 “呼！——呼！——” 也不知道是不是疲劳叠加，这次明显没有之前消耗那么多，却喘息的比之前还厉害。 画雨刚喘两口气，却不得不再次起身迎敌，双手凝聚出真气剑刃便是一通乱斩。 可疑的是，这超级老鼠没再进攻，气息只是停在原地，就这么看着一群杂兵进攻。 画雨心中直骂娘，想让自己打累了，你再过来抢人头！ 但画雨马上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画雨又要使出一招圆斩，想斩掉周围的一圈冲过来的老鼠，不料感觉地下一阵不明颤动。 画雨本能的感觉不好，迅速变招，往后退出去两步。 刚挪开脚步，之前脚下的位置便突然凸起几根半米长的土刺。 画雨倒是已经躲开，但几只冲过来的倒霉老鼠就没那么幸运，刚好被突然冒出来的土刺扎进肚子里。 这原本是自己要斩杀掉老鼠，却被超级老鼠干掉了，画雨能感觉到它在猛的拍打地面，看来是十分不爽，画雨心里暗骂一声"该！" 心里这样想，只是现在情况也实在不容乐观，身上的疲劳感越来越强烈，但周围的老鼠却还是络绎不绝，不断的向自己扑过来。 时不时还得注意脚下，稍微有些不对劲就要马上跳开，毕竟胸前背后有冰甲，这裤裆没做冰甲。 因为太影响行动能力，这土刺扎一下非死即残，画雨可没有练过铁裆功。 渐渐的，这些老鼠像是掌握了规律，几只老鼠同时攻击自己身上的某一个点。 画雨心中不停咯噔，接连后退，好几次险而又险的差几毫米就给破掉防御。 超级老鼠也紧密配合，一边控制地上冒土刺，一边开始有意无意接近自己。 画雨有几剑明明斩在超级老鼠身上，却没有如意料般变成冰老鼠，只是有几道浅浅的伤口，伤口附近的冰也没有扩散，看来这超级老鼠已经会用妖气保护自己了。 面对这些大大小小的老鼠爪击，画雨由于疲劳感增强，身上有些地方开始挂彩，胳膊大腿上都有些伤口。 画雨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要死在这里吗？ 周围的老鼠还在不断涌过来，画雨早已觉得恼怒，完全是拼着一股子狠劲儿在坚持。 画雨越来越烦躁，身上在不断增加伤口。 好不容易变强，就要死在这儿吗？ 不，还没有报仇！ 是不是不应该来这里？ 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人的感觉，又要失去了吗？ "靈儿……学长..." 画雨一边砍一边喊，只觉得身边无论哪只老鼠都像学长，正在望着自己发狂的笑。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报仇！我还要去陪靈儿！我不能死！——" 画雨一边狂喊，一边狂揽自然灵气，此刻画雨需要更多的力量。 随着自然之力的吸收，疲劳感稍微有所减轻，身上的痛楚也逐渐感觉不到了，只是身子微微有些发冷。 伴随灵气吸收，画雨每斩杀一只老鼠，心中都会产生一丝快感，是那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画雨渐渐的开始贪婪享受这一切，不再是之前的防卫反击，而是不断找寻目标击杀！ 但伴随阵阵快感的是身体愈发寒冷。 画雨只觉得仿佛喘息呵出的气都会变成冰霜，周围的寒气也仿佛也愈发浓厚，连空气都要被冻住一般！ 画雨感觉自己头顶上像被什么东西压着，越来越重，渐渐的开始有些实质化。 突然，画雨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嘭！——" 一根半米粗的冰柱插在自己前面一米处，把一只老鼠插到了已经结成冰面的泥泞沼泽里。 "嘭……嘭嘭！——" 又是几根冰柱，全是半米粗的冰柱在身边插下来。 几声过后，周围便全是老鼠的惨叫，与巨大冰柱插进地面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一时间周围没有老鼠攻击自己，好像都被挡在外面进不来，因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有直径一米宽的一片空地，周围全是巨大的冰柱密密麻麻的树立着。 这声音还在不断向外围扩散出去，大约半分钟后，周围没有了任何动静，死一样的寂静。 画雨一屁股坐在结成冰的小空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从空间戒指取出打火机和一截藤蔓，点燃。 藤蔓散发的独特香味让自己平静了不少，疲劳感渐渐消失。 画雨举着藤蔓仔细观察周围的冰柱，当真随便一根都是半米粗，下小上粗，说是冰柱，其实是冰锥，每一根都有四五米那么高。 这还是露在外面的部分，若是加上入土的部分，起码得有六米高。 再看看身上，满是冰霜，不是冰甲，是之前寒气入体的症状，藤蔓燃烧看样子祛除不了身体里的寒气。 因为此刻画雨在不住发抖，要不是有藤蔓提起精神，恐怕此时已经晕厥过去，加上寒气侵体，活活把自己冻死了吧！ 画雨迅速打坐调整气息，将体内多余的自然之力迫出。 不一会儿，身子果然不再觉得寒冷。 看样子不自觉使出的这招代价很大，严重的话只怕是会要了自己的命！ 倘若敌人死于这招还好，至少落个同归于尽，要是敌人未死，还把自己反噬死掉，那真是得不偿失，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这意思了。 画雨将多余自然之力迫出体外后，感觉身体有些脱力，稍微有点使不上劲儿。 这可是在藤蔓燃烧的情况下，画雨有点担心，藤蔓灭掉自己会怎么样？ 画雨顾不得这么多，沿着冰柱左右反复横跳艰难的上了一根冰柱，小喘几口气便是一片震惊的景象。 画雨举着燃烧的藤蔓，观察四周，除了脚下的圆形“空井”，密密麻麻插慢了巨大冰柱，简直就是一片冰柱森林。 火光触及的照明范围居然望不到头。 冰柱林子里面夹杂着些许巨型老鼠身影，有的是直接被 插 到地里面，有的直接被几根冰柱活活挤死。 不知道这群老鼠能跑掉了多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画雨看着这冰柱森林，不自觉的大笑了起来。 画雨难以置信的看着双手都有些颤抖。 "这就是...我的...能力吗！？" 第二十二章，地底世界（四）猩红 "咳咳！——" 画雨也不知道自己是呛着了还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剧烈咳嗽几声后，视线竟然开始模糊起来，画雨一下子就慌了。 "我…我…我这是怎么了？" 画雨手中藤蔓火苗不断变换形态，一下清晰又一下子模糊，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开始旋转。 画雨身子晃晃悠悠一阵眩晕，半蹲身子干呕了几下，视线才慢慢恢复正常，不过却发现藤蔓的火焰红的异常，比刚才更甚。 "这…怎么回事？那特殊气体吗？" 画雨试着闻了几下，除了熟悉的恶臭再也没有别的味道，看向周围扫视几圈，发现周围的黑暗目光所及之处，全都蒙上了一层暗暗的红雾。 "真的是那些死老鼠身上散发出来的？" 画雨看向自己的手臂，中间也仿佛隔着一层红色的薄雾，无论怎样都挥之不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画雨就地而坐，一时间不敢乱动。 停留一阵，又点了三根藤蔓，之前的眩晕感没有再出现，便起身打算往黑暗里面走去。 “还不够！——” 要想打败学长，还不够…… 画雨在这高低不平的冰柱顶面上一阵小步跳到了边界，回头看看，心中一阵感叹，这少说也得四十几米。 "壮观！" 画雨不认为这是自身的寒冰真气做出来的，应该是体内的寒冰真气与周围的自然灵气共鸣，引导某一片区域的冰元素极速聚拢，形成的巨大冰柱，随后伴随重力砸下，造成范围伤害。 稀里糊涂用出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来一次。 画雨好像有些疼了起来，扶住额头，甩了几下脑袋。 "又怎么了！？" 画雨一脸痛苦，但头是越来越疼，心脏里血气翻涌，感觉喘不过气来，脑子里一片混乱。 "呃啊！——"， 黑暗空间的暗红色仿佛又加深了几分，画雨又有些恼了，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抗，身形一阵扭曲，脚下重心不稳竟然失足从冰柱上摔了下去。 "啊！——" 画雨就只能叫出这一个字，坐起身子刚想用头撞冰柱，随即脑子的疼痛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这周围的暗红却是依然加深了几分的样子。 画雨稍稍站起身子，冲着黑暗大喊。 "给大爷滚出来，有本事出来单挑啊，用这下作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没有任何回应，依旧是一片黑暗。 画雨觉得这红色的雾气可能不是老鼠身上散发出来的，这黑暗里，肯定有更加厉害的东西！ 画雨举着藤蔓火把大步流星往黑暗深处走去。 但这说来也奇怪，走了好一会儿居然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 正当画雨怀疑是不是又在原地打转的时候，前方终于是传来了一些气息和响动。 画雨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那些臭老鼠，因为前方的那股熟悉的臭味非常浓郁。 画雨不再接近，仔细感受前方的动静，因为那伴随那股浓郁的臭味，还有隐隐的一阵尖鸣，显得那么愤怒、急切。 画雨屏住呼吸，仔细一听居然还有别的什么声音。 那是什么东西在沼泽水面上拖动的声音，伴随着"渍渍渍"的动静，画雨一时也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说不定这红色的雾气就是发出这动静的家伙弄的。 突然，那阵在水面上拖动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这动静可真够大的，站在沼泽里都能感觉到脚下浅水不详的颤动。 "嘭！——" 什么东西砸在了沼泽面上，然后是水花四溅的声音，伴随着老鼠的惨叫，十分刺耳。 随后又是一连串的拖水声音，同样伴随着几只老鼠的惨叫。 这叫声间隔十分短暂，如果是在战斗，那么应该是一击就击中了一堆，或者攻击一只后极速又攻击另外一只。 要是后者的情况下话，那这攻击速度实在是快的可怕。 画雨与那些老鼠交过手，知道他们的攻击速度，自己只能依靠群攻技能才能达到这未知家伙的效果。 画雨心不自觉的希望，那未知生物只是一击碰巧打中了一堆老鼠的样子。 但渐渐的，画雨发现真不是这样，后来又出现了几次相同的情况，声音的位置判断位于不同方位的老鼠几乎同一时间发出惨叫，间隔不超过一秒。 画雨已经有些开始发怵，这家伙一定会很难缠，跟那些老鼠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因为从始至终就只有这未知家伙的行动声响与老鼠群的惨叫声。 随即画雨本能的一怔，因为画雨渐渐的感觉到了那家伙的凛冽气势，应该是注意到自己这边的视线了，一股强大的肃杀之气弥漫到自己周围。 画雨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前面那家伙是学长，仔细一想是不大可能，从动静判断，前方的那家伙是个体型很大的生物，是很巨大的生物。 画雨心中开始犹豫起来，因为传来的老鼠惨叫声少了，能明显感觉到老鼠群的数量在急剧下降，这家伙攻击速度却并未变慢。 怎么办？ 可能打不过它，要逃吗？ 若是老鼠群一旦死光，或者败北逃走，这家伙下一个要解决掉的目标一定是自己。 画雨感觉自己已经快被那肃杀之气包裹挤扁了，但还是没有做出决定。 正当画雨心乱如麻的时候，感觉有东西快速进入了自身感知范围。 那是一只一个成年人高大的超级老鼠向自己极速飞过来。 正是之前对阵的那只超级老鼠，此刻应该是被那未知的家伙给击飞，向自己倒飞出来了！ 画雨感知范围不是很大，这超级老鼠不知道承受了多猛烈的一击，倒飞速度之快，几乎是不给任何反应时间。 画雨刚一抬头，这超级老鼠的巨大身形已经突破了感知范围的边界，极速来到跟前。 画雨正本能的准备跳开，却突然头痛欲裂。 "可恶！——" 这一迟疑，画雨是根本避不开，只得以最快的速度撑起了一副冰甲。 但这超级老鼠体型巨大，十分笨重，加上这被击飞的力道十分刚猛，毫不意外地将画雨也撞飞了出去，抱着这超级老鼠滚了好几十圈才停下。 画雨刚停住身形，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画雨看了看身前的超级老鼠，它的情况比自己更糟糕。 四肢断了一根，爪子早就不知道掉飞到哪里去了，背上两个触目惊心的大窟窿，两个窟窿都有品碗口那么大。 这超级老鼠在身前不住抽搐，出气越来越微弱，进气越来越少，随后好似不甘心的一连串刺耳的鸣叫。 画雨却又再次头痛起来。 "别叫了！——" “啊！——别……” 画雨一边心烦意乱，一边头痛欲裂，随即指尖凝聚出一道寒冰真气插进超级老鼠的心脏，顿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超级老鼠也没有再抽搐，一动不动，死透了。 画雨抽出寒冰真气剑刃，站起身子，架在身前，在这红雾弥漫的空间里，倒有几分像那老头的真气剑刃。 画雨觉得有些惊恐，因为就在刚才插死老鼠的一瞬间，又感觉到了之前的那股快感，头痛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画雨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正当想着，画雨的精神感知能力内，又飞了几只巨型老鼠过来， 画雨刚想跳开，头又开始痛，仿佛身子自己在阻止逃避行为。 画雨索性不动，任凭这几只中型老鼠飞过来。 "唰唰唰！——" 三剑将老鼠都斩成了两半，从自己左右两边飞向后方。 果然！斩杀老鼠后，头痛的感觉就会缓解！ 难道这老鼠死亡就能破除红色薄雾的作用？ 正当画雨思考着，却发现前方所有老鼠叫声都消失了，只有一片黑暗和死寂。 这就全军覆没了？ 随即，前方黑暗处响起了阵阵在水面上拖动的动静，离自己越来越近。 画雨此刻又再头疼欲裂起来，疼到自己都半跪在泥泞里。 画雨将真气剑刃插进超级老鼠尸体里，却没有任何作用。 那未知的家伙也终于到达了火光能触及到的范围！ 画雨刚看一眼，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那是光一个头就有半人高的巨大蟒蛇头，加上这红色薄雾弥漫的环境，十分渗人。 那巨大的蟒蛇头正往自己的方向不停吐着信子，嘴里发出"嘶嘶嘶"的骇人声响。 但画雨现在头疼欲裂，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害怕，大腿就是动不了！ 这巨大蟒蛇不慌不忙就这么慢慢接近，下一秒，手里的藤蔓也终于烧完，周围一下子又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现在能做的就只能等死了吗？ “不……我不想死……不想死……” 画雨在尽力让大脑控制大腿行动，但这疼到要炸裂的大脑完全控制不了身体。 那庞大的蛇头已经进入了感知范围。 画雨能听到到它的呼吸，简直就是两个风筒。 “呼呼”的喘息伴随身上的鳞甲摩擦水面接近自己的动静别提有多瘆人！ 情急之下，画雨指尖凝聚出的真气剑刃在自己的大腿上猛地拉了一下，腿上传来一阵剧痛，随即心里却是又涌上来一丝快感，头部的疼痛也缓解不少。 画雨能感觉到这巨蟒已经到达跟前，一股子极度难闻的腥臭扑鼻而来，定是这巨蟒张开了血盆大口。 画雨在这一瞬间却已经通过自残恢复了行动能力，猛地往后一跳…… 第二十三章，地底世界（五）失控 巨蟒一口扑了个空，十分迅速的又追了过来。 画雨压根不敢回头，这家伙速度比自己快了不知道多少，只能一边跑一边将寒冰真气凝聚在脚底板上。 踩过一个地方就会长出一堆冰刺，用于减缓大蛇的行动。 这大蟒蛇也不闪不避，就拿脑袋往一堆一堆的冰刺上撞，由于身上有厚厚的鳞甲，倒是未伤及分毫。 “要死……要死……” 画雨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偏偏这时候头痛感觉又冒了出来。 画雨狠心又往手臂上拉了一刀，一丝快感又涌上心头，头痛感觉顿时轻了不少。 "我……变态！" 画雨也没闲工夫想太多，身后跟着一条巨大的蟒蛇，只能不断制造冰刺障碍，左闪右避。 “老头，来救我呀！——” 画雨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 画雨此时空着双手，已经抽出了打火机和一节藤蔓，凝聚出一小扇冰片夹在指缝，挡住跑动产生的巨风。 好不容易将藤蔓点燃，身心疲惫感一下子下降不少。 跑了一阵，眼前居然就跑到了冰柱林的位置，这里气温比较低，所以经过了半天时间依然没有化掉。 画雨奋力冲刺，猛地一蹿打算冲上冰柱顶面。 画雨在空中往下一看，腿肚子都软了。 身下的巨蟒一头撞在冰柱上，甩甩脑袋仰起头，张开将近180度的巨嘴，伴随嘶吼向自己急速垂直冲了上来。 眼看巨蟒嘴里就像个万丈深渊，巨嘴离自己脚就剩一两米的高度，画雨抬起手掌对准蛇头就是一掌。 掌力打在巨蟒蛇头上，像是一滴雨掉进池塘，泛起了个小水花，但瞬间便无影无踪。 画雨也不指望这一击能打败巨蟒，此时画雨却是借着这一掌力在空中猛的回旋身子，往横向一让，刚好蛇头从自己鼻尖擦上去。 巨蟒的黑色大鳞片在藤蔓火光下，闪烁着七彩磷光。 随即是短暂的三目交接，画雨的眼睛瞪的老大，这巨蟒的一只蛇眼便有自己胸腔加腹腔那么大。 空中的这一秒感觉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心跳都慢了下来，但每一下跳动却都像是用尽了全力。 画雨旋转身子落地根本来不及稳住身形，跌跌撞撞就开起跑。 巨大的蟒蛇头也落了下来，在高低不平的冰柱顶面上蜿蜒前行，速度丝毫不受影响。 眼看距离急速缩小，画雨心都快要炸出来了！ 画雨已经能感觉到之前的腥臭弥漫，定是这巨蟒已经在身后又一次张开了血盆大口。 画雨心想这下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双眼一闭。 “老头！——啊~” 随即下一秒，画雨脚下却是一空，自己整个身子便失重下坠。 巨蟒张开的巨口扑了个空，开始在“冰井”外徘徊。 画雨刚好是落到了之前冰柱林的中心，那块一米直径的圆形空地。 “呼…呼……” 画雨背靠着冰柱抬头看向洞口，胸口大起大伏，不断喘着粗气，这个直径一米的柱状空间并不能带给自己任何安全感。 那巨蟒根本是不死心，巨大的眼球在洞口渗人的转动窥视了几下，半人高的脑袋想要探进来，却是超过了“冰井”口径。 接连几下想探进洞口，撑的周围的冰柱一阵蠕动，大有即将碎裂之势。 画雨慌忙中开始对周围的冰柱注入寒冰真气，冰柱才逐步复原，稳稳立在原地。 巨大蛇头接连探了好几次脑袋，发现进不来，仿佛是掉头走了，因为洞口再也没有出现巨大蟒蛇头的身影。 画雨这才稍稍撤下手，双脚一软，一屁股坐了下去，靠在冰柱上不住喘气。 画雨看了看手里的藤蔓，火光一阵舞动，不是有风，而是自己的手在不自觉颤抖。 这可是冷血动物，丝毫没有感情，即使成精也依然保留着原始的血性，这家伙与之前遇到的超级老鼠不一样，光是身上散发的气息就让人觉得十分恐惧。 正当画雨以为巨蟒已经离开，却发现周围开始出现了些莫名的动静。 那是一阵阵“嘶嘶嘶”的声响！ 画雨心中大叫不妙，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一群小蛇啊！ 果然，几秒钟过后不光是洞口，就连这冰柱缝隙里也钻出来很多小蛇。 画雨用藤蔓向极速蜿蜒过来的小蛇群挥舞，由于温度不高也不能对这些蛇起到震慑作用。 顾不得头部又开始传来的阵痛，指尖已经凝聚出一道真气剑刃，身上已然覆盖了一层冰之铠甲，向冲过来的蛇群一通乱砍。 冰柱空间狭小，挥舞不开，四周的冰柱被剑气划出了道道紊乱剑痕，真气剑刃所挥过之处也全是断成截的蛇。 奇怪的是，断成两节的蛇掉在地上立马化成一道紫烟消失。 画雨瞬间明白了，这不是真蛇，全都是那大蛇的妖法。 好在这些蛇进攻速度与之前的老鼠群一般，自己还能应付，只不过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斩掉再多的小蛇也无济于事，反而自己迟早会脱力而死。 伴随这些小蛇的迅速进攻，无论多么刁钻的角度画雨都能迅速斩掉。 渐渐的竟然没有蛇攻击到冰铠上面，与之前一样，由最开始的防守，慢慢的开始转向进攻，找蛇群密集的地方斩杀。 因为，胸中的那丝莫名奇妙的快感正在不断涌上来，脑子里的阵痛也随之消失，越是感到快感，进攻更加迅速，快到连自己都只能看到阵阵剑光的虚影。 “来呀！——来呀！——哈哈哈哈！——” 画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狂笑了起来，甚至觉得自己声音都有些变化，听起来……竟然像学长一般！ 学长的扭曲变态模样浮现在画雨脑中，但画雨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 只是在不停狂叫，一边狂叫一边不自觉发出变态般的狂笑。 随着自己不停的进攻，斩杀小蛇，画雨发觉周围的空间的红色更加浓厚。 画雨开始辨别不清自己的真气剑刃是否还是那幽兰色，在眼里已经变得紫红，剑光所到之处就是一道紫红色的剑痕。 画雨索性不再思考，只要能活下去，管你什么颜色。 随即下一秒画雨做了一个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举动，脚下不自觉用力，身子就窜出了那个已经被砍成球形的冰柱空间。 刚站上冰柱顶面，脚下根本未停，认定一个方向就又是一蹬，身子像炮弹一样弹出去，这些动作根本就没经大脑思考。 自己这又是怎么了？ 画雨只觉得痛快，想要杀更多。 要说哪里蛇群密集，那自然是大蛇释放招数的范围内，必然是数量最多的地方。 画雨仅仅两步就跨到了这大蛇的前方，站到了冰柱林的边缘。 这大蛇在冰柱林子的范围外面，身子盘了几圈，直立上半身，就仅仅是直立这上半身，就已经和站在冰柱林边缘的画雨一样高。 巨蟒两眼红光闪烁，杀气腾腾，朝自己吐着信子。 突然又像呕吐什么东西一般，一堆夹杂着不明粘液的小蛇从口中滑落出来。 画雨嘴角不自觉扬了扬，竟然又开始狂笑起来。 脚下又是不受控制地轻轻一跃，落在刚刚生成的蛇群中间。 画雨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在喊着什么，反正就是一通乱砍，无数的蛇截在身边乱飞，随后消散成紫烟。 画雨终于是听清了自己喊的几句： “更多……更多……再吐一些……不吐，我就杀……杀了你！” 也许这大蛇是听清楚了自己的话，仿佛很恼怒的样子，瞪着红眼张大了血盆大口就向自己扑了下来。 画雨根本不去看，就不自觉后跳一步，一记圆舞剑，伴随寒冰真气将周围一圈乱七八糟的蛇冻住，几道红的发紫的冰柱从地面斜着破出。 “来……来的好……哈哈哈！” 画雨无法想象自己到底扭曲到了什么地步，只觉得自己想有使不完的力量。 手中的藤蔓什么时候烧光了也没发觉，身边剩余的小蛇攻击也根本就不再理会。 画雨一击过后刚落地就一垫脚，又向大蛇的方向弹射而去，空中凝聚出几根两米多长的冰矛。 单手一挥，几根悬浮的冰矛便疾速射了出去。 那大蛇根本不躲不避，任由冰矛插它头上。 冰矛在接触到蛇头的时候分明发出了巨大的碰撞声响，就像扎在了一块钢板上，随之出现的是冰矛碎裂的声响。 攻击无效！ 此时画雨也已经来到蛇头身前，面对光是头就已经有半人高的巨蟒，却也丝毫没有了恐惧。 画雨左手也顺势凝聚出一道真气剑刃，交叉一斩，伴随着寒冰真气，几道冰刺从身前地面破出直抵巨蛇下巴。 真气剑刃也划过蛇吻，又是几声声巨响，但也只是给它留下了浅浅的几个个印子而已，连蛇鳞都没有砍开。 这巨蛇仿佛吃痛，但是根本也没有回避。 蛇进攻需要收缩肌肉，将脑袋弹射出去攻击，但此时它没有时间缩头，只能是蛇头一记横摆，撞在画雨胸口上。 看似幅度不大的撞击，力道是真不小，毕竟体型差距太大，蛇头刚接触自己胸口，身子就倒着弹飞好几米，那感觉就像是被几吨重的卡车撞开。 画雨口中又发出了些自己都听不懂的声音，脚下猛地一踏跳起十几米，在空中就凝聚出了一根半米粗的巨大冰锥。 手往下一落，巨大冰柱就向着大蛇的方向急射下去，此时巨蛇也盘起了进攻姿势，蛇头一窜，仰着血盆大口就向画雨咬来。 两根一米多长的毒牙就像两把锋利的镰刀，迎着冰锥就是一口。 画雨原以为这巨蛇会被刺破肚子，却没想到蛇头部分像有层气墙，巨大冰锥刚到巨蛇面门就开始噼里啪啦碎裂，直到一整根冰锥全部碎成冰块。 但这巨蛇攻势依然锐利，速度不减多少，已经整个跃起半空，依然张着血口向画雨扑来。 而画雨此时也正在空中，根本没法躲避，只能又在身前凝聚出一层厚厚的冰盾。 蛇头刚撞上冰盾，冰盾就拍自己身前，将胸前的冰甲都拍碎。 画雨在空中又被迫斜着倒飞上去，也不知道这一击大蛇用了多少力量，画雨只知道，现在自己飞的很高，若是落在地上，说不定会活生生摔死。 正当画雨还在倒飞之际，身上的冰甲也在迅速恢复，想着落地时能减少多少损伤是多少，但还没到下落的那一刻，却已经撞到了头顶上方的一层看不见的东西。 “嘭！——” 刚才凝聚出来的冰甲背部又被撞碎了，几根冰渣子扎进了后背。 画雨胸腔中五味杂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画雨刚被撞的七荤八素，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下已经有段距离的大蛇，一阵狂吼。 嘶哑，但能感觉到兴奋！ 画雨不知道它在干什么，只知道它这狂吼的嘶哑声音越来越高，迅速的高过了自己倒飞的高度。 画雨本以为这是什么从天而降的攻击手段，却发现这嘶吼声音越来越高，直到消失在这黑暗空间。 此时画雨刚刚开始下落，还没搞清楚头顶到底有什么，这大蛇为何大叫着跳了上去，从远方的黑暗深处又传来了一声野兽的嘶吼。 那应该就是自己要去的方向，这个巨坑的最中心位置。 画雨现在距离中心位置还有一段距离，毫不掩饰的说，现在已经回到了出发点不远的位置，但即时是如此远距离的声音，依然显得那样充满力量。 画雨在半空中仿佛都能感受到不详的阵阵声浪，身子都好像被声浪震的晃了晃。 这应该就是被封印的那黑龙，只不过就这么迅速叫了几声后，也没有了动静。 难道它也跳上去了？ 但画雨根本没时间去管那些，此刻自己还在一个不知道多少高度的黑暗中极速往下坠去、 画雨此时根本控制不了身体，一来是在往下掉，空中也没有着力点，二来刚来的战斗根本不是自己意志。 果然，下一秒身体又自己动了起来，单手往下一撑，一大块冰层出现在身下，身上的冰甲也在迅速愈合。 “嘭！——” 转眼间画雨就掉在了那冰层上，刚刚凝结的冰甲此次倒是没有碎裂，可能是因为下坠的距离不是很多，加速度并没有太大，所以冰甲承受住了这下坠的冲击。 因为画雨此刻正趴在刚制造的一块冰层上面，并没有接着往下掉，而是悬浮在空中！ 随即画雨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在冰的控制范围内，让冰悬停在空中是很容易的事，自己站在上面也未尝不可。 经过连续的战斗，这副不听控制的身体也终于是觉得累了，控制着冰层缓缓往下掉，而画雨就不住的趴在上面喘息，一动也不能动，直到冰层落地。 随即而来的，又是脑袋中的阵阵剧痛，痛到不自觉的蜷缩身体，难道只有头痛的时候自己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吗？ 第二十四章：地底世界（六）你是！？ 画雨痛的咬牙切齿，坐起身子，强忍剧痛从空间戒指里抽出一截藤蔓，点燃。 “这该死的雾也该…散了吧！” “啊！——” 画雨感觉手里的藤蔓都快被捏碎了，藤蔓的清香也并未带来任何缓解，反而让自己头疼之余愈发烦躁。 “靠…来点…再来点活物啊！啊！——” 画雨开始举起拳头不停砸身边的东西，遇到什么就砸什么，地上还有些许小蛇，只不过大蛇不在这里，这些小蛇均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不怎么动弹。 果然，杀掉这些生物的一瞬间，胸腔中会衍生出一丝快感，脑子中的痛楚便会减弱一分。 画雨举着藤蔓不停的在黑暗中找寻活物，哪怕已经死掉不动的老鼠，也要补上几剑，尝试抽取一丝快感。 画雨越想越觉得后怕，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画雨看了看手中红的发紫的真气剑刃，真的是这红色雾气的影响吗？脚下像是自己在寻找目标，根本停不下来。 这样的徘徊让画雨觉得自己就是具行尸走肉，处于半能控制自己身体和半不能控制自己身体之间。 正当画雨再也找不到任何生物的时候，只感觉身后有两道气息靠近，已经进入了画雨的感知范围。 画雨心中一喜，也觉得后怕，但随之而来的头部阵阵剧痛，让画雨还是提起真气剑刃，转身迎着那两道气息冲了过去。 迅速接近才发现那居然是两个人，光靠感知觉得有些熟悉，但画雨似乎又不受自己控制，只想解决掉这烦人的头疼，再一次……再一次享受那丝丝快感。 画雨感觉自己脸都扭曲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画雨一秒钟都不到就已经冲到那两人身前。 这两人像说了句什么，但画雨耳朵里传进去的根本就是咿咿呀呀一堆很烦人的杂音。 画雨举剑就是一击跳斩，剑刃聚过头顶，迅速划下，一道寒冰剑气直直逼了下去。 画雨从察觉到气息到攻击，一气呵成，速度之快，能明显感觉到两道身影像是顿了顿，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却是眼前一空，两道身影已经左右跳开。 “嘭嘭！——” 两道身影之前站的位置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剑痕周围迅速弥漫出一层冰霜。 画雨刚落地稳住身形，就觉得一个身影已经绕到了身后，画雨一回头，只觉心头一震！ 站在面前的人分明是易枫学长模样。 “枫……枫学长……拿……命来！！” 画雨咬牙切齿蹦出这么几个字，身体却还没等话说完，就已经将内力自行灌注脚底，像子弹一样弹射冲向学长。 这速度快到画雨自己都惊讶，身子还没到学长身前，就已经一击横斩，身前方地面上突起几层扇形排开的冰刺，直直朝学长的位置蔓延去。 这一招同时还伴随着一道月牙形寒冰剑气，身体根本是不受控制自行使用招式战斗。 身前的学长张口在说什么，但画雨还是听不清，眼看就要击中愣在原地的学长，另一个身影跳过来将他一把抱走，只剩原地一阵冰霜爆炸。 画雨转头看向他们跳开的方向，却是不由一愣，居然两个人的模样都是学长的样子？ “两……两个学长？……管……你几个学长，都得死！” 画雨又在身边凝聚出几根冰刺，齐齐向两个学长射去，其中一个学长单手一挥几根冰刺便像失去了方向，掉在地上。 随即那学长主动朝自己冲了过来，画雨又凝聚出几根冰刺，再齐齐射了过去，但这学长灵活的左右横跳躲过了所有攻击，速度是丝毫不减，依然直直向自己冲来。 画雨抬起双手真气剑刃横劈，学长低头闪过，画雨随即回身用真气剑刃上撩，学长侧身闪避。 画雨回转身子之余另一只手抓着藤蔓却还是同样伸出剑指，凝聚出另外一道真气剑刃角度刁钻，企图偷袭。 但学长身子后仰，一个后空翻跳开，早已离开了这招攻击范围，学长刚停下身子却只见他同时凌空一掌，看似轻飘，却像拥有无尽掌力。 画雨胸口冰甲瞬间被这一招击炸裂开来，嘴角已经渗出一丝黑血，要是没有这层冰甲，只怕自己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 画雨受击顺势后跳，拉开好几步距离，同时凌空凝聚出几根冰锥向他射去，全被他轻松躲过。 画雨刚停稳脚步就伸手虚空一抓，那几步之遥外的学长头顶出现了一个寒冰气旋，里面不断极速落下密密麻麻的小型冰刺，覆盖范围有十米宽的一个圆圈。 学长凭着灵活的身形，总能在冰刺落下空隙间闪避，这窜动的身影就像个鬼魅，恍恍惚惚真的就只能看到缕缕残影。 画雨自然也没有在旁站着看戏的打算，就游走在这冰刺雨的范围边缘，以真气剑刃发射道道月牙形的寒冰真气斩。 学长见势，双手一挥，两道巨型风刃甩了出来，整齐劈断好几根落下的冰刺，向自己砍来。 风刃速度极快，画雨只能跳开闪避，刚跳开的地方不出意外的留下了两道巨大的泥坑。 学长也趁着自己躲避的空挡，从那冰刺雨的范围中冲了出来，双手各凝聚出一个微型龙卷风，交叉一挥，微型龙卷风瞬间就变得有四五米高向自己极速冲来。 两道龙卷风速度奇快，明明是左右旋转方向不同，却没有被抵消，反而让它看起来像个粉碎机的大滚筒。 已经冻成冰的地面也硬生生被拖出两道笔直的黑色痕迹，巨型龙卷风卷起地面上的碎冰渣子和恶心的黑泥水，由之前的灰色变成了黑色，看起来更加恐怖，简直就是沙尘暴！ 画雨甩出两道真气剑刃，本以为龙卷风会变成巨型冰雕，寒冰真气刚触碰到龙卷风也确实被冰封一秒。 但下一秒整个龙卷风外的冰层被全部搅碎，已经变成了两道冰霜龙卷，极地沙尘暴！？ 画雨可没有时间去感叹这些，因为这一招不但速度奇快，范围很广，画雨距离太近，根本左右闪避不开，即使后退也只会被迅速追上绞杀。 画雨索性在后跳的同时在脚下凝聚出一块冰层，一边后退一边上升，险而又险的两道龙卷风从冰层下面掠过。 画雨控制着冰层，极速向学长冲去，身边早已环绕起几根冰刺，不住的向学长射去，学长闪过几根冰刺急射后，还未稳住身形对着自己又是凌空一掌。 看得出这一掌比之前更甚，气势更加迅猛，仅凭掌力都已经激发出了“嗖”的破空声。 “嘭！——” 画雨脚下的冰层破开，还好自己起跳及时，否则这一掌只怕要将自己打成渣渣！ 画雨在跳起的空中依旧未停，双手悬在头顶，一根半米粗的冰锥迅速结成，看准学长稳住身形的一瞬间猛地一扎。 两米多长的冰锥笔直插向学长所在的位置，学长刚稳住身形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硬接这一招。 只见学长双掌在头顶一推，巨大冰柱瞬间停止下落，颤巍巍悬停在他双掌前不远处，像是有层气墙冰柱根本接触不到其掌心。 画雨趁着下落的力道一脚踩在冰锥的顶面，学长手臂像是受力一弯，但随即又一顶，掌力更甚，大有霸王举鼎之势，而巨大冰锥也早已承受不住压力开始碎裂。 画雨也已经借力跳起，在空中制造了一块悬浮冰层上升，用尽全身力气，将周围的冰霜元素迅速集中。 画雨此时距离地面已经有二三十米，冰霜元素还在不停集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脚下形成了巨大的一片寒冰气旋。 下一秒半米粗的冰柱极速凝聚成形，画雨同时不自觉注入寒冰真气，原本是重力加速度自行下坠，此刻却像是拉满弯弓，蓄足了力量。 画雨心念一到密密麻麻的巨大冰柱像炮弹一砸向地面。 这招范围很广，足有40米的半径，如此短的下落距离，任凭你有四条腿也跑不出去。 果然，学长在下面左右横跳一根一根躲避下落的巨大冰刺，站在一旁的另外一学长也受到波及，不过他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仿佛不能预见冰锥的位置，只能是险而又险的擦身躲过。 这恐怕也是现在的自己能做的最后一次进攻，因为这副身子的疲劳感正不住的涌上来。 画雨半蹲在冰层上不住喘气，丹田处不住的涌入寒冷，身体愈发冰冷，渐渐四肢不能动弹，自己所在的冰层也在极速下坠。 同时伴随着自己脱力，脚下的寒冰气旋开始开始由中间消散。 “嘭！——” 画雨就落在了一片冰锥林的顶端，手脚开始结冰，身子不停颤抖。 学长那边也被逼到了外围，只是此时的学长在画雨眼里看起来外形发生了些变化，黑暗中也看不太真切。 但是画雨却听到了另外一个真切的、让心脏几乎咯噔一下停跳的叫喊！ “哥！——” 那是一声音软糯、奶声奶气，但又带着急切与伤心的呼唤！ “靈……儿！？” 画雨根本动不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喊出这两个字，只能看着靈儿模糊的身形被困在几根冰锥林之间，她头顶上最后的几根冰刺正在极速落下！ “裂空拳！——” 一个牙齿漏风的声音在模糊的黑暗中响起，只是隐约看着他身形稍微动了一下，貌似出了一拳，又仿佛根本没动。 但已经激发的拳劲带着破空声仿佛都扭曲了空间，那老头前面的一堆半米粗的冰柱林被拳劲打出了一个碗一样的巨大凹槽。 但拳劲激发出去威力未减，直直朝着靈儿头上的几根巨大冰刺击去，正在极速下坠的巨型冰刺一瞬间就被轰成了冰粉冰沫，飘荡在空气中，就像漫天的星雨。 此时手里的藤蔓火苗也枯萎了下去，随后，画雨的眼睛里就只有一片黑暗……和死一样的寂静。 第二十五章：你不配 “靈儿，看，我变强了” 画雨蹲下身子，伸出手在手中凝聚出了一个冰晶包子，悬浮在手中悠悠的旋转。 冰晶包子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光线穿过水晶包子折射出一道小彩虹。 “哈哈……哥，你好厉害呀” 靈儿一把抢过水晶包子，放在灵巧的鼻子下嗅了嗅，张嘴就咬。 “啊…嘶…好冰啊…” “靈儿，就惦记着吃，看你圆滚滚的样子，跟个猪一样” “你讨厌！” 靈儿作势就要拿冰晶包子扔画雨。 别的不说，靈儿绝对是自己见过的小孩子里长的最标致的，俊俏的小脸蛋长大后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只是眼睛睁不开，缺少些灵气罢了。 画雨作势就躲，在草坪上追逐，真是好久都没这么轻松过。 靈儿“咯咯咯咯咯咯”奶声奶气笑个没完。 突然，靈儿手里的水晶包子突然改变了形状，开始冒出尖刺。 画雨一看不妙。 “靈儿，快扔掉包子” 画雨一边急的大叫，一边想要控制冰包子，变回原样。 “我不，哥已经送给……靈儿了” 话没说完，冰刺就迅速延伸，活脱脱炸成了一颗刺球，全是一米多长的尖刺，插进了靈儿胸膛，血不住的往外冒。 靈儿却呆在原地，双目禁闭，但脸上挂着微笑，即使身上被冰刺插满也没有任何反应。 “靈儿，靈儿，靈儿！——” 画雨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醒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画雨旁边响起。 “靈儿，这是哪儿啊？” 画雨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崖洞”，声音依旧冰冷。 周围黑漆漆的，画雨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冰凉，但胸口却是暖洋洋的。 “吃吧” 靈儿在黑暗中给递了个东西过来，不用看也知道，是包子。 画雨接过包子，是凉的，但还是迅速放到嘴里，囫囵咬了几口，随即发现不对味儿，已经馊了。 但是人饿到一定程度什么都能吃，尽管靠自然灵气能维持生命，但空腹的感觉却没办法消除。 “靈儿，我……怎么了？” 画雨含糊不清的问道。 “你自己做过什么，不记得了？” “我……” 画雨停下咀嚼，开始仔细回想，随即脑子翁的一下就炸了。 “靈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画雨扔掉手里的剩下的一小口包子，一把抓起坐旁边靈儿的小手。 “没事” 靈儿把手抽了回去，盖在自己手背上。 画雨一愣，把手抽出来，再次盖在她小手背上。 谁知靈儿又把手收了回去，又搭在自己手背上…… 这…这就是自己在靈儿心中的地位吗？无论如何都要压自己一头？ 画雨抽出手想抱一下靈儿，谁知这货干脆坐远了些。 画雨手停在空中有些尴尬，“咳咳……靈儿，老头儿呢？” “你旁边” 画雨在黑暗中摸索着，果然，离自己不远的位置躺着老头，不过气息微弱。 画雨刚醒脑子有些迷糊，加上这老头如今气息微弱，自己刚才居然没感觉到。 “靈儿，老头怎么了？” 画雨有些焦急。 “虚耗过度” “靈儿，你说清楚点，到底怎么了，我昏迷了多久，老头怎么搞成这样？” “你弄破了一道封印，黑龙差点暴走，幸好师傅及时稳住阵法，但阵法与师傅性命相连，还是微微有些内伤。 后来又撑着内伤和你打了一架，接着还顶着内伤救下我，最后师傅拼着自己性命救了你，随后将你带回来，给你导气归元，还专门给你做了一道封印限制。 用来压制你体内的邪气，然后师傅就跟你一起昏迷，今天应该是第四天” “封印？邪气？” 画雨一阵挠头，仔细回想一下，在被大蛇撞飞的时候，确实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封印指的就是那个半空中的东西吗？” “嗯，那是师傅设的封印结界，目的是阻止邪气外泄，一百多年了，地底吸收灵气和龙气成精的生物也封锁在下面” “那……邪气？就是那些红色的雾？” “哪有什么红色的雾，根本是你自己入魔”，靈儿有些不满。 入魔？ 画雨顿了顿，没想到这样的词居然会跟自己搭上关系，随即拍了一下自己后脑勺。 “哎呀！那我好像放出了一条大蛇，怎么办？” “等师傅醒来再说吧” 黑暗中传来了打哈欠的声音，看来这几日靈儿照顾自己和老头，应该没合眼。 “靈儿，你休息一下吧，换我来守着老头” “嗯” 再没有回应。 画雨站起来，到石室中央，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打火机和几节藤蔓，摸索着将藤蔓摆了个井字形，点燃。 石室里面亮了起来，画雨看了看自己身上，到处都是抓痕擦伤，现在都已经结痂，但是手臂大腿肚子都瘦了一大圈，一模头发也是乱糟糟，脸上的胡茬子都有些扎手。 画雨回头看石床上的靈儿，睡得很沉，这几日怕是苦了她了。 不过画雨注意到靈儿有些不一样，好像……哪里不对劲。 画雨走近床边，仔细看了又看，瞬间反应过来了！ 靈儿耳朵已经变成正常人模样，尾巴也不见了，之前银白色的头发也被像是被染成了乌黑，这小丫头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正常人。 画雨不自觉就笑了出来，转头去看老头，表情瞬间又凝固，因为老头也变了模样。 脸上的皱纹更深，本就花白的眉毛胡须此刻看起来更加沧桑，不知道这老头做出了多大牺牲才救下自己。 “这次……真是多亏你了……老前辈” 画雨从书包里拿出仅仅剩下的两个包子，看了眼靈儿，“肯定是你这贪吃鬼，还知道给我留两个” 画雨心想自己下到地底去怎么也有三四天的样子，又昏迷了四天，这十多天的包子也确实该馊了。 只是此处寒冷，食物保存时间稍微久一些，无奈馊了也还是想吃，画雨也不犹豫就将包子扔火堆里，慢慢温热。 画雨就坐火堆旁边，盯着火堆，有些出神，那个杀戮的自己仿佛还历历在目。 画雨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难以置信，凝聚出一道真气剑刃，恢复了往日的幽兰色。 但画雨发现无论是寒冰真气的充沛程度还是气势都要比紫红色的状态弱上不少。 黑化强一倍，洗白弱三分，画雨脑子不自觉就冒出这个念头。 其实也很好解释，有这么一对兄弟，在河边比赛游泳弟弟总是要比哥哥游得更快更远，哥哥觉得自己比较年长，身体素质也更好，为何总也比不过弟弟。 哥哥就问，“弟弟，我身体素质样样都比你强，为什么比赛总不如你？” “哥哥，你每次游泳总保留余力，想着要保留体力游回来，避免出现意外，诸多因素让你束手束脚。 而我就不同了，我眼里只有终点，每次都是拼尽全力游向终点，所以哥哥你这样的觉悟是赢不了我的” 画雨心想自己的情况也差不多，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会因为顾虑变得犹豫不决，影响出招，攻击力等。 但是当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时，却变得无所畏惧，面对那巨大的蟒蛇也丝毫没再怕的，每一击都在毫不保留的出全力，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只有一个字——狠！ 画雨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全是一阵后怕，不由得脊背发凉。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也确实成长不少，冰能力运用更加得心应手，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能战胜学长。 画雨手中不自觉凝聚出一节冰锥，又打算同时凝聚出第二根。 却发现打算凝聚第二根的时候，每当要调用更多自己体内的寒冰真气，左手食指处会传来一阵剧痛，并且会传导一股力量限制自己的真气流动量和瞬时输出。 画雨抬起左手一看，正是那空间戒指所在的位置。 “靈儿说压制我体内邪气的封印不会就是这东西吧？可是这连我自身的力量都被限制了不少啊？” 画雨自言自语，顺手将戒指拔了下来，“这也没……” “咚咚！——” 画雨的心脏猛地颤动了一下，画雨瞳孔瞬间收缩。 因为画雨丹田处开始慢慢涌出一股紫红色的气想要吞噬全身。 伴随紫气蔓延，画雨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微微开始泛红，头也渐渐开始有些隐痛。 画雨心里大叫不好，赶紧将戒指戴了回去，这才逐渐恢复正常。 “这……这……我好不容易变强，拼着性命换来的力量，就……就只能这样……封印着？” 画雨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就在这火堆前看着自己的双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也不知道自己在火堆旁呆了多久，身后石床上传来了个牙齿漏风的声音，只不过相比之前虚弱了不少。 “别想了…世事就是如此，你已经比之前强很多了” 画雨赶忙反应过来，跑到床边。 “老头，你怎么样了？靈儿很担心你！” “无妨……” 画雨扶住老头起身。 “老头，谢谢你啊，这次……多亏你了” “哼，你小子……追求力量，不顾一切，成魔也在所不惜？” “这……若不追求力量，如何打败学长啊？” “若这力量成为你复仇的垫脚石，你便不配拥有这力量！必要的话，老夫会亲手废了你！” 老头虚弱的声音带着决绝…… 第二十六章：晨曦 画雨立马从床上跳开，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因为眼前石床上的老头即使一副沧桑到枯朽的模样，却依然爆发出阵阵强者威压。 “老头…我…我没有…” 画雨下意识要解释。 “哼！就算你掩藏的再深，也休想瞒过老夫！你本不属于这里，刚开始你只是被迫接受，现在…你已经开始利用这这里的规则。 你所在的世界找不到仇人，也没法复仇，但当你来到这个洞，知道自己能获得力量那一刻起，你心里的那颗仇恨种子就已经不自觉发芽了！” “不…不是……” “哼！你下到地底心中可有分毫是想着要保护靈儿？你就只想着复仇而已，还要老夫继续说下去？” 老头身上气势丝毫不减。 “可是…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教我，甚至让我去地底，让我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画雨感觉自己又有些情绪失控，自己比之前更容易发怒。 “唉…老夫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就像那些因为封印阵困住的其他生灵一样，它们本无罪，唉…算了吧…这…都是命啊…你、靈儿、还有老夫的命数啊！” 老头摇头叹了口气，下一秒已经收敛起了刚才的肃杀之气。 “小子，你应该要明白，以后你的力量应该是用来保护身边的人，而不是你复仇的工具，否则……” 老头看了看一旁熟睡的靈儿，“否则……总有一天，你会亲手杀了靈儿” 画雨心头一震，回想起前几天的事，再加上刚才的梦，还有些后怕。 “那……我现在虽然变强了，却不足以保护靈儿，况且……” 画雨语气稍缓，伸出左手，“况且，你还把我力量封印了大半” “一个真正的强者，靠的绝不仅仅是外在实力，那顶多算个莽夫，你这小子就不如人家靈儿有悟性” “对了，老头，靈儿怎么会变了样子？这才几天啊” “哼，只许你改变啊？人家靈儿改变比你强的多嘞，你出去后会有机会见识的” 老头捋了捋他花白的胡子，一脸自豪。 “得得得，您宝贝徒儿最厉害行了吧，不过……老头，你说让我们出去？就我们现在的实力？出去不是找死吗？” “放心吧，老夫都准备好了” 正当画雨还要问些什么，躺在一边睡觉的靈儿嘴里念叨了几句。 “杀……杀掉你……哈哈哈……” 靈儿手也在空中一阵乱抓。 画雨赶忙过去将靈儿抱起来，一边轻轻摇晃一边轻轻拍她后背，靈儿这才安稳的趴在肩膀上，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这小丫头，也做噩梦了” “小子，你还会带娃？” “不会啊，但电视上都这么演的”，画雨随口就说了出来。 老头半晌没接话，画雨正要解释，就听见老头说道，“靈儿这可不是简单的做噩梦，你们两个都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你真的要让我们走？” “此处怨气邪气浓厚，老夫封印了绝大多数，但依然有不少泄露出来，靈儿自身有沾有邪气的龙珠，虽说经过一百多年时间减弱不少。 但在这里时间呆久了，总有一天会再激发身体里的魔性，你现在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我……”，画雨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再说，因为你，放出了一只蛇妖，难免会产生祸患，你和靈儿得去解决，遇到以后如何处理，就由你自己看着办吧” 画雨将怀里的靈儿放回石床上，转而对老头说，“老头，你呢？” 画雨觉得自己斗不过那大蛇。 “放心吧，有靈儿帮你，至于老夫……怕是没什么机会再出去了，” 画雨看老头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有些不解。 “为什么？” “老夫，没几年可活的了，本来……算了……没什么，不值一提” 画雨想了想，问道：“老头，是不是因为救我，所以你才会…” 老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靈儿应该大致给你说了一下情况，那天战斗结束后，你已经变成一座冰雕了，这次比你之前那次严重的多，就差一根手指头没进阎王殿，反噬十分严重。 老夫耗损了剩下的大半生修为，才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以后你且记着： 第一，能不用寒冰真气，就不要再用，戒指上也设置了限制，封印了你的力量，不要超过限制。 第二，切记，不要再起杀意，否则再次入魔，老夫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救你一次” 听到这里，画雨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老头面前跪下。 “小子……” “老头，救命之恩，无以言谢，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行了，行了……以后好好照顾靈儿，倘若她有什么损失，老夫拿你试问，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画雨应了一声起身，呆呆站在原地。 老头无奈的摇摇头，躺下背过身去。 “明日一早……你们……就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画雨没有回答，回想起这才短短几天，老头就变得更加沧桑，生命力更是急剧下降，说是在数着日子等死也不为过。 简直像极了现代的空巢老人，孤独又平静。 “老头，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没有回应。 真的会经常回来看他吗？画雨自己也不知道，现代生活中，这样类似的例子不在少数。 都说人缺什么，就越会表现什么，越是保证自己会常回家看看，就只能是保证而已…… 次日一早。 “哥……呵呵呵呵” 靈儿一觉醒来就直往画雨身上蹭，画雨却注意到一样惊喜。 “靈儿，你的眼睛？” “怎么了？” 靈儿奶声奶气的回答，身体却没有停下动作，一个劲儿在自己身边蹭，仰着脑袋一脸天真。 关键是，这精致的俏脸上正眨巴眨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珠子溜溜的有些发蓝，就像漆黑的夜空划过一条闪耀的银河，神秘而震撼般的美丽。 这家伙眼睛睁开了，越看越讨喜。 “老夫已经尽力了，虽然靈儿眼睛能睁开了，却还是看不见东西” 身后的石床上老头坐起身子，打了个哈欠。 “没关系，有我呢，谢谢你，老头……” 画雨伸手摸摸靈儿乌黑的头发。 “靈儿，给师傅告别……我们要走了……” “走？” 靈儿一脸哀伤，“哥……我们带老爷爷一起走好不好？老爷爷是个好人……会孤独的……” 这小丫头说着说着竟然要哭出来了。 画雨蹲下身子，捏捏她的俏脸，却是回头看向老头，老头没有任何回应，也只是呆呆的看着。 “靈儿，去……叫师傅，给他抱抱……” “哦” 靈儿应了一声，就一路小跑扑到了老头怀里，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师傅…我和哥哥要走了……” 老头是一把把靈儿拦在怀里，轻轻拍着靈儿后背，嘴唇哆嗦着重复着几个字。 “靈儿乖……靈儿好乖……去吧……去吧” 画雨也深吸一口气，“老头，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不用了……你们还有要事在身，此去一路小心”，老头顿了顿，“吃的，就不必了，几百年没吃什么东西了，不也过了吗” “几百年不吃东西啊！” 画雨心头一惊。 “就靠自然灵气存活？这……我也能做到吗” “你……你不行，人和妖体质不同，最多只能是暂时保住你不死，随着你身体虚耗越来越大，也终归是会死的” 老头轻轻推开靈儿，“好啦……你们……该走了……” 画雨走过去，把不情愿的靈儿拉开。 “书包留在这里，以此为证，我一定会回来取” “走吧……走吧……”，老头挥了挥手。 画雨拉着靈儿走到黑洞门口，回头望去，洞里的火苗，渐渐的萎了，老头的身影又融入到了黑暗中。 “靈儿，抓紧我” 画雨半蹲在地面上，在脚下凝聚出一块冰层，比之前小了许多，就刚好够站两个人的大小。 “我去……这么小……之前可是能趴着的，这……这也太没安全感了吧……” 靈儿抱在自己身上的手也紧了紧。 “起！” 冰层就载着画雨和靈儿一路快速上升，下方的洞口越来越小，直到完全融入黑暗。 渐渐的就上升到了那层挡住光线的黑云层，这云层也很厚，足足上升了十几秒才完全穿透。 当光芒洒在画雨和靈儿刚刚探出云层的一刹那，画雨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 光明，从未像今天一样耀眼！ 但也就是在这时，画雨左手的手指传来一阵刺痛，抬头一看，距离悬崖顶端还有好几十米的高度！ 画雨心中大叫不好，这才上升了半分钟多钟。 画雨强忍着手指的剧痛，咬牙坚持，控制着冰层上升。 “哥……” 靈儿在画雨耳边喊了一声。 “靈儿别怕！” 画雨也喊了一声，由于是在上升，这巨坑上空气流紊乱，将脚下的冰层吹的有些摇晃。 眼看手指疼得受不了了，才上升二十几米，距离悬崖顶端还有四十几米的高度，但这上升速度是越来越慢。 直到距离顶端还有差不多四十米的高度时，脚下的冰层便停止了上升，就在速度达到零的那一刻，也就是静止在空间那一瞬间。 画雨脚下猛地一用力，冰层像炮弹一样极速下坠，画雨抱着靈儿，二人也因为这一借力猛地上窜。 “哇……哈哈哈” 画雨怀中搂着的靈儿一边在空中上升，一边大叫，就连画雨自己也想大叫，因为这周围的景色实在是太美。 朝阳洒在脚下的云层上面，印出淡淡金光，风拂过脸颊带来阵阵草木花香，果然，换一个角度看风景，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不知道是这阳光，还是因为出坑的缘故，画雨只觉心头的压抑感消失，此时这种凌驾于云端的仙人既视感，飞翔在空中的自在逍遥感真是难以言喻。 但话又说回来，眼下的情况又糟糕了起来。 四十米的高度，不是那么容易冲上去的，这种情况下竭尽全力的一跃，眼看就只能到达三十九米。 有时候最遥远的距离真的就在眼前而已。 画雨单手搂着靈儿，向下虚空一掌，灌注全身内力，得以在空中反推自己一把，上升了一米多。 要想在空中打一掌让自己停顿一下这个容易，难的是还能反推一把，让自己继续上升，要是掌下有借力的物体还好，如今脚下就是一团空气。 此时这一掌就耗费了画雨七八层的内力，好在已经到达了悬崖边缘，画雨单手扬起一抓刚好扣在悬崖边。 画雨和靈儿就贴着崖壁挂着。 “靈儿，先上去”，画雨有些脱力，大喘几口气。 “哦……” 靈儿邪魅一笑，手爪子的指甲突然激增五厘米，一下子扣在悬崖壁上，就像徒手攀岩一样，三两步就上去了。 “我去……靈儿，你咋不背着你哥就这么爬上来呀……” 说笑归说笑，画雨另一只手也搭在悬崖边，双手一拉一撑，也上去在悬崖边坐着。 靈儿挨着画雨，画雨看向太阳升起的方向。 “哥……好美啊……” 回想起当日落下悬崖的那一刻，真是惊险万分，此时这巨大的天坑简直称得上是奇景。 “对了，靈儿，你这一出来，学长感应到你可不好办了……” “不怕不怕……” 靈儿奶声奶气的说道，“老爷爷给靈儿在身上画了个图，他说有了这个，你学长就找不到我了” 靈儿立马就要将衣服撩起来，这靈儿现在穿的是自己之前穿的里衣，衣服刚好盖在膝盖的位置，两条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轻轻交替磕着崖壁。 画雨连忙拦住。 “靈儿，别别别……你记住了，以后别再人前露出自己的身子，记住啊！” “哦，知道了” 靈儿想了想，又问，“那靈儿变身怎么办呢？” “变身？听你这口气老头这也给你讲了？他还跟你讲什么了？” “嗯嗯，靈儿身体里还有个靈儿…” 靈儿现在眼睛睁开了，就像她活泼的性格一样，眼珠子只打转，别提多讨喜了，只是这晚上的靈儿什么时候才能开朗起来呢？ “啊……老头子这么偏心啊！教靈儿东西，不教我……” “嗯……”，靈儿拖长了音调，“老爷爷说哥哥你笨……” 画雨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什么人啊这是…… 正当此时，身后草丛传来一阵窸窸窣窣。 “谁？” 画雨感受不到气息，随即提高警惕，站起身子，拉着靈儿也站起来。 “有陌生人的味道，已经离开了，可能只是个路过的吧” 靈儿拱了拱灵巧的小鼻子，说道。 “哟，咱们靈儿鼻子这么灵啊！” “哼！靈儿厉害着呢！”，靈儿眼睛溜溜直转，骄傲仰着头。 “走吧…” “去哪儿？” “给咱们找身衣服……再吃点儿东西……” 画雨看了看自己身上，就剩条破破烂烂的裤子。 “靈儿要吃包子……靈儿要吃包子……”，靈儿晃着小脑袋，一路蹦蹦跳跳。 空间戒指里已经清空了，如今就一个打火机、一部没有电的手机、一幅画轴、还有上次没花完的银子，吃顿包子也没啥。 画雨手悄悄凝聚出一个冰晶包子，停下脚步，递到靈儿嘴边。 “呐，包子” 靈儿康赤就是一口。 “啊，好冰啊……哥你讨厌……” “哈哈哈哈……” 冰晶包子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光线透过还折射出一条小彩虹…… …… 第二十七章：迷路 “哥…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靈儿啊，你师傅说的命数，到底会让我们变成啥样啊…来这里才多久，我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嗯…靈儿也不知道，总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永远是靈儿哥哥…嘻嘻…” “连你师傅那么强大的人，也被命运束缚…” …… “哥…咱们走了多久了…靈儿好想吃包子…” “靈儿…别光惦记着吃啊，咱…咱看看风景不好吗？” 这里还真是树木丛生，每一棵都枝繁叶茂，叶间也仅有稀稀拉拉几根光束洒下来，连地上满是枯树叶堆积，踩在上面唦唦作响。 这还没到秋天就这么多树叶，到了秋天还不得把整个林子都埋咯？ 地势还算平坦，没有太多的高低起伏，相对没有那么难走，只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当然，这些暂时都不重要，重点是……迷路了！ 来的时候哪里有管跑的是什么方向，七拐八拐一通乱跑。 “不走了…不走了…” 靈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脑袋一歪，这架势就要赖在这里。 “靈儿…我再给你捏个大冰花儿？” “不要…不要…靈儿要吃包子！” 靈儿就像个赖皮，在地上打起滚来。 画雨也觉得有些累了，也一屁股坐地上，像靈儿一样躺了大字。 “靈儿…你是妖，不用怕，我可能会饿死在这树林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到哪儿了…” “那…哥你吃我吧，靈儿不要你死…” 这小丫头居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搞得画雨哭笑不得。 “不吃，靈儿的肉是酸的，可难吃了……” 画雨正眯着眼笑，就见一只黑手压了下来，画雨正作势要挡，却发现靈儿的手停在半空，闭上眼睛侧着脑袋对着一个方向，灵巧的鼻子拱了拱，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味道。 靈儿是妖，还是只猫妖，再加上眼盲，嗅觉听觉那都是提升到了极致，远不是人类能相比的。 “怎么了靈儿？” “有点奇怪…” “奇怪？怎…” 画雨还没问完，就见靈儿嘴角一束晶莹的口水先流了出来。 “哥…有肉香味！” “真的啊？走……我们过去！” 画雨一把把靈儿拉在背上，“给我指方向” “嗯！那边”，靈儿的手指了指方向。 …… “靈儿…过分了啊…还没到啊？” 画雨背着靈儿一路小跑，可能是山路崎岖，靈儿一个劲儿指方向，却感觉总也走不到。 “靈儿…你…你这鼻子也忒灵了吧…背着你跑了那么久，还没到啊！！” 话虽如此，此时画雨也闻着了一股肉香，夹杂着些许树枝燃烧的味道，稀稀疏疏还有些流水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有人在溪边烤肉吃啊。 画雨不等靈儿答复就在树林里小跑几步，扒开一处半人高的草丛，就看到眼前一条十几米宽的河。 河边有两三米宽的鹅卵石石滩，此时有一个背对着自己穿黑衣带着斗笠的的人，正在溪边半蹲着吃烤肉。 只见火堆上架着半只鸡模样的生物，被烤的外酥里嫩，油滑落在火堆里发出呲啦啦的声响，伴随着一小缕白烟升起消散。 画雨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背上的靈儿早就口水流的自己一背都是。 “肉…肉…” “看到了，看到了…” 画雨随即从树林里窜出来，那人看起来身形纤瘦的有些过头了，简直跟现在的自己体格差不多。 “这位仁兄…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路见不平是拔刀相助，这古语有云，民以食为天，一顿不吃饿的慌…” 画雨一股脑把自己瞬间能想到的词全说了。 “停！你什人？”，这人声音还挺好听的，那人丢下了手里啃了一半的鸡翅膀站起身回过头。 这一幕看的画雨一阵胃疼。 “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哦…这位…美女…” 没错，这位黑衣斗笠的人正面看起来像个猎人，但却是个姑娘。 头戴一顶竹编斗笠，头发能从上面伸出，垂在斗笠沿后，由于半低着头，只能看到一条细细的嘴唇。 这姑娘除了腰间一块虎皮裙比较扎眼，其他地方到是匀称，眼看只有十七八岁，像个假小子，因为对A。 身高比画雨稍矮一些，看起来柔柔弱弱，但丝毫盖不住身上透出了自信，皮肤算不上白皙，也算不上黑，应该是长久在山里打猎，且身手了得的女汉子。 “咳咳…我们肚子饿了…我想吃…” 画雨还没说完，靈儿就已经从背上跳了下来，拉着自己往火堆跑。 那姑娘却一直半低着头，始终没有抬眼看。 这也难怪，自己身上没有穿衣服，只有一条破烂裤子，头发乱七八糟，一脸胡茬子，还一身都是伤口痕迹，要是换成自己，也不会正眼瞧，太辣眼睛了。 果然，那姑娘看到靈儿跟自己拉拉扯扯的冲过来，躲还来不及呢。 靈儿才不在意这些，冲到半只鸡旁边，也不管烫不烫，一把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头也不回递给自己一只鸡腿。 饿死鬼投胎啊你！ 画雨伸手接过，转身对那姑娘想说些什么，谁知道刚才姑娘站的位置已经没人了，一扭头就看见她往河边跑，再看河边有一副弓箭，画雨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喂喂喂…美女美女美女…我…我我们不是坏人，就是饿了…” 眼前的女子却已经抓起弓箭，搭好一只箭瞄准自己。 “你莫不是拐卖孩童，被官府发现，逃避追捕进了深山？” “啊？” 画雨整个人都愣了，这什么脑洞啊？ 再一看靈儿，根本不理会这边，自己一个人抱着半只鸡啃，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已经就快剩个骨架子了，画雨真是哭笑不得。 “美女…” “别动！”，女子怒道。 “没动…没动” 画雨将手悬停在半空，喉咙不停鼓动。 靈儿这家伙一边啃一边舔，嘶溜嘶溜吃的正香。 “我知道，我现在的形象却是像是个逃难的人贩子，但我真不是，不信，不信你问她”。 画雨用脚轻轻碰了一下靈儿的后背，靈儿回过头，丢下手里刚吮吸完的一根小骨棒，对着画雨手里的鸡腿直拱鼻子。 “靈儿，快说你不是被绑架的！” “啊唔！” 靈儿迫不及待的就一个饿猫扑食跳了起来，腾空张嘴对准的是自己手里的鸡腿。 那女子却像是被吓了一跳，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手抖了抖，箭就脱弦而出，直直朝自己射了过来。 画雨心神一晃，靈儿嘴才刚刁住鸡腿，还在半空中，能感觉到靈儿也是神情一顿，却躲不开，画雨心中大叫不妙。 “靈儿！” 说时迟那时快，画雨刚一把把靈儿搂住弯腰，箭就在头顶上几厘米擦过去，支起的毛都断掉几根。 “没事吧？” 问了也白问，靈儿嘴里还在不停嚼东西。 那女子也赶忙跑过来，一把接过靈儿，将自己推开。 “没事吧…小姑娘…” 靈儿嘴里塞的满满的，含含糊糊说着没事。 “哥哥补素怀人(哥哥不是坏人)” 靈儿眼睛看不见，但还是冲那女子眨巴眨巴有些发蓝的大眼睛。 “呀…小妹妹，你好可爱呀，这大眼睛咋长的，水灵水灵的” 眼前的女子把靈儿搂的更紧了，也不管靈儿不安分的油爪子在她背上乱摸。 果然，这世上绝大多数女性都对萌物没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是这靈儿这般俊俏可爱并存的生物。 “额…美女…还…还有吃的吗…都…都让靈儿吃光了…” “我叫赵鑫儿，你可以叫我鑫儿，我爹娘以前也这么叫我” 这姑娘根本不看画雨，也不管刚才的误会，就一个劲儿在靈儿身上摸来捏去，爱不释手。 “要吃的，自己去打” 鑫儿腾出手将一旁的弓箭丢了过来。 “记着，多打点儿啊，靈儿是吧，小靈儿饿坏了呢~对吧~”。 鑫儿一脸心疼的样子，全然没了刚才一副路见不平的气势。 哪儿跟哪儿啊？长的好看就能白吃白喝了啊？自己这身打扮饿成这样还得自己动手？不是当自己人贩子吗？ 画雨也没接弓箭，就让它掉地上。 “我自己有办法” 画雨没好气丢下一句，走向河边，一头扎进河里。 自从能熟练感受自然灵气后，自身消耗会变小，所以吸足一口气，在水里能憋气很久的时间，同时能在河里集中精神，靠感知鱼儿身上的“气”捉鱼。 这世上但凡生物都会有“气”存在，通过生物身上的“气”的流动，能感知形体、运动方向、动作招式等等，画雨之前在地底世界已经很熟练了。 靈儿能与活物战斗，不靠眼睛也能知道敌人招数行动，但是却很难捕捉到自己脚尖前方一块凸起的石头，说不定就会一脚踢上去摔倒，所以靈儿的战斗才会那么被动。 此时画雨现在悬停在水中，任由水里的暗流混乱冲撞，在感知覆盖范围内，也有不少鱼儿擦身而过。 画雨只需要认准一个方向，徒手一抓就能准确扣住鱼儿。 仅仅是一两分钟就抓了四五条，画雨都用凝聚出来的一根冰针将鱼穿好，防止鱼滑溜走。 当抓到十只鱼的时候，画雨觉得应该够了，迅速游出水面，再浮向岸边，自己已经被冲的有些距离了。 刚回到火堆旁，见靈儿她俩还在哪儿嬉戏打闹，丝毫没有担心自己会淹死。 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画雨将鱼用树枝穿好，架在火堆旁，就看她俩闹。 这姑娘已经取下了斗笠，乌黑的秀发，头顶有串单独的小马尾，左额前有竖刘海，一直垂到下巴处，其他的头发都整齐的披散在脑后，垂在后背。 长着一张鹅蛋脸，一双大杏眼儿眸子，眼神里依旧透着自信，却又深沉，总得来说就是干练，有种女侠客的既视感。 画雨看到火堆旁边有把小刀，拿起跑到河边，简单清洗后就摸着脸给自己刮胡子。 这么久没刮，都成大叔了，还是光下巴摸着舒服，头发也太长长了，刚想割一割，却又想，这是在古代啊，成年人都是要扎发髻的。 画雨在自己裤子上锯了一小圈布，将头发撩到脑后，拴了个小尾巴，额前也学着那姑娘垂了垂竖刘海，不过画雨垂了两根，左面一束，右面一束。 这么一来二去倒是花了些时间，这俩货早已经围在火堆旁，说说笑笑。 画雨也走过去，在火堆旁坐下，看了看靈儿。 “半只鸡就把你收买了，出息！我这有十只鱼，你该怎么做啊？” 靈儿屁颠儿屁颠儿跑过来，往画雨怀里扑。 “抱抱！” 鑫儿看着靈儿眼睛都直了，随即又看向画雨。 “靈儿给我说了你们的情况了，一会儿吃完了东西，我送你们下山…” “哦，不用了，你就告诉我怎么走就行” “要的要的，没有我你们走不出去” 鑫儿说这话眼睛就没离开过靈儿，画雨心说你才像是个要拐带小孩儿的人贩子吧！ “没想到，你收拾收拾也挺好看的嘛，就是身子骨差了点儿，跟只猴儿似的” 画雨知道她是想讨好自己，好带上她，多跟靈儿呆一会儿。 “好吧，那……就有劳了” 画雨拔出一根烤好的鱼，递给鑫儿。 鑫儿接过鱼后却是转递给靈儿，靈儿一溜烟又跑她身边去了。 …… 第二十八章：熟人？ “诶？我说，你是不是在绕路啊？这地儿咋看着眼熟啊？” 吃完鱼后，鑫儿就跟靈儿在前面带路，她俩手拉着手走前面，画雨自己走后面。 明显感觉她在绕路，这要是搁现代，那就一黑心的士，中环十三郎啊！ “哦…那个…这里树长的都差不多，你可能是看岔了吧…” 鑫儿头也不回，感觉就是冲靈儿说的。 画雨深深叹了口气，唉，这该死的美丽…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结束的还是得结束，鑫儿站在树林边缘，眼巴巴的看着画雨拉着靈儿头也不回的走上大马路。 画雨背对鑫儿着挥挥手，一阵没好气儿。 “谢了啊！山水有相逢，有缘再见，若是无缘，就别再见了！” …… “哥，你为什么不太搭理那个姐姐啊” 靈儿拉着画雨的手，奶声奶气的仰着头。 “还不是因为你！一上来就被当成人贩子，你哥这脑门今天差点就让人开花了！笑笑笑，你还笑！” 靈儿咯咯咯笑得像朵花儿一样。 “你刚才都跟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就说靈儿和哥哥进山里玩，迷路了”，靈儿奶声奶气的答到。 “她信了？” “嗯！”，靈儿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这也信…只怕是…被你这小妖精迷住了” 靈儿嘻嘻一笑。 “哥…靈儿想吃东西…” “还吃！” 画雨停下脚步。 “之前的十条鱼你一个人就吃了八条，我才吃了两条，看看人家小姐姐多矜持，一口没吃！” 不过话又说回来，下山的时候，鑫儿故意绕路，倒是走了些冤枉路，现在算算路程肯定走两个小时能下山，如今硬是走了三个小时。 此时天边又是一幅夕阳西下的模样。 “姐姐说她从小就生活在这大山里面，靠打猎为生，这几天山林里的大型动物好像少了很多，所以今天只逮着一只山鸡，否则才不会让靈儿饿着呢……” 靈儿仰起俏脸，“靈儿不走了…好累呀…哥你背靈儿吧…” “拜托，靈儿你是只妖精啊！累什么累呀…不背不背…” “哥你欺负人！”，靈儿小嘴一扁，就要哭出来！ “我…我哪儿欺负你了？”，画雨有些纳闷儿。 “哥，你腿多长，人家腿多长，你走一步，人家要走两三步，你说靈儿累不累？”，靈儿仰着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没法反驳，“好吧好吧，上来吧…” “好嘞！” 画雨半蹲下身子，靈儿轻轻一跳双手一搂就上了背。 画雨站起身子微微回头问道，“靈儿，老实交代，刚才那些话，鑫儿姐姐教你的吧？” “嘿嘿……”，靈儿吐了吐舌头。 “你学坏了呀！”，画雨叹息一声。 “扒稳，走了啊” “嗯！驾…” “你个小丫头片子…好的不学，迟早成太妹！” “太妹是什么？” “叛逆，抽烟、喝酒、染发、打群架……” “嗯…” 靈儿拖长了音，一副似懂非懂的语气，画雨也懒得跟她解释，让她去自己脑子里找答案去。 …… 出了那片树林，上了大道，也还是荒郊野外，据鑫儿说，还得走大半个时辰才能到镇子里面去。 “哥，咱为什么还要回镇子里去啊？”，靈儿趴在背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 “除了买衣服，吃东西，再去衙门看看吧，毕竟烧了人家的房子，总得有个说法吧。 那个衙门的公子哥，人好像还不错，又有钱，看能不能找他帮帮忙” “那…他要是不帮咱们怎么办呢？” “不知道…到时再说吧…额对了，顺便还得查查那蟒蛇精是否有在这一代出现过，有没有什么异象之类的” “那你刚才干嘛不直接问鑫儿姐姐呀？” “对呀！滋…唉，我这猪脑子…” “笨…” 天色渐晚，画雨背着靈儿在路上走得慢慢悠悠。 靈儿早已经趴背上熟睡，时不时有一束口水流自己背上。 走了一阵子，周围也终于有了些人烟，不过还是没有到达镇里，看起来只是镇子外面的一个小村落，距离镇子还有一小段距离。 画雨走到最外沿的一户院子，那是用竹条编制的篱笆，围着几小块菜地，院子深处有个茅草屋，像个四合院似得围着三间屋子。 最右边的屋子旁边还有个小草棚，有两面围着土墙，挨着墙有个灶台，看样子是厨房无疑了，灶台上还依稀有些柴烟。 其中有间茅屋窗户透出光来，应该是点了蜡烛，里面肯定有人。 画雨站在篱笆外面，试着喊了两声。 “喂……有人吗？途径宝地，讨口水喝成吗？” “谁呀？” 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不一会儿就见茅屋中央的木门开了，“谁呀，大晚上的？”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画雨回应到：“您好，路过宝地，有些口渴，想讨口水喝，嘿嘿…” 中年妇女穿着一身褐色的布衣，腰间绑了张原本是白色的灰围裙，上面有两个补丁，头上也没什么装饰，简单的将头发盘在脑后。 没有耳环，没有化妆，看起来也很平常，就是个比较贫穷的人家。 中年妇女刚出门几步步，听画雨这么说，回了句，“哦……这样啊，等着啊” 半分钟后中年妇女就端着一碗水向画雨走来，走到画雨面前，将碗递了过来。 “哟…小伙子，这天也没这么热吧，不用光着身子吧？” 画雨接过水，无奈的笑了笑。 “此事，说来话长了” 画雨刚想喝水，还是将碗停住，颠了颠背上的靈儿。 “靈儿，喝水不？”，画雨微微侧头向身后的靈儿问道。 “不…喝，不渴…靈儿要吃鱼…” 靈儿奶声奶气的应了句，这样子压根就是没睡醒，迷迷糊糊就答应了一句，说完还咂咂嘴。 画雨也不管她，端起碗正准备喝一口。 可却发觉眼前的中年妇女正一脸奇怪的表情打量着自己，看看自己又看看身后背上的靈儿。 画雨心说看什么呢？是因为身上只有一条裤子，还是因为自己长得像拐小孩儿的？ 画雨刚想问，中年妇女却先说话了，“你长得好生面善…好像在哪儿见过？” 中年妇女有些挠头。 “不会吧？我刚来你们这地方，您不可能见过我，您指定是认错了”，画雨喝了一口水，答到。 “嘶…不对…就最近，肯定哪儿见过…” 画雨心里也是一阵纳闷，最近？ 最近…最近…仔细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突然一张脸出现在画雨脑海中，那中年妇女也是突然一怔，应该是突然想起来了，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是你！” 画雨和中年妇女异口同声答到，但随即脸色均是一变！ “快来…” 中年妇女刚喊出两个字就被画雨一手捂住嘴。 无奈自己一只手端着碗，下意识的就把搂着靈儿的那只手给抽了出来。 画雨只感觉背后一轻，传来双脚稳稳着地的声音。 到底是猫啊，这最起码的平衡性还是有的，画雨把另外一只手的碗丢掉，一把按住中年妇女的肩膀，防止她后退大喊大叫。 靈儿扶在画雨身后，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哥…怎么了？” “靈儿，我们进屋子里去” 现在天已经黑了，又正是饭点儿，所以周围几户人都待在家里，再加上这里房屋的间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多数住户都有自己的一小块院子菜地。 所以这边的情况倒是没有引起注意。 画雨一边扶着中年妇女肩膀同时捂着她的嘴，推着她后退进屋子里，刚进屋子，画雨就叫靈儿把门合上。 这是一间十分简陋的屋子，屋子不大，也就十几个平方，屋子中间有张桌子正对着门，桌子上有两碟子菜已经快吃光了，有两副碗筷，但两个位置都空着。 屋子是长方形，一头是一张床，一头是衣柜杂物一堆，在床上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头上扎了根冲天小辫子，身上也是简单的麻布背心，麻布裤子，正用溜溜的圆眼睛看向这边，好像他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中年妇女见状，终于开始由刚才的害怕不敢动弹变为挣扎，母爱的力量真是伟大，哪怕敌人比自己强太多根本挣脱不开也不会放弃。 小男孩看了此情此景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一张嘴就要“哇”的准备哭出来。 画雨却抢先对靈儿喊到，“去……捂住那小男孩的嘴巴” 靈儿挨着自己自然能看清屋里的情况，也没问为什么，两步就跳到床上，一把将小孩儿按在床上，将嘴巴捂住。 “靈儿，别把人憋死了，给人留个喘气的地儿”，靈儿这才将小手往下移了移，将鼻孔露出来。 “保持这个姿势啊，我没说松手不准松手啊！” “哦……知道了，那哥，要多久啊？”，靈儿侧过脸问道。 “我哪儿知道，别急” 画雨回过头，对着中年妇女小声说了句话，“对不起了，我们不是坏人，我也不是故意要烧您房子的…那天纯属意外…” 没错，眼前这个中年妇女就是之前被众村民讨伐时，那个哭喊“孤儿寡母怎么活”的那位… 第二十九章：还债 “唔唔唔…” 中年妇女瞪着眼睛，嘴里叫喊，只因被画雨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那…要不这样吧，我身上有银子，我赔您钱，您看怎么样？” 中年妇女愣了愣，但还是点点头。 “那…我放开手您可不许叫哦…” 画雨试探性的松了松手，中年妇女真的没有叫唤，只是还在后怕，却也没有任何小动作，摸索着身后的桌子微微的坐下了。 “那…我儿子…” 中年妇女指了指一边的床上。 “哦…靈儿，撒手” “哦” 靈儿松手，轻轻一跳下了床，几步小跳到画雨身边，靠在大腿边。 小男孩也是随之一声“哇”就哭了出来，那中年妇女立马起身去抱着孩子安抚。 “哥…靈儿也要抱抱” 靈儿仰着俏脸面向画雨。 “等会儿，还有事儿” 画雨趁中年妇女转身之际，从空间戒指取出散散碎碎的一堆银子倒桌面上。 “您来点点看…多退少补” 中年妇女抱着孩子，来到饭桌旁，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清点起来。 不一会儿就就对画雨说到，“钱是不少，但是还差点儿” 中年妇女眼神有些飘忽，尤其是眼光时不时落在靈儿身上。 “差多少？”，画雨直接问道。 “嗯…不多…五两”，中年妇女答到。 画雨也不清楚这五两银子到底是多少。 “那…能不能先欠着，等我挣着钱了，再补给您” “五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中年妇女顿了顿，“要不这样吧，你就在这里给我干活儿，三个月，我管你吃住，你给我浇菜卖菜，就当你还了我银子了，怎样？” 这果然是见钱眼开，刚才还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如今就是一副包租婆的架势，而且这摆明是吃定自己了呀！ 画雨心想如今身无分文，进城也做不了什么，况且天色已晚，难道带着靈儿睡大街？还是又去偷？ 画雨都不想，还是决定答应她的要求。 “好，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中年妇女笑了笑，“说吧” “第一，你既然说管吃管住，那你得给我俩找身衣服。 第二，烧你房子是我一个人的错，不关我妹妹的事，况且我妹妹有眼疾，看不见，不方便干活儿，所以，在我干活儿期间，你得照顾好我妹妹”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 中年妇女竟然有些激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画雨，您可以叫我小雨，她是我妹妹，叫靈儿” 画雨轻轻摸摸靈儿的头发。 “我姓刘，周围的人都叫我刘大娘，这是我儿子，今年4岁了，小名叫豆豆，孩子他爹早些年得病，走了，就我们孤儿寡母” 刘大娘轻轻拍着哭闹累了浅浅睡去的豆豆后背。 一时间没了话题，有些尴尬，刘大娘倒是开口了。 “小雨，你妹妹得的什么病啊？不过你这妹妹倒是生的俊俏，长的可真是讨喜，不是亲妹妹吧？有没有请大夫看看呀？” 这这… 所以说有些女人八卦，真是天生的，人靈儿压根儿没病，还有，这什么叫不是亲妹妹啊？靈儿生的俊俏，自己就那么不堪？ 靈儿拉着画雨的手，看穿了心思，在旁边笑个没完。 “哦…呵呵…刘大娘…您还是先给我们找身衣裳吧” 画雨也不回答她，岔开问题说到。 “哦哦，好的好的” 刘大娘把孩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轻声轻脚的招呼出门，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这间侧屋布局跟刚才那间屋子里差不多。 “诶？刘大娘，您既然这里还有套房子，为何当日还哭天喊地说没法活了呀？” 出了门画雨就问刘大娘。 “嗨，不这么做，衙门会帮忙发钱修房子吗”，刘大娘顺口就答了出来。 “啥？衙门赔了银子？” “哦…没没…哦，对了小雨，你这一段日子没见，怎么廋成这样了？经历了什么事儿啊？” 这很明显是想岔开话题，不想让自己知道衙门已经赔了钱，还在给她们修房子，怕自己收回银子。 不过画雨也不跟她计较，毕竟祸的确是自己闯出来的。 画雨没有回答她，只是拉着靈儿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 几步路就到了侧屋，刘大娘从衣柜里拿出几套衣服出来。 “这衣服啊，是我男人生前穿的，你若不介意，就穿上吧” 画雨倒是不介意。 人都死了，东西用了也就用了，还能爬出来咬自己不成？ 画雨就随手拿了套深蓝色的布衣。 随后刘大娘又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拉出一个小木箱子，上面有些灰尘，看得出有些年头没有打开过了。 刘大娘轻轻拂去表面的灰尘，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两套小女孩穿的衣服，一套粉红色的，一套淡黄色的。 “靈儿是吧，来…试试这件”，刘大娘拿出一套淡黄色的衣服，起身递了过来。 “哥，靈儿想要那套红的”，说完靈儿指了指箱子里的衣服。 刘大娘却是一惊。 “小雨，你骗刘大娘了吧？” 刘大娘走过来在靈儿眼前用手晃了晃。 “额…没有…是…是我刚才告诉靈儿的，嗨，刘大娘您不知道，我们两兄妹之间有暗语，特定的动作表达不同的意思，很可能一个不起眼的动作就已经交流了好几句话了呢” 画雨可不想给她解释什么妖啊，读心术什么的。 靈儿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画雨伸手轻轻拍她的头，心里直呼，都怪你！ 靈儿冲画雨吐了吐舌头。 刘大娘见状，一副好像还真是这样的表情，也就回去换了件红的递过来。 画雨伸手接过衣服。 “那刘大娘，还得麻烦您给靈儿换换衣服” 刘大娘也瞬间明白过来，“哦…好的，没问题” “不要，靈儿要哥哥帮我换…” “靈儿…听话” “不要不要不要…”，靈儿直跺脚。 “靈儿小妹妹，大娘帮你换衣服，你哥哥不会穿女孩子的衣服，好不好啊” 刘大娘哄起来可比画雨专业多了。 画雨注意到刘大娘眼神里面透露出丝丝异样，感觉她正满心期待似的。 画雨心说靈儿好看也不用这样子吧？ 目测这大娘年龄有些偏大了，才只有个四岁大的儿子，难道…？ 再看看靈儿，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画雨心说你是老少通吃，迷得人神魂颠倒还不买账。 “你教哥哥，哥哥学，学会了就能帮靈儿换了”，靈儿还是不肯。 “靈儿，让…”，刘大娘话没说完就被靈儿打断。 “不要不要就不要…哇…”，靈儿就地蹲下来两手捂着眼睛哇哇哭起来了。 刘大娘也是没办法了，看了看画雨，摇摇头出去了。 画雨看着靈儿哭泣的样子觉得有些眼熟，这不是刚才那个小男孩又哭又闹的样子吗？ 画雨一把抓起靈儿的手，拉她站起来，果然，这丫头压根没哭，眼珠子溜溜直打转。 “靈儿，过分了哈！真是越学越坏了你！” “嘿嘿…”，靈儿傻傻笑着。 “靈儿，现在你还小，现在哥给你换衣服没啥问题，长大了就不行了” “那…靈儿永远也不要长大” “傻丫头”，画雨摸摸她的头，但也没有给她换衣服。 “饿了吧？” “嗯嗯…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靈儿用小手拍拍自己的小肚子。 “那先吃饭吧，饭吃了给你洗个澡，最后再换衣服” “好” 画雨起身拉着靈儿往外走。 “刘大娘，还有吃的吗？靈儿肚子饿了”，画雨轻声在刚才的屋子门口问道。 “没了…现成的饭菜都吃光了，还有些剩饭，院子里种得有菜，要不要我给你们做点儿？” 画雨转头看看院子，发现有个小角落有个木板拼的笼子，里面有几只鸡。 “刘大娘，不用了，我自己来，有鸡蛋吗？” “有，厨房那边，你自己找找吧” 靈儿在身边一阵好笑。 因为画雨为了不吵醒小孩子，隔空轻声对喊，俨然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 “笑什么笑，还不是因为你！一天就知道吃” 画雨和靈儿来到这个简单的厨房，没想到画雨的肚子也是咕噜噜一串声响，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是不可能的。 靈儿的嗅觉听觉那么厉害，想隐藏也是不可能的，果然这家伙又是一阵嘲笑。 “笑笑笑，就知道笑。还不闻闻鸡蛋在哪儿” “鸡蛋？什么味儿？”，靈儿憋着笑问。 “就…有股子腥味儿” “腥味儿？嗯…”，靈儿灵巧的鼻子拱了拱。 “那儿！”，靈儿指着灶台上两个扣起来的碗说。 画雨揭开碗，果然躺着两只鸡蛋… 第三十章：蛋炒饭 画雨转身摸摸靈儿的小脑袋，“厉害！” 随后画雨便开始操作灶台。 小的时候在妖靈城长大，对于这座浮在半空中的城，电是肯定没有了，所以多数情况下都是煮的柴火饭，这种乡村生活还是难不倒自己。 不一会儿画雨就生好了火，将鸡蛋打到碗里，用筷子顺时针方向不停搅拌至泡沫丰富，又从院子里摘了几根葱，切成葱花。 随后将锅烧热，放如少量油，油温二层熟就将剩饭加进去，用锅铲搅散，等到饭加热后完全散开再将搅好的鸡蛋倒进去，不停搅拌。 每一粒米饭都被鸡蛋包裹，形成金黄色的米粒，最后加盐，撒上葱花，翻炒两下，起锅。 “当当当…靈儿快来尝尝” 靈儿这家伙在画雨炒饭的时候就一直要伸手去抓饭，被赶走好几次，坐院子里的石桌子上趴着等睡觉去了。 画雨将一盘子蛋炒饭放石桌子上。 “哟…小雨，手艺不错嘛，我咋炒出来没这么香呢？”，刘大娘在门口站着问道。 “大娘，您没加葱花吧？” “葱花？还真没有” “那就是了，这蛋炒饭的点睛之笔就看这葱花，有它饭更香”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吃着啊，我们先睡了” 刘大娘走进屋子关门灭烛，屋里黑了下去。 靈儿却还趴着，画雨伸手将她摇醒，这才坐直了，呆呆的对着画雨，只是灵巧的小鼻子拱了拱。 画雨却发现些异样，“靈儿，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怎么有些发红？” 靈儿的瞳孔之前带着些许蓝色，如今却是有些红色。 “没事，我饿了，这个你做的？能吃吗？”，回答画雨的是一句冷冷冰冰的话。 画雨抬头看看天，星星点点，一闪一闪亮晶晶，应该又到了靈儿切换意识的时候了。 “可以，当然可以，就是做给你吃的”，画雨冲靈儿说到。 “嗯，很香” 难得啊，这个意识的靈儿居然会夸人，只不过她却没有下口去吃。 画雨愣了一下，心说装什么高冷呢，肚子饿了就吃啊！ 随即画雨反应过来这丫头根本不会用筷子，于是画雨又跑到厨房去找了个勺子，递到她身前，却没有接。 画雨以为她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没接，于是画雨干脆挨着她坐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呐，勺子给你…” 还是没有接。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饿了吗？切换意识就不饿了？ 那你不吃自己吃，想到这里画雨舀起一勺就想往自己嘴里塞，谁知这时候靈儿却张开嘴。 这家伙就不会说一句“喂我”吗？ 画雨想想还是算了，到嘴边的饭还是进了靈儿的口中。 “怎么样，好吃吗？” “嗯” 应了一声后又张嘴。 画雨一勺一勺很快就把所有的饭都倒进了靈儿的肚子里。 一盘蛋炒饭自己就吃了一口，问靈儿吃饱了没，这货居然说半饱。 “靈儿，没有剩饭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画雨原以为还得劝说一阵子，没想到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随后画雨又烧了水，找了个大木桶，倒入温水。 “靈儿，快来洗澡了，把衣服脱了，洗干净换新衣服” “你凭什么命令我？” 我了个暴脾气，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就凭我是你哥！” 画雨二话不说，抓住靈儿将她立在石桌子上，衣服一撕，靈儿娇小玲珑的雪白身躯就暴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娇弱。 “我不洗我不洗……” 画雨双手钳住靈儿，不让她挣扎。 画雨知道她不喜欢水，却还是一把将她塞到大木桶里面，这木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装的下靈儿娇小的身躯。 一进水，靈儿反而不再挣扎了，任由一头长发垂在木桶外面。 “呐…还有好东西” 画雨捧出一捧茶花，“香不香？” 靈儿点点头。 “我帮你洗，还是你自己洗？” “怎么洗？” “就自己搓，把身上的泥搓下来” “不会” “把手伸出来” 靈儿照做，画雨在她手臂上给她演示了怎么搓之后，她就自己搓去了。 画雨上一边石桌子上躺着看月亮、数星星。 “洗好了叫我啊” 画雨一边数着星星一边说到。 果然之前天上都还能看到两个月亮的奇景，如今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哇…哈哈哈哈…”，一旁的靈儿开始玩儿起水来了，捧起水来往外泼。 “诶诶诶诶！干嘛呐！好好洗，不许浪费水！” 画雨就说教她两句，却引来“仇恨”，水都泼到身上来了。 还好还没有换衣服，否则还得洗衣服。 “靈儿，我说你洗好了没有啊？水凉了就别洗了晓得不” “嗯嗯…再玩一会儿…” 画雨倒是被这情况弄糊涂了，此时此刻究竟是哪个靈儿的意识？ 其实想想也就释然了，靈儿天性聪慧善良，变成冷冰冰的模样也是受环境影响，看着靈儿不好好洗澡，在无忧无虑玩水的样子，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可爱的。 若不是心里受的刺激太大，也不至于把自己封闭起来，希望有一天能完全把这个靈儿从不安和黑暗中拉出来，就像让她接受水一样，接受周围的好人。 “行了，别玩儿了” 画雨一把把靈儿拽出来。 这家伙手脚乱动，搞得自己一身都是水，嘴里大喊不要，要再玩儿一会儿。 画雨把她抱回侧屋，找了件干衣服给她擦干身体，把红色的那套衣服给靈儿穿上。 “今天太晚了，明天给你洗头发” “哦” 给这个意识的靈儿穿衣服很方便，比白天的靈儿方便多了，白天的靈儿特别不老实，胳膊脚丫子乱动，不把自己累趴别想穿好一件衣服。 靈儿穿的这件衣服里面有一层白色的里衣，外面也有一层白色的外衣，红色的部分是一条短裙，截止膝盖处，腰间也有一根红色的腰带，红白相间甚是好看。 “好了，转一圈，哥看看” “好看吗？”，靈儿问。 “你自己看” 画雨拉着靈儿的手。 “嗯，还不错” 靈儿本来就生的俊俏，之前穿自己那件脏兮兮的里衣，极不合身。 但就凭那身破烂行头，硬是把鑫儿迷的不要不要的，要是看到靈儿如今这身打扮，估计指不定带着自己上哪儿绕路去。 “嗯，是真好看”，靈儿听了很受用，又转了两圈。 “好了，你先上床睡吧，该我去洗澡了” “我帮你洗吧，我搓泥已经很厉害了，刚搓出来一大把” 画雨是哭笑不得啊。 “靈儿，这么恶心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不害臊！你哥我自己会洗，你自己先睡吧” 画雨也不管她，就自己热水洗澡去了。 画雨可没有靈儿那样娇小玲珑的身子，一个大木桶可塞不下。 另外一间侧屋里面有马桶、浴桶，但画雨还是用了个水桶，在里面浇水出来洗。 古代的夜，不像现代，夜晚根本就黑不下来，古代的夜真真的一片漆黑，房间里的烛火根本起不了多大的照明作用，还不如屋外的星空更亮。 正当画雨哗啦啦舀水时，看见房间外闪过一道黑影，可不就是靈儿嘛。 靈儿蹑手蹑脚的向自己走过来，走的还很小心翼翼，毕竟她看不见，不过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你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吗？ “靈儿，别玩儿了，快去睡…”，画雨头也不抬直接就对着那模糊的身影说道。 “哦” “这丫头，不是不喜欢水吗？觉得好玩儿就没完没了还…” ……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自然是和靈儿一起睡，靈儿还小，画雨也不忌讳，就这么并肩躺在床上。 但是都没有睡觉，画雨是适应了现代生活的睡眠时间，一般都是晚上十二点过才睡，现在，顶多十点过，所以睡不着。 靈儿是因为意识切换，暂时还没有觉得累。 画雨就这么望着黑乎乎的屋顶，不一会儿感觉胸口一热，靈儿摸过来又趴胸口上。 “靈儿，你师傅给你画的阵图没洗掉吧？” “放心，师傅的法术不惧水火，只怕人血” “怎么会有这种能力？” 画雨有些好奇。 “一个人有多强大，往往取决于他具有多强的觉悟” “啥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师傅身为一只妖，却不愿伤害普通人，决心做个好妖” “那你师傅在地底还差点杀了我” 画雨有些没好气。 “哼，师傅要是真想杀你，易如反掌” “靈儿…你不恨我吗…在地底下的时候…” 画雨顿了顿。 “先记着，你欠我一条命” “你现在…” 画雨想说靈儿现在好好的，转念一想还是改口。 “好吧” “给我讲讲你的家乡呗”? 靈儿叉开话题。 “你不是会读心术吗？自己看” “不，你讲” “不讲，懒得讲” “讲不讲？” “不讲” “讲不讲？” “讲…讲” 靈儿手指甲激增五厘米，在胸口画雨比划了几下子。 “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叫妖靈城…” …… 第三十一章：烤田鸡 “妖靈城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存在的，在时间长河中至少也有千年历史了，不同于世间的普通建筑，它漂浮于半空，是一个更加靠近太阳的国度。 城中有大大小小上百间屋子，背山而建，颇有巍峨广厦千万间的意境，厉害吧？” “还行…” 靈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切，这浮空之城上还有一个巨大的演武场，上面有百余弟子操练习武，那个顶个都是武林高手哦，我们超然世外，同时也依附世俗。 妖靈城的人普遍年龄都偏大，有的人活了几百岁了都，我和学长属于是最年轻的一代。” “你学长这么厉害，你咋这么废材？” “我们城中的人从小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有修炼真气运功法门的，有修炼外家筋骨拳脚的，也有修习玄门道法五行遁术的人，根据个人情况学习合适的功法。 学长是天才会的多，加上我入门晚，又荒废了十年时间…自然嘛……” 画雨有些无奈。 “你肯定报不了仇了” “唉…不知道…” 画雨摇摇头。 “接着讲，那妖靈城为什么会存在，既然存在却又隔世独立？” 画雨将手臂枕到后脑勺下面，呆呆望着屋顶。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要在某个时间穿梭时空，找灵珠…” 画雨顿了顿，“谁知道，灵珠就是你这小丫头…更加没想到的是，我和学长都竟然都没回去，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为了得到灵珠…这么拼…” “对呀，为什么？” 靈儿一脸迷糊样儿。 “嗨…我就说嘛，你自己能读出来的东西，我再讲一遍就没意思了” “不，当你想吃一个包子，还没吃就知道皮有多薄，汁有多满，才是件很没意思的事” …… “靈儿，你不累吗？要不要睡觉？” 讲了许久了，应该已经午夜了，这个时代的夜很黑，很宁静，不能说安静，因为周围有许多夜行生物的气息。 尤其是夏天，有些田鸡什么的，虽然声音不小，但是也不至于吵，甚至觉得有些悦耳，很催眠。 呼吸着古代的清新空气，听着田野里的蛙鸣，那叫一个心旷神怡。 “不累，你脑子里有很多我不明白的东西，你都给我讲讲” 靈儿这话说的可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今晚这觉是睡不成了…” 画雨叹了口气。 “讲不讲？” 靈儿依旧爬在自己胸口上，指甲没有伸出来，但是小手儿依旧在胸口慢慢划了几下。 “大小姐，我这晚饭都还只吃了一口呐” “那…想吃什么，我给你逮去” 画雨一愣！ 逮？逮什么？耗子还是鱼？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 画雨连忙拒绝到，“不用了不用了，也不是很饿” “走吧，边走边讲” 靈儿自顾自就起身，“外面那些家伙吵死了，吃掉它们” “额…这…呵呵…” 画雨没说完就被靈儿跳下床，硬生生拽起来。 “好好好，别拽了，我去，你得让我穿鞋啊” 靈儿放开画雨，转身一屁股坐床上。 画雨穿好鞋子，见她却纹丝不动，一只脚轻轻磕着床边，这是干嘛？ 画雨随即反应过来，这丫头没穿鞋子，又蹲下身子给她把鞋穿好。 靈儿这才身子一动，下了床，但是却站着又不动了，双手高高抬起，明显是要背啊。 “诶？怎么又要背啊？我…我这才吃了一口饭” “今天你背我了吗？” “怎么没…” 画雨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确实，若是两个意识的话，自己还真就只算是背了白天的靈儿。 画雨想想还是觉得答应她，却被靈儿抢先说到。 “再说了，这不就是带你出去找东西吃吗？” “行吧行吧，上来吧” 画雨蹲下身子，靈儿扑上来。 “指不定是给谁找东西吃呢” “别废话了，快走，肚子饿扁了”，靈儿一副小大人口吻。 画雨背着靈儿出了屋子，在出去之前去了趟厨房。 随后循着田鸡的叫声走了几分钟的路，来到一处田野。 是那种梯田，画雨所处的位置是在山的中央，再往下是一片梯田依靠山势蔓延下去，田里种的都是些水稻，绿油油的，当然了蚂蚱蚊子什么的是少不了了。 “靈儿，刚才我就想问了，这蚊子怎么光咬我，不咬你啊？你是属蚊香的吧？” 画雨有些纳闷。 “属什么？它们敢！敢咬我我就吃了它们，你走快点儿嘛” 路上很黑，画雨走的比较小心，总不能刚换的干净衣服又弄脏了吧。 “靈儿，不听故事了？”，画雨背着靈儿边走边问。 “呆会儿再说，那边那边” 靈儿在画雨背上指了指一个方向，“快抓快抓” “诶？刚才好像有的人说要给我逮东西吃来着？” 画雨将靈儿放到地上，拉着靈儿的手故作表情看着她。 “额…不行，一会儿衣服弄脏了，你快去嘛！” “切！” 画雨转过身子，“你要看吗？不看我撒手了啊” “要看，不许撒手”，靈儿小手儿紧了紧。 “呐，悄悄的啊！嘘” 画雨嘘了一声，慢慢向着一块田边挪过去，上了田坎，声音就很近了，田鸡的保护色融入到黑暗里，这晚上是很难识别了。 不过画雨和靈儿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它们的气息，抓它们不用靠眼睛，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画雨看中了离田坎最近的一只田鸡，慢慢蹲下身子，左手拉着靈儿，右手慢慢抬起，轻轻拨开几根水稻叶子。 叶子摩擦稍微弄出一点声音，画雨顿了顿，田鸡没有跳走，画雨屏住呼吸继续将手慢慢靠近。 靈儿这家伙表现的比画雨还紧张，呼吸跟画雨一起不自觉的收敛起来。 画雨看准机会，说时迟那时快，扑通一声，右手猛地按下，水花四起，一石激起千层浪，整片稻田跑窜声响成一片，众田鸡受惊四散而逃。 画雨还是低估了这些田鸡的跳跃能力，手心除了一滩水啥也没捞到。 “哈哈哈…你笨死了！”，靈儿笑得前扑后仰。 “嗨…让它逃了” “换地方，再抓”，靈儿说到。 “嗯，到下一根田坎去” 田坎很窄，画雨拉着靈儿往前走，梯田的结构是四面都有路的，绕一下也无所谓，靈儿一只手被画雨牵着，一只手拂过稻秧，又引得水面一片吵杂。 “诶诶诶！还捉不捉了，安静点” “哦”，靈儿哦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乖乖跟在后面。 很快就来到了下一梯田坎上，并且熟练的快速锁定了目标。 “你行不行啊？”，靈儿问道。 “看好了” 画雨抬起右手，凝聚出好几根根细长的冰针在手心，由于冰针比较细，倒是能同时凝聚出很多根。 画雨对准几处田鸡的气息，轻轻一挥，冰针就齐齐飞射出去，穿过稻秧，那些田鸡还没感觉到危险，就已经被冰针刺穿身体。 这一击力道用的不是很大，主要目的是要冰针留在田鸡体内，随着画雨心念一到，好几只田鸡慢慢漂浮上空中，稳稳的悬停在眼前。 “怎么样？” 画雨回过头对靈儿说到。 “弱爆了”，靈儿一脸鄙夷。 “哟呵，都会用新词儿了？一会儿某些人别吃…” 画雨哼了一声，拉着靈儿到下一根田坎上。 话虽说不给靈儿吃，可这家伙还有不吃的？她的食量自己是领教过的，不多弄点儿，估计自己又是一口没得吃。 画雨随后又重复操作了好几次，总共有抓了好几十只。 说实话自己都还是觉得不够，要不是靈儿直吵着要开始烤，还打算再走几块田。 画雨出了田坎随便找了个空地，将刚才在厨房取的劈好的木柴架好，然后取出油，盐，酱，醋还有孜然粉。 当然了这些东西都提前装在了空间戒指里面，画雨随后取出打火机点火。 “我跟你讲，靈儿，这刘大娘肯定也是个爱吃烧烤的人”，画雨信誓旦旦的说到。 “为什么？”，靈儿靠在画雨身边问道，随后眼珠子一转。 “孜然粉？” 靈儿当然不知道什么孜然粉，是刚才读取自己的想法知道的。 “嗯，你们这里可能不叫这名，在我们那儿孜然粉在烧烤的时候可是一神器，味道好不好可都靠它了”，画雨还是解释了一遍。 火已经生起来了，画雨一只只的将田鸡的脑袋用一小节真气剑刃切掉，剥皮，用筷子串好，插在火堆旁边，就这么烤起来了，随后刷油，撒盐，最后是孜然粉。 “闻闻！” 画雨用手扇了扇味道到靈儿鼻子旁边。 “别扇了别扇了” 画雨分明看到一丝晶莹的口水从粉嘟嘟的小嘴角流出来。 “哟，大小姐，您还会流口水啊？” 画雨故意这样说的，这个靈儿平日里一副冰冷傲娇的模样，不近人情，今天可算是现出原形了。 “要你管” 靈儿嘟了嘟嘴，“可以吃了吗？” “再等一下，好饭不怕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画雨又给快烤好的田鸡洒了一遍佐料，香味更甚。 “好了没有嘛！” 靈儿是真等不及了，伸手过来就要抢。 “诶，小心小心，我来” 画雨拔出一根烤田鸡，递到靈儿身前，这下她倒是不接了，直接上嘴咬。 “好吃吗？” “嗯嗯，郝细（好吃）”，靈儿咬了一大口。 “你自己拿着，记着吐骨头哦” 靈儿还是接过去，自己啃了起来。 火堆只有这么大，一次也就能烤十几只。 画雨自己也拿了几根来吃，一看靈儿的吃相，哪儿还有之前乖巧可人的样子，分明一饿死鬼投胎。 自己吃一串她能吃三串，这骨头吐得还挺溜，把田鸡往嘴里一送，往外一擼，就剩骨头，肉全搁嘴里边儿，这小嘴儿还真是挺灵敏，练过的吧？ 画雨看的目瞪口呆。 “还要” 靈儿咽了一大口，吐了两个字。 “哦，我再给你烤” 画雨将刚烤好的剩下的十几串全给她塞手里，又烤下一批。 “额…，好饱啊” 靈儿打了个嗝，跟画雨一起捂着肚子并肩躺在一处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月亮。 “难得啊，能把你给喂饱了…只可惜没有啤酒” 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况且这也折腾了大半夜了。 “啤酒？” “哦…一种很好喝的东西，吃烧烤的时候，喝啤酒最舒服了…” 画雨有些迷迷糊糊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你睡着了吗？”，靈儿问道。 “还…没”，画雨含糊不清的答到。 “电视机是什么？” “那是个…神奇的魔法盒子…里面有…很多小人，给你表演节目呢…” “你睡着了吗？” “没…有…” “手机又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我空间戒指的…那个…” “你睡着了吗…” “没…” “你会和靈儿一直生活在一起吗？” 画雨双手枕在后脑勺下，已经进入了梦乡。 zzzzz…… 第三十二章：隐情 “小雨…小雨…小雨，咋睡到这荒郊野地的了这是？还是靈儿聪明，知道趴你哥身上，来来来，靈儿宝贝快起来啊” “刘大娘，几点了？” 画雨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一阵睡眼惺忪。 刘大娘身后跟着豆豆，依然头上顶着跟冲天辫，一脸害怕的拉着刘大娘，躲她身后偷瞄，尤其是怕靈儿，因为靈儿是昨晚给他直接伤害的人。 “早，你们咋睡这儿了？”，刘大娘给靈儿整理了下衣服。 “不知道…”，靈儿也是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还咂吧咂吧嘴，舔了舔嘴角，“嗯…有股烤肉的味道…” “哦…那个，昨儿太饿了，带靈儿出来打野味儿了”，看着一地的狼藉，画雨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叫我…”，刘大娘没好气的道。 “额…呵呵，呵呵呵呵，下次，下次一定叫上您啊” 刘大娘挺平易近人，竟然能跟自己打哈哈，不过也能看出她神情有些不自然，定是一早起来发现自己和靈儿已经不见了，还顺带偷了她的调味料。 “先回去吧，我把菜都摘好了，早饭也煮好了，小雨你答应的事，可不许反悔啊！”，刘大娘眉头皱了皱。 自己猜对了？ “是，是，不反悔…一会儿就去” 一起回到了院子，简单的吃了早饭，其实也就是喝粥，蔬菜粥。 要么是时间比较急，做不了更丰富的菜色，要么…就是自己烧烤把调味料拿走的原因，导致现在喝白粥。 房子周围的几个院子也都是一幅炊烟缭绕的景象，可能是刘大娘是寡妇的原因，倒是没什么人来刘大娘家串门，有事都是在院子外面叫喊，都不会进门。 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不，有人见院子里多了自己和靈儿，已经有人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了。 刘大娘也不介意，一个个耐心的解释说是远房亲戚，看来这类事儿没少应付。 “刘大娘，我们去了啊！” 画雨挑上刘大娘一早准备好的菜，是两筐空心菜，听刘大娘称之为雍菜。 至于身后非要跟来的靈儿，自己是怎么哄她也不肯留在家里。 刘大娘也是一样，好说歹说这靈儿是一点情面也不给，出门的时候刘大娘还目送靈儿很久，仿佛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一般。 “靈儿，你都了解到些什么了？” 画雨挑着菜篮子走在路上，往进城的方向去，随即问道。 “嗯…了解到很多，刘大娘也是个可怜人，她之前有个女儿，六岁了，在一次玩耍的时候掉进池塘里淹死了，后来刘大娘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女儿，就抑郁了好一段日子。” “难怪啊…” 画雨自顾点头。 “随着时间流逝，刘大娘才生了第二个宝宝，就是现在的豆豆，无奈刘大娘的夫君在豆豆出生不久后却也病死了” “可是…刘大娘不像是深受打击的样子啊？” 画雨有些疑惑。 “可能由于之前受了太大的打击，抑郁以后，性情大变，居然乐观了不少，这次刘大娘并没有倒下，反而是认认真真过生活，决心要将豆豆养大成人” “哦…原来如此…” 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画雨就问刘大娘怎么卖菜，价格是多少，刘大娘说是一斤四文钱。 于是画雨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钱，按照现代的物价，一斤空心菜当季得平均四块钱，也就是说这个时空的一文钱就相当于现代的一块钱！一两银子就是一千块钱！ 然后昨晚掏出来的银子少说也有百八十两，那也就是说至少是八万块钱。 刘大娘的房子所处的地段也不是什么市中心，更不是以前的京城首都什么的，就是些偏远小镇，而这些小镇跟首都的房价根据地段不同能差二到十倍。 画雨觉得这种地方的房子，五六十两银子完全能搞定。 画雨认为自己又被坑了，想起之前买包子，老板手黑啊，一抓就是一两银子，那…那得买多少包子？！ 但是转念一想，这刘大娘骗了钱，应该赶自己走。 但刘大娘是却像是在想方设法留下自己，所以刚才就叫靈儿不动声色的去探探虚实，没想到这读出来的东西，居然还有段悲伤的过往。 “靈儿，坐过菜篮子没？”，画雨冲靈儿问道。 “嗯？没有” “想不想试试？” “嗯！”，靈儿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画雨停下脚步，将其中一个篮子里的菜全塞进空间戒指里面，然后将靈儿抱进篮筐里。 画雨用单肩挑起，“起！” 随着画雨脚步走动，篮筐开始有规律的摇晃起来，靈儿两只小手搭在筐边上，一边摇一边笑个不停。 画雨看着眼前笑嘻嘻的靈儿心里一阵无味杂陈，这刘大娘见到靈儿，应该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 恐怕，刘大娘也不打算多收自己银子，只是想多留下靈儿陪一段时间，想弥补一下自己的遗憾。 否则刘大娘干嘛不多敲诈一笔呢，别人烧了自己的房子，自己才不会将那人留在身边还管吃管住，还巴不得清账后死远些呢。 “哥，把手给我”，靈儿回过头，向画雨伸出小手。 “哦” 画雨一只手稳住扁担，一只手拉着靈儿。 画雨是习武之人，这点儿重量根本不在话下，把手借给靈儿，多半是想欣赏周围的风景。 “好香啊…” 画雨拉着靈儿的手，靈儿就能看见了。 “哇…金灿灿的，哥，这些是什么花儿呀？” “油菜花吧…” 此时画雨途经了一片油菜花田，正如靈儿说的一样，金灿灿的一片，风儿一吹，一整片油菜花整齐的左右摇摆，一浪接一浪，看着别提多赏心悦目了，引得靈儿也是一阵阵惊呼。 走着走着，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房屋也越来越密集，看来路是走对了。 刘大娘告诉过画雨，路上总能碰到进城卖菜的人，所以只需要跟着他们走就行了。 只不过现在自己这边回头率特别高，一筐菜，一筐小萝莉。 这不，一边一个同样挑菜的老农问向画雨，“小伙子，你这小娃娃怎么卖的？瞧瞧这大眼睛，哟…真讨喜，老头子我喜欢的紧呢” 画雨还没答话，靈儿先在框里坐直了身子，拉着筐沿，眉头一皱，奶声奶气的吼道，“不卖不卖，你不许喜欢靈儿，只能哥哥喜欢！” “哟哟哟…脾气还挺大…哈哈哈” 一路同行的有好几个都是要进城卖菜的，看到靈儿这副模样，那一个个都乐开了花儿。 “靈儿是吧，来来来，丫头，给你个梨，可甜” 老农从框里菜堆底下掏出一个梨来，递给了靈儿，靈儿却回头面向自己，像是在征求意见。 “靈儿，刚才老爷爷和你开玩笑呢，老爷爷喜欢你，给你就拿着吧，要谢谢爷爷啊” “哦” 靈儿转身接过梨，“谢谢爷爷” 靈儿把梨塞到嘴里咬了一大口，嚼了几下，又将咬过的梨向自己递过来。 “哥，甜，你也吃一口，就一小口哦” “哥不吃” “为什么？”，靈儿疑惑的问道。 “梨分着吃不好” “为什么，哥你嫌弃靈儿了”，靈儿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你哥是说梨分着吃不吉利，你看，分梨分梨那就是要分离啊” 旁边的人听靈儿憋出来的一句话逗乐了，有的人开始给靈儿解释到。 “哦…老爷爷还有梨没？” “好好好，再给你一个啊” 老农果然又摸出一个梨来，“这可是最后一个了啊，老头子的早饭呢” 画雨刚想拒绝，就见靈儿已经接过了梨。 画雨以为她要塞给自己，没想到这家伙对着这第二个梨又是一口，右手一只梨，左手一只梨，一边一口，嘶溜嘶溜很快就只剩核了。 “靈儿！”，画雨冲靈儿叫了一声。 “哥，不是说，梨分着吃不好吗，那…靈儿就全吃了，这样靈儿既没有和哥哥分，也没有和爷爷分…” 画雨还想跟靈儿解释说她理解错了，让她道歉，却被老农抢过话头。 “诶诶诶，不碍事，这丫头机灵，老头子喜欢，由着她去吧，少吃一顿没什么的” 老农挺慷慨，直说不介意。 画雨一边给老农道歉，一边想想得好好教育一下靈儿，凭着一张俏脸，滥用同情心，骗吃骗喝可不是什么小事。 谁知道自己心里这点儿想法很快就打脸了。? 第三十三章：骗子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门口，之前进镇的时候走的是另外一个入口，也就是小半边被火烧那面，如今却是来到了对面的入口。 相比之前那片区域，此处人流量要多一些，街道商户看起来也更富裕，后来才清楚卖菜的坊市属于城南部分，相比较之下是四个城区最富裕的一方。 一整条街都是卖菜，卖水果，卖杂物的多了，但这里仿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这里应该没有明确规划谁必须在哪个摊位。 也许是自己来的太晚了，挑着篮子转悠一圈，也没见留个空位置，想着商量一下跟别人挤一挤，都没人愿意。 最后还是路上认识的老农，在这一带摸爬滚打多年，有一定的威望，硬是挤了个空位，但是他自己也减少一个篮子摆摊，给自己留了半个位置。 画雨也迅速就位，挤在了这两排整齐的摊贩中间。 随后周围的人包括老农都开始吆喝。 “卖菜嘞，卖菜嘞，新鲜的蔬菜嘞～看看我家的白崧（白菜），又大又甜，嘿包您走遍大街小巷找不到第二家…” 画雨心想自己哪儿会这个呀，就只能眼巴巴看着周围人来人往。 逛街的多数是女的，大多都是体态丰腴，穿着还有些暴露，不管长短，是个女的都漏根事业线。 刘大娘不这样打扮，也是为了避嫌吧？ 这些女子有的打扮像是普通妇女，有的一看都是有钱人家的佣人，只是这来来往往没人肯看一眼自己的菜，最多也就停下来看看靈儿这俏丫头，菜却还纹丝未动。 “哥…为什么没有人买咱们的菜啊”，靈儿问道。 “这…我哪儿知道啊，刘大娘也没教这个啊…” 这刘大娘这么喜欢靈儿，咋不跟着一起出来呢？ “小伙子，第一次吧？”，旁边的老农问道。 “嗯…是啊”，画雨答到。 “这卖菜啊，看起来容易，其实门道也不少呢，行行出状元，你得会吆喝，你看这周围，哪个不是嘴巴像抹了蜜一样。 关键啊，你得要能吸引路人看你，注意到你，停在你身边，才会有机会买你的菜，要不然这一整条街都有卖菜的，大家的菜都大同小异，人肯定先注意到那些会吆喝的人身上啊” 画雨道了声谢谢，老农说的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可问题是自己还是不会啊，自己啥时候练过嘴皮子了？ 画雨尝试着吆喝了几声，“卖…卖菜嘞…” “大点儿声…你看斜对面那个妇人嗓门多大，整条街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老农指了指对面的卖菜大妈。 “呵呵，这都不会，学人卖什么菜啊，回家专心带小孩儿去吧” 画雨摊位另外一边的一个卖菜小哥皮笑肉不笑，出言讥讽。 “你…你说什么！”，靈儿倒是先着急了。 “算了算了，别理他” 画雨摸摸靈儿的头，“哎呀，忘了给你洗头了” “没洗怎么了？”，靈儿问道。 “没洗就脏，脏了就臭，又脏又臭，就没人喜欢你了” 画雨哈哈笑到，但是随即灵光一闪，不就是吸引客人吗？不会吆喝，还不能出奇不意？ “靈儿，一会儿你就这样…” 靈儿靠在画雨身上，自然知道画雨在想什么，点点头。 “只是要委屈一下你了，靈儿” “没关系，开始吧，哥”，靈儿答到。 画雨应了一声，然后离开靈儿，跨出一步，融入到行人堆里。 画雨还假装在其他摊位上去东看看西挑挑，但是都没有买任何东西，最终又装模作样的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停住脚步。 “哟，好可怜的小妹妹啊，这么小就出来卖菜了呀！” 画雨声音高了八度，几乎是喊出来的。 “你的父母呢” 开始有人听到画雨的话了，但是仅仅只有零星几人靠了过来。 画雨又喊到，“你的亲人都不在了吗？就你独自一人啊？” 又多了几个人注意到这边，开始有更多的人围了起来，在身后交头接耳。 “真可怜” “是啊是啊” “看啊，多漂亮的小妹妹啊”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卖菜的也都跑过来看热闹，将几米宽的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驻足观看。 所谓三人成虎，这谣言也是越传越离谱。 “看呐看呐，全家都被淹死了，就剩一小妹妹，还身患绝症，想着要卖菜葬全家呀！” 画雨心想也是时候了，喊到，“小妹妹，你的菜怎么卖呀？” “四…四…” 画雨刚才就跟靈儿心灵交流沟通好了，当问菜怎么卖的时候，就让她报价，四文钱一捆。 这一捆就是一斤，刘大娘早就已经称好，装篮。 可是这靈儿伸出两只小手儿，手指掰来掰来去，一副下不了决心的样子。 画雨心想坏了，靈儿不识数，报个价格还真成了问题、 画雨想帮她说“是不是四文钱一斤啊”的时候，靈儿却像是下了决定。 “四…四十文…一…一斤，嗯…应该没错了” 靈儿仰着小脑袋，撑起一张笑脸，像朵花儿一样，在场众多人不管男人女人均是看的如沐春风，一脸陶醉的模样，一边的老农早就将眼睛咪成了一条缝。 什么叫没错了呀？ 你这漫天要价也太离谱了吧？ 一把破空心菜你管人要四十块钱！ 你咋不去抢呢！ 画雨心说完了，这下计划泡汤了，全毁这靈儿的坑爹算数上面了，回去得让她好好学！ 这时身后本来被靈儿一笑定住的众人里，吼出一声，“我买”，彻底炸了锅。 “还有我” “我也买” “给我来一捆” “小妹妹，我不要你的菜，我给你钱……” “我也给你…” …… 这群人疯了，脑袋让猪拱了吧？ 这明显是个陷阱，是个圈套，这些人还扑通扑通往里面跳。 再看刚才自己摊位旁的老农，手正颤巍巍的从自己荷包掏银子呢！ 不是吧，连你也沦陷了？ 你可是看着自己俩跟这儿演戏呢！ 这些人有的把一把钱扔筐里，随便拿起一把菜就走。 有的干脆荷包一掏，也不管多少文钱，就是一把全扔。 有的干脆钱扔筐里，菜也不拿就走了，也不是真的走了，只是因为后面的人推搡着要给钱，前面的人要让开。 之前嘲讽自己的那个卖菜小哥，跳出来在人堆里大喊，“喂，他们是骗子，别上当了，唉？唉？唉？别别别…别打别打…” 什么世道啊？ 人家说句实话还被揍一顿，好几个大汉压着那卖菜小哥，哎哟声连天。 再看看靈儿，把铜钱从钱堆里捧起来，又落下去，一边大笑一边大叫。 “哇，哥，可以买好多好多的包子呀……” 众人被这一幕迷的都是星星眼了。 画雨活生生被挤出了人堆，站在旁边扶住额头，感觉有点头疼，不是真的头疼，而是靈儿这妖精真是太祸国殃民了，长得好看还真能当饭吃！！ 正当大家哄抢着往菜篮子里丢铜钱的时候，有好几个官差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干什么的，那几个打人的，快住手！” 叫唤根本没用，最后还是被捕快将刀架在脖子上，众人才逐渐停下了动作，喧闹声也随即停止。 整条街就还剩下靈儿一个人在那里哈哈大笑，一个劲儿薅铜钱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 捕快都看呆了，画雨也快看呆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有大半筐铜钱了！ 要是捕快不阻止，这铜钱能堆两箩筐！！ “你们这是干什么？” 还是捕快先反应过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恢复刚才的吵杂氛围。 “安静安静！” 捕快叫到，随即又静了下来。 “有什么话到公堂去说，现在我怀疑你们聚众赌博加斗殴，一干人等全部带走” 此话一出众人均先是一愣，但随即都不约而同的四散而逃，大叫快跑快跑，很快现场就剩下那几个捕快，老农，画雨，靈儿，和那个倒霉的卖菜小哥。 卖菜小哥一身都是伤，身上全是脚印，画雨都不忍心看。 “就…那就这几个人都带走…” 为首的捕快说了句。 正好自己也要去趟衙门找那公子哥小虎，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拷走。 …… 第三十四章：秘密 “官爷，你们抓错人了，他们才是骗子” 被群殴的卖菜小哥被捕快头子狠狠瞪了一眼，总算是闭上了嘴。 画雨被几个捕快围在中间，押着穿过大街小巷，很快来到了一处相对比较僻静的地方。 这里离集市稍微有点距离，人流量不太多，看起来倒也真是个严肃庄重的地方，周围的街道都打扫的很干净。 如果不是被扣押，走在这样的古声古色的巷子里，可比现代的商业性质景点舒服多了，光是那股子生活气息就没得比。 要不说人家衙门气派呢，大门框正中间悬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衙门！ 门口还有四个捕快站的笔直，腰间跨着横刀，一脸严肃，阶梯外面蹲着两只威猛大石狮子。 衙门口旁边有个类似公示栏的摆设，一群人围在那里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这应该就是衙门发告示的地方。 “诶，差大哥，你们府上的那个…叫小虎的人在里面吗？”。 画雨一只手拉着靈儿，一边问向为首的捕快头子。 “大胆，竟然直呼王少爷的名讳，想吃板子了不是？”，这差大哥是个臭脾气。 “哦…不好意思…姓王啊，那他在里面吗？” 画雨又问了一遍，回应的是一声冷哼。 … “跪下” 画雨已经被带到了衙门大堂，半框菜和铜钱被放在一旁。 衙门大门口此时也凑过来一小堆人，被几个官差拦在门外。 真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画雨看了一眼有好几个熟面孔，就刚打人那几个大汉也在，在门口抱着一捧烤饼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许是刚才跟随过来的。 画雨心说这胆儿也忒大了吧，跑了也就算了，还明目张胆的跟了过来，还真是群吃瓜群众。 身边那个被打成猪头模样的卖菜小哥，和之前同行的老农扑通一声便跪下，画雨拉着靈儿笔直站在原地。 “何事喧哗？这是些什么人” 从屏风背后传来一个很有威严的声音。 县官来了，从屏风后面跨出来就笔直走到案桌后的椅子上坐着，抄起惊堂木就先重重拍了一下。 “是我！” 画雨拉着霊儿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嘴里先冲这王县令喊了声。 “你？” 王县令上下打量了一下画雨和霊儿，随即反应了过来。 “是你！” 一旁的买菜小哥一见这王县令认识画雨，暗自埋下头，揉着自己肿成猪头一样的脸，微微摇头、又悄悄叹了口气。 “是啊！就是我！” 画雨想走近一点打个招呼，却被几个捕快急忙上前拦了下来。 “你还敢回来？看你瘦成这样，莫不是外面日子不好过，赶着回来吃牢饭舒坦啊？” 王县令示意捕快把画雨架起来。 看着架势是不闻不问要打算将自己收监了呀？ 画雨倒是不着急，就这几个杂丁，还伤害不了自己。 想走是随时都能走，只是自己确实烧了城里不少房子。 所以画雨倒也没还手，任由他们将自己架起来。 霊儿在一旁却是表情一变，就要扑过来。 “霊儿别动” 画雨被架在半空，冲霊儿喊道。 “可是...” 霊儿还没答完，画雨就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摔了个五体投地。 “别动，我去跟他讲道理，你千万别动……” 画雨被摔在地上，可屁事没有，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一旁的买菜小哥看到这情景，顿时来了脾气，一颗猪头扬起来就喊：“大老爷……小人……” 话还没喊完，就被王县令吼了一声，“住嘴，你的事待会儿再说，来人，先把这小子打三十大板” 王县令从令箭筒里抽出一令，抬手就扔了出来。 画雨猛地向前大跨一步，令箭被稳稳抓在手里，周围的捕快根本都没反应过来。 “你……你大胆……”，王县令一脸的恼羞成怒。 “诶诶诶……，您为何要打我？” 讲道理嘛，无非就是谈话解决问题，说话找漏洞。 所以那些用拳头说话的人跟他们讲道理就说不通，因为人不愿意跟你多废话呀…… “为何？你身犯何罪，不自知吗？” 王县令虽然一脸恼怒，但还是接了话茬。 “无非就是我不小心烧了几栋房子嘛” “无非？小子，你说的轻松，虽然此次没有人员伤亡，但你让多少人无家可归？来人呐，照打！” “诶诶诶！别啊，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打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看您打我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画雨是根本不打算给那些捕快说“是，大人”的时间，只要这三个字没说出口，这些个捕快就不敢轻举妄动。 “关键是您大人有大量，得给个补偿的机会不是？再说了，好歹当日我也算帮您解决了问题不是？虽说解决问题的同时有些意外……”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 王县令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画雨。 “我看你从哪儿掏银子！此次火灾受灾严重，前前后后花费近三千两银子，不少商户捐款加上衙门出钱才安顿好灾民，到现在都还有好几户人家房子没修建起来” 这王县令是越说越来气。 三千两银子！ 画雨在心里算一下：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块，三千两就是三百万呐！ 是不少，一把空心菜才卖四块钱，自己得卖七十五万把空心菜。 一天卖五十把空心菜，得卖一万五千天。 那就是说自己得不吃不喝卖四十年空心菜才能还清！！ 这么说来是非得要用霊儿的强盗卖法不可了。 “装死啊？” 王县令见画雨张嘴翻白眼心算的样子，问了这么一句。 “说吧，你怎么赔？” 王县令摆出一副你根本赔不起的样子。 “我想想……我想想”，画雨咽了口口水。 “还想……” 王县令仿佛打算喷出些什么难听的字眼儿，却被大门口挤过人群一个边跑边喊的捕快打断了。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安静点儿！”，王县令朝跑过来的捕快吼道。 “大人……是那件事！”，这个捕快来到堂前，拱手作揖说道。 王县令明显脸色一变，连忙招呼捕快到身边，应该是要说悄悄话。 画雨后退两步，来到霊儿身边蹲下，拉着霊儿的手，在心理跟她对话。 叫霊儿听听他们说什么。 王县令听完神情一顿，招呼捕快退下，却是呆呆坐在位置上，没有任何动作。 衙门口但凡看到这一幕的都在议论纷纷，衙门大堂里面的几个捕快也都面面相觑，也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画雨趁机拉着霊儿问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 “嘘！” 画雨朝霊儿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心里狂喊：“你小点儿声” “哦…他们刚刚说，将军山里又有人失踪了，报案的人也暂时留在了衙门后堂，消息暂时还没有扩散出去”，霊儿贴着画雨的耳朵说的很小声。 失踪？ 不让走露风声？ 可能是山里有人失踪，家人报案，恰好碰到了巡街的捕快然后就直接被带到了后堂。 从刚才捕快们的表情来看，衙门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事，或者说之前发生了类似的事，也就是说这次失踪的人不是第一批，衙门肯定在隐瞒着什么。 “大人……”，距离王县令最近的一个捕快小声喊道。 “哦……我们继续”，王县令一下回过神儿来。 “我说到哪儿了？” “大人，您说到要我陪钱了”，画雨起身对王县令说道。 “大人，此人甚是无礼，小人看还是先打一顿再说吧！”，刚才提醒王县令那个捕快作揖说道。 “诶诶诶……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听说这将军山……” 画雨故意在这里顿了一顿，眼睛直直盯着王县令。 果然，王县令一听到这将军山三个字，两眼一瞪，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齿的吐了几个字，“算了，毕竟他以前帮过我” 这些当官的耍心眼儿一套一套的，自然是看出来自己已经知晓刚才他们悄悄交谈的事。 “我会还银子，只是希望大人稍微宽限些时间” 画雨适时的将这口话说了出来。 画雨也确实想要弥补些什么，三千两银子肯定是还不起了，能还多少算多少吧。 “这……”，王县令捋了捋自己的黑色山羊胡子。 画雨也不着急，抓住他的小辫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只要不做过头，让他甘心鱼死网破，主导权就在自己这边。 但随即王县令却回答道：“这样吧，我之前见你有些本事，你不如就加入衙门当差，一来有份收入还债，一来也好给受灾的家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什么叫进入衙门当差？这就是个虚名。 画雨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王县令是想留自己留在他身边，以防走漏风声。 甚至有可能要自己去解决刚才那件失踪的案子，从刚才的样子看，这事儿让衙门很棘手，借刀杀人啊！ 画雨刚想拒绝，就听王县令抢先说道，“这事儿解决了，再来说说你们今天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吧？” 这明显是强行转话题！ 身后的买菜小哥一脸无奈，但肿的像猪一样的脸都很难做好一个表情了，笑起来像哭似的。 “大……大人，误会……都是误会……” 可不是只能是误会咋的？自己这都成衙门的人了，他一小小卖菜的还能咋的？ “误会？你呢？”，王县令对着老农问道。 “老汉……老汉什么也不知道啊”，老农一个劲儿给王县令磕头。 画雨看这一幕有些于心不忍。 “大人，都是误会，已经没事儿了，有什么差遣请尽管吩咐” 画雨也学着那些捕快的样子，给王县令作了个揖，但是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王县令，疯狂暗示。 “哦……这样啊，那既然是误会，就都退下吧，退堂”。 王县令惊堂木一拍，示意着结束。 “你跟我来一下”，王县令起身向画雨招呼了一声，转身就走。 “诶？大人，我的菜篮子？”，画雨冲那正在离开的王县令喊道。 “哎呀……没人会动你的，快给我过来！” 王县令表面风轻云淡，其实内心慌得一批吧？ “哦哦……好” 画雨拉着霊儿在众目睽睽下跟着王县令转进了后堂。 衙门大门口几个吃瓜子的哥们早就目瞪口呆了，那一脸表情像是在说：这打人的是他们呀？这要是他们被拷过来，是不是也能在衙门当差了？还是说自己要不要再去街上找个人揍一顿？ …… 第三十五章：黑社会 衙门大堂屏风后面转出来是后堂，就是个四合院，大堂处在南面，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有走廊，分别有几个屋子，每条走廊尽头都有一个出口，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画雨拉着霊儿跟在王县令身后，来到了北面的一间屋子里，要不说人家这是有钱的官宦之家呢。 进去之后就是一个书房模样的屋子，长方形的屋子被木制玄关隔成三块，中间部分围了方形的一圈椅子，每两张椅子之间有一张小桌子。 正对着门口的应该是主家位置，墙面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地毯铺设在正中间踩上去软软绵绵。 被玄关分割出来的左面屋子有很多书架子，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很多书籍，另一边也有些架子，但摆的都是些古玩古董什么的摆件。 只是王县令进屋招呼坐下后就独自离开了，屋里就只剩下画雨和靈儿。 “他干什么去了？” 靈儿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还能干啥…打发刚才报案的人呗…” 画雨拉着靈儿在屋子里瞎转悠，东瞧西摸。 “诶？靈儿也要摸！” 靈儿身高不够，跟着画雨好奇心爆棚，一副要抱抱的样子。 “你别摸…毛手毛脚的，一会儿给人摔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 “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王县令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画雨身子一抖，停止和靈儿打闹，笑嘻嘻转身。 王县令走到在最里面的椅子坐下，随即就有个四五十岁家仆打扮的人进来给他沏茶。 画雨拉着靈儿站在屋子中间答道，“我叫画雨，您可以叫我小雨，家乡…我从妖靈城来…离你们这里…很遥远，这是我妹妹，叫靈儿” “妖靈城？…她不是你亲妹妹吧？”，王县令头也不抬，吹了吹手里的茶碗，嘬了一口。 “哦…呵呵，您还真是明察秋毫啊” 画雨心里直骂，怎么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自己长相气质比靈儿差这么多吗？ 靈儿读取到画雨的内心，在一旁哥咯咯咯直笑。 “您不是有事儿找我吗？” 画雨随即切入正题。 王县令外表风轻云淡，悠哉悠哉喝着茶，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但就是不提那件让他神情大变的事。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画雨和靈儿在一旁实在无聊，王县令叫人端上来的茶都快喝没味儿了。 画雨刚想说再不扯到正题走人，却见之前的家仆进来，径直走向王县令，递给他一张叠成正方形的纸，作了个揖又出去了。 王县令展开纸条扫了几眼，眉头皱了皱，望向画雨。 “差不多半月以前的一天夜里，在镇子里大打出手，第二天夜里就防火烧城，周围几个郡县都没有你们二人的资料。 你们二人身份未明，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今天再次出现，究竟意欲何为？” 王县令身上气势瞬间冷了几分，到底是个当官的，好大的官威呀，居然这么快就查了一遍自己的资料。 “是这样的，我家乡受灾，流离失所好多年，跟游方老道士学过两年拳脚，无奈老道士后来也老死了，随后在流浪的路上捡到无家可归的妹妹。 上次因为…因为…肚子饿偷人家东西吃，被仇家追打，放火一事纯属意外…反正…我就跑山里躲起来了，等风头过了我们再出来。 昨天回镇子的路上饿晕在一农家门口，被她好心收留，所以今天卖菜报答她” 画雨一通胡说八道，这种感觉很不好，像审犯人似的。 王县令捋了捋山羊胡子，思考了好一阵子。 “也罢，你以后就留在衙门当差，明天给你弄个身份证明，现在…你跟我来” 王县令将手中的纸在桌子一拍，起身走过画雨身边，先一步跨出大门去。 这老狐狸，不知道心里盘算啥。 画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肯定会成为炮灰。 画雨拉着靈儿跟在王县令身后，走到了西边的一排屋子，穿过走廊拐到了房子背后，原来外层还有一圈房子，只是看起来就不如里面的房子上档次，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靈儿拉着画雨的手直皱眉头。 “靈儿，你怎么了？” “哥，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好臭啊，靈儿不想进去”，靈儿仰着头，一脸嫌弃。 “小丫头，鼻子挺好使，你就在门口等着，让你哥进去” 王县令冲靈儿说完看向画雨，“做好心里准备！” 王县令自顾来到门前，伸手一推，门就开了，只是他自己也不进去。 “靈儿，你在这儿等会儿啊，我进去一下就出来。” “哥…里面怕不是什么好东西，臭死了，哥你别去了” 靈儿拉着画雨的手，眼睛鼻子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画雨抬头看了一眼王县令。 王县令推开门后就走开了，离屋子远远的，就这么看着自己，仿佛是在示意自己快些。 “靈儿乖，哥去去就来” 画雨推开靈儿的小手，独自走到门口，再看了一眼王县令，他依旧面无表情，画雨也没多想就准备进去了。 应该不是什么机关，要想困住自己也大可不必如此，况且这屋子也肯定困不住自己。 画雨一到门口也被一股浓浓的腐臭味呛的直皱眉，索性屏住呼吸，但眼睛还是被熏的有些不舒服。 这不会是个茅坑吧？ 但当画雨跨进去那一刻就知道不是，不过看到真相后还不如茅坑呢！ 这屋子不是很大也就十几个平方，摆了很多长凳子，两根长凳子上面都放着一大块木板，其中有三块木板上用白布盖着什么东西，那形状不用猜也知道是人，是死人。 只是这白布上都浸透了些血块，床板及下面的地上也有团团血渍。 这大夏天的死人就被这么放在这样一间空气不太流通的屋子里，难怪这么臭，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了。 这老狐狸要自己看这几具尸体干嘛？要吓吓自己？没这么无聊吧？ 在这样的环境下画雨是真不想开口说话，生怕臭味窜进肺里。 画雨犹豫了一下，进都进来了，还是掀开白布看一下，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边，慢慢掀开白布。 几只蛆虫在木板上不停蠕动，随着白布掀开越多暴露的蛆虫也越来越多，画雨使劲憋着气，生怕一眼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 画雨心说在崖底的臭味都没这个臭。 首先暴露在眼里的是手臂，不出意外的是一只高度腐烂的手，充斥着蠕动的蛆虫与烂肉，一起泡在尸体被分解出来的汁液里。 画雨干呕一下，手也停了停，缓了几秒钟才继续开始掀白布。 又拉起一点白布，这次能看到侧脸，自然跟手臂的样子差不了多少，腐烂的肉有一块没一块挂在脸上。 白布上的蛆虫有些都顺着爬到了画雨手上，画雨像是触电一般，手一抖将几只蛆虫甩掉，却不曾想那尸体的脸颊旁被抖落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那是一颗被蛆虫掏空了的眼珠子，扯着一根若有若无的碎肉，黑眼珠上还窜出一只蛆虫在空中左右扭动身子。 画雨赶忙将手里的白布一扔，头也不回跑了出门，扶着墙根就“呕”一声吐出来，无奈早上就吃了些粥，现在胃里啥也没有，只是一个劲儿呕酸水。 “哥…” 靈儿不顾眼盲朝画雨跑过去，抱在身后，“哥你怎么样了？” “没…呕…” 画雨足足花了十分钟才缓过劲儿来。 … “你让我看具腐尸干嘛？死了多久了为何还不埋掉？留着过年吗？” 画雨有些被耍的感觉，回到刚才的书房就自顾坐椅子上喘气。 靈儿靠在画雨身旁，气鼓鼓的也是一脸不高兴，但也没啥动静，就这么静静陪着画雨。 “才死了三四天吧” 王县令见画雨这副口气说话，也没生气，淡淡的回答，端起茶碗又呡了一口。 “三四天？” 画雨立马反驳到，“就算是夏天，尸体腐烂的程度也不会这么高吧，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没有骗你，在树林里发现他的时候，已经开始腐烂了，只是仵作验尸后确认当时就死了一天多些，刚开始我也不信，后来又找了几个仵作，也都是相同的结论” 王县令将茶碗放回小桌子上。 “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仵作说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极有可能是胃酸！” “那…就是大老虎！”，靈儿奶声奶气的答到。 “应该不是，老虎吃东西会把肉撕下来，我今日看到尸体保存相对完整”，画雨回了靈儿一句。 “不错，尸体上没有什么外伤，顶多就是一些擦伤，但是…”，王县令顿了顿。 “但是什么？” “但是，尸体全身骨头大都错位，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扭曲以至骨骼变形，甚至关节粉碎” 听到这里，画雨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很明显了，这恐怕是被蟒蛇绞杀吞掉，再吐出来的结果，画雨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一定不要是那一条！ “哥…”，靈儿知道画雨的心思，小声叫了一声，画雨轻轻拍拍她的头，示意她安心。 “那…你们进山去查找原因了吗？” “嗯？你不知道？”，王县令微微皱眉。 “我知道什么？”，画雨有些懵逼。 “那你刚才在公堂上说那句话什么意思？”，王县令直接就站了起来。 “我只知道那个捕快悄悄跟你讲的几句话而已啊！” “什么？你…你…” 王县令无力的坐回座位上，又想了好一会儿。 “算了，既然你现在已经是衙门的人了，知道就知道吧” 随后王县令就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据王县令所讲，之前自己和靈儿迷路的那片山林就是将军山，山林里有猎户，也有砍柴人，打好猎物打好柴到镇子上售卖过日子。 也有的人住在山脚下，能随时进山打柴打猎什么的，只不过近日山里猎物似乎少了很多，不少猎户都进深山里去碰碰运气，可有的人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失踪猎户的家人朋友邻居也自发组织进山寻人，无奈消失的人没找到，又走丢几个，这几日山脚下的居民都不再进山，今日前来报官的人也被留在了衙门，为的是不走漏风声。 因为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报官寻人，衙门在前几日就已经派出去一波人，在树林深处找到了几具高度腐烂的尸骸，在收队回衙门的时候发现，就连衙门都少了一个人。 迄今为止，知情的人都被监视着，目的是不响引起恐慌，因为死掉的人实在太过蹊跷。 常在山里活动难免有意外，遇到凶猛的野兽也不算奇怪，可目前种种迹象来看，现在出现的东西，靠普通人力根本没法解决，就连衙门都损兵吃了亏。 所以衙门大胆猜测是出现了妖物，所以这几天这事儿就这么一直拖着，没有对策，不敢声张，也不敢直接封山，就装模作样发发人员失踪的告示，说衙门在尽力寻找，仅此而已。 王县令认为自己有本事，现在也已知情，所以这次他想让自己进山里去调查调查，有妖便除，没有自然万事大吉。 果然，王县令兜了这么一大圈还是要自己去解决问题，只不过这有妖就有妖呗，干嘛还隐瞒呢？ 不管怎么说，画雨自然是要答应他的，这祸还真是因画雨而起。 “好好好！小雨啊，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呐，哈哈哈哈！明天一早，你到衙门报道，我会给你安排人手，协助你完成任务的！” 王县令捋了捋山羊胡子，“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收拾收拾，记住，不要声张” 王县令不等画雨答复就起身准备跨出书房。路过画雨身边，“哦，刘寡妇家的菜，很新鲜” 随即便头也不回出了门。 威胁！画雨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两个字，这到底是衙门还是黑社会？ 但这王县令又是如何吃的准自己会接受他的威胁？ “诶诶诶，王县令，你们这儿的房子怎么卖的？”，画雨连忙追出门。 “怎么？还没领俸禄就想先买房了啊？” “不是，我就随便问问” “一般点儿的房子，也就二百两吧” …… 第三十六章：三年 “靈儿” 画雨挑着菜篮子出了衙门，一筐是菜，一筐是靈儿和小半框铜钱。 靈儿在菜篮子里摇摇晃晃的薅铜钱，弄得叮当响。 卖菜的案子也结了，卖菜小哥和老农早就溜了，此时烈日当头，看样子应该是正中午。 “嗯？”，靈儿回过头应了一声。 “热不热？” “有一点点”，靈儿奶声奶气的答到。 “呐，给你” 画雨随手凝聚出一个冰包子，递给靈儿，谁知道这货居然说没空，两只爪子就薅铜钱。 “诶？靈儿，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不喜欢钱的味道啊？怎么…” “嗯～那是以前，靈儿不知道这东西能换包子吃” 画雨有些无语。 “诶，靈儿，这刘大娘真是个好人啊，咱给她的钱压根不够还的，可她居然没多要，还收留咱们” “嗯嗯，是呀”，靈儿答到。 “靈儿你说之前我们山里碰到的那个小姐姐，会不会也出事儿了啊？” “不知道，不过鑫儿姐姐会武功，应该没事的” “她还会武功？” “嗯嗯，是呀，哥哥真笨，这都看不出来”，靈儿给画雨做了个鬼脸。 “行啊你，靈儿，你都会做鬼脸了！” “鑫儿姐姐教的”，靈儿吐了吐舌头。 “饿了没？” “嗯！饿了！” 靈儿重重点了一下头，“哥，我们吃什么？吃包子吗？ “不，今天咱不吃包子，咱今天挣了这么多钱，下馆子去” … “就这家吧…看着气派，两层楼呢，肯定是家五星级饭店” “五星级？” 靈儿从篮子里跨出来，站在画雨身边一脸迷糊。 “哟…客官，两个人是吧，您里边请！” 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出来跑堂，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不笑才怪呢，看着画雨挑一筐铜钱，眼睛都直了。 哪有人挑筐铜钱出来吃饭的你说？ “啊，是啊…我们…” 画雨还没答完，就见靈儿拉着自己的手，脚步连贯身形转了两圈，由侧面站到了自己前面。 身形灵活的躲开了一个满身酒味的白发老头。 “哟…小丫头，身手不错啊…来，奖励你…喝…一口…嗝…” 这醉鬼老头半弯腰，晃晃悠悠将酒葫芦在靈儿身前摇了摇。 “唉…去去去…哪里来的醉鬼” 画雨还未开口，店小二却是赶忙站出来。 “客官，不好意思，您先进去吧，这里交给小的处理” 店小二一阵点头哈腰。 画雨也不介意，挑着篮子直接进门，找到楼梯就上二楼，一般楼上那都是雅座，清静，视野也开阔。 当然，这一路上还是有人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的，看着画雨那一筐铜钱自然是少不了回头率。 “你们这里有啥好吃的，尽管上，不差钱” 画雨刚找了个靠边上的位置，就和靈儿挨着坐下。 方桌挨着护栏，能看到外面的房顶，楼上雅间的人不像楼下大堂，楼上人比较少，稀稀拉拉就坐了几个人。 “好…好的好的，客官稍等！” 到底是个大饭店，店小二不止一个，但无一例外看着一筐铜钱就把画雨当vip。 在等着上菜的时候，却见楼梯口上来了刚才晃晃悠悠的白发老头，一脸嫌弃，那是破口大骂，不过路过画雨身却亲切打了声招呼。 “哥，怎么这种人也放进来？” “可能…有钱吧…” 画雨上下打量了一下斜对面的白发老头。 一身素雅白衣，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胡子外形不像王县令那样的山羊胡子，而是像关公那样的一把长胡子，乍看挺平常，仔细一看吧…还是挺平常。 画雨索性不管了，因为开始上菜了，这上菜效率可比现代强太多了，屁股还没坐热乎，菜就来了。 刚上来一盘就是一条清蒸鲤鱼，靈儿这家伙自然是不会等盘子上桌就会先来一口的。 “你确定你有钱？” 店小二在跟那白发老头说话。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听听…听听…嗝…” 白发老头将酒葫芦放桌子上，从怀里掏出个布袋子，在空中抖了抖，发出“哒哒哒”的撞击声。 “那…您想吃点什么？” “他们吃的什么？给我同样来一桌…” 白发老头指了指自己这边的方向。 “哟…他们点的菜可多了，您可能吃不完…” “吃不了我兜着走！” 白发老头越说是越来气，骂骂咧咧将布袋子往桌子上一摔，吼了一声。 “哦…好好好…您息怒…稍等…稍等啊…” 店小二见气氛不对，赶忙道歉下楼去了。 “嘿嘿嘿…” 白发老头朝画雨这边嘿嘿一笑。 “哥…你不吃吗？” 靈儿突然问道。 “哦…吃…吃…” 画雨随即反应过来，不再看那白发老头。 “吃…吃个屁啊，我等下一个菜…” 画雨一看桌上的一盘清蒸鱼，分明就是一堆鱼骨头！ “小二，有水不？” 画雨吼了一声。 “有，有茶水” 店小二随即端过来一壶茶。 “呐，靈儿，饭前一口汤，赛过良药方” 画雨给靈儿倒了一碗茶。 “啊，好烫啊…” “小二，有糖不” “有…您稍等” 到底是vip啊，要啥给啥。 “靈儿，等着啊！” 画雨舀了几勺糖在靈儿茶碗里，搅匀，随即将手指在碗壁上绕了一圈。 “喝吧” 画雨再次将茶碗递了过去。 “嗯~…哈~…凉凉的，甜甜的…这是什么呀？” 靈儿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嗯…你可以叫它冰红茶，嘿嘿…” 画雨一脸得意。 “哥，这个冰红茶真好喝！” 靈儿兴奋的大叫。 紧接着又上来几个菜。 “嘿，小兄弟…能…让我喝一口不？” 斜对面的白发老头两眼放光。 “靈儿…要不…” “不给，只能靈儿喝，不给，就不给…” 白发老头好像有些失望，抓起酒壶钱袋就朝画雨走了过来，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下。 “我也不白喝，我会看相，要不…给你看上一看？” “算了，我不信那玩意儿，冰红茶你喝不到，给你个别的东西吧” 画雨抓过白发老头的酒壶，抓在手里搓了几下，摇晃几圈，又递回给了白发老头。 老头刚抓过酒壶就神情一变，迫不及待的灌了一口。 “豁！——舒坦…喝了这么些年，就这次最舒坦…” “诶？靈儿也要喝！” “小丫头…这东西你可喝不得…喝了…那就成醉猫了…哈哈哈哈……” 白发老头又狠狠灌了一口。 但画雨和靈儿却均是神情一变，醉猫！？ “你是什么人？” 画雨立马提高警惕。 “老夫姓云，名藏蜂，别慌…我又不是坏人…就是个过路的，怎么样…能给我尝尝那个吗？” “靈儿…” “哦” 靈儿也不再闹别扭，乖乖将半碗茶递给了云老头。 画雨有种直觉，眼前的云老头很强，甚至比靈儿师傅还要强。 相信靈儿现在肯定跟自己一样，不敢轻举妄动，她肯定也感觉到了。 “嘶…还是我的酒好喝…太甜了，倒牙…” 云老头将茶碗放下，“对了，我能跟你们凑一桌吗？” “可以…” 画雨只能直直盯着云老头，压根是不敢反抗，周围的人却像是感觉不到气氛不对，自顾忙自己的。 “诶，别紧张嘛…吃菜吃菜，菜都凉了就不好吃了” 云老头将空余的一张桌子和画雨的桌子拼起来，又将他自己的菜全都端了过来，毫不客气的坐下，那家伙一副吃相比靈儿还霸道。 “你说，你会看相？” 画雨开始试探性的想了解云老头，一边吃饭一边就问了出来。 “行，我也不白吃你们的，就给你看看” 什么叫白吃我们的？ “嗯~老夫见你印堂发黑，一个月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呀！” “噗…咳咳咳咳…” 画雨刚扒一口饭，瞬间就被呛到，咳嗽不停。 “咕，以喂素哇？（哥，你没事吧？）” 靈儿满嘴都塞满了菜叶子，头也不抬一边扒拉饭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哦…呵呵…我没事” 画雨将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 “不过…你也毋须太过担心，你虽然命带不顺，但总有贵人相助…” “云老头，你莫不是个骗子吧？” 画雨看着云老头一副吃相跟靈儿相差无几的模样，心中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感觉错了。 “你信它就是真的，你不信那它可能就是假的，这世上真真假假，谁又说的清楚？” “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啊？” “啊！饱了…这丫头…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的对手，比我还能吃，哈哈哈…” 画雨看着桌子上风卷残云般的盘子，再看看靈儿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了碗里，还在低头不停用手抓着往嘴里塞饭菜，画雨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谢了！” “啥？” 画雨刚看靈儿看的出神，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白影，回头却是不见了云老头的人影。 “三年之期，九星齐聚，魔王出世，再无宁日，小子，谢谢你的冰酒，有缘再见…哈哈哈哈…” “你站住！你饭钱还没给呐！” 画雨站起身子朝栏杆外大喊。 周围的几个食客包括靈儿也是呆呆的看着画雨。 “哦…没…没事…吃好喝好啊！” 画雨尴尬的坐了回去。 “靈儿，刚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有啊，怎么了？诶，哥，那个老头去哪儿了？” 靈儿显然是只顾着吃，连云老头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觉。 “哦…没事…你接着吃…” “客官…那个老头…他…” 店小二发觉少了个人，过来盘问。 “哦…我帮他结账…” …… “嗝…啊，好饱好饱啊…” 靈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一脸满足。 “是啊…我也吃饱了” 两桌子菜大多都是靈儿和云老头解决的，最后硬是一点儿不剩，菜盘子比脸盘子还干净。 “哥，靈儿要坐菜篮子…” 画雨将靈儿抱进菜篮子，刚接触到靈儿身体，靈儿表情马上就僵住。 “哥…你…你…” 靈儿原本湛蓝的眼眸瞬间暗淡了几分，呆呆坐在菜篮子里，一言不发。 画雨此刻脑子里不断在重复刚才云老头的话，三年之期，九星齐聚… 也就是说，三年后，会出现九星连珠的景象，那个时候，画雨就能回家了… 靈儿自然也明白， 三年后， 就是分别之日…… …… “哟，靈儿回来啦～” 刘大娘也不等画雨停稳，伸手一把就把靈儿提了出来抱在怀里，带出来几个铜板掉在地上。 “小雨，这是…”，刘大娘一脸的不可置信。 “哦，多亏靈儿…” 画雨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刘大娘屋里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小靈儿！” 一个黑衣纤瘦的女子从屋里冲了出来。 可不就是之前山里见到的鑫儿嘛！ 第三十七章：鑫儿 豆豆在里屋门口扶着门框，眼里尽是哀怨，满脸都写着妒忌，这样看来，豆豆怕是要失宠了。 刘大娘和鑫儿不停“揉捏”着怀里的小萝莉，但霊儿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果然里屋门框边的豆豆，嘴巴撅起来都能挂个菜篮子，眼中尽是委屈，但人家是小男子汉就是忍着不哭，用眼神将靈儿千刀万剐，最后索性不看了，一边自己玩泥巴去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 画雨冲鑫儿问道。 “怎么？我不能在这里吗？”，鑫儿说话压根就没瞧画雨。 “哦，鑫儿经常住山里，不太习惯进城，平时打的猎物都拿来找我帮忙卖掉，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刘大娘答到。 “刘大娘，您点一下今儿个挣了多少，我去给霊儿烧点水，把她头发洗洗” “好，好” 刘大娘这才将怀里的霊儿递给了鑫儿。 几个人围在简陋的厨房，画雨一边烧水，一边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当然，山中有妖的事没说，酒楼里的云老头也没说，只是说山里最近不太平，叫鑫儿先别回山里去。 “山里果然不对劲”，鑫儿回答道。 “你发现什么了” 画雨有点担心要是消息泄露，可能会给刘大娘带来麻烦。 “前段日子山里的猎物突然少了很多，后来不知怎的居然惊动了衙门的人，但他们行事很隐蔽，要不是我眼尖，还差点没发现他们” “然后呢？” “然后…我没吃的，就下山投奔刘大娘呗…” 鑫儿说话依旧不看画雨，一个劲摆弄面无表情的霊儿。 “喂，小霊儿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呆呆的？” “哦…没事…可能就累着了…” 画雨也暗自叹了口气，三年… “对了，明天我就要去衙门报道了，第一个任务可能就是去巡山，刘大娘，以后我发的工资，哦，不是，是以后我得到的俸禄会交给您，作为不能帮您卖菜的补偿” “小雨啊…不用了，我数过了，这都差不多四两银子了，这么快…就已经四两了啊”，刘大娘眼神有些暗淡。 “靈儿，你就好好呆在家里边，要听话啊！” 画雨想让霊儿在家里多陪陪刘大娘。 “我不！”，靈儿刚才的面无表情终于是有了动容，满脸坚毅。 “不行，呆在家里，山里可能会有危险！” “我不我不我不！”，靈儿顿时就不干了，手脚丫子乱动。 “靈儿，别闹！”，画雨吼道。 靈儿突然就停下了动作，满脸委屈，微微发蓝的眼珠子里尽是星星点点，像一颗闪烁着光芒的蓝宝石。 鑫儿和刘大娘一脸心疼，一边玩泥巴的豆豆也两眼发直。 画雨顿时觉得不妙，这肯定又是靈儿在演戏，博取同情。 “哎呀，小雨，你吼什么？小靈儿要去，你就让她去嘛，虽然…哎…让她跟着去” 刘大娘说到这里更是一脸心疼。 “喂，小靈儿做错了什么？干嘛吼她！小靈儿必须去”，鑫儿也吼道，随即顿了顿，“还有，带上我！” “小雨哥哥，就让靈儿姐姐去嘛”，一旁的豆豆也罕见的说话了。 不知道他是同情靈儿，还是要支走靈儿，自己重新回到妈妈的怀抱？ 画雨实在抵不住这几张嘴的狂轰滥炸，最终妥协了。 … 画雨抬头看看天，看天色大概是下午三四点，刘大娘说是要给准备些干粮，鑫儿也被不情愿的拉过去帮忙，豆豆还是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玩泥巴。 画雨在院子中央给靈儿洗头。 “靈儿，你不怕吗？”，画雨指的是蛇妖。 “不怕” 之前是自己一个人对付蛇妖，斗不过它，这次若是靈儿跟自己一起，说不定能对付的了。 “你不开心了” 画雨也是明知故问。 “嗯…” 霊儿嗯了一声。 “哥，你就这么相信那个人” 半晌霊儿又开口。 “霊儿，你也应该感觉到了，那个人很强，我总觉得可信度很高” “是可信度高，还是你希望是那样？” 霊儿声音有些小，画雨装作没听见。 “好了，抬起头来，头发给你擦干” 画雨给靈儿梳头发，却怎么也弄不好一个发型，一旁时不时偷瞄这边的鑫儿看不下去了，洗掉手上的面粉，跑过来说到，“我来，你去帮刘大娘” “哦” 画雨还能说什么？女儿家的事，自然搞不太明白，任由鑫儿将霊儿带进屋里去了。 “刘大娘，这是做什么呢？” “给靈儿…和你们做几个包子”，刘大娘笑了笑。 “刘大娘，您…您这是啥馅儿啊？” “就随便弄点儿，把素菜给弄一堆” “刘大娘，这样吧，这面皮您来弄，这馅儿要不还是我来吧” “哦，好，没问题” “有青菜和豆干儿吗？” “青菜有，豆干儿……我去隔壁问问” 一会儿刘大娘就将材料备齐了，画雨先将青菜放入烧开的水里，荡几下，十几秒钟后就捞出来沥水备用，然后切豆干儿，切成一小粒一小粒的立方体，待青菜凉了以后也同样剁碎。 “哟，小雨，刀工不错嘛！”，刘大娘站一边儿称赞。 “嗨，小意思，一个人生活惯了，啥都得会点儿，我这是好多年没下厨了，否则我这菜刀耍起来，你就只能看到阵阵刀光！”，画雨一边比划一边吹嘘着自己。 “是不是啊！”，刘大娘一脸半信半疑的样子。 画雨将锅里放上油加热，倒入豆干儿丁和青菜丁，不停翻炒，撒上葱花，起锅，随后打两个鸡蛋，加入盐，胡椒粉，生姜片等佐料，搅拌均匀。 “成啦” “哇，好香啊”，鑫儿从屋子里出来了，一只手拉着靈儿。 “哥，你又弄什么好吃的给靈儿啊？”，听得出来，进去这么一会儿霊儿心情好了很多，女儿家的心思还得是女儿家了解，鑫儿指定是开导她了。 靈儿以前头发就这么披散在脑后，如今却是…却是在头顶上扎了个小马尾辫子，多余的头发就披散在后背，额前一束刘海自然垂下。 再一看鑫儿，这俩货弄同样一个发型，只不过一个乌黑亮丽，一个俏皮可爱。 “你怎么把靈儿打扮的跟你一样啊？” 虽说这样也挺俊俏的，比之前披头散发的样子看起来更有气质，尤其搭配靈儿身上的白衣红短裙，看起来还有一股少女侠士的感觉。 不过问题就在这里，就像这鑫儿一般，打扮的有些偏男性化了。 “怎么了，这样不好看吗？”，鑫儿直皱眉头。 “好是好看，就是…” “哥，靈儿也要看”，霊儿跑过来拉着画雨的手，举过头顶，转了个圈圈。 鑫儿和刘大娘包括豆豆也是一脸懵逼。 其实这也难怪，鑫儿根本就不知道靈儿看不见东西，可能还在想霊儿说的要看就是转圈圈？ 刘大娘估计是在想靈儿平常表现的根本就不像个盲人。 豆豆就更不明白其中的问题了。 “额…这个…呵呵呵…我们一起包包子吧！” “包子！靈儿也要包” 看得出来霊儿心情是真的好了很多，不知道鑫儿怎么做到的。 随即鑫儿和刘大娘估计也没怎么当回事儿，就当是小孩子乱说一通。 “哥…你看靈儿包的包子”，靈儿靠在画雨肩膀边坐着，伸手摊开露出了一个姑且算是包子的圆形面团。 “诶，好好…靈儿真棒” “哥…你骗人…” 靈儿有读心术，自己啥心思她能不知道？脑袋一垂，两手一撒，面团形状的包子掉回碗里。 “唉，小雨，你这谎撒的也太没水平了”，刘大娘一脸责怪。 “来，小靈儿，别跟你哥玩儿了，看姐姐送你一个” 要不说人家女孩子家手巧呢，鑫儿递过来一个捏的像兔子一样的包子，上面捏了俩长长的耳朵。一边的豆豆看的是两眼放光，却得不到…… …… 第三十八章：神童 夜晚院子里，包完了包子，吃过了晚饭。 当然，晚饭还是画雨做的，自从这刘大娘知道了画雨的手艺，厨房就全权交给画雨打理。 明媚的月光下，画雨，靈儿，鑫儿，刘大娘，豆豆一起在院子石桌旁数星星，看月亮，这时代没有网络，没有电子产品，难得的慢节奏生活。 “靈儿，来我教你写字” 画雨捡起一根小木棍儿，在地上划拉起来。 “跟我念啊，靈……儿……” “靈…儿……” 霊儿按照顺序读了出来。 “哥，这写的就是靈儿的名字吗？”，靈儿靠在画雨身旁，指着土地上写的两个大字。 “嗯，你要不要写一次？” “怎么？霊儿眼睛不是…” 刘大娘一脸惊讶。 “小霊儿眼睛怎么了？” 鑫儿问道。 “哦…是…是这样的…其实吧…霊儿的眼睛白天看不清…这晚上…能看得清…反正很奇怪就是了…” 画雨不顾旁边几张陷入疑惑的脸，自顾把小木棍递给霊儿。 “呐，慢慢写啊，第一次写的差点都没关系，不会的话呢…” 画雨话还没说完，就见靈儿抓着木棍姿势别扭的开始划动起来。 一横一竖…虽然比较慢，但是写的笔画顺序都对，渐渐的一个“靈”字就展现在地上。 画雨注意到靈儿写的字居然自己写的长得差不多。 这是在模仿自己的笔画顺序？连每一笔的长短都一样，这…这整个一个复印机啊！ 一旁的鑫儿和刘大娘也是一惊，纷纷夸赞靈儿聪明。 画雨趁热打铁，把在场的人名字都写了一遍，然后给她讲那些字怎么念。 靈儿接过木棍又开始在地上划起来，一边写一边念，“画…雨…鑫…儿…刘…大…娘…还有，豆…豆” 话音刚落，字也被划最后一笔，与画雨写的字笔画，大小，都差不多。 这次刘大娘和鑫儿一会儿看看靈儿，一会儿看看画雨。 “小雨…你这…你刘大娘认字儿不多，但靈儿这么聪明，你也不能瞎教吧” 画雨一愣，瞎教？ 画雨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字，确实都没问题啊，看第二遍才反应过来。 原来画雨写的都是简化字儿，有的被她们当成了错别字，而且这些字都是从左往右写。 “额…我们家乡的文字都长这样…可能跟你们的文化有些区别…” “哦…是这样吗？” 刘大娘想了想，“豆豆，你也去写写试试” 刘大娘推搡着让豆豆站中间。 这豆豆委屈巴巴看看画雨，看看靈儿，看看鑫儿，最后看看刘大娘，嘴巴一扁，张嘴就“哇”出来了。 刘大娘赶忙拉到怀里，“哦…哦…不写不写，咱不写了…咱回屋睡觉去啊！” 刘大娘一边哄一边无奈的看看画雨和鑫儿，示意她就先回屋了。 “靈儿也想睡觉…好累啊…”，霊儿在画雨怀里头一歪就合上了眼。 “诶？别睡啊，快起来，接着学啊！”，画雨摇了十几秒才将靈儿摇醒。 “来，我出个更难一点的”，画雨看了看院子边的鸡笼，想了想，写了首儿歌，正好教教算数。 “门前大桥下，来了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画雨刚念完，同时就写完了，将木棍递给靈儿，靈儿愣在原地，“干嘛？” 这声音冷冷冰冰，画雨抬头望望天，应该又是到了靈儿意识切换时间，看看靈儿的瞳孔，微微有些发红，确认无误。 “额…教你写字…” “写字？我为什么要写？”，靈儿面无表情。 鑫儿在一旁一阵挠头，看样子是在想怎么又变回之前的样子了？鑫儿摇摇头表示想不通。 “你…你若是能写出来，我…给你吃一个包子” 包子已经煮好了，明天一早就要到衙门报道，画雨不想一大早起来这么忙活，就今晚煮好，都打包好了。 “真的？” “嗯” 靈儿接过木棍，靠着画雨看了一眼地上的字，离开画雨向前走了一步，开始在地上划起来。 先划了一撇，再划了一捺，画雨心说写错了，“门”字不是这样写的。 果然靈儿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太过自信，现在居然还想不靠自己的眼睛，默写出来，果然刚才只是在模仿而已。 但随即画雨就知道自己错了。 只见靈儿在一撇一捺的左边划了一撇一个竖弯钩，刚才出现的是一个“八”字，现在出现的是一个“七”字。 这…这家伙居然在倒着写！一边写还一边念，“八，七，六，四，二……” 很快自己刚才写的一首简短的儿歌就已经被倒着默写默背出来。 鑫儿在一旁嘴巴张成了O型，“太不可思议了，小靈儿，你真是天才，姐姐抱抱” “你干嘛？”，靈儿后退一步，鑫儿扑了个空。 鑫儿一脸诧异，看看靈儿又看看画雨，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不知所措。 “额…那个…靈儿心情不太好，你先回屋休息去吧，我再来开导开导她吧…嘿嘿” “谁说我心情不好了，快给我包子，要两个”，靈儿说话语气都凌厉了几分。 鑫儿看眼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靈儿，有些反应不过来，画雨示意她先回屋睡觉去，鑫儿下午的时候在刘大娘的屋子里打了个地铺。 此时鑫儿三步一回头的看着霊儿，眼里全是迷茫。 “呐，给你” 画雨从打包好的包裹里取出两个还暖和的包子，递到靈儿面前。 靈儿没有接，而是伸头咬了一口，“你做的？” “嗯，馅儿是我和的，好吃吗？” “嗯，还行”，靈儿吞完一口，又咬了一口。 “还行？” “嗯，还行” 画雨懒得理她，死鸭子嘴硬，一口一口没停下，嘴上说着还行，身体却很诚实。 “诶！你不认识鑫儿姐姐了吗？干嘛对人家这样啊？”，画雨问到。 “不熟” “你看你这头发没，人鑫儿姐姐给你梳的，好看吧？” “嗯，我知道，还行” 也不知道是真话少，还是不想耽误自己吃包子，这整个一话题终结者！ 画雨又给这个人格的靈儿写了不少字，靈儿无一例外的都倒背加默写出来，又给她赢过去俩包子。 随后画雨又给她出了算术题，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教一遍人就全学会了，还举一反三自己学到了千位。 最后画雨忍不住拿出杀手锏——英文！ 但这个靈儿是学什么会什么。 打个比方，如果是白天的靈儿是班级第一，夜晚的靈儿就是全年级第一，甚至在整个校园都能名列前茅的级别。 因为白天的靈儿能依样画葫芦，夜晚的靈儿不但能写，还是默写加倒背，这…这学习能力太恐怖了！ 英文能难得倒她？很快人家就能简单的和画雨英语交流了，画雨那点儿可怜的词汇量，还不够人家学的。 “诶诶！差不多行了啊，不跟你赌了，包子明天山里还得吃呢” 靈儿舔舔嘴角，哼了一声。 “你还有什么技能啊？”，画雨问到。 “以后你会知道的，陪我看星星”，靈儿靠在画雨肩膀上。 “把头抬起来” “是，大小姐”，画雨有气无力的抬起头，看星星。 “真好看” “你更好看” “是吗？” “嗯…” “以后对鑫儿姐姐好点，知道吗？” “哦” 霊儿哦了一声，随即岔开话题。 “对了，今天在酒楼吃饭的时候，隔壁几桌人有人在议论山里的事，只怕消息已经被走漏出去了” “你怎么……” 画雨随即想起霊儿耳朵那不是一般的尖，于是改口，“你怎么不早说？” “那家伙就知道吃，哪儿管你这些破事儿？” “是…是嘛…他怎么说的？” 画雨一阵无语，心说你自己不也差不了多少。 “因为有不断嚼东西的杂音，听到的部分不是很多，好像说什么传说中的地狱冤魂恶鬼苏醒爬出来了……” “地狱？冤魂恶鬼？ 我才不信有这些东西” 画雨一脸不屑。 “不看星星了” 靈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啊？那你要干嘛？” “我们逮田鸡去，每晚都叫唤，吵死了” 靈儿语气带着兴奋。 “真的是因为它们吵？” “不然呢？” “唉，不去不去，明儿还有任务，早点睡吧咱” “不行，你陪那家伙玩儿了一天了，现在该我了” 靈儿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好吧…那想看电影吗？” “电影？” 靈儿瞬间切换好奇脸。 “我去…你这变脸速度…佩服佩服啊…” 画雨躺在了石桌上。 “靈儿你不是会读心术嘛，我在脑子里给你回想剧情，就看周星驰的吧，他的每一部电影什么台词什么剧情我是滚瓜烂熟…” “真的啊！那快开始吧！” 靈儿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和画雨并肩躺在了石桌上。 “开始了！” “哈哈哈哈…” …… 第三十九章：凑热闹 “小靈儿，姐姐抱好不好？” 自从昨晚另一个人格的靈儿对鑫儿冷眼相待，今天鑫儿就特别小心，对靈儿嘘寒问暖个不停，一个劲儿套近乎。 不过此时已经是白天，这个时候的靈儿就跟个温顺可爱的猫咪没啥区别了，靈儿的答案自然是“好” 一下就扑进了鑫儿怀里，满脸笑嘻嘻，她肯定巴不得这样儿呢。 “少侠，你妹妹长得真好看！不是…” “对…不是亲妹妹…” 画雨没好气儿道，是特么个人都能看出来？ “唉…我说，王少爷，你跟着来瞎凑什么热闹啊？你要是出点啥事儿，叫我如何跟王县令交代？” 刚才夸靈儿的人正是衙门的县官的儿子，也就是那小虎公子哥。 王小虎依旧穿着一身的白衣，上面依旧有些笔墨丹青点缀，就那文质彬彬的样子，哪儿是这山里窜的人？ 这当然也不是王县令安排的，同时王县令也并没有给画雨派遣帮手，就给了一套衙门的衣服，丢下一句“小心行事”，就让画雨进山去。 画雨心说再怎么样也应该敲锣打鼓让人知道自己是个勇士啊，不过仔细一想，也觉得不太可能，衙门尽力封锁消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画雨可不信因为山里死了几个人，怀疑有妖物就封锁消息，一定还有别的内情。 不过，画雨也不是那么在乎所谓的帮手。 就衙门里的那几个歪瓜裂枣，来了遇上蛇妖，也是送死，还得看靈儿的。 “怕啥，有俺们两兄弟保护少爷呐，是吧，老二” 说话的人叫胡老大，王少爷是偷跑出来的，带上了胡老大、胡老二这两兄弟，在半道上跟上画雨。 胡老大体形壮实，有短短的络腮胡子，一脸凶恶，自称嫉恶如仇，办过少大案子，看年龄也确实有三十多岁了。 老二相比之下就要瘦弱的多，文质彬彬不太爱说话，但是脸上却没有胡茬，二十几岁，腰间都别着一把横刀，应该是跟着哥哥，经常被保护的对象。 “是，大哥”，胡老二回应。 “是啊，他们两个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物，刀尖舔血的日子没少过，一身的好本领”，王少爷带着颇为赞赏的语气说道。 “只怕这次你们要面对的东西，平常人无法收服” 画雨一边往山里面走，一边说道。 “听说…是有妖物？”，胡老大话比较多，想到啥就说啥。 “妖物？”，鑫儿背着弓箭，怀里抱着靈儿回过头一脸好奇，这山里就她最熟悉。 “怎么？怕了？”，画雨干脆停下脚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尤其是你，王少爷” “少侠叫我小虎就好，我自小爱看书，什么书都爱看些，这民间奇闻诡事，我也很感兴趣，也想见识见识” “你一书生少爷，又这么爱看书，为什么取名叫小虎？” 鑫儿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自己逗怀里的靈儿，自顾往前走了。 胡氏兄弟也没有退缩的意思，这王小虎更是体现出浓厚的兴趣，画雨也索性不管了，大不了多照应一下就是了。 “少侠…” “诶！我叫画雨” “哦…画兄，我父亲一直希望我子继父业，也跟着他一起断案，给我起了个厉害点的名字，不过我却是不太感兴趣”，王小虎一脸无奈。 “画兄弟，这妖应该怎么对付啊” 胡老大又问了，看得出来这胡老大还真是个直肠子，什么场合都自顾插嘴，不过这人挺爽快，没啥心眼儿，画雨也不反感。 “妖比人厉害，那人就要比妖更厉害” 画雨哪儿清楚妖该如何对付？妖靈城对付妖的办法多了去了，但不管啥东西都只学了个皮毛，还荒废了十年，所以也只能硬碰硬。 “哦…”，胡老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唉…我说…你们这捕快的衣服穿上也太不舒服了”，画雨也趁机转移了一下话题。 “画兄怕是入职没有登记资料，随便弄的一套衣服吧？”，王小虎问道。 “是啊…” 这王县令做事也太不严谨，说好的身份证明也没给，就一身不合适的制服，还得戴顶黑帽子。 高度跟现代的有些厨师帽差不多，只是形状是方形，身上衣服有三层，最面是白色长袍，中间是层暗红色的长袍，袍子上有个“捕”字。 腰间扎了根腰带，最外层披的是一件半透明的黑色长袍，袖子只有一半，手腕处有皮质护腕。 全身上下画雨最看得起的就是脚上的一双黑色长筒靴，官靴穿着就舒服，不大不小刚刚好，也就这鞋子合尺寸，其他的无一例外都大了一号。 也不知道是这时代脚小，还是因为前段时间地底生活实在是把自己掏空了。 “喂，我们去哪儿啊？”，走在最前面的鑫儿回过头。 “这是你的地盘啊，应该你最熟啊”，画雨答道。 鑫儿停下脚步，“哦，感情你不知道去哪儿啊？那我们在这山里瞎转悠啥呐？” 对啊，光顾着往山里走了，去哪儿啊？ 画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到处都是树，现在刚好停在一个斜坡上，看天色应该是上午十点钟左右。 按理来说此时山里的雾应该已经完全消散了，但随着刚才漫无目的的往里走，发现一直有层薄薄的雾。 “靈儿，你用你的鼻子试试，闻闻看哪儿有血腥味儿” “哦…鑫儿姐姐，我想让哥抱我了”，靈儿说到。 “哦…好…好” 鑫儿一脸不情愿，还是将靈儿抱着递给画雨。 “靈儿，看你的了”，画雨接过靈儿抱着轻轻颠了两下。 “小靈儿还会这个？”，鑫儿在一旁看着靈儿闭上眼睛，灵巧的小鼻子一拱一拱的模样。 “靈儿厉害着呢！” “那…小靈儿能闻多远？” “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吗？闻到你的烤鸡味儿，靈儿带着我跑了十分…哦…十分远的路…” “这么厉害啊” 鑫儿一脸的不可置信。 “哥…血腥味儿比较浓的地方有五处，有些味道不是很浓的，方向不是很清楚”，靈儿一脸得意。 “那五处味道都比较集中在那个方向”，靈儿小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哇…小靈儿，你好厉害啊，比某些人厉害多了”，鑫儿在靈儿脸上疼爱的轻掐了几下。 “走吧走吧走吧”，画雨又是一阵没好气儿。 现在有了方向，就该接着上路了。 其实画雨也不是很确定，但是考虑到有血案发生，山中的猛兽猎物都少了很多，那五处血腥味儿又比较集中，很有可能就是那条大蛇所在的地方。 画雨抱着靈儿，和鑫儿并排着走，哪怕山路再难走，鑫儿也非要来挤个位置。 不过通过各种羊肠小道，崎岖的山路也确实显露了鑫儿会武功这一事实。 步伐稳健，走了个把钟头了脸不红心不跳，根本不带气喘的，重要的是鞋后跟只沾了很少的泥，看来轻功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对比起来，胡家兄弟还行，不过显然没有练过内家功夫，此刻呼吸稍微有点点急促，但身体底子在那里，倒也能跟得上。 问题是王少爷，走几步就问到了没，此刻依然没有了之前的公子哥形象，头发也有些许几根凌乱，大口大口喘粗气。 “要不…歇会儿吧，应该快要正午了吧” 画雨像变戏法一般从空间戒指里面取出一个包裹，里面装的当然就是素包子了。 “画…画兄，你…你这…你这这真是神了啊”，王少爷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儿还没喘匀，倒先惊叹起来了。 “哎哟，画兄弟，你这是咋做到的？”，胡老大也是一脸惊奇。 “画兄好本事”，老二也开口了。 “对啊…你怎么弄的？”，鑫儿也凑过来。 “嗨…就变个小戏法儿…看你们惊讶的样儿” 画雨给他们每人分了一个包子，就靈儿非得多要几个，画雨当然不给。 山里如今猎物少，东西得分着吃，本来就三个人的话这些东西够吃一天，如今这么多人就两顿都算好的，这胡家兄弟也是，出门也不准备干粮。 “这什么馅儿的，还挺好吃，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包子，这…这菜包子也能做出肉味儿”，胡老大一边嚼一边称赞。 “就随便弄的，你吃的肉味儿其实就是豆干儿”，画雨也给自己拿出个包子。 “画兄弟，这是你弄的？不得了啊，会捉妖还能下厨房啊”，胡老大在一旁直竖大拇哥。 “靈儿，你估计还有多远啊” 画雨一边吃包子，一边问向靈儿，没搭理胡老大。 “不告诉你”，靈儿一脸的气鼓鼓样子，她自己的包子早一口就吞了。 “来，小靈儿，姐姐的包子给你吃吧” 鑫儿被迷的神魂颠倒，对这个小萌娃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靈儿自然又是一口，画雨都怀疑她都不嚼直接就给吞了，当然，吞了还是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因为又没了。 “再给人几个”，鑫儿冲画雨叫道。 “不行，一会儿没吃的了” 靈儿又是一脸委屈，湛蓝的眼珠子里又开始星星点点。 完了，这小妮子又要开始她的表演了，能不能别总来这招儿啊？ 果然，画雨看一边的王小虎脸色不对，看样子就想张口说话。 “诶…别别别…我投降，给给…给你”， 画雨又从包裹里拿出几个包子，塞靈儿手上，靈儿这才一脸堆笑。 “不远了，快到了” 靈儿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就在靈儿一边胡吃海塞吞包子的时候，见靈儿鼻子拱了拱，眼神突然想呆滞了几秒一样。 “你怎么了？包子都已经给你了”，画雨问道。 “小靈儿，是不是噎到了？”，鑫儿也一脸关切。 靈儿手里的包子掉落在地上，嘴里的包子也没有再咀嚼，呆滞两秒后转头就往山林里面跑，准确的说是两步一摔的爬，进了不远处一堆草丛，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第四十章：传说 “靈儿，你怎么了？” 画雨在后面大喊了一声。 虽然靈儿眼睛看不见，在地面上两步一摔，但她出色的灵活性与平衡性居然还是让她跟自己迅速拉开了些距离，一个眨眼就跑到十几米外。 主要是没想到靈儿突然闹这么一出，在场几个人都是一愣，所以就这么两秒钟的时间就拉开了距离，此处树木丛生，转几个弯儿就看不见人。 画雨最先反应过来，已经跨步出去追赶，王小虎根本还没站起来，胡老大和胡老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追上来，毕竟他们的职责是保护王小虎。 令画雨想不到的是鑫儿，她居然跟自己的速度相差无几。 画雨不懂轻功，一直都是一股蛮劲，将内力灌注在脚上用爆发力奔跑。 现在这里由于地形因素没办法像平地一样，但自己的速度也绝不会慢。 鑫儿却是步伐轻盈一脚蹬在一棵树干上，轻轻一跃就上了树，站得高视野要广一些，只见她在树干上跳上跳下，身法灵动，脚尖点在树叶上也能借力向前跨出一大步。 画雨在下面奔跑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就这么愣神的功夫，鑫儿已经反超了自己，鑫儿在林间迅速穿梭，一身黑衣在林间矫健的像只野猴子。 这一段说起来长，其实也没多久，十几秒钟的时间鑫儿就在一根树枝上停了下来，轻轻一跃稳稳落在地上，连树叶都极少抖动。 画雨稍慢一秒到达现场，身上粘了不少树叶。和鑫儿相比起来就显得狼狈多了 不过画雨也没时间去夸她轻功好，因为眼下靈儿就躺在一堆草上，不停的用后背摩擦地面，眯着眼睛，咧着嘴，呵呵呵呵一脸傻笑。 手脚蜷缩，红裙子都被撩起来了，春光大泄。 鑫儿眼疾手快帮靈儿整理好衣服裙子，回头看了画雨一眼，说不上白的脸蛋罕见的爬上了一抹红晕。 “你你…我…我我是她哥…”，画雨赶忙解释。 “她…她这是怎么了？”，鑫儿转回头看着不停傻笑流口水的靈儿。 “这…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他哥嘛？”，鑫儿看起来有些着急了。 “别着急…别着急…我想想，刚才靈儿也就吃了几个包子，不过我们几个都吃了，所以包子应该没有问题，靈儿好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才跑过来的。 她离开我们的视线也不过一小会儿，周围也没有打斗痕迹，要是有人跑开，你在树上应该能看到”，画雨分析道。 “我在树上的时候就看着小靈儿已经躺在地上不停扭动身子，周围没有别人”，鑫儿脸上写满了疑惑。 “那就奇怪了，靈儿到底发现了什么” 画雨看了看地上，除了草、树叶、树藤树枝、泥土、石子外没什么别的东西。 “这…不会是这草吧？”，因为刚才靈儿扭动身子的时候就是在这堆草上面。 “这草叫樟脑草，可从来没听说会让人变成这样啊”，鑫儿生活在山里，认得些草。 “樟脑草…好熟悉的名字啊…在哪儿听过呢？”，画雨陷入了回忆。 “樟脑草，也叫猫薄荷，我在一本书上看过，说是这草给猫闻了或是吃了会出现类似人喝醉的情况，也是会流口水，没想到人也会有这样的情况” 王小虎一行人跟了上来，听到讨论这草，便说道。 “猫薄荷！” 画雨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现代生活中有同事养猫的，也有买这玩意儿逗猫，猫闻了就会变“醉猫”。 “那…既然如此…那我想起来了，靈儿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那个大夫说要用猫薄荷做药，连服一个月，后来靈儿一闻到这草的味道就兴奋… 然后…然后…反正喝药喝太多了就反胃…流口水，甚至恶心到神志不清” 画雨擦了擦脑门的汗，这怎么解释？告诉他们靈儿是只妖精？还刚好就是一只猫妖？ “刚才你怎么没记起来？”，鑫儿仿佛还心有余悸，语气有些责怪。 “嗨…一时着急，给忘了，我们回到刚才的地方先休息一下，等靈儿好点儿了再出发吧” 画雨蹲下身子想将靈儿抱起来。 “不给”，鑫儿却一把挡开画雨的手。 “那行…幸苦你抱着了” 看样子鑫儿有些生气，就因为自己忘了靈儿的事儿？可那是编的呀！ 画雨一边往回走一边向鑫儿，“你轻功跟谁学的？” “无可奉告”，鑫儿冷冷道。 画雨心想自己招你惹你了？随即也不再搭理她。 “画兄真是好身手啊，我等都没有反应过来，你和这位鑫儿姑娘就已经冲出去了”，王小虎称赞道。 “是啊，日后既然都在衙门共事，还请小兄弟给我和二弟不吝赐教几招啊”，胡老大也附和道。 “哦…呵呵…过奖过奖…相互切磋一下没问题” “小靈儿真的没事？”，鑫儿抬起头望向画雨。 “没事儿…让她歇一歇就好了” 话虽如此，不过这草对猫的作用完全是因猫而异，有的效果持久，有的不一会儿就恢复。 “诶？这山为何要叫将军山啊？” 闲来无事，画雨也就只能问问这大山的情况了。 “将军山只是这一座山的名字，这是一个庞大的山脉，里面有很多大山，有的山势崎岖，有的却较为平缓。 这里群山环抱一处山涧，深不可测，据说直接连接地狱，将军山名字的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书中也没有记载”，王小虎解释说道。 “将军山，传说以前不叫这这名，这山以前好像叫义山，因为山里有很多土匪结义，打家劫舍，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由于山势崎岖易守难攻，官府衙门也没有办法。 后来听说有位将军路过此地听说了此处匪患，便组织部队攻山。 无奈地形不熟，带领的又是先头部队，人数较少，踩中的陷阱也多，据说决战三天三夜才将凶悍的匪徒全部清缴，但那位将军也力竭而亡”，鑫儿答到。 画雨哦了一声，点点头，“后来，这山就改叫将军山了？” “嗯，因为不知道那将军叫什么名字，山下镇上的百姓又想纪念他，感谢他带来了平静的生活，所以，就改名将军山” “那…那些搜刮的民脂民膏呢？这些是什么时候的事？”， 画雨又好奇的问到。 “后来，金银财宝好像被将军的亲信手下藏起来了，据说都是一百两百年前的事儿了吧，当时也有很多人进山找，都没有找到，因为将军就埋在这山里，所以也有人怀疑那些财宝做了陪葬。 但是据说还是没有人找到，因为那些感恩的人自发守墓不让人盗墓，将军的亲信手下甚至设置了机关，侥幸进入墓里的盗墓贼都没有活着出来的，所以日子长了便没人打那些财宝的主意了”，鑫儿说到。 “原来这山还有这么一段传奇的故事啊，真的假的呀？”，画雨将信将疑。 “不知道，我也是听山里的老猎户说的，有的自称是守墓人的后代，但真实性难以证明” …… 原地差不多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靈儿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要不…画兄我们先带令妹回镇子上找大夫看看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这么许久她都还没有恢复”，王少爷建议说道。 “我看…不如你们先回去，靈儿肯定没事的，只是恢复要些时间，我留守在这里，免得明天又再从头走一次，有的山路不好走，鑫儿你也回去”，画雨答道。 “不行，我要亲眼看着小靈儿好了才放心”，鑫儿急道。 “画兄，既然咱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王小虎说。 “既然如此，我现在打算继续前进，你们也要跟来吗？” 画雨这是故意说的，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接着劝自己，说天色已晚让自己撤退，再怎么样也会说就在附近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将就一晚上。 于是画雨就有借口说他们吃不了这苦，会拖后腿，借口让他们回去。 “跟” 但他们几个居然出乎意料的异口同声，顿时画雨就凌乱了。 “那…好吧…既然你们有如此决心，那就继续上路，我记得靈儿指的方向就在那边” 靈儿之前没说错，确实是很近了，很快就到达了一处有些不同寻常的树林。 这里有些树干上有些摩擦的痕迹，新老树叶混在地面上，新鲜断裂的树枝开口随处可见。 重要的是地上有道道拖行的痕迹和许多脚印，人的脚印，有的脚印与自己的鞋子脚印一致，是官靴没错了。 有的地方甚至夹杂着几滩血迹，画雨心想肯定是来对地方了。 这里之前肯定发现过尸体，然后被衙门的人搜查到，秘密带走，也是在这附近一带，走失了一个衙差，看来那条大蛇距离这里不会太远。 “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接下来会很需要靈儿，等她清醒才能走下一步”，画雨建议说道。 他们自然没有异议，就地休整，胡老大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在附近一圈一圈的看，就想找到些蛛丝马迹。 画雨让他别跑的太远了，可胡老大还是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这人胆儿是真的肥…… 第四十一章：洞窟 “小靈儿怎么还不醒？”，鑫儿冲画雨问道。 “这个…可能得再等等吧…应该快了” 画雨听公司的同事们说有的猫用一次，三四个小时都正常，不能完全恢复。 现在应该是下午四五点，走了许久的山路，王小虎是早就累的不行了。 “我去附近找点水”，胡老二拱手说道。 “万事小心” “是，少爷”，胡老二应了一声随即离开。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在此休整应该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胡老二也早就回来了，不过却没有如愿的带回水来。 众人都坐在原地面面相觑，因为胡老大离开很久一直没有回来。 “要不…我去找找吧”，画雨开口说道。 “要去大家一起去，可不能再走散了”，王小虎也有些急了。 “好吧，我们走” 画雨一边走，一边喊，却没有任何回应。 鑫儿是山里人，找了些树脂干柴做了个简易的火把，先备用，即将入夜，人在黑漆漆的山里是件很恐怖的事。 “这边有些脚印” 鑫儿走在最前面，抱着靈儿速度也不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是麻麻的一片，还没点火把。 “你能看得清？”，画雨有些好奇。 “看得清”，鑫儿头也没回。 有的人天生视力比平常人要好，有的则是听力或嗅觉更强，不过这平常出现在失明的人身上，这鑫儿竟然能在黑暗中视物！？ “前面…好像有个山洞…”，鑫儿停下脚。 “有没有什么拖行的痕迹”，画雨赶忙问道。 “没有，要不你们还是把火把点起来，一起找找看吧” 鑫儿可能也是怕自己看错，于是众人将火把都点起来。 只不过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用的火折子、火石啥的，有的用嘴吹，有的用火刀火石摩擦。 画雨就从空间戒指取出打火机，咔嗒，一束火苗出现在手里。 “你这是？”，众人眼光齐齐落在画雨手上。 “哦…小戏法…嘿嘿”，画雨背过身子将火把点燃。 “我都是看着地上的痕迹走的，我确信脚印到这里停了一会儿，你们看这里有几个脚印，显然是官靴，深浅不一，应该是两拨人多人踩踏的痕迹。 这些新痕迹显然是在此徘徊了一会儿，随后进了前面的山洞”，鑫儿分析得有理有据。 “你还会懂这些？”，画雨问道。 “打猎的时候都得通过动物的脚印追踪猎物，判断它们的去向，这不算什么” “那…我们跟进去吗？”，王小虎声音有些颤抖。 “进”，画雨说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们留在这里”。 “不行，胡老大是我带来的，我得找到他”，王小虎虽然一副害怕的样子还是强装镇定。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 “好了，那就还是一起吧”，画雨暗自叹了口气。 来到这个山里，除了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出发，他们就没听过自己的话。 不过想来也对，人家没有义务听一个小差役的话，论对大山的熟悉不如鑫儿，论地位不如王小虎一行人，就连靈儿都能强要过去几个包子，自己是真的一点威信都没有。 一行人来到山洞外，这是个两人多高的大山洞，足有两米宽，看洞口的样子不是人工挖的，洞口不整齐。 但是越往里面走却又感觉像是人工挖的，因为洞里面像是无限延伸一般，而且越走越窄，渐渐的只有一人高一人宽，众人只能排成一字前进。 越往里面脚下就有些潮湿了，泥土开始变的松软，像是走在沼泽里一样，但是前面的脚印却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面延伸。 接着往前走泥泞的味道就越浓，甚至弥漫了些腐臭的味道。 画雨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众人走的比较慢，画雨回头看了看王小虎，他就跟在自己身后。 胡老二走最后，画雨前面是眼神最好的鑫儿，王小虎脸色不是很好看，这地方要是有幽闭空间恐惧症可来不了。 “王少爷，要不…你还是先原路返回吧”，画雨干脆对王小虎说道。 “不…不用了，我还是跟你们呆在一起吧”，王小虎声音愈发颤抖。 感情他现在是连出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跟紧”。 “哦，好…好…我一定跟紧…”，王小虎不住点头。 “鑫儿，你确定是顺着脚印走的吗？” 这个通道延伸到哪里去的？ 已经在这单人宽高的通道里走了十几分钟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鑫儿？” 画雨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鑫儿？”，画雨又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回应。 画雨心里大叫不妙，一把抓住鑫儿后背。 但鑫儿的脚却还是在往里面迈着步子，尽管她被自己拽住根本没法前进。 “不好！快停下！这地方有古怪”，画雨马上喊道。 “怎…怎么了？”，画雨身后的王小虎问道，声音都哆嗦了。 “这个鑫儿有问题”，画雨简单的把鑫儿的症状说了一下。 “怎么…怎么会这样？那…那我们退出去吧！” 王小虎这根本就不是在发问，话没说完自己就已经作势开始后退，撞到了胡老二胸前。 “好…先退吧” 画雨硬拉着鑫儿后退，所幸的是鑫儿手一直保持的是抱着靈儿的姿势，靈儿在她手里没什么动静，不过鑫儿却是什么都听不见也感觉不到，只是自顾想往前走。 在狭窄的空间里拉着比较吃力，画雨决定将她硬掰过来。 她不是只知道往前走吗？那就转个身就是了。 这一转身不要紧，转过身子就通过火把的光看着她眼神呆滞，嘴唇微启。 画雨用手在她眼前晃也没任何反应，整个一傻掉的人。 不过画雨帮她转身后却发现原本向前行走的脚步现在却在向后退。 这是个什么情况？ 画雨一只手拉着鑫儿，一只手将火把递给后面的王小虎，王小虎大气儿都不敢喘，颤巍巍的接过火把。 随即画雨一只手把靈儿抱过来，一只手将鑫儿压弯腰迅速在她后脖子处拍了一下，鑫儿也就昏了过去。 在鑫儿身体瘫软下来时画雨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她整个人就半趴在画雨身前。 这里空间实在太狭窄，画雨只能单手提着靈儿的衣服往后侧着身子递。 王小虎把火把都给了胡老二，随后接过靈儿，画雨就半蹲着身子背起鑫儿往出口方向撤。 这姿势走路实在不好走，但画雨身体底子好，倒也没啥问题。 只不过画雨觉得前面的人却是越走越慢，画雨担心他们也像鑫儿一样失神，所以要他们一直保持交谈。 “怎么了？”，画雨问道。 “画兄弟，你觉得我们走了多久了？”，返程走在最前面的胡老二开口了。 “应该和进来时走的时间差不多了吧”，画雨估摸着答道。 “我也觉得差不多了，可是…”，胡老二顿了顿。 “可是什么？” 画雨在队伍最后面看不太清楚前面的情况，但随即画雨也明白了过来。 走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到出口了，但是就连最开始的双人宽通道部分都没到，更别提出口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是在这狭窄的空间里。 “确定是按照脚印原路返回的吗？”，画雨也有些着急了。 “确定，就只有这一排脚印”，胡老二答道。 但是他好像突然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好像极力的吸了一口气，并开始喘息起来。 “又怎么了” 画雨低下头看脚印，瞬间也倒抽一口凉气。 按理来说这么多人走过的路脚印应该有很多，但是现在不管自己身前还是身后，都只有一排脚印。 要是说每一脚都踩在之前的脚印里面画雨觉得实在不太可能。 画雨试着胡乱踩了几个脚印，脚印刚开始还留在原地，几秒钟后脚印就会慢慢消失，即使踩坏了原有的脚印，也会慢慢复原。 “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画兄，你快想办法” 王小虎是真的急了，抱着靈儿的手也哆嗦起来，靈儿被这哆嗦的手抱着直打摆子。 画雨刚想说叫他冷静点，就看见靈儿衣服里抖落出几片叶子下来。 正是之前靈儿闻到的猫薄荷叶子，原来这么久一直都没清醒过来是因为这个，靈儿嗅觉这么灵敏，随身就带着几片叶子，能醒过来才怪！ “别急，你再抖抖，看靈儿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叶子”，画雨也只能强装镇定。 “还抖什么叶子，从刚才到现在我一直在抖…”，王小虎一脸哭相。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此时，众人手里的火把火苗渐渐开始枯萎，周围也渐渐暗下来。 几秒钟后，这里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鼻腔里充斥着泥土的味道、夹杂着丝丝腐臭味道、和树脂燃烧后的残烟。 饥饿、口渴、恐惧这些感觉开始一股脑涌上来。 “我…我不想死！” 王小虎率先发出一声惨叫，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像是每隔一段距离就站了一个王小虎在重复“我不想死”这几个字… 第四十二章：杀了它 “再走，接着走……” 画雨一直向着之前来的方向又不停走了十几分钟，不过是摸黑扶着墙壁，用火把棍子当导盲杖走。 之前看很多电视里，这多半是鬼打墙，据说把眼睛蒙上就能杜绝干扰，走出去。 又走了十几分钟，画雨前面的人停下了。 “为什么停下？”，画雨问道。 “我不想走了，走了这么久根本走不出去，天知道这通道有多长，我们…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胡老二也终于崩溃了，自从王小虎崩溃后，胡老二便一直在安慰，如今胡老二也逐渐的走向绝望。 说到底也都是普通人，体能不够，在生理和心里的双重压力下，很容易崩溃。 “再走一会儿，我想试试一种猜想”，画雨想鼓励一下他们，给点希望，只要还有希望，就不会绝望。 “猜想？还猜个屁啊！人都要死了，证明你的猜想有用吗？” 胡老二却是怒了，人在冲动的情况下就会做出些暴躁的事情出来，这是情绪所致。 “听着，想出去，就给我继续走！”，画雨也吼了一句。 “困在这里这么久，你要是有办法出去，早就出去了！走再多有什么用？不止没出去，就连我大哥到现在都没找到！” 胡老二开始气急败坏，声音在黑漆漆的洞里不断回荡，显得十分空灵。 “别吵了…我们就再走一段试试” 听得出来王小虎是实在太想出去，什么方法他都愿意试。 胡老二就算是再暴躁，王小虎的话他还是听的。 这次几个人还是继续往前走，不过画雨这次却是将打火机点着。 现在可不是省油的时候，还得找一样东西，画雨故意放慢了脚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你能不能走快点儿？” 走最前面的胡老二忍不住回头叫了一句。 “停！”，画雨叫到。 “又怎么了！”，胡老二有些不耐烦。 “你们看地上” “叶子？”，王小虎离的比较近率先说道。 “还记得靈儿身上掉下的叶子吗？” “画兄，这就是刚才那几片叶子？”，王小虎脸上挂着惊愕。 “对！” “难道…我们一直在原地兜圈子？”，胡老二稍稍收敛起了刚才的脾气。 “可能是，这个通道肯定有尽头，只不过我们可能从刚才起就在一个环形的通道里面，再加上这通道范围肯定很大，让我们感觉不到转弯。 一定是我们进来时候被脚印带偏，进到了这陌生的空间，这环形通道里肯定有暗门，人进来后就会关闭隐藏起来，所以我们只要找到那扇暗门就能出去”，画雨分析道。 “那…你怎么解释鑫儿姑娘的样子？”，胡老二却是立马提出了问题。 “有的空间会存在特殊磁场，会对特定的人精神产生影响，又或者走在最前面的人都会吸食到什么特殊药物，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引向错误的路” 画雨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就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那地上的脚印如何解释？”，胡老二又问。 “这…可能是某种特殊的泥土，第一次塑形的时候就做成一排脚印的样子，后面不管如何踩踏都会恢复原状” “你怎么说都有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胡老二不再反驳。 “找” “怎么找？别卖关子”，胡老二已经快要失去耐心。 “这四周都是石头、泥土，衔接的地方不可能严丝合缝，肯定会有缝隙，一边走一边摸吧” 画雨捡起叶子用打火机点燃烧掉，又抓起一根火把棍子插在原地作为标记。 事实上，走起来很慢，画雨背着鑫儿，王小虎抱着靈儿，同时需要不停摸周围的墙面，有些墙面根本就不平整，在黑暗的空间里根本分辨不出来。 渐渐的画雨也开始着急了，这么个找法，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不找了，什么破法子，根本没用” 胡老二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潮不潮湿，骂骂咧咧甩出一句话。 “老二，再找找吧” 王小虎却是在安慰胡老二，要说这里谁最想活着出去，恐怕就数他了。 “我们这又找了两圈，根本就找不到，不找了”，胡老二摸着地上的棍子标记直摇头。 刚才又找了许久，现在已经是第二次到达棍子标记处。 “再说了，他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画雨将背上昏迷的鑫儿放下，就听见胡老二冷言冷语。 “那你有什么高见啊！”，画雨也来了脾气。 “不如，我们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看看那个想法最准确，然后按照他的方法去解决？” 在这关键的时刻，冷静下来的居然是王小虎，王小虎将靈儿抱着递给画雨。 都说物极必反，强烈的求生欲居然战胜了恐惧，王小虎倒开始冷静分析问题了。 “好啊，姓胡的，你先说” 画雨一阵没好气，倒想听听他有什么办法。 “我觉得，就是有…有那玩意儿…，这旁边的深渊就连着地狱，这几日山里发生的命案肯定就是它们干的！早知道我就不…” 胡老二顿了顿，又硬生生将最后几个字噎了回去。 “那你有没有办法啊？” 画雨刚开始也怀疑过是鬼打墙，可画雨将知道的办法已经试过了，没用。 所谓的办法也就是闭着眼睛走，鬼制造的幻像便影响不了自己。 比如睁眼看到的是悬崖，闭眼走上去却是楼梯，就是这种感觉。 况且画雨一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妖倒是见过，鬼还真没遇到过，所以测试一下后自己就排除了。 “等天亮，等人来救我们，王大人知道你来了，肯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胡老二答道。 “迷信，还不是得等人来救”，画雨切了一声，不过画雨是不认为王县令会派人来救自己的。 “那你的办法也没啥用不是！”，胡老二又开始吼叫。 “诶，先别吵先别吵，我说说我的想法，我曾经也在一本古典上看过类似的情况，不过那是个道士，然后就在原地打坐念起了道家法诀，随后自然就能走出去了”，王小虎说。 “你这是一个意思，不都认为有鬼吗？我觉得还是我说的机关比较靠谱”，画雨马上就反驳道。 “可是我们找了这么几圈圈都没有找到任何机关！”，胡老二吼道。 “哟…某些人连个鬼字都不敢说，就敢跟我大呼小叫！” “你……” 胡老二被噎了半天也你不出来。 画雨和胡老二在黑暗中你一言我一句吵了起来，王小虎在中间谁也劝不动。 也不知道吵了多久，画雨和胡老二都停了嘴，随即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不知道是吵累了，还是都发觉这没有任何意义，谁说对了又如何？出不去依然是死。 漆黑的空间里就剩下几个人低沉的呼吸声。 靈儿和鑫儿都没醒，胡老大不知所踪，不知道是不是掉到了别的陷阱里。 “多久了？我觉得好饿，又渴又饿…” 王小虎率先打破沉寂，声音有些消沉，他毕竟是这几个人里身体最差的一个。 此时此刻几人好像都已经接受了现实，就这么干坐着，靠着墙，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画雨怀里抱着靈儿，身边靠着鑫儿。 想不到自己这现代生活中的单身狗，到古代来还有两个漂亮姑娘陪葬，画雨一阵苦笑。 但随即画雨脸上表情僵住了，不对，靈儿可能死不了！ 靈儿是妖，要是总也走不出去，她可能就得孤独在这里呆一辈子。 不行，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等死，一定要出去！ 画雨站起身子，将靈儿放到鑫儿怀里。 “你要做什么？”，胡老二听着动静问道。 画雨哪里有心情搭理他，径直走了到与他们相隔较远的地方，随即指尖凝聚出真气剑刃，对着土墙一通乱砍，幽兰色的真气剑刃在黑暗中闪耀着微光。 随着画雨不断挥剑，墙面上的石块、泥块在身边飞溅。 就算挖，也要挖一条路出去！ 一定要带靈儿出去，画雨越是这么想，手中的剑刃就挥舞的越快。 一想到靈儿会孤零零的看着自己死去，再孤老上千年，心中一股无名火开始不断涌出。 一边的王小虎和胡老二根本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就连画雨自己都感觉到丹田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往外窜，想要将自己吞噬，是那股邪气！ 画雨指尖的剑刃愈发用力，同时画雨也在咬着牙坚持，一边砍一边压抑自己的怒意。 但令人失望的是墙皮根本没有被砍下来多少。 画雨瞬间觉得自己左手食指传来剧痛，自己肯定又开始失控，因为嘴里不自觉都喊了出来！ “呀！——” 画雨的叫声充斥着着整个空间，真气剑刃依旧在不断挥砍。 幽兰色的剑刃微微开始有些发红，道道剑光划过留下剑影，看起来像是圈成了一个光球将自己罩在中间。 王小虎和胡老二两人在黑暗里一阵窸窸窣窣，从气息判断，是后退了好几步，怕的！ “你干嘛？” 画雨身后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是靈儿！ 准确的说，是冰冷人格的靈儿。 “靈儿，你醒了！” 画雨听到靈儿的叫唤，心中怒意褪去不少，丹田处要将自己吞噬的邪气也瞬间消散。 画雨稍微喘了几口气，收起真气剑刃，摸到靈儿身边，一把将她抱住。 “你…是为了我才在那里发疯？”，靈儿问。 “不是发疯，我想带你出去，我一想到你会一个人在这里呆…在这里呆那么久…我就…我就…”，画雨还有些心有余悸，自己差点又入魔。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呆？出去不就好了？”，靈儿答道。 “出去…出不去了…”，画雨有些低落。 “杀了它，就能出去了”，靈儿冷冷道。 “什么？”，画雨心中一惊！ “哥，谢谢你，等我一下”，靈儿说完轻轻推开画雨 画雨愣在原地，这还是这个意识第一次叫自己哥。 但画雨来不及高兴，因为此时画雨能感觉到靈儿身上的气势变了，浑身散发一股肃杀之气，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杀人欲望即将爆发。 “靈儿，你要杀谁？” 画雨还没说完，靈儿就已经消失在面前。 黑暗中只能听见哒哒哒踩泥的声音，急促连贯像是没有间断。 靈儿的步伐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哒哒哒哒的声音一秒钟后就停下，不过那声音却是在十几米以外。 “唰！——” 一道迅烈的破空声响起，整个石洞内环绕着“砰砰砰”三道爆炸声，同时夹杂着泥石飞溅的动静。 仔细一听隐约还夹杂着“叽”的一声。 画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爆炸声响距离较远加上有回音，所以不太能分辨的清楚。 不过在此之后却没有了动静，只有靈儿熟悉的脚步声在黑暗中慢慢向自己走来。 “靈…靈儿…你没事吧”，画雨对着黑暗中向自己靠近的气息问了一句。 “嗯，问题解决了，可以走了”，靈儿的声音风轻云淡。 画雨身后的王小虎和胡老二也靠过来，相信他们此刻应该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第四十三章：墓 “天呐…小靈儿这么厉害的吗！” 画雨一惊，这是鑫儿的声音。 “诶？鑫儿你也醒了？”，画雨冲黑暗里问道。 “我早就醒了，看你们两兄妹亲昵，没舍得打扰” “刚才你都看见了？” 鑫儿能在黑暗中视物，画雨担心靈儿是不是现了原形。 “看到了，靈儿跑过去，跳起来，就…就手好像挥了一下…哎呀…小靈儿速度太快，我也只能看一道影子，然后好像有两个红点，好像又没有，太远了，太黑，看不清…” 鑫儿回答的一阵迷糊音调。 但画雨心中却是一惊，能明显感觉到王小虎和胡老二听了，也像是深吸了口气。 这是双什么眼睛？ 画雨不由得想，鑫儿受影响最深，是不是也因为她在黑暗中看东西清楚的原因。 靈儿走到了画雨身前，画雨一把将她抱起来，“靈儿，到底什么东西？” “不知道，个子不大”，靈儿说。 “我觉得应该是黄鼠狼！”，鑫儿带着半猜测的语气。 “哦…黄鼠狼？可惜让它跑了” “邪门！真邪门！”胡老二低声骂道。 经过刚才的情景，画雨发现这胡老二的话也不少，只是平常在胡老大面前，能说的话就都被胡老大说了，他只是没得说而已。 “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回去，第二，胡老大可能还在里面，去救人，选吧”，画雨想了解一下大家的决定。 “大哥在里面，我无论如何要去救他”，胡老二第一个回应。 “我猜你肯定会去救人吧？那小靈儿肯定会跟你一起，那我也不会走”，鑫儿回道。 “那…那我…我也去” 这王小虎应该是不想去，无奈这所有人都要接着往里面走，就剩他一个人，想走估计也走不了，还不如跟大部队呆在一起。 况且见识到靈儿的厉害，他现在也应该不再那么害怕。 于是众人重新退出洞窟，重新准备火把，这次还特意多准备了几根，一人有一根备用。 月上枝头，已经是深夜，黑漆漆的森林一点动静也没有，才听惯了蛙声就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再次重新进入后发现有一小段地面上乱七八糟全是脚印，就像是有人来来回回在那一节通道里反复踩踏。 不用猜，肯定就是刚才自己一群人在那里兜圈子，而且空间也没有之前感受的那么窄，完全能容纳两个人并排通过。 地面上除了脚印最多的就是骨头，多数都是人骨。 看来这里饿死过不少人，也有少数动物的骸骨，应该是误打误撞进来的。 在往里走就看到了自己之前在墙面上刨的坑，道道剑痕触目惊心。 画雨都不知道刚才自己有那么狂躁。 “那个…画兄弟，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胡老二干咳两声说道。 赔罪？看到自己的本事就来认错？ 但画雨也不是小气的人，就说没什么，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画兄真是一身好本事，总能变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王小虎似乎不再那么害怕，眼看气氛有些尴尬开始打起了圆场。 “别夸我，夸靈儿吧！”，画雨顿了顿，“你们看那边墙上” 画雨抱着靈儿和众人来到刚才靈儿战斗的地方，战斗痕迹就只有印在通道左右两面墙上的三道巨大的爪印。 这不是两道攻击，据鑫儿说靈儿只是手挥了一下，这应该只是一击，攻击范围却贯穿了两面的墙壁。 不过画雨也还有一个疑问。 “靈儿，为什么你没有陷入困境？”，画雨将疑问说了出来。 “可能我看不见吧”，靈儿淡淡回应。 “看不见，我们也看不见啊？”，胡老二有点想不通。 他们自然都不知道靈儿眼盲，身处黑暗的看不见和本身就没有视觉的看不见，是不同的两种概念。 很快就来到了这个通道的尽头，这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椭圆形空间，空间正对着通道口有道石门，这石门高两米多，宽也差不多有两米。 画雨打量了一下这空间，发现角落里有些碎石堆，随即画雨却是突然定住眼神。 因为画雨突然发现石堆旁边站了个人！ 其余众人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吓了一跳，但也随即反应了过来，这不是胡老大吗！？ “大哥！可算…”，胡老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画雨拦住。 “别去！你仔细看看他！”，画雨示意众人看胡老大的手，“估计一旦有人靠近他，他就会拔刀” 胡老大眼神呆滞，嘴唇微张，嘴角还有口水流出来，一副傻兮兮的模样，笔直站在原地，就跟之前的鑫儿差不多。 此时胡老大一只手握着刀鞘，另一只手就这么悬停在大腿边，头上原来带的官帽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动物。 土黄色的毛发，两眼微微闪着红色凶光，蜷缩着身子颤巍巍的发抖，看样子它也害怕到极点了。 恐怕还没有人能通过之前的通道，因为这个椭圆形的空间里没有任何骨骼残骸。 就在画雨愣神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空间开始扭曲，通道开始震动，这个椭圆形的石室开始掉落巨石。 众人全都慌了，东倒西歪，站不稳脚，随即开始大叫，要塌了，快跑！ 画雨一看怀里的靈儿，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画雨大叫，“靈儿，你在哪…” 画雨还没喊完，就感觉空间停止了震动，落下的巨石也消失不见。 再转头一看胡老大的方向，胡老大已经躺在了地上，没有任何动静，只是脸上有道口子，在往外渗血。 在胡老大身边挨着趴着那只黄鼠狼，它右边大腿有一道血口子，再看左边旁边墙壁上又是三道爪印，靈儿就站在黄鼠狼面前一动不动。 “靈儿？”，画雨试着叫了一声，怕靈儿也被控制了。 “哦，没事了”，靈儿冷冷道。 “你…你下手有点重了啊，都伤到自己人了”，画雨打着哈哈。 “他的生死与我无关”，靈儿始终没有回头，一直面向黄鼠狼。 其实画雨知道，靈儿已经是手下留情，因为这墙面上的爪印比之前通道里的小了很多，也浅了不少。 “靈儿，干的漂亮！”，画雨称赞道。 这时趴在地上的黄鼠狼突然动了起来，模仿人的样子给靈儿作揖，并且磕头拜了起来。 这让画雨想起了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也不知道它此刻安的什么心。 正在大家看得愣神的时候，黄鼠狼突然停止动作，以闪电般的速度窜动起来，沿着墙角向空间中的那扇门跑去。 而且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黄鼠狼刚跑几步整个身子就已经隐形，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了！ 不过画雨和靈儿都能感知到它的气息，它好像早就在门底下准备好了一个小洞，此时黄鼠狼气息已经到达门口，气息一缩，就跑门里面去了。 “跑哪儿去了？”，王小虎有些胆怯。 “门里”，画雨答道。 “邪门！真是邪门…哎哟…嘶…我的脸怎么了”，胡老大骂骂咧咧的醒了过来。 “大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胡老二立马跑到胡老大身边，画雨和众人也围了上去。 “哦…没事，就是脸有点疼”，胡老大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脸。 “靈儿小妹妹，我替大哥谢过救命之恩！”，胡老二给靈儿拱手作了揖。 “小靈儿，你真厉害！”，鑫儿也夸赞道。 “嗯”，靈儿简单回了一个字。 “胡老大，你怎么会进这山洞里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是你发现了什么？”，画雨问。 “我…我就发现之前衙门派来搜查的人的脚印，跟着一路就到洞口外边，但是没有进来。 但是…但是…唉…但是我看到草丛里有块金子，我想这洞里可能有宝贝，才打算进来看看…没想到进来容易，却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后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突然就没知觉了” 胡老大说完将一块金子递了出来，就是一块碎金子，没什么特别的。 “难道…这里就是将军墓？”，鑫儿两眼放光。 “传说是真的？”，王小虎也像是起了兴致，画雨看的直摇头，这会儿你倒不怕了。 “将军墓？哦…是那个传言吗？我也听说过，不过这里有金子，说不定这门里面还真有宝贝”，胡老大若有所思。 果然自从胡老大说话后，这胡老二就沉默寡言了起来。 “那…我们还等什么？”，鑫儿一脸迫不及待。 “等等…等等…你们是不是太乐观了，这若真是将军墓，那只是外面的一个过道就如此凶险，里面有什么东西还说不准呢！ 况且鑫儿你也说过，墓里有机关，指不定多难破解，况且我此次来的任务是捉妖，不是盗墓”，画雨反驳道。 “妖你都不怕，还怕机关？”，鑫儿问道。 “再说，妖不是进门去了吗，刚好进去捉它啊！” “那不是我要找的妖，是另外一只！”，画雨暗自叹了口气，这几个家伙指定不会听自己的。 “管它是哪只，是妖就对了，你们到底去不去？”，鑫儿居然开始发动群众。 “去吧…”，王小虎却是第一个响应。 “你不怕了？” “画兄你和靈儿妹妹的身手我都见识过了，你应该不会丢下我们，有你们在我应该出不了事儿……对吧，画兄” 我去你大爷的，哪儿来的迷之自信？ 不过自己还真不能丢下他们，要是再遇到黄鼠狼，或者干脆遇到大蛇，就凭他们几个根本没活路。 “你…你…你…好奇害死猫知道吗？哎哟！”，靈儿踩了画雨一脚，画雨哎哟了一声。 “小靈儿，跟姐姐一起去好不好？”，鑫儿问道。 “嗯”，靈儿答道。 “你也不支持我？”，画雨一把拉过靈儿。 “我想，杀了它” 靈儿回应的冷冰冰，此刻画雨是真不想让靈儿进去，看着靈儿这幅模样，仿佛看见了自己在地底世界疯狂杀戮的样子，靈儿为什么要坚持杀了它？ 画雨叹了口气，还是只有妥协，这群人根本就不会听自己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第一个难题难住，这石门紧闭，推拉都开不了，连个锁眼儿都没有。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开门的机关在哪里，这里几个人也不能像黄鼠狼似得打个洞钻进去，要说打洞也没那土夫子的本事，根本不知道怎么打。 “我来试试吧”，画雨说。 刚才感知到黄鼠狼钻洞的时候，就发现它的气息只有短暂的下潜，也就是说这门不是很厚，顶多七八厘米厚，用真气剑刃多砍两剑，说不定能破门。 画雨站在石门前指尖凝聚出真气剑刃，示意众人散开，众人除了靈儿脸上均是一脸惊奇，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真切的看到画雨使用真气剑刃。 但众人也没有多言，自觉散开了，静静期待着。 画雨稍稍跳起，斜劈一剑，真气剑刃碰撞到石门上划出一道剑痕，剑刃划过带起一些灰烟。 与刚才砍墙壁不一样，墙是实心的，砍起来没什么效果，但这石门里面是空的，画雨能确信自己已经将其砍穿。 画雨抬手反手又是一剑，在石门上留下了一个“X”。 随即画雨将内力灌注在脚上，一脚踹门，石板应声断裂成几块，倒飞出去几米远。 “厉害吧”画雨收起真气剑刃说道。 可谁知画雨刚说完就感觉里面有破空声传来，“嗖嗖嗖”几声。 画雨心里大叫不妙，赶紧闪开，好在众人没站在自己身后看踹门。 因为画雨刚让开身子，几支箭就从里面射了出来，斜着插在门口地面上。 “我去…这家伙，只是开个门就要置人于死地啊！”，画雨稍稍平复气息。 “应该是画兄你踹飞的石板，砸中了什么机关，才会这样的吧”，王小虎分析说。 画雨试着回到门口，伸手试探了一下，确认没有箭射出来后才驻足打量起来。 室内到处都插满了箭，看得出来，那射出来那几根的确是防止进入的人逃出来用的，不是开门就射箭。 “那…还进去吗？”，画雨站在门口有些犹豫。 “进啊，多亏了你，机关都破了，否则进去后不小心触发机关，如此密集的箭，我还真没把握都躲过去”，鑫儿说到。 “呵呵…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鑫儿想去抱靈儿，可靈儿又出现了和昨晚一样的情况，鑫儿又愣了一下，但随即笑笑，转身独自进门里面去了，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画雨见他们都进去了，走过去将靈儿抱起来，“你怎么总不给人家好脸色看啊？” “没有为什么”，靈儿答道。 进了门里，发现这里面还真是间墓室。 怎么看出来的？因为正中央有口石头棺材。 画雨心说这就是将军墓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 第四十四章：机关 这间石室还挺大，至少有七八米宽，进深得有五米左右，就是个横着的长方体，中间躺着一口石棺，棺材盖被斜着开了个黑三角小口子。 室内四个角有四根石柱，都顶着个锅一样的东西，应该是照明用的。 三面墙上有些孔洞，刚才的箭阵应该就是由这些空洞射出来的，地面上除了歪歪扭扭插着一些箭，还有刚踢碎的几块石板，就再没别的东西。 “这就是那将军墓？”，胡老大率先开口。 “好像是太寒酸了点”，鑫儿也是一脸疑惑。 “根据你刚说的传说，将军墓是由当地百姓所筑，对于他们来说，死了人就是刨个坑埋了，如此建造一个石室，我觉得已经算是大费周章了” 王小虎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应该是饿的。 “转了一圈了，看来你们所说的宝藏是没有了，传说恐怕也是骗人的，尽扯些神神鬼鬼的事”，画雨觉得那些传中中的冤魂恐怕指的就是将军部队。 “不过，也有可能这就是个假的墓室，我在书上看到过，为了防止某些盗墓贼破坏，所以设置了假的墓室。 盗墓贼一看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自然就会离开了，当然，我也只是猜测”，王小虎一脸认真分析道。 “要不……我们看看这石棺里面？”，鑫儿对这棺材起了好奇心。 没有人回话，众人把中央的石棺围了起来，却是没有人敢去开，万一里面飞出个毒镖什么的，擦着碰着都不是小事。 毕竟在场没有一个人有盗墓经验，画雨见他们都犹豫了起来，还是自告奋勇。 “要不，还是我来吧” “那…你小心点儿”，鑫儿关心的说道。 “知道了，你们都站远一点” 画雨将怀里的靈儿放下来，让她也后退些，随即画雨开始推那石棺的棺盖一角，还挺沉。 这是石棺不是木棺，仅仅一个棺盖恐怕就得有一千斤重。 最后画雨靠蛮力实在推不动，只好提起内力用劲，才听见棺盖与棺身之间有了摩擦的声音，棺材盖的三角缝隙才越来越大。 画雨屏住心神认真听着棺材内部的动静，但凡有机关触动，得保证自己能马上跳开。 出人意料的是，推开棺盖的过程完全没有任何其他声音，也就是说没有触发机关。 画雨将棺材盖子推至大约与棺身呈直角的角度，棺盖有些摇晃，但没有掉在地上，待完全没动静后，画雨才说：“都过来吧，应该没什么机关”。 靈儿身高不够，看不到棺材里面，再说她自己也不可能看到，所以画雨又把她抱了起来。 几个人围在棺材边往里看，众人都已经用上了备用的火把，第一支已经灭了，此刻几根火把倒是把棺材里照的一清二楚。 “就这？”，鑫儿一脸嫌弃。 确实，棺材里面就只有一具骨骸安安静静的躺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在场的人也就王小虎看着有些发怵。 “这…看来是真没有宝藏了”，胡老大遗憾的说。 画雨不再去看棺材里，而是再次环绕整个石室，仔细的看了每一个角落。 “别看了，什么都没有”，鑫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不对…不可能的啊！”，画雨疑惑地自言自语。 “怎么了？画…画兄，你发现什么了？”，王小虎又开始有些紧张。 “你还记得刚才我说，黄鼠狼跑进来了的事吧？”，画雨又开始找第二圈。 “是啊！黄鼠狼呢！”，王小虎反应过来，一脸震惊。 “会不会…”，王小虎在棺材边看了看那具骸骨，往后退了一步，“会不会根本就不是黄鼠狼，而是…而是…他的…他的…” “对啊，刚才它还像个人似的拜我们呢！”，胡老二居然也插了一句话。 “你们别胡说啊！”，鑫儿听了也有些发怵。 “我刚才找了几圈，这里面确实没有其他出口，这些射箭的口子太小，黄鼠狼钻不进去，进来的时候也仔细注意了门口，没有黄鼠狼的气息活动痕迹” 画雨看了看怀里的靈儿，心想问问霊儿的意见。 “嗯，我也没发现，不过，棺材里有它的味道”，靈儿通过画雨的眼睛，抬起小手儿指了指棺材。 “好像…进来的时候，连棺材盖儿都没合完，莫非还真是它啊！”胡老二眼珠子瞪的溜圆。 众人瞬间都感觉这棺材十分邪门，纷纷退了一步。 “别自己吓自己，我认为应该是这样…”。 画雨把靈儿放在棺材盖子上，随后伸手进棺材里一把掐住骷髅的脖子，往外一撩，靈儿被带起的灰尘弄得一阵咳嗽。 画雨手里的一堆骨架子连着一大块碎布条就被扔了出来，散落在地上，众人看的一愣。 “喂，你干嘛？”，鑫儿惊讶道。 “你们来看看就知道了” 众人又重新围到棺材旁，只见刚才躺尸的地方，之前骸骨头部的位置有个圆盘，圆盘挨着一个碗大的窟窿。 只是之前被布条挡住，也没人去检查骸骨，所以没有发现，黄鼠狼应该就是从这里下去的。 画雨抬头扫视一圈众人，他们也是面面相觑。 “继续吗？” “当然继续了，你们觉得呢？”，鑫儿又来了兴致。 “我也觉得，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不去一探究竟真是可惜了，既然还有机关就证明还有别的空间，那么…去瞧瞧应该没问题吧……” 王小虎这真是个好奇宝宝，就像有的人看鬼片，胆子又小，却又忍不住去看。 “可是，我有不好的预感”，画雨将心里的感觉说了出来。 “你能不能别老扭扭捏捏的”，鑫儿说。 “我也有点不好的预感”，靈儿也认同了画雨的观点。 “哎呀，别磨叽了，我来” 胡老大来到画雨的位置，手伸进去就去摸那个圆盘，试了试按压，没动静，又试了试旋转。 “嘿嘿，行了” 胡老大嘿嘿一笑，手部开始顺时针转动起来，石板下方发出了“嗒嗒嗒嗒……”的动静。 黑窟窿所在的那块石板从中间一分为二，像对开门一样慢慢往里打开了。 看样子还没人进入过，要不然躺在棺材里的骸骨应该会一起掉下去。 “我先下”，胡老大说完就跳下去了。 画雨心说里面什么情况都不先摸清楚吗？也许是懒得听唠叨，也许是财迷心窍，众人挨个往下跳，胡老二拉着王小虎，紧接着是鑫儿。 “靈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么去吧？”，画雨将靈儿抱在怀里。 “嗯” 画雨抱着靈儿，刚踏进去就发现里面连个阶梯都没有，直接就像口枯井一般，原来胡老大在下去之前就将手里的火把扔了进去，已经确认了下面的空间情况。 这个入口距离下面空间高度不是很高，差不多七八米的样子，一眨眼间画雨便稳稳落地，画雨一落地就看他们几个都在等自己和靈儿。 “走吧” 此处只是一个小空间，几个人站在这里显得有点拥挤。 正前方又是一条通道，通道比较小，只有一人高，一人多宽，倒是像极了之前幻境里走的通道。 画雨有些怀疑是不是又是黄鼠狼搞的鬼，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们往前走。 胡老大一脸兴奋点着火把走在最前面，然后是鑫儿，接着是王小虎、胡老二，最后是抱着靈儿的画雨 走的比较慢，大概才走了两分钟，突然前面的人停了，画雨能听到胡老大还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 画雨小心的问，又着道了？众人也是一动不敢动。 “我…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胡老大声音有些颤抖。 “就是块石头，没什么”，鑫儿回答道。 “是吗？可…可我感觉好像是踩陷进去了，诶？现在又踩不动了？”，胡老大反复将脚踩在鑫儿说的石块上。 “我的错觉吗？”，胡老大自言自语。 “我刚听到有些‘嗒嗒嗒’的声音”，正当大家松口气时，靈儿却说到。 “我怎么什么没听到？” 胡老二以为自己和靈儿站的比较近，认为他自己也应该听得到。 “相信靈儿吧，她的感官不会出错的”，画雨解释说。 “那…我是踩到什么机关了？”，胡老大有些慌张，身子僵在原地。 众人在原地站了两分钟，狭窄的通道里就只有火把呼扇呼扇燃烧的声音和几个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几个人的影子在地面、墙面上诡异的舞动，通道前面和身后都是一片漆黑。 但在画雨的感知范围内也没有什么异常气息，停在这里两分钟却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接着走吧，也许机关故障了”，画雨建议到。 “好…好…那就好…”，胡老大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经历了刚才的事，众人移动更加缓慢，但这黑漆漆的通道本身不长，又走了大概七八分钟就已经到了出口。 出口也连接着一个墓室，这个空间要比刚才上一层的空间大两倍不止，也是个方形的空间。 只是这个空间中多了很多石柱，毕竟空间更大，所以做了不少加固。 这间墓室依然是中间有口巨大的石馆，比上面的那具石馆还要大一倍，角落里都有用于照明的火盆，但里面都没有可燃烧的物料。 与之前石室不同的是，众人所处的出口对面还有一条通道，中间隔着那口巨大棺材，墙面上也有不少壁画，看文样像是些狩猎图，这里应该还算个像样的墓室。 众人在通道口稍微看了几眼这个空间就要去看中央的那口棺材，不过却被画雨马上就叫住。 “别过去！” 因为画雨发现棺材对面的通道口里，渐渐出现了不寻常的气息，正慢慢向这边靠过来，画雨看向怀里的靈儿，她也是一脸谨慎… 第四十五章：是我？ “那…那是……”，鑫儿能在黑暗中视物，她是唯一看清通道里的人。 “你看到了什么？”，画雨紧盯着黑暗的通道，开口问道。 “你…你…你…”，鑫儿看向画雨，声音愈发颤抖。 “我什么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出来了”，靈儿叫了一声。 画雨赶忙将视线重新移回那个通道口，黑漆漆的通道口里，率先出现在火光范围里的是一颗人头。 头发杂乱，不知道多久没洗，看起来像个“刺猬”，下巴上全是胡茬，龇牙咧嘴，叼着一团东西，脸上挂着怪笑，看起来有些变态。 画雨光是看到这些心里就是一咯噔，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就算这里环境较暗，画雨还是一眼认出了它是谁！ 但随即震惊的事还没结束，暴露在视野中的是它的身子，没有穿衣服，皮包骨头，可以用肌瘦来形容，身体表面像是包裹了一层透明的粘液。 皮肤也是惨白的吓人，甚至都能透过皮肤看到交错纵横的血管，两只手紧紧贴在两肋，像是分不开似的，不过这都不是重要的。 紧接着暴露出来的下半身，原以为会是和上身差不多的皮肤，没想到下半身根本就不是人皮。 甚至都没有脚，那就是一根漆黑的蛇尾巴撑起身子，尾巴不停扭动着推着身子往这边靠过来。 这就是个半人半蛇的奇怪生物。 除了靈儿，众人目睹这一幕，明显都愣了几秒，大气不敢喘，能感觉他们呼吸微弱到仿佛停止。 但是下一秒众人都将目光齐刷刷投在画雨身上，准确的说是画雨的脸上。 随后又都齐齐往后退了一步，胡老大和胡老二甚至抽出了一小节横刀，对着画雨。 一切只因为，那半人半蛇的生物，长了一张画雨的脸！ 画雨丝毫不怀疑这一幕是黄鼠狼作祟，因为那长得像自己的怪物嘴里正咀嚼着一团土黄色的东西，正是之前的黄鼠狼！ “这…这…” 胡老大声音有些颤抖，“你和那怪物是一伙的？” “怎么可能，我也是刚见到它！” 画雨尽量想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是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身上，也还是觉得十分诡异。 “你…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导这地方来？”，胡老二吼道。 “你们智商都被驴啃了？我要是想害你们还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画雨也愤怒道。 “那…那你怎么解释眼前的这一幕？”，胡老大也急了。 根本不需要解释，也没有解释的时间，那半人半蛇的怪物已经甩掉了嘴里一动不动的黄鼠狼，张着大嘴向画雨扑了过来。 蛇人尾巴翘起往地上一拍，整个身子就腾空而起，越过了中间的大石棺，露着一嘴尖利的牙齿，耷拉着一条有分叉的舌头挂在嘴边，嘴里却直发出“啊啊——”的嘶哑声音。 “快闪开！”，画雨大叫。 众人之前本就离的远了一步，此刻分散开倒是很容易，而且他们现在没弄清楚状况之前应该不会出手，所以都自觉的往旁边闪躲。 画雨正抱着靈儿，没有腾出手来迎敌，也只能是往旁边跳开。 这下倒好，大家距离都不是很远，眼看众人距离这怪物也就三四步的距离，它会攻击谁呢？ 当然还是画雨，因为那怪物野兽般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画雨的身上。 画雨赶忙往墓室中间跳过去，以免误伤众人。 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它刚停稳身子就甩起尾巴抡了一圈，几步内的众人都在攻击范围内。 胡老大和胡老二站在王小虎面前，将横刀拔了出来格挡在胸前，但刀身刚接触蛇尾的一刹那，刀背就被狠狠撞的抵在他们自己胸口上。 胡老大胡老二一脸吃痛，往后连带着王小虎一起撞飞出去，另一边的鑫儿还好，凭借着柔软的身体膝盖微弯，一个后下腰，蛇尾从她鼻子尖扫过。 画雨则是早一步就已经跳在了石室中间的棺材上，将靈儿放下，半蹲着身子大喊。 “你们没事吧？现在你们相信我了吧！” 胡老大、胡老二还有王小虎被压成一堆，挡在前面的胡家兄弟嘴角有些血丝流出来，挣扎着半跪起来。 王小虎则是双目紧闭，看样子是砸在后面的墙上直接晕了过去。 “我没事”，鑫儿一边说，一边想往画雨这边靠拢，但同时眼睛也还是死死盯着那怪物。 “别过来，它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那怪物眼睛死死盯着画雨，摇头晃脑，嘴里的分叉舌头伸伸吐吐，口水滴答。 这一幕居然出现在了一张长得像自己的脸上？ 其实第一眼看见它画雨就已经有所猜测。 因为眼前这怪物上半身的样子，可不就是之前自己在黑暗地底的样子吗？ 再加上这怪物如今死死盯着自己，很明显它是认识自己，此刻就不用怀疑，定是那黑色的大蛇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而且要变成我的样子？” 画雨试探性的问了问几步距离外的蛇人，这感觉实在太诡异了。 “呃…呃…哈…” 看的出来它想说话，但它嘴里狰狞着就只能发出一些嘶哑的拟声词。 画雨还想问些什么，那蛇人就扭着身子向自己扑了过来。 一言不合就开打吗？ 画雨当然不能任由它打，腾出双手后当然就要还手了，此时画雨指尖已经凝聚出一根幽兰色的真气剑刃。 “靈儿……” 画雨刚想侧头，就见人家靈儿已经跳了起来，在半空中凌空抓了一下。 画雨也终于是看到了到靈儿的这一招，只见她一只小手斜抓下去的瞬间就有三道凛冽的气息疾速俯冲向蛇人。 蛇人反应是十分迅速，身子一扭，尾巴加速摆动轻而易举的就让开了这一击。 随即蛇人刚才所在的位置，便留下了三道触目惊心的爪痕。 “你还不帮忙？”，鑫儿在一旁见画雨看的发愣，张嘴大声叫喊。 “哦，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你们找个安全的位置躲起来” 鑫儿等人不是对手，来了可能也只能添乱，还不如就躲起来。 鑫儿跑过去搀扶胡家兄弟和已经晕倒的王小虎，往之前进来的通道里退去，就守在通道门口的位置。 此刻靈儿已经和半蛇人缠斗在一起，靈儿身材娇小，爪子能正常攻击到的部位就只有蛇人肚子以下的部位。 只不过那蛇人的蛇鳞片画雨早就领教过，真气剑刃砍上去就像砍在铁板上，根本砍不动。 靈儿的爪子很锋利，但是靈儿凭借着出色的灵活性，在蛇皮腹部狠狠爪了好几下，硬是没能抓破蛇人一点儿皮。 随即靈儿也发现了半蛇人鳞甲防御太高，开始尝试攻击上半部分的人身。 仅仅是这几秒的时间，已经打了好几个回合。 靈儿眼睛看不见，只能通过气息捕捉对手攻击，再出色的灵活性也有吃亏的时候，此时她正被半蛇人打了个触不及防。 蛇人腰杆一扭，很是怪异的躲过了跳起来的靈儿一爪击，但靈儿在空中却没法躲避，被蛇尾扫在了肚子上，向正在靠近的画雨倒飞了过来。 “小靈儿！”，鑫儿等人在旁边看的着急却无能为力。 画雨轻轻一跳伸手接过靈儿，一把将她抱住，稳稳落地。 “怎么样？” “没事，要我变身吗？”，靈儿站直身子，深深吐了两口气。 “暂时不用，我们一起攻击它的上半身，看起来它的上半身只是普通肉身，防御力不会很高” “好” 靈儿再度摆开架势，跨着小马步，将双爪举在身前，画雨则让她靠在自己身边，剑指一甩，一道真气剑刃重新凝聚而成。 “上” 画雨和靈儿一起冲了上去，瞬间便来到蛇人身前。 画雨一击横斩，半蛇人身子又是诡异的一歪躲过。 一剑挥空，眼看它蛇尾就要扫过来攻击自己，靈儿看准半蛇人攻击的瞬间，利爪突袭，直袭蛇人胸口，蛇人也只能被逼变招，放下了即将抬起的尾巴，转而一撑。 蛇人在空中扭了两圈，往后让了两三步，躲过了靈儿一击。 蛇人身形未稳，画雨将刚才横斩的姿势斜砍下去，对准的是半蛇人的腰部，这一剑若中，定叫它一刀两断！ 但半蛇人突然肚子一弯，斜劈的剑直接砍空。 靈儿脚步虚踏，三步并作两步，对着半蛇人半猫着的身子又是一爪，蛇人脑袋一沉，靈儿的爪子从它头顶掠过，引得蛇人身后地面一阵爆炸，又是三道爪印。 这蛇人的动作完全不能用常人思维判断，身体结构太过柔韧，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也能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躲过。 画雨此时也还未收招，斜劈的剑尖抬起，想一剑穿吼。 岂料剑尖刚刺出，半蛇人身子一扭，整个上半身竟然像布条似得绕着画雨的手臂转了两圈，脑袋直抵面门而来。 这架势这是要一口将自己整张脸咬掉！ “小心啊！”，鑫儿和胡家兄弟在一边急的大叫。 画雨心想完了，这一招躲不过，整个身子都被“老树盘根”缠住。 画雨是甩也甩不掉，挣也挣不开。 蟒蛇的绞合力十分强大，会伴随生物吐气间隙越收越紧，直到浑身关节错位，窒息而亡，随后会被蟒蛇一口吞掉，这一幕被称为“死亡之吻”！ 但好在靈儿支援及时，小踩几步上了自己后背，进而上肩，跳起身子，一只小脚丫直接照着蛇人扭曲过来的脸糊了上去。 画雨能明显感觉到这一脚十分用力，蛇人整个脸都被踹到变形，脸皮都皱了起来，整个脑袋后仰，仿佛还听到了脖子“咔咔”的两声！ 蛇人也因为这一击，力道有所松懈，画雨也抬脚照着它的蛇腹踹了过去，蛇人整个身子都被踢飞，倒在一边，身子不停的抽搐。 “我说靈儿，这到底是我的脸，你下手也太狠了吧？”，画雨一边惊魂未定一边打趣。 “不这样，你已经死了”，靈儿没好气道。 “打得好，小靈儿你真棒！” 鑫儿眼看帮不上忙，就只能当起了啦啦队，跟胡家兄弟在通道门口呐喊助威。 其实靈儿和自己的配合是真的强，靈儿的进攻十分猛烈，迅捷。 一套组合猫猫拳本来就够蛇人受的，但是靈儿之前看不见，所以吃了亏。 现在画雨在和半蛇人战斗的过程中，靈儿时不时会主动来触碰一下画雨的身体。 通过画雨的眼睛看清形势，再实现精准打击，画雨其实就相当于捡漏。 靈儿左打，蛇人必然右避，那画雨就只需要看准时机在它将身子往右边闪避的时候追加攻击就行了。 靈儿会读心，画雨的攻击模式她自然就很清楚。 所以画雨和靈儿二人就十分有效地相互配合进攻，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就是这意思了。 但话又说回来，这蛇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用上双手，要是个普通人被这样夹击，早就被撕成碎片了，也就是它怪异的身子，柔软形变到扭曲，才能总能找到空档躲致命攻击。 蛇人倒地后，挣扎着扭曲站立了起来，但神情有些痛苦。 随后身子有些怪异的举动，它扭扭捏捏的在不停颤抖。 画雨心想难道是撞疼了？ 但随即画雨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蛇人先是颤抖着半弯下身子，然后突然仰头，表情极度狰狞，眼睛里炸满了血丝仿佛眼珠子都要爆出来。 紧接着半个身子都仰了起来，对着墓室顶面发出了“啊——”的一声嘶哑吼叫。 画雨真怕这墓室撑不住给吼塌了。 蛇人腰部的手像是握紧了拳头，想要挣脱它身体上的一层黏膜。 整间墓室都充满了半蛇人痛苦的哀嚎，以及阵阵撕肉的声音夹杂着血肉滴在地面的动静。 先是手腕，然后是手臂，像是肉连着筋一样被一点点撕开。 画雨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实在有些触目惊心，毕竟那家伙长着自己的脸，看着他痛苦嘶吼的样子，仿佛自己也在被撕扯着肉。 画雨看的有些呆，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疾速射过去一根箭，“嗖”的一声从自己脑袋边划过去直抵蛇人而去。 但箭尖在到达蛇人面门几厘米的时候，完全停止，因为蛇人两手都已经完全撕裂出来，此刻刚好用它的左手将箭接住，悬停在身前。 随即它刚才半仰起的身躯也随即恢复了正常姿势，伸着脖子恶狠狠的瞪着画雨和靈儿。 “你们俩发什么愣啊？非得让它把手弄出来，你们再动手吗？” 鑫儿在后面通道口里焦急的大叫，刚才的这支箭就是她射的…… 第四十六章：封死 画雨都看呆了，刚才一幕只觉触目惊心，此时才反应过来。 “来了”，靈儿警惕地叫到。 “上” 画雨定了定心神，和靈儿一起又冲了上去。 蛇人也是丝毫不惧，向这边冲了过来，它身下的尾巴急速摆动，速度比刚才还快几分。 应该是痛苦和愤怒让它爆发了力量，在画雨和霊儿还没冲到它身前的时候，蛇人就突然身子一压，像是要整个埋在土里。 画雨正琢磨不明白这是什么招数，就见它头极速扭转了一下，蛇尾像根棒槌似得飞速砸向自己胸口。 画雨此时正快速冲向蛇人，蛇人的蛇尾也快速砸过来，这么一来二去，画雨是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蛇尾结结实实砸中，倒飞出去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 画雨内脏一阵五味杂陈，呛了好几口气，它应该是不想同时对付两个人，想逐个击破。 其实这蛇人要是现了原形，仰仗它全身坚硬的鳞甲，画雨根本都没有办法对付它，只怕靈儿也要现原形才能打得过。 可眼下也不知道咋回事，不知道是这空间对它来说太狭小，还是说它根本变不回去。 因为画雨看它的模样大胆猜测，这更像是正处在化人形的重要关头，却偏偏就遇到了自己。 但不管哪种原因都好，现在的它有着明显的弱点，身为人的弱点。 这蛇人比刚才更加凶猛，有了双臂的加持，它不再局限于尖牙、尾巴的单一进攻方式，双手加入战斗让它更具攻击性。 靈儿单独作战，几个回合就又吃了亏，那蛇人用拳头虚攻一招，却是狡猾的用尾巴从别的地方偷袭，靈儿腰杆上中了一鞭，被蛇尾巴抽飞到墙壁上狠狠撞了一下。 “靈儿，没事吧？”，画雨站起身子大喊。 “没事！” 靈儿还没站起身子，就见蛇人又向着靈儿冲过去，看动作是想用双手抓住靈儿，然后用嘴去咬脖子。 就当它快要冲到靈儿面前的时候，嗖嗖两根冰刺从它面前划过，蛇人脸上被蹭破了一点皮，要是它再冲快一点，这两根冰锥就会插进它的脑子里。 不过画雨的目的还是达到了，阻止了这一击。 虽然靈儿很有可能在被击中的瞬间变身，可画雨不想让鑫儿他们知道靈儿是妖。 画雨也得拿出真本事，自从限制能力的戒指戴上后，就少有运用寒冰真气。 现在画雨已经将寒冰真气和自身的内力融合在一起，快步冲到靈儿面前，横剑一挥，蛇人稍微往后一退，真气剑刃在蛇人胸前几厘米划过。 但是蛇人胸前还是覆盖了一层冰霜，它这是小看自己了，要是没有这戒指限制力量，这一击势必会带着一层冰锥从地面漫过去，直插半蛇人肚皮。 然而现实情况是画雨左手食指隐隐作痛，正在限制寒冰真气输出。 “渍…”，画雨心中实在是郁闷。 “撑得住吗？”，靈儿靠过来问到。 “上” 画雨和霊儿与蛇人再次缠斗在一起，画雨强忍着手指疼痛，越疼就越拼命。 画雨感觉自己就处在一种半癫狂状态，手中的剑刃飞快舞动，那蛇人大概也感受到了自己剑刃身上的寒气，不停闪躲。 寒冰真气剑刃若是击中它，它会瞬间结冰，哪怕不能结冰，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间减缓敌人动作，也足够靈儿强悍的一击，将它撕碎。 情况又变成了画雨和靈儿将它步步逼退，直到快要逼到后面的墙壁，画雨和霊儿都知道，此时它将退无可退，都觉得这是最后一击。 靈儿脚下一蹬，身子就已经跃起，爪子直抵蛇人肚子而去，画雨也一剑突刺，目标是它的心脏。 就在蛇人即将触碰墙壁的一瞬间，它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蛇人猛的一坐，像弹簧一样将它自己整个弹了起来，跃过自己头顶跳到身后去了。 画雨和靈儿一击落空，本以为它会偷袭自己后背，但是回头后却发现想错了。 蛇人直接在空中转体后，落地是直接往鑫儿他们的方向奔去。 画雨心中一紧，“快跑！” 画雨冲那通道喊道，随即靈儿一起掉头也往通道方向冲去。 那蛇人十分从容的左右闪躲了两下，躲过了两根疾射而来的箭，是鑫儿射的。 眼看蛇人就到达通道口，里面却是跳出来两个人，冲蛇人大叫着挥刀砍了下去。 蛇人双手凌空一抓，胡老大和胡老二的手腕被紧紧抓住，随后那蛇人脖子脑袋一歪，对准胡老二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但好歹胡老二也是个练家子，硬是将肩膀一抬，脑袋一歪，半蛇人就咬在了胡老二的肩膀上，幸运的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此时画雨和靈儿也刚刚赶到，随后蛇人脑袋一仰，咆哮了一声，将胡氏兄弟二人往身后一丢，胡老大和胡老二就向着画雨和靈儿摔了过来。 由于距离太近，几个人同时被撞成一团往后栽倒去。 蛇人回过头，胸口上却插着两根箭。 原来刚才的咆哮声是鑫儿的箭射中了蛇人！ 画雨以为蛇人回过头来会攻击自己，没想到却是冲向了它刚才出来的那个通道。 画雨和靈儿起身就要去追，刚跑到蛇人逃跑的通道口却感觉地下一阵晃动，漆黑的通道内也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气浪就喷了出来，带出一团灰尘，引得画雨和靈儿一阵咳嗽。 画雨心中大骂这混蛋，不用想也知道，通道口肯定是被堵住了，追不上了！ 兴许是这蛇人搞的鬼，也有可能是它逃走的时候碰到了什么机关，总之，画雨和靈儿走进去检查一看，确实是被巨石和碎石堆堵住了。 “算你跑得快”，画雨冲通道口丢下一句话。 “你们快回来”，鑫儿的声音有些焦急。 画雨收起剑刃拉着靈儿一起回到鑫儿所在的通道，问道：“怎么了？” “他好像…中毒了” “老二、老二，你振作一点！” 胡老大不停的摇晃胡老二身子，但是胡老二却没有清醒过来，只是直皱眉头，大口大口喘气，像是说不出话来，嘴唇也是紫得发黑。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胡老大你带上老二，鑫儿你带着靈儿，我去背王小虎”， 随后画雨将王小虎背在背上，众人快速回到最开始跳下来的那个小空间。 画雨抬头，火把一照，却发现，顶上的石门已经被铁条封上了，横着八根竖着六根，每一根都有手腕粗，缝隙不过拳头大小，人根本钻不过去。 “怎么停了”，鑫儿在画雨身后问道。 “可能…出…出不去了…” 画雨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然而事实是真的黑暗了，几个人的备用火把最后一把也都已经熄灭。 “什么？为什么？你说清楚！”，鑫儿语气惊慌起来。 画雨将王小虎从背上放下来，指尖又凝聚出真气剑刃，灌注内力到脚上，脚尖点地就腾空而起，在头顶上连挥四剑。 只听见“嗡嗡嗡嗡”几声，铁条却没有丝毫动静，看来不是普通的铁条。 画雨又落在回在地面上，“我再试试” 画雨再一次将内力灌注在脚上，猛地起跳，再一次腾空而起，随即将内力灌注在双掌。 “砰！——” 画雨想用掌力看能不能推开顶上的铁条，但伴随着巨大的声响，烟尘四起，但铁条还是丝毫没有断裂的痕迹。 画雨又接连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真的…没路了” 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绝望，画雨的意志有些消沉。 “就只有这一个出口吗？”，胡老大问道。 “我…我去找找” 鑫儿的脚步声重新返回了通道里面，此时这里重新陷入了黑暗，也只有鑫儿能看见，所以她自告奋勇的去找其他出口去了。 结果不言而喻，鑫儿找了三圈，都没有其他出口。 几个都在通道口边缘绝望的靠着墙，就只有鑫儿没有放弃，还在刚才战斗的石室里仔细的寻找，这种情况下，几个“瞎子”一点忙都帮不上。 “什么时候门被关上的？” 胡老大气急败坏的吼道，“又是谁关上的，要是爷能出去，管你是人是鬼，定要将它砍个稀巴烂！” 鑫儿在石室仔细寻找，王小虎受撞击昏迷，胡老二中毒神志不清，靈儿靠在画雨身上一动不动，画雨则是绝望的不想说话，没人理会胡老大。 “是那个时候” 靈儿半晌却说了一句，“你在通道里踩中了机关，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我却听到了机关启动的声音” “什…什么…原来…是我…”，胡老大不再是刚才愤恨的样子，周围的空气突然安静。 “是…是我…”，随即就听见了在黑暗中抽刀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 画雨意识到不对劲，“你冷静一点，我们没人怪你！” 画雨在黑暗中靠气息感应到了胡老大的位置，伸手一抓，抓到刀柄，还好没有抓到刀刃。 “把刀放下！”，画雨吼道。 “都是我害的，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都是我害的…我害了我弟弟，害了你们…” 胡老大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的，此时居然哭了起来。 “别急，鑫儿…鑫儿在找出口了，我们一定能出去的！”，画雨安慰道。 “不可能找到的…没了…没了…都是我的错！” 胡老大已经完全崩溃，他一生嫉恶如仇，如今自己变成了害人的那个，他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 第四十七章：贪婪之罪 画其实画雨自己也很绝望，但是这个时候有人比自己更绝望，还是得安慰一下。 “你们过来帮我一下”，鑫儿的声音从黑暗的石室里传来。 “走吧，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是得卖点儿力气”，画雨松开手起身说道。 胡老大长长出了一口气收刀站起身子，画雨抓着靈儿的手，感受着鑫儿的气息，走出通道。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画雨来到鑫儿身边问道。 “还没有” 鑫儿有些失落，“不过，我想看看这石棺里面会不会有别的出口，就像刚才我们从上面下来一样” “也好，我来吧”，画雨提起内力摸索着石棺盖子，双掌齐用力。 但这副石棺比上面的要大上很多，棺盖也更重，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了，却是纹丝未动。 “搭把手”，画雨鼓着一口气说。 “哦，好…好…”，胡老大像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也来”，鑫儿也过来推棺材盖。 靈儿身材娇小，根本够不到棺材盖，所以她就只能在一边儿站着。 “我数一二三，一起用力，一…二、三！” 棺材盖子才缓缓的有了动静，呲呲啦啦一阵棺盖打开的摩擦声。 “慢一点，小心有机关”，画雨提醒说道。 “放心，我会盯着的”，鑫儿说。 所幸没有任何机关被触发，棺材盖子被推开了，与棺材形成了个锐角，胡老大和鑫儿蹲在一旁直喘粗气。 “这么沉”，胡老大好像心情有些好转。 人就是不能死钻牛角尖，有的时候做事情分散一下精力，心情就会好很多，看待问题也会理智不少。 “咔嗒” 一束火光在棺材里面射出来。 “你…你还有火？”，鑫儿脸上挂着惊奇和责备的语气问道。 “哦…这个火光比较小，而且不能持续照明，对于在这么大间黑屋子里找出口意义不大，用来照明棺材里面还勉强可以”，画雨解释说道。 这火光当然就是刚从空间戒指掏出来的打火机。 不过遗憾的是，画雨在棺材里找了几圈都没有发现机关，把石棺里面的骷髅布条什么的都清理出来，也没有什么发现。 画雨用手敲打石棺底部也传来闷闷的声音，说明下面是实心的，没有暗格。 到此画雨也就放弃了，也瘫坐在他们身边，靈儿歪着脑袋靠着画雨肩膀，始终没有说话。 “什么都没有”，画雨也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现在不想要什么宝藏了，金银珠宝就算给我再多，也没用啊”，胡老大说着就去踢刚才薅出来的一堆残骸碎布。 “等等…这上面好像有字，有图案”，鑫儿惊呼一声。 随即她在碎布堆里捡了几张回来靠着石棺坐下。 “你眼睛到底是什么做的？”，画雨好奇的问，因为打火机已经放回去了，此时周围又是一片死黑。 “是啊…你能看清楚吗？上面写什么了？”，胡老大也凑了过来。 “我只能看有些笔画，有的字看不太清，你的火借我一下” 看来这视力再强横也有个限度，画雨将打火机抵到她手中的碎布面前，鑫儿开始读了起来。 上面写的是，大概一百多年前，一个山里的猎户因为长相丑陋，受尽同村人白眼，但是后来却反过来拯救村民的故事。 有次那猎户在外出打猎的时候，遇到一只受伤的动物，由于那只动物特别有灵性，好像能听懂人话，所以猎户才没有杀了它。 随后猎户把那只受伤的动物带回了家，当地很多的村民听说很有灵性都来观看，但有的村民却说那就是一只黄鼠狼，是个很邪门的生物，而且会给遇到的人带来不幸。 于是纷纷建议将黄鼠狼杀掉或直接烧掉。 但是救下黄鼠狼的猎户见它通灵性，根本舍不得杀，还偷偷藏了起来，假装告诉村民们已经将黄鼠狼放生。 但时间一久，纸是根本包不住火。 邻居们都看猎户每次打猎都能打很多，而且打猎很快，进山一会儿就能打到很多的猎物，有的时候甚至能轻而易举杀掉老虎黑熊。 老虎黑熊这等大型猎物，是很多人在遇到后只能逃命的生物，可这个猎户居然不靠陷阱工具也能将其狩猎回来。 村民们都怀疑猎户根本没有将黄鼠狼放生，而是自己私藏了起来，还让它帮着猎户打猎，所以才每次都能“大丰收”。 村里的不少村民、猎户都起了歹意，有这么个宝贝，何愁吃穿？ 说不定还能靠着它飞黄腾达，最开始就是简单的劝说，让猎户将黄鼠狼放出来，并保证不会伤害它，但是要将猎物平分。 有的甚至要求让黄鼠狼在每家每户都呆上一天，猎户自然是不会答应。 村民和其他猎户们见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直接去偷，趁着夜晚偷偷潜入猎户家里。 好不容易发现了黄鼠狼的藏身位置，却无一例外的出现了幻觉，第二天一早全都躺在村子门口醒来，引得人们驻足观望。 偷也失败了，最后有胆大的村民直接上门去抢，结果自己人先打起来了，不用说，又是黄鼠狼制造的幻觉。 猎户见黄鼠狼这么厉害，也不再忍气吞声，利用起了黄鼠狼的力量开始报复同村人，将从小受到的委屈尽数发泄，最后猎户很快就成了整个村子最有钱的人。 村子里有人有样宝贝，能让人或动物产生幻觉，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引来了邻村山里一伙山贼的惦记。 山贼血洗村子打算抢夺黄鼠狼的同时搜刮物资，但最后唯独没能侵害持有黄鼠狼猎户一家人，剩下的还活着的一部分村民纷纷跑到猎户家附近躲着。 只要山贼一靠近猎户家，就会陷入强烈的幻觉迷阵。 山贼的入侵惊动了衙门，衙门在山贼与黄鼠狼周旋的时候，奋力斩杀山贼，不少山贼都命丧当场，只有小部分逃回了山寨。 剩下的村民们和猎户一家才得以生存，村民猎户纷纷感激衙门的人。 但是在调查的时候，衙门也听闻了猎户手中有黄鼠狼一物，知道了它的力量，说是要取证，要求上交黄鼠狼，猎户不肯，于是又与衙门对峙起来。 村民们自然也明白，哪里是衙门要取证，根本就是衙门也想霸占黄鼠狼，想拥有那不可思议的力量，统统都是借口而已。 在僵持不下的情况下，衙门竟然做出了丧心病狂的举动，趁村民不注意偷袭下手，将剩下的村民大量追杀，猎户一家因为有黄鼠狼的保护，带着少量几户村民潜逃至深山。 后来得知，衙门对外宣称山贼作乱，杀了不少平民百姓，偶遇路过军队先头小部队，与其合力诛杀山贼，军队因为地势不熟、山里陷阱众多，与山贼同归于尽。 但猎户知道真实的情况是，衙门进了山寨，将逃跑的山贼尽数诛杀，后又陆续派人进山，乔装砍柴人，目的是搜查落跑猎户等人。 所幸遇到山里的常驻淳朴人家收留，遇到乔装的官兵搜查，称见过猎户，但是猎户已死，猎户的后人不知道在山哪里埋了他。 一年后猎户也终于郁郁而终，黄鼠狼也不见了踪影，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一起逃跑出来的村民为了感谢救命之恩，花了好几年给猎户修了一座大坟，最后给猎户做了迁坟的仪式。 由于猎户姓名见不得光，怕衙门的人找麻烦，所以没有墓碑。 再加上坟比较大，为了防止盗墓贼以为有宝藏而侵扰猎户的坟，还特意做了假墓室。 只不过猎户的后人认为这一切都是人类的贪婪引起的灾祸，于是偷偷修改了墓室，并加装了机关，目的是要让贪婪的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胡老大骂了一句。 “这黄鼠狼还挺重情义的，人死了还守这么久”，画雨将打火机的火灭了，收回空间戒指。 “黄鼠狼只是黄鼠狼，人有的时候不是人”，靈儿感叹道。 “唉…也是因为黄鼠狼的情义，我们成了这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画雨暗自摇头。 “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鑫儿也没了刚才的干劲儿。 “我还这么年轻，还没个可爱的孩子”，鑫儿往靈儿身上靠了靠，这次靈儿倒是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样子来。 “完了…最先死的，恐怕是我弟弟，紧接着是王少爷，他身体最差，肯定坚持不了多久，接着肯定是我，我是这里岁数最大的，紧接着……”，胡老大开始念叨起来。 “唉…行了，别嚎了” “唉…都要死了，说说也不行”，胡老大嘟囔道。 一阵无话，眼前是依旧一片死黑。 画雨不禁想起饭馆的人讨论的冤魂，原来指的竟然是猎户和村民，让人觉得无奈的是衙门为了遮丑，居然编出这么扯的故事。 不过当时这个故事绝对有大部分人相信，否则，这山也不会改名，只不过传说到了现在，被神化了不少。 至于为何要扯一位将军，可能本身当时衙门实力不济，要么就是想强行转移注意力。 也难怪现在的衙门要如此秘密调查，肯定衙门的人也有怀疑是不是真的冤魂作祟，大张旗鼓的调查只怕牵扯出陈年往事，衙门便要失了威信，只是没想到现在两件事搅在了一起。 画雨摇摇头，又暗自叹了口气，想这些有什么用… “鑫儿，你不是常在山里打猎嘛，这个山洞你没发现过吗？”，画雨呆呆靠在石棺上有一句没一句问着话。 “这山，可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小，没去过的地方多了，就像旁边的深渊，据说连着地狱，难道我也要去下去看？”，鑫儿一阵没好气儿。 “迷信，那下边就跟个茅坑差不多” “你怎么知道？” “哦…我…我猜的，瞎猜的…” “哼” 鑫儿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 第四十八章：回家 画雨等人就靠在这石棺旁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老大竟然打起了呼噜，鑫儿呼吸也渐渐匀称。 也是，他们都累了这么久了，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即使是在这绝望的黑暗里，也只能睡觉。 “靈儿，你不睡一下吗？” 画雨在黑暗中抚摸着靈儿的头发，能想象得出来，那是一头柔顺的秀发，靈儿在草坪上活蹦乱跳，嘻嘻哈哈的声音回荡在耳旁。 “你确定，那是我？” “怎么不是了？”，靈儿会读心，画雨脑子里的画面，她自然能看到。 “我觉得…那不是我”，靈儿声音有些暗淡。 “怎么呢？你读心术出问题了”，画雨有点疑惑。 “我觉得，那是另外一个靈儿…你的心里，只有她” 画雨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像是这么回事，这个冷冰冰的靈儿意识，只有晚上的一小段时间陪着自己，多数时间都被另外一个意识取代。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自己回忆或者幻想都是白天的靈儿，快乐的经历和美好的回忆也是白天的靈儿，只有战斗在情况危急的情况下才是这个冷冰冰的靈儿。 也许，她早就习惯了孤独。 “哦…不是，不是…我…”，画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解释。 “算了，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靈儿话是这样说，但画雨竟然能感觉到她心里的难过。 “靈儿，想你师傅了吧” “你也会读心了？”，靈儿问道。 “没有…我瞎猜的”，画雨嘿嘿一笑。 “师傅他现在也肯定很孤单”，靈儿声音冰冷，但能听出动容。 “那我们出去以后就去看他怎么样”，画雨说。 “好啊，要带很多很多的包子去，其实师傅也很爱吃包子”，靈儿语气带着兴奋。 “是嘛，那我就亲自下厨，做最好吃的肉包子带过去！” “好！说话算数！” 靈儿说完，画雨觉得自己的肩膀流下一团温热，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靈儿的眼泪。 “靈儿，其实…你一点也不高冷，相反你和黄鼠狼一样，很重情义” “是吗？我不知道…”，靈儿声音很小，有些哽咽。 靈儿第一次这样是在山洞遇到老头的时候，这是画雨第二次见她这样。 冷若冰霜的外表下，是以一颗炽热的内心，靈儿肯定特别强烈地渴望着别人走进她的心，明白她的想法。 “鑫儿姐姐之前跟你说什么了？”，画雨转移话题，问的自然就是之前靈儿得知三年后的分别之期，心情不好，但跟鑫儿进屋梳了个头就变好了的事。 “不告诉你” 靈儿声音停了停，“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她想说以后自然会告诉你” “切，怎么跟你师傅一个口气…” 画雨意识到自己又扯到了靈儿师傅身上，赶忙再次扯开话题。 “诶，靈儿你知道吗，在我们那边儿，我摸你的头，这个动作叫‘撸猫’” “可我现在不是猫…你撸的是我的头”，靈儿吸了吸鼻涕，答道。 “差不多嘛，诶，靈儿，这样撸起来你真的会觉得舒服吗？”，画雨问。 “嗯，还行”，靈儿声音已经变得正常，不带哭腔。 “什么？就还行？我们那边的猫，被这样撸，那猫都走不动道…”，画雨故作夸张。 “我现在是人！讨厌！”，靈儿一爪子拍画雨肩膀上。 “哦！那你变回猫，给我撸一下” 画雨想了想一阵摇头，还是觉得算了。 “诶，还是别了，你变回猫，这屋子里得多挤啊，还得几个人一起撸，才能从头撸到背” “那我就变小点儿呗，跟正常猫一样不就行了？”，靈儿气鼓鼓的说。 “小点儿…呵…你还真想被…” 随即画雨突然停住了，灵光一闪。 “嗯？怎么了？” “等等…我刚好像脑子里闪过什么东西，没有抓住…”，画雨眉头紧皱，一阵挠头。 “别急，慢慢想…想不出来就算了，能这样也挺…”，靈儿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对了，就是这样！” 画雨眼睛一亮，尽管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但还觉得此时自己眼里充满了希望。 “这样啊…那…我…我去试试吧…”，画雨脑子里的念头刚一成形，靈儿瞬间就明白了，小声的回了一句。 “靈儿你怎么了？” “没事，走吧”，靈儿语气恢复了平日里冰冷的样子。 画雨跟靈儿来到之前跳下来的地方。 “就是那里！”，画雨指着头顶上，尽管什么都看不见。 “嗯” 靈儿说完就一转身，画雨能感觉到眼前明显少了什么东西，随即就听到衣服掉在地上的动静。 “需要我送…” 画雨想说需要我送你上去吗？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感觉到靈儿的气息已经跃上半空，墙面上有些泥土灰尘落下来。 画雨仰着头，眼睛里进了些灰尘，不断揉眼。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听见顶上的铁条“窸窸窣窣”的有动静，然后是“哒哒哒”的机关启动声响。 是头顶上的那扇对开石门打开了，机关开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画雨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正是鑫儿。 “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光注意上方的动静，居然没有注意到鑫儿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画雨赶忙将靈儿的衣服捡起来，背着身子，不让鑫儿看见。 “上来吧”，靈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机关开了？” 鑫儿一阵欣喜，没有管画雨刚才捡衣服的奇怪动作。 “小靈儿，是你吗？”，鑫儿一把推开画雨，在画雨刚才站的位置冲头上喊。 “嗯”，靈儿回应的轻描淡写。 鑫儿二话不说，一脚点地身子轻盈的就窜了上去。 “诶…衣服…”，画雨也马上跳了上去。 “啪”，一个耳刮子就扇画雨脸上，打的真准，鑫儿打的。 “你…你干嘛！”，画雨才揉完眼睛，又揉脸蛋。 “你干嘛把人靈儿衣服脱了，靈儿可是个小姑娘，之前就看你眼神不对，变态、流氓！”，鑫儿一把将衣服抢了过去，在黑暗中给靈儿穿起了衣服。 “这…这么黑，我也看不见呀！再说…再说…也不是我给她脱的啊！”，画雨哭笑不得。 “唉，算了，懒得跟你解释，我去把他们都带上来” “你小心点，别又踩着机关！笨手笨脚的！”，鑫儿没好气儿叫骂一声。 画雨也懒得跟她计较，这种事儿，就只有男人吃亏的份儿。 曾经听说过一个段子，说的是一男子在家里喜欢暴露自己，隔壁的女邻居去派出所举报男子，结果居然被拘留十四天，并处罚款。 后来男子被释放回家后，发现女邻居也在家里穿着暴露，于是向派出所报案，结果被派出所判处男子拘留三个月，并处罚款。 理由是偷窥！ 你说这事儿上哪儿说理去？ 画雨一趟一趟的跑，将几个人都带出了黑暗的地下。 “哎哟…这是太阳吗？想不到…我还能再看见太阳…”，胡老大出了洞口，望着天上的太阳感慨到。 树林里吹着小风，鲜红的太阳挂在天边，群山万壑之间云雾缭绕，纷纷都印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是日出。 这一刻几个人仿佛都忘记了饥饿，还有绝望的黑暗，看着这幅美不胜收的景象，倒都有些痴迷。 画雨表示自己能理解，那是突破黑暗后抓住的第一缕晨辉，之前冲出地底空间后，自己和靈儿不也驻足了好一会儿吗？ 这是生命的希望。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别的事儿”，画雨拉着靈儿的手，对其余几个人说。 “你要去哪儿？”，鑫儿问了一句，随即就站靈儿旁边，看样子不管答案是什么，她都要跟过去。 “你打算让胡老大一个人带王少爷和胡老二下山吗？”，画雨不答反问。 “可是…” “别可是了，快带胡老二去看大夫” 画雨根本不给反驳的机会，说完就拉着靈儿的手转身便走。 画雨和靈儿自然是去找蛇人，它胸口中了两箭，又把通道堵了，现在应该是逃跑无疑，但是也肯定跑不了多远。 “万一它还困在地下呢？”，靈儿问道。 “不可能，之前发生过血案，我能确定是它干的，我们出来的这个通道，之前除了黄鼠狼应该没有人或动物进去过，所以这个墓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出口，而且就在这附近” “靈儿，用你的鼻子追踪一下”，画雨停下脚步。 结果是画雨和靈儿真的找到了另外一个洞口，洞口很明显就是蛇人挖的，圆形的长洞，但只有半人高，它应该是趴着进去的。 所以最开始挖的时候它应该还是大黑蟒形态，没有变成半人半蛇的奇怪模样。 画雨猜测大黑蟒后来吃了几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给吐了出来，兴许是觉得人不好吃，又去吃山里的野兽，所以山里打猎的人才会觉得困难。 随后这几天回到地下专心修炼，想化成人形，刚好被自己撞到，所以才有了之前的战斗。 无奈的是，蛇人很狡猾，跑出了靈儿鼻子的追踪范围，所以又只有原路返回。 “你说，它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呢？”，画雨有些好奇。 “这个我倒觉得很正常，妖在开启自己的灵智后，有人的思维，对第一眼见到的人印象特别深，化形以后多少都会带着那个人的几分模样，印象越深自然就越像”，靈儿解释道。 “哦…那蛇妖记我记的这么深啊…那，靈儿你的样子是照着谁捏的？” “不告诉你，除非，你背我”，靈儿俏皮的说。 “诶？你怎么学起另外一个靈儿了” “哼” 靈儿叉了叉腰，随即脸色一变，恢复了一张冷若冰霜的俏脸。 画雨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完全爬起来了。 “靈儿，晚上再见…”，画雨拉着靈儿的小手说了句。 “嗯” 靈儿闭上双眼，随即身子一软，画雨眼疾手快一把搂住抱起。 “早啊，靈儿”，画雨脸上挂着微笑，小声说道。 “啊~”，靈儿打了个哈欠，在画雨怀里伸了个懒腰。 “好累啊…哥，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靈儿奶声奶气问道，脸上带着不满。 “昨晚啊…很刺激的呢，你睡会儿，一会儿你自己看…” “好吧…哥，我们现在到哪儿去？”，靈儿在画雨怀里紧闭双眼，呼吸逐渐均匀。 “回家…” “哦，回…家…”，靈儿声音越来越小，陷入沉睡。 不知道，刘大娘见靈儿一夜未归，会不会担心呢？ 家，之所以温暖，因为那里有相互关心的人存在… 第四十九章:探病 不出意外，画雨还没回到刘大娘院子，老远就看到刘大娘站门口张望，应该是鑫儿刚才送胡老二进城就医路过时已经知会了刘大娘。 果然，刘大娘看到画雨抱着靈儿进入视线，拉着豆豆过来迎接。 “小雨，靈儿怎么了?她也受伤了?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刘大娘，靈儿没事，只是累了” 刘大娘这才长舒一口气，一起往院子走去。 “你们昨天都遇到什么些什么东西啊?我看鑫儿他们中有个人好像伤的很严重，火急火燎往城里去，问鑫儿却啥也不说”，刘大娘一边走一边念叨。 “应该没事的，刘大娘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画雨回到院子抱着靈儿靠着石桌坐下。 “有，正打算吃晌午饭呢” 之前画雨就注意到胡老二肩膀上的伤，虽然看起来触目惊心，而且一副深中剧毒的样子，但奇怪就就是胡老二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醒不过来也死不掉。 画雨也顾不得许多，城里的大夫应该会有办法。 午饭期间自然免不了刘大娘的一顿唠叨，画雨和靈儿胡乱扒拉几口饭，便回床上睡觉去了。 不是受不了唠叨，而是太累，若不是疲惫到了极点，画雨指定多享受一下这温暖的念叨。 直到傍晚画雨才被一阵嬉闹声吵醒，原本十分害怕靈儿的豆豆，此刻二人玩得倒是正嗨。 两个小屁孩在床上使劲折腾画雨，捏鼻子、拔腿毛…无所不用其极。 “快起床了，哥，吃晚饭了”，靈儿趴画雨身上，奶声奶气的喊到。 “行了行了，两位小祖宗，我起来还不行嘛…” 画雨抓起外衣正要穿上，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个捕快。 “糟了，还没去衙门报道”，画雨拍拍脑门，“算了，还是明天再去吧” “对了，鑫儿姐姐回来了没?”，画雨冲靈儿问了句。 “emm…还没呢，走啦，吃饭了吃饭了，靈儿要饿死了”，靈儿不等画雨穿好衣服就往屋外拽。 “行了行了，我自己会走，你这丫头就知道吃” …… 桌上就几盘素菜，简单吃过晚饭，画雨和靈儿靠在石桌上，毫无睡意。 眼看刘大娘和豆豆已经进屋灭了灯，画雨坐起身子。 “靈儿，我们走”，画雨小声对靈儿说。 “去哪儿?”，靈儿语气冰冷。 “哦，是你啊，晚上好啊，我们进城去看看，鑫儿这么久都没回来，说不定胡老二出什么事了”，画雨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靈儿脸上挂着不解。 “你倒好，左耳进右耳出，中午光顾着吃，刘大娘光数落我了，让她知道大晚上又带你出去瞎逛，指不定要念叨多久呢”，画雨已经拉着靈儿出了院子。 “你不是挺享受的吗”，靈儿冷哼一声。 “某些人再说，一会儿不给买包子吃”，画雨故作威胁。 “哼，不稀罕”，靈儿停下脚步骄傲仰着头。 “背我” “哎呀，真是麻烦，上来”，画雨蹲下身子。 “走快点”，靈儿在画雨背上叫到。 “急什么?长夜漫漫，反正也睡不着” “一会儿包子铺该关门了” 画雨一阵无语，心说这包子铺可能早就关门了，刚才随口一说这丫头还当真了。 …… 事实上不只是包子铺，就连城门都已经关门。 不过这压根拦不住画雨，这也不是边关那种大城墙，没有那么高，也没有那么多人巡逻守城，基本上就稀稀拉拉几个人，没精打采的靠着墙聊天。 防御如此松懈，画雨翻过城墙倒是轻而易举。 街上多数商铺都已打烊，黑漆漆的路上偶尔会有个醉汉，时不时还能听到隔壁街道上打更人的吆喝。 “霊儿，又到你表演的时候了” 画雨背着霊儿，走在街道上，心念一到，霊儿哦了一声闭上眼睛，灵巧的鼻子开始鼓动，就开始专注捕捉味道。 “那边”，霊儿小手儿指了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好像是…衙门？”，画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个时候衙门早该下班了，衙门还供人住宿的吗？ “走吧…先过去瞧瞧…”，画雨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一到衙门门口，画雨就被拦了下来。 画雨只见衙门大堂灯火通明，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样子。 “喂，兄弟，没看我穿着衙门的衣服嘛，自己人”，画雨背着霊儿站在衙门门口，一脸堆着笑。 “你的衣服？穿着这么不合身，有腰牌吗？”，站岗的差役不知道是因为加班还是本来就脾气不好，表情很是不友善。 “哦，你仔细看看我，我是新来的，我前几天才跟这儿进去，你指定是忘了，贵人多忘事嘛，哈哈哈哈…那个…腰牌，正在做，还没发给我呢…哈哈” 画雨打着哈哈就要往里走。 “站住！” 两个差役已经拔刀交叉在门口。 “靠，有名无实…”，画雨退出几步，背过身子低声骂了句。 “那怎么办？还进去吗？”，霊儿趴在画雨背上问道。 “进，衙门现在都还没下班，肯定出了什么事，你确定鑫儿在里面吗？”，画雨微微侧头问道。 “嗯” “王小虎呢？” “在” “那就好办了” 画雨转过身子，扫了一眼站岗的两个差役，深吸一口气。 “王少爷！——” 画雨扯开嗓子就连着几声大吼，引得不知道哪边屋子里的几只狗一阵叫唤，好在附近没什么人家，衙门这个清净地段倒不怕扰民。 “住嘴！” 门口两个差役冲过来要捉画雨，画雨一边儿闪避一边儿接着叫唤。 好几分钟后王小虎的身影才出现在衙门口，随即招呼两个差役退下。 画雨背着霊儿一脸夸张大摇大摆跨进衙门口，两个差役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王少爷，身子怎么样了？你老爹也没告知天下，我当捕快了？”，画雨跟着王小虎来到走廊上，一边走一边打趣道。 “还好，画兄见谅，衙门出了些状况，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包涵” 王小虎一脸严肃，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画雨注意到王小虎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毕恭毕敬。 “哦…王少爷，衙门出什么事了，还有，胡老二的伤…”，画雨收起了刚才的玩味，也一脸认真说道。 “昨晚…镇上出命案了，说起来，平安镇如名字一样，一直都很平安，我记事起还是第一次出现人命案子，衙门倒有些手忙脚乱，画兄见笑了” 画雨跟着王小虎穿过走廊来到一处小四合院，走到一个屋子门口。 “至于老二，你们也进来看看吧…”，王小虎语气带着几分自责。 画雨知道，胡氏兄弟是他带出去的，如今胡老二负伤而归，王小虎心里自然过意不去。 这官宦之家也不全是电视上演的那般，皆是些势利之辈。 “小霊儿，你来了” 画雨站门口刚将靈儿从背上放下，鑫儿便已经起身朝靈儿扑了过来。 不过眼前的这个冰冷的靈儿对鑫儿是丝毫不感冒，一脸呆萌，虽说爱理不理，但也没反抗，任由鑫儿抱回屋子一阵揉捏。 “她一直在这里吗？”，画雨站门口朝王小虎问道。 “我半路上清醒过来，便和他们一起带着老二回了衙门，随即请了大夫，鑫儿姑娘应该是累了，刚到衙门就趴桌子上睡着了，直到晚上弄了点吃的就一直到现在” “那，胡老大呢？” “他跟我父亲查案子去了，哦，我父亲去了这么久，一会儿我也想去看看，这案子究竟有多难办，画兄可愿一同前去？”，王小虎眼神里带着期待。 “好啊，先看过胡老二再说”，画雨跨步进了门。 这里的屋子构造都差不多，被玄关分隔成三片区域，一边是储物柜，中间是张桌子，另一边是一张床，这应该是平日里用作临时休息的地方。 胡老二就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浑身哆嗦，说不清是冷还是热，一脑门子汗，嘴唇发黑，有些干裂。 赤 裸的上半身缠了好几圈白布条，隐约透着些血渍。 “大夫怎么说？”，画雨朝王小虎问道。 “无从下药”，王小虎回答的非常简洁。 “那…那怎么办？”，画雨不忍心再看一脸痛苦的胡老二。 “大夫也只能开些调理气血、减缓疼痛的药”，王小虎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大夫说，说…说…他可能撑不过五天…” “五天？”，画雨若有所思。 五天是什么意思，但凡是致命毒物，怎么会让猎物活这么久？ 难道那蛇人毒功太差？ “画兄…画兄？” 画雨被王小虎接连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哦，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点担心父亲身体吃不消，我想去看看” “好，好，一起去吧” 留在这里帮不上忙，也只能是干着急，眼下有命案，还不如去看看能不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小靈儿要去，我也要去”，一边的鑫儿也附和道。 画雨看向王小虎，征求他的意见。 “好吧，我再安排别人照顾老二，鑫儿姑娘一起去吧” …… “对了，画兄，今天白天，我们是怎么从墓里出来的？我问过鑫儿姑娘，她说她也不清楚” 跟着两个在前方打灯笼的仆人，走在有些漆黑的街道上，王小虎突然开口问道。 “对啊，刚开始想着能出来，都忘啦这事儿了，小靈儿，你是怎么开的机关啊？” 由于画雨背着靈儿，鑫儿是一直在画雨身边打转。 “问你呢”，靈儿爬画雨背上，又把问题抛给了画雨。 画雨也犯了难，这事儿还真不好解释。 “就…就…唉…以后再跟你们解释” 画雨快走几步，扯开话题，“王少爷，还要走多久啊？” “就到了，你们看前面”，王小虎指了指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跟画雨所站的地方相隔不是很远，就隔了一条小河沟，这面黑暗孤寂，那面却是灯红酒绿。 原本应该是人来人往，而且应该多数是男人络绎不绝的楼宇，此刻倒是显得稍微冷清了些。 画雨背上传来靈儿冰冷的声音，“我记得某些人说过，让靈儿永远都不要去那个发光的楼来着…” 没错，根据王小虎指的方向，那正是之前画雨在河边儿对靈儿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去的地方…… 第五十章：怪事 “那地方怎么了，有问题吗？”，鑫儿一脸疑惑。 画雨心想，鑫儿常年居住在山里，指定是个乡巴佬，而且又是一介女流，可能对这烟花之地不太了解。 “哦…谈不上有问题…哎…既然都来了，还是进去吧” 画雨等人来到这座发光的楼宇大门口处，这是一栋三层高的楼，大门所在的一面墙全是窗户，此刻已然紧闭，每层楼的房檐下都挂着十几个一排的红灯笼。 此时除了几个衙差守在大门口，周围倒是没什么人，这阵势谁人敢来找乐子？ 画雨抬头看了一眼招牌，两个大字映入眼帘——青楼。 画雨心说这么开放的吗？直接就叫青楼？ 随即画雨进入大堂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刚才鑫儿的疑惑也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 大堂里面各个角落放满了油灯蜡烛，整个屋子被照的通亮，大堂中央是个巨大的舞台，足有个篮球场大小，舞台上面有不少鼓瑟乐器，台阶也被各色鲜花围了好几圈。 舞台四周靠着墙围了不少桌子，被串珠帘子隔成一个个小单间，单间墙面上有些龙飞凤舞的题字、水墨。 再往前越过舞台便是一个“y”字形的楼梯，地面铺了红色地毯，上面点缀着些花型，可直接上二楼。 二楼就像是现代的跃层结构，二楼的平台靠着栏杆也有些桌子，上面也摆满了鲜花酒器，靠里面的便是一排房间，应该是雅间，桌子与房门之间有走廊，尽头有楼梯可上三楼。 三楼的构造和二楼差不多，但没有那么多桌子，相比底楼和二楼的休闲区更像是员工休息处。 画雨看着这眼花缭乱的一切，心里直呼自己被电视剧洗脑了。 因为眼前的一切不是想象中那种充满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花香，整个空间色彩搭配十分高雅而不艳俗。 画雨能想象到平日里这应该是一副锦瑟和谐的画卷，不少文人墨客在此以文会友，听着舒适放松的古筝枇杷，思如泉涌，诗兴大发，说不定就是一千古绝句。 这不是窑子，绝对不是！ 此刻舞台中央躺着一个人形的东西，盖着一块白布，不用说，这就是那个命案的主人。 边上桌子一群人形形色 色各种表情都有，有的像是惊魂未定，有的满脸哀伤，有的一脸不耐烦…… 整个大堂除了一群站得笔直的捕快就没见王县令。 “我爹呢”，王小虎冲胡老大问道。 “少爷，大人在二楼整理案情” 胡老大一边回答一边在前面引路，“少爷，我弟他…” “这…”，王小虎面露难色，正不知如何回答，就见二楼有间房门开了。 是王县令出来了，不过脸上却是一脸凝重，看来没有理清头绪，案情没啥进展。 王县令身后紧接着出来的是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锦衣，带了个财主帽子，定是这青楼老板无疑。 “父亲，您怎么样了，案子查的怎么样？” 王小虎适时的逃开胡老大的目光，抬头向王县令的方向喊道。 王县令没有答话。 …… “走吧…走吧”，王县令暗自叹了口气。 “王县令，我等积极配合争取早日破案，恕不远送” “杨掌柜不必客气，破案是我等职责所在” 王县令和杨掌柜在门口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在街道上往衙门赶，一路无话，各怀心事。 胡老大担忧弟弟，王小虎是在尽力躲避胡老大，王县令是被案子烦的，鑫儿只顾逗靈儿，靈儿却一脸生无可恋，估计是在想说好的包子呢？ “山里的事，查的怎么样了”，王县令终于是先开口了。 “确实有妖作祟，只不过…只不过让它跑了” 画雨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只是将衙门不光彩的事给跳过了，鑫儿、王小虎、还有胡老大都没有补充，应该也是默认选择无视。 “算了，这事儿你就先别管了，其实早在案发之后我就已经秘密上奏，就这几日应该就会有专门的人接手” 看来衙门之前的不作为，也不全是为了名声，安排自己先去调查，能解决说不定能讨赏，不能解决，也并无损失。 画雨暗自失落，还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可是…那妖物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要不还是…” “就许你会抓妖啊？此次来人可是新上任国师的人，那本事大着呢”，王县令没好气儿道。 “国师？” “就前几天的事，治好了皇帝的旧疾，据说在朝堂上大显身手，还精通五行术数，文武百官也是啧啧称奇，皇帝龙颜大悦当场封他为国师” “那…那就没我啥事儿了”，画雨心中有丝丝失落。 “没事儿？就这案子弄的我头都大了，明天跟我一起查案，现场跑个腿什么的…唉…老了，不中用了…” “父亲，这案子到底怎么个难法？”，王小虎好奇的问道。 “现场勘察初步认定，这是起谋杀案，死者是个女子，叫紫芸，弹得一手好琵琶，歌也唱的不错，刚进青楼一年多便成了青楼的头牌名角，迷倒了不少书生才子”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谋杀的？难道是同行竞争？”，画雨猜测到。 “平安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没什么人能有实力和青楼竞争”，王小虎随即否认。 “紫芸成名后，渐渐暴露出她原本暴躁的脾气，跟身边的很多人都有过不愉快，所以可能是青楼里的自己人干的”，王县令说道。 有些人，表面温文尔雅，多才多艺，实际上性格泼辣，蛮不讲理，得罪的人多了，积怨太深，随便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已下令让人守在案发现场及青楼各个进出口，没有我的命令，没有人敢擅自出入，今天太晚了，明天接着查吧” 王县令在衙门口停下脚，转身对王小虎说道：“小虎，我进去收拾一下，等会儿一起回家去，你娘该着急了” “是，父亲” 王县令又转过身子，冲画雨问道：“你们呢？” “哦，王县令毋须担心，我们有去处”，画雨嘿嘿一笑，怎么进来的当然还那样出去呀。 画雨眼见王县令进了衙门，胡老大要跟进去，连忙小声叫了声胡老大。 “怎么了？”，胡老大退出衙门口，冲画雨问道。 “说说”，画雨神秘的吐了两个字。 “说什么？”，胡老大一脸懵逼。 “渍，案发现场啊！” “不行，案件机密…不能…” “停停停…”，画雨打断胡老大，“看见王县令刚才的样子了吗？你忍心让他这么大岁数还这么操劳？咱作为衙门的一份子，不得出一份力？” 画雨当然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同时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撇王小虎。 “胡老大，说说吧，画兄…哦不，这里也没有外人”，王小虎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说道。 “可是…”，胡老大还是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可是，我们是坏人吗？”，鑫儿抱着的靈儿身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阵的抖了抖。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快说！”，鑫儿抢先说道。 “好吧好吧，出了什么乱子，你们自己负责啊”，胡老大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说来也怪，紫芸生前有多漂亮你们知道吗？”，胡老大一副震惊的表情。 “能有多漂亮？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画雨一脸不屑。 “确实漂亮”，鑫儿说。 如果一个男人说女人漂亮，那么可能是关注点不一样，也可能是别有用心，如果是一个女人说另外一个女子漂亮，那么这个女子就真的可能足够漂亮。 “好吧，那漂亮又怎么样？”，画雨有些不解。 “你是没看见尸体，其实我们做捕快的，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只不过生前如此漂亮的一女子，竟然落得个全身腐烂的下场，实在可惜了”，胡老大不住摇头。 “全身腐烂？是因为死太久了吗？”，画雨一想不太可能啊，在青楼人流量那么大的地方，要有具尸体应该早就发现了，绝对是才发生的案子。 “不…才死一天，尸体是被某种毒腐药所致” “那…还查到些什么？” “紫芸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被杀的，死的时候正是深夜，没有目击证人，今早楼里的伙计发现的时候门窗紧闭，也没有撬动的痕迹，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连死因都查不出来。” “那毒腐药物来源有没有查出什么？”，画雨问道。 “自然查了，现在还没有结果，明天得再接着查” 胡老大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楼里楼外的人似乎都有个差不多的说法…” “什么说法？” “大山里的冤魂作祟…”，胡老大声音很小，显然他自己经历过昨晚的事，自然也不信。 “为什么？相隔这么远，这两件事怎么能联系在一起？”，画雨一阵挠头。 “画兄，我觉得有点奇怪，紫芸的死状不就跟之前衙门里的几具尸体有些相似吗？”，王小虎问。 “是挺像”，画雨随即改口，“不，也不太像…” “总之，明天再查查看吧…这事儿要真是人为，多半还是青楼里的人干的”，胡老大说道。 一时无话，画雨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王少爷，我有个想法”，画雨上前一步走到王小虎身边，附耳说了句悄悄话。 “画兄，这…这行吗？” “倘若真是青楼里的人干的，那十有八九能行…”，画雨自信满满。 “好，那就这么定了”，王小虎答应的爽快。 随后王氏父子回家，胡老大留在衙门照顾胡老二，鑫儿抱着靈儿跟随画雨翻墙出城悄悄回到了刘大娘院子。 后来画雨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第五十一章：搭脉查案 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平安镇上方聚集了不少乌云，多半是要下雨的节奏。 “靈儿，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嗯，知道，哥”，靈儿点点头，奶声奶气答了一句。 画雨挨着靈儿围着圆桌坐了一角，屋子楼下传来阵阵不满的吵杂声，画雨也不理会，和靈儿一起摆弄起面前的几个空茶杯。 此时青楼大堂，舞台中央站了一堆人，王小虎、胡老大及一班公差在维持秩序，鑫儿不是衙门的人，只能在一旁看热闹。 青楼出现命案，里面的人现在哪儿也不能去，一日三餐均由衙门照料，群众早已怨声载道。 画雨也明白，自己到底不是王县令，青楼的人更不会听由自己差遣，所以才让王小虎用衙门少爷的身份，以协助查案的借口将整个青楼都人都聚集在一起。 当然这眼下一切全都没有让王县令知晓，昨夜画雨跟王小虎早已决定好今日一早，提前来到青楼，用特殊的方法快速追查真凶，尽快破案。 这也算是帮王小虎尽一片孝心。 几分钟后，楼下的喧闹声停止，随即王小虎推开门站在门口。 “画兄，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可以，一个一个让他们进来吧…”，画雨早就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虽然主角是靈儿，但一想到会用这种方法破案，想想就觉得牛逼。 “画兄，真的没问题吗？一会儿我父亲来了，咱还没破案，到时…” “放心吧，没问题的！”，画雨直接打断王小虎，再拖可就真没时间了。 王小虎没有没有回应，而是退出门口，示意进来人。 “王少爷…要不…您…” “怎么？我也不能看？”，王小虎一脸惊讶。 画雨之前就打好了招呼，说这事儿不能让不旁人看见，其实画雨就是不想让这几个熟人打扰靈儿，尤其是鑫儿，好让靈儿专心查案。 画雨微微一笑，让已经来到门口的人进屋子里来，并示意王小虎关门出去，王小虎自然就只能灰溜溜退到门外，当然，肯定少不了往屋子里偷瞄，这时代的窗户纸一捅就破。 “坐吧…” 进来的人一身店小二打扮，正浑身不自在似的立在原地，画雨随即招呼坐下。 “别紧张…没你想的那么可怕”，画雨安慰道。 “你们是衙门的人？” 画雨看了看自己身上极不合身的捕快服，也只能是暗自苦笑，就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确实有点给衙门招黑。 “不该问的别问，把手伸出来”，画雨故作严厉。 “干…干什么？” “查案呗” 画雨见这人丝毫没有伸手的意思，站起身子，将他的手拽起来，放在靈儿身前的桌面上。 “靈儿，开始吧” “哦…” 靈儿抬起小手，搭在这店小二打扮的人手腕处，闭上了双眼。 这人眼神有一秒钟的失神，又迅速恢复，看看靈儿，又看看画雨，一脸懵逼。 “这…这是在做什么？” “查案啊！”，画雨站在靈儿身旁，也懒得跟他解释。 现在靈儿将手搭在那人手腕上，这外人看起来就像是大夫在给病人搭脉，画雨看靈儿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只觉一阵好笑。 这模样是画雨教的，搭脉这一动作只是为了有个合理的理由接触，靈儿的读心术必须要接触才行。 “你们这是在耍我？”，这人顿时就不乐意了，立马将手从靈儿身前抽了回去。 “这么个俏丫头，年纪轻轻就会戏弄人，长大了可怎么得了，虽然我是个下人，但我也有起码的尊严…” 仔细想想也是，说是带人来查案，现在却被个小女孩拉着手像看病似的，一般人都会认为这是别人当自己有病吧。 “靈儿，怎么样？”，画雨没有回应那人。 “emmm…没问题，不是他…” “哦…那没事了，你出去吧，谢谢你的配合”，画雨冲那人淡淡说道。 毕竟现在画雨穿了一身皮，到底是衙门的人，眼前的这个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最终摇摇头还是出了门。 画雨早就和王小虎商量好，但凡能从这门里出去的人，安排在特定的屋子里，代表着这些人没问题。 这样一个一个排查，倘若真是青楼的人干的，总会被查出来。 这栋楼里的光是工作人员便有三十几人，按照刚才的审查速度，定能在王县令来之前破案。 可这有的时候老天就爱捉弄人，接连查了十几个人都没有找到真凶，反而还出了些小插曲，不断拖慢审查节奏。 这些人有的和第一个人一样，满肚子怨气，有的人是女子就比较害怕，一个劲儿说不是自己干的，也有的人插科打诨，居然说起荤话调戏靈儿。 眼看王县令上班的时间越来越近，画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开始焦急，下意识动手扇了那调戏靈儿男子一个响亮的耳光，将他踹出了门口。 王小虎站在门口眼看状况百出，查案却是没什么进展，脸上也难掩焦急之色，毕竟查案不是儿戏，何况这还是个人命案子。 “靈儿，这么些个人，你都读到些什么东西了”，画雨关上门回到座位上。 “emmm…他们觉得我可怜…还有…他们在心里骂你是傻子”，靈儿眯起眼睛嘿嘿一笑。 “我…我…我是傻子？你怎么就可怜了？”，画雨知道这些人心里不舒坦，想骂自己出出气也是人之常情，觉得靈儿可怜就有点说不通。 “因为…他们觉得…我年纪小，太天真，是被你骗了，哈哈哈”，靈儿笑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还有别的什么吗？”，画雨可笑不出来，没好气儿道。 “emm…还有就是他们似乎都认为是冤魂干的，已经达成共识了…”，靈儿停下笑声，说完长长出了口气。 “靈儿，你不舒服吗？笑岔气了？”，画雨下意识用手背靠在靈儿额头上，没什么异样。 “没事…哥…”，靈儿又将眼睛眯了起来，一脸享受，画雨索性摸摸靈儿的圆脑袋。 “画兄，我父亲应该快到了，现在外面的人情绪依然不稳定，待会儿肯定会狠狠告我们一状”，王小虎推开门焦急说道。 “还有多少人？” “还有十几人，恐怕是来不及了” “这样啊…” 画雨沉默了两秒钟，对靈儿说道：“靈儿，你看能不能…” “没问题，哥，交给靈儿吧”，靈儿脸上挂着微笑，斩钉截铁地回答。 “王少爷，你让他们都进来吧”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 随即王小虎招呼余下一众人全部进了屋子，男男女女都有原本看起来停宽敞的屋子，围着桌子挤得水泄不通，本就心有不爽的众人纷纷开始抱怨。 “这又是在干啥嘛这是…” “这小姑娘挺漂亮的…长大了肯定能当头牌…” “王县令怎么还不来？让这几个小毛孩子在这儿瞎胡闹…” “是啊，这衙门办事什么时候这么不靠谱了？” “这还用查吗？我们又不是凶手，根本就是冤魂索命呀！” “是啊，据说跟山里偷偷运出来的尸体死状一样啊！” …… 这众人七嘴八舌是说啥的都有。 “安静！”，画雨吼道，“现在你们站成两排，每个人伸出一根手指搭在我妹妹手臂上” “切…凭什么听你的…” “就是，你算哪根葱…” …… 一干人等是根本不听招呼，最后到底是王小虎的少爷身份还能管点用，众人才听了招呼照做。 随即就能明显看到两排人均双目失神一秒，又迅速恢复，是靈儿成功入侵他们的大脑了。 画雨心想，这下真凶是指定跑不了，凭借靈儿的读心术，任何你如何巧言诡辩，也是白搭。画雨看这一群人模人样的伙计，不禁猜测这到底是谁的犯罪智商这么高，让王县令如此头痛。 正当画雨认为真凶即将浮出水面的时候，却注意到靈儿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 靈儿脸色此刻已经开始慢慢变得惨白，眉头紧锁，额头开始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下一秒靈儿竟然是直接开始有隐隐痛苦的低吟。 “靈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快停下，快停下”，画雨站在靈儿旁边大叫。 “再…坚持…一下…就…好” 在场众人一脸疑惑，面面相觑却不知道怎么办，只怕是连缩手都忘了，画雨眼看不妙，连忙从背后抱住靈儿往后一扯。 “啊！——”，靈儿发出一声惨叫。 “靈儿、靈儿，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你别吓唬哥啊！” 靈儿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正躺在画雨怀里大口喘气，汗珠流到嘴里也不知道吐，接连呛了好几口，引得一阵咳嗽。 “画兄，这…来人啊，快…快去找大夫…” “不用了，带我去，让我去，我直接去找大夫…”，画雨头也不回，迅速丢下一句话就开始往门外跑。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小子就是在耍我们！” 屋子里留下的一帮伙计再次陷入懵逼状态。 “小靈儿怎么了？我听到她叫唤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画雨刚跑下楼，就被鑫儿急切地拦了下来。 “没时间解释了，先让开，我带靈儿去看大夫”，画雨觉得自己手足无措，和鑫儿左让右让硬是让不开。 好不容易跑到门口，却见到刚好赶来的王县令。 “站住，你小子？慌里慌张干什么？”，王县令拦在了画雨身前，“你妹妹怎么了？” “王少爷！”，画雨喊了一声。 “父亲，我来跟你解释“ 王小虎跑到画雨身边，鑫儿也紧随其后。 “鑫儿姑娘，你还记得给老二治病的大夫吗？” “记得，是要去找他吗，我知道他在哪里”，鑫儿随即催促画雨快走。 “喂，你们…” 画雨和鑫儿不理会王县令，一转眼间已经跨出去十几米的距离。 第五十二章：晕倒 “两位，哦…还是位官爷，孩子病了…快进来快进来！”，画雨刚到医馆门口，就被一个年约十六七岁，一副药童打扮的人引进了门。 “张大夫在不在？”，鑫儿刚进屋子便急切地问。 “在的，你们先坐会儿，我去请师傅出来”，小药童行了个礼。 “快…快去快去！”，画雨看怀里的靈儿已经陷入昏迷，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抱着靈儿在原地打转，哪里有心思坐。 小药童走后，鑫儿随即对画雨问道：“你到底对靈儿做什么了？” “先别管这个了，鑫儿，你有药费吗？” “你个大男人怎么照顾靈儿的，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鑫儿说完就把靈儿夺过去，自己抱在怀里，一脸心疼。 画雨也不好说什么，鑫儿说的也对，自己连药钱都没有，怎么照顾靈儿？ 正当画雨无限自责的时候，小药童总算是把张大夫给领出来了。 随即张大夫招呼画雨和鑫儿在大堂边缘一处桌椅坐下。 整间药店充斥着中草药的味道，大堂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药材柜，有个前台，另一部分有张床，有张桌子，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这部分，应该就是问诊区了。 刚才张大夫出来的地方有个帘子，画雨看到了一点，帘子外面应该是个院子。 鑫儿抱着靈儿，将靈儿的小手递给了张大夫，张大夫开始号脉。 就在这时画雨才发现这张大夫手背上有些爪痕，像是被什么动物给抓的，看起来已经是多年前的痕迹。 这张大夫起码得有六十岁，留着一大把花白胡子，两眼微虚，嘴角微翘，画雨心想这指定是个老资格中医，说不定靈儿真的能被他看出些什么问题来。 但下一秒画雨就被张大夫给问懵逼了。 “这娃娃，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妹妹” 张大夫看了一眼画雨，“不是亲妹妹吧…” “大夫…这好像跟我妹妹昏迷没什么关系吧？” “哦，我就随口一问…呵呵…”，张大夫咧嘴一笑又问道，“她呢？” “她，她是我好友” “嗯，你妹妹怎么晕倒的？” “这…” 画雨倒是犹豫了起来，说靈儿是使用读心术的时候突然晕倒的？ “大夫，张大夫，您是不是瞧出什么来了”，鑫儿问道。 张大夫摇摇头将手收了回去，“不…什么也瞧不出来” “这…怎么会这样子？”，鑫儿一脸震惊。 “张大夫，您可是这镇子里最好、最有名的大夫，连您也瞧不出来？” “我也觉得奇怪，想我行医多年，医人无数，居然给个小娃娃号脉都号不明白…待我去翻翻医书，看看有没有相似的症状”，张大夫说完起身就要走。 “张大夫，您看…这…您需要多久啊？”，画雨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又堵到了胸口。 张大夫没有回答，自顾走开了。 “鑫儿，要不…咱再找找下一家…” “不必了，这镇子上的大夫有几斤几两我都清楚，我常在山里跑，难免有受伤的时候，这镇子上的大小医馆什么水平我都知晓” “可是…咱也不能光这么等着吧？” “没办法，咱们也只能等…”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这天果然下雨了。 不知道是因为平安镇真的平安，还是因为下雨，此刻医馆也没什么病人，偶尔有几个买药材的，都是买些补药。 “鑫儿，你怎么了？”，画雨问道。 鑫儿将靈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独自坐在桌子边上，撑着脑袋，又揉了揉太阳穴。 “没事…可能是累着了，昨晚也没休息好不是…” “是吗…也不知道王少爷怎么样了，有没有被王县令责备，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进展…”，画雨也坐在桌子边，连连叹气。 这一坐便是一上午，说来也怪，靈儿晕倒后到现在除了昏迷不醒，再没别的症状，看起来就和熟睡没什么两样，只是无论如何都叫不醒。 鑫儿在桌子旁坐了一会儿后也直喊累，和靈儿一起并排睡下了。 期间画雨找过几次张大夫，这张大夫一上午就在屋子里翻医书，嘴里一只念叨“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中午的时候，雨势渐渐小了些，但街上依旧没什么人，画雨从鑫儿那里要了些银子，差遣小药童去买些包子，只是这包子买回来画雨却是没舍得吃，想要等着靈儿醒再吃。 鑫儿也是压根不想动，一问便是同样的答案：“累” 怎么会呢？鑫儿说到底也是习武之人… 画雨坐在门口看这屋檐下一根根晶莹的雨线，跟珍珠串似得，大雨把古朴的街道清洗的很干净，古色生香的韵味藏于其中，要是靈儿醒来看到此景，会很开心吧。 不知道刘大娘会不会担心靈儿呢，对了，她还不知道靈儿晕倒的事… 胡老二就还剩下几天的命，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去… 不知道易枫学长现在在哪儿… 天地之大，他还会找到靈儿吗？ …… 胡思乱想了一下午，雨也下了一整天，便等到了傍晚。 一个白衣男子狼狈的停在门口，抖了抖油纸伞，长舒一口气才进门，来者正是王小虎。 “王少爷，你怎么来了？案子有进展吗？我今天给你造成了不少麻烦吧…”，画雨起身迎接。 “画兄，不必介怀，靈儿妹妹怎么样了？”王小虎来到桌子旁坐下，再次长舒一口气。 “张大夫呢，他怎么说？” “暂时还不知道原因，只是靈儿一直醒不过来，张大夫在里屋查医书，较上劲了，对了，王少爷，你为何对我兄妹二人如此用心，这实在是让我…” “画兄，你又来了，从我第一眼见到你起，便认定你是个非凡之人，跟着你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小药童过来打了声招呼，给王小虎倒了一碗茶，便行礼离开，自顾磨药草去了。 “王少爷，案子怎么样？进展如何…” 王小虎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长出一口气。 “画兄，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现在青楼里的人已经有不少人认定，这命案是你所为” “什么！？”，画雨一拍桌子，引得前台磨药的小药童也是浑身一震。 “画兄，你先别急，衙门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命案当晚，你有包括我在内那么多人证，多半是今日之事，引得青楼人心不满，这才妄下胡言” “可是，说话总得有证据吧，要不…要不我可以告他诽谤…” 画雨也给自己倒了碗茶，一饮而尽，自己好心帮忙查案，还把屎盆子扣自己身上。 “据他们所言，均认为这命案是山里的冤魂所为” “这…这我已经知道了，但你我都知道这是假的呀” “画兄别急，听我往下说”，王小虎揉了揉自己太阳穴。 “这冤魂一事便牵扯到我们之前在山里讲的传说，那山里又有个巨坑，据说连通地狱，山里的尸体与青楼死者紫芸死状大体相同，所以不明真相的人难免会把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说是我干的？”，画雨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画兄你还记得你有一晚，在青楼对面打架吗，楼里有人看见你打架，打得惊天动地，他们肯定认为你不是普通人” “可这也不能…” “还有，紧接着第二天晚上你就烧了小半个城，虽然这是画兄你的失误，并非有意为之，但外人不知啊”，王小虎打断画雨说道。 “这还是不能说明…” “最后，好巧不巧，画兄你去过那山里，青楼也有人去过那山里，甚至有人声称亲眼看见你从那深渊冲上来…嗨，越说越离谱” 王小虎摇摇头又抿了口茶，又长出一口气。 “总之…这一切事情加在一起，自然就…” “太离谱了…”，画雨也不想再辩解，只能暗自苦笑，那日从底下飞上来，明明感觉有人，原来是这青楼里的人，真是无巧不成书。 “不过，画兄，连我也觉得你身上都是迷，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那些事儿？” “还是别了吧…王少爷，也就是说今天案子还是没什么进展？” 画雨又重新把话题转回案子上。 “也不尽然，还是有收获的，经过仔细盘查，我们锁定了几个比较可疑的人…” “哦？哪几个？”，画雨一下来了兴致，但声音压得很低。 王小虎左右看看四下再无闲人，刚才捣药材的小药童也去吃完饭了。 “第一个，青楼名角排名第二的人，叫白凤，和紫芸平日里感情很要好，但我们不排除她想当青楼名角第一人的名次” “确实有动机…但这也太明显了吧？”，画雨小声说道。 “第二个，紫芸的专人伙计，青楼名角都有专人负责照顾，紫芸私下脾气很差，经常骂她的专人伙计，案发前一晚，因为这个伙计端茶不小心撒在了紫芸衣服上，还被训斥了很久” “那这个就是积怨太深，起了杀人念头？随即报复，为了遮盖人身报复留下的痕迹，所以把全身毒腐…太狠了！”，画雨直摇头。 “第三个，青楼大厨，案发前一天炒菜下盐太重，导致紫芸唱腔跑调，引得客人不满，大厨当即被赶出青楼，丢了青楼大厨的身份” 王小虎停下来，喝了口茶，长出一口气，又揉揉太阳穴。 “这…这…为了一个大厨的位置，不至于吧…” “不一定，青楼的影响力还是不小，至此被赶出青楼，平安镇必定人尽皆知，至少在平安镇，这个大厨，很难再有下一家敢收他了” “哦，查出来这么多人…”，画雨一时间也猜不出谁是真凶。 “还有一个，杨掌柜，他私底下与紫芸和白凤关系可不不简单…” “他？如果是他，他这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王小虎未答话，只是一直在揉自己太阳穴，表情越来越难受。 “王少爷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画雨赶忙起身，用手背感受了一下王小虎额头温度，有些发烫。 “不知道，可能…是…太累了…真的有点…累…”，王小虎说完最后一个字，就瘫软趴在桌子上。 画雨刚想叫张大夫，就见前台旁边的布帘动了，窜出来一个人，高兴的大叫：“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正是张大夫。 “张大夫，你快过来看一下，王少爷也累倒过去了…” 随即画雨反应过来，也？为什么要说也？ 画雨意识到什么不妙，去看看躺在床上的鑫儿，摇晃胳膊，大声叫喊，却怎么也叫不醒。 “张大夫…张大夫…你快看看…他们…他们怎么都是昏迷不醒的样子？”，画雨朝张大夫大叫。 “别急…我先看看…”，张大夫把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扔，开始给王小虎搭脉。 一分多钟后，又给鑫儿搭脉，画雨从张大夫脸上看到了疑惑。 “张大夫，怎么了？”，画雨心急如焚。 “嘶…难道…” 但屋外原本小雨兮兮，此刻突然又哗哗啦啦似瓢泼一样… 第五十三章，挑棍 “哥，哥…包子…包子…跑了！”，一边床上传来了靈儿的声音。 “靈儿，你怎么样？”，画雨坐到床边，将靈儿抱起来。 “哥，包子跑了，靈儿好伤心啊…”，靈儿搂着画雨脖子一脸哀伤。 “傻靈儿，包子不会跑，来，虽然包子凉了，还是吃一个吧”，画雨抱着靈儿回到桌子旁坐下，将之前托小药童买的包子，递到靈儿嘴边。 “张大夫，要不，您再给靈儿号号脉…”，画雨让靈儿伸手给张大夫号脉，靈儿照做，张大夫也坐下来。 张大夫先是给靈儿号了号脉，又抓起桌子上的书翻了几页。 “果然如此，她到底是什么人？如实回答我！”，张大夫眼睛死死盯着靈儿。 “怎…怎么了？” “她-不-是-人！”，张大夫一字一字往外吐。 “师傅，您是不是饿糊涂了？”，小药童兴许是猜测张大夫一天没吃东西，才这样说。 “你退下，这里没你事！”，张大夫语气严厉。 “是…是…”，小药童见气氛不对，唯唯诺诺退出了帘子后面。 张大夫更是起身走到门口再三确认无人经过时，才将药店的大门关好又回到座位上。 “张大夫，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画雨打着哈哈。 “她是只妖”，张大夫眼神依旧没有离开靈儿身上。 “是，靈儿是妖，还请张大夫保守秘密…”，画雨犹豫了好几秒，才小声回答。 靈儿才不管画雨在聊什么，一个劲儿往嘴里塞包子，张大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回应。 相互僵持两分钟，仿佛空气都已经凝固，张大夫终于是闭上眼摇摇头。 “罢了，罢了…希望她会是只好妖吧…” “张大夫，您看靈儿这幅模样，虽然长得祸国殃民，但行为举止哪里不是傻乎乎的，断然不会害人，我向您保证，她会是只好妖精” 靈儿听了这一番话，表情终于是有了变化，手脚丫子乱动，嘴里由于塞着包子，呜呜咽咽也不知道吼啥玩意儿，不过肯定不是啥好词。 “对了，张大夫，您好像不怕妖？”，画雨没理会靈儿。 张大夫微微仰头，像是陷入了回忆。 “具体多少年前，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当我还是个小孩子，妖和人的大战才过去三十多年的样子，妖族大败，被杀的被杀，被封印的封印” 画雨想起之前也听靈儿的师傅提起过，百余年前是妖魔横行。 “人虽然取得胜利，但依旧有妖精化为人形，隐姓埋名，活下来，也有的妖开了灵智，但未化成人形，以动物的形态活着” “你见过妖?”，画雨想起白天的时候看到张大夫的手背。 “岂止是见过，还救过一只呢，那时我还小，跟着我恩师行医，走遍天下，路上还真就遇到过一只受伤但能听懂人话的动物，不过…在我们救它之后，它却恩将仇报，杀了我恩师” 张大夫抬起手背，轻轻抚摸着那几条爪痕。 “恩师是为了保护我，才拖住妖精，让我逃生，我的手上也留下了这几道伤痕” “老爷爷不哭，这世上是有好妖精的，就比如说靈儿，靈儿可好了” 靈儿站在画雨大腿上，伸手去摸摸张大夫的手背，全然不顾自己的手上满是包子油。 “好好好…乖…乖…”，张大夫伸出另一只手也拍拍靈儿的小手，他也不在意。 “看的出来，靈儿是只好妖精，我也知道，那杀我恩师的妖精恨人类，它也是只小妖精，看它孤苦无依的样子，就能猜到它的父母肯定是惨死人类手下…时隔多年…我也不再怪它” 这世上难得能有看世事如此通透的人，到底是活了那么多年，人间大小事是真见了不少。 “张大夫，您刚才给王少爷把脉的时候说难道…您想说难道什么？”，画雨适时扯开话题。 “对了，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这王少爷和那位姑娘的脉象相似，均是脉象若有若无，元气不足的模样，倒是像极了衙门里的那位” “什么意思？”，画雨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好说…今天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再去衙门看看那个人的情况，再下结论…” 画雨听着屋外瓢泼大雨的架势，也实在不好意思让人这么大把年纪再多加操劳。 “那王少爷和鑫儿姑娘今晚怎么办？” “无妨，我看暂时他们不会有什么动静，待会儿我熬点补气归元的汤药给他们试试吧…” 晚上，王小虎和鑫儿被转移到了后院里的一间屋子里，那就相当于现在的住院区。 张大夫收拾好一切也去歇息了，看了一天的医书，也着实累了。 画雨和靈儿就躺在医馆大堂的床上，今晚是不打算回刘大娘院子了，衙门也不能去，王县令现在肯定已经被案子折磨的一个头两个大。 若是再把王小虎的情况告知他，今晚他就别想睡觉了，要是王县令的身体也垮了，这事儿就真乱套了。 何况明日一早张大夫也要再去看看胡老二的情况才能下结论，不管怎么说，这事儿还是得再稳一下再告知王县令。 “靈儿，你清楚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吗？”，画雨躺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问道。 “嗯”，回应画雨的是一个冰冷的声音。 “那到底怎么回事啊？” 画雨抽出一只手，摸摸枕在自己胸口的圆脑袋。 “因为靈儿傻，这笨丫头瞎逞能” 画雨被逗乐了，这个傲娇人格的靈儿一副小大人模样，自己怼起自己真是毫不留情。 “你说明白点嘛” “就是一时间接收了太多信息，脑袋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就这么简单”，靈儿一阵没好气儿。 “那你每天都在读我的大脑，是不是也很累啊？”，画雨又问。 “不累”，靈儿回答的干脆。 “那我就搞不懂了，你一小会儿读十几个人的大脑，跟用一天时间都在读我的大脑，那感觉应该也差不多啊” “笨，笨笨笨笨笨真笨！”，靈儿小拳拳在画雨胸口捶了一下。 “哎呀，你聪明，你要真那么聪明，你就把我给说明白咯，要是把我说不明白，那说明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画雨不服气。 “一个人当下的想法，和已经经历过的事情，也就是记忆，是不同的，就比如说我用读心术读你现在的想法，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读取过往的记忆，就要费力的多” 靈儿稍稍正色说道，“你明白了没” 原来如此，这样就明白了。 人的大脑可以看作一个超大容量的内存卡，但这个内存卡容量也不是无限的，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记忆会变得越来越难以读取。 甚至大脑本身便会选择忘记一些东西，只有通过某些心里暗示或者催眠才能回忆得起。 总之，每个人的大脑记忆都特别多，霊儿需要入侵大脑一点一点去寻找，要是一个两个人还好说，同时十几个人，霊儿自身的大脑自然就承受不住了。 “这就跟我的其他能力一样，我可以闻到很远地方的味道，但是我不必要那么做，时时刻刻都保持高度集中，那样就太累了，你到底明白了没，说话！——” 靈儿凑到画雨耳朵边上大吼最后两个字，声音之尖利，耳膜都快裂开了。 “行了，行了，行了，明白了，你聪明，行了吧！”，画雨直皱眉揉耳朵。 “这还差不多！哼！” 靈儿又缩回刚才的位置，一颗圆脑袋又枕在画雨胸口。 “你就不能好好睡觉吗，怎么总喜欢趴我身上，要是有一天我死了，就是被你给压死的” “我乐意” 画雨简直拿这个妖精一点办法也没有。 “诶，对了，阁下这么聪明，不妨说一说谁是凶手啊”，画雨故意挑衅。 “不知道” “这么干脆？好像不符合阁下的高智商吧？”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拿我怎么样” “你这不赖皮嘛” “略略略”，靈儿伸出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你咋尽学些这玩意儿…那你再说说王少爷和鑫儿姐姐为什么昏迷？” “还是不知道” “一问三…” 画雨还没说完，靈儿就补充道：“不过…他们体内好像有些别的东西…感觉有点熟悉…” “什么东西？” “emmm…不知道…” 一时无话，屋子里顿时静悄悄的。 画雨开口道，“靈儿，今天的事，对不起啊…” 靈儿摇摇头，“不原谅你，除非…你陪我玩…” “这大晚上的，你想玩儿什么？上哪儿玩儿去？”，画雨立马拒绝。 半晌没有回应，画雨微微坐起身子，将靈儿提溜起来坐好，果然，这丫头微微泛红的眼睛里星星点点。 “你你你…你，要不是你这双红眼睛，我都以为是另外一个靈儿出来了！”，画雨无奈摇摇头。 在药店大堂转悠几圈后，也没找到什么好玩儿的东西，最终画雨想到了什么，跑到后院找到柴房，这药店平时要煎药，肯定有柴房。 此时雨已经停了，画雨在柴房噼里啪啦弄得一阵声响。 “你干嘛呢？”，大堂与院子中间的帘子处，冒出一个冰冷的声音，是靈儿。 “靈儿，别过来，院子里有稀泥，一会儿把你脚丫子弄脏了，还得给你洗脚…”，画雨还没说完就见靈儿已经轻轻跃起，跳上半空， “卧槽！” 靈儿这丫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循着一个方向就跳了过来，她这是自信自己一定会跑过去接住她！！ 事实上也是，画雨丢掉了手里一堆小木条，伸手就去接靈儿。 “嘿嘿嘿嘿…” “不是叫你别过来吗？我马上就准备好了”，画雨将靈儿放在干净的一块地上，开始去捡刚才丢下的一堆小木条。 “这是什么嘛？”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画雨整理的一堆小木条，每一根都有手指长，而且被削得只有牙签粗细，总共大概有一百根。 画雨和靈儿已经回到床上，在床上整理出一片“空地”。 画雨将一捧小木条往“空地”一放，小木条就炸开了花。 “这个游戏名字叫挑棍，规则就是一人检一次木条，每次捡的数量不限” 画雨开始操作演示，“但前提是除了捡起的那根木条，不能动着其他木条，可以用手捡，也可以用已经捡起来的木条挑出来，最后比一比谁捡起的木条多” 画雨故意挑动好几根木条，“呐，这就是不行的，只能挑起或捡起一根，其他的动了就换人操作，明白了吗？” “哦…好！开始吧！” …… “哎呀…你把眼睛睁开，讨厌，我看不见啦！怎么玩？怎么玩？是不是玩不起！”，靈儿手里抓着一大捧木条，已经占据上风。 “不睁不睁，你太厉害了！我才不管赖不赖皮，我要赢！”，画雨死死闭着双眼，不把视野共享给靈儿。 …… 玩到了大半夜，靈儿这丫头才消停，渐渐陷入梦乡。 次日一早，画雨背着靈儿和张大夫一起到了衙门门口，本以为就是查查胡老二的病和王小虎及鑫儿有什么联系，不料一时间竟然状况百出… 第五十四章：代理县令 一早，天空已然放晴，由于昨日连降大雨，此时的天空看起来很是干净，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看起来无限广阔。 此时王县令应该还没有上班，画雨背着靈儿跟着张大夫一起进了衙门。 守门的两个衙差见到是画雨，倒也不再阻拦。 画雨寻着记忆，顺着走廊再次来到胡老二所在的房间，张大夫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却是让画雨大吃一惊。 只见屋子正中央趴着一个人，一身灰色衣服，家仆打扮。 张大夫二话不说，冲过去就开始搭脉。 “嘶…人没死，只不过…又是一样的症状…”，张大夫脸上写满了疑惑。 “张大夫，你还是先看看…床上那位吧…”，画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床上那个上半身缠满绷带的胡老二，但凡露出肌肤的部分，皆是一片漆黑。 走近一看才看清楚，绷带缝隙里的皮肤竟然有丝丝反光，那哪里是皮肤黑，分明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片。 张大夫饶是医过不少奇难杂症，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张大夫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隔在胡老二手腕处开始诊脉。 “哥，他身上有妖气…”，背上的靈儿奶声奶气的说道。 “妖气？怎么会这样？”，画雨惊呼。 “你们老实告诉我，他是怎么伤的”，张大夫一边号脉一边微微侧头问道。 “之前王少爷没有告诉你吗？” “他们只说是被毒物袭击…当时我还在怀疑，如今看来定是妖邪作祟” 张大夫沉思了一下，又补充说道：“他的经络正在发生改变，变得…像一只妖…” 难怪，胡老二身中剧毒却没有死，大黑蛇这手段，分明是要增加自己的同类呀！ 画雨还没有回过神儿来，就见张大夫身子猛的一震，像是触了电一样迅速后退，离开胡老二的床好几步。 “只怕…只怕这东西还能传染…” 张大夫眼里挂着恐慌，画雨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鑫儿、王小虎、照顾胡老二的人接连晕倒，下一个是谁？是张大夫还是自己？亦或是靈儿？ “隔离…要隔离…但凡和他接触过的人，都要隔离，现在尚不清楚，间接接触会不会传染，总之…最好隔离，去…快通知王县令！” 张大夫像是脱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嘴里不停的念叨：“怎么办…还能做什么？” 画雨顾不得许多，背上靈儿开始往书房跑。 “哥，怎么办？”，靈儿问道。 “不知道…直接接触和间接接触的人太多…衙门的人…整个青楼的人…”，画雨没再往下说。 画雨本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见到王县令，这个时间王县令应该还没有上班。 但是，刚到衙门书房门口，就见王县令坐在门口对面的椅子上，将额头埋在手心，不断揉着太阳穴。 “王县令！”，画雨惊讶叫到。 “你来了…有事…晚点再说…”，王县令看起来说话都费力，这症状跟之前的王小虎和鑫儿一样。 “不行！必须现在说，王县令，你得先下令封锁整个镇子！要快啊！”，画雨站到王县令面前大叫道。 “放肆！你…”，王县令突然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镇子闹瘟疫！已经开始传染！张大夫已经确认，现在王县令只怕你也…”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是瘟疫可信度更高，况且现在也没多余时间解释。 王县令大口大口喘了好几口气，才悄悄舒缓，瞪大了双眼紧盯着画雨，半分钟后才开口说话。 “来人，快来人，快！”，王县令拼着力气接连喊了好几声。 管家才进来，脸上挂着焦急和惊愕，“老爷！” “下令，封城…听…都听他的…”，王县令指了指画雨，随即双眼一闭，瘫软在椅子上。 “这…老爷…老爷…”，管家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犹豫了几秒要去扶王县令，但是被画雨拦下。 “王县令晕倒了，现在衙门谁说了算？”，画雨急切问道。 “周县丞，可半月前他家乡亲人重病，已经回去了…这…老爷这是怎么了，这好端端的…” “没时间解释了，镇子里出现了瘟疫，王县令感染上了，现在需要马上封城”，画雨打断说道。 “那王少爷呢？” “哎…都晕了，都晕倒了…”，画雨无奈说道。 “对了…那刚才老爷不是说都听你了吗？那你下令不就得了？”，管家反应过来说道。 “我？他们又怎么会听我的…我刚来…”，画雨随即反驳道。 “没事，我这就去召集衙门的人，我跟着老爷几十年，经常帮老爷传达命令，他们还是肯信我的” 随即管家果然召集人一帮捕快在大堂，胡老大今天就没来上班，估计他也已经晕倒。 这妖气病毒传染肯定有潜伏期，胡老二这是第四天才变成这样，其余直接接触过的人均过了一天多差不多两天的时间才开始出现累的症状，之后才晕倒。 间接接触的人，例如王县令却是过了三天到才晕倒。 随即画雨下令封城，甚至是普通人家也尽量限制外出。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服众的原因，一帮捕快开始有反对声音。 “这青楼刚解封，怎么？这又要让人家封上？” “什么？青楼解封了？为什么？”，画雨疑惑道。 “哟，看着咱们的代理县令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啊，哈哈哈…” “你们几个，少阴阳怪气的，说，怎么回事？”，画雨对着几个捕快吼道。 这鸟儿大了什么林子都有，不管是不是衙门这种庄 严肃穆的地方。 “想知道啊，县令大人您自己去查啊，哈哈哈哈…” 还是那几个不嫌事儿大的搅屎棍。 “我再问一遍…怎么回事…”，画雨语气开始变得阴沉。 “怎么？想找打啊？小小一个晚生后辈，竟敢代表县令大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你瘦那样儿，哈哈哈…” 这几个人是越嘲讽越起劲。 “我也很多天没活动活动了，你们几个站出来，我不打你…”，画雨冷冷说道。 “哥，不要打架吧，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靈儿拉着画雨的手，奶声奶气的说道。 “哈哈哈…快回家带娃吧，哈哈哈…” “就是，小妹妹，长的挺好看啊，长大了做我老婆好不好啊，哈哈哈…” 原本只有几个人在出言嘲讽，此刻却引得是几十个捕快哄堂大笑。 画雨看着这一群人模狗样的捕快，心说这是衙门还是土匪窝？真是哪个时代都不缺渣渣。 “哥” “靈儿，怎么了？” “哥，靈儿也想打他们，可以吗？” “不好，还是哥来吧” “不，靈儿打” “不，哥打” … 画雨都快被眼前的一群被无视的捕快表情笑死，开头挑事的几个人骂骂咧咧站出人群，摇脑袋绕手腕，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管家在中间夹着是劝谁都不好使，最终抵不过压力退到一边去了。 “靈儿，你先让我…”，画雨还没喊完，靈儿却是已经冲了出去。 那几个挑事儿的刚才愤怒的表情还挂在脸上，肚子就挨个被踢了好几脚，纷纷倒飞出去，和后面的捕快摔成一团。 再看靈儿笔直站在原地，红色小裙摆无风自动，小胳膊环抱，瞪着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奶凶奶凶的。 “这…你们看见她怎么攻击我们的了吗？” “没有…哎哟…肚子好痛…” “一起上！” 刚才的那几个挑事儿的挣扎着站起来，开始发动群众，一干人等纷纷摆好群攻姿势。 “上！” 人群里一个声音响起，随即开始暴动，全都拥了过来。 下一秒，画雨跳到靈儿身前，双手摊开，任由一堆拳头脚底板砸过来。 但画雨已经提起内力包裹全身，身体就像是有层薄薄的空气膜，若是之前的巨型老鼠，那这防御总有被破掉的时候。 但此时一众捕快拳头脚尖根本连画雨衣服都没碰到，就已经被震飞出去好几米。 眼看一帮捕快哎哟声连天，一个个瘫在地上打滚不愿起来，画雨是直摇脑袋，自己才用了两层力。 平安镇确实平安，这些捕快定是平日里娇纵惯了。 “现在，服不服…”，画雨叫到。 画雨转头看着管家，他一脸微笑默不作声。 “不回答就是不服，靈儿就再打你们！” 靈儿又奶凶奶凶的叫嚣道。 “服了服了…代理县令大人请尽管吩咐”，一帮捕快狼狈的站起身，恭恭敬敬行礼，又整齐划一的说道。 这人啊，就是贱，有的时候明明可以直接了当，偏偏要拐弯抹角，到头来还不是和直接了当一样的结果。 “说吧，那青楼解封，到底怎么回事？”，画雨拉着靈儿的手，站在一群捕快面前，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只不过身上的一套不合身的捕快制服，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丝吊儿郎当。 “因为…今日天不亮，青楼的人便有人来自首，将案情一五一十尽数交代，罪人也已签字画押，认罪伏法…所以，这青楼也再没有封锁的必要了…” 捕快堆里有人抢先答道。 自首？ 这是闹哪出？ “近日，平安镇出现瘟疫，感染的人会出现身体疲累的症状，随即会陷入昏迷，暂时不确定感染后的具体发病时间，以及间接感染危害程度” 画雨顿了顿，正色说道：“所以，我下令，平安镇全体戒严，封锁城门，不许进出，镇民非必要禁止外出！” “还有，遇到有感染症状的人，立即带回押入大牢进行隔离，最后，注意自身安全，尽量避免直接接触！” 众捕快一时间目瞪口呆。 “听明白了吗！”，画雨叫到。 “是，属下领命！”，众捕快异口同声，随即出了衙门各奔东西。 “呼！——” 画雨长舒一口气。 “哥，你真威风！”，靈儿举起小手，竖了个大拇哥。 “这你也学会了，呵，靈儿，哥刚才紧张的要死…”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管家上前来恭敬的问道。 “先去看看张大夫吧…看他那边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第五十五章：苏醒 “对了，今天一早来自首的人是谁啊？”，画雨牵着靈儿，一边往王县令所在的书房赶，一边冲同行的管家问道。 “好像是个女的，是那个白凤…”，管家答道。 “白凤…白凤…” 画雨一边小声念叨，一边回想王小虎说的话，这白凤正是死者紫芸的好姐妹，怎么会是她呢？难道真的是名利之争？ “哥，到了…”，靈儿停下脚步，画雨还是拉着靈儿的手往前跨了一步才反应过来，想的太入神已经路过书房门口。 “哦哦，嘿嘿…没注意…” 这案子关自己什么事儿？眼下还是得先处理这妖气病毒的事。 “诶？张大夫不见了？去哪儿了？” 屋子里依旧是之前离开时的模样，王县令晕倒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靈儿闭上眼睛，灵巧的鼻子动了动，随即抬起小手，指了指，“那个方向” “那边…好像是今天早上我们过来的方向，这么说，张大夫回医馆了，多半又要去翻医书了吧…”，画雨猜测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管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从不干涉王县令决策，还是只知道听从命令，要么是自己完全没主见，要么就是完全的佣人。 “没办法…就只能等了…希望张大夫能找到治病的药吧…” 张大夫到底是个接触过妖的人，说不定他恩师留下来的书，还真有办法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画雨看向天空，这天当真是蓝得纯净。 这一等便是半天，眼看就到晌午，画雨是死死盯着胡老二，生怕他突然醒来有什么怪动作。 张大夫之前说胡老二只有五天的命，如今看来他现在是死不了了，甚至随时可能变成个妖怪。 “哥，不管发生什么事，靈儿都会跟着你的”，靈儿挨着画雨趴在桌子上，奶声奶气的说道。 这跟会读心的人说话就是省事，身边跟着一个能明白自己、能完全懂自己的人真是太难了， 此刻靈儿定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画雨在自责，要不是自己在地底下逞能，又怎么会放出这么一只邪恶的妖怪？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在地底下经历的一切是不是都没有意义。 “哥…我们出去买包子吧…靈儿饿了…”，靈儿在画雨身边转圈，嘴里不停念叨要吃包子。 “靈儿，你觉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两个没有晕倒呢？” 要说这直接接触的人，自然要加上自己和靈儿，可如今王小虎和鑫儿都已经昏迷不醒，难道是他们体质太差？画雨实在是想不通。 “不知道…饿了…靈儿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哥…咱们快走吧…” 画雨还未答话，就见管家急冲冲跑到门口，神情紧张。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干嘛这么着急？”，画雨起身问道。 “一边走一边说吧，衙门口现在乱成一锅粥了”，管家一边喘气一边说。 画雨看了眼床上的胡老二，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也就起身跟管家出了房门。 “现在衙门口还有人不停赶过来，大致可以分成两拨，一拨就是镇上的普通居民，一拨是青楼的人”，管家一边往衙门口赶一边说。 “青楼的人？那这也应该算是一拨人啊？” 镇上的人被限制外出，多半会心有不满，这也是人之常情，也就是说镇上的普通居民也好，青楼的人也罢，既然有着相同的目的，那就都该归为一类人。 “不，青楼的人相当一部分是来鸣冤的”，管家回答道。 “冤？有什么冤？”，画雨停下脚步，一脸不解。 “他们声称白凤是被冤枉的” “冤枉？她不是自首的吗？”，画雨直挠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个破事儿怎么净挤一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还是请代理县令您亲自去看看吧…”，管家脸上难掩焦急之色。 “好吧”，画雨叹了口气，还是接着往衙门口走去。 刚到衙门口，就见几个捕快脸上难掩无奈，因为他们就快挡不住一群要誓死挤进门槛的架势。 这些人一边往里挤，一边熙熙攘攘吼叫着什么，声音嘈杂听不太清，完全把守门捕快的劝退声压了下去。 画雨仔细听了几句，多半都是说自己要见王县令，为什么不让自己摆摊做买卖，还有的就不断喊是白凤是被冤枉的… 还有些难听的字眼儿，画雨主动忽略了，但还是难掩心中的烦躁。 “安静！别吵了！” 这一声画雨竟然不自觉提起内力，吼出来声势浩大，感觉身子周围都有声波激发出来。 靈儿拉着画雨的手紧了紧，画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 但这一声的效果还真不赖，在场捕快包括大门外的一群闹事者均怔在原地，停下推搡，表情僵在脸上，一脸不可置信，多半是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大嗓门。 画雨趁此机会开始解释。 “各位且听我一言，平安镇出现了未知的瘟疫，传染方式现在还不明确，潜伏期也不稳定，就连王县令都已经感染上，此刻我正是作为代理县令暂时接管，望各位父老乡亲配合一下。” 几秒钟后开始有声音开始表示反对。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代表王县令？” “就是，自从你来了，平安镇就乱了，你肯定才是凶手，白凤姑娘是无辜的！怎么能让个杀人凶手当县令？” “我儿就在你们衙门当差，现在他昏迷不醒，活不下去了呀” 一个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老妇人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掩面大哭。 “你儿子是谁？”，画雨问道。 “还能是谁，你们这群人平日里叫他胡老大，现在他病了，老二不知所踪，衙门的人不帮忙也就算了，带老大去看病，可你们就连医馆都不让人开啊”，这老妇人是越嚎越大声。 原本只有几个反抗的声音，又开始暴躁起来。 画雨拉着靈儿的小手，能明显感觉到靈儿小手在有意无意用力，画雨也觉得奇怪，自己好像非常容易激动，像是受不得一点儿刺激。 因为画雨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丹田处开始冒出缕缕紫红色邪气。 “哥，哥！”，靈儿大喊一声。 画雨这才稍稍冷静下来，刚才自己竟然捏着拳头，不自觉的浑身发抖。 怎么了？ 自己这是要杀人吗？ 是那妖气病毒的影响吗？ 这时，原本喧闹的人群慢慢平静下来。 “这…她怎么了？” “对啊，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晕倒了？” 画雨也看到，刚才在地上像是耍无赖的大娘，此刻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旁边的人推搡叫喊也没反应。 “难道是他？刚才他的样子有点不对劲，你们注意到没有…” 人群最前面有个中年大叔指着画雨，一脸惊恐。 “是啊，我也看到了…” “脸都扭曲了，像…像个怪物…” 七嘴八舌话风急转，开始抨击刚才画雨半癫狂的模样，就连身边的几个捕快，包括管家都不自觉后退了些。 “不是我，她也被感染，你们都给我离她远一点！”，画雨一边喘气一边吼道。 下一秒，众人是齐刷刷把目光移向画雨身后，由指指点点变成了惊恐状，呆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口。 “哥，他醒了！”，靈儿瞬间转身。 画雨也转过头，随即看到了一个人，一步一顿，晃晃悠悠朝着人群走来。 那人赤 裸上身，皮肤黢黑，身上挂着好几圈白布，脖子上还有一团团鳞片，他双眼血红，面目狰狞，像是刚参加完两千米长跑，在急促喘息，简直像具活僵尸。 “胡老二！” 画雨尝试叫了一声，他却没有回应，还是不断朝这边迈过来。 围在衙门口的人群有人大叫一声怪物，瞬间炸锅，四散而逃。 此刻大多数衙差都还在驱赶街上的人，就这么几个衙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知所措，举着横刀面向胡老二，颤颤巍巍往后挪。 “哥，他过来了”，靈儿奶声奶气的说着，表情十分淡定。 确实，这要是普通人，看到这模样一个人，大多都会像刚才那一幕，被吓得四散而逃，稍微有点本事的人，就会像身后的几个捕快，能保持理智不逃，也没胆儿上。 可是画雨和靈儿不是普通人，蛇妖头子都能打，这一小小的感染者，实在不够看的。 画雨正窝着一肚子气，二话不说，冲上去照着胡老二胸口就是一脚。 胡老二一脚便被踹飞好几米，摔在了地上，但他颤颤巍巍又站了起来，表情更加狰狞，应该是发火了。 这一脚，画雨虽然有怨气，但还是保持住了理智，在快要击中的一瞬间，收了好几层力道。 但这要是普通人倒下，那定是爬不起来了，看来这妖气病毒顶多也就强化一下人的身体强度，增加几丝暴戾。 虽然胡老二又站了起来，但这实力差距还是太大，画雨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还是决定瞬间结束战斗。 胡老二刚迈开一步，打算向画雨冲过来，画雨却是更快闪到了胡老二身后，伸出左手，一记手刀砍在了胡老二后脖子处。 本以为胡老二会应声倒地，谁知胡老二嘴里闷呼，身子顿了一下，却要反爪挠自己。 “我去…” 画雨眼疾手快，刚收回来的手刀，再次弹劈下去，这次画雨加强了几分力道，干净利落，胡老二终于是还没转身就栽倒下去。 “哥，接下来怎么办？” 画雨将胡母和胡老二安置好，靈儿问道。 “先去看看白凤吧，我想知道，是怎么个冤…” 在管家的带领下，画雨很快便来到了牢房。 “代…代理县令，我…不会也变成…那…那样吧…” 画雨早就发现管家一路上表情不对，到现在才开口，原来是被吓着了。 “不会，相信我”，画雨简单回答道，也不管他信还是不信，便示意他先退下，接下来靈儿还得读心。 看到白凤的小单间，她正靠在墙边，穿上了囚服，手上锁了铁链，倒是穿戴整齐，没吃什么苦，兴许是自首，衙门没有为难她。 这白凤人长得白白净净，只是此刻两眼无神，要是平日里到肯定是个大美女。 “你过来，问你点事儿”，画雨拉着驻足在牢房门前，直接招呼她过来。 跟电视里演的一样，牢房就是些木头栅栏，手能伸进缝隙，脑袋却是过不了。 白凤依旧是两眼无神，像具行尸走肉，来到画雨面前，画雨让她伸手，靈儿将手伸进栅栏搭在她手上。 不知道是靈儿这丫头长得俊俏，还是她此刻疑惑，眼神有一瞬间闪过一点辉光，随即又恢复了那幅波澜不惊的模样。 “你，不是凶手，为什么要替人来送死”，画雨直接了当开口问道。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画雨想了个办法，既然靈儿读心需要在庞大的记忆里搜寻关键信息，那干脆就引导被读心的人去想那件事就行了，这样便能省下大部分时间与精力。 白凤眸子动了动，随即又恢复正常，但一言不发。 这下几乎不用靈儿读心，都能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替罪羊无疑了。 前后不到一分钟，画雨便示意说没事了，拉着靈儿开始往外走，离开牢房。 “靈儿，到底为什么？” 第五十六章：民生 “抱抱…”，靈儿仰起头，一脸春光灿烂。 看美女，其实男女都爱看，一张天使般的脸庞，看了会让人觉得身心舒畅，画雨顿时觉得周围空气都清新几分。 “唉…真麻烦…”，画雨嘴上这么说，双手还是往上一提，靈儿就坐在了画雨手臂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画雨继续往外走。 “因为，她喜欢那个杀人凶手”，这个意识的靈儿难得的一脸认真模样。 “那，那个凶手是谁？” “emmmmm…杨正，杨掌柜…”，靈儿回忆了一下，答道。 “是他！？”，画雨停下脚步，“他这么做不怕砸自己招牌吗？而且紫芸不是头牌吗，为什么要杀她？仅仅因为她脾气不好？” “事实上，是误杀…” “误杀？”，画雨惊愕之余，继续迈开步子。 “嗯，就在案发前一天晚上，那个叫紫芸的和杨掌柜有过争执，因为紫芸觉得自己帮青楼挣了很多钱，但是她自己却没有得到多少，于是私底下找杨掌柜加钱，否则她就离开青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是一点都不假。 “其实紫芸并不想走，但是她见杨老板似乎不为所动，假装以死相逼，用剪刀对准自己脖子，杨老板信以为真，在夺剪刀的时候，剪刀真的就插进了紫芸的脖子” 这也太戏剧性了吧？要不是靈儿会读心术，这事儿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诶？不对啊，那白凤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画雨突然想起，这被读心的人是白凤啊，不是杨掌柜啊。 “因为杨掌柜和白凤私底下有不正当关系，出事以后，杨掌柜趁着夜深没有惊动人，出了紫芸的房间，去找白凤一起想办法，他也相信白凤不会泄漏这个秘密” “可胡老大不是说紫芸全身都腐烂了吗？” “杨掌柜也不是个普通人，否者他的青楼没可能顺风顺水发展那么好” “那他是什么人？” 确实，做生意的人，尤其是在整个镇上都有名气的人，肯定有背景，从上次王县令查案离开时的语气来看，就连王县令也客客气气的。 “白凤的记忆里没有他在青楼以前的信息，只不过他的房间里藏有各种杀人的毒药，包括将紫芸身体完全腐蚀掉的腐毒药也有” 这样的话，不管什么身份，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那他为什么不把尸体运出去，反而留在青楼呢？他就不怕引火烧身吗？”，画雨又问道。 “因为前段时间正好发生了几起命案，镇子里本就有人议论，都说死者全身腐烂，是有冤鬼索命，所以杨掌柜正好借着这件事的风头，把事情给盖过去” 只怕当日出了事已经是深夜，没有太多时间给杨掌柜处理尸体，反正风头正紧，衙门又一直在封锁消息，所以半会把两边的尸体联系起来，尸体出现在哪儿也就不重要了。 不过不对啊，那白凤为何会来自首呢？青楼的人又为什么会替白凤鸣冤？ 画雨还没开口问，靈儿就已经抢先回答。 “白凤的记忆里，好像杨掌柜这两日坐立不安，因为衙门好像盯着青楼不放，并未像想象中的那样，跟山里的尸体联系在一起” 也难怪，杨掌柜可能没有想到，山里的尸体全身大部分骨折，紫芸却只有全身腐烂而已，衙门很难将两边的尸体联系在一起考虑了。 靈儿咯咯笑了几声，又补充说道： “而且哥你在青楼查案的时候，更是出乎杨掌柜意料，他都被你搞晕了，衙门到底掌握了什么信息他也不知道” “哦，我明白了，所以白凤不忍心杨掌柜担惊受怕，也担心总有一天会查到杨展柜身上，所以悄悄前来自首，是这样吧？”，画雨得意的问。 “嗯嗯，哥你真聪明”，靈儿奶声奶气的答道。 没想到自己胡搅蛮缠惹了一通乱子，反而让杨掌柜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自己的错误害的整个镇子戒严，这案子可能要不了几日就能破了吧。 “白凤平日里是不是待人极好啊？”，画雨问道。 “哥，你怎么知道？”，随即靈儿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画雨知道靈儿是读取到自己的想法了，但还是回答道： “因为白凤若不是平日里待人好，是不会有这么多人相信白凤是个好人的吧，同时也只有这种老好人才会做替人背锅这样的事” “那哥，白凤是不是就有点可怜了？”，靈儿好像有点不情愿，说到底靈儿真的是本性善良。 “放心吧，既然咱们俩知道了，就不会让她冤死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过失杀人也是杀人” “嗯嗯，诶？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走了半天了…” “去张大夫那儿看看” 此时已经是下午，画雨已经抱着靈儿来到了大街上，大街上基本没什么人，大多数人都已经被赶回了家里，门户紧闭，冷清了不少。 地面上也全是垃圾，有的摊位都没收拾，店老板却不再摊位前，看得出来离开的很匆忙。 说不定中午的时候看见捕快驱赶人，立马就加入了抗议的队伍。 画雨注意到，街边的住户，偶尔有人会打开窗户缝隙，偷偷瞄自己一眼。 “哥…他们…他们…”，靈儿支支吾吾。 “他们怎么了？” “他们在悄悄议论，说你是怪物，衙门里还养了一只怪物…” “什么？！”，画雨狠狠瞪向那些窗户缝隙，那些窗户马上噼里啪啦关好，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 “唉，算了，他们可能也是被吓着了，不怪他们，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解释一下吧” “哦，哥，有人在叫救命…在那边…”，靈儿抬起稚嫩的小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我没听到啊” “有，哥，咱们去看看吧” 画雨还是相信靈儿的耳朵不会出错，只得顺着靈儿指的方向小跑过去。 连跑了几条街，就真的听到了一个老汉的哀叫声，还有几个叫骂声，这声音十分熟悉，画雨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正是今天在衙门跟自己唱反调的那几个人吗？ 画雨开始加快速度，那哀叫声也是越来越近，穿过一条小巷，终于是来到现场。 画雨顾不得许多，连跨几步，来到那几个抄起扁担要打人的捕快身前，背对着那几个捕快，扁担刚好砸在画雨背上，几个捕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手。 画雨将怀里的靈儿放下。 “靈儿，你先下来，哥处理点事情…” “哦，哥，要打架别忘了靈儿哦，靈儿帮你教训他们！”，靈儿挺起胸脯，一副小大人模样。 “好”，画雨嘿嘿一笑，掐掐靈儿小脸蛋，随即转身面向那几个捕快。 “怎么回事？”，画雨声音严厉，其实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代…代理县令，我…我们也是按照您的命令行事啊…是，是这老头不肯走，还有他们也起哄，阻挠办差…” 说话的捕快脸都快焦烂了，他这是怕自己。 画雨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中午有那么多人一副要造反的架势，感情是这些个捕快暴力执法，弄得镇民怨声载道，不反才怪。 “你们就是一群土匪，土匪，呸，有本事…有本事你们今天就打死我，老汉不怕…” 坐在地上的老汉，一脸苦瓜相，但说的话却很有骨气，就连身后的一群人也开始附和。 “是啊，有本事就打死我们…我们也不怕！” “你们衙门没一个好东西” “就是，衙门里养怪物，怪物养怪物，害了王县令，让个怪物当了县令，如今还不让我们外出，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不如今天就打死我们” “对！” 群情激奋，有些原本闭门不出，在门窗缝隙偷看的人也开始加入队伍，呐喊助威。 只不过，这谣言传的也太离谱了吧？ 早在画雨卖空心菜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这个镇子里的人太过悠闲平安，听风就是雨，更是把三人成虎这句话演绎到了极致。 画雨强压心里的怒气，靈儿也靠在画雨身边，抓着手丝毫不敢松懈。 画雨知道，她是怕自己突然暴走。 “各位，镇子里真的出现了不明瘟疫，王县令确实是感染上了，他现在就在衙门，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做了这代理县令，你们要相信我，我想帮你们！” 画雨大声将自己心里话吼了出来。 画雨哪里知道当个县令这么不容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舆论的力量不可小觑，不着边际的诋毁，能从心理上压垮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人。 “请大家配合一下，衙门已经在尽力想办法了，很快就会有办法的解决这场瘟疫的！” 画雨面对一众诋毁，将自己心里的怒气一压再压。 自从身体被邪气入侵，自己真的是太容易冲动。 “瘟疫？呵呵…呵呵呵呵…”，坐在地上的老汉大笑。 “你笑什么？你还是不相信我？你们还不知道这瘟疫的可怕，相信我，都回家去吧，尽量不要外出” “就算你说的瘟疫是真的，我老汉也没法回家” “怎么？你无家可归吗？” “哼，老汉有家，只是老汉独身一人，无儿无女，靠着卖菜为生，如今你们不要我等外出，只怕没被瘟疫害死，倒是先把自己给饿死了！” 一时之间画雨是哑口无言，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像也无从反驳。 “今天他们说衙门现在的县令是个怪物，我老汉刚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老汉今天左右是个死，你就给老汉来个痛快吧！” 画雨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口大口喘气，努力压抑心中怒火，自己费心费力想要帮忙，吃力不讨好倒落个骂名。 “你不要说了，靈儿刚才还觉得你可怜，现在靈儿觉得你也是个坏人，你欺负靈儿哥哥” 靈儿倒是先听不下去了，挡在画雨身前，双手叉腰，一脸奶凶奶凶的模样。 “你这小丫头，长得挺好看，就是欠管教，看老汉不抽你…” 这老汉坐地上挣扎着要起身，作势要打人。 “滚！——” 画雨提起内力一声暴吼，一圈声浪引得周围烟尘四起。 众人先是人仰马翻，站起来眼中尽带惊恐，随即四散而逃。 因为画雨丹田处又开始不断涌出紫红色邪气，一点一点想要将自己完全吞噬，画雨都不敢想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狰狞的模样。 “哥”，靈儿小手拉住画雨紧握的拳头，奶声奶气叫了一声。 靈儿仰起头，面向画雨，满面春光，笑的像朵花儿。 画雨接连喘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复。 “你们回衙门，尽量不要出来…”，画雨头也不回。 “是是是是是…我们走…”，身后几个捕快颤巍巍站稳，不断点头哈腰。 “哥，抱抱…” 画雨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将靈儿抱了起来。 “靈儿，我这是怎么了？” 画雨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老头给自己加了限制，自己为什么还会变成如此狂躁。 “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靈儿的哥哥，靈儿不会离开你的…” 靈儿搂着画雨脖子，圆圆的脑袋在画雨脸颊上蹭了蹭。 “谢谢你，靈儿” 画雨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往张大夫的医馆走去。 画雨抱着靈儿回到最开始的那条街，在那条街上才走几步就看到张大夫一个人念念叨叨，不住摇头。 看样子他是想去衙门找自己，不过看神色，像是没有什么好消息。 “张大夫”，画雨主动迎上去。 “哦，是你们呐，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张大夫停下脚步。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办法嘛…不知道算不算是办法…”，张大夫有些犹豫。 “张大夫你尽管说，需要什么药材，我尽力去找”，画雨直截了当说道。 “药材…不需要，我查了恩师留下的书籍，上面记载过一个类似的情况，只要将施术的妖杀掉，一切就会恢复正常…只是…现在你看…” 画雨知道，张大夫是担心自己除不掉妖精，反而把性命搭进去，这点画雨倒是不担心，重要的是，现在妖精去哪儿了？ “张大夫，我心里有数了，您先回去吧，尽量不要出门，接下来交给我们兄妹二人” 张大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原路回去了，转身离开之前留下一句万事小心。 晚上，画雨回到衙门，召集衙门里现有的人，将白凤一事尽数告知，并声称自己要去找治疗瘟疫的药物。 毕竟谁也不知道，衙门里谁会是下一个晕倒的人，要是因为信息传递不到位，而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那可能画雨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当然靈儿读心术一事没有透露，就只说是自己调查的结果，需要将此案重审。 重点是不管自己能不能回来，瘟疫的事能不能解决，自己走后是谁掌管衙门，都要秉公处理。 毕竟知道案情真相，只需要去收集证据，案子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然而正当画雨将事情交代完毕时，靈儿却拉着画雨的手叫了声：“哥” 靈儿还没开始说话，就见衙门口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那人一身衙门捕快服装，只是现在破破烂烂，浑身都是血，刚跨进衙门就趴在门口没了动静。 画雨赶忙迎上前，将那人身子翻过来。 那人双眼无神，嘴里不断吐着黑血，简单的说出几个单字：“是…是…你！？为…什…么…怎么…会…” 随即这人再没有了生命体征。 什么情况？ “哥，这个人…”，随即靈儿闭上双眼，灵巧的鼻子拱了拱。 “哥，它来了，那个方向…”，靈儿抬起小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画雨顺着靈儿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方向是… 城门… 第五十七章：人 “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看”，画雨起身，不顾满脸惊愕的一群捕快，拉着靈儿径直往衙门外跑去。 跑到街上，两步窜上房顶，这样能更快速到达城门口。 “一定要去吗？”，靈儿声音变得冰冷，瞳孔微微发红。 画雨抬起头，看了看天，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边，是靈儿切换意识的时间了。 “嗯，我得去”，画雨抱着靈儿，掠过一个又一个房顶，迎面划过脸颊是空气中夹杂着一股血腥味。 “你感觉到了吗，它这次好像更强了” “感觉到了，不过就算它再强，也应该有弱点，凭我们俩应该能打败它”，画雨眼睛始终盯着城门的方向。 “可是…我不想…”，靈儿冰冷的声音压得很小。 “为什么？”，画雨停在一处房顶上。 “不值得…这个镇子里的人，那么诋毁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们？”，靈儿紧锁眉头。 “靈儿，这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我不帮他们，他们都会变成怪物…” 画雨将靈儿放在屋顶上，半蹲下身子帮她整理了一下发丝。 “靈儿，若是你不愿意，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几秒钟，靈儿没有回应，精致的俏脸暴露在月光下，像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冰霜，静谧而唯美。 画雨起身，再次面向城门口的方向。 可就在画雨准备跳起的一瞬间，一只小手出现在自己掌心，感觉无比温暖。 “大笨蛋！”，靈儿低声骂道。 “小笨蛋，上来！” 画雨再次半蹲身子，背对靈儿。 “这可是你自己要背的！”，靈儿一边说，一边就趴到了画雨背上，双手搂住了画雨脖子。 “抓稳！” 画雨刚说完，便终身一跃，跳起十几米高，任由银白色的月光洒在身上。 一分钟不到，就能看到街道上有人大叫着往城中心转移，个个都惊慌失措的样子，画雨不由得加快了些脚步。 两分钟后就听见城门不远处的一处巷子里，传来阵阵哀嚎，同时夹杂着野兽般的嘶吼，听起来是那样狂躁、兴奋。 画雨背着靈儿来到现场一处屋顶，叫喊到：“放开她，冲我来！” 只见那蛇妖依然是蓬头垢发，双眼闪着红光，正用手掐着一个人脖子，嘴里还嚼着一团连着碎布的肉。 只不过他现在的形象属实有点辣眼睛，因为它一改之前半蛇人形象，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人形，就是没穿衣服裤子。 到底是刚化人形，没有一点羞耻心。 也难怪跑到衙门的那个捕快会说是自己，这蛇妖长着自己的脸，赤 裸身子满街杀人，唉，真是死不瞑目啊。 画雨刚叫完就把视野移开，毕竟靈儿这丫头能共享视野，看着那人光着身子，跟看自己光着身子有什么区别？ 只怕自己在靈儿心里的形象已经完全崩塌了。 那蛇妖吐出嘴里的烂肉，扔掉它手中半死不活的人，开始大叫着朝自己冲了过来。 画雨余光撇到它的动作，赶忙掉头就跑，跑的方向是城门外。 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在城里战斗可不是最佳选择，要想把损害降到最低，那么，最好的地方就是——城外将军山！ 画雨一般跑一边问：“靈儿，它还跟着吗？” “嗯” “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吧？进树林了有一会儿了呃…卧槽~” 靈儿还没回应，画雨却先大叫了出来，因为画雨踢着地上一根树枝，身子便往前一栽。 “你笨死算了！”，靈儿笔挺挺站在画雨身边。 要说猫的平衡性就是好，自己摔了个狗吃屎，人靈儿稳稳落地屁事没有。 “快起来，它跟上来了！”，靈儿叫到。 画雨拍拍土也站了起来，转身刚好跟蛇妖对上眼。 树林可不比城镇里面，城镇里面月光洒下来还能看得清路，如今这树林里面黑漆漆一片，偶尔有几片叶子稍微有些缝隙，能透过几点星光。 眼前的蛇妖身子隐藏在黑夜里，只能看清个大概，最显眼的便是一对血红色的眸子。 “杀…杀…了你…”，但那蛇妖却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 “学会说话啦？”，画雨惊奇到。 “血…血…回说…话…话啦…”，画雨一愣，这家伙居然还学自己说话。 “你把那些人恢复正常，饶你不死！”，画雨指尖凝聚出一道幽兰色真气剑刃，靈儿也靠过来，拉开架势。 “泥爸…拿些人…会服整场…挠泥不屎…哈…哈哈哈…”，蛇妖依然在学画雨说话。 不过这语气实属怪异，再加上后面那哈哈哈的笑声，明显就是在嘲讽自己啊！ 画雨实在是忍不了了，从来没觉得自己这张脸这么欠扁。 画雨抬起真气剑刃已经照着蛇妖脖子砍了过去，蛇妖半蹲下身子，真气剑刃闪着微光从它头顶掠过。 靈儿找准时机，也迅速冲了过来，单手成爪，直击蛇妖肚皮。 蛇妖虽然化作人形，但骨骼却像是橡皮，肚子竟然坳了个C型，靈儿硬是一击扑空。 画雨和靈儿重新站定身形，却见蛇妖半蹲着身子，随即嘴里传出来呕吐一样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滩滩湿答答的东西，掉在在地上的动静。 不用看也知道，这恶心的家伙定是从嘴里吐了一堆小蛇。 果不其然，一堆小蛇“嘶嘶嘶”蔓延过来。 “靈儿小心，这些小蛇可能有毒…”，画雨一边往后退一边叫到。 随即画雨看到靈儿的动作，才知道自己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靈儿迈着步子轻盈闪躲一堆小蛇攻击，随即从容单手一挥，三道能量激出，引得地面连环爆炸，断成节的蛇段横飞，随即化成一道紫烟。 只不过蛇节在化成紫烟的一瞬间会有一滩液体洒下来，有的撒在了旁边树干上、草叶上，下一秒树干草叶上开始刺刺拉拉萎缩，要是落在人皮肤上，恐怕两秒钟就会烂穿。 “靈儿，让我来！” 画雨一边闪躲，一边往靈儿身边靠，挡在靈儿身前，横手一挥，真气剑刃划出半圆。 一道月牙真气漫过地面，接触到的小蛇群及树干均漫上一层冰霜，那些小蛇被冰封不能动弹，既然不能杀掉，那就冰封。 正当画雨得意之时，身前传来“嗖嗖”两声，画雨刚斩下一击，身体略微有所僵直，眼看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自己腰杆传来一阵巨力，将自己推开。 画雨这才看清，那是两条笔直的蛇箭。 画雨刚稳住身形，就听见身后一棵树干上传来“咚”的一声，是那两支蛇箭插在了身后树干上。 随即那两条蛇箭便瘫软了下来，挂在树皮上，树皮传来“丝丝啦啦”的动静，又被毒腐了。 画雨惊魂未定，“呼，靈儿谢谢了啊，我太大意了…” “别分心，上面！”，靈儿冷声叫到。 画雨也感觉到了，抬头一看，蛇妖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头顶的树干上，嘿嘿嘿的笑，笑的人心里发慌。 紧接着，天上感觉有什么东西掉下来，落在脚边，低头一看，脚边的一块地正在冒烟，散发出被腐蚀的恶臭味。 刚开始是一团，紧接着是第二团，第三团，越来越密集…身边不断传来“丝丝啦啦”的腐蚀声音，被腐蚀草皮树干的恶臭越来越浓，感觉周围已经被一阵青烟包围。 画雨和靈儿只得不断被动左右闪躲。 正当画雨躲过一滴腐蚀液体，刚想站住脚跟，就感觉到脚下突然传来软绵绵的触感，画雨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刚感觉不对劲就如同触电般跳开。 余光撇到，那之前落在地上的腐蚀液体，竟然在自己的落脚点处瞬间化成了一条小蛇。 靈儿那边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她的身手比自己灵活，暂时无碍。 眼看是黑夜，自己的眼睛也帮不了靈儿多少忙，自己可没有猫的视力。 看来这蛇妖不仅是学会了说话，短短几天竟然都会耍心眼儿了，这一地的腐蚀液体就像是一堆地 雷，只要脚敢踩上去，马上就会出现一条小蛇给自己一口。 眼看面对如此密集的腐蚀雨，本就处在山林，可供自己走位的地方越来越少。 画雨眼看不行，心中一横，拼了！ 画雨提起寒冰真气，在胸腔压缩，顾不得左手食指传来的剧痛，大叫一声，寒冰真气激发而出。 周围一圈无论是地上还是树干上都漫上了一层冰霜，半空中落下的密密麻麻一堆腐蚀液体，也瞬间变成了一阵冰雨落下。 “靈儿！”，画雨大喊一声，半蹲在地上喘气，这戒指压不住邪气也就算了，限制力量限制的实在太狠。 靈儿神情一顿，立马明白画雨的意思，利用这一秒钟的空档，靈儿踩在冰霜地面上双腿一用力，靈儿整个娇小的身躯弹射而起。 蛇妖自然会迅速补足空缺，再次吐出腐蚀液体，不过这次不是密集落下，而是去追踪靈儿像是红色闪电般的身形。 靈儿在几棵树杆上不断盘旋上升，腐蚀液体像是机关枪子弹，也在不断追击着靈儿，只不过腐蚀液体终究只能打在靈儿的上一个落脚点。 最终，靈儿盘旋上升到一定高度，猛的一跃，直线扑向中心蛇妖所在的树干。 蛇妖自然不会给靈儿这个机会，嘴里依然在吐着腐蚀液体。 靈儿在空中，加上如此近距离，画雨担心靈儿没法躲避，看着这一切却是无能为力。 “靈儿，小心呐！”，画雨在地面上急得大叫。 就见靈儿在空中竟然旋转起了身子，蛇妖一时间吐出的几团腐蚀液体，险而又险的擦着靈儿身子空隙掠过。 下一秒，靈儿借着旋转的力量，双爪环绕，几道爪型能量激出，看起来到还真像电视剧里演的九阴白骨爪！ 眼看靈儿速度飞快，距离太近，明显感觉到蛇妖也是神情大变，这一击，它躲不开了！ 蛇妖顿时僵在了树干上，任由靈儿爪劲逼近。 紧接着空中传来巨大爆炸声响，引得烟尘四起，画雨站在底下直眯眼睛。 好家伙，靈儿的爪击竟然将整棵树的顶端撕成了好多碎块，树干中心更是直接被打成了粉末，任由清风吹飘散。 靈儿站在树干顶端，看着蛇妖和几根小树干一起落下。 原本枝繁叶茂的大树，就剩一根光秃秃的树干，月光也能透进来不少，照在地上与冰层交相辉映，美的出奇。 靈儿笔直站在树干上面，红色的小裙子被风吹的呼啦啦作响。 画雨的角度仰望看上去，靈儿瞪着微微发红的眸子，一脸漫不经心，她背后刚好是那一轮明月。 月辉披在靈儿肩上，看上去冷了好几度，此情此景，画雨只想大喊：“靈儿，你太帅了！” 画雨在地上激动的都快蹦起来了。 “还没完”，但靈儿一句话却泼了画雨一瓢冷水。 画雨转向蛇妖落下的方向，只见一堆断掉的树枝中间，一个黑色身影缓缓站了起来，双眼依旧闪烁着猩红的凶光… 第五十八章：援军 “怎么？这都不死？”，画雨惊呼。 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有烟无伤定律？这…这不科学！ 蛇妖缓缓站起来，甩了甩脑袋，突然它抬起头，仰天长啸，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震耳欲聋，响彻树林。 画雨正闹不明白它想做什么，就见它迈起步子冲了过来。 这时画雨才看清，原来蛇妖身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鳞甲，在月光下跑动起来闪闪发亮。 怪不得靈儿的攻击没有置它于死地，不难猜想它身上的蛇鳞自己肯定砍不进去了。 但是画雨知道的太晚了，蛇妖已经冲过来，画雨提起真气剑刃想要拦截蛇妖，蛇妖不管不顾，任由真气剑刃砍在它手臂上。 “噌！——” 真气剑刃砍上去就像碰到了钢板，即使蛇妖手臂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开始结冰，其攻势确实丝毫未减。 蛇妖的剑掌直插画雨胸膛，画雨眼看后退不及，赶忙在胸前撑起一层冰甲。 画雨受到冲击，胸前冰甲应声碎裂，蛇妖手指硬生生插进去一个骨节的长度，画雨赶忙起脚踹向蛇妖肚子。 但蛇妖站在原地纹丝未动，自己却受到反作用力往后栽倒而去，不管怎么说，结果都是好的，无论是它退还是自己退，都能避免致命伤。 画雨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一丝血，瞪着蛇妖大口喘气。 此时靈儿刚刚赶到，与蛇妖缠斗在一起。 其实冲蛇妖冲过来的第一时间，靈儿就已经跳下树杆，赶来支援，但蛇妖进攻速度飞快，靈儿还是来晚一步。 画雨瞬间怒火中烧，丹田处的缕缕紫红色邪气不断溢出，画雨这次没有再抗拒，任由这邪气将自己包裹吞噬。 画雨抬起真气剑刃，看上去最外层像是包裹了一层红色外衣。 与此同时，由于蛇妖全身覆盖了一层黑色鳞甲，靈儿此时的攻击却是起不了多大作用。 靈儿凭借灵动的身形不断攻击蛇妖，蛇妖拥有了鳞甲像是完全放弃了闪避，任由靈儿铁片似的指甲划在它身上。 难以置信的是，当靈儿的指甲划在蛇妖鳞片上竟然起了阵阵火花，这鳞甲当真防御力惊人。 也就是现在，蛇妖放弃闪避，硬抗靈儿爪击过后，蛇妖在空中回旋身子，一击鞭腿狠狠砸在靈儿肚子上。 靈儿整个倒飞出去，撞在一根树干上，脑袋粗的树干硬是被撞的抖了抖，落下许多树叶。 “靈儿！”，画雨冲着靈儿方向叫了一声。 下一秒，靈儿所在的黑暗深处传来阵阵痛苦的哀嚎，是靈儿选择变身了！ 果不其然，靈儿娇小的身躯急速膨胀，变成了一只大白猫！ 大白猫眉头紧皱，眼里同样闪着红光，爪子划拉了几下地面，一副要冲锋的架势，她也被激怒了。 画雨看准大白猫要冲击的一刻，顾不得左手食指的剧痛，又凝聚出一道真气剑刃。 脚下用力，画雨率先冲了出去，双剑齐斩。 蛇妖依旧自信的不闪不避，抬起一只手便想屈肘格挡。 发红的真气剑刃斩在蛇妖手臂上那一刻，发出巨大碰撞声响，蛇妖原本抬起的手臂硬是被压了下去，两道真气剑刃齐齐压在了它肩膀上。 大白猫也急速冲刺过来，抬起爪子便斜拍了下去，蛇妖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格挡，可瞬间就被爪子拍的半跪在地上。 蛇妖闷呼一声，随即张开嘴，一股腥味弥漫出来，画雨知道它这是要吐酸水了。 “靈儿，撤！” 画雨刚刚喊完，蛇妖嘴里便喷出一滩墨绿色液体。 蛇妖脑袋横着一扫，试图将自己和大白猫一起击中，但大白猫反应迅速，眨眼间已经往后跳开好几步。 画雨自己可不打算闪躲，身子一扭，原地旋转一圈，原本架在蛇妖肩上的真气剑刃在空中划了个半圈，从蛇妖腋下斜撩向上，砍不动，那就用锯的方法试一下。 真气剑刃足有一点五米长，整个剑身在同一个地方完整拉完，再坚硬的鳞甲也得开个口子吧？ 果不其然，真气剑刃前半段拉的时候毫无影响，但是后半段终究是让蛇妖腋下的鳞甲有所破损，真气剑刃后半段明显看到带出来几丝黑血。 画雨脚下未停，借着回旋的力量，脚下用力，踢在了蛇妖下巴上，蛇妖真个人倒飞出去好几米。 这一切说起来长，其实也就两秒钟。 画雨半蹲在地上，开始喘气，随即胸口和背上的冰甲开始被腐蚀掉落。 刚才画雨之所以没有像大白猫一样闪避，就是因为画雨在那瞬间撑起了一副冰甲，腐蚀的液体沾在冰甲上，在还没有腐蚀进去之前，将整个冰甲脱落。 但事情好像没有结束，因为画雨分明看到那蛇妖倒飞出去的同时，从嘴里吐出来一根黑漆漆的东西，正是之前那样的一支蛇箭！ 画雨刚喘一口气，身形还未稳，眼看蛇箭袭来，身子却是动不了。 画雨瞳孔瞬间收缩，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身影在自己身前掠过，正是靈儿大白猫。 大白猫用嘴接住了蛇箭，咬在嘴里甩甩脑袋，随后将瞬间瘫软的蛇箭吐在一边。 “干得好，靈儿！谢了，你又救了我一命！”，画雨长疏几口气。 大白猫这次没有回应画雨，而是直接又扑向了蛇妖。 画雨也赶忙起身冲了过去。 蛇妖刚才落地后，在地上滚了几圈，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不过画雨注意到，它的右手始终垂下，没有抬起来。 画雨大胆猜测，刚才的那一击应该是将它的手臂经脉给挑断了，它现在应该只能用一只手。 “靈儿，趁现在！” 画雨一边冲刺，一边大喊。 大白猫听到自己声音后，速度明显提升了几分，在蛇妖刚站立起身子的同时，大白猫就已经赶到它身前。 大白猫咆哮一声，脑袋一沉，将身形未稳的蛇妖身子整个顶了起来，极速往后冲撞去。 “咚！——” 蛇妖身子撞在一棵树干上，它嘴里发出一声闷呼，随即啐出一口血。 蛇妖身子刚要落下，大白猫却再次来到它身前。 大白猫抬起一只爪子压在蛇妖喉咙处，死死按在树干上。 蛇妖身子被钉在树干上，悬空的手脚不断挣扎，却无济于事，看的出来蛇妖想吐腐蚀液体，但是它现在被大白猫死死压住喉咙，根本吐不出任何东西。 只能“呃呃啊啊”发出嘶哑而低沉的喘叫。 画雨也赶到蛇妖身前，抓住蛇妖手臂抬起，另一只手凝聚出真气剑刃，在蛇妖腋下猛地一拉，道道黑血喷溅而出。 这次画雨用上了全身力气，硬是将蛇妖的一只胳膊给活生生锯断了！ 至此，画雨心头怒气全消，真气剑刃恢复了往日了幽兰色。 “靈儿，放它下来，我有话要跟它说” 大白猫半站立身子，压住蛇妖脖子的爪子并未松懈，却是抬起了另外一只爪子，猛地往蛇妖头上一拍。 蛇妖瞬间翻了个白眼，大白猫趁此机会松开爪子，蛇妖瘫软在地上，大白猫又伸出爪子将它翻了个个，用爪子死死踩在它大腿和背上。 半分多钟后，蛇妖才清醒过来，只是它现在无论如何吐腐蚀液体，也只能吐在他面前的一小块空地上。 连吐了好几口，它自己也就放弃了，画雨将真气剑刃架在蛇妖脖子上。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我杀了你，第二，我不杀你，你把镇子上的人恢复原样，我把你送回地下” “嘿黑…嘿嘿嘿…” 蛇妖是能听懂人话的，它能理解自己说了些什么，笑是个什么意思？ 随后画雨就发现大白猫不对劲，大白猫的脑袋偏向一个方向，像是嗅到了什么气息。 “靈儿，怎么了？” 画雨也紧盯着那个方向，慢慢的有什么东西向着这边靠过来了，距离较远，画雨也只能看到道道黑影。 下一秒，画雨震惊了，这些个摇摇晃晃的黑影，分明是一群人呐！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山下镇子里的镇民。 这些人有的穿着捕快服装、有的就是普通百姓，包括张大夫、胡老二、王县令、王小虎、鑫儿也在里面。 这些人有的是完全麻木，有的在浑身抽搐，像是处在半抗拒状态。 这些人站成了一堵人墙，在距离画雨十步的地方停下脚。 画雨尝试着叫了一下，但眼前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你想干什么！”，画雨冲蛇妖吼道。 此时此刻画雨算是明白了，之前大叫是为了召唤这些被控制的人。 “放…我…否…则…他…死…” 蛇妖一字一字往外吐，画雨还没反应过来，那人群中一个镇民浑身开始抽搐，口吐白沫，下一秒更是直接整个人爆开了。 血肉肠子内脏挂在临近的人身上，旁边的人也不为所动。 “放开他…放开他…” 一群人目光呆滞，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 “可恶！” 画雨开始犹豫要不要放开它。 自己可以在三秒钟之内将蛇妖脑袋整个锯下来，但蛇妖可以在瞬间心念一动，在场所有人都会在它脑袋掉下来的一瞬间全部爆炸。 画雨不太敢赌，可就这两秒钟的分神，却让画雨再也没法杀死它。 因为大白猫脚底下的蛇妖突然扭曲，血肉开始膨胀，鳞甲开始疯长，身体躯干被瞬间拉长。 画雨这才反应过来，想用真气剑刃去砍，却再难动分毫。 画雨和大白猫只得马上跳开，蛇妖已经完全变长变大，变得和地底遇到它时一样，光是脑袋就有半人高，已经是一条完全的超大黑莽。 画雨现在是十分懊悔，自己的一念之仁，错过了斩妖的最好时机，除非有奇迹出现。如今的自己想杀它，难于上青天。 画雨背靠大白猫慢慢后退，现在是根本没办法还手，那些被控制的人，就是人质啊！ 王县令、王小虎、鑫儿、胡老大、胡老二、还有张大夫都在里面… 大白猫像是不甘心，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身子压的很低，仿佛随时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不行，靈儿，它有人质在手，我们不能…”，画雨咬着后槽牙，从压缝里挤了几个字。 大黑蛇瞪着灯笼一样大的红眼，不断吐着信子，它好像也不着急，像是在享受猎物被逼至死角的快感，依旧慢慢游动庞大的身躯。 那群被控制的人也面无表情，排好队向自己挪动过来。 “靈儿，对不起…都怪我…”，画雨一边后退，一边摇头，陷入了无比的自责当中。 救不了别人，还把靈儿给搭进来了。 大白猫在急促喘息，依旧紧皱眉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阵阵呜咽声。 画雨听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一咬牙摊开手挡在大白猫身前。 “杀我，放了她！”，画雨吼道。 天真！ 画雨也马上反应过来，蛇妖又怎么会放过霊儿？自己根本没有谈条件的筹码。 大黑蛇的速度早在地下便见识过，自己根本逃不出它的攻击范围。 “靈儿，你走，我拖住它一下，你自己的话肯定能跑掉！” 但是大白猫没有丝毫要丢下自己独自逃命的意思。 大黑蛇停止游动，那可无比惊悚的脑袋往后缩了缩，画雨知道，下一秒会有一张血盆大口弹射出来。 画雨依旧张开双臂，挡在靈儿身前没有退缩。 “对不起，靈儿…” 画雨紧紧闭上双眼，脑袋侧到一边，接受死亡来临，正当那浓浓的血腥味弥漫至身前之际…… 突然！ 万里晴空一声雷鸣，响彻整片山林！ 画雨睁开眼，只觉得眼前一柱白光擎天，极度刺眼！ 画雨刚睁开眼却只能窥视这么一秒，不自觉抬起手臂挡在眼前。 随即耳边炸响起震耳欲聋的野兽哀嚎！ 这声咆哮在山林中足足回荡了好几秒才停歇。 画雨睁开眼，眼前的半人高的蟒蛇头张着巨嘴，那浓浓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些许烤肉的味道。 它那原本猩红的灯笼眼此刻已然失去色彩，这是完全死透了！ 而那些被 操控的人也歪七扭八躺在地上，应该是昏迷了。 “打蛇…打七寸…” 这是！ 画雨来不急欣喜，因为这声音无比熟悉！ 画雨抬起头，看到一白衣廋高男子，衣摆在微风中轻柔飘舞。 此人一头现代大背头，脸上挂着无比邪魅的笑，他双手背在身后，单脚点枪尾，而整个枪身雷电环绕，已经大半截插进了大黑蛇身体里。 来者正是消失了几十集的… 易枫… 学长！ 第五十九章：偷袭 “是你！” 画雨几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冒出两个字，手上依旧没有放松防御姿势。 刚才易枫学长虽说救了自己，但此刻他的突然出现，真不知是好还是坏，毕竟学长苦苦追寻的龙珠眼下正在自己身后。 “小雨，真高兴你没死”，易枫学长表情没有变化，脸上依旧是那副邪魅的笑。 画雨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学长的台词吗？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画雨下意识瞥了一眼大白猫。 大白猫此刻神情紧张，身子在不断颤抖，是在害怕？？ “找东西” 画雨是真想问，你不累吗？单脚站在枪尾上那么久，你不累自己这看着都累。 “你要杀靈儿就先杀了我！”，画雨怒吼。 “哈哈哈哈…放心，小雨，你们很幸运，龙珠我可以不要了” 易枫学长说完干脆利落跳了下来，硬是把画雨吓的浑身一抖。 只见学长站在银枪旁边，抬手凌空一抓，那柄浑身布满雷电的银枪像是听到了命令，猛地往上一冲，自己便从蛇妖身子里窜了出来，回到了易枫学长手中。 那柄银枪的枪尖带出些黑色血肉，但枪身上却始终一尘不染。 画雨不敢松懈，因为易枫学长提着银枪在向自己靠近。 那刺刺拉拉冒闪电的银枪，越看越吓人。 就在画雨心脏跳动到极速的时候，易枫学长终于是停下了脚步，随即以单脚为圆心，旋转半个圈，面向的却是大蛇的头。 画雨正闹不明白这易枫学长要干嘛，随即就见学长抬起银枪左右划了两下。 仔细一看，雷电银枪穿透力极强，直接在大蛇额头上留下了一个“X”。 但真正另画雨感觉到震惊的却不是这个，只见那“X”形状的伤口居然涌动了两下。 画雨正担心是不是这大蛇没死透，就见那伤口里面慢慢挤出来一个东西，悬浮在大蛇额前。 那东西是个圆球，微微闪烁着白光，但同时又浑身散发缕缕黑气，看起来十分神秘而诱人。 “这是？”，画雨其实已经猜到了，这定是那大蛇的妖丹，怪不得学长说不要龙珠了，原来是有可替代的东西。 学长没有回答，收招过后便想要伸手去拿那妖丹。 “等一下！”，画雨刚喊出口，便抢先一步冲了过去。 在学长的手刚要触碰到妖丹的一刹那，画雨提起内力凌空一掌，将妖丹用掌力打飞了出去，落在了不远处。 画雨赶忙拦在学长身前，“今天你必需给我一个解释，否则…否则我…” 画雨否则了半天自己都找不到话说，自己能干嘛？ 刚才跑过来完全是一时冲动，因为画雨实在是太想知道，十年前妖靈城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雨，伤口裂开了” 画雨自己都快忘了，刚才被蛇妖手指插进胸口一厘米多深，此刻突然跑过来，将原本凝结的伤口又再次崩开，正在往外冒血。 感情还真是有血光之灾，那云老头没有骗自己。 “别管这个，你回答我！”，画雨企图大声吼叫来掩藏自己狂跳心脏，是怕的。 “小雨，别逼我，往事我不想再提”，易枫学长语气凛冽了几分。 画雨猜到了学长会这么回答，转身就跑，跑向刚才妖丹落下的地方，将妖丹捡了起来。 再看学长，他一边摇头一边慢慢向自己靠过来。 “小雨，别闹了” 易枫学长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到现在都没有愤怒，简直跟上次那个死神一般的学长判若两人。 “你不说，我就毁了它”，画雨将妖丹捏在手里，能感觉到妖丹里面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画雨也没把握自己提起内力能不能将它捏碎，只是话到嘴边就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易枫学长停下脚步，仰天大笑。 是啊！ 自己真傻，要是把妖丹捏碎，那学长多半会再次将目标转向靈儿吧！ 但事到如今，画雨已经下不了台，天真的想依靠这个不是把柄的把柄，套点话出来。 “笑什么？快告诉我！”，画雨怒吼道。 “小雨，你就这么不顾你猫妖妹妹死活吗？我的耐心可不多了”，易枫学长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 画雨知道易枫学长没有开玩笑，因为能明显感觉到学长身上又开始散发出阵阵杀气。 “我…我…我不给，你先告诉我！” 画雨现在腿肚子都在打摆子，但还是在死撑，为了十年前的真相，自己说什么也要赌一把！ 就凭刚才学长能救下自己，那现在就赌学长不会对自己动手，也不会对靈儿动手。 下一秒画雨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只见学长将雷电银枪在手中舞了个枪花，摆手一甩将银枪插在了旁边，他自己却是整个冲了过来。 画雨刚刚反应过来，学长却是已经来到了身前。 画雨赶忙将手肘一歪，躲过了学长的抢夺，随即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边退一边叫：“靈儿！” 大白猫早已经在冲过来的路上，之所以自己能抽身后退，就是因为大白猫已经出现在了学长身后，举起爪子就要拍下去。 画雨稳住身形，看向学长方向，本以为他要跳开，自己得马上找准学长落脚点，发动攻击。 但谁知学长瞬间浑身炸满雷电，他整个人像是充满了能量，猛地往下一蹲，速度快的出奇。 画雨就只能看到原本站立的学长已经蹲下了身子，双手撑地，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更是直接翘起了一条腿，学长整个人姿势就像是只夺命蝎子，直截了当踢到了半站立的大白猫肚子上。 大白猫肚子感觉都凹陷了一块，随即大白猫庞大的身躯开始升空。 画雨瞪大了双眼，这简直不是人类的速度，大白猫攻击速度不慢，比自己要快上一大半，但就在大白猫举起爪子到刚落下一点，大白猫就已经中招。 整个过程一秒钟都不到，画雨根本就连叫靈儿小心的时间都没有。 但震惊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大白猫在半空张着嘴根本连叫都还没叫出来，就见学长原本是蝎子摆尾的姿势已经消失在原地。 画雨慌乱的找寻学长身影，随即在大白猫身后找到了学长，学长在空中扭动身子，旋转大半圈，一记鞭腿砸在大白猫后背上。 大白猫像是被数吨重的大锤笔直砸了下来，在下坠途中接连挂断了好几根大腿粗的树干，这才狠狠摔在地上，大白猫至此也只能痛苦的惨叫一声。 “不！” 画雨当然没有在原地看靈儿挨揍，只是整个过程不过两秒钟，实在是刚就跨出两步而已。 原本画雨冲向的是学长，此刻画雨径直跑向大白猫方向。 大白猫摔在地上，双目紧闭，在大口大口喘气，嘴角旁边有一滩血，可能暂时动不了了。 画雨半跪在靈儿旁边，眼前的一幕实在不是滋味，要不是自己冲动，自以为是，靈儿又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画雨浑身颤抖，也开始不由呼吸急促起来，因为丹田处的紫红色邪气在不断溢出。 学长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慢慢向这边靠近。 “你…你敢伤害靈儿…我跟你拼了！”，画雨声音颤抖着站起身子，邪气已经完全将自己包裹， 画雨指尖凝聚出一道紫红色真气剑刃，脚下一顿，已经猛地窜了出去。 画雨此刻很难再保持理智，心念还未到，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攻击也没有丝毫犹豫。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画雨陷入了更加狂暴的状态，比之前在古墓里的半癫狂状态还更甚几分。 也许是太过愤怒，左手食指的疼痛感越来越微弱，画雨的攻击更加肆无忌惮。 但学长终究是天才学长，比起刚才学长浑身炸满雷电的速度，画雨哪怕劈砍再狠依旧是跟不上学长的动作。 不仅跟不上动作，学长的极速更是能瞬间躲过攻击，转而反攻。 画雨早已经撑起冰甲，可是刚将冰甲撑开，学长拳头已至，冰甲又会瞬间炸裂成碎末。 画雨就是不断的进攻、被闪避、挨打、站起来这几个动作中无限循环。 但是画雨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有没有冰甲挡住强力拳头无所谓，因为自己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战斗就只有三个结果，自己败、敌人败、平手。 画雨的癫狂状态始终是有极限，在被接连打倒又站起来后，此刻画雨浑身是血，身子摇摇晃晃，手里的真气剑刃也早就恢复了往日的幽兰色。 画雨嘴角一边渗血，一边一瘸一拐向学长走去。 “别过来…”，学长也开始半弓着身子，双手被他狠狠夹在腋下，他浑身颤抖，身上杀意更甚。 画雨仿佛是看到了地底下的自己，易枫学长现在跟之前那次一样，又是在尽力限制他自己的杀意。 刚走两步，画雨身体各处传来剧痛，尤其是左手食指，都说十指连心，这疼起来就是钻心的疼，画雨直接扑倒在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嘴里不自觉挤出哀嚎。 而此时易枫学长像是控制住了自己，恢复了刚才的样子，慢慢走过来。 画雨不自觉将妖丹捏的更紧，刚才战斗不管多么痛都没有撒手。 “何苦如此”，学长站到自己身前。 画雨疼的说不出话来，依旧在地上半蜷缩着身子。 “把东西给…” 易枫学长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见大白猫恶狠狠冲了过来。 易枫学长闭上双眼，连连摇头，一脸风轻云淡。 易枫学长抬起一只手，面向冲过来的大白猫，像是要从掌心激发什么东西一样。 但就在易枫学长半转身子的一瞬间，画雨弹坐起身子，一根在蜷缩身子下面早就凝聚好的冰锥激射而出，直抵学长心口。 就在冰锥要插进学长心口一刹那，学长身子刚想让开，大白猫已至身前，刚好咬住学长抬起的手臂。 学长只能半侧着身子躲冰锥，但如此近距离，加上靈儿控制了绝大部分学长的行动。 易枫学长避无可避，小臂长的冰锥大半截直插进学长身体里，学长由于半侧着身子，冰锥插在了心脏右上方一些位置，躲过了致命伤。 “少瞧不起人啦！” 画雨趁此机会，立马站立起身子，狠狠一拳砸在学长脸上。 易枫学长英俊的脸庞都有些变形，大白猫适时松口，任由学长栽倒下去。 在学长刚躺倒地上那一刻，大白猫踩住了学长右手和右腿，而画雨半跪在学长左手上，一只手凝聚出真气剑刃架在了学长脖子处。 这一仗，是自己和靈儿赢了。 “现在，告诉我，十年前的真相！” “哈哈哈哈哈…小雨…你变强了…”，学长躺在地上，嘴里啐出一口鲜血，花了他半张脸。 这话听起来十分讽刺，毕竟自己是靠偷袭得手。 “少废话，快告诉我！”，画雨怒吼。 学长叹了口气，闭上双眼。 “十年前…” 第六十章：真相 “十年前…我亲手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 “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杀妖靈城的人！”，画雨忍受着身体疼痛，有些不耐烦吼道。 “我心爱的女人…正因为妖靈城而死…”，学长依旧紧闭双眼，沉浸在回忆当中，语气没有变化。 “为什么？还有…你什么时候有个心爱的女人？” 画雨从小便和易枫学长一起长大，跟亲兄弟无二，又是同是老师亲传弟子，经常在一起练武打闹。 易枫学长要是还有个喜欢的女子，再怎么样也该告诉自己啊？ “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我心爱的女人死去那年，我几乎每日都生活在煎熬里，那时候真想就这么随她去了，一了百了…” 易枫学长屠城那年，他刚好十六岁，学长居然早恋？ 画雨甩甩脑袋，“到底怎么回事？” 大白猫在一旁直眯眼睛，呼吸略带急促，呜咽了两声。 画雨猜测，此刻大白猫可能知道了真相，因为她会读心，但大白猫此刻没法说话，画雨也就不太在意，继续听学长讲述。 “我心爱的人，叫水涵月，跟我同龄，是个青春活泼的女孩，她是农村人，就住在深山里，靠上山采药，到镇子上卖药为生。 那一天，天刚下过毛毛雨，她在山里采药，哼着支山歌，歌声甜美动人，我执行任务回来的路上，恰好听见，跟上前去，当见到那道欢快活泼的身影，我的眼睛便再也移不开。 我一路悄悄跟随，不知道过了多久，跟着她到了一处悬崖边上，那个女孩看见一株生长悬崖边的草药，她想去摘，但天刚下过毛毛雨，路上有些湿滑，她脚下不慎，便要滚落下去。 缘分，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狗血而简单，我赶忙上前救了她，她惊魂未定，躺在我的怀里天真地问我是不是神仙…” 话至此处，学长苦笑几声，脸上再也绷不住，眼角已然湿润。 “后来呢”，画雨听到这里，也对那女孩产生了兴趣，学长为何要杀她？ “后来，我把原本给你买的灌汤包，都给她吃了，她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怪不得，有段时间，学长总说自己忘了买，买了好几年的东西，已经成为习惯，怎么能忘了？感情是骗自己，全喂了那个女孩。 “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我一出任务，都会循着那道歌声，去那山林里寻找她的身影，当时我很奇怪，为什么每次我路过那片山林，都能很快听到声音，迅速找到她… 有一天她嗓子哑了，我才知道，她每天都在山里大声唱歌，一大早到很晚才回去，我很感动，为了能跟她频繁见面，也开始不断接手妖靈城的任务，争取外出机会…” “那后来，你怎么又会杀了她？妖靈城的任务我一次也没有接过，到底是些什么任务？”，画雨有些被感动到了，身上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妖靈城的任务…哈哈哈…”，易枫学长突然狂笑不止，听得出太多无奈与心酸。 “妖靈城的任务，便是杀人啊！” 杀人！？ 画雨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吼道：“不！怎么可能？你骗我！” “这个社会上，有多少人一番风顺的？那些政客、商业巨头，想要往上爬就只能将对手死死踩在脚下，踩不下怎么办？ 有这么一个隐形的职业杀手机构，享誉黑白两道，因为处理事情干净利落，杀人手法千奇百怪，所谓的警方更是无从查起，这个机构便是妖靈城！” “所以…所以你就认为自己是个杀手，杀掉了自己心爱的女孩？”，画雨刚刚舒缓的内心，再次暴躁起来。 大白猫又呜咽了两声，画雨也没心思去猜，眼睛死死瞪着易枫学长。 “哈哈哈哈哈…小雨，我希望你永远不会体验到，因为不断的杀戮让自己着魔的感觉…”，易枫学长依旧笑的痛彻心扉。 画雨当然能体验，之前在地底下的时候，自己的模样就是个魔鬼。 “那天，我执行任务回来，只觉心中无限压抑，脑子里不断回忆起被杀的人身体炸开的模样，一直到那熟悉的歌声响起，才将我脑子里的血腥画面驱逐出去。 只是，当听到那声微弱的歌声时，一切都晚了，我心爱的人，胸口挺着一个血窟窿，她躺在我的怀里笑，到死亡那一刻还在冲我温柔的笑…哈哈哈哈…” 易枫学长的笑声里真是充斥着太多的自责与无奈。 “所以…所以你认为是妖靈城让你变成这样的？你就选择了杀害妖靈城的所有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又偏偏留下我一个人！”，画雨怒吼。 “妖靈城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除了你我二人，全是一群丑陋的妖…”，易枫学长说到此处，脸上换上了一层厌恶。 “妖！？我们那个时代还有妖？”，画雨难以置信。 “不错，我们那个时代，天地灵气已经极少，根本很难再孕育出妖，但是妖靈城本身便是一道极强的阵法，而作用，便是吸纳天地自然灵气…”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画雨吼道。 “妖靈城里面的妖，别看有的看着年轻，实际上都是幻化的模样而已，每一个都有近千岁的年纪，有的甚至已经迈过了这道门槛…” “可是，我以为每到千年，妖便会…” “不错，每厉千年，妖便会有一次生死雷劫，凡是能撑过此劫，便可再活千年，妖靈城与世隔绝，它们整日缩在里面，便是不敢面临生死雷劫… 也正是由于我们的时代灵气太少，难以维持妖靈城阵法运转，那群恶魔便将目光转向人类身上的生气，也就是人的灵魂，借着帮人杀人为借口，与此同时夺取人的灵魂… 而那些被杀的人大多数都利欲熏心，满满的求生欲，这样的人灵魂更能加充满生力，对于那群妖怪来说，无疑是最佳的补品。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妖靈城并不需要雇主料理杀人以后的事，少数情况下比较麻烦，雇主也会帮忙，所以妖靈城除了能得到力量，得到报酬，同时也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不对，你还是在骗我，刚才你说他们都已经千岁，那他们哪里又敢再出妖靈城？出去不是找死吗？” “哈哈哈哈…它们便是怕死，眼看能外出的年限越来越少，开始用人实验培养杀手，我便是第一人，小雨你…便是第二人！”，易枫学长再次无奈笑道。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画雨嘴里不停念叨这几个字。 “这也是我杀了我心爱的人之后，一直没有选择自杀的原因，我花了很长时间调查妖靈城的过往，终于是发现了这些秘密…” “我不信，你再胡说，我马上就杀了你！” 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个看起来十分奇妙的世外桃源，竟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再告诉你一点，我们原本不是是孤儿…分明是这群禽兽将我们父母杀害，再将我们带回妖靈城，想把我们变成他们获得长生的工具罢了！” “我让你别再胡说了！”，画雨丹田处又开始冒出缕缕紫红色邪气。 可就在这时，大白猫却浑身一抖，她双眼紧闭，从嘴里啐出一口黑血。 下一秒大白猫身子开始缩小，渐渐的恢复成了人形，但奇怪的是，靈儿整张脸包括身子全是黢黑，再也没有以前娇小可人的模样。 靈儿眉头紧皱，浑身在不断抽搐，嘴里不断发出哀嚎，同时还在咳出黑血。 “疼…”，靈儿艰难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靈儿，你怎么了？” 画雨赶忙也松开学长，收起真气剑刃，连手里的妖丹也一起松开，到靈儿身边，将自己的捕快衣袍脱下来给靈儿盖上。 靈儿眉头紧皱，表情十分痛苦，嘴里不断冒黑血的同时，也在不断发出痛苦的**。 “小雨，你这个哥哥…太失败了…她…就快死了…”，学长半坐起身子，一手捡起妖丹，一手将他胸口的冰锥扯硬出来，带出一滩血。 易枫学长丢下这一句话，摇摇头，转身便摇摇晃晃挪动步子，看架势是要去收枪准备离开。 “靈儿…靈儿她怎么了？”，画雨慌乱地将靈儿抱在怀里。 “是…是你！是你将靈儿打成这样的！”，画雨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冲学长吼道。 “我…我杀了你！”，画雨浑身紫红色邪气环绕。 画雨半蹲下身子，头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仰天长啸，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 由于实在太痛，画雨再也抱不住靈儿，只能任由靈儿滚落在地上，靈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画雨却只能双手抱头，将头猛砸地面，脑子里不断重复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 原本周围是一片漆黑，但在画雨眼里已经弥漫上一层猩红，越来越浓… 直到画雨整个身子完全被邪气吞噬… 下一秒，画雨扭曲的站起身子，眼看易枫学长晃晃悠悠的身子远走越远，指尖已经凝聚出一道红的发黑的真气剑刃。 “是你！我要你偿命！” “呀！——” 画雨猛地一蹬地，身子已经跨出去好几步。 易枫学长察觉到危险，转过身子，刚想闪避，却见他表情突然痛苦扭曲，捂住胸口半蹲下身子，他这是没有能力避开了。 画雨嘴里不自觉发出狂笑，眼看真气剑刃即将到达学长身前。 “哥！——” 滴答…滴答… 一滴滴黑色的血滴在自己手背上… 既温暖又是那么冰凉… 画雨瞬间清醒过来，赶忙收起真气剑刃，半蹲下身子拖住要瘫软下去的靈儿。 “为…为…为什么…为什么！”，画雨声音愈发颤抖。 “哥…”，这是这个意识的靈儿，第二次叫自己哥。 “这…不是你，清醒…过来吧，你学长所做的一切…不单单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你…” 靈儿声音十分细小，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插向画雨胸口。 “什…什么！？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画雨哭喊道。 紧接着靈儿再也没有了痛苦的声音，仅剩下眼角两行温热眼泪浸透画雨胸口。 画雨浑身紫红色邪气环绕，头痛欲裂，抬手一看，左手食指的空间戒指指环已经起了裂痕，这意味着戒指里的封印，失效了！ “啊！——” 画雨努力抑制自己杀人的冲动，强忍着脑袋像要爆炸一般的疼痛，这一次画雨始终没有松开手，紧紧抱住靈儿。 画雨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自己的血和靈儿肚子上的窟窿渗出的血交融在一起，触目惊心。 “还记得，我问你的话吗？”，学长一只手捂着胸口，晃晃悠悠站起身子。 “什么话！”，画雨暴吼道，现在画雨什么也不想听。 “我问过你，你不在意你妹妹的死活了吗，那个时候，你是否注意到她半张猫脸已经变黑？那时她已经中毒，只是她体内的龙珠暂时抵挡了一阵子，如今龙珠力量散去，她也就…” “什…什么！”，画雨再次陷入了震惊当中，且不说黑夜里本就看不太清，加上有过战斗，脸上有些黑灰也实属正常，但自己根本就没想到那会是中毒迹象。 “好好珍惜她剩下的时间吧…”，学长走到银枪面前，伸手一挥，刚碰到银枪，银枪便消失在原地。 画雨还沉浸在回忆当中，中毒？什么时候？ 毒，那就只能是蛇妖… 可是… 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难道！ 画雨突然反应过来，之前自己抢攻蛇妖腋下的时候，被一只蛇箭盯住，当时是大白猫帮自己挡了这一击。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 不！ “小雨，好自为之…”，学长再次摇头，慢慢转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靈儿…靈儿…哥…不会让你死…哥不会让你死…” 一口鲜血之后，那股邪气暂时消散，画雨嘴里不断念叨这几个字。 “我怎么在这里…” “哎哟…怪物啊！…” “你看这大蛇太恐怖了…” ……… 身后传来阵阵交头接耳的声音，画雨回头一看，原本在不远处歪七扭八躺着的人，已经有部分狼狈的站了起来。 “张大夫…张大夫…救…救救靈儿…” 画雨抱着浑身是血的靈儿，跌跌撞撞跑向人群，一边跑一边大喊！ “你抱着只猫干什么！” 人群边缘有个人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正是鑫儿，她身后还跟着王小虎、胡老大，张大夫等人，胡老二还躺在地上，他受影响最深。 “猫？”，画雨大惊，都有点不敢看向自己怀里。 但视线还是落在了靈儿身上，怀中哪里还是之前的人形，靈儿已经变成了一只血淋淋的小猫，双眼紧闭，呼吸若哟若无。 “张大夫…张大夫…，求你救救靈儿，救救靈儿！” 画雨抱着浑身是血的小猫冲张大夫哭喊，立时给张大夫跪下，眼角的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不断往外涌。 “什么？她是靈儿！”，鑫儿双手捂着嘴惊呼一声，“怎…怎么会…” “这…我…这…这我也…”，张大夫刚刚清醒，拍拍脑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张大夫也没有办法。 “到底怎么回事！”，鑫儿挡在张大夫身前，厉声问喝道。 “都…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求你们杀了我…” 画雨瘫坐在地上，抱着小猫，不断哭喊，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不断。 啪！—— 一记响亮打在画雨脸上，响彻黑夜。 画雨停止哭喊，呆呆看着鑫儿，嘴里碎碎念：“你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站起来，想想怎么才能救靈儿！” 鑫儿也止不住眼里的泪水，又是一记响亮耳光扇在画雨脸上，周围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救不了靈儿…没有人能救得了她…我只求一死…和靈儿一起去了…” 第六十一章：生机 “上次…上次靈儿也是…” 画雨瞬间瞳孔收缩，突然反应过来，要是这世上还有人能救靈儿，那肯定还得是他——靈儿的师傅。 “有救…还有救…肯定还有救…”，画雨抱着小猫起身，开始往一个方向跑，嘴巴里不停念叨，是一线生机，也是在安慰自己。 “你去哪！？诶…”，鑫儿诶了一声还是追了上来。 王小虎也想跟过来，但王县令咳嗽几声，他不得不放弃，转而搀扶王县令。 “你到底要去哪儿？”，鑫儿拉住满林子乱窜的画雨。 “我…我要去那个天坑…可…可我找不到路…”，画雨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跟我来”，鑫儿语气带着责怪，说完头也不回往一个方向跑去。 画雨紧紧跟在鑫儿身后，能明显感觉到鑫儿呼吸有些急促。 想想也对，鑫儿昏迷了这么久，眼下刚醒，又一路奔波，要不是鑫儿懂武功，换成个平常人，哪里还能像现在一样，满山坡跑。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画雨窜出树林，终于是来到了悬崖边上。 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边，照亮了临近的几条乌云，也照亮了整个悬崖边。 漆黑的树林和深渊与披上银辉的路面形成鲜明对比，感觉就像是身处两个黑暗世界的夹缝。 “有人！”，鑫儿在前面小声惊叫到。 画雨也发现了，立马停住脚步，不再向前。 那道黑影的脑袋被月光照的有些发亮，身形干干瘦瘦，那是个男人，双手背在身后，破烂的衣衫在微风中悄悄拂动。 “就是他，他能救靈儿…”，画雨咽了口唾沫，但是却没有上前。 “那还等什么？走啊！”，鑫儿叫到。 “我…我不太敢…”，画雨紧张的喉咙有些发紧。 这人啊，想不开，想寻死，可能就是那几分钟的事，但是在那几分钟以后能看到生的希望，便不会再寻死。 画雨脑子里回荡起了之前老头说的话，要是靈儿有什么三长两短… 画雨却又不敢再往下想。 鑫儿拽着画雨的衣服正要转身，却发现刚才老头所在的位置已经没有了身影，空了！ 画雨倒抽一口凉气，老头肯定是过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老头已经闪现至身前，身上爆发出强烈的肃杀之气，比易枫学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老头…我…我…救…”，画雨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画雨只觉得怀中一空，随即肚子上传来巨力，画雨根本连老头动作都没有看清，眼前便是一阵扭曲，身子整个往后栽倒而去。 画雨背上传来剧痛，想勉强站起身子，却怎么站不起来，只能无力背靠在树干上。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鑫儿大叫一声，话没说完，她的哀叫声却在好几米外的黑暗中传来。 随即没了动静，应该是晕了过去。 画雨丹田处又开始慢慢溢出缕缕紫红色邪气，受到攻击后，那抑制不住的杀人欲望又开始冒出来。 但这次，画雨无论脑袋疼成什么样，无论多想杀个人缓解疼痛，都只是紧紧攥紧拳头，咬牙坚持，直到双眼一片漆黑… …… 画雨感觉到嘴里有什么东西在流淌，盈润丝滑，像是久旱的土地迎来一场甘霖，画雨贪婪吮吸。 随即画雨睁开眼，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照在脸上，温暖而耀眼。 画雨抬手遮挡，直眯眼睛。 “我怎么会在这里…”，画雨想了想，随即浑身一震。 “鑫儿，靈儿呐？靈儿…靈儿…” 画雨想坐起身子，胸口、肚子传来剧痛，又撅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发现你一个人躺在这里，我看你嘴唇干裂了，给你找了些水”，鑫儿将用叶子叠成的简易容器递了过来，里面还有一点水。 画雨抓过来，猛灌了一口。 “昨晚那个人是谁？还有…靈儿为什么…”，鑫儿脸上写满了疑惑。 “那个人是靈儿的师傅…至于靈儿，如你所见，是只猫妖”，画雨淡淡道。 “那你们昨晚怎么会…弄成这样子？”，鑫儿皱了皱眉。 画雨将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后，遇到靈儿的事情，大概和鑫儿说了一遍，当然，画雨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这些事没有讲。 鑫儿先是满脸不可置信，随后却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那这么说，上次在墓里，就是靈儿变成了只小猫，从黄鼠狼掏的洞钻出去，从外面把机关打开了！”，鑫儿满脸惊喜。 “不过，你这个人做事不经脑子，还好靈儿师傅能救她，要不然…哎…算了算了…”，鑫儿话锋一转，欲言又止，满脸嫌弃加无语。 画雨没有搭话，靠在树干上，无奈仰着头，枝繁叶茂，林间偶有几声鸟鸣。 怪不得上次觉得树林里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鸟叫声。 “小靈儿肯定能得救的…”，鑫儿也干脆坐下来，靠在一根树干上。 这话是安慰画雨，也是安慰鑫儿她自己。 刚过几分钟，悬崖边传来几声咳嗽的声音，定是老头回来了。 画雨像触电一样惊坐而起，不料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口，画雨疼得龇牙咧嘴。 鑫儿也站起来，掺着画雨，画雨捂着胸口开始向着悬崖边走去。 几步路就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怀里抱着只猫，半蹲着身子正大口大口喘气。 “老…老头…”，画雨和鑫儿刚走到距离老头几步之遥的位置，正犹豫要不要再靠近一些。 画雨却是完全呆住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老头现在的模样，活像具黝黑的干尸，感觉就像是一副人骨架子上面搭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人皮，他在大喘气的时候，能直接看到心和肺的位置，皮包的肋骨下面有器官在规律涌动。 “过…来…”，老头苍老漏风的声音响起，惊醒了画雨。 “老头！”，画雨再也顾不得许多，挣扎着去搀扶老头，鼻尖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老头…对…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画雨半搀扶老头，将头埋在他肩膀上。 “哎…天意…天意啊”，老头声音虚弱的都快听不清。 “小靈儿她…她…怎么样了”，鑫儿也过来，在画雨身边警惕的蹲下，问道。 “你们听老夫说，靈儿体内的毒已经清理了大部分，但是…你们也看到了，老夫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救治她”，老头一边断断续续说，一边不自主地咳嗽。 “靈儿现在只有六天的命，你们把手伸过来…”，老头也抬起一只枯枝似的手，悬在半空。 画雨松开老头肩膀，规矩的将手搭在老头手心，鑫儿犹豫了一下，也照做。 随即画雨和鑫儿皆是神情一变，因为画雨脑子里正在闪烁图像，鑫儿也应该也是一样。 这些图像连起来就像…就像一张地图。 “你们得去这个地方，去到那里，就说你们是白煞之徒，兴许看在往日情分上，他们会救靈儿，你们到时候…算了，听天由命吧…” 原来这老头名字叫白煞，倒也是个威风凛凛的名字。 “好像有点远？”，鑫儿问道。 “说远不远，你们二人的话，最多五日便可到达…”，老头点头说道。 随即老头收回手，将怀里的小猫托出，画雨赶忙双手接下，抱在怀里。 小猫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了雪白的一层毛发，身体上有些看不懂的符文，能明显感觉到符文上有灵力波动。 小猫身材娇小，像只奶猫，两只耳朵上有点棕毛，看起来就像只布偶，十分可人。 此时小猫嘴角微翘，伴随规律的呼吸，紧闭双眼，像是在做一个十分美好的梦。 只是如今这小猫越是好看，画雨心里便越不是滋味，能救回来，便是上苍保佑，救不回来…画雨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给我吧，你身上脏兮兮的”，鑫儿过来轻轻将小猫抱在她怀里。 画雨看了看自己身上，浑身都是血污，自己现在活像个乞丐。 “去吧…”，老头颤巍巍站起身子，走到悬崖边，没有犹豫，径直跳了下去。 “喂！你…”，鑫儿刚惊恐跑出去一步，便被画雨拉住。 “没事，由他去吧…你别看他现在瘦成那样，人修为还在，只怕我现在也只能跟他打个平手，不，以命相搏的话，可能死的还是我…”，画雨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可是那下面…唉算了算了，一个个全都古里古怪…”，鑫儿转身便走。 “诶，去哪儿？”，画雨问道。 “先去我家”，鑫儿淡淡道。 “你家？我们不是要去地图上的地方吗？”，画雨疑惑的问道。 “你看看你的样子？咱们是一路要饭过去吗？”，鑫儿一阵没好气儿。 “再说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咱们得做好充足准备，你现在饿不饿？渴不渴？路上需不需要盘缠？下雨怎么办？你不怕靈儿怕不怕？你这人做事就是不动脑子！” 鑫儿叽里呱啦说教了一大堆，可算是把她从刚才起，心里便压抑已久的不满全都吐出来了。 不过，画雨没怎么听进去，不是鑫儿说的不对，反而她说的句句在理。 只是画雨一直在回想刚才老头的表现，似乎要去的这个地方不是那么简单，靈儿到底能顺利被救下来吗？ “喂！跟你说话呐！”，鑫儿停下脚冲画雨吼道。 “啊？怎么了？”，画雨回过神来。 “我问你地图记住了多少？”，鑫儿一脸不满。 “糟了…有些部分有些模糊…”，画雨惊恐道。 “唉，你这男人靠不住啊…”，鑫儿摇摇头继续往树林里走去，看样子，她有把握全都已经记下来了。 画雨呆住了，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真的有资格当靈儿哥哥吗？自己实在是…无能… 第六十二章：迷山 鑫儿家是隐居在深山里的一处小院，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早些年她父母就已经死了，虽说只有她一个人居住，但家里依旧打理的井井有条。 同样是一个人居住，画雨在天台的家，那就只能用狗窝来形容。 简单洗漱了一下，各自换了身干净衣服，鑫儿自然就穿她自己的衣服，是以黑色为主调的一套长衣，领口秀了些白线花纹，袖口扎好皮质护腕，最后披上一件黑纱，带上竹斗笠。 好家伙，一身黑，看起来干净利落，颇有行者风范。 据鑫儿讲，这套衣服她早就准备好了，想着有天行走江湖定会用上，今天就用上了。 不过，画雨穿的是鑫儿父亲生前的衣服，两人看起来气质上就大相径庭。 毕竟画雨现在身子骨看起来十分瘦弱，这个时空的人个个人高马大，此刻画雨穿啥都显得衣服太大，衣服宽松不说，手脚都缩袖子里，看起来十分滑稽。 不过也没办法，总比那套破破烂烂又血淋淋的捕快服好得多了，画雨只能不情愿穿上。 别的东西，无非就是些换洗衣服，碎银子，盛水的器具，雨伞等，这些东西都打包好背在了背上。 画雨还没有透露空间戒指的事，毕竟戒指现在有了裂缝，万一什么时候坏了，就全锁里面了。 鑫儿还背上了她的弓箭，从鑫儿家出来后已经快到正午，这就正式出发了。 刚开始觉得会一帆风顺，事实上也是，开头三天平平安安，就在画雨都放松警惕的时候，第四天终于是出事了。 眼下已经来到一座大城市，这城市是真的大，看起来规模比平安镇可能还要大上三四倍，进城的时候画雨特意留意了一下，这城市叫迷山城。 听当地的人讲，因为这座城挨着一座大山，山峰高耸入云，但是这山却不是寻常人能上的去的，人们曾试过登山，但走着走着人便会不自觉迷路，最后又会毫发无伤的出山走回来。 所以当地人叫这座山为迷山，这城在山脚下，就叫做迷山城。 “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刚入座，一个店小二过来招呼。 要不说是大城市，店小二打扮的也光鲜亮丽，跟平安镇的青楼有的一拼，可这只是个小饭店啊。 鑫儿家里的银子不算多，她粗略算过，省吃俭用够撑到目的地，于是现在就找了家不太起眼的小饭店。 画雨刚要答话，就听着隔壁一桌子人在讥笑，大致就是笑话自己是乡下人，没钱。 “你决定吧”，画雨干咳一声，冲鑫儿说道。 “你们这里最便宜的是什么？”，鑫儿才不在意，冲店小二问道。 此言一出，隔壁桌子可算是炸了锅，笑声越发放肆，夸张的前仰后合。 鑫儿将环抱在黑纱底下的手抽出来，猛地在桌子上一拍，柳眉倒竖，本来就说不上白的皮肤，看起来更是黑了好几度。 隔壁的桌子这次才消停下来，当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不再搭理这边。 “我们这里最便宜的是包子，不过…我们素来这里不让猫狗进店…”，店小二可能瞧见鑫儿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语气缓和。 刚才鑫儿掏手拍桌子的时候，撩动了黑纱，将她怀里的小猫漏了出来，店小二这才提醒说道。 “没听说有这规矩，就包子！”，鑫儿冷声说道。 “客官，您…您这是让我难做呀…”，店小二无奈答道。 看架势，鑫儿正要怼他几句，却走来一个暴躁的声音，“怎么回事儿？这么多客人不去招呼，在这儿聊天？” 来人是个店家主打扮的人，脑满肠肥，一肚子油。 “掌柜的，不是…因为他们是带猫进来的…”，店小二满脸委屈，声音细小。 “你不会赶他们出去啊！”，店掌柜一边儿吼，一边儿拿手指头戳小二的额头。 “是是是…”，店小二一边儿躲一边应允。 “客官…您看…您还是…”，店小二躲过了掌柜的手指头，赶忙冲鑫儿说道。 啪！—— 鑫儿一拍桌子立马起身，带翻了板凳，怒吼道：“我今天就是要在这儿吃，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画雨一看形式不对，鑫儿这几天可是窝着火呢，风餐露宿，过了几天苦日子，饱一顿饿一顿，要不是为了靈儿，人凭啥来受这罪？ 关键画雨也不懂安慰人，一路上话也没跟人说过几句。 老实说安慰也没啥用，因为罪魁祸首就是自己，靈儿一天没治好，自己便是一天罪人，根本从鑫儿那里得不到好脸色。 如今这事儿，说是鑫儿没法拿自己发火，用外人撒气也说的通。 “呃…鑫儿…咱换个…”，画雨结结巴巴还没说完。 “你闭嘴！”，果然，鑫儿是冲自己来的。 画雨深吸两口气，只好将后面的话又憋了回去，自从戒指裂开，自己便受不得气，随时有可能爆发。 正不知道如何下台，距离这里两桌的位置有人起身走过来。 之前便注意到，这里有桌人不一样，一桌五个人，但是打扮不是普通老百姓的衣服，而是武林人士，腰间都别着兵器。 此时来人年约三十，半边脸上别着黑色眼罩，是个独眼，一脸堆笑。 “掌柜的，这大热天的大家都不容易，我看这位姑娘也是个走江湖的，请掌柜的多多包涵”，说完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塞到掌柜手里。 掌柜的接过银子，在嘴里咬了一下，掂了掂，转而为笑。 “哦，好说好说，都不容易，这样，你们两桌人的饭菜费用给你们免了，哈哈哈…”。 那锭银子少说有十两，换算下来就是一万块，够几桌人吃顿山珍海味了。 “用不着，我们自己有钱”，鑫儿却是冷声拒绝。 其实画雨也觉得不妥，还不知道是处于什么目的，便白白拿人钱财，正要拒绝，就被掌柜的抢先冲小二斥责道： “愣着干什么？好酒好菜去端上来” 小二一溜烟儿便离开了，这么一来，根本就不给任何反驳的机会。 鑫儿冷哼了一声，将板凳扶正，气鼓鼓坐下，瞪了一眼画雨。 画雨无奈，冲独眼笑笑，说了声谢谢，独眼微笑回应，转身回到他自己的座位。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但没想到差点悔恨终身。 不一会儿小二麻利上酒上菜，说了声菜齐了便要走，画雨赶忙拦住。 “小二哥，看你人挺好，跟你打听个事儿呗”，画雨起身给小二倒了杯酒，递过去。 “客官请讲”，小二婉拒了酒杯。 “听你们这边的人说，这旁边的迷山很邪门，真的没办法上去吗？” “客官您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咱们这地儿，以前不叫这名，这迷山几十年以来，没人上的去，想要上山的人，全都又不明不白走回来了，早些年我也去试过，但结果还是一样” 一个城镇想要发展，如果当地有什么特色，那就容易的多了，刚进城的时候就发现这座城外来人口很多，有相当一部分是来旅游的，就是为了想要见识一下迷山之迷。 “一个人都没有成功吗？” “没有”，店小二摇摇头。 “哦，那没事了，你去忙吧，谢谢啊” 画雨本想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上山，因为老头给的图像记忆里，目的地确实是在山上，只不过记忆中的图像平平无奇，实在不像是会迷路的模样。 而且要是有的话，老头应该会提前告知，所以，这山里的事，定是在老头记忆之后的事。 “怎么办？”，鑫儿虽然在问话，但表情可没有丝毫松懈，满脸气呼呼的模样。 “呃，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试试…” “两位，不介意拼个桌吧，哈哈哈”，刚才的独眼又笑嘻嘻跑过来，根本不等回应，径直坐下，他的四个同伴往这边瞧了瞧，嘘了一声，便不搭理这边。 独眼坐下便是半侧着身子，面对鑫儿，给她碗里夹菜。 这架势，很明显是独眼抛弃自己的同伴，自己过来撩妹啊！ “拿开，我不吃”，鑫儿将她面前的碗拨开，又瞪了画雨一眼。 “兄弟，用你的酒敬你一杯，算是谢过你请我们”，画雨就算再傻也看明白了，于是将刚才敬小二的酒递了过去。 这当然是不礼貌的行为，但画雨要的就是不礼貌，让独眼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独眼转过身子，笑了笑，还是接下了酒杯，一饮而尽，又转过身子面向鑫儿。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画雨此举倒是显得自己不够大度了。 “姑娘叫什么名字啊”，独眼给鑫儿倒了杯酒，递到鑫儿面前。 “凭什么告诉你”，鑫儿稍稍转过身子，背对独眼。 这独眼，虽说瞎了一只眼，但五官立体俊朗，身材高大，估计浑身都是肌肉，从随手掏出十两银子的手笔来看，还是个有钱人，有气度，男人味儿十足啊。 这要是这长得丑的，鑫儿只怕早一耳刮子扇过去了。 “咳咳，兄弟，她不会喝酒，我来陪你喝一杯吧” 由于是方桌，画雨最开始与鑫儿是对立而坐，如今画雨起身，也坐到鑫儿身边，与独眼对立。 画雨身上要去接酒杯，独眼却将酒杯往后缩了缩。 “敢问，你是她什么人？”，独眼皮笑肉不笑。 “我…我…我们是是…是朋友”，画雨含糊答道。 “呵呵呵呵，作为朋友，刚才我喝了你给我的酒，为什么她不接我的酒？难道说，兄台看不上在下，连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独眼将酒杯放回桌面上，暗自摇头。 “这…可是…”，画雨坐回座位上。 鑫儿叹了口气，转身将酒杯抓起，一饮而尽，皱着眉头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虚握拳头，默不作声。 “哈哈哈哈，爽快，我们再喝一杯”，独眼起身，给鑫儿和画雨各自斟了一杯酒。 “来！今日有幸认识二位，实乃人生一大快事，干！” 独眼举着酒杯，画雨无奈起身附和，但鑫儿却坐着丝毫未动。 “我刚听说，二位要上迷山？”，独眼说话紧盯着鑫儿，仿佛要将她看穿。 鑫儿饶是不爽，也还是微微仰头，表示愿意听独眼说下去。 “没有我，二位怕是上不得迷山”，独眼坐下，将酒杯放回桌上。 “你有办法？”，画雨依旧保持着端酒杯的姿势。 独眼没有答话，伸出一根手指，沾了点酒，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迷山。 随后独眼凝成剑指，在两个字上面划动了几圈，手指刚定，迷山二字便噗的一声炸起了小火花，一朵蓝色小火焰在桌子上舞动。 “看来，二位不太感兴趣”，独眼见画雨和鑫儿没有回应，起身要离开。 “等一下”，鑫儿叫道，“我喝” 鑫儿抓起面前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画雨伸手想要阻挡，鑫儿皱着眉头躲过画雨的手。 “好，鑫儿姑娘真是爽快”，独眼重新回到座位上，又给鑫儿倒了一杯。 感情独眼从一开始便听到了自己叫鑫儿的名字，画雨正看独眼十分不爽。 饭店外面冲进来一个老头子，年约六十岁，头发花白，额头上包着白麻，一身补丁素衣，面容憔悴，但眼神里透着焦急，环视一圈，将目光锁定在了鑫儿身上。 “你杀了我女儿，还想跑？快，给我去衙门！”，老头子径直冲过来，抓住鑫儿肩膀便往后拉。 鑫儿有武功，老头子根本拉不动，随即往地上一躺，一边哭喊一边耍起了无赖… 这老头一看要么就是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要…… 碰瓷啊！…… 第六十三章：天真 画雨刚反应过来，想要起身，却被独眼抢先。 独眼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摔，酒花四溅，迅速起身，来到老头子身前。 “喂，你谁啊，你把鑫儿姑娘衣服弄脏了知道吗，还不快滚”，独眼厉声喝道。 “大家快来看呐，欺负人啊…杀了我女儿，还要打我”，老头起身跑到饭店门口，重新躺下，在地上打滚，一边哭喊一边拿头撞门框。 此举吸引了大多数人驻足观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将饭店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大哥”，刚才那一桌子四个小弟围上来，站在独眼身后，像是在征求意见。 独眼点头，那四个小弟立时出动，将地上的老头子架空，抬出门去了。 独眼招呼门口看热闹的人，解释说是老头子喝醉了发酒疯，众人这才唏嘘而散。 “鑫儿姑娘，咱们回座位上继续喝吧” 原本画雨和鑫儿都已经站在门口，看那四个人想要将老头抬到哪里去，此刻独眼拉着鑫儿的手腕开始往座位上走去。 鑫儿一开始想挣脱，但是尝试了几下，已经到了座位上才挣开。 画雨跟着回到座位上，鑫儿又狠狠瞪了一眼画雨，画雨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独眼解决了这碰瓷老头子。 “来来来，别让这些人扫了兴致，咱们继续喝”，独眼说话已经紧紧盯着鑫儿，鑫儿埋着头，轻轻抚摸靈儿小猫，没有回答。 “哦，好，谢过兄弟，敢问尊姓大名？”，画雨举杯问道。 “好说，在下姓洪，别人都叫我洪独眼，哈哈哈，来来来，一起干了这杯” 洪独眼看起来除了有些好色，倒还真是个爽快人，大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意味。 鑫儿犹豫了一下，还是举杯同饮。 不一会儿，独眼的四个兄弟也回来了，独眼招呼了一下，那四个兄弟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画雨见了，要招呼他们几个一起过来，被洪独眼拒绝了，让不用管他们。 接下来，洪独眼给画雨讲述起了迷山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名，自己在迷山里面摸索出的线索，和成功的经历等等。 话多，酒也喝的不少，鑫儿不算白的脸蛋已经悄悄爬上两抹红晕，睡眼惺忪双目迷离，趴倒在桌子上。 “鑫儿，鑫儿？”，画雨拍拍鑫儿肩膀，却不见醒。 “画兄弟，我看这样吧，饭菜都吃的差不多了，这家店是可以住店的，我去开个客房让二位好好休息一下吧” 眼看鑫儿现在是没法赶路了，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如此，谢过洪兄，真是出门遇贵人啊”，画雨感激得紧。 “画兄弟不用客气，咱们都是朋友了”，洪独眼答应完便去前台。 画雨想将小猫抱过来，伸手在鑫儿怀里，却发现鑫儿手紧紧搂着小猫，画雨用力便能掰开，但想想还是算了，一路上鑫儿对小猫的照顾无微不至，就像是妈妈对待自己孩子一样。 画雨实在是不忍心打破这点滴的美好。 “画兄弟随我来，房间已经开好了”，洪独眼说完便要帮忙抱鑫儿。 “哦，不劳烦洪兄了，我自己来就行了”，画雨起身挡住洪独眼，独自将鑫儿用公主抱抱起。 “画兄弟力劲不小啊”，洪独眼一边上楼一边在前面称赞道。 “洪兄过奖了”，画雨客气道。 “画兄弟，我的房间就在隔壁，你的房间在左手边，等你们休息好，我们再一起吃个晚饭，明日一早就启程如何？” “好，谢过洪兄”，画雨粗略算了下时间，加班加点赶路，比预计的已经提前了一天，可以休息一下再走，这几天也真是苦了鑫儿了。 房间是一排，这家饭店就只有这三间住房，鑫儿的房间在正中，画雨在相邻的左边一间，洪独眼的屋子在相邻的右边一间，要是有什么事能及时照应。 画雨和洪独眼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关上门，画雨长舒一口气。 这个时代的酒，就跟醪糟一样，喝的时候没啥感觉，虽说比不上现代，但后劲儿还是有的。 尽管如此，画雨也没有回到床上，而是端了条椅子，将耳朵靠在了与鑫儿房间共用的墙面上。 毕竟洪独眼好色，虽有求于他，但也没有对他完全放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雨迷迷糊糊听到楼底下下有些熙熙攘攘的声音，像是在吵架。 画雨推开窗，这窗户刚好临街，正好能看见楼底下的情况。 楼底下已经再次熙熙攘攘围满了人，将饭店门口围了个半圈，中间的空地上有块白布，盖着什么东西，从形状上来看，那是个人，死人。 死人两边站了两个人，看穿着是两个捕快。 人死了关饭店什么事儿？ 难道饭店里的饭有毒？ 画雨正闹不明白呢，就见楼下走出来一个捕快，捕快身后跟着一个脑满肠肥的家伙，正是饭店的掌柜。 由于是俯视看不到掌柜的表情，只能从肢体动作和他的怒吼看出来，他此刻极度不爽。 把一死人停在饭店门口，谁能舒坦？ 但是当捕快将白布掀起一角，掌柜的立马闭嘴了，因为这人他认识，不光他认识，只怕这饭店里有不少人都见过，正是刚才在门口撒泼的碰瓷老大爷。 “这人死在一个巷子里，据街上的人说，这人曾经在你们这里发生过争吵？”，掀开白布的捕快厉声问道。 此刻最惊讶的人不是掌柜，而是画雨。 这…难道说… 画雨随即反应过来，快步冲出房间，就看到走廊上洪独眼的房门是开着的，画雨心中大叫不妙。 来到鑫儿门前，将门踹开，往屋子里望去，床上根本没有人，一屋子只有酒气。 画雨赶忙又赶到洪独眼的房间，里面依旧没有人，但是画雨却发现屋子里的窗户是打开的。 但这窗户却有两个，一个是面向街道，另一个窗户是在房子侧面，侧窗打开，刚好就是一处较矮的房顶，从这里下去，要是普通人可能费点力。 大概三层楼的高度，跳下去指定把别人瓦房砸个坑，但是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这就不是什么难事，跳下去直接就如履平地。 屋顶没有人走，所以瓦片上有脚印可以说是十分显眼，画雨毫不犹豫，跳出房间，稳稳落在房顶上，开始追寻脚印。 看的出来他们逃的很急，连处理脚印的时间都没有。 如此说来，定是自己在迷迷糊糊之际，洪独眼等人就开始动手，但不巧的是楼底下一阵喧闹将自己吵醒，他这才加速仓皇逃走，连他们自己的房门都没关。 也就是说，自己跟他们的距离不会太远，能追上！ 画雨想到这里不由加快了些脚步，却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有些提不上力气。 越是加速移动，这种无力感就越发强烈，自己的酒量还没差到这种程度啊？ 难道！ 酒里被做了手脚！ 画雨后背冷汗都下来了，这样下去，便追不上了！ 所幸的是，画雨接连跳过几个房顶，就发现一边寂静无人的小巷里，有几个人在歪歪扭扭。 画雨站的高，看的远些，他们前进的方向是条死胡同。 画雨赶忙停下脚步，往下冲去，刚跳到巷子口，那几个人便齐齐转过头来，他们手里攥着的鑫儿手脚还在微微扭动。 看样子鑫儿已经恢复意识，但是却被其中一个人用一块布捂住了口鼻，她还在挣扎。 眼看鑫儿双眼迷离，没了动静，那几个人便半架着鑫儿笑嘻嘻看向画雨。 因为画雨已经将一只手扶在了墙边，大口大口喘气，周围的一切在画雨眼中看来都在旋转，药效还没过去，反而像是药效到达最佳的时段。 画雨强撑着站定身体，“放开她…” “画兄弟，好东西啊，这只妖精，兄弟我就收下了”，洪独眼指了指其中一个小弟手里的小猫。 “你…到底是什么人？”，画雨使劲儿眨眼，甩甩脑袋，不让自己倒下去。 “哈哈哈哈…今天真是太幸运了，得到一只妖精，还得到了个美人，哈哈哈哈…”，洪独眼笑声愈发变态。 “可惜啊，那个老家伙突然出来搅局，死了也不安份，还出来扰乱我的计划，要不然，就凭你，又怎能追得上我？哈哈哈哈啊…” “可恶…”，画雨现在是一步也动不了，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身体不在了，能强撑着身体不倒下已经是极限。 “大哥，不如…嘿嘿嘿嘿…”，一个小弟站出来，笑嘻嘻的冲洪独眼说道。 “画兄弟，年纪轻轻就出来闯江湖，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分不清吧，哈哈哈哈，我就是坏人啊，啊哈哈啊哈啊！”，洪独眼一边笑一边舔舌头。 原来那个老头子是想救鑫儿，从他披麻带孝来看，他的女儿之死肯定与洪独眼脱不了干系，只是现在明白的太晚了，自己实在是天真！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把她们…把…”，画雨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洪独眼一脸淫 荡转身，面对着鑫儿。 其余几个人，一个抱着靈儿小猫，另外三个架着鑫儿，将其悬空，立着摆了个“大”字。 洪独眼伸手将鑫儿的脸拨过来，伸出舌头在鑫儿脸上游走，发出吸口水的动静和享受的喘息。 鑫儿此刻也不知道意识还清不清晰，只是双眼惺忪，没有任何反应。 “住手…”，画雨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喊出这两个字。 洪独眼开始伸手在鑫儿身上用力揉捏，一边贪婪的发出炫耀的闷哼，一边开始去解鑫儿的衣服。 “杀…杀了你…”，画雨丹田处开始冒出紫红色邪气，逐渐萦绕全身。 鑫儿的外衣已经被扒了下来，露出了白色吊带，上面还秀了一大一小两朵荷花，贞洁无瑕。 几个人脸上的淫笑僵在脸上，“大哥，那个人…不对劲…他…他过来了…” 洪独眼头也不回，“怕什么，吃了咱们的药，一点内力也提不上来的，你去，将他绑起来，我要让他看着咱们几个享受，哈哈哈哈哈…” “是，大哥”，那个人不情愿地将鑫儿的腰带捡了起来，开始往画雨走去。 “大…大哥…”，由于洪独眼是背着画雨，看不到身后的情况，另外一个小弟声音颤抖叫道。 洪独眼刚好将鑫儿吊带扯下一角，将漏不漏，这是一个女人最惹火的时刻。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洪独眼显然不耐烦了，厉声吼道。 洪独眼见那小弟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于是他打算自己转身看，一转身他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因为画雨正歪歪扭扭挪着步子，眼里像是在喷火，手指尖凝聚着一把猩红的真气剑刃。 画雨刚路过那攥着鑫儿腰带的小弟，那小弟的头便滚落在地上，眼里充斥着惊恐，死死盯着洪独眼。 “怎…怎么会…”，一时间洪独眼像是满脸不可思议，连躲都忘了躲。 画雨已至身前，浑身爆发汹涌的红色邪气，抬手真气剑刃斜劈向上，洪独眼这才反应过来要躲，可是距离已经十分靠近，洪独眼侧身跳开。 一条手臂被撩向半空，跳开的洪独眼瞪大了眼球，直到肩膀上开始喷射血液才反应过来，手没了。 “啊！啊！上，给我上，杀了他！”，洪独眼靠在巷道墙面上痛苦的大叫。 那三个小弟相视一眼，将鑫儿和靈儿小猫松开，抽出腰间的刀，齐齐压了过来。 画雨抬手横斩，三人举着的刀应声而断，但三个人没有迟疑，迅速站位，站到了画雨的三个角，呈三角形。 画雨此刻手脚并不灵活，只是勉强能使用红色邪气，不过此刻的头疼欲裂倒是让原本昏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画雨正欲抬手攻击，就看到三个人迅速变换指印，齐声大喊：“三缚囚笼” 只见三人面前像是有三道白色激光射出，三点相连，随后延展成壁，看起来就像是无法穿透的玻璃。 画雨伸手试探，随即缩手，不仅没法穿透，反而还会像触电一般。 整个屏障看起来就像是个三棱柱，顶部也被封住，只比画雨高一点点。 随即整个空间邪气萦绕，连邪气也跑不出去，看来这个小空间还是密封的，呆久了怕是要被活活憋死。 一旁的洪独眼张嘴像是在说些什么，他在自己胸口几个穴道上点了几下，应该是止血。 随即洪独眼过来站在屏障外面，动作浮夸，像个哑剧小丑。 画雨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只能看他在外面狂笑。 画雨抬起真气剑刃劈砍了几下，却是根本砍不透，但是画雨也没有放弃，仍然在不断挥砍。 洪独眼转身，开始向着地上躺着的鑫儿走去，这模样了，他竟然还想要！ 随着劈砍，画雨发现自己的动作比起刚才流畅了些许，这是药力在减退，想来是邪气释放，加速了药力挥发。 画雨尝试了一下，果然开始能提起内力。 画雨不再犹豫，开始释放体内的寒冰真气，短短几秒钟，洪独眼刚刚走到鑫儿面前，正欲蹲下身子。 整个屏障就已经看不清外面了，因为这个立柱空间开始结冰，眼看时机到了，画雨抬起真气剑刃用力横斩，冰柱屏障应声炸裂。 画雨身边紫红色邪气与冰霜白气环绕，刚才施展阵法的三个人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应该是发现阵法空间结冰，就已经跳开。 画雨也不打算给他们反应时间，快步冲到一个人身边，说是快，也比一个普通人快不了不少。 剑光闪过，又是一颗人头落地，这次连血都飚不出来，因为伤口整个被冻住。 其余两人见状要逃，画雨赶忙冲过去，飞起一脚踹在墙上，随即借力转向另一边，一剑穿胸。 画雨左顾右盼，却发现洪独眼早就跑没影了。 回到刚才被踢到墙上的人身边，揪住衣领抓起，吼道：“谁？你们到底是谁？” 此言一出，画雨自己都惊呆了，这还是自己的声音吗？ 根本就是个魔王的声音吧？ “我…我…我们是奇门的人…你…你…怪物…师兄会给我报酬，你…你会被门派讨伐！” 画雨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原来是尿都吓出来了，这家伙用最怂的姿态，说着最狂妄的话。 “你们门派在哪里！”，画雨暴吼，简直就像头野兽。 “哈…哈哈哈…怪物，呸！哈哈哈哈…” 画雨被激怒，抬手凝成一根二十厘米长的真气剑刃，在这人身上不断进出，连捅八十几下。 一边捅，一边吼：“说不说、说不说…” 等到画雨稍稍清醒一些，却发现眼前的这个人，脸上挂着极度的痛苦。 他只有上半身被自己攥在手里，下半身早就被戳断掉落在了地上，肠子内脏更是遍地都是。 画雨这才将他像是破布娃娃一样扔掉。 画雨回到鑫儿的位置，双腿一软，整个人半撑在鑫儿上方。 鑫儿此刻上半身就只有一块肚兜，她双眼紧闭，脸颊因为醉酒泛红，丹唇微启，胸口伴随呼吸规律起伏，身上充斥着酒味与女孩子特有的体香。 画雨扇了自己一耳光，清醒不少，将眼睛从眼前诱人的画面上移开，摸索着将鑫儿衣服穿好。 画雨将靈儿小猫抱在怀里，退开好几步远，这才靠在墙边闭着双眼，大口大口喘气，不知道是药效还是什么原因，只觉得体内血气翻涌，心脏像是要炸出来一般。 好在伴随红色邪气慢慢开始消散，内心也渐渐平复。 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雨抱着小猫终于是放声哭了起来。 自己杀人了… 自己终于是杀人了… 第六十四章：追兵 “咳咳咳咳…我这是在哪儿？”，鑫儿醒了过来，咳嗽了几声，拍拍自己脑门，又甩甩脑袋坐起身子。 “我…我…我是不是…”，鑫儿看了地上几具尸体，像是想起了什么，捂着嘴瞪大双眼，花容失色。 画雨伸手擦了擦眼角，赶忙跑到鑫儿身边蹲下，伸出一只手搭在鑫儿微微颤抖的肩膀上。 “没事，没事，你没事，什么事也没发生”，画雨想安慰，只是没想到自己声音也是抽抽搭搭。 “你…你骗我，你骗我…”，鑫儿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随即反驳道。 “没有，我没有骗你，你仔细想想，你被他们迷晕那一瞬间，我就及时赶到了”，画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 “真…真的？”，鑫儿伸手搂住画雨后脖子，跟画雨抱在一起，眼泪再也憋不住。 “我…我好怕…”，鑫儿抽泣道。 “别怕，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画雨想伸手也搂着鑫儿，但最终将抬起的手放下。 “哎哟…死…死人啦！死人拉！”，巷子口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那男人迟疑两秒后赶忙跑开，一边跑一边喊。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画雨缓慢起身，将鑫儿也扶起来。 “他们…”，鑫儿扫视了一眼血迹斑斑的巷子，欲言又止。 “回头再给你解释…” 画雨拉着鑫儿的手往巷子外跑去。 眼下确实不是逗留的时候，且不说巷子里的几具尸体，就算是饭店门口老头子的尸体也说不清楚，现在不光是要跑，连回饭店拿包袱也不行，出来追洪独眼的时候，就没带包袱。 而且饭店肯定已经被封锁，包袱只怕已经被扣押，再晚一点只怕是要封城，再全城搜查。 一路上看见画雨奔跑的人，无一不是回头指指点点，只因为画雨浑身是血，身后还拉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女子怀里抱着只猫，这形象实在扎眼。 好在死人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否则还真不好跑路。 路过一家店，画雨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鑫儿许是药效没有完全退去，稍微有些喘气。 “你身上还有多少盘缠？”，画雨问道。 “我…盘缠都在包袱了，身无分文了”，鑫儿深吸一口气答道。 “也对”，画雨突然想起，之前可是眼看鑫儿被差点扒光。 画雨又叹了口气，刚才跑路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在那几具尸体上扒拉一下呢？ “你到底要干嘛？”，鑫儿皱眉问道。 “没办法了，等我一下”，画雨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又跑到街边抓了一把石子，包好，再回到店门口。 鑫儿正要开口问话，画雨拉着鑫儿径直进了店。 “哟，二位要选点什么衣服？” 没错，这家店正是服装店，上前迎接的便是服装店老板，老板看到画雨的形象后，眼神便有点不对劲。 画雨提着刚才包石子的布片抖了抖，发出“哒哒哒”的撞击声。 店老板这才重新喜笑颜开，点头哈腰往里面欢迎。 “来两套衣服”，画雨走到店内坐下，又补充道：“两套都要男人的，样式别太张扬” “我呢？”，鑫儿应该是明白画雨的打算了，问道。 “有一套是给你的”，画雨淡淡道。 鑫儿刚想反驳，却又自己憋了回去，女孩子在外面行走江湖，的确容易招人惦记。 “这果然人靠衣装，二位可还满意？”，店老板见画雨和鑫儿分别换了衣服，问道。 画雨穿的是一套白衣袍，领口袖子绣了些祥云图案，鑫儿的是一套红色里衣，外面披了件黑纱，二人分明是一身武者打扮。 不得不说的是，画雨看了看自己终于有了套合身的衣服，莫名觉得有丝丝帅气。 这店老板，说了不要张扬，结果拿来这么两套衣服，也难怪，店老板是生意人，只怕这两套价格肯定不菲，眼下时间紧迫，先变装出城再说。 “嗯，还行吧”，画雨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向鑫儿怀里的小猫，又补充道：“有小孩儿衣服吗？” “有”，店老板赶忙答道。 “再给找一套七八岁的小女孩衣服吧，最好…带点红色” “好嘞，客官稍等”，店老板转身去翻找衣服。 “给靈儿准备的”，鑫儿明知故问道。 “咱们得赶快了，晚了只怕要关城门了”，画雨看到店门口跑过一小队捕快。 “客官，您看这套衣服怎么样，看二位长相不凡，你们女儿也肯定很漂亮，保证你们女儿穿了更加艳丽”，店老板拖出一套儿童红色纱袍，递了过来，嘴巴像是抹了蜜。 “喂，你胡说什么呐！”，鑫儿吼道。 “行了，别废话，我都要了”，画雨赶忙打断鑫儿。 “嘿嘿，客官，一共八两银子”，店老板一边搓手一边笑嘻嘻说道。 “都给你，不用找了”，画雨将那堆包好的石子砸店老板手里。 “真…真的啊！”，店老板惊叫道，赶忙背过身子打算开始数钱。 钱财不外露，所以一般人数很多钱的时候都会不自觉转过身偷偷数，况且眼下巴掌大一袋钱，少说也得百十来两。 画雨没有回答，随即转身，拉着鑫儿的手开始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店老板扯着嗓子大叫。 画雨才不理会，出了门提起内力就开跑，一溜烟儿没影儿了，留下店老板憨态可掬的动作身影越来越小。 眼看跑远了，鑫儿咯咯咯直笑，“喂，你这么好武功，直接抢不就完了吗，用得着骗吗？” “没有钱他肯定不让咱进店，其次咱们闯进去了，拿的衣服也不一定合身，最重要的是，我想给靈儿找一套漂亮点儿的衣服”，画雨头也不回，脚下未停，拉着鑫儿的手一直在往前走。 原本画雨觉得自己这一身打扮会显得扎眼，却没想到一路上有不少武林人士，身着华丽更是不在少数，要是打扮的乡土些，反而更扎眼。 “现在…安全了吗…”，鑫儿小声问道。 “安全了”，画雨随即反应过来，将鑫儿的手放开，“哦，对不起啊…” “没关系…” 一路无话，并且幸运的在城门关闭前一刻出了城，画雨回头看了眼渐渐关闭的城门，和一群不甘心在闹别扭的镇民拥挤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 “你看什么呢，就算城门关闭，凭咱们俩的本事也能出来吧”，鑫儿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 “没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画雨跟上几步，与鑫儿并肩而行。 这一刻，画雨想清楚了，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没头没脑乱窜，这次的情况十分惊险，要是最后一刻没赶上，鑫儿失身，靈儿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处理。 要真是这样，画雨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今晚，咱们住哪儿？还是说，我们连夜赶路？”鑫儿轻声问道。 “就这儿将就一下吧”，画雨环顾了一下四周，停下脚步。 眼看已经入夜，月亮已经高挂天边，如今来到一片树林，周围黑漆漆一片，头顶上偶尔有几声鸟叫，四下没有人烟，去哪儿都一样，还不如就地休息。 “好”，鑫儿找了棵树干坐下，轻轻抚摸小猫。 画雨找了些干柴，从空间戒指取出火机点燃，如今看来，还不如把盘缠都放空间戒指。 “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古古怪怪”，鑫儿见了，问道。 “今晚又要委屈你了”，画雨没有回答问题，也找了根树干靠着坐下，继而说道。 “算了，也是我自己要跟来的，怨不得别人”，鑫儿靠在树干上，抬头看着黑漆漆的树顶。 “看，那有个鸟窝”，鑫儿突然叫到。 “哪里啊，我看不到”，画雨可没有鑫儿的视力，只能通过鸟叫声大概判断方位。 “可惜呀，弓箭没了，要不然，还能开个荤”，鑫儿舔了舔嘴唇。 “你会打飞镖吗？”，画雨问。 “对啊，捡石子打呀！”，鑫儿说着就要起身去找石子。 “不用了” 画雨伸出手，掌心两束寒气汇聚，迅速凝结成冰，几根巴掌长的冰针在画雨手掌心上方悬浮。 “拿去吧，辛苦你，多打几只” 这里的树很高，足有十米高，鸟巢大都会建在树顶，画雨已经没法感知到鸟儿身上的气息，光是凭声音判断的话，失误率会比较大。 但鑫儿眼神特别好，直接盯着目标打，操作起来就容易的多了。 “哇，你…你可别告诉我，这又是什么戏法”，鑫儿将靈儿递给画雨，顺手将几根冰针抓过去，也不等画雨回答，径直走向黑暗。 不一会儿，鑫儿满载而归，几根冰针全用光了，每一根都扎中了一只鸟，有一根还是“一箭双雕”。 “怎么样，厉害吧”，鑫儿来到火堆旁，得意洋洋炫耀战利品。 “厉害”，画雨将鑫儿打鸟时，用真气剑刃削的木签拿出来，清理好一只便穿一只，插在火堆旁，就这样烤。 “嗯，真好吃”，鑫儿将考好的鸟儿伸进嘴里咬了一口，称赞道。 其实并不好吃，什么调料都没有，甚至有些羽毛都没处理干净。 “鑫儿，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画雨将干柴似的鸟肉咽下，说道。 “其实…我倒觉得，今天，你也有点不一样”，鑫儿微笑说。 “是嘛”，画雨盯着咬剩下的鸟儿，实在不想吃，但还是硬塞进嘴里又咬了一大口。 “嘘！”，鑫儿伸出食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好像有人过来了…” 鑫儿尽力眯眼，想要看的清楚些。 “能看清吗？是谁？”，画雨僵住姿势没有动，低声问道。 “看不清，那边也有”，鑫儿假装不经意扫视周围。 “如果是冲我们来的，那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各个方向都有人，好像还带了武器”，鑫儿语气有些焦急。 画雨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名字：洪独眼。 只有他知道自己要去迷山，只要在去迷山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好，定能打自己个措手不及。 “跟我来”，画雨将鑫儿拉到一棵树下，背过火光，隐藏在黑暗里。 “糟了，应该把火灭了”，鑫儿小声嘀咕道。 “没必要，嘘！”，画雨轻声回应，随即僵住姿势不再动弹。 “诶？人呢？”，一群人迅速收缩包围圈，围在了火堆旁。 “刚才还在这儿的！”，这个声音很熟悉，正是洪独眼。 画雨紧握拳头，看见洪独眼整个牙根儿都痒痒，但是现在却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这群人少说有四十几个人，还不知道附近会不会有陷阱，自己一个人的话可以放手一搏，但要照顾到鑫儿和靈儿的安全就不太容易了。 “哼，别找了，在这里”，人群中一个人彪形大汉站出来，来到一棵树前，抬头向上看来。 画雨心中一紧，不好，这是被发现了吗？ “你自己下来，还是我请你下来”，大汉吼道。 画雨紧咬牙关，尽量收敛气息，不发出半点声响，没理由的，他不可能发现自己在这里，肯定是在使诈。 画雨心跳开始加速，怎么办，要下去吗？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汉拉开马步，拳握腰间，只感觉他身体周围像是空气都被压缩了一样，伴随大喝一声，迅速冲拳，一拳砸在树干上，这棵树正是画雨脚下的树。 一棵成年人肩膀宽的大树，硬是像根青竹竿一般，被看似简单的一拳，砸的剧烈晃动起来。 整棵树的树叶成片成片往下飘落去。 “哈哈哈哈哈哈”，人群一个人笑道，“要是有人早让你震下来了，老眼昏花了吧，哈哈哈” 大汉挠挠头，“诶？没理由啊，你们可能看不清，但我刚才过来的方向看到很清楚，他是来到了这棵树后啊，怎么会没有呢” 大汉疯狂的又砸了几下树干，这原本枝繁叶茂的大树，像是提前进入秋天，树叶像是下雨一样往下掉。 正如刚才笑话大汉的人所说，要是树上有人，早就给震下来了。 不过画雨还是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大汉不要再砸了，树叶太少的话，自己就藏不住了！ 因为画雨此刻正拉着鑫儿，半蹲在浮冰上，稳稳当当悬停在树叶顶端上面一点点，不是不想再升高，只是眼看刚冒半个身子出树顶，这群人便来到树下，如今再动必然会引起树下的人察觉。 所幸的是大汉灰溜溜的回到了人群，停止了丢人现眼。 “洪师弟，你看这事儿怎么办吧”，人群里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灰衣男子，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问道。 “大师兄，他们一定还在附近，您看这架势，深夜还在赶路，迷山他定是非去不可，只要他们去迷山，我们总能逮到他的” 洪独眼此刻十分狼狈，他如今只剩下一条左臂，捂着自己的右肩扑通一声给那个大师兄跪下了。 “大师兄，您一定要给师弟报仇啊，断臂之痛，定要加倍偿还！”，洪独眼话到此处声泪俱下，一副豪情万丈的模样。 “偷跑出来已经是坏了规矩，要是再因为你的私人恩怨坏了门派大事，你担当得起吗？”，那个大师兄竟然一点也不顾师弟情面，当众训斥洪独眼。 “可是…大师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求你了，大师兄，那个人也要去迷山，万一干扰到门派计划就麻烦了，还有…” 洪独眼环顾一圈众人，起身小声在大师兄耳旁说了几个字，“那个人手上还有…” 后面的几个字声音压得太低，根本听不清，但画雨还是能猜到，洪独眼说的定是靈儿。 “哦~那…既然如此，耽误明日一天，应该也无伤大雅”，能明显看到大师兄表情变得很阴险，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啊，谢…谢过大师兄，谢过大师兄！”，洪独眼满脸兴奋，又退后两步，给大师兄不断磕头作揖。 “哈哈哈，抓紧时间，继续追，他们跑不远！”，大师兄一声令下，树林里一群黑影浩浩荡荡往前压去。 眼看众人走远，画雨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群人，要是真打起来，不知道自己能讨得了多少好处，光是那个大汉，冲拳打树干就看的出来，力量强大，一拳打死一只黑熊不在话下。 “喂，我发现你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鑫儿一脸好奇宝宝模样。 “这是我的能力，我能凝结冰块，也能控制”，画雨淡淡道，随即抬手凌空一掌，一道寒冰真气迫出，对准的是地上的火堆。 火堆刚接触到寒冰真气，瞬间被扑灭，周围一圈地直接蒙上一层冰霜。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鑫儿问道。 “没有退路，我们得抢先赶到迷山！” 正如洪独眼所讲，自己是非去迷山不可，而且必需赶在洪独眼之前，否则说不定就会被他们设下陷阱，晚到一步都有可能是自投罗网。 “抓紧”，画雨叫了一声，随即控制浮冰上升，达到一定高度时，便开始全速前进。 就是不信，两条腿还能走过自己用飞的？ 没了戒指限制，画雨极限飞行时间，自己都不知道，正好测试一下。 说起来没了戒指限制，体内的红色邪气似乎也不会主动爆发，除非自己情绪波动太大，才可能牵引出邪气。 可为什么在地底的时候，又会持续入魔呢？ 不管怎么说，这力量曾经帮过自己一次，似乎也不是那么邪恶… 第六十五章：单挑 连续飞行三分钟，画雨开始觉得有些吃力，为了完全起见，不得不找地方降落。 画雨觉得要是自己一个人肯定还能再飞两分钟，但眼下没法丢下鑫儿，况且也没必要。 因为洪独眼一干人等行进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毕竟他们一边往前压的同时，还得搜索自己和鑫儿的踪迹。 好在趁着夜色，画雨掠过他们头顶时，也没有被发觉，总算是在这群人前面几公里处安全降落。 “这个距离够他们追一阵子了”，鑫儿跳下浮冰，说道。 “不能大意，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画雨也跳下浮冰，稍微有些脱力。 “你要歇一会儿吗”，鑫儿关切问道。 “不用，接着赶路，咱们还得花时间研究上山的方法”，画雨长吁一口气，迈步往前走去。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画雨和鑫儿终于是停下脚步。 “看来，这里就是迷山”，画雨环顾了一下四周。 眼下画雨和鑫儿停在一处树林外，树林正对面是一片白茫茫，看起来就像是一层厚厚的白雾屏障，白雾中间有的地方看起来比较薄弱，隐约能透出一点山体的影子。 画雨心中不禁感叹，这山起码得有四千多米高，白雾屏障左右望不到头，不知道延伸到哪里去，实在是太过巍峨壮观，人站在山脚显得实在是太过渺小。 树林到白雾的距离，就像是好几块高尔夫球场拼接成的空地，地面上鲜有植被，越靠近白雾更是漏出土色土皮，有的地方甚至覆盖了一层冰霜。 可想而知，这山上面定是十分寒冷。 这片空地上还有大大小小百十余个帐篷，不知道是做生意的，还是来旅游的，只不过时辰尚早，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帐篷外面，伸伸懒腰，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走吧，去见识见识，这迷山到底有多迷”，画雨说道。 画雨刚迈出一步，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大喊：“站住！” 画雨心头一紧，来的这么快？就算是停下飞行后速度稍微有所减慢，也不至于被这么快就追上来吧？ 画雨回头一看，树林里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正浩浩荡荡往这边冲过来，少说有五六十人。 一个个满头大汗，看样子是连夜加急赶路，应该是他们觉得搜寻前进速度太慢，放弃搜查，打算直接用最快速度赶来终点截杀。 画雨心说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来这么多人！ “跑！”，画雨拉着鑫儿的手，转身就开跑，眼下不能跟他们耗时间，靈儿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因为今天已经是第五天。 身后传来洪独眼的叫骂声，大喊让自己站住，画雨只想说是不是傻？白痴才会停下来。 一路狂奔，惊醒了不少帐篷里的人，有的刚探出个脑袋便被一群人浩浩荡荡撞翻。 眼看已经跑到了距离白雾百十米的地方，却被身前十几个人站了个人墙。 “让开！”，画雨叫喊道。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额不对，又说错了…哎哟…”，一个黑胡子背着一把砍刀站出人墙，被画雨一脚踹飞。 “滚！”，画雨重新迈开步子，打算冲过人墙，却晚了一步。 “看你往哪儿跑？”，洪独眼得意叫到。 一群人将画雨、鑫儿包括刚才的黑胡子及带领的十几个人全围了起来。 “另外一只手也不想要了？”，画雨瞪着洪独眼，咬牙切齿说道。 “你！”，洪独眼明显是被戳中了痛处，没了刚才的得意，脸上肉都在颤抖。 “把那东西给我，放你离去”，这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正是昨晚那个大师兄。 鑫儿将小猫抱的紧了紧，身子往后缩了些，嘴上叫到：“做梦！” “这…你难道就是是奇门的大弟子，江湖人称尸手道人的孙紫，孙师兄？”，刚才站起来的黑胡子，打量了一番说道。 “听闻当年您凭借尸手驰骋江湖，多年前却突然销声匿迹，如今您风采依旧，不知为何今日却出现在这里” “无关紧要的人，速速离去”，孙紫脸上写满了厌恶。 这黑胡子看起来都已经四十多岁，在孙紫面前表现的唯唯诺诺，也难怪不招人待见，黑胡子只得灰溜溜带人撤出包围圈。 “你既然在江湖上这么有名气，怎么会和洪独眼之辈混在一起”，画雨丝毫不敢放松戒备，和鑫儿背靠背保持防御姿态。 “他的所做所为我不清楚，也不想去深究，我想要的东西只有一样，就是她怀里的妖精”，孙紫双眼贪婪尽显。 “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强取豪夺他人之物，亏你还是个老 江湖，就不怕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吗？”，画雨环顾四周，吼道。 此刻原本帐篷里的人早已经在包围圈外面站了好几排，又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 越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就越是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听洪师弟说你很强，我看这样吧，今日你若胜过我，我便不再与你纠缠，但若你输给我，你就得把那妖精乖乖送给我，如何？”，孙紫拧了拧脖子，发出渗人的关节摩擦声。 “你以为我傻？就算我赢了，你这群师弟也不会放过我，反正最后不是你亲自动手，你就不算失信于人”，画雨辩驳道。 “哈哈哈，且不说你赢不赢的了我，你现在有得选吗？”，孙紫声音提高了好几度，一副他已经赢定了的姿态。 “鑫儿，一会儿打起来，你一定要跟我保持一定距离，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我尽量找机会带着你一起突围”，画雨将外衣脱了一件下来递给鑫儿，趁此机会小声交代。 “嘀咕什么呐”，孙紫叫喊道。 “没什么，我是说，你们的人围的这么紧，打起来可能会嫌他们碍手碍脚”，画雨一边活动手腕，一边说道。 “你们全部退开” 一干人等听话地将包围圈扩大了好几米，鑫儿站在画雨和人墙中间，人墙与外围一群吃瓜群众早就迫不及待，在外面交头接耳越来越激烈，大抵上是在谈论谁会赢。 “出招吧”，孙紫将双手背在身后，站的笔直，姿态无比放松。 “嘁…”，画雨看着这高傲的姿态十分不爽，同样是一脸冷傲，怎么易枫学长就会给人一种无比强烈的压迫感，这家伙就这么欠揍呢？ 画雨率先冲向孙紫，照着那张令人厌恶的脸皮便是一击直拳，孙紫满脸不屑，摇摇头侧身让开，画雨变招拳头横摆，孙紫再次从容退步。 画雨借助摆拳回旋力量，扭转身子，鞭腿下压，孙紫脚尖点地回转身子再次从容避让，周围一圈人见此情形，传来讥讽之声，捂着肚子大笑。 “已经让了你三招，接下来我可要动正格的了”，孙紫将背在身后的手抽了出来，一脸坏笑。 “要打就打，哪儿那么多废话！”，画雨呸了一声。 孙紫起脚便是一招回旋踢，画雨后撤一步，孙紫却迅速跟上，抬起手掌直抵画雨胸口，画雨双臂交叉正欲格挡，却见孙紫身形窜动，已经来到右侧，化掌为刀，径直横劈过来。 画雨只得临时变招，屈肘格挡，可孙紫脚下像是装了滑轮，身形再次换位，已经来到了身后，这次画雨再也没法做出反应，孙紫借助身子回旋的力量，以肘击背。 画雨踉跄向前扑倒，只觉后背隐隐作痛，这家伙身子灵活的像是在跳拉丁舞。 “哈哈哈，摔了个狗吃屎，大师兄的八卦流云步见识到了吧”，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难怪这家伙步伐轻盈灵动，身子像鬼魅一般，行迹难以琢磨，原来是有身法套路的。 “画雨，你没事吧”，鑫儿的声音在背后急切传来。 “没事”，画雨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看得出来你并不懂五行八卦之术，这迷山你又如何上的去？”，孙紫笑道。 “不劳你费心” 画雨怒吼着冲向孙紫，孙紫却不闪不避，抬起手掌，上下起落，左右飘然，一时间看起来竟然像有无数只手，画雨刚至孙紫身前，攻势便被拦了下来。 不只攻势被化解，反而被逼的节节败退，这家伙手臂像是幻影一般，实则虚，虚则实，画雨抬手格挡的攻击全是虚影，而胸口上被击中的手全是实体，画雨再次被一掌震翻在地。 “这招叫幻拳，怎么样，如果你现在认输，我依然能让你安然下山去”，孙紫好像有些提不起兴趣。 画雨原本想一边打，一边想办法找空隙，拉着靈儿就跑，根本没有用心战斗，眼下看来不打败这人，想全身而退，似乎不容易。 “哼，花里胡哨，小爷一点事儿也没有”，画雨拍拍胸脯。 “那就拿出真本事来吧！”，孙紫眼神一变，没了刚才的轻蔑，气势汹汹冲了过来。 画雨抬起手指，凝聚出一道幽兰色真气剑刃，摆开架势御敌。 孙紫刚至身前，画雨便抬手劈砍下去，孙紫再次使出八卦流云步，行踪难以琢磨，剑光四起，却是根本连他的衣服都沾不到。 不过有了真气剑刃在手，孙紫也无法近身，缠斗三十几招硬是没有输赢。 这时，人群里有人大喊了一声：“大师兄，接剑” 孙紫躲过一剑，后撤数步，原地跳起，接过抛来的剑，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借着下坠的力量劈砍下来。 画雨提起内力，充斥剑身，抬手挑起，一道月牙剑气激出，径直向着孙紫而去。 在空中，看你怎么躲！ 本以为这一击定要将他撕成两半，却见孙紫在空中挥剑横斩，两道剑气相碰，在空中引发气流爆炸，孙紫却像是没有受到波及，突破爆炸能量圈，依旧劈砍下来。 画雨眼见距离将近，只得回转身子躲避，孙紫剑光已至。 画雨还未站定身形，孙紫已经抬剑追击，画雨不得以以剑相抵，真气剑刃与孙紫的剑碰撞，剑身传来剧烈抖动。 这要是把普通的剑，早就该被真气剑刃劈断了，眼下孙紫的剑应该也不是什么名剑，只是其剑身被真气包裹，大幅提升了其韧性，实在不易斩断。 孙紫还在变换招式，搭配其八卦流云步，加上刚才的幻拳拳法，整个人步伐灵动，身法鬼魅，剑招更是眼花缭乱到看不清剑身。 如同幻拳一般，虚虚实实的剑光也有真有假，短短数十招，画雨身上已经开始挂彩，丝丝鲜血在空气中被剑气挑出。 画雨的真气剑刃要是用尽全力，说不定能将孙紫的剑斩断，但眼下根本没有机会能使出用尽全力挥砍的招式，大多数时候都在格挡，不，应该说是在挨打。 这家伙，真难缠！ 周围起哄的家伙是一刻未停，连人墙外围看热闹的一群人也在给孙紫呐喊助威，只有鑫儿在一旁双眼净是焦急，只怕她现在比自己还要着急。 不行，被动挨打迟早被耗死。 经过几十招的对攻，十次攻击里，画雨已经大概能分清三四次，哪些剑影是真，哪些剑影是假。 画雨一咬牙一狠心，一切都赌在下一击上面。 画雨看准了直线攻过来的一堆剑影，不再闪避，怒目注视前方，用心感受每一道剑影的剑意。 抬手凌空一抓，一只冰冷的剑身出现在手心！ 尽管画雨抓住了剑身，无奈孙紫攻势太过迅猛，剑刃依然在画雨手里滑行。 画雨拼尽全力，大叫一声，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左手上面，剑刃滑行的速度才开始减缓下来，但距离太近，剑尖儿已经到达心口。 画雨只能将剑身往上推，剑尖插进肉里两厘米，画雨身上已经撑起一副冰甲，胸口更是直接炸出一朵冰花，随即冰霜蔓延整个剑身，将整只剑包裹起来。 孙紫还想用力推剑，却是再难动分毫。 即便如此，画雨也能感觉到，剑尖儿已经插进肉里三四厘米，不过由于刚才将剑尖儿抬起，如今剑身插进了肩膀。 画雨丝毫没有犹豫，用左肩的牺牲，换来了孙紫两秒钟的僵持，画雨抬起真气剑刃，向着孙紫脖子劈砍而去。 “我看你再躲！” 孙紫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用这种以伤换命的招式，眼里闪过一丝惊恐。 但他随即也抬起左手，扣住了画雨的右手手腕，画雨手被钳住，像是被定在了墙上一般，根本动不了。 正当形式僵持不下，画雨身上开始萦绕紫红色邪气，右手力量开始增强，仿佛即将挣脱束缚。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这力量，我就毫不客气收下了！” 画雨正闹不明白，怎么收？ 就见孙紫突然收敛起笑容，他肚子处的衣服突然爆开，伸出了第三只手！ 这应该就是他被称为尸手道人的原因了！ 那只手撑破衣服直抵画雨腹部而来，突如其来的一击直拳打的画雨肠子都萎缩了。 画雨闷呼一声，咬牙忍痛，却发现事情还没完，那只手呈虎爪抓在画雨腹部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下一秒，画雨瞬间就明白了孙紫的话，原来这么回事。 这第三只手外形看起来像只僵尸的手，不仅如此掌心居然还有一张嘴！ 画雨感觉自己的丹田处像是被 插了根导管，丹田气旋正通过这根导管进入孙紫体内！ 他这是在吸取自己的内力！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孙紫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画雨也低沉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孙紫一脸不明所以。 “感受到了吗？是不是身体越来越冷？仿佛…要结冰了呀！”，画雨冷冷说道。 事实上，不用他说，只怕他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牙齿开始打颤，浑身开始哆嗦，那第三只手更是已经结冰，再过几秒只怕是要整个坏死掉。 “哼，你看到我的能力，居然还敢吸我的力量，要是没有这寒冰真气凝结成冰手，我又怎敢空手接白刃，去死吧 ！”，画雨暴吼。 画雨想将真气剑刃抽出来，也不知道是他被冻僵，还是自己被吸取了太多内力，右手的真气剑刃始终抽不出。 无奈之下，画雨只得起脚踹在孙紫小腹，孙紫这才脱手，整个人缩成一团往后栽倒而去。 “大师兄！”，周围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提起武器缩小包围圈。 “鑫儿！”，画雨大叫。 鑫儿应了一声，赶忙冲了过来，鑫儿本来就一直在刻意和画雨保持一定距离，所以此刻确实是要比那群人包围过来要快一些。 “我们走！” 画雨刚拉住鑫儿的手，便往包围圈冲去，眼看就要接触，画雨拉着鑫儿起跳，掠过一人多高，那些人举起武器，等待画雨落下来的一刻。 但画雨在半空中已经在脚下凝聚出一块浮冰，稳稳向上攀升，到达一定高度后，对准白雾方向，全速飞行。 底下一群人目瞪口呆，“什么？” 有的人干脆将兵器往地上一摔，气呼呼坐在地上，破口大骂。 那群看热闹的人，更是像看见了神仙一样，纷纷下跪叩拜。 “我们就在这里守着，你迟早会出来的！”，底下传来洪独眼的叫骂声。 “他们好像打算死守在这里，不打算追进来”，画雨有些喘气。 “可是，你还记得吗，城里的人说，进去以后人都会不知不觉又走出来的”，鑫儿有些担忧。 “没办法了，走一步是一步吧”，画雨无奈答道。 随即，画雨控制着浮冰已经进入了白雾，白雾里面能见度十分有限，一米以外什么都看不清。 根据孙紫所说，不懂五行八卦是根本走不进去，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特殊阵法？ “你身体不要紧吧？”，鑫儿关切问道。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除了左肩上的伤口较深，其余的地方都不严重” 画雨尝试着抬起左手，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戒指， 正在微微发亮… 第六十六章：山脚 “这…好像是在指引方向？”，画雨欣喜道。 因为画雨尝试将戒指对准不同的方向，戒指上的光辉会有强弱变化。 “啊？怎么会这样？”，鑫儿疑惑地问。 “因为这戒指之前是老头的东西，可能与这里有些许感应吧”，画雨解释说道。 “那这么说，我们很轻松就能上山了？” “也许吧” 画雨心里有点没谱，可能是刚才被孙紫抽取了太多的力量，如今只觉丹田空虚，只怕脚下的浮冰快要维持不住了。 果不其然，从刚才进来到现在还不到一分钟，画雨只得被迫提前降落。 这白雾也不知道有多厚，飞行一分钟还没突破雾瘴，从刚才外面看到的景象来看，好像只有海拔两千多米的部分，才稀薄一些。 “怎么样了？”，鑫儿搀扶着画雨问道。 “还行，呼…接着走…”，画雨一边喘气一边回应道。 虽然嘴上说着还行，但其实眼睛已经开始冒星星。 “这山…不知道得爬多久，靈儿时间不多了，咱们…咱们得赶快了…”，画雨咬牙坚持说道。 刚到山脚下是清晨，跟孙紫等人纠缠许久，加上在迷雾里摸索前进，在白茫茫一片里感知不到时间，但猜测下来已然晌午。 身边的雾没有丝毫要散去的意思，由于常年没有阳光，周围显得非常潮湿，地面泥泞的土上蜿蜒着些黑溜溜的藤蔓生物。 一边缓慢前进，一边能模糊看到些狰狞的黑枯枝，不出意料的除了脚“咕叽咕叽”的动静，就只有画雨沉重的喘息声。 “你真的不要紧吗？”，鑫儿关切地问，听声音能感觉到其实是她太紧张、害怕，想找人说说话。 “没事” “这里…好臭啊…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确实，脚下的路就像个坏掉的泡菜坛子，有植物腐烂后的腐臭味，偶尔也能看到些小动物腐烂的尸体，气味交杂在一起，实在是令人不舒服。 有那么一瞬间，画雨都感觉自己是回到了地底世界，只不过，一黑，一白… “应该不会错，我是严格根据戒指的反应来走的” 其实画雨也不敢肯定，戒指发光就是在给自己引路？ 老头之前可没提过，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猜想罢了。 事到如今，画雨自己也只能选择相信。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鑫儿突然停下脚。 “诶！你闻到了吗？” “什么？”，画雨喘匀一口气，问道。 “香味！” “香味？没有，哪儿有什么香味？”，画雨深吸一口气，灌入鼻腔的只有呛人的腐臭味。 “我敢肯定，是有香味，而且是烤鱼的味道”，鑫儿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啊？” 画雨不禁感慨，自己以后要是有了老婆，可千万不要偷腥，女人的鼻子太可怕了，这整个一低配版的靈儿鼻子。 画雨尝试将戒指对准不同的方向，确定了一个光辉最亮的方向。 “气味是从这边来的吗？” “好像是，不敢确定”，鑫儿无奈耸耸肩。 “不管了，先过去” 画雨依旧在前方开路，脚下踩的“咕叽咕叽”作响。 又缓慢前进了二十分钟，眼前的雾看起来开始变薄，视野里有些灰蒙蒙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拼成完整图像。 当跨出白雾屏障那一刻，画雨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大叫了一声：“我们走出来了！” 白雾就跟进来的时候一样，像是有一道透明的玻璃屏障阻隔，被整齐的隔绝在另一边。 画雨现在所处的位置，身后便是白雾屏障，周围有高高低低山峦起伏，群山环抱一片大湖，水质清碧，湖面似有缕缕仙气缭绕。 微风拂过，原本平静的像块翠玉宝石的湖面，开始泛起偏偏涟漪，阳光挥洒之下，波光嶙峋。 湖中心有座凉亭，凉亭通过廊桥连接岸边，岸边有所小木屋，屋子周围栽种了不少果树，果树后面便是一片绿油油的大山。 画雨只能想到陶渊明所述的世外桃源，原来白雾外面还不是山脚，这里才是真正的山脚。 “哇，好美啊，让我一辈子住在这里都可以”，鑫儿瞪大了杏眼，想将整座大山搬入眼中。 “诶？那边好像有个人”，鑫儿指了指湖边。 画雨顺着方向看过去，湖边还真有个人，但看起来又不像个人，更像只小棕熊，那旁边还架着一堆火，不用说，烤鱼的味道就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 画雨舔了舔嘴角，“走吧，过去看看” 那人似乎也没发现自己在向他走去，一只背着身子，专心烤他的鱼。 走近才看清，这人原来身披蓑衣，头戴斗笠。 “你好，请问这里是迷山吗？”，画雨恭敬说道。 没有回应，画雨和鑫儿相视一眼，将声音提高了几度。 “你好，路过宝地，请问这里是迷山吗？” “来这里的人，只怕不是路过吧，等你们很久了”，这男人声音浑厚有力，定是个武林高手。 “您知道我们要来？”，画雨再次和鑫儿交换眼神，转而问道。 那男人没有回话，而是将他的左手举了起来，露出了食指上的戒指，那戒指与自己手上的一般无二，同样在闪烁着光辉。 画雨随即反应过来，半蹲下身子，拱手作揖说道，“我是白煞之徒，求你救救我妹妹！” “不急，先吃串烤鱼吧”，那人没有转过身的打算，依旧背对画雨坐着，将一串烤鱼举在手中，示意画雨去接。 “我不饿，求你先救我妹妹！”，画雨也没有起身接鱼的打算。 半分钟，画雨没有动，那男人也没有动，鑫儿在一旁满脸问号。 画雨抬头看看鑫儿，鑫儿眼神示意先接鱼再说，画雨也打算如此，起身恭敬伸手去接鱼。 但画雨刚将手接触到鱼身，那鱼便歪倒，画雨伸手抓了个空，画雨再次对准鱼歪倒的方向伸手抓去，那鱼再次灵活闪过。 “前辈，什么意思？”，画雨问道。 “请你吃鱼”，那人简单回应了四个字。 这一幕似曾相识，之前在崖洞的时候，老头也用过同样的方法让自己抢过包子。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画雨干脆转向那人身前，隔着一个火堆，打算和那人抢夺烤鱼。 这人身着素衣，被斗笠遮住了上半张脸，整个下巴上胡子拉碴，整个一邋遢大叔，怎么这些人都不爱干净的吗？ 火苗被掌风引的呼啦啦摇摆，火星子四起，画雨有过抢夺包子的经历，倒是能够预测出些闪避路径。 眼前的这个大叔也渐渐被逼的开始使用另外一只手，正当画雨看准时机将要抓住鱼的那一刻，大叔手像是突然弹射过来一般，死死钳住画雨两只手腕。 画雨尝试提起内力，手却难移分毫，脚下因为用力，硬是深深才进去一两厘米深。 “前辈，这样欺负一个后生晚辈，脸上讨不得半点光彩吧？”，画雨出言相激。 “你身上武学与白煞不同，却又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到底是何人，如何拥有白煞的信物？”，大叔语气冷了几分，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我是白煞的徒弟…啊！——”，画雨痛苦叫到，因为画雨发现自己的手腕被这邋遢大叔生生掰断了。 “喂！你”，鑫儿眼看不对劲，要冲过来帮忙。 却见邋遢大叔撒开画雨脱臼的手，凌空一掌，将火堆打的四散，但几朵火像是有意识一样，整齐规矩的炸开在鑫儿四周，形成了一个火焰牢笼，火焰足有半人高。 烈焰凶猛，能感受到高温，却像是不会主动烧人，只有在鑫儿想要跃过火圈，火苗才会像被激发一样，试图阻拦逃脱。 “放了她！”，画雨痛苦叫到。 “先顾好你自己吧，说，白煞在哪里，你又是什么人？” “我说了，我是白煞之徒，啊！——” 画雨再次痛苦大叫一声，因为，另一只手腕也被掰断了。 “呼…要是…我能发挥全力，谁输谁赢还不一定…”，画雨恶狠狠叫到。 “你现在的确是输了，我现在要杀了你，你依旧不肯说实话吗？” 邋遢大叔伸手掐住画雨脖子，画雨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脸上青筋暴起，涨的绯红。 “我说了…我是白煞…的徒弟…信…不信…由你…” 画雨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轻，整个被眼前的邋遢大叔掐着脖子提起。 邋遢大叔动作轻盈，随手一甩，将画雨整个甩飞出去，掉落在了湖里，炸开一片水花。 落水之前，分明看到那邋遢大叔往鑫儿走去。 画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随即眼里便只有湖水。 画雨接连呛了好几口水，在挣扎着站起身子，原来这里所处的位置是浅水区，站在水里不过淹没过胸口。 但随即画雨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事，因为画雨能感觉到湖水的冰冷刺骨。 自己可是能使用冰霜能力的人啊，虽说接触到冰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是凉的，但绝对不会出现寒气入骨的感觉。 除非，这里的湖水，比自己的冰霜能力造的冰，还要冷上十倍百倍！ 这是一片冰湖啊，如此寒冷居然不会结冰！ 但令画雨震惊的事还没有结束，因为画雨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开始自动运转，仿佛为了抵御冰湖的寒气，而被迫激发真气活性。 画雨僵着身子站在冰湖二十分钟，体内真气恢复至少一半。 原本被孙紫吸去大半，加上接连赶路，真气本就消耗殆尽，如今不过短短二十分钟，真气就已经恢复了一半！ 只是看着鑫儿在岸边陪着邋遢大叔啃烤鱼的模样，实在是十分馋人呐。 画雨又站了十分钟，实在是忍不住，开始往岸边走去。 邋遢大叔见画雨动了，主动迎过来，将画雨的手抬起，一只手钳住手臂，一只手一拉一拧，手便迅速归位。 画雨疼的龇牙咧嘴，没好气儿道：“前辈，你干嘛非得对我这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我掐住你脖子，你依旧一口咬定是白煞徒弟，那个时候我才能确信，你说的是真话” “那前辈，您可以救我妹妹了吗？”，画雨反应过来问道。 “我听你朋友说了，但，我没有能力救你妹妹，你们得上山，吃过鱼便去吧” 画雨刚抓起一条鱼，就感觉身后一阵风掠过，邋遢大叔已经跳开好几十米远。 只怕，这邋遢大叔还是要比自己恢复实力强上一些吧？ “快吃！吃完赶紧上山，上面有人镇守，据那人说，守山的人不好说话”，鑫儿看向男人远离的方向。 “他为什么不直接带我们上山”，画雨咬下一口鱼肉，肉质鲜嫩，肥妹爽滑。 “他说他不想上去，还有，我们走错路了” “啥！？”，画雨惊呼。 “你的戒指，只是感应到他的戒指有了反应，但方向却是错的离谱，上山的路不在这边，从这里上去要多花两天的时间。” 画雨呆住了，这事儿闹的，是好还是坏？ 好处是突破迷雾进来了，坏处竟然是走错了路… 第六十七章：剑阵 “鑫儿，刚才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跟老头什么关系，他告诉你了吗？”，画雨吃着烤鱼，一边赶路一边问道。 “没有说” “据你刚才所讲，他不是上不去，而只是单纯不想上去？”，画雨确认问道。 “嗯，但凡提起山上的事，他脸色就不对劲，但又什么都不肯说”，鑫儿回忆说。 “怪人”，画雨咽下最后一口烤鱼，说道：“这鱼好像也不简单，没吃多少，但就是感觉精力充沛” “我让他湖边等我们，等我们回来，带他去找白煞”，鑫儿自顾说道。 “哦，对了，靈儿怎么样了” 鑫儿不管做什么都会一只手将靈儿小猫抱在怀里，遮在衣服下面，鑫儿撩开纱衣，却是神色一变。 小猫左右两边的脸，已经有了明显的色差，半张脸已经开始变黑，之前老头说过，毒素被清理了大部分，也就是说体内仍然有余毒。 老头能做的也只能是将小猫体内的毒压制六天，如今第五天已经过了大半，也就是说，明日一早，靈儿再得不到救治，就只能眼睁睁看她毒发身亡。 “走，快走！”，画雨惊叫道。 眼下还在山脚下转悠，连上山的路都没到，上山又得花多久？ 画雨有点不敢想，心情有些烦躁起来。 一直到了晚上，乌云遮月，终于是来到了记忆图像中的那条路。 “看来要下雨了”，画雨感受了下干燥沉闷的空气。 “嗯”，鑫儿有些喘气，虽然鑫儿懂武功，但她毕竟也只是个女生。 “要不然你回湖边，我一个人上山”，画雨建议说道。 “都到这里了，你现在让我走？”，鑫儿冷笑说完，脚尖点地，身形一蹿上了树，在树间轻盈窜动，两秒钟过后，画雨就已经看不到鑫儿身影。 画雨真想抽自己两巴掌，一路走来，对靈儿的关心，鑫儿一点不必自己少，日夜呵护，如今眼看希望在即，却要她留下来等结果？ 有的时候，人需要的真不是善意的关心，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默默陪伴便是最大的安慰与支持。 画雨提起内力，开始在林间狂奔，“鑫儿，对不起，我错了…” 冲着树上轻盈穿梭的黑影喊话没有回应，画雨也只能保持距离，默默跟上。 时至半夜，之前预见的大雨终于是落下来了，无论是地面还是树干，都变得湿滑，加上已经连续奔袭几个小时，速度已经开始慢了下来。 画雨正想提醒鑫儿当心脚下，就听见上方惊叫一声，伴随树枝断裂的声音，一道黑影落下。 画雨赶忙冲上前去，将鑫儿稳稳接住落地。 画雨正想安慰鑫儿，就感觉到怀里的鑫儿浑身在微微颤抖，她紧咬嘴唇，双目紧闭，终于是绷不住了。 “我们赶不到了…”，鑫儿终于是哭喊了出来。 一直以来，鑫儿给自己的感觉都是个有主见的女强人，浑身都散发着自信的魅力，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才发现鑫儿也不过是个女人，她也跟大多数人一样，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没事，相信我，我们可以的！” 尽管画雨自己也处在十分焦虑的状态，此时此刻也只能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 画雨深吸一口气，脚下凝结成一块浮冰，随即控制着冰块缓缓上升。 根据邋遢大叔所讲，山上的守卫不好说话，这原本是准备强行闯关用的底牌，用来跨越守卫屏障的底牌，如今只能提前使用。 画雨经过这几次的使用经验，一天大概就只能飞行一次，想飞行第二次，体内的真气就不够维持了。 逐渐上升，脚底下的树越来越小，豆大的雨水打在脸上越来越密集。 “抓稳了”，画雨叫喊道。 鑫儿紧闭双眼，搂着靈儿小猫的手一刻也不敢松懈。 因为浮冰已经上升到了与雷云齐高的位置，乌云就像一大片黑色的棉花糖，漂浮在山体周围，到达一定高度，才能看到眼前的奇景。 迷山的山腰像是一把巨大的尖锥，将整片雷云戳了个大窟窿。 画雨可不敢直接穿梭雷云，就打算从这窟窿飞上去。 雷云像是开了泄洪闸，在云层边缘倾泻而下，就像下面挂着一整片晶莹的雨帘。 当沿着山体上升，超过雷云层的高度时，一缕银白色的辉光映在脸庞。 “鑫儿，别怕，睁开眼睛” 鑫儿睁开眼睛后没有作任何回答，只是睁大了双眼，呆呆看向月亮挂起的方向。 月辉撒在脚下的汹涌翻腾的乌云上方，雷云中间偶尔还会有闪电划过，也难怪鑫儿看呆了，此情此景真是相当震撼。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画雨感叹道。 “嗯”，鑫儿应了一声，搂着靈儿的手紧了紧，再次闭上双眼，静静靠在画雨肩膀上。 “我想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鑫儿小声说。 鑫儿是真的累了，当她从树上摔下来的那一刻，画雨就知道，她已经支撑不住了。 “好”，画雨应了一声，控制着浮冰稳稳沿着山体攀升。 一直到第二天，太阳从脚底下升起，鑫儿才醒过来。 “你…你抱着我跑了多久？”，鑫儿惊呼道，“快放我下来…” 画雨停下脚，一屁股坐在地上，地上有一层冰屑，稍不注意就可能滑落山脚。 鑫儿起身后，画雨躺了个大字，大口大口喘气。 “好冷啊”，鑫儿想站直身子，却不由自主哆嗦，抱着小猫缩成一团蹲下。 “冷…冷…是好事儿，说明…咱们快到山顶了…”，画雨还在不断喘气。 “对不起，我昨晚睡着了，我…我不应该逞强，害的你…”，鑫儿不断呵出白色雾气。 其实上山的路对于一个懂武功的人来讲不算太难，要是碰上修为高一些的人，到达现在的程度也不过半天就行，只是因为抱着鑫儿，飞行过后进入虚弱期，这才显得路途遥远。 “说…说什么傻话，我们一起来，就要…就要一起看着靈儿好起来…”，画雨安慰道。 眼下画雨躺的地方是一处悬崖壁，与其说现在走的是路，倒不如说只是在悬崖壁上开凿了一条走廊，沿着石壁盘旋而上。 而且这走廊参差不齐，有的地方很窄，只能过一个人，有的地方很宽，就像是在崖壁上掏了个椭圆空间。 走在这样的环境下，画雨都害怕头顶上的岩石会压下来，毕竟这栈道外侧没有任何支柱，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伸头就只能看到脚下是一片片白云，白云间隙还能看到万丈崖底有一条蜿蜒的小河。 说是小河，只是因为站的太高，看起来就跟一条线一样。 除了这上面温度对于鑫儿来说有点冷，空气那叫一个清新。 “你回想一下，是不是，快到了…”，画雨问道。 “嗯，真的，记忆里的图像不远了”，鑫儿欣喜叫到。 画雨起身，将外衣脱下给鑫儿穿上。 “你呢？” “呵呵，笑话，我会怕冷？”，画雨得意洋洋说道。 “真的？” “给你你就穿，你没看我现在还冒汗吗？”，画雨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那咱们再休息一下就走”，鑫儿披上衣服说道。 “不用了，边走边休息吧” 画雨只觉得此处灵气充盈，想要恢复体力应该很容易。 刚开始走的很慢，渐渐的又开始加快速度，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条长在悬崖峭壁里的路终于是走到了尽头，回首看向平台边缘，脚下的平台竟然高出云层少说有千米高。 但山顶上方也依然能稀稀拉拉能看到几朵白云，正可谓是天外有天。 有那么一瞬间，画雨感觉自己是来到了妖靈城，那个屹立在空中的城堡，感觉实在是太像了。 “你怎么了” “没事，接着往前走吧，时间快到了”，画雨摇摇头。 定是这山峰灵气汇聚，否则这么高的山顶平台，又如何能够长得出这参天大树，每一根树干都需要三四个人才能环抱，每一棵树都有二三十米高。 树间杂草丛生，偶尔能看到几只山鹰在附近盘旋。 “什么人！？”，刚跨进树林几步，林间传来一声大喝。 画雨赶忙摆好戒备姿态，站在鑫儿身前，眼睛不断扫视周围的一切。 “能上的来云藏峰，定不是普通人，阁下有何贵干？” 这说话的人声音很年轻，但却有着深厚的内力，感觉这声音就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无法精准定位。 “你又是谁？不妨现身相见”，画雨吼道。 “云藏峰第八代大弟子，道号青梧”，树干后走出来一个青素衣道袍打扮的人，背上背了一把剑，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长得清秀，却是个男孩子。 “这么年轻？你确定你是大弟子？”，画雨感慨道。 “你到底是何人，云藏峰与世隔绝多年，早已不问凡尘俗世，来此有何目的，不说清楚的话，休怪我剑下无情”，说完青梧背上的剑突然自行抽出，跟随着青梧的剑指凌空舞动。 这是…御剑之术？ “小兄弟你好，你们这里现在谁说了算？我有要事相求”，画雨打招呼问道。 “跟我说，一样的” “好吧，我是想请你们救我妹妹”，画雨示意鑫儿将小猫展示出来。 谁知青梧一看，立马便了脸色，“你是人是妖？” “我…是人啊”，画雨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看你也是人，但人怎么可以和妖混在一起”，青梧鄙夷说道。 “哎呀，跟你说不明白，你师傅是谁，我去找他说”，画雨快要失去耐心。 “哼，不必了，我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让我来给她个痛快…”，青梧说着便抬手，身边的飞剑蓄势待发。 “你敢！”，画雨来了火气，指尖凝聚出一道真气剑刃，准备御敌。 “果然不怀好意！”，青梧冷声说完，已经控制飞剑激射过来。 画雨抬剑将青梧的剑挡开，但那剑又会伴随青梧的动作指令，再次调整方位攻过来。 画雨不得不一边掩护鑫儿一边后撤，这样的招式画雨还是头一次对阵，就算找到招式间的破绽，也没法攻击到十几步外的操纵者。 无奈之下，画雨不得不激发剑气，挡开飞剑攻击后，一道月牙真气弥漫过去，也许是此处寒冷，附带寒冰真气的剑气，居然看起来威力倍增。 剑气所到之处，皆是冰霜弥漫，青梧也不得不一边控制飞剑进攻，一边闪避剑气。 硬接几十招，短时间内竟然难分胜负，这小子还真是有点本事。 青梧身形灵动，步伐稳健，步履之间怕是有些许门路，这又是个懂身法套路的。 “姓青的，有点本事，难怪你是大弟子”，画雨一边招架一边攀谈。 “我不姓青，我只是道号叫青梧，在我们这里，谁有能力谁就能当大弟子！”，青梧得意洋洋的回应。 画雨等得就是这个时机，说到底这就是个小屁孩，几句话便扰乱了他的心，从步伐之间已经能看出有些许分心迟疑。 画雨躲过一击飞剑，转而凌空一掌，掌力激出，刚好打在青梧立足的脚上，瞬间他的脚就结成了一块坚冰，与地面粘连在一起，抽不出来了。 “你…你耍赖！”，青梧也只能叫喊，因为画雨已经趁此机会冲过去，将真气剑刃收的只剩下十厘米，在他眼前划圈圈，青梧眼睛直盯着真气剑刃，跟着咕溜溜惊恐直转。 “行了，别玩儿了，救靈儿要紧”，鑫儿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 “哦，对，差点忘了”，画雨一拍脑门，责怪自己差点误了大事。 画雨赶忙继续往前赶路，穿过树林，来到一片平整的砖地，砖地对面便是一扇大门，大门口有两个人守门，门旁边有块石碑，上面写了三个大字：“云藏峰” 可以清晰见到大门后面有一块巨大的演武场，里面还有几十个人在整齐演武，个个都是一身素衣道袍打扮，只不过年龄有大有小，有的看起来才十几岁，有的已经五六十岁了。 “站住，什么人？” “我是白煞之徒，请求你们救救我妹妹，劳烦通传一声”，画雨焦急看向守门的两个人。 “白煞？白煞是谁？你到底什么人？” “我…我，白煞呀，白煞你不认识？”，画雨惊讶道。 “拦住他们，他们是来踢馆的！”，身后树林传来一个声音，正是青梧。 画雨是十分后悔，刚才就该把他打晕。 守门的一听这话就不得了了，冲门里大喊，“有人踢馆！去通知师尊” 好家伙，刚才演武的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围了过来，里面不知道哪些犄角旮旯还有人不断在往门口汇聚。 “不是，几位大哥，我真是有事相求…”，画雨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青梧站到守门人身前，随即步步紧逼。 画雨眼看其身后已经汇聚了百十号人衣着统一，整片压了出来，也不得已后撤。 “怎么办？”，鑫儿焦急问道。 “跟紧我，我们闯进去！”，画雨指尖凝聚出一道真气剑刃，拉开架势开始冲进人堆。 之前青梧说，只要是有能力，谁都能当大弟子，也就是说青梧就是这群人的战力天花板，要是一个一个单挑，画雨绝对不在怕的。 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加上自己其实是有求于人，根本难下杀手，只能以拳脚将其打开。 “画雨，靈儿的脸越来越黑了”，鑫儿在身后焦急提醒。 “可恶，别拦我！”，画雨暴吼一声，收起真气剑刃，提起全身力量，说到底这些人都是练家子，不下死手，那就只能打到他们没有还手之力。 画雨凝聚内力于掌心，不断往身边激发掌力，一时间爆炸四起，掌力所接触到的人脚下都会结成冰霜，限制其行动。 眼看这招收效甚佳，但对战的人数实在太多，画雨寒冰真气几近枯竭，于是不得不一边打一边吸收周围灵气。 眼看周围一群像是不怕死的人，还在源源不断涌过来，有的人稍微厉害点，能将冰块震碎，再次进攻。 这样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眼看都已经到了门口了，再耽误，靈儿就没救了！ 画雨此时手脚已经开始微微有些发冷，这是灵气吸收过度的后遗症。 就在此时，画雨发现周围的人渐渐散开了。 “大师兄，不行啊，这是用来应对门派之劫的最强阵法，一旦用了，要是还有敌人攻进来怎么办？”，有人在青梧旁边劝谏道。 “这厮难缠，只用一小部分阵法，尽快了结，门派之劫，可能就是将他带来的！” 一群人随即齐齐站在青梧身后，包括有的人脚下被冻住，也同样开始变换结指，口中念念有词。 “干嘛！？怂了？”，画雨暴吼，尽管已经开始微微喘息。 下一秒，人群中有几个人背上的剑，自动抽离出来，划过剑光激射而来。 画雨赶忙抬剑格挡，将飞剑挡开，两把、四把、六把、八把…画雨打飞的剑越来越多。 青梧的脸上也不太好看，可能是没想到自己这么难对付，随即就见他脸色一沉，召唤的飞剑更加密集，密密麻麻像是在空中舞成了一条长蛇一般。 “大师兄！”，人群里有人在叫喊，仿佛是在阻止青梧。 “住嘴！我是大师兄！”，青梧叫喊了一声，目露凶光，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杀气尽显，硬是压得身后一群人不敢说话。 随着众人同时变换结指，那条由无数飞剑组成的巨蟒，径直往画雨冲来… “千龙千斩”，青梧稍显稚嫩的声音喊道。 画雨瞪大了双眼，几只剑同时进攻尚且游刃有余，面对这漫天飞舞的利剑，这数百支剑当如何抵挡？ 第六十八章：攻山 “拼了！” 画雨凝聚出几根冰刺环绕自身，双手同时凝聚出真气剑刃，冰刺不断与飞剑抵消，双手感觉都快甩成了麻花，但飞剑仍然是源源不断。 画雨只得疯狂吸收周围灵气，源源不断汇聚到丹田处，凝成寒冰真气。 “鑫儿，退！”，画雨大喊。 鑫儿刚退几步，画雨便发现随着灵气吸收，凝聚的环绕冰刺开始增加。 画雨大喜过望，总算是有对拼的资本了！ 最开始是三根，紧接着是四根、五根、十根、二十根…… 画雨浑身红色邪气开始环绕，双眼瞪的绯红，身后更是直接凝聚出了一团寒冰气旋，寒冰气旋里开始冒出一排排冰锥尖刺。 伴随着画雨的意念，一根根冰刺激射而出，在画雨身前汇聚。 剑雨再袭，画雨的冰刺也已经凝聚成形。 一时间，一支支飞剑与一根根冰刺不断抵消，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黑一白两条蛇相互冲击。 “更多…更多…更多…” 画雨不停吸收灵气，不断汇聚成寒冰真气，强忍手脚冻灼之感。 先是手脚，随即是手臂、大腿，直到肩膀腰部，画雨除了一颗脑袋，一片胸腔已经整个结冰。 但冰霜之力形成的攻势也却是压制了飞剑的攻势，毕竟飞剑数量有限，冰刺却还在源源不断的再生。 “画雨！”，鑫儿在身后急的大叫。 “住手！——” 这声音是个女子，但却不是鑫儿，是个老太婆的声音，但画雨根本收不了手。 飞剑与冰刺能量达到饱和，无论是冰刺还是飞剑均碎裂成渣，空中强烈能量爆炸，将整个演武场的人全部掀翻。 演武场瞬间笼罩在烟雾中，一群人哎哟声连天，大多数人都在地上打滚。 青梧却是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捂着胸口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但随即他瞳孔瞬间收缩，因为画雨手臂延伸出一支冰锥向着青梧冲刺过来。 眼看冰锥已至，青梧却是闪躲不开，画雨咧着嘴，瞪着血红的双眼，浑身萦绕着红色邪气，嘴里发出怪笑。 下一秒，画雨的攻势瞬间被打断，来人是个老太婆，一头花白头发，身着黑色素衣道袍，虽然能看出来上了年纪，但五官还端正未变形，脸上依旧白净饱满，年轻时也定是个大美人。 老太婆抬手挡开画雨冰锥，另一只手萦绕半圈，轻柔飘然推出，砸在画雨胸口。 画雨手脚原本被冰封，受到这一击，身上的冰霜瞬间炸开，身上的红色邪气慢慢萎缩。 “我…我又着魔了…”，画雨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 “何止，你差点反噬死掉”，老太婆说道。 “师…师尊…”，青梧反应过来，彬彬有礼给师尊作揖。 换来的却是响亮的一记耳光，“谁让你动用此阵？” “师…师尊…我…我…”，青梧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几十年了，难得出个才子，却怎生的如此心胸狭隘” “师尊，我没有，是…是他…”，青梧捂着脸反驳道。 “平日里我对你娇纵惯了，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小有所成，便容不得他人超越你” 青梧哑口无言，看来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这小子，的确有些天分，小小年纪已经能和自己战得有来有往。 “画雨，你怎么样？”，鑫儿上前问道。 “没事…” “你与白煞是什么关系”，师尊指着画雨的戒指，问道。 画雨注意到，这师尊手上也有一枚差不多的戒指，只不过却是红色的。 “我是白煞之徒，恳请师尊救救我妹妹”，画雨喘过一口气来，跪在地上恭敬说道。 鑫儿也将怀里的小猫托举出来，师尊看了却摇摇头。 “为何？就因为我妹妹是妖？算我求您了”，画雨开始给师尊磕头。 “我确实没有义务救她，但更重要的是，我没有能力救她” 画雨一听，瞬间就懵了，这师尊刚才出手力道强劲，虽说比不上白煞老头，但至少比自己要强上不少啊？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白煞让你来，这本没错，但你要找的人应该不是我” “那我该找谁，没时间了，我妹妹只有六天的命，现在已经是第六天”，画雨焦急道。 “我猜，白煞是想让你不要在路上耽搁，才骗你说是六天” “什么？！”画雨一惊，“什…什么意思…” “她还有一天的命” “你…你没骗我？”，画雨心头松了一口气。 “锁魂符，可以将人的一切进度全部封锁七日，包括中毒” “太好了，鑫儿，你听到了吗，靈儿还有一天的命！”，画雨高兴的大叫。 “听到了，听到了”，鑫儿也松了一口气。 “对了，那我，应该找谁才能救我妹妹？”，画雨回过神来。 “本门师祖” “那他现在在哪儿” “师祖从来都喜欢云游四海，他的行踪很难琢磨，说不定此刻他远在天边，说不定他此刻近在眼前，谁知道呢？” 画雨再次呆住，只剩下一天，天大地大该去哪里追寻？ “我这里有些丹药，虽不能解毒，但至少在她毒发的时候，能减少些痛苦”，师尊递过两颗丹药，说道：“你们愿意留下，便留，不愿意留便下山去吧” 师尊留下这句话，便回过身子去招呼其弟子，帮他们查看伤势，不再搭理这边。 受伤弟子一个个起身，往演武场走去，演武场尽头有百余阶石梯，石梯上方便是大堂。 说起来，跟妖靈城实在是太像了。 “我们…怎么办？”，鑫儿难掩失落之色。 画雨抬头看看天，一尘不染，只觉天地之大，人太过渺小。 能怎么办呢？ 画雨回想起老头说的话，这难道真的都是命？ 画雨抱头痛哭，紧握拳头狠砸地面。 一直到了晚上，画雨和鑫儿都背靠背坐在演武场，也没有人管，期间有几个弟子不太情愿送来两个馒头。 天上的月亮很亮，也很大，回想起刚来这个时空，眼中的月亮也如这般大，而且还是双月同天，才过来两个多月就发生这么多事情。 “我觉得，你沧桑了好多”，鑫儿开口打破沉寂。 画雨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原来自己早已经跟那个邋遢大叔一样。 “如果明天等不到他们师祖回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胡说什么呢！”，鑫儿身子一抖，明显是生气了。 “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是我杀死了靈儿，本以为靈儿能得救，这样我就能逃避良心的谴责…可是…可是…”，画雨将脑袋埋的很低，眼泪径直滴到地上。 “不要紧，你只是太累了，这么多天以来，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你只是需要休息，你只需要休息…”，鑫儿将画雨楼过来，让画雨的脑袋枕在肩膀上。 “我们还有时间，靈儿睡得真香，明天一早她就会醒过来，叫你一声哥”，鑫儿将小猫递给画雨。 画雨紧紧搂着小猫，浑身颤抖，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雨从一片喧闹声中惊醒过来。 “怎么了？”，鑫儿也躺在地上，惊醒后揉揉眼睛坐起来，“怎么这么吵？” “不知道，好像他们都往树林那边赶去了”，画雨看向树林，也起身跟上。 刚到树林里，就看到已经围了一圈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个没完，有的人在讨论些比较熟悉的字眼——门派之劫。 昨天跟这些人交手的时候，就感觉到这里面有隐情。 画雨拉着鑫儿挤过人群，被挤开的人嘴里虽有抱怨，但也不敢动手，只能乖乖让路。经过昨天交手，他们知道打不过画雨。 刚挤过人群，就看到师尊半蹲在地上，给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检查伤势，躺在地上的人浑身都是血，肢体遍布剑伤，仔细一看伤口还有点眼熟。 画雨随即反应过来，可不正是孙紫的幻剑造成的伤口吗！ 画雨赶忙去看那人的脸，这一看不要紧，看清楚后居然是个熟人，正是山脚下的邋遢大叔。 “大叔！”，画雨也赶忙蹲下在邋遢大叔身旁。 要是没有邋遢大叔，自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上得了迷山？光是迷雾阵就过不了。 “别动他，他浑身内力都快被吸干了，还是让他躺着吧”，师尊轻声说道。 “师姐，师弟无能…没能守好山…山门…”，邋遢大叔眼神涣散，嘴里不断咳出黑血。 “你…肯叫我师姐了？”，师尊言语里有些许动容。 “师姐，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姐，死前还能见你一面，足够了…只是…只是…”，邋遢大叔抬起颤巍巍的血手，对准画雨的戒指。 画雨随即明白过来，将手抬起，打算递给邋遢大叔，可还没递到他手里，就见邋遢大叔开始抽搐，呼吸困难，挣扎几下后，瞪着双眼没了生息。 “大叔！”画雨叫喊到。 师尊悄悄抹了一把泪水，转而起身，“传令，死守云藏峰！” 这声音响彻树林，周围一群人收敛话舌，齐声答道“死守云藏峰！” 随即各自在树林中隐藏，从行动上来看，不是随便找地方隐藏，是经过系统演练的结果，他们定是早已知晓会有灾祸，多半就是他们口中的门派之劫。 根据邋遢大叔的伤势来看，这事与孙紫一行人脱不了干系，画雨回想起自己之前在树顶听到的门派计划一词，看来他们也是蓄谋已久。 “师尊”，画雨叫住师尊，“门派之劫到底什么意思？” “昨日你便该走，今日只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师尊留下几个字后，便转身离去。 “怎么办？”，鑫儿上前问道。 “人家既然不愿意透露，咱也不用趟这趟浑水，还有几个小时，靈儿就快死了，我现在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陪她最后的时间”，画雨说完开始往演武场走去。 “你要去哪儿？”，鑫儿跟上问道。 “不知道，我只觉得此地十分熟悉，想带靈儿走走，就当带她去我家” 一路上也没人阻拦，是真的没人，所有的人都在山门树林部署。 “你难道真的来过？” 云藏峰峰顶很大，山门前面部分只占了四分之一，演武场上面通过大殿穿过四通八达的走廊便能直达后山。 一路上鑫儿左顾右盼，不断穿过走廊，看样子早就晕乎乎了，但是画雨却走得轻车熟路，鑫儿这才问道。 “不可能，太像了！”，画雨脚步越发加快，嘴里不停念叨。 “喂，你怎么了”，鑫儿在后面喊道。 “这里有一部分屋子都跟我的家一样，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条走廊一直走下去，便是后山！”，画雨语气愈发肯定，画雨脑子里甚至已经能浮现出了走廊尽头的景象。 画雨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抱着小猫快步前进。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小院，院子有道圆形拱门，推开门，果然来到了后山。 后山也有一大片树林，有果树林、有耕地、水田，人生活在这里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画雨印象最深的地方莫过于一条瀑布、一汪水潭、一片沙地… 画雨一边往熟悉的方向赶路，一边嘴里念叨，“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画雨，你到底怎么了？”，鑫儿一直紧跟在身后，根本摸不着头脑。 蹿出树林，引入眼帘的果然是一片沙地，一汪水潭，还有那熟悉的瀑布。 只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便是瀑布顶端有一大尊白塔，有八层。 这在画雨的脑子里是从来没有的东西。 “怎么又不一样了呢？”，画雨又开始碎碎念。 “你到底要做什么？”，鑫儿皱着眉头，一屁股坐在沙地上，一副不走了的模样。 “鑫儿，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你让我冷静一下，这里像极了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又有的地方不太像”，画雨躺在沙地上，闭上双眼，试图感受每一丝每一毫气息。 小时候练武累了，也是这样躺在沙地上，阳光撒在身上，空气清新，灵气充盈，让人无比放松。 “喂，你睡够了没有啊！？”，鑫儿喊道。 “啊？我睡着了？”，画雨惊醒，“我睡了多久？” “小半个时辰吧，真是受不了你！”，鑫儿白了一眼，“莫名其妙带我来这个地方，来了自己就躺着睡觉” “哦，对不起啊，我刚想起了小时候，自从靈儿变成这样子以后，我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画雨轻轻抚摸小猫脑袋，此时小猫浑身都已经开始发黑，毛发不再有光泽。 “那你现在有结论了？”，鑫儿没好气儿道。 “还没有” “切” “不过，我决定，要保护这个地方，我打算将靈儿葬在这里”，画雨将小猫递给鑫儿，眼里带着坚毅。 “呸！靈儿不会有事的！”，鑫儿起身吼道。 画雨知道，鑫儿这是在安慰自己，但已经到了这一刻那个什么祖师依然没有出现，画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鑫儿”，画雨突然正色喊道。 “怎么了？”，鑫儿随即一脸沉重。 “战斗已经开始了”，画雨望向之前过来的方向。 鑫儿静静看着画雨，没有接话。 “如果我死了，拜托你，将我和靈儿葬在一起，我相信以你的轻功你总能找到机会活下去的！”，画雨淡淡道。 “你要干什…？” 画雨一击手刀打在鑫儿后背，鑫儿应声晕倒。 “我没有太用力，很快你就能醒过来，我知道这对你不太公平，对不起，但希望你至少能找到我的尸体…” 画雨说完转身往山门前去…… 第六十九章，死斗（一） 画雨心想，反正靈儿救不活，自己便一起死，死之前还找到个栖身之地，若是能打退敌人，葬在这里也算死得其所。 想到这里，画雨不由加快了些脚步，大有慷慨赴死的气势。 还没到达树林，刚到大殿就看到演武场上一片狼藉，稀稀拉拉几个弟子搀扶师尊，戒备着后撤，此时的师尊已经没了一派宗师的模样。 原本百十余人的门派，如今只剩下这寥寥数人。 再看攻山的一群人，大战过后还有老老少少将近一百人，将这几个老弱残兵围了个半圆，半圈人前面站了几个领头的人，一看气场就不同。 这几个人其中有两张熟面孔，孙紫、洪独眼，孙紫正在整理衣襟。 另外还有一个黄头发的老头，不光头发是黄的，眉毛胡子全是黄的。 “尸手道人，偷盗他人修炼成果，无耻”，师尊像是被吸了内力，站着都费劲，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哈哈哈，骂吧骂吧”，孙紫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青煞掌门，你虽为女流，却也不让须眉，这样吧，你加入我奇门，我可放过你们一条生路”，黄发老头说道。 “黄眉，你别以为我云藏峰不涉江湖就不知你所作所为”，青煞师尊呸了一声。 “这些年你靠武力吞并了江湖上大小数十个门派，我云藏峰向来不沾染世俗，怎的今日却盯上了我们？”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这鸟不拉粪的地方咱师傅还看不上呢！我们要得是…”，洪独眼想接着说话，却被黄眉伸手拦下。 “把东西交出来，我等自会下山，还你门派一个安宁”，黄眉说道。 “做梦！”，青煞师尊又呸了一声，“都怪弟子无能，自执掌门派以来，毫无建树，今日更是要将数百年基业葬送于此，弟子罪该万死” 青煞师尊仰天长叹几声，言语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 “贼人，若不是我动了千龙千杀阵，还轮不到你们在此放肆，我跟你们拼了！” 青梧稍显稚嫩的声音喊的悲壮，却忘了他自身已经身负重伤，刚喊完便剧烈咳嗽几声。 “罢了…”，青煞师尊抬起手中长剑，对准她自己的脖子，双眼紧闭，她这是要自刎？ “住手！——” 画雨大喝一声，掌心凝聚出一道冰刺，用力一掷，冰刺便飞速射出，将青煞师尊手中的长剑弹开。 众人眼睛齐刷刷往画雨这边看过来，画雨不紧不慢，漫步走下台阶。 “是你！”，洪独眼率先叫出声来，那仅剩的一只眼像是要炸出眼眶，“我说怎么一路都没找到人，原来是躲在这里！” “谁躲了，有本事出来单挑啊！谁不单挑谁是王八蛋！”，画雨来到青煞师尊身前，喊道。 “你！”，洪独眼有满腔怒火，也只能憋回肚子里。 “你什么你？独臂不开心想当人棍？”，画雨嘲讽道，“哦不，你现在独眼加独手，干脆把你腿也卸了一只如何？哈哈哈” 画雨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此刻画雨担心的只是，这么多武林高手，等会儿死得能有全尸吗？ “你出来做什么？这事儿跟你没关系！”，青煞师尊责骂道。 “谁说没关系了，这洪独眼之前可是骗的我很惨，我还要找他报仇呢”，画雨风轻云淡的说道。 “哼，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黄毛老头鄙夷说道。 “呵，咱俩到底谁黄毛？你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哈哈哈哈”，画雨笑道。 “哼！找死！”，黄眉老头冷哼一声，抬手便是一掌。 画雨笑容僵在脸上，却也立马反应了过来，不闪不避，凝起内力也出掌相抵。 双掌相接，黄眉老头虚眼咧嘴，一副高高在上姿态。 画雨却是脸色凝重半分不敢松懈。 要说这黄眉老头内力深厚，倒也不假，画雨只能靠着灵气吸收凝成寒冰真气硬怼。 要是真的与黄眉老头纯拼内力，画雨起码还得练上三十年。 几秒钟过后，画雨遂收下小半招，任由黄眉老头强力掌风将自己震的后退，最终脚下不慎摔倒在地。 “师傅武功盖世，天下无敌！”，黄眉老头身后一群人齐声附和。 “你别以为为我们出头，我就会感激你！”，青梧见此情形非但没有半点担忧，反而出言不逊。 “闭嘴，没指望你感激！”，画雨啐了一口血，没好气儿道。 “内力充盈，掌力阴寒，虽然我只用了五成力，但能接我一掌的人现今江湖上可没有几人，要不考虑一下，拜入我奇门”，黄眉老头收招后自顾说道。 “真的吗？如此谢过！”，画雨擦掉嘴角的血，拱手欣喜道。 “呸，墙头草！”，青梧鄙夷骂道，几个门徒伤残也适时附和。 “不过嘛…”，画雨没有理会青梧，补充说道：“我要做大师兄，还有，我讨厌独眼独臂的人跟苍蝇似的在眼前晃悠” 一旁的孙紫和洪独眼脸色不好看了，孙紫厉声喝道：“狂妄之徒！” “呵呵，云藏峰有个规矩我很喜欢，只要谁有本事谁就能当大师兄” 画雨故意摆出一副鄙视的姿态，“你们门派没有这样的规矩，莫不是怕我这样的能人篡位啊？哈哈哈…” “师傅，请允许弟子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孙紫请缨上前。 画雨等的就是这一刻，要说自己一个人和他们打，根本没有胜算，但要是一个一个单挑，说不定还能拉一个垫背。 之前画雨故意撤下小半招不全是因为拼不过黄眉老头，还是为了黄眉老头错误预估自己的实力。 果然，黄眉老头想也没想，直接点头示意。 看得出来黄眉老头对孙紫的实力很自信。 画雨之前和孙紫交过手，画雨觉得自己底牌尽出，绝对能干掉孙紫，就算死，也得重创他奇门。 “来呀，手下败将！”，画雨嘲讽道。 孙紫显然是有怨气在身，之前一战吃了亏，现在又被人挑衅，此刻是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冲上来抬手便是一剑突刺。 周围的人根本都还没来得及避让，战斗就已经开始。 画雨侧身躲过突刺，也顺势凝聚出真气剑刃，在闪避的同时发起强攻。 周围的人这才退出十几步外，围成了个篮球场大小的战场。 孙紫可真是求胜心切，全然没有了第一次交手的身法步伐套路，剑招凌乱，简直就跟自己一样是胡乱挥砍。 短时间内，画雨已经凝聚出两支真气剑刃，交替攻击格挡，攻势竟然碾压了孙紫一头，将其逼的步步后退。 画雨找准时机，提剑劈砍，孙紫眼看剑气将至，连忙在跳起闪避，可衣服下摆还是被斩去一截。 孙紫落地后站定身子，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好姿势。 画雨注意到孙紫整个人气势不一样了，看得出来他此刻已然冷静下来。 “看来大师兄我做定了”，画雨再次出言相激，不是狂妄，而且画雨试图再次激怒孙紫。 “大师兄加油！杀了他！”，奇门的一群人开始呐喊助威。 孙紫像是受到了鼓舞，但是没有任何回应，手里却开始有条不紊再次发动攻击。 画雨觉得，来就来吧，反正之前交过手，孙紫的进攻套路自己都熟悉，自己总能找到机会反扑。 但是接下来画雨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孙紫的身法剑法比之前更快，更加迅猛。 幻剑剑气真假基数像是翻了一倍！ 这是怎么了？ 画雨突然想起之前孙紫吸收了自己部分内力，又紧接着吸取了邋遢大叔和青煞师尊的内力。 这家伙此刻究竟强到什么地步？ 画雨被压倒性的力量逼的步步后退，身上刚凝聚出的冰甲碎了又补好，补好又碎。 胸口及四肢到处开始挂彩，画雨只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个血人。 渐渐的，画雨发现这家伙…只是在故意不杀自己，他是在玩自己，要让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流干！ “走！别管我们了！”，一旁的青煞师尊看不下去了，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多次尝试后却又无力坐下。 “你…你又何必…”，青梧也有所动容。 “大师兄，就是这样！折磨死他！”，奇门的人附和道。 “哈哈哈…那…这样如何…”，孙紫停下进攻。 画雨经没有了招架的机会，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在被动挨打，根本无法还手。 孙紫从衣襟里摸出几张符纸，往天上一撒，随即肚子上的第三只手炸开衣襟，由那只尸手执剑。 剑尖灵动，穿符而过，在空气中划了几道符形。 随即剑身像是被一层火焰包裹，横空一甩火焰像是一条游龙，迅速将画雨包围。 画雨只得撑起冰甲抵挡火龙冲击，奈何实力不在一个档次，冰甲轻而易举便被击碎。 火龙在画雨身上游行，但却只能感觉到灼热高温，却不会烧坏皮肤。 不用说，这有是孙紫故意收敛攻势，目的还是为了折磨自己。 画雨痛苦大叫，果不其然，奇门的人却是欢呼声更甚。 “徒儿，如今你的修为怕是远超为师啊”，黄眉老头欣慰的夸赞道。 “师傅，弟子不敢，如果没有师傅栽培，弟子岂能有今日？”，孙紫谦逊回应，火龙的操控却是没有停下。 “呸，盗取我师弟的术法，还用歪门邪道加以操控，无耻之极！”，青煞师尊骂道。 “哦？不服气啊？那…这样呢！”，孙紫又从身上其它地方摸出几道符咒，依照以前的方法再次进行操作。 只是这次环绕其剑身的不再是火龙，此刻变成了一道道电弧。 孙紫依旧用他的第三只手挥舞剑尖，剑身上的雷电便像是一根电鞭抽在画雨身上。 画雨再次发出凄厉惨叫，原本就皮开肉绽，此刻被电鞭抽打，感觉每一鞭子都像是要扯下一块肉。 画雨浑身都在颤抖，每一鞭子都要痉挛好久。 “这…这是我的…”，青煞师尊惊讶道。 “哈哈哈哈…没错，就用你们的招式慢慢折磨死他”，孙紫狂笑。 第七十章，死斗（二） 这样的痛苦折磨持续了一分多钟，画雨趴倒在地上，自己退了多少步，便拖了多长的血迹。 画雨就像是个漏了的水桶，浑身都在渗血。 此时画雨开始觉得眼皮像是灌了铅，周围的一切开始旋转，变得有些模糊。 孙紫拖着长剑，一步一步靠过来。 这场战斗单方面碾压，战斗的过程就像是凌迟。 画雨艰难的伸出两根手指，一小截冰刺凝聚成形，画雨瞪着身前笔挺的孙紫。 也许是失血过多，也许是血液进入眼睛，视野愈发模糊，只能听到周围闹哄哄一团，是在庆贺。 画雨闭上双眼，凭灵气感受孙紫的位置，冰刺激射而出。 嗖的一声，紧接着是冰刺被砍碎的声音，这一击不出意外的没什么作用。 “原来，这能力是这样用的…” 画雨艰难抬头，近在咫尺的孙紫像是座高山。 只见孙紫那只尸手将剑插在地上，伸出手指凝聚出一根冰刺，在其指尖环绕，细细欣赏把玩。 几秒钟后，孙紫像是失去了兴趣，那诡异的尸手突然抖动，冰刺便听话的朝着画雨脑袋射来。 “住手！”，青煞师尊等人异口同声喊到。 就在画雨正打算绝望闭上双眼时，突然脑袋上划过一物，画雨没太看清。 只知道是漆黑一小团，刚好将孙紫的冰刺弹开。 画雨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一颗石子。 画雨赶忙也将视野跟众人一般，望向石子飞来的方向。 那是…鑫儿！ 鑫儿怀里依旧抱着小猫，步伐轻盈灵动，快速跳下石梯，来到画雨身边。 “你怎么样了？”，鑫儿看到画雨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后满脸心疼急切地问。 “我…我应该…多使点劲儿…”，画雨喘息回应。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你！”，鑫儿嗔怪道。 “喂喂喂…小美人，还记得我吗？啊！哈哈哈哈哈…” 洪独眼站出人群，色眯眯调戏道。 “呸，无耻！”，鑫儿啐了一口。 “小姑娘，把你怀里的东西给我，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孙紫两眼放光。 “休想，你这怪物，想动他们，先过我这关！”，鑫儿起身拦在画雨身前。 “鑫儿…走…走…”，画雨无力拽着鑫儿裤脚。 “哼，又一个找死的”，孙紫眼中凶狠尽显。 孙紫尸手再次凝聚出一根冰刺，环绕两圈后激射而出。 鑫儿身法灵动，在场上闪避起来就像是在跳舞。 “这是…我云藏峰的魅步，小姑娘，你如何会习得本门武学？”，青煞师尊惊讶道。 画雨心说这时候了，知道这些重要吗？门派都快全军覆没了。 还在闪避攻击的鑫儿，看起来无暇回应青煞师尊。 接连发射二十余跟冰刺，硬是一根没打着。 “嘁，我当多厉害，没想到是如此无用” 孙紫这话不是在说鑫儿，而是在说他吸去的寒冰真气。 孙紫放弃使用尸手的技能，捡起长剑，使出了他最擅长的幻剑攻击。 果不其然，鑫儿这下再也闪避不开。 毕竟孙紫也懂轻功身法，而且相较鑫儿老练得多。 画雨还想挣扎着起身，却失败了。 孙紫长剑突刺，攻击距离已经十分逼近，眼看鑫儿已经无法闪避。 画雨只得大喊“不要…”，可是刚喊出一个字，却被另外一个声音盖住。 “大师兄！且慢！” 孙紫顿住身子，剑尖停在鑫儿额头巴掌远的地方。 剑意未散，剑鸣犹在。 洪独眼喊完一声，自顾跑到孙紫身前，笑呵呵说道：“大师兄，您看…您能不能手下留情，不杀她…” “怎么…”，孙紫有些疑惑，但随即反应过来。 “你，喜欢她？” “是，是，是啊，大师兄，还请大师兄高抬贵手” 洪独眼半跪身子祈求道。 “呸，无耻之徒，我就是死，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鑫儿站起身，抬脚便踢在洪独眼背上。 洪独眼只有一只手，身体难以掌握平衡，不慎摔倒在地。 “还挺烈，我让你烈”，孙紫剑尖挑起，在鑫儿身前飞速连斩数剑。 鑫儿怀里紧搂小猫，已经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但两秒过后，奇门的喽啰哄笑成一片，鑫儿睁开眼睛，却发现她自己的衣服被大大小小砍了不少裂缝。 衣服下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鑫儿面如死灰，只得紧闭双眼咬紧牙关，下意识倒退几步。 “无耻小人！”，青煞师尊骂道。 毕竟青煞师尊是个女子，自然比起画雨更加见不得女性受此欺凌。 看的出来她即使内力所剩无几，此刻也要死撑着站起来，一边挪着步子，一边骂。 师尊的几个弟子也身负重伤，只得搀扶师尊一路陪同。 “喜欢吗？”，孙紫轻佻的面向洪独眼问道。 “喜…喜欢…”，洪独眼恐怕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当着黄眉老头的面如此行事，看其模样兴奋的紧。 孙紫正欲抬剑继续挑破鑫儿衣服，却见其身体开始不住颤抖。 尤其他肚子上的一条尸手，像是突然有了意识，开始不安分起来。 原本只是一只看起来满是烂疮的手臂，此刻开始炸毛，手指甲疯长，在孙紫肚子胸口上狂乱抓出道道血痕。 “大…大师兄…身身后…”，人群里开始有人提醒孙紫。 “徒儿小心”，黄眉老头显然也是一惊。 “可恶，居然在这个时候…啊…”，孙紫瞬间暴汗，表情狰狞痛苦。 “死！” 画雨暴喝一声，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浑身萦绕红色邪气。 多亏孙紫突然的变化，才没有让人注意到画雨这边。 画雨极速飞奔，双手已经凝聚出两道深红色的真气剑刃，手起剑光划过。 洪独眼的眼睛瞪得像只牛眼，布满血丝，脸上挂着惊恐，而且这惊恐的表情也将是他最后一个表情。 洪独眼脑袋落地后，另一只手即将掠过孙紫，却被他那不安分的尸手撞上。 得益于此，孙紫险而又险的避过了致命伤，只不过那只尸手却和他彻底分开。 那只尸手被斩下掉在地上还在扭动，就像是一只无头的蛇一般扭曲。 孙紫不知道是疼，还是接受不了现实，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黄眉老头及时冲了过来，否则画雨另一剑必定会要了孙紫性命。 画雨只得临时变招，脚尖点地，掠过一人多高，脚下凝聚出一块浮冰，划过众人头顶，往树林飞去。 “抓住他，重重有赏！”，黄眉老头气急败坏吼道。 奇门的喽啰一听也是纷纷追赶。 画雨并未全速飞行，目的就是要让他们跟上。 很快便飞到树林，画雨却停止前进开始直线上升。 一群人现在脚底，抬头仰望，破口大骂。 眼看脚下的人越来越小，画雨心想是时候了。 画雨在空中悬停，脚底浮冰之下开始凝聚出一团寒冰气旋。 二三十厘米粗的冰柱迅速凝结成形，画雨半蹲下身子，两手按在寒冰气旋上，注入寒冰真气。 冰柱伴随自身意念像是拉满的弯弓能量爆满，瞬间激射砸下。 “这…是我最后的力量了…都给我…去死吧！！” “冰松林！” 脚底下不断传来巨大冰柱破空声，紧接着是冰柱砸断树木的声音，再接下来便是一群哀嚎遍野。 画雨知道自己早就该死，得益于红色邪气，回光返照这么一会儿，足够了。 画雨仅剩的力量只够维持几秒钟，冰霜林的覆盖范围并未达到最大。 “极限了…靈儿，哥先走一步…” 红色邪气消耗殆尽，体内寒冰真气所剩无几，手脚开始结冰，四肢弥漫向躯干，反噬开始… 画雨开始往下掉，眼前开始变得黑暗。 “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伤我爱徒，损我门威，死！” 这声音，是黄毛老头！ 他竟然没有被冰松林压制！ 画雨瞪大了双眼，在眼中完全弥漫上黑暗前，分明看到一黄毛老头跃起半空，抬手凌空一掌袭来。 至此，画雨的双眼完全被黑暗覆盖，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黑暗，看不见周围，看不见自己，连声音都没有。 这…便是地狱吗？ 如果这是地狱…靈儿，你又在哪里呢？ 第七十一章，黑白青红 画雨在黑暗中行进了不知道多久，除了自己的喘息声，身边再感觉不到他物。 不论怎么走，不知疲倦，没有尽头，浑身都没有质量。 正在绝望之余，画雨的脸上传来连续触感，湿湿的，滑滑的。 画雨伸手抚摸脸蛋，却什么都没有。 画雨正纳闷，脸上再次传来触感，依然是湿湿滑滑的，画雨干脆一耳刮子扇自己脸上。 却还是什么都没抓到，画雨被弄的有些烦躁，却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猫叫。 画雨心中一惊，转而大喜！ 靈儿！ 画雨突然睁开眼睛，立时坐起，环顾四周，原来自己在一间屋子里，自己正坐在床上。 床头边点了一只香炉，散发出奇特的幽香，沁人心脾。 环顾屋内，棉麻被褥，红色地毯，古木门窗，屋子中央有张桌子和一套杯具。 画雨赶忙冲到桌子旁，提起茶壶猛灌。 喝的太急，呛了几口，咳嗽几声，牵引全身传来剧痛。 画雨低头一看才惊讶发现自己被白布缠了好几圈，跟个木乃伊似的。 画雨正打量身上的绷带，猜测是谁把自己打包的这么丑时，却听到床上传来一声猫叫。 画雨赶忙往床上看去。 “靈儿！” 画雨回到床边，将被子掀开，正是一只白色小奶猫，两只耳朵上还有两团棕毛。 “靈儿，果然是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画雨想伸手去抱小猫，手刚触碰到小猫身子，小猫便迅速躲开。 “靈儿？你怎么了？是我啊，哥哥呀！” 画雨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要是平日里的靈儿早就扑过来了。 难道认错了，这根本就不是靈儿？ 不可能，画雨坚信自己不会认错，而且这小猫明显双目失明，一直在靠声音和气味辨别自己的一举一动。 可是，为什么靈儿要一直维持小猫的形态呢？ 画雨正想强行将靈儿小猫抱起来，刚扑过去就被小猫灵巧躲过，从身体空隙里跳下了床。 这一举动让画雨更加相信，这就是靈儿。 “哦，你逗我玩儿呢，看我不抓到你！” 画雨转身追赶，却见小猫已经跑到门口，突然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了，差点撞到小猫。 “小靈儿，怎么乱跑呢？该陪着哥哥呀” 推门进来的人是鑫儿，她将手里的托盘放地上，双手将靈儿小猫抱起，跟哄小孩儿似的。 “鑫儿？”，画雨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因为鑫儿身上穿的是云藏峰的特制素衣道袍，鑫儿此刻将头发全都盘在脑后，扎了个单马尾，看起来精炼活泼不少。 “哦，你醒了！”，鑫儿这才看向床边。 “呐，地上，你的药，自己端起来喝吧”，鑫儿坐到桌子旁自顾逗着小猫。 “你…你没事吧？”，画雨将托盘捡起，也坐到桌子边上。 “嗯，究竟发什么什么事了，靈儿怪怪的”，画雨喝了口药，苦的直皱眉。 “你昏迷前的事，记得多少？”，鑫儿摆弄着小猫的两只爪子。 “我…”，画雨陷入回忆，“我好像只记得…好像是被黄眉老头打了一掌” “应该没打着” “没打着？”，画雨愣了一下，大概感受了一下身体，确实没有掌伤。 “云老爷子算的挺准，说你今天会醒，就真的醒了”，鑫儿自顾自说。 “云老爷子？”，画雨挠头。 “哎，那天你把他们引开，但却唯独留下了那个孙紫，他虽然受伤，但我还是打不过他” 鑫儿声音略带哽咽。 想想也是，一个女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如此大辱，换做普通女子只怕早就寻死觅活了。 “后来我一招不慎，就在他正要杀掉我的时候，云老爷子扛着你跑过来，一掌将他打死了” “扛着我？我…昏迷了多久？”，画雨问。 “三天有余啦”，门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云老爷子，您来啦，来，快请坐！”，鑫儿起身让座。 “不啦，这几日你照顾这小子日夜辛劳，如今他醒了，你也好好歇着吧” 一见到面，画雨就知道鑫儿口中的云老爷子是谁了，正是之前欠了一顿酒钱的云长风。 “云藏峰…云长风，云老头！是你！我早该想到的！”，画雨惊呼道。 “大惊小怪”，云老头撇了撇嘴。 “喂，这到底…”，画雨还想问些什么，却被云老头打断。 “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走什么啊？我这还伤着呢？”，画雨拒绝道。 “哎呀，走走走，陪我散散心”，云老头一把拉住画雨，就要往外走。 “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人姑娘照顾你这么些日子，你得让人好好休息休息” 鑫儿依旧埋着头，逗着小猫咯咯直笑，仿佛没听见。 “喂，云老头，你要拉我去哪儿啊，你弄疼我了！”，画雨疼的哎哟声连天。 “我告诉你啊，鑫儿是个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待人家”，云老头拉着画雨，出了门，进到走廊，突然开口说道。 “你这老头儿，胡说什么呢？”，画雨责怪道。 “诶？你看这是啥？”，云老头伸出两根手指，指着他自己的双眼问道。 “眼睛啊”，画雨不明所以。 “对嘛，这不是石头，瞎子都能看出来，人姑娘喜欢你”，云老头摇摇头。 “啥？我咋没看出来？”，画雨反问道。 “你笨”，云老头鄙夷道。 “诶？云老头…你…”，画雨停下脚步，绕着云老头转了一圈，“鑫儿不会是你私生女吧！？” “你还想讨打怎么的？”，云老头骂道。 “哎，行了行了，懒得跟你扯，不过，云老头，你好像是挺关心鑫儿的？” “我早些年行走天下，在一片森林里撞见鑫儿被猛兽追赶，顺便救下她，给她治伤，后来，得知她一个人在山里生活，我便传授她些本事，让她能够自保”，云老头回忆道。 “哦，难怪，难怪”，画雨迟疑了一下。 “对了，云老头，是你救了靈儿吗？她现在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了？” “我也没弄明白，伤势虽然痊愈，但看起来像是失忆…” “失忆？怎么会这样？”，画雨惊讶问道，“那…靈儿以后能恢复吗？” “不知道，看天意，多陪陪她，应该会恢复的” “要是恢复不了记忆，靈儿是不是永远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猫？”，画雨又问道。 “可不普通呢，虽然她记忆没了，道行可还在，说到底还是只妖，咯，你看…” 云老头出手，将袖子撸起来，手臂上有几道浅浅的抓痕，看大小尺寸，还真就像小猫爪的。 “诶，对了”，画雨突然想起了之前青梧与青煞师尊的态度，“云老头，你们门派的弟子好像有点仇视妖精？” 走到了走廊尽头，云老头推开了后院的门，来到了后山。 “这事，还得从一百年多前说起，那时候时至妖魔为患，门下志士无数，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这其中便有代号黑、白、青、红四大弟子带领门人伏魔四方”，云老头一边回忆一边讲述。 “那…青煞师尊便是其中之一，还有白煞老头也是，邋遢大叔叫青煞师尊为师姐，那他也应该是其中之一？黑煞又是谁？”，画雨分析问道。 “黑煞与白煞是两兄弟，往事我不想多提，你只需了解四人当中只有他们二人是妖即可”，云老头看起来有些伤感。 “那他们四个人是一开始就彼此知道身份的吗？”，画雨走在似曾相识的后山小路上，问道。 “一开始，我作为他们的师父，就连我也没看出来” 云老头接着讲述：“妖与人的争斗一直存在，一百年多年前全面爆发，战斗又持续了几十年，不管是人还是妖都有损失，但最后终究是人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妖被杀的杀，杀不了的就永远封印” “那后来呢？” “后来日子久了，青煞与红煞随着年龄增加不同程度出现了面容衰老的问题，但黑煞与白煞却依旧年轻，难免惹周围人非议”，云老头摇摇头。 “可是，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这几个人都是英雄，应该受人敬佩才对啊”，画雨疑惑问道。 “世上最邪恶的不是所谓的妖魔鬼怪，而是人心呐”，云老头长叹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啊？” “云藏峰可以说是除妖大军的领头人，不论是门派里的人，还是武林同道，均以黑白二煞是妖族卧底为由，要查明身份，一旦核实便欲除之”，云老头暗自捏紧了拳头。 “一时间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日子，再度乱了起来，大有联合讨伐云藏峰之势” “这么说来，云藏峰当时肯定是江湖上最强的门派，他们应该也不敢贸然攻打吧，结果只怕也是两败俱伤”，画雨猜测道。 “黑白青红四煞原本情感要好，四人一开始倒也一致对外，门派内部小有微词倒也不足为虑，只是…”，云老头抬头看了看天又长舒一口气。 “只是什么？” “只是后来，四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终于出了问题，青煞当时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美人，战乱平定后，多少人差点踩烂了云藏峰的门槛，与青煞最要好的黑白红三煞也为之倾心” “所以他们自己就打起来了？”，画雨八卦道。 “四煞里面，黑纱实力最强，白煞次之，青红二煞不相伯仲，红煞自知实力较差，便耍起了小心眼儿，暗中四处散布黑白二煞是妖的言论，当时风口正盛，此言一出更是加剧了事态发展” 云老头找了树林中一块草地坐下，将酒壶从腰带上解了下来，嘬了一口。 “那后来打起来了吗？” “打起来了，不过，不是云藏峰与江湖各大门派，而是黑白二煞打起来了” “啊？”，画雨不可思议道。 “黑煞实力强劲，性格乖张霸道，白煞心怀天下，性格自然随和，一个主张与各大门派开战，一个却为了不伤及无辜，想出面说明缘由，希望获得世人认同，最终白煞败了，选择退隐山林” 云老头将葫芦递给画雨，画雨摇摇头表示不喝。 “想啥呐？我的宝贝酒能给你喝？你给我冰一下”，云老头笑道。 画雨切了一声，照做，“那你接着讲” “有一天，黑煞下山将那些传述不良言论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此举引得江湖人士更加不满，坐实了要讨伐云藏峰的决心，而黑煞身经百战来着不惧，将整个江湖再次卷入血雨腥风” “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说不定，我也会像黑煞一样，凭什么呀？拯救了世界却没个好下场，妖怎么了，妖也有好妖啊！”，画雨愤愤不平。 “一开始，也许黑煞真的是为了自己打抱不平，江湖各大门派包括云藏峰死伤无数，迫于武力，武林各大门派见各大门派强者死的死伤的伤，便纷纷打起了退堂鼓”，云老头又猛灌了一口酒。 “渐渐的，黑煞的野心便暴露了出来，原来红煞散布谣言一事，根本就是黑煞自导自演，黑煞只是需要一个铲除异己的理由罢了，目的只是让世人知道云藏峰的真正实力，江湖各大门派只得选择臣服” 画雨当场被咽住，自己还是太年轻，回想自己之前被平安镇的人冤枉是怪物，比起来真就是小儿科。 “黑煞已经获得了绝对的实力，江湖各大门之前均有参与讨伐黑煞的人，自此掉入了没有尊严的水生火热之中，活不能好好活，死不可痛痛快快死” “那后来呢？” “后来白煞还是选择站出来，反抗黑煞，于是百年前便有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在那一战过后，黑白二煞均双双消失，从此绝迹江湖，红煞醒悟自责，自愿退出云藏峰，发誓永不再登山门，再无脸见青煞” “怪不得邋遢大叔不愿意上山来，就在山脚下守着…” “唉，造化弄人啊，从那以后云藏峰退出江湖，不问世事，原本四煞也只剩下青煞”，云老头叹息道。 “诶？不对啊，当时你在哪儿去了？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画雨突然反应过来。 “平定妖乱以后，那时我正在闭关，钻研一套武学，门派大小事物均由四煞掌控，待我闭关出来之日，已然是三年后…这些事都是我后来才知晓…”，说着云老头又灌了一口酒。 “哦…诶？还是不对啊？为什么白煞看起来比邋遢大叔和青煞师尊老了那么多？还有，这么多年了，你现在得多少年纪啊？这么多年了你有去看过白煞吗？”，画雨问。 “你这小子，怎么那么多问题，苍老的原因可能和当日的那场大战有关系吧，年龄嘛，我早已记不清了，要说去见白煞，我自问没有资格当他们师父…”，云老头叹息道。 “他们在做什么？” 画画起身，看向树林外，远方青煞师尊带领几个弟子站在水潭边，水潭边的沙地上堆了黑乎乎几堆东西，看起来像是垃圾堆。 “烧尸体”，云老头淡淡道。 “尸体？”，画雨回想起几日前，这次大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嗯，那应该是最后一批了” “此次云藏峰损失惨重…”，画雨顿了顿，“对了，奇门的那些家伙最后怎么样了？” “死伤大半，当时救人要紧，剩余的人，包括小黄毛，让他们跑了” “跑了？真是太可惜了”，画雨用力捶了一下树干，“诶？云老头，那个三只手的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太诡异了吧？” “相传奇门的人擅长研究五行诡术，拥有那样的招数，不奇怪，尸手嘛，相传可以吸收人的功法内力，再通过尸手释放出来”，云老头解释道。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儿轻描淡写啊？”，画雨可是饱受这尸手的摧残。 “唉，都是些旁门左道，相传尸手每隔十二年才能够使用一次，每次只能用几天，而且极不稳定，控制不好说不定还会把自己小命搭上” 画雨一阵无语，每隔十二年才能使用一次，怎么就偏偏让自己给撞上了？ “唉，倒霉”，画雨一阵扶额。 “来，小子，喝口酒”，云老头坐在地上，将酒葫芦举在手中。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喝”，画雨拒绝道。 “我让你喝”，云老头语气却严厉了几分。 画雨心中若有所思，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走过去试探性的接酒葫芦。 果不其然，白煞老头也是、邋遢大叔也是，这个云老头也是，都喜欢给东西让自己抢，以此试探武学，这都什么人呐？ 结果不用说，画雨眼睛被酒葫芦晃的眼睛都花了，根本抢不到酒。 “招式稀松平常，毫无章法，空有内力却不得法门，身体瘦弱动作僵硬根基不足，难怪你让人揍的这么惨”，云老头自顾说道。 “那…我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我生活的地方吧…”，画雨狼狈的躺在草地上。 “你为何要保护青煞他们”，云老头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谁说我要保护他们了，他们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是觉得此地跟我从小居住的地方很像，加上当时靈儿快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想着至少能和靈儿葬在这里” 画雨突然坐起来，“诶？云老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画雨突然想起了之前青梧等人说的门派之劫一词，难道这云老头知道门派有劫难，却故意不现身？ “你可知道，这些年我云游四方，明白了些什么道理？”，云老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问道。 “我哪知道”，画雨心中来了气，这云老头肯定是见死不救，说不定多年以前也是如此，要是云老头这种实力强劲的人出手，断不会让事态发展至今。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啊” “什么意思？”，画雨心想，这绝对是借口。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和你说了什么吗？” “三年后…我可以回家…”，画雨回想了一下，答道。 “哈哈哈哈…原来，你没有记住后面两句话呀？”，云老哈哈大笑。 “后面两句？与我何干？”，画雨丢了个白眼，反正三年之期一到，自己便回家，最好把靈儿也一起带上。 画雨以为这云老头会说教些什么，却听云老头说：“也罢，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念在你救我门人的份上，我便传你一招半式吧” 画雨顿时双眼一亮，“什么招？” “七星剑法” …… 第七十二章，七星剑法 “七星剑法？”，画雨兴奋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不错，当年我闭关修炼，研究的正是这套七星剑法”，云老头得意地喝了口酒。 “喂，你不会告诉我，七星剑法还要搭配白酒什么的才能发挥它的威力吧？”，画雨见此情形担忧问道。 画雨可不想变成个整日酗酒的酒鬼，云老头也没有搭理画雨，自顾讲述。 “七星剑法共分三层，看好了”，云老头抬手凌空一指，指力迫出，恰好折断一根树枝落下。 云老头抓住树枝，用力一捏，树枝上的树叶便被悉数抖落下来，手中仅留下一根光秃秃的枝桠。 “穿剑…云剑…挂剑…点剑…崩剑…绞剑…刺剑…” 云老头演示一招，便喊出一招的名字。 这云老头所展示的剑法，剑招轻盈灵动，身法步伐行云流水。 看起来轻飘飘的一剑，抑扬顿挫间饱含杀意，如果有个假想敌，那是招招攻人要害。 只是这剑招演示完第七招，云老头便已经收招。 “云老头，就这么几招？看起来很简单啊？一看就会啊”，画雨疑惑问道，就这么几招用得着云老头闭关许久？ “不错，是很简单，你刚才看到的无非是些基础的不得了的剑法，乃七星剑法中的低层——下剑” “下…下剑…”，画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画雨正要拒绝说不学了，云老头却又开始演示招式。 “穿剑！” 云老头念出剑技名称，但这一剑招却迟迟没有刺出，云老头身子僵在原地三秒钟左右，身形突然窜动，树枝尖端未到，剑意已至。 云老头这一招对准的是一根成年人肩膀宽的树，树枝像是插进了棉花，根本感觉不到有受到阻力的样子。 虽然跟下剑相比，剑招未变，发招速度稍慢，但这威力实在是令人咋舌。 因为眼前的这棵树已经被轻而易举穿刺而过，云老头手里的树枝整个穿透了树干。 紧接着云老头演示剩下几招，不用多说，接连几根大树难逃一劫，只剩下被穿刺、切开、爆破的命运，但云老头手中的树枝却是分毫未损。 “哇！云老头，这个好！”，画雨看的眼睛都直了。 “怎么，这不过才是七星剑法中的第二层——中剑，这就被惊讶到了？”，云老头笑道。 “中剑已经这么厉害了，那第三层是什么样？”，画雨迫不及待想看第三层。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这第二层，提升了剑法的威力，但速度却慢了不少，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使用，在面对某些绝世高手时，根本不够看的”，云老头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准备。 “七星剑法第三层——上剑，别眨眼，就在一瞬间…” 话音刚落，画雨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见云老头虚影一闪，整个人已然消失在原地，不过零点几秒，云老头却出现在了二十米外！ 有句玩笑话叫趁树不注意砍它一刀，这句话如今成为现实，云老头已然站在二十米外，但画雨与云老头现在所在的位置之间的三棵树，分别出现了不同的伤口。 画雨呆在原地，瞠目结舌，因为那三棵树上的剑痕，分别是中剑中的穿剑、点剑、崩剑剑伤！ 也就是说这一秒钟便发出了三招中剑剑招，将力量与速度完美结合。 “云老头，这…这不科学呀！” “呼…呼…”，云老头大口大口喘气，几乎要站不稳，随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云老头你怎么样？”，画雨赶忙跑到云老头身边，却见云老头一口黑血吐在泥土上。 “不…不碍事…我歇会儿就好了”，云老头靠在一根树干上，依旧在大口喘气。 “这七星剑法第三层，如今我也只能打出第三剑，如你所见，这第三层的剑法一旦用出，使用者便会耗尽全身真气，严重的会半天没法动弹，任人宰割，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招不要轻易使用”，云老头深吸几口气说道。 “好”，画雨爽快答道。 “嗯，我已经给你演示了一遍，接下来我教你诀窍…”，云老头艰难站起身子。 “云老头，不着急，要不你先休息吧，改日再学吧”，画雨建议。 原本画雨都已经准备将云老头搀扶回去，但云老头却厉声打断。 “不行！你马上给我练！” 画雨愣了一下，看云老头样子严肃的紧，不由得也有些紧张起来，但画雨也没有再推辞，迅速开始操练。 画雨指尖凝聚出一道幽兰色真气剑刃，却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仔细感受了一下，就发现内力精纯了不少，原本体内拥有本身内力，也有吸收的灵气，再加上一团躁动不安的红色邪气。 如今红色邪气似乎消失不见，丹田处就只有一团阴寒的寒冰真气，以前是需要通过意念调动内力与灵气，再释放之前凝聚出寒冰真气，如今直接就在丹田处汇聚成了寒冰真气，感觉收放更加自如。 “云老头，我…我觉得…我怪怪的…”，画雨有些不知所措。 “哼，怪，确实怪，与怪物没什么两样”，云老头拧开酒葫芦，猛灌了一口。 “啊？”，画雨一阵云里雾里。 “你现在，说你是人，这没错，说你是妖，也不会错，说你是魔，也挺恰当，你啊，就是个非人非妖非魔的怪物，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这云老头是不是喝醉了说胡话，画雨反正是听的愈发糊涂。 “人与天地之气可以互相作用，人通过修行能利用自然灵气，但像你这般将直接将灵气纳入体内，却是妖类所为。” 画雨想起了枫学长的话，妖靈城里面都是妖精，从小跟随学武，学的到确实极有可能是妖的运功法门，加上之前在地底白煞老头也说过，那日要是旁人他便教不得，自己便能教，理由当然就是——白煞是妖。 白煞老头甚至在自己入魔后，设法封印力量，那时也曾嘱咐过自己，尽量不要使用灵气力量。 “在救治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经脉因为长期使用妖行功法，已经产生变异，总之，你以后若还是过度使用，谁也没法保证你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画雨沉默片刻，云老头补充说道，“对了，你体内的红色邪气，我已经帮你迫出体外，以后是否还会回来，我就没法保证了” “啥？”，画雨有点不知所措。 这红色邪气虽说容易迷失自己的心智，靈儿也因此重伤，差点丢了性命，但回想这段时间经历，这红色邪气也确实帮过自己不少忙，多少次死里逃生都得益于这红色邪气。 “云老头，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被那种东西缠上吗？”，画雨问。 “天地灵气本身没有正邪之分，你且想想，每次入魔，你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因为它，还是你自己的内心？”，云老头淡淡道。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它，我也不会入魔”，画雨狡辩道。 “当你拥有一柄剑，你便拥有了杀人的资本，但选择杀与不杀，却在于你自己的内心，而你的剑，无非是一把拥有怨念的剑，会放大你内心的邪恶罢了” 画雨仔细一想也对，黑龙被压在地底，确实饱含怨念，自己身处地下，也是心怀仇恨，每次邪气爆发不是复仇心切便是想要杀人，那行为根本不是求生，只是敌人死，自己便能生罢了。 云老头见画雨满脸失落，说道：“行了行了，别浪费时间了，练剑吧” 画雨没有回答，而是按照云老头之前的剑招开始练习。 一直到天快黑，云老头坐在树下，一句又一句的抱怨，一口一口喝酒，直到酒葫芦里的酒喝光。 “苍天呐…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啊！？” “云老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身上还伤着呢！”，画雨气喘吁吁反驳道。 画雨已经练习了大半天，已经练习到了第二层，但是这套剑法看似简单，但是对下剑的剑招基础要求却是特别高，第二层、第三层全是在第一层基础上提升力量或速度。 画雨从小便没学过什么剑招，基础可以说是非常差，加上此刻身上有伤，一做动作浑身都疼，所以导致剑招不规范，威力无法发挥到最强。 眼下画雨用的是真气剑刃，威力却连云老头的树枝一半都达不到。 “行了，第一二层你以后慢慢练习，诀窍都教授给你了，现在先来试试第三层”，云老头突然吩咐道。 “哦！”，画雨愣了一下还是照做。 画雨深吸一口气，摆好剑招，将寒冰真气不断灌入真气剑刃，凝聚的寒冰真气越多，威力就越强，但是第三层，除了剑身，就连自身都需要紧紧包裹一层真气。 心念一到，画雨只觉眼前似有五颜六色万条流星划过，身前的景色瞬间变得空间扭曲。 画雨知道这个过程只在零点几秒内，需要超高的精神专注度，以及身体反应能力，基本上这招靠的根本就是爆发性的肌肉记忆，思维完全跟不上。 这招虽然对敌人杀伤力强劲，但自身风险也不小，零点几秒内便要做出攻击招式，同时身体会瞬间突进七步开外，若是没有真气护体，别说制敌，只怕自己身体先被撕碎。 事实也是，这招消耗十分巨大，画雨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出这一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了”，云老头声音传来。 “我又昏迷了多久”，画雨揉揉双眼，看着漫天星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内力也损耗殆尽，就剩下一层左右。 “一个时辰”，云老头睡眼惺忪道。 “一个时辰！”，画雨惊呼，原来不是体内剩下一层内力，而是恢复了一层内力，这招太可怕了。 “多加练习，假以时日，必有所成”，云老头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了。 画雨也起身，去查看自己刚才那一招的效果。 这一看不要紧，看清楚后却是一惊。 只见一棵与人肩宽齐平的树，从树顶到树根整个由中间裂开了，裂开了！ 而画雨使得正是七星剑法中的穿剑，要是将七招剑法连贯起来，正就像是七颗闪耀的星星，接连闪烁七次，一次七步，七七四十九步以内，定能一招制敌。 画雨猜测，要是内力强劲到某种程度，七星剑法将没有尽头，简直是无限连环！ 画雨难掩心中喜悦，想找人分享，却发现云老头已经走远，无奈之下，画雨只得冲着漫天星辰大喊了一声，“啊！” 兴奋劲儿过了，随之而来的便是肚子饿，肚子咕噜噜传来几声抗议，画雨只得披着星光往回赶去，说不定鑫儿已经弄了一桌子好菜… 说不定，靈儿也已经恢复正常… 第七十三章：磨人小妖 画雨独自一人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走廊，加上心情愉悦，画雨整个人就像只猴子，也顾不得伤痛，基本上是一路蹦跳着赶路，快到自己的房间时，就能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想必鑫儿真是做了一桌子好菜。 “鑫儿，我跟你讲…”，画雨猛地推开房门，却见鑫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桌子上大大小小摆了些菜碟碗筷，房间里的烛光一跳一跳舞动，氛围营造的很是浪漫。 画雨想起了白天云老头说的话，犹豫了两秒，正欲关上房门悄悄退开，就见鑫儿的身子动了动。 “小靈儿，你饿了吗，再等一会儿你哥就回来了”，鑫儿睡眼惺忪，将小猫抱起来放在桌子上，说道。 “诶！画雨你回来了！”，鑫儿突然起身欣喜叫到。 “呃…是…是是啊…嘿嘿…”，画雨心说靈儿什么时候动不好，非得现在动，把鑫儿给吵醒了。 “来来来，快来，用不用我把菜端去热一下？”，鑫儿稍稍梳理了一下耳后的发梢。 “呃，不不不…就这样挺好…”，画雨赶忙上桌，连声拒绝。 “嗨…这次云藏峰伤亡惨重，我去帮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没想到回来的晚，做好晚饭，刚才趴桌子上就睡着了”，鑫儿不好意思坐下，开始扒饭。 看得出来鑫儿饿坏了，但画雨也没听清楚鑫儿说了些什么，脑子里一只在重复云老头的那句话，要对鑫儿好一点。 “你怎么不动筷子，菜不合胃口？”，鑫儿问道。 “哦…哦…合，合，你看靈儿这胡吃海塞的，能不好吃吗”，画雨为了躲避那道灼热的目光，扯开话题说道。 画雨现在浑身都不自在，这以前怎么就没觉得鑫儿眼神这么不对劲呢？ 画雨给小猫的碗夹了片菜叶，现在靈儿虽然是只猫，但还是拿她当人，在桌子上给她准备了一个碗，谁知道这家伙嗅了嗅自己给她碗里夹的菜，直接不吃了，一爪子将碗拍开。 “嘿，别不识好歹啊！”，画雨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自然还是为了躲避鑫儿。 “嗨，没关系，慢慢来，小靈儿刚醒的时候，也跟我陌生，多接触几天就好了”，鑫儿将碗收拾了一下，重新端到小猫身前。 “小靈儿乖，吃啊”，鑫儿轻声哄道。 “失忆了不起啊，吃个饭还要哄”，画雨鄙视道。 “喵！——” 小猫将画雨夹的菜叶子捞出碗外，又对着画雨凌空拍了一巴掌。 说时迟那时快，三道爪形能量激射而来，画雨刚将一口饭塞嘴里，便不得已起身闪躲。 身后的门传来被冲撞的声音，门框上留下了深深的三道爪印。 “你大爷！”，画雨差点被一口饭团给噎死，咳了好几声才将饭团咳了出来。 “行行行，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画雨试探性的在桌子上夹了些菜，一溜烟儿跑出门去，蹲门口自个儿吃去。 鑫儿在屋里咯咯咯笑个没完。 晚饭过后，夜已经深了，鑫儿的房间在别的位置，画雨站在门口打算关门，却见鑫儿走了几步后又折返了回来。 “怎…怎么…还有什么事儿吗？”，画雨结结巴巴道。 “你今天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古里古怪的”，鑫儿脑袋凑的很近，仿佛要将画雨看穿。 “没…没有啊…”，画雨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有些急促。 “呐，今晚你陪她睡吧”，鑫儿重新站定身子，将怀里的小猫递了过来。 “啊？”，画雨内心表示拒绝，这要是搁以前的靈儿，那完全没问题，但现在嘛… “我…我怕我睡着了，会被她杀掉…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画雨脑袋摇的跟波浪鼓似得。 “主要是云老爷子明日一早便要见我，说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会耽误点时间，所以，今晚就让小靈儿跟你一起睡，明天你来照顾她”，鑫儿眼神正经，不像是要整自己。 “那…那…好吧…”，画雨手颤巍巍伸过去要抱小猫，小猫原本还安安静静，手还没触碰到她身体，就已经炸毛，发出唔唔唔的示警声音。 “呐，你看！”，画雨赶忙将手缩了回来。 “小靈儿乖，是哥哥呀，他不会伤害你的…乖啊…”，鑫儿一边哄一边将小猫递了过来。 画雨再次伸手试探，这次果然没有触发攻击预警。 “那…你们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鑫儿扭捏了片刻，还是离开了。 这一天天的，都叫什么事儿啊？ 鑫儿如此自信果断的女子，此刻竟显得扭扭捏捏，原本亲密无间的靈儿，此刻竟戒心满满。 画雨关上门，将小猫放在床上，小小翼翼地给小猫盖上被子。 “这地儿凉，也不知道你需不需要盖被子，浑身都是毛，应该不需要吧？嘶，还是盖上吧” 画雨自言自语半天，小猫双眼紧闭，嘴角微翘，呼吸均匀，没有一丝动作。 “呐…您老人家也没拒绝，那…我就给你盖了啊…”，画雨蹑手蹑脚，仿佛手中的被子不是被子，是块大青石板，放下去就会惊动这位小祖宗。 好在被子盖上了，小猫也没有任何反应，画雨这才长舒一口气，也并排轻轻躺下。 修炼了一天，是该好好休息了，这一天…真是太累了… 画雨刚合眼几分钟，感觉快进入梦乡，就感觉脑袋旁边传来异动。 “靈儿，你干嘛呢？”，画雨如梦呓般问了一句，也不管有没有回应，思绪又快要被拉入九霄云外。 正当画雨意识模模糊糊时，就感觉脸上被什么东西压着，画雨又被惊醒，是小猫在自己脸上踩来来去。 “小祖宗，大晚上不睡觉，你要干嘛呀？” 画雨感觉到，鑫儿是不是真的明天有事，是不是真的因为今天太忙才会打瞌睡，会不会根本就是因为靈儿这磨人的小妖精，扰的睡不着觉才送回来？ 画雨已经强制自己入睡，心中不断催眠自己：“她没有在脸上踩、她没有上窜下跳，她没有满屋子乱翻东西，这一切都是幻觉…” “靈儿啊，你是猫，不是老鼠，别老啃桌腿了…我拜托你消停点吧…” 画雨欲哭无泪，苦苦哀求无济于事，反而让小猫动作越来越大，都开始上房揭瓦了！ “这可是你逼我的！”，画雨站在屋子中间，脸黑的只怕是镜子都照不出来了。 “看招！”，画雨倒了一杯水，对准小猫就泼。 要说这靈儿的弱点，就是怕水，虽然后来画雨已经消除了靈儿怕水的习性，但谁让她此刻失忆了？ 果然，小猫俩耳朵像是捕捉到了声音，反应迅速，瞬间就跳开了。 “没中？”，画雨又倒了杯水，“再来！” 就这么着，一个晚上，屋子里一人一猫两个声音，在屋子里上窜下跳，直到第二天鑫儿在外面来敲门。 “你来了…”，画雨挂着黑眼圈，瞪着死鱼眼，顶着鸡窝头，脸上还有些爪印，语气充满了生无可恋。 “哇…你们…不会一夜没睡吧…这…这桌子、这椅子，你们说昨晚地震了我都信…”，鑫儿抱起浑身湿漉漉的小猫，小猫抖了抖身子，甩了画雨一脸的水。 “是啊，阁下有何指教啊”，画雨扫视了一眼垃圾场似的屋子，稍微清醒了些，暗讽说道。 “哈哈哈哈哈…”，鑫儿笑了好半天，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才转变成正经的脸色。 “我刚见过云老爷子了，接下来的几天，靈儿就都靠你照顾啦”，鑫儿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啥？几天？”，画雨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把靈儿抱过去，什么时候她记忆恢复了，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画雨作势就要请客出门，将门关上。 “不行，我跟你谈正事儿呢，这几日我不能受外界干扰，我就特意来跟你说这事儿的，呐，靈儿交给你”，鑫儿将脚抵在门缝，不让门关上。 “你认真的？”，画雨听鑫儿义正言辞，不像是故意整自己。 “我-很-认-真”，鑫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画雨思考片刻，觉得这四个字像是别有深意，随即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开门接过靈儿。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画雨回应道。 “嗯，那…我去啦…”，鑫儿俏皮说道。 “嗯，去吧”，画雨点头回应。 “我真的去啦” “走不走啊？” “嘿嘿，不逗你了，我走了”，鑫儿这才干脆利落转身离去。 画雨关上门，长舒一口气，狂抚心脏。 鑫儿的态度愈发明确，但是画雨却不能接受鑫儿，不是鑫儿不好，而是因为三年之期一到，画雨便要返回现代世界，到时便是徒增烦恼。 怀里的小猫窜动了一下，画雨这才反应过来，靈儿还被自己抱着。 画雨低头一看，这家伙大眼珠子咕噜噜直打转，嘴角明显勾了勾，表情看起来分明是邪魅一笑。 画雨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快要来了… 事实上，经过几天，小猫对自己的陌生感已经完全消失，当然，这几日也度日如年，仿佛生活在地狱。 三天过后，画雨带着小猫躺在屋顶上，躺着看星星，不要问为什么不呆在床上，问就是屋子里跟垃圾堆没两样。 “靈儿啊，你这记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你哥快要撑不住了…”，画雨带着哭腔。 怀里的小猫拱了拱，像是在表达抗议。 “诶，那里是…” 画雨所在的房顶比较高，转头一望便能看见后山的瀑布，瀑布上方的隐约能看到一座白塔依旧安安静静矗立在黑暗中，夜色更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靈儿，咱们先休战，带你去探险怎么样？” 小猫喵了一声，算是回应。 画雨不再犹豫，抱着小猫跳下屋顶，来到走廊，穿过后院大门，直达后山。 云藏峰遭逢大难，门派本就没幸存多少人，路上也没个人巡逻看守，此刻加上夜色，画雨倒是毫无顾忌。 画雨觉得云藏峰和妖靈城很相像，要说这区别最大的地方，首当其冲就要数这白塔。 第一次见这白塔，画雨便有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但醒来后这几日忙着与靈儿斗智斗勇，根本没放心思在古塔上。 如今再次注意到这个事，画雨便想着马上去看看。 一直到爬上瀑布顶端，才发现上面别有洞天，妖靈城的瀑布像是没有源头，而这里的瀑布，除了瀑布上方的河流中央有座白塔，一直追溯源头就能发现不远处还有一片天池。 这天池很宽，就着夜色看不到尽头，真要说的话，估计得延伸几公里。 眼下画雨也不打算去寻找尽头，只想先探明这白塔。 白塔里面没有一点亮光，说明平日里没有人进出，但就是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而且越靠近这种感觉便愈发强烈。 画雨站在河边，正要想要不要淌水过去，就发觉怀里的小猫开始炸毛，发出唔唔唔的警示声。 这塔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第七十四章：白塔 “靈儿，咋了？”，画雨也跟着紧张兮兮，停在原地不敢乱动。 半分钟后，怀里的小猫稍有收敛，画雨不解，想再次迈开步子，小猫却又瞬间炸毛。 画雨看了看脚底也就明白了，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岸边，再走几步就是河水，让靈儿这家伙真正不爽的是水，不是塔。 “瞧你那点儿出息…”，画雨无语。 但是画雨还是在自己脚底下凝聚出了一块浮冰，随即缓缓上升，并向着白塔靠近。 自从丹田之气被凝聚成一整团后，画雨使用寒冰真气更加得心应手，无论是冰的凝结速度还是强度都提升了不少。 “怎么样？还怕不怕”，画雨也不打算得到靈儿的回应，自顾已经控制浮冰来到白塔墙外。 趁着星光，加上近距离的情况下，画雨总算是将白塔看的更加清楚。 白塔的墙皮有些老旧，不少地方都有风化的迹象，看得出来已经多年没有得到修缮维护。 这白塔共八层，从上往下看是个八边形，直径得有四、五米，每一层都有瓦檐，瓦檐下方围了一圈铜铃铛，虽说没有门，但每一面墙都有个拱型窗口。 也不知道是星光照不亮里面，还是因为里面太过于黑暗，画雨试探性地趴在窗口里往里看，根本看见任何东西。 按常理来说，就算看不到塔里面的东西，也应该能看到塔另一面的窗口，但这塔里像是有层黑雾，挡住了视线。 画雨仔细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见到这塔的景象，那时候是在白天，但依旧没法透过窗口看进去，只是当时事态紧急，没有注意到这塔的异样。 “好奇怪啊…”，画雨自顾嘀咕了一声。 画雨踩着浮冰绕着白塔转了一圈又一圈，除了看不清里面以外，倒没有再发现别的怪事。 虽然如此，画雨却不经意间撇到发现不远处的水面静悄悄的，像是一面镜子，将漫天的星辰倒映在了水里。 “哇…”，画雨不自觉感叹了一句，“这地儿这么美呀…” 果然不一样的角度往往能发现不一样的美景，之前穿梭在雷云之上，惊悚又震撼，此刻漂浮在水面上方，静谧而浩瀚。 漫天的星辰将天空照的有些发蓝，将整个水面也染上了一层神秘的深蓝之色，画雨控制浮冰在水面上方，绕着整个天池转了一大圈。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处银河，自由翱翔在星云之间，画雨心中连连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此时若是人工湖可能便会缺少几丝野性之美。 “靈儿，我感觉飞不了多久了，下次再来接着看，现在我比较在意塔里有什么东西” 虽说寒冰真气精纯不少，但持续飞行的时间也就大概能提升一倍。 逛了一圈再次回到白塔，画雨停在第八层的窗口，由于窗口只有半人高，只能弓着身子进入。 画雨没有犹豫，身子一蹿就进了白塔，原以为会即时落地，却比想象中深了不少，画雨心里着实咯噔一下。 因为这塔是空心的，根本不是想象中每一层都有平台，也就是说不管是从哪个窗口进入，都会直接落到最底下一层。 落地后激起些许烟尘，把靈儿小猫呛得只打喷嚏，画雨也呛得直皱眉头。 短暂适应后，画雨才发现，之前在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却可以透过窗口看到外面的星空。 整座塔里由窗口透过一道道星光，倒是让塔里有了些许淡淡的光斑。 由于塔年久失修，内部也有不少地方老化，导致墙皮脱落，留下橘子皮一样的粗糙墙面，在星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这塔里情悄悄的，却又感觉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东西飘过，画雨一时间倒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站在原地，不停眨眼想要将周围看的更加清楚。 就这么呆呆站了两分钟，总感觉四周有几百上千只眼睛盯着自己，却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怀里的小猫耳朵像是雷达一样，不停在捕捉动静，但却迟迟没有动作，看来她也觉得有诡，但同样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靈儿，有什么发现吗？”，画雨这是明知故问，有个人说说话再怎么样也能壮壮胆。 小猫呜咽了一声，像是没有什么发现。 就算有星光，但想要塔里的情况看的清楚还是不够，于是画雨直接从空间戒指里取出打火机。 这空间戒指虽说有了裂痕，但似乎并没有影响到里面的空间。 “好久没有用到你了啊…”，画雨自言自语，想将打火机点燃。 “嗒嗒嗒——” 画雨尝试了好几下，打火机却打不着，画雨正想甩甩打火机，却用余光撇到墙面上一块光斑里，有什么黑黑的东西突然划过，速度非常快，转瞬即逝。 画雨立马顿住动作，后背汗毛炸立，这里面的确有什么东西！ “靈…靈儿，你刚可有听见什么动静？”，画雨不敢将眼睛从那块光斑上移开，仿佛一旦将眼神移开，里面就会有东西突然扑出来。 小猫又呜咽了一声，依旧是什么也没发现。 画雨心里一横，再次举起打火机，伴随一下打火声，打火机总算是打着了火。 画雨眯了眯眼，看起来自己所站的位置周围空空荡荡，无奈打火机照明范围有限，还是看不清墙壁。 画雨试探性的挪动步子，地面上的灰尘又被带起一些，激起又一股呛人的烟尘味。 越靠近墙壁，墙壁也愈发清晰，当看清楚墙壁那一刻，画雨却是倒抽一口凉气。 因为那墙上竟然挂着一张散发诡异笑容的人脸，跟墙皮一样惨白。 但仔细一看，原来那脸还不止一张，周围弯弯曲曲各种各样，形态各异，有的是人脸，有的是动物的脸，有的干脆就只能感觉到那是一张脸，但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就不知道了。 只不过，走近之后，才发现这些脸并不是挂在墙面上的，而是画在上面的，大大小小满墙都是水墨画，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我去…这是要吓死谁啊…”，画雨长呼一口气，平复一下躁动的心脏。 画雨贴着墙，一张一张脸看过去，发现什么表情都有，喜怒哀乐像是有规律的排版。 “诶，靈儿，这些脸的表情，好像有某种规律啊” 渐渐的画雨才发现原来这里的脸与脸之间，有些特殊的符号，并不属于表情的一部分，如果按照一定的排列顺序来看，倒像是脸与脸之间有些文字段落，只是这问些文字画雨并不认识。 这让本身是做平面设计的画雨看了实在是不爽。 正当画雨看的起劲，趁着打火机的微光绕着墙壁转了一圈，又回到刚才的起点位置，画雨却是疑惑停下了脚步。 “奇怪啊，靈儿，我记得…这张脸刚才好像是在笑啊，怎么现在好像嘴角平了一些？” 这幅画正是刚才点亮打火机时靠近的第一幅画，而且还被其吓到，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画雨正好奇要抬手去摸，却听见靈儿小猫叫了一声，随即炸毛。 “怎么…” 画雨感觉到不妙，还没问完，手却已经贴到了墙面上，当画雨看清楚那张脸的表情后，心头一紧，却是为时已晚。 那张脸此刻已经变成了惊喜的表情，两个黑窟窿瞪的溜圆，嘴也由扁平变成了O型，仿佛就等着自己的手指送进它的嘴里。 画雨反应过来想要抽回手，却感觉那张脸的嘴像个黑洞，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画雨一时不慎，手包括握着的打火机都已经整个被吸了进去。 在火光被黑暗吞噬前，画雨清楚的看到，整面墙上的脸全都动了起来，疯狂的往自己这边游荡过来。 “什么鬼东西！” 周围再次陷入黑暗，连之前的星光光斑都已经不见，那张脸的吸力开始增强，塔内开始刮起一股吸力旋风，带起地上的积尘，稳住身形抵抗之余引得咳嗽连连。 怀里的小猫像是在着急，不断发出呜咽的敌意声，但却迟迟没有动作。 画雨引爆体内寒冰真气，一股脑灌注在黑洞内，整面墙霎时冰霜弥漫，但吸力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救命啊！”，画雨眼看不起作用，扯着嗓子开始大吼。 “咔嚓！——” 塔外传来震天的霹雳雷响，画雨清楚记得刚才进来之前是万里星辰，没有一片雨云，如此旱天惊雷，定是这墙里面的东西搞鬼。 画雨听着雷声掩盖自己的声音，短时间内这黑洞的吸力像是达到最强，自己依靠蛮力还能僵持不下，但时间长了，自己总会精疲力尽，结果都是会被吸进去的。 画雨这才惊讶发现，这墙上的脸，该不会都是这样被硬生生的吸进去的吧？ 小猫像是反应了过来，抬起爪子挥动了一下，三道爪形能量迫出，但打在黑洞上面瞬间消失无影无踪，接连试了几下都没有效果。 正当画雨不知所措之时，就感觉手臂上有什么东西爬上来了，那东西像是没有实体，身体软绵绵的，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刚才那些脸顺着自己的手臂爬出来了！ 那软绵绵的触感每爬过一寸肌肤，那寸肌肤就会失去知觉，不过几秒钟，画雨就感觉整条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 “靈儿！跑！”，画雨大喊，但声音都被雷声覆盖，也不知道靈儿听见没有，不过，几秒钟后小猫依然还停留在怀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靈儿，留下来只会连累你，应该是那里了！” 画雨凭着记忆，对准一个方向，趁着自己半边身体还有知觉，用力将小猫抛了出去，那个方向便是塔的拱形窗口，画雨打算将靈儿抛出窗外。 几秒钟过后，小猫没有回来找自己，说明可能扔准了，靈儿已经被安全丟出去了。 画雨闭上双眼，浑身都已经失去知觉，但还是努力保持嘴角微微上扬，至少…靈儿得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雨脸上感受着微风，睁开双眼，眼里尽是星辰，仿佛身上盖着一整条银河。 画雨突然坐起身子，抬起双手，感觉了一下，身体又能被控制了。 环顾四周，周围老老少少站了一圈，不到十个人，其中有鑫儿、云老头、青煞师尊、青梧，还有几名弟子，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画雨反应过来听到身后哗啦啦的流水声，才知道这是在塔外岸边，那座白塔依然孤零零矗立在水中央。 “画雨，你醒了”，鑫儿率先蹲下来，焦急问道。 “我…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应该被那些脸…”，画雨一阵后怕。 “哼！谁给你的胆子私闯禁地！”，云老头厉声喝道。 “禁地？”，画雨纳闷。 “塔里的凶险，你如今见识到了，不知死活！”，云老头说完便起脚踹在画雨肚子上，将画雨踹的滚了几圈。 “云…云老爷子，画雨也是无心之过，而且现在塔里的危机也被您解除了，人也好好的，您消消气…”，鑫儿起身拦在画雨身前，安慰道。 “凶险？”，画雨挣扎着起身，焦急问道，“对了，你们有没有看见靈儿？” “小靈儿？她也在里面？”，鑫儿也急了，“可是，救你的时候，里面就只有你一个人啊？” “不…我记得，我把靈儿从塔里扔出来了” 画雨扫视周围一圈，用眼神征求回应，直到最后一个人，要么不回答，要么回答没有，要么就是摇头。 “不…不可能…我的确是把靈儿丢出来了！”，画雨惊恐后退，却脚下趔趄，摔倒在岸边。 “难…难道说…”，画雨惊恐盯着塔外的水面，“难道说…” “不！一定不会是这样！”，画雨起身一头扎进水里。 由于塔所在的位置正是瀑布的顶端，这里的水与远方的水面不一样，这里的水汹涌湍急，画雨扎进水里后，提起内力依然无法控制自身。 强大的水流将画雨径直推向瀑布顶端，然后顺着瀑布落下水潭，水潭的水不是很急，画雨能游出水面，但画雨还是不断潜入水潭底部。 靈儿虽说是妖，但此刻记忆全失，怕水的本性再次暴露出来，要是整个泡在水里，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晕死在水里。 捞了一夜，天已经放亮，几个人知晓真相后，也有的下水帮忙寻找，顺着水潭溪流往下游找，但都没找到靈儿的踪影。 “画雨，别着急，靈儿是妖，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鑫儿安慰道。 这话只怕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这水流到哪里？”，画雨站在云藏峰的水流尽头，只是画雨可没有心思感慨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景象。 “应该是我们上山的时候看到的那条河” “这…这么高…你说…靈儿会不会…”，画雨双眼死灰，看着山脚下的云层，一眼根本看不到底。 云藏峰后山以及水流已经找了一夜，都没有踪影，眼下可以断定靈儿是顺着水流掉落崖下。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鑫儿拉着画雨的手，用坚定的眼神传递坚定的希望。 “鑫儿，是我…我又一次害死了靈儿”，画雨终于崩溃，抽出手连扇自己耳刮子。 “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鑫儿再次抓住画雨的手连声安慰。 “不…我是罪人，我该死，我该死，靈儿…你等着，哥这就来陪你…”，画雨挣脱鑫儿，退到悬崖尽头。 “哈哈哈哈！好哇！好，你去死，你赶快去死！”，鑫儿突然话风一转，大笑道。 “没想到你这么没用，一个大男人做错了事不知道承担，只知寻死！”，鑫儿转而大吼。 “你懂什嘛！”，画雨也暴吼，“靈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知道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哦？那你死了就能解决问题吗？你死了你妹妹能活过来吗？况且现在靈儿生死未卜，还没尽最大的努力就认为靈儿已经死了，你才是根本不配做他哥哥！” 鑫儿上前与画雨对视，一改之前的柔情似水，眼里只有愤恨坚毅。 “你以为只有你对靈儿好，这一路以来，我赵鑫儿对靈儿的付出不比你画雨少多少！” 画雨一怔，确实，这一路上，都是鑫儿在无微不至的照顾靈儿，画雨稍微冷静了些许，不禁在想，要是没有鑫儿，自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依着自己的性子，似乎在半路上就已经绝望的可能性更大些吧？ “鑫儿…”，画雨语气稍缓，正要说些什么，就见鑫儿双手一楼，跟画雨抱在了一起。 “不要这样好吗？小靈儿肯定还没死，但我不想看你这么早就放弃，我们一起去把靈儿找回来，好不好？”，鑫儿恢复了柔情似水的模样，语气竟然带着几分哭腔。 “好…我相信你，靈儿不会有事的，我要下山去找她！”，画雨冷静了不少，眼前的这位平日坚强自信的女子又一次展现出她的柔弱。 画雨正要抬手想将鑫儿也搂着，却见云老头带着几个人跟了上来，画雨以为云老头要给自己指点明路，可云老头一开口却让画雨眉头紧皱。 “这山…你们不能下！” 第七十五章：灵符 “为什么？”，画雨想要抱住鑫儿的手变为轻轻推开鑫儿。 “云藏峰需要你”，云老头站在十步开外，停下脚步，缓缓说道。 “我妹妹也需要我”，画雨有些不爽。 “眼下云藏峰比你妹妹更重要”，云老头说道。 “屁话，现在没什么东西能比我妹妹重要，今日我便要走！”，画雨将心中的不悦吼了出来。 “这个事情关系重大，你得留下来，待我给你慢慢解释…”，云老头话没说完便冲了过来。 不是要制服画雨，而是画雨已经拉着鑫儿转身跳下悬崖，与水流一起飞驰而下。 “啊！——” 鑫儿是一点准备都没有，闭上双眼扯着脖子大喊，这一幕倒是像极了自己当初下到地底的情景。 直到急速穿透云层，画雨感觉距离差不多了，开始在脚下凝聚出浮冰，慢慢的抵消下坠的力道，最终悬浮在了距地面上百米的高度。 “还好，有惊无险” 画雨松了一口气，这是画雨第一次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要是没有控制好浮冰的抵消重力的速度，那与直接摔在地上没什么两样。 “你…吓死我了…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嘛！”，鑫儿由于害怕，从刚才开始便死死搂着画雨脖子，现在突然反应过来，又将手松开。 “哭了啊？” “我还以为你突然反悔，又要寻死，不仅你找死，还拉着我一起死”，鑫儿抹了把眼泪。 “得了吧，我是什么人，心里在想什么，你一清二楚，否则在悬崖边那番劝说，不可能那么刻意又恰到好处” 鑫儿没有反驳，看来是说中了。 “不管怎么说，谢了，我这人有时候就爱钻牛角尖，你多次及时点醒我，真的谢谢，以后我不会再犯傻了”，画雨由衷感谢。 “哼”，鑫儿得意的哼了一声，“对了，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顺着河流找吧” 为了避免错过靈儿可能上岸的地方，画雨并没有继续保持飞行，而是降落在河边，沿着河岸进行搜寻。 起初只是在迷雾后方进行搜寻，但经过画雨试探性进入迷雾，发现只要浮在水面上，就会迷失方向，在水面打转，潜入水底避免接触白雾才能继续前进。 这时候可没有潜水装备，河道情况不明，贸然潜水深入迷雾，只怕还没找到靈儿，自己就先淹死。 目前迷雾后方的河流范围也都已经检查过，凭肉眼无法看清的河底，也仔细感知过，没有发现靈儿的踪影。 画雨猜测有两种可能，其一，靈儿很可能已经顺着河流被冲出了迷雾，到达了外界。 其二，靈儿在被冲到迷雾的范围内，便清醒了过来，上岸后却迷失了方向，被困在了迷雾中。眼下画雨犯了难，自己实力增强后，可以靠浮冰飞到迷雾层上方，直接跨越过迷雾屏障，但难保第二种情况发生，出去后反而会与靈儿越错越远。 可如果贸然进入迷雾阵，只怕自己也没本事分得清方向，更别提找靈儿了。 “不如…我来试试吧，这些天我一直在练，虽说一次都没有成功，但希望这次能行” 鑫儿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取出一张，指尖灵巧的将黄符纸折成了只纸鹤的模样，随即将纸鹤夹在指缝，口中念念有词。 “乾坤一气，妙在勤息，洞察出入，灵鹤寻踪…” 几秒钟后，鑫儿僵在原地，画雨环顾四周，表面上丁点儿变化也没有。 “你…干嘛呐？”，画雨尴尬问道。 画雨虽说是这么问，但也却是感觉到了鑫儿在念口诀时，纸鹤周围似有灵气汇聚，但只持续了两秒钟，瞬间又换撒出去。 “唉…又失败了，云老爷子说我心不够静，感受不到天地灵气，无法催动符咒”，鑫儿有些失落。 “感情这么几天，云老头把你叫过去，就为了教你这些东西？” “是啊，我也现在没办法了…” “那不如我来试试？”，画雨觉得，不就是给纸鹤注入灵气嘛，既然自己能感受到灵气，那自己注入不就行了？ “你？”，鑫儿有些惊讶之余，还是将纸鹤递给了画雨。 画雨尝试将寒冰真气注入到纸鹤当中，并且口中念起法诀。 “哇，有变化了！不过…这…怎么…”，鑫儿先是惊喜，转而疑惑。 “唉，看来，我也做不到” 画雨本想自己的寒冰真气便是由灵气加自身内力汇聚而成，没成想注入进去，直接将纸鹤变成了冰鹤，看来自己修习的功法还真是有问题。 寻常人是利用灵气，灵气便相当于外力，而自己是将其纳入体内，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虽然你没有成功，但…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那会飞的本事也是因为灵气的原因？” “嗯”，画雨将冰纸鹤递回给了鑫儿。 “好厉害啊，你怎么能感受到灵气的，有没有什么窍门？”，鑫儿两眼放光。 “窍门嘛…其实灵气本身是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跟空气一样，世间生物都有自身的气，将自己的气与天地之气同调，便能产生共鸣，自然而然也就能感受到灵气了” 画雨想了一下自身情况，随即又补充说道： “而且灵气充盈的地方，就算是你不主动发现灵气，灵气也会被人不自觉纳入体内，短暂停留后又会离开，如此循环往复，像很多妖类都能直接将灵气强行纳入体内，长久保存并加以运用” “那我要怎么做嘛？” “只要你全身心投入，感受周围的一切，进入某种状态后，自然而然就能感受到了” “这样啊…”，鑫儿找了个树荫，闭上双眼，仿佛还真就入定一般。 “刚才我发现到河里有鱼，我去抓几条鱼，肚子都快饿扁了”，画雨说完又来到河边，自顾扎进河里。 抓了几条鱼后回到岸边，打理好鱼身，捡了些干柴，架好柴禾堆，想要从空间戒指里面拿出打火机，但画雨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取出。 仔细一想，好像在白塔里面，打火机已经被那人脸给吞了。 “糟了…把这事儿给忘了…”，画雨拍拍自己脑门。 “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这话听着耳熟，这不是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吗？ 画雨疑惑看着鑫儿。 鑫儿起身，又掏出一张黄符，夹在指尖，闭上双眼默念几句口诀，能明显感觉到黄符上有灵气注入，而这次再也没有散开。 鑫儿夹着黄符，指尖萦绕半圈，噗的一声，黄符就被点着了。 “我去！”，画雨不经感慨，这不过才个把小时，鑫儿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鑫儿将燃烧的符纸丢入柴禾堆，柴火堆霎时被点燃，好家伙，灵气这玩意儿可比天然气什么的牛逼多了！ “厉害呀！”，画雨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多亏你告诉我窍门，我也是试试，没想到，真的就成功了”，鑫儿微微一笑。 “云老头没有教你这些基础的东西？” “没有啊，全靠自己悟，云老爷子说一招一式教，傻子才这样学东西” 鑫儿自顾自说，又将刚才的黄符纸鹤拿了出来，只是之前纸鹤被冰封，此刻冰化了，纸鹤遇水干透后有些皱皱巴巴。 “额…呵呵…呵呵呵呵…是…这…这样啊…挺好…”，画雨一脑门黑线，之前学七星剑法可不就是一招一式的学吗？ “额，要不，你重新换张符再弄吧”，画雨适时扯开话题。 “不行，符纸不多了，现在没有工具材料，符纸用光就没了，而且我现在画二十张符可能才成功一张，可珍贵了” “这玩意儿不是有手就行？”，画雨想起之前自己在出租屋楼顶画的阵符。 “可不一样呢，虽说普通颜料也能使用，但不用的符纸材料，包括用不同的颜料画出来的符，能承载的灵气有所不同，使用出来效果也就差异。” “这么多讲究？”，画雨只知道练习绘画阵符图，但用料和本身意志从来没有考究过。 就连刚来这个时空的几支符旗还是妖靈城的，小时候觉得好玩带在身上，却遭遇了那场变故，也就带出来了。 “是啊，画符时要注入使用者精气神，也就是使用者的意志，在使用的时候再纳入灵气，催动符咒”，鑫儿来了兴致，一开口就没完。 “诶？好像我用过几次阵法，但并不需要注入灵气，只要心念一到，便能催动” “这个嘛，符咒需要灵气催动不假，阵法是由不同的符文拼凑而成，能自行纳入灵气驱使，但阵法准备条件严苛，符咒却能即时携带及使用” “哦，那现在咱们…”，画雨有点犹豫，毕竟现在都饿着肚子，但找靈儿这事儿也很重要。 “嗯，咱们先找靈儿吧…”，鑫儿却是直截了当，画雨都怀疑这姑娘是不是也会读心？ 鑫儿照着最开始的模样，将纸鹤夹在指间，口中念起法诀，伴随灵气注入，就看到纸鹤翅膀动了一下，随即翅膀开始轻柔上下煽动。 鑫儿松开手指，纸鹤便轻盈飞舞，但随即画雨便察觉到了纸鹤的怪异举动。 这纸鹤像是有意识，只是不断在自己一个人身边盘旋… 第七十六章：追踪 “不是，我说，你这整的是挺神奇，但它咋总围着我转啊？”，画雨被晃的眼晕，有种想将其一巴掌拍地上的冲动。 “呵呵呵呵…这纸鹤能追踪妖气，只要有妖在附近出没，24个时辰内，都能追踪到的，只是这纸鹤并未停留，可能…不太确认你是人是妖吧”，鑫儿笑嘻嘻解释。 “妖气？”，画雨回想起云老头说的话，自己打小修习的便是妖类功法，自己的寒冰真气到的确可能被认错。 “那怎么办，我成干扰了” “没关系，我尝试一下控制它” 鑫儿心念一到，纸鹤果然调转方向，可这架势却是要进入白雾。 “鑫儿，有把握吗，咱这次可没有提示了”，画雨抬起左手，戒指安安静静，没有一丝波澜。 “这几日，我可没有白学”，鑫儿得意走在前面。 画雨迟疑了一秒，还是跟上，一同进入迷雾，但进入迷雾后画雨就发现走路实在是难受。 不是因为累，而是前进几步又得退几步，左拐右拐，画雨已经完全搞不清方向。 “诶？鑫儿，刚才我就想问了，咱不是应该顺着河流走吗？怎么绕进树林里了？” “没有啊，我们一直都是在顺着河流走啊？”，鑫儿左顾右盼，一会儿看树，一会儿看地下，一会儿看前方飞行的纸鹤。 “喂，你不是被迷了眼睛吧？”，画雨顿住脚步。 “不信啊？你先往前进三步，左转，走一步，再右转，背着身子倒着走三步”，鑫儿让开位置，画雨满脸疑惑按照步子走完。 当站到鑫儿的位置那一刻，画雨目瞪口呆，因为之前左手边是一片绿荫，即使隐蔽在白雾里，依然能知道那边是树，但此刻却能明显听到流水声，画雨使劲眯了眯眼，仿佛真能看见一条小河。 “我去…如果是靈儿上岸不知道会不会被影响啊！”，画雨感慨这迷雾的诡异。 “信了吧，跟紧我，走丢了我可不管”，鑫儿又迈开步子，依旧是前前后后的诡异行进方式。 “暂时没有发现有靈儿上岸的迹象，这河水是流动的，靈儿遗留的妖气也早被冲散，但看纸鹤依旧在巡视河岸，多半靈儿没有上岸，可能还在下游”，鑫儿分析道。 画雨不禁心里想，为什么鑫儿不早用这法子，但想想也就释然了，云藏峰好几个高手，都没有出手的意思。 而且既然他们有这等手段，却依然只凭人力寻找，加上最后云老头说不让自己下山，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并不会帮忙找到靈儿。 鑫儿是个聪明人，尤其在这几日她学了这些手段，更应该清楚，他们是在做样子，并不是真心想帮忙，鑫儿的外人身份也很尴尬，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忙活半天，沿着河岸检查的很仔细，都没有发现靈儿上岸的气息，直到出了迷雾，但天也已经黑了，出了迷雾是一片树林，周围也没有人烟。 “累坏了吧，还好啊，鱼没扔，不然还得费力下河去捞，只是这烤鱼腥味有点重”，画雨盯着火堆，无奈道。 “没关系”，鑫儿微笑，“咱们明天接着追，要是靈儿清醒，肯定会上岸的” “但愿如此吧” “画雨，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鑫儿靠在一根树干旁，突然问道。 “额…我…我…你吃饱了吗？用不用我再去抓两条鱼，现在我吃饱了，有力气了”，画雨一时语塞，赶紧转移话题。 “哦，不用不用，就这样吧，挺饱的，天不早了，休息吧…”，鑫儿笑着拒绝。 画雨看出来了，鑫儿心里都明白，只是画雨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不想徒增烦恼罢了。 接下来一天，画雨和鑫儿一直沿着河岸往下游搜寻，下游稍微开始有些人烟，有的地方还挨着大马路，看样子再往下搜寻，就得到城镇那样人群密集的地方。 如果靈儿上岸，会不会被欺负？ 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应该想会不会欺负普通老百姓，毕竟靈儿身子现在是猫，但本质上还是只妖，对付普通老百姓是绰绰有余。 正当画雨胡思乱想的时候，鑫儿在前方却传来焦急的声音，“画雨，天快下雨了” “下雨？”画雨纳闷。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原本咱们还有几个时辰，虽然我们依然没有线索，但此时天再下雨，妖气就更稀薄，天大地大我们以后上哪里找啊？” 鑫儿语速很快，画雨两秒后才反应过来。 “我们已经加快速度了，鑫儿，你身体吃得消吗？” “没关系，撑得住！”，鑫儿根本就没回头，已经施展起了轻功。 眼下没办法再一点一点搜寻，只能尽量尽快掠过河岸。 可天公硬是不作美，刚搜寻几步，天便密密麻麻下起了小雨点儿，再有十来分钟就会下的更大。 “老天，你再等等！”，画雨一边跟着跑一边喊，“靈儿，你一定要活着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眼下刚好跑到一段大马路，左边是河，右边是山壁，也不知道鑫儿太过着急，还是脚下湿滑，竟然一脚未稳，从岸边上的大马路边缘滚落了下去。 连带着纸鹤也一起飞速下坠，画雨刚反应过来，鑫儿却已经掉落到了半山腰，画雨也没有犹豫，径直跳下。 好在大马路距离水面不是很高，鑫儿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两秒钟后又冒头。 “我…我没事…”，鑫儿浮出水面后抹了把脸。 “上来”，画雨早已经在脚下凝聚出一块浮冰，稳稳悬浮在水面上方，画雨伸出手将鑫儿拉出水面，站到了浮冰上。 鑫儿正喘气，画雨却叫到，“鑫儿，你的纸鹤好像不太正常” “跟上！快！”，鑫儿欣喜叫到。 “发现靈儿了？”，画雨满心开始期待想要的答案。 “嗯！”，鑫儿顾不上湿哒哒的衣服，用力点了一下头。 画雨控制浮冰连忙跟上纸鹤，正当飞到一处浅滩，天空却哗啦啦下起了倾盆大雨，考不夸张的说就跟用人在天上拿水瓢泼似的。 这雨一下，纸鹤浑身湿透，无力的垂落在浅滩上，不再动弹。 “怎么了，它怎么不飞了？淋坏了？”，画雨焦急喊道。 “还有最后一张符纸，但现在下雨，没有办法呀” “谁说没有了，我有办法，你只管做你的事！”，由于雨声较大，几乎是用吼交流。 画雨心念一动，手中冰锥呈现，随即冰锥顶端炸开，又被冰层弥漫开来，最终成型的便是一柄半透明的冰伞。画雨将冰伞聚过头顶，终于是有了一片安全之地， 鑫儿看了全过程，笑容重新爬上脸颊，手里的动作却没停，由于符纸是装在衣服里面的口袋，加上符纸怕水，早就做好了防水的准备，所以刚才鑫儿落水依然没有打湿符纸。 但这次又一张纸鹤起飞后，纸鹤就只在冰伞下环绕，并未飞出去。 “这…又怎么了？它…它怕了？”，画雨不可思议道。 “不…我们可能来不及了，地上还残留些许妖气，但也所剩无几，可能没法再追踪了…” 鑫儿刚才爬上脸颊的笑容，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鑫儿将纸鹤收回，装回了防水口袋里。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画雨还不想放弃。 鑫儿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的很低，情绪低落地摇摇头。 “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靈儿可能活着的机会大了一分”，画雨出言安慰。 “你怎么知道那是靈儿留下的气息？万一是我学艺不精，追踪错误呢？”，鑫儿不太自信，“而且，靈儿醒了为什么不会循着气味找到我们？” “这…可能靈儿现在脑子不好使，没关系的，我们去周围问问，也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其实画雨也没把握，只是画雨强制自己去想，去相信那一丝丝残留的妖气是靈儿留下的。 但结果却是给画雨浇了一盆冷水，周围有人烟的地方都问过了，根本就没有人看到有符合特征的小猫路过。 这么一来二去，又耽搁大半天，雨也停了。 “鑫儿，我觉得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太费劲了，咱们得换个思路”，画雨顺着河岸来到一个镇子，找了个凉亭里歇脚。 “那应该怎么找？”，鑫儿问。 “我们不妨大胆猜想一下，靈儿经过这事儿，可能记忆恢复了一些，她想找回更多记忆，于是她循着记忆碎片去了印象中的地方，所以才没有急着来找我们” 画雨的猜想着实大胆，此刻思路出错，追踪的路可能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但画雨心中就有这样一种直觉，靈儿之所以不来找自己，是因为靈儿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得去找答案。 “那你觉得，小靈儿会去哪儿？”，鑫儿满脸疑惑，但也像是有了一丝希望。 “我觉得…可能是想起他师傅了吧，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更长”，画雨抬头看看天，风雨过后，天边竟然起了一道淡淡的彩虹。 “你是说，小靈儿回去了将军山？”，鑫儿惊讶。 “嗯，靈儿不是普通的猫，在她还不是妖的时候，便能拼着毅力跨越千山万水，如今她已经今非昔比，这对她来说不是难事”，画雨每每想到靈儿的过往便心里不是滋味。 “那我们还等什么？”，鑫儿叫到。 “别急，既然知道靈儿还活着，那我们总能找到她的，就算找不到，有一天她记忆恢复，也能循着味道找到我们，而且…”，画雨将视线从彩虹上移开，起身便走。 “而且什么？”，鑫儿也起身跟上，“你又说不急，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填饱肚子”，画雨揉了揉肚子。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第七十七章：倭人 “没什么，就是觉得肚子饿”，画雨不好意思答道，“肚子饿了，想不了太多”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点子，想吃饭？身上有银子吗你？”，鑫儿白了一眼画雨。 “要不咱上街上去卖艺？咱表演个胸口碎大石，你演石头”，画雨一边走一边打着哈哈。 鑫儿没有再搭理画雨，自顾走在最前面。 一路走，竟然走到了迷山城，多日没有回到城里，仿佛一切归于平静，但又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鑫儿，你又没有发现这城里跟我们第一次来有些不一样了”，画雨一边躲避异样眼光一边问向鑫儿。 “是因为我们的装扮吧”，鑫儿也感觉别扭的紧。 画雨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此刻穿的是云藏峰的素衣袍，虽说此刻看起来脏兮兮，闻起来臭烘烘，形象无限接近要饭，可这群人不会连乞丐都没见过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鑫儿你有没有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画雨反问到。 “少了盘缠”，鑫儿像是走累了，找了个墙根靠着就不走了。 “我说真的，好像少了很多武林人士”，画雨扫视一圈大街上的人，愈发确信地说。 “诶？好像还真是，那日我记得，好像没走几步路就能看见几个练家子”，鑫儿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吧，我没说错吧”，画雨得意道。 “哎呀，行了，你说对了又怎么样，我肚子饿了，你有办法吗？”，鑫儿根本没力气扯。 “办法嘛…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些个闯江湖的，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做的，但不知道我行不行……”，画雨有些担忧。 “你在说些什么？”，鑫儿一脸懵。 “跟我来…”，画雨招了招手，自顾先迈出步子。 接下来半个小时，画雨辗转在大街小巷，在不同的饭店门口一站就是好几分钟。 “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你的办法就是看着别人吃？”，鑫儿没好气儿道。 “鑫儿，我可没看那些食客，我看的是那些店小二” “哎呀，你别卖关子了”，鑫儿不耐烦说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画雨径直走向一家看起来非常豪华的饭店。 门口正在跑堂的店小二是一个矮胖的小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多半是老板请的童工。这小子见状，明显看到他脸上笑容僵了一下。 “二位，咱们这儿不招待乞丐，你们去别地儿看看吧”，这小子店小二话没说完就要撵人走。 “诶诶诶？你干嘛呢！”，画雨后退一步，嘴里却像是暴发户一样嚷嚷，好像现在身上脏兮兮的是店小二而不是自己。 “哦，客官，咱们这里不招待…”，这矮胖小子换上了一副和气的面孔，说到最后竟一时语塞。 “谁…谁乞丐了，你们全家都乞丐，我们是来吃饭的，我还认识你们掌柜的呢”，画雨依旧像个暴发户。 “客官认识我们掌柜的？”，这矮胖小子显然一脸不信。 “是啊，你们掌柜是我的朋友”，画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你是谁啊”，矮胖小子疑惑道。 “我？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你们掌柜的朋友”，画雨不耐烦说道。 “那…那…那她又是谁啊？”，矮胖小子显然有些糊涂了。 “她，她是我的朋友，了解？”，画雨没有等矮胖小子回答，自顾拉着鑫儿往里走去。 门口有几个看戏的偷着乐，只有矮胖小子还在那里掰手指理关系。 “嘿，星爷这招挺好使”，画雨拉着鑫儿进了饭店，就找了个角落坐下。 “星爷是谁？”，鑫儿好奇问道。 “哦，我偶像，你不认识”，画雨招呼一声，刚才那矮胖小子扣着脑袋又跑了过来。 “客官…您要吃点儿什么？”，矮胖小子甩甩脑袋，正色问道。 “有什么好吃的？最贵的是什么？”，画雨问。 “咱们这里招牌菜是生鱼片，价格比普通的菜色要贵一倍，您要不要来一份？” 矮胖小子小心问道。 “生鱼片？你们这里居然有生鱼片？”，画雨有些不可思议，“那…赶紧来一份” “好的，客官稍等”，随即矮胖小子退下，冲一个方向吆喝一声“生鱼片一份” “又吃鱼啊”，鑫儿显然有些吃腻了。 “别着急，还没完呢” 话说到这里，画雨总感觉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周围像是有许多异样的目光，一回头却又感觉每个人都在规规矩矩吃饭。 “怎么总感觉有人盯着咱们”，画雨小声说道。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鑫儿迟疑了一下。 “画雨，原来刚才你看了那么多家饭店，就是在看哪个店小二比较傻呀？” 鑫儿笑嘻嘻趴在桌子上，将脸尽量往画雨这边凑，生怕周围的人听见。 “你看出来了，怎么样，这小子够傻吧？”，画雨也笑嘻嘻将脸凑过来。 二人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交头接耳两句又笑嘻嘻地坐回座位上。 等菜期间，一时无话，鑫儿一脸傻笑，气氛略显尴尬。 “对了，鑫儿，那日我被困塔里，你们是被雷声吸引过来的吗？”，画雨随便找了个话题打破沉寂。 “雷声？哪儿有什么雷声，是云老爷子感应到塔里有动静，说过来看看，就发现你被困住了”，鑫儿答道。 “不会吧？我清楚记得那晚噼里啪啦全是旱天雷，那么大动静，我的呼救声全被雷声盖住了”，画雨回想起那晚，感觉无比真实，但经历过迷雾过后，现在觉得就算那雷声是幻觉也没啥惊讶的。 “你脑子是不是磕坏了？”，鑫儿这不是在骂人，表情看的出来只是在担忧。 “啊？真的没有吗？可…可能真是我记错了”，画雨不想暧昧，赶紧终止话题。 “那白塔是禁地，平日里都有人把手，但云藏峰遭遇大难，所以才让你钻了空子，你也真是，胆子也太大了，命都不要了”，鑫儿语气有些责怪。 “禁地？那白塔到底什么来历？” “这，我也不知道，是云老爷子责备弟子的时候，我听到了几句”，鑫儿摇摇头。 “这奇奇怪怪的白塔，奇奇怪怪的云老头，这云藏峰还真是有点莫名其妙啊…”，画雨独自感慨了句。 “二位客官，您点的生鱼片来了，您这是在聊云藏峰和奇门大战的事吧”，矮胖小子像是过来的时候听到了些什么，一边摆盘子，一边搭讪。 “想不到这迷山上面是云藏峰，还是个隔世多年的门派，连大名鼎鼎的奇门都被打败了” “哟，小老弟，你好像知道的不少啊？”，画雨一时来了兴致。 “咳，客官您说笑了，小的江湖阅历尚浅，这都是些道听途说，您也知道咱这开饭店的，什么人都有，这人来人往，东听西凑来的”，矮胖小子不好意思笑道。 “对了，那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呗，这迷山城怎么感觉少了很多武林人士？” “嘘”，矮胖小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客官有所不知，这奇门的人此次遭受重创，一夜之间仿佛销声匿迹，我听有的人说，不是在休整就是在暗地里筹划什么阴谋，总之这事儿肯定没完” “哦，原来如此啊”，画雨点头示意。 “我看客官打扮颇有些侠士风范，莫非…”，矮胖小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满脸惊恐望着画雨。 “别紧张，我不是奇门的人，也不是逃兵，我们是喜欢游山玩水的旅人，励志走遍世界，这次就是在道上遇到山贼了”，画雨苦笑道。 “是吗？”，矮胖小子将信将疑，“客官，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小的先退下了” 这矮胖小子一副想要逃离的架势，显然他是不信自己的话。 “诶别急别急，我还有事儿呢” 画雨起身将一大盘子生鱼片端起，看着一盘子切的半透明的生鱼片，粉粉嫩嫩，仿佛都能感觉到入口即化的情景，画雨咽了口唾沫还是将生鱼片递给了矮胖小子。 “客官，您这是？” “哦，我突然不想吃生鱼片了，你给我换成等价的两个小菜吧，什么菜都行”，画雨笑道。 “这…” “这什么这，快去”，画雨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怒道。 邻桌的人依旧在有意无意偷瞄这边，画雨将目光投射过去，邻桌的人又正常吃饭。 画雨没有理会他们，估计他们心里都在想自己怎么这么难伺候。 但眼下属实没法子，要吃饭，只有动脑子。 矮胖小子一副刚建立些许好感又瞬间崩塌的表情，哭笑不得只能撤下。 “你干嘛呢？”，鑫儿好像有些看不下去了。 “没法子，我也不想这样，先填饱肚子再说吧”，画雨无奈摇摇头。 画雨心想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又偷又骗，不知不觉就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了。 不一会儿，就上来两个菜，半只鸭子，加一份小菜。 画雨和鑫儿全然不顾形象，上菜前矜持了半天，上菜后便原形毕露，狼吞虎咽跟靈儿附体似得。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一桌子狼藉过后，矮胖小子跑过来一边收拾一边结账。 “客官你吃好了吧，一共是八十文钱” “什么？八十文？半只破鸭子一盘小菜你收我八十文，你么这是黑店吧！”，鑫儿一听就急眼了，摆桌子起身，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矮胖小子吓的往后缩了缩，满脸委屈。 “鑫儿，你先消消气，我来跟他说，你先喝口茶”，画雨给鑫儿倒了杯茶。 “小老弟，我且问你，你这鸭子多少钱？” “五、五十六文”，矮胖小子结结巴巴答道。 “别怕，别怕啊，有我在呢”，画雨拍拍矮胖小子肩膀，“那，那盘小菜多少钱？” “二…二十四文” “哦，那确实是八十文，没错啊”，画雨这话是冲鑫儿说的。 一时间鑫儿没反应过来，呆呆望着画雨，画雨也没有再回应鑫儿，而是冲矮胖小子说道：“可是，这两个菜是我用生鱼片跟你换的呀，我让你换跟生鱼片等价的两个菜，还记得吗？仔细想想” “哦~”，矮胖小子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皱眉，“诶不对啊，那…那生鱼片你也没给钱呐？” “哈哈哈，小老弟真爱说笑，那生鱼片，我不是也没吃吗？” “没…没吃，对啊，没吃应该怎么算的…”，矮胖小子又懵了。 “没吃，是不是就不用给钱啊？”，画雨适时引导。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还是客官你聪明，没吃那自然就不用给钱，那…那客官您慢走…有空常来啊！” 画雨给鑫儿交换了个眼神，意思是赶快溜，正当鑫儿得意起身，却听见邻桌传来一道正义的声音。 “小兄弟，在这种地方吃白食怕是不太好吧？”，这声音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跟这个男子一桌的还有两人，都是一身商人打扮。 “哦？那敢问在哪里吃才好啊？”，画雨看他们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分明是怕的，怎么就敢站出来散发正道的光呢？ “哪…哪里也不好！”，一时间那男人竟然被噎住了，这也验证了画雨的猜想，这几个人分明十分紧张。 画雨本能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心想赶紧溜为上策，于是凶狠道，“没你事儿啊！多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画雨拉着鑫儿就要往外走，却见那男人急了，扯着嗓子喊，“来人啊，有人吃霸王餐呐，大家快来看呀，这两人是骗子！” 一时间饭店里的人都围过来，站成一排人墙，将路完全封死，画雨心说怎么哪儿都不缺少看热闹的人。 “你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做什么？”，画雨怒道。 “我…我就是看不惯你骗一个孩子…”，那男人被画雨凶狠的目光逼得后退两步，嘴里却还是逞强。 “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来人，抓起来！”，人群身后传来一个有威严的声音，看打扮是这个店的老板。 几个打手从一道帘子后面窜出来，举着绳子木棒就要挤过人群。 “两个小娃娃吃霸王餐找错地儿了吧”，那饭店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画雨，又补充到，“嘶，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啊？在哪儿见过？” 饭店老板眯了眯眼睛，像是没想起来，随后一副不管了的面孔，直接招呼打手前来绑人。 “你这什么破方法，一点儿也不灵”，鑫儿没好气儿道。 “怕什么，他们又打不过我” “可是，咱们理亏啊” 画雨和鑫儿被逼的后退，“鑫儿，没办法了，我要打人了” 正当画雨退无可退，屁股都顶到了身后的桌子，举起拳头想要冲出人群。 身后这张桌子的主人却叫唤了一声，“住手！” “他们饭钱，我来付”，这个声音的主人年约二十五六，身材消瘦，比矮胖小子高不到哪儿去，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身蓝黑色衣服收拾的干干净净。 总之就是看起来是个有洁癖的人才能这样一丝不苟，但听这人说话像是有口音，感觉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不流畅。 这人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块碎小银子，“不找了，拿去” 矮胖小子见状，颤巍巍地，试探性地在画雨身前挪着步子，终于接过银子后一溜烟儿挤出人群。 这么一来二去，饭店老板冷哼一声，“听你口音，你是个倭人？这里同样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 “还有你，什么人都给我往里面招，看我不好好收拾你！”，饭店老板冲矮胖小子吼道。 “告辞”，这倭人彬彬有礼，起身拱手作揖，随后离开桌子。 画雨也见此情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跟随这倭人出门，出门前画雨分明又感觉到几股监视般的视线。 回头一看，果然又是刚才那几个为矮胖小子出头的人，奇怪的是那几个人早就吃完了饭，桌子上摆的都是空碗，就只有些残羹剩饭。 按理说，吃饭完就应该会离开，但这几个人像是故意赖着不走，像是在等什么。 等什么呢？ 画雨又扫了一眼桌子，三个人，却摆了四副碗筷，看来是在等同伴。 画雨甩甩脑袋，不再理会，径直出了门。 “你…真的是倭人？”，出了门，画雨就问道。 “没错，我是倭人”，这人口音依旧别扭，“我叫江户一郎，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哦，呵呵…呵呵呵…吃饭的事，多谢了，别的事，就不指教了…哎哟…” 画雨手臂传来刺痛，是鑫儿掐的。 “我听闻阁下喜欢游览山川，这点，我们志同道合，我从小便立誓要走遍世界”，江户一郎说话说着累，听着的人也累。 “好了好了，我没兴趣知道，我们就此打住，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大道，嘶~哎哟…你老掐我干嘛？”，画雨没好气儿道。 鑫儿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有人大喊，“站住！” 画雨回头一看，是几个捕快，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正是刚才在饭店里强出头那几个人。 画雨正纳闷，饭钱不是结清了吗？ 下一秒画雨就明白了，那群捕快手里抓着一张通缉令，那上面画了个线描头像，不用猜也知道，定是之前自己杀了人，被通缉了！ 回想起来，当时在关键时刻都有人见过自己，所以衙门有自己的画像还真不奇怪，怪不得一路上总有人盯着自己看，感情有的人看过通缉令上的头像。 那群捕快大喊：“终于抓到你了，站住！” 第七十八章：醉汉 且不说这群捕快根本就打不过自己，事实上就算是带着个拖油瓶，也将他们甩的远远的。 一路上见义勇为的人不少，听见捕快喊抓人，不断有人出来制造障碍，画雨这边倒是能应付，几乎就是将江户一郎提溜着走，那些本来阻碍自己的障碍，反而束缚住了捕快的手脚。 一时间整条街鸡飞狗跳，哀叫连天，不断有商贩的摊位被撞翻，行人扑倒。 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城门口，那是第一次来这座城的入口，门口有几个把门的，见浩浩荡荡涌过来一堆人，见势不妙迅速反应过来，正欲将城门关上，同时还拦上了拒马。 眼看就没法出城，城门已经合得只剩下条缝，城墙上还有人架起了弓箭，画雨心里也难免有些着急。 “怎么办？”，鑫儿焦急叫到。 “你带上他”，画雨丢下四个字，将江户一郎推给了鑫儿。 画雨独自一人率先冲到城门口，脚下用力，腾起七八米，灌注凝聚内力于双拳，双眼死死盯住即将合拢的城门，双拳迫出，劲风突至，那两扇看起来足有巴掌厚的大门竟然被轰的碎成几块。 地上土尘扬起不少，守门的几个人也受到波及，东倒西歪倒了一地，叫苦不停。 画雨落地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一幕，自己分明只是想将门冲开，没想到直接将门轰飞了！ “画雨，你…” “别说了，先跑吧”，画雨拉着江户一郎与鑫儿一同往城门外冲去。 通过门口的时候，烟尘里分明能看到门框上结了厚厚一层冰霜，画雨回头，看不清追击的捕快表情，但想来应该没有胆量再追出来了。 往城外跑了一段距离，到了一片树林，江户一郎直呼受不了要休息一下。 “我…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跑…”，江户一郎气还没喘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诶？我们救了你，怎的还这样问？”，画雨和鑫儿倒是脸不红气不喘。 鑫儿也是一脸疑惑，一双大杏眼里装满了问号。 “救我？他们为什么要抓我？”，江户一郎蹩脚口音加上喘气，更加难以听明白讲的话。 “这我哪知道，兴许与你倭人身份有关吧”，画雨找了根树干，靠在上面，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快要天黑了。 “倭人？”，江户一郎回想了一下，“我们倭人在海关确实与你们有冲突，但那不是我的意思，我不喜欢战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户一郎看起来率真老实，加上语言表达不流畅，手脚并用，生怕表述不清楚。 “行了，行了，我懂我懂…你别比划了，听说过一句话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画雨还想要解释什么，却被鑫儿拉到一边，走开好几步距离，背过身子，确认江户一郎没有跟过来才问道。 “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那捕快不是来追咱们的吗？怎么又成追他的了？而且我感觉你处处在为难他”，鑫儿应该是看不下去了，有点打抱不平的意味。 “这事儿你就别过问太多了，未来的事，你不知晓，总之，眼下我们需要钱”，画雨也偷瞄了一眼江户一郎。 鑫儿没有答话，而是径直走回到江户一郎身边，跟他说了几句，江户一郎明显表情一愣，随即头也不回离开了。 “喂，你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走了？”，画雨赶紧跟上到鑫儿身边。 “实话实说，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鑫儿冷冷道。 “啥？你都说了，那…那咱的移动钱包没了呀，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喂，你干嘛？” 画雨嘟嘟囔囔念叨半天，鑫儿压根没听，径直向前走去，那是最开始来的方向。 到了深夜，鑫儿也许是累了，一声不吭，找了根看起来顺眼点的树干，靠在树干上双眼一闭，谁也不爱。 画雨心说自己哪里招你了？ 女孩子睡觉老实，靠在树干上是什么姿势，早上起来姿势都差不多，能明显看到鑫儿鼻子鼓动了两下，随后才睁开眼，伸了个懒腰。 “醒了”，画雨假装头也不抬，专心烤麻雀。 “嗯”，鑫儿应了一声，见画雨没有再答话，她自己倒是忍不住开口了，“哪儿来的？” “树上来的”，画雨也简单回了几个字。 “一晚没睡？”，鑫儿又问。 “差不多”，画雨答。 “哦”，鑫儿不再言语。 “给”，画雨递过一只烤麻雀。 鑫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咬了一口，“挺好吃的” 其实并不好吃，就这么干巴巴烤麻雀能好吃吗？ 鑫儿是个聪明人，她肯定能看出自己忙活了一晚上，黑灯瞎火掏鸟窝，搓了几个小时才找到诀窍钻木起火。 “你怎么不吃？”，鑫儿吃了两口，突然问道，见没有回应又补充说道：“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也没啥，就是昨晚…”，画雨含糊不清。 “昨晚我为什么不理你”，鑫儿补充道。 “是啊，感觉突然就变了一个人”，画雨点头。 “是你变了”，鑫儿将手里的烤麻雀插回地上，平静地说。 画雨回想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到现在，经历了太多，刚开始只是想着来找灵珠而已，后又有了个小尾巴妖精妹妹，再到后来了解了妖靈城的真相，到如今骗吃骗喝人人喊打。 画雨也暗自叹息摇头，自己都混到这个份儿上了。 “骗衣服穿、骗小孩儿、骗饭吃，咱们现在就只能靠骗活下去了是吗？”，鑫儿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没有，我只是…只是…”，画雨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个所以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越来越厉害，在江湖上只怕少有敌手，做什么都没人能拦得住你，于是你愈发肆无忌惮”，鑫儿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满。 “我没有…那个倭人他…唉，我跟你解释不清楚”，画雨有些不耐烦了。 “你今天去偷去骗，将来，你就能抢，或者干脆杀人放火，反正你能仗着一身武艺逍遥法外”，鑫儿急道。 “哎呀，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昨天那个人？”，鑫儿打断画雨。 “我…” “因为你觉得，他身上有钱，我们需要回家，需要他的钱，有了他的钱我们能过的舒坦些！”，鑫儿再次打断画雨。 这次画雨没有再反驳，也没法反驳。 “还记得在饭店吗？明明是我们吃霸王餐，到最后我们却准备好要打人家”，鑫儿突然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像是在抗拒什么。 “我好怕，我当时居然有些得意，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好怕，我好害怕以后会变成那样讨厌的人”，鑫儿语气居然带了些哭腔。 讨厌的人几个字，像是一根尖刺扎在画雨心上。 回想起洪独眼那令人厌恶的嘴脸，画雨也不由得心中一紧，自己比洪独眼更厉害，要是无休止发展下去，是不是会成为比洪独眼更加讨厌的人。 画雨此刻也有点懊恼，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样的话都抛之脑后。 现代生活中有太多的恶人，是因为一件又一件的小恶被纵容，最终走上不归路。 画雨都怀疑那云老头说的红色邪气已经迫出体外这事儿到底正不正确。 “鑫儿，对不起，我错了”，画雨过去半蹲着身子，将手搭在鑫儿肩膀上。 “你知道吗，我娘以前…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鑫儿抹了抹眼角，重新靠在树干上，捡起烤麻雀，一口一口吃起来。 鑫儿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从行为上看，鑫儿很像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鑫儿，这段日子，谢谢你啊，我也只是临时起意，一开始我也没打算和那倭人来往” 画雨也捡起一根烤麻雀，塞到嘴里。 “呵，怎么就这么好吃呢？” 画雨没有追问鑫儿母亲的事，也许鑫儿以前有些伤心旧事不愿提起吧。 接下来的路，除了不跟叫花子一样要饭，别的都跟叫花子差不多，也许还差点儿，连只破碗都没有。 好在鑫儿打猎本事高超，一路上还不至于饿死，日子虽然苦了些，但这心里却觉得轻松不少，少了些许沉甸甸的愧疚感。 后又历经整整五天苦逼日子，才回到了熟悉的将军山，这五天里，画雨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一只猫，但结果不言而喻，全都是说没见着。 这让画雨不断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当初推测错了？人靈儿根本就没有恢复半点记忆，只是单纯的找不到路，毕竟鼻子虽然灵敏，但眼睛不好使。 “鑫儿，我有点不敢下去”，画雨站在悬崖边，脚下所站的位置便是当初带靈儿上来的地方。 “你怕小靈儿的师傅责怪你？”，鑫儿问。 “一半一半吧，我更加害怕的是…靈儿没回来怎么办…”，画雨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有的时候，真相就摆在眼前，但却不敢去揭开真相，因为会害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都走到这里了，不下去看看，你甘心吗？”，鑫儿劝说道。 “好吧，我们走” 画雨在脚下凝聚出一块浮冰，如今控制这浮冰可谓得心应手，半空中的乱流根本难再动摇分毫，十分平稳便降落在了那熟悉的黑暗平台上。 “老…老头…你在吗？”，画雨站在洞门口，不敢先踏足进去，画雨又摸了摸洞口，这洞口已经又长满了藤蔓，只是不厚实，稍微用点劲儿就能挤进去的样子。 半晌没有回应，画雨又叫了几声，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画雨和鑫儿相视一眼，尽管看不清对方表情，也能猜到鑫儿此时十分紧张，不知所措。 画雨尝试性将藤蔓拨开，刚想将步子迈进去，就感觉洞穴内部刮出来一阵劲风，力量霸道无比，重要的是，风中像是夹杂了刀片，两秒钟功夫手臂上就已经有了几条小口子。 画雨即使将鑫儿挡在身后，依然能听到鑫儿痛苦的哀嚎，不只如此，这劲风像是有意识将自己往后推，画雨强稳住身形也被吹的僵直后撤两三米。 画雨赶忙在身前凝聚出一道冰墙，冰墙有效地将风屏蔽掉大半，但那劲风像是没有打算停止的意思，反而愈发猛烈，冰墙四角像是有刀在砍，一点一点被蚕食。 “老头，住手！”，画雨大喊也无济于事。 画雨只得双掌抵住冰墙，不断注入寒冰真气，冰墙在被破损与修复间不断重复。 “你还有脸回来见老夫！” 一声苍老的呼啸，伴随疾风像是个巨魔。 “老头，你先收手，咱有话好好说，靈儿没死，她只是失踪了！” 画雨也不知道这老头听没听见，但最终周围呼啸的风声渐渐小了。 “老头，靈儿没死，她只是失踪了，我们也正在找她！”，画雨见风停了，又重复了一遍。 “进来”，洞内传来一声不满的传唤。 画雨搀扶住身后的鑫儿，鑫儿甩甩脑袋，示意她没事。 到此画雨也就明白了，靈儿根本就没有回来。 但画雨还是绕过冰墙进了洞里，洞里依旧比洞外更加黑暗，鑫儿满脸惊奇，显然她注意到墙上的拳头印了，毕竟鑫儿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 “啊！”，突然鑫儿叫了一声。 “怎么了？”，画雨本能顿住脚步，还以为这老头设置了什么陷阱。 “他…他身上…”，鑫儿支支吾吾了半天。 “到底怎么了？”，画雨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他身上被藤蔓缠住了”，鑫儿像是仔细确认过后才断言。 “老头，你怎么了？” 画雨这是真的关心老头。 “想当年老夫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只得靠这藤蔓给养才能苟活”，老头自嘲道。 “好像，那藤蔓直接扎进他身体里去了”，鑫儿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难受。 “扎进身体里？什么意思？”，画雨还是没弄清楚状况。 “老夫将藤蔓牵进来，接到老夫身体里，依靠藤蔓的生命力生存” 这下画雨明白了，难怪鑫儿声音听起来十分难过，这得是要忍受什么样的痛苦才能做到这一步，身体相当于就被禁锢在这黑洞里，永不见天日，这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罢了，你也毋须难过自责，罢了”，老头长叹一口气。 “刚才一搏，老夫发现这一路你成长良多，倘若以命相搏，老夫无疑自寻死路，你这就离开吧，离开吧” “不会的，老头你会读心术，你是怕我看着你这样难受，自责，所以你才让我走”，画雨上前跪下，冲着老头吼道。 “你过来些”，半分钟后，老头突然招呼到。 “是”，画雨赶忙上前，摸索着抓住老头枯瘦的手，那手像是一张干枯的树皮，颤巍巍有些发抖。 “这是老夫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事”，突然画雨脑子里又开始闪烁画面，一连串信息进入画雨脑子里。 “靈儿失忆，未必不是好事，你去把靈儿找到，好生待她，不要再回来了”，老头语气决绝。 “可是…” “走！”，老头暴吼。 “走吧”，鑫儿拍拍画雨肩膀。 一直到画雨踩着浮冰载着鑫儿，距离洞口不远，都还能听到老头发疯似的狂笑。 画雨专注的听着那狂笑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听不见，那笑声洒脱、无奈、桀骜不羁又如同英雄迟暮。 “你没事吧？”，走在树林里，鑫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刚才，老头应该是真的想杀掉我吧”，画雨依旧有些哽咽。 “咱们现在去哪儿啊？”，鑫儿也许是想扯开话题。 “来都来了，咱先去看看刘大娘，多日未见，走的时候也没跟她打过招呼”，画雨答道。 “嗯，好”，鑫儿爽快地答应。 到达刘大娘的院子时，天已经快黑了，但却扑了个空，刘大娘家里没有人，院子里依旧收拾的井井有条，看起来只是临时出门。 “怎么办，这天看起来又要下雨了？咱们要在这里等吗？”，鑫儿问。 “要不，咱去衙门”，画雨建议说道。 “好，听你的”，鑫儿依旧爽快回应。 进了城，走在大街上，眼看天快要下雨，某些原本要摆夜市的摊贩，也准备收摊回家，街边的一些商店也在收拾准备关门。 “多日未见，原本被蛇妖破坏的民居也修复了”，画雨感叹道。 “是啊，有些事，总会随着时间改变，我们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鑫儿这话听起来话里有话，但画雨也不想思考太多。 正当走在街上，雨点开始一颗一颗滴落下来时，画雨凝聚出一支冰伞，就这么漫步向前。 一直走到一家饭店门口，那饭店里面传来几声争吵，一个衣冠不整的白衣男子被两个伙计抬出门扔在了大街上，刚好挡住画雨的去路。 “每天都喝的烂醉，我看你那胳膊就是欠人酒钱被人砍断的，呸，废人！”，饭店老板打扮的人在门口骂了几句，又摔门进屋里去。 “唉，这家店掌柜也真是，喝醉了酒也不能这么对人家呀，你看，这人还有残疾”，鑫儿蹲下去想将这醉汉扶起来。 “太狠了，都打出血了”，鑫儿低骂一声，将那白衣醉汉翻了过来。 伴随此时，天空扯出一道闪电，将周围照亮，随即炸出一声雷鸣，同时画雨这一看不要紧，看清楚了那人的脸却是心头一惊！ 这残疾的白衣醉汉竟然是…… 易枫学长！ 第七十九章：宴席 “枫学长！”，画雨也赶忙蹲下身子，将易枫学长的脑袋枕在臂弯。 “咳咳”，易枫学长咳嗽了两声，才微微睁开眼，“小雨，是你啊…”，易枫学长说完便完全晕厥过去，怎么也叫不醒。 “怎么…怎么会这样？枫学长这样的强者，有谁能伤他？”，画雨看着易枫学长无力垂下的袖子，嘴里念叨。 “是谁！？——” 画雨心中像是压了千斤巨石，十分不悦，仰天长啸，与雷鸣交响在一起。 画雨有想过再次遇到易枫学长的情景，会放下过去？重新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还是会尴尬？毕竟也曾经生死相搏过。 但怎么也没想过，再次见面居然会是眼前的这幅景象。 易枫学长是人中之龙，拥有绝对的实力，怎么就会败成这样？连手臂都丢掉一只？ 易枫学长面容消瘦，脸上尽是胡茬，顶着一双黑眼圈，像是已经颓废多日，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能同时摧毁一个至强者的肉体与精神。 画雨一时间思绪万千，竟然忘了做任何反应。 “画雨、画雨…”，鑫儿接连叫了几声。 “哦，先送到衙门去吧，一切等枫学长醒了再说”，画雨终归是冷静下来。 画雨带着易枫学长到衙门找王小虎，谁知王小虎已经成了代理县令，自从上次王县令病倒，身体便大不如前，衙门大小事物，如今皆由王小虎打理。 这也给画雨省了不少麻烦，王县令原本就不怎么待见自己，加上蛇妖一事，让王县令认定自己是个危险人物，这从那晚王县令阻止小虎跟随就能看出来。 “画兄！真的是你！”，王小虎亲自出来迎接画雨后愣了半晌，随即万分欣喜。 “王少…哦不，王县令…呃…王小县令…”，画雨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称呼。 “画兄，快进来，一切照旧就好” 画雨是十分感动，这王小虎半分架子也没有。 “天色已晚，你们就在此歇息，我衙门还有点事，一会儿处理完了我就直接回家，明天一早我再来找你，你这段怕是发生了不少事，一定要好好跟我聊聊”，王小虎安排两间厢房后欣喜说道。 其实王小虎准备的是三个房间，但画雨要求只要两间就好，跟易枫学长住一间，也便于照顾。 “王少爷，多次承蒙相助，你的恩情，我画雨铭记于心”，画雨毕恭毕敬说道。 “画兄，你我不必多言”，王小虎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鑫儿。这些日子让你跟我一起吃了不少苦，你也去洗漱歇着吧”，见王少爷离开后画雨冲鑫儿说道。 “诶？学长是什么意思？这称呼好奇怪啊”，鑫儿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易枫学长，反问。 “哦…家乡话，就是…师兄的意思，天色不早了…”，画雨解释道。 “哦，你学长长得可真好看”，鑫儿称赞道。 “哎呀，行了，明天再看，该干嘛干嘛去”，画雨推搡着笑嘻嘻的鑫儿出了房门，才松了口气。 “我也不差吧”，画雨回到床边，“是吧，枫学长？” 要说这王小虎，那就像是打了鸡血，一大清早便在房门外叫门，画雨坐在桌子边乱七八糟想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儿，就被惊醒。 画雨看了一眼易枫学长，依旧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醉酒的人，没那么快醒来。 确认易枫学长没醒，画雨径直起身开门。 “王少爷早啊”，画雨率先打招呼，“噢，胡家兄弟也在啊” “是啊，画兄弟，俺们可有多日未见了”，胡老大是张口就来，全然不顾王小虎面子。 “大哥”，胡老二小声提醒，胡老大这才收敛。 “画兄，我已命人在青楼备好酒席，可否一同前往？” 看的出来王小虎很是信任胡家兄弟，也并未将胡老大刚才的无礼之事放在心上。 “这…”，画雨回头看了一眼易枫学长，一时之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哦，画兄你看这样如何，我命人在此待命，如果你的朋友醒来，让其马上传唤” 王小虎这人想的倒也周全，如果再拒绝，未免显得太不给面子。 “那就劳王少爷费心了”，画雨恭敬道。 “画兄不必客气，对了，鑫儿姑娘呢？未知她是否也愿意一同前往？”，王小虎这根本就不是在征求意见，话音刚落便走到隔壁敲门去了。 这王小虎当上了代理县令后，整个人有所改变，光是身上的气场就不再是之前无忧无虑的公子哥。 两分钟后，王小虎又回来了，说一炷香后在衙门口集合，想来是鑫儿刚起床，要给人女孩子一些梳妆打扮的时间。 画雨是真心想再次夸一下王小虎做事周全，几分钟后就有人送来了一整套干净的衣服。 衣服通体黑色，衣襟上有些红色祥云花纹，衣服面料摸起来细腻爽滑，就这做工甩之前的捕快服好几条街。 只是衣服依旧有些宽松，但整体无伤大雅，谁让自己瘦下来就没再胖过呢？仔细想想，也胖不起来，这些时日过的生活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长肉肉？ 十五分钟后，画雨如约到达衙门口，胡家兄弟早已在门口等候。 “王少爷呢？”，画雨率先开口。 “王县令说他再交代几句，画兄弟你上次说要指点俺们几招，您看啥时候有空啊？” 看起来这王小虎比自己当代理县令的时候可好多了，尽职尽责，做事周全，将来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呐。 “哦，胡老大你说笑了，指点谈不上，这几日怕是不行…” 画雨还没说完，就见王小虎领着鑫儿从衙门口出来，感情这货偷偷摸摸去接鑫儿去了。 王小虎依旧是一身书香门第打扮，他本人好像很喜欢竹子，是件衣服都得带上竹叶。 令人惊艳的却在后头，鑫儿一改之前的男人装，打扮也更加偏女性柔美，要说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不会打扮的女人呢。 鑫儿身穿一身淡黄纱衣，头发盘起了发髻，配以珠钗发带，尤其鑫儿长得本就不差，如今化了淡妆，提亮了些许肤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少女。 只是这走路姿势依旧大大咧咧，大老远就看她手抬的老高，“嘿！大家早上好啊！” 胡家兄弟适时打招呼，“多日不见，鑫儿姑娘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啊，哈哈哈” “不知鑫儿姑娘可有心上人啊？不如许于我家少爷如何啊，哈哈哈”，一路上胡老大的大嗓门引来了不少目光。 有不少人在议论：“那个男人回来了” 画雨自然能感觉到，那些路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哎呀，胡老大你再瞎说，看我不打扁你的脑袋”，鑫儿被逗得满脸羞红，满街追着胡老大打。 王小虎听了却没有任何反应，难道他真的对鑫儿有意思？ 好不容易到了青楼，换了个悠然自得的雅居环境，胡老大也规矩不少，总算是清净些许。 进了二楼雅间落座，画雨率先就问道，“王少爷，我记得这青楼的案子…” “哦，我想这青楼的掌柜，也很想见上你一面吧”，王小虎示意人上茶，并让小二传唤掌柜的。 画雨正纳闷，难道今日这宴席是鸿门宴？这王小虎和杨掌柜串联起来要谋害自己？ 随即画雨就觉得自己太过可笑，王小虎还不至于沦落到这种狼狈为奸的地步吧。 事实上也是，不一会儿就见到一妆容娇好的女子上前，画雨见了觉得眼熟，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白凤吗？她成掌柜的了。 接下来与白凤交流才知道，王小虎上位后，彻查青楼一案，还了白凤清白，将杨掌柜收监，还支持白凤做了青楼掌柜。 白凤心善，王小虎动用衙门势力帮助白凤经营青楼，也花了不少心思，帮其树立威信。 所以白凤也拿王小虎当半个掌柜，一再强调青楼以后每个月所得利润，都会上交一半给王小虎，而王小虎表面上没有接受，但是也没有拒绝。 “王少爷，您这黑白两道通吃啊”，画雨与白凤谈话结束，见白凤离开后衷心称赞道。 “画兄说笑了，我对画兄这段时间的经历十分感兴趣，画兄可否讲述与我听” 王小虎的所做所为，画雨倒是不反感，反而由衷敬佩，人在官场，贪官奸，清官就得要更奸。 画雨随后将这段日子的经历大概告诉了王小虎，王小虎一会儿惊奇，一会儿哈哈大笑。 画雨注意到，王小虎定是好久都没有像现在一般轻松了，在其位谋其职，光是一个县令需要顶的压力就不小，这点自己早已领教过。 “画兄也不要太过着急，令妹的事，我也会动用衙门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吧” “如此谢过了，对了，王少爷，刚才我走在大街上，感觉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的，这是为何啊？”，画雨适时反问道。 “画兄有所不知，你的事迹，我已张贴布告，告知整个平安镇百姓，但人心叵测，有黑就有白，如今平安镇对你的认知分为两拨” “啊？你都说了些啥呀？”，画雨纳闷。 “我说清楚了画兄的来历，说你来自妖靈城，自幼习得一身除魔法术，此次一己之力大败蛇妖，但谁知镇民们一拨认为你是拯救了镇子的英雄，一拨却认为你本就是与妖精为伍” “这…这…我…”，画雨一时语塞，想想还是觉得算了，不去辩解，清者自清。 “画兄，鑫儿姑娘，二位本就天赋异禀，如今更是学成归来，今日之宴不只是帮二位接风洗尘，我王小虎斗胆，想要二位正式就职衙门要职，我们一起为百姓谋福利如何” 这才是王小虎今日召集宴席的真正目的，想来是王县令不让王小虎跟着自己瞎混，王小虎就只能想办法将自己留在他身边。 画雨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鑫儿，鑫儿睁着一双杏眼，满眼迷糊，她也不知所措。 正当画雨犯难之时，门口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王县令，那…个人醒过来了，打伤我们好几个弟兄” “枫学长！” 画雨立马站起身子，不顾王小虎灼热的目光，径直跑到门口，开了门。 传信的是个小捕快，开门差点让他摔一跟头。 “你说枫学长醒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