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穹天霸主》 第一章天生异象 夜,漆黑无边。遥远的东方天际,一道金色霞光透过漫天云层,垂直照射到金阳帝国偏僻的一角。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金光迅速消散,天地又陷入黑暗,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幕天城陈府灯火通明,丫鬟们里里外外忙碌着。今天对于陈府来讲,是一个特别的日子。陈家少奶奶喜得贵子,取名天赐,全府上下无不欢呼雀跃,感谢上天的恩赐。陈家家主更是喜极而泣,宣布全府大宴三天。 府外大街上,一道白色身影正缓缓向陈府走来,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蕴含着一种特殊的韵律,引得地面上落叶都随着老人的脚步而起起落落。这是一个长得毫不起眼的普通老人,普通到即使你见过几面,转身后绝不会留下任何印象的人。 “砰砰砰”,老人抬起他那枯瘦的手,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拍响了陈府大门。 “府外何人?”一声粗壮雄厚的声音在府内响起。 “砰砰砰”,老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用颤抖的手拍打着府门。 “谁啊?”伴随着零碎的脚步,“吱~嘎”一声,府门由外向内开了条小缝,一个家丁模样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 看到门外的竟是一个踉踉跄跄,差点摔倒的老人,家丁十分诧异,不禁瞪圆了双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老人退后一步,挺直了腰板,又伸手抻了抻衣襟,这才缓声说到,“我云游至此,偶闻府上今夜喜得麟儿,相逢即是有缘,我有一物,可保少公子及贵府一世平安,烦请壮士转交府上。” 说完,不待家丁回应,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寸许大小,外面用破布层层包裹,沾满了油污。 家丁不禁皱了皱眉,略带嫌弃地瞅了老人一眼,刚要开口呵斥。 老人却不待家丁有所反应,双手向前一推,便把此物顺势塞进了家丁怀里,也不多言,转身向外走去。 家丁抬起手臂,刚要招呼老人回来,却发现老人仿佛瞬间消失了一般,天地空荡,踪迹全无。家丁使劲揉了揉眼睛,又伸手摸了摸怀内微微凸起的物件,不敢置信般快速掩上了府门,转身向内堂狂奔而去。 内堂院落里,一个挺拔消瘦的身影,负手立于月光之下,剑眉虎目,满面英气。 家丁快步上前,拱手作揖道:“家主,刚刚有位老人在府门处交给小的一件物品,说是送给少爷的,言之会保少爷一世平安,请家主定夺。” “嗯?天赐刚出世,就有人来送礼物?那人现在何处?” “禀家主,老人放下东西就走了,属下没能拦住,还请家主莫要怪罪?” “拿过来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物。” “这...算了,家主您还是亲自看吧。”家丁犹豫了一下,右手在怀里摸索出一物,又顺手在袖子上蹭了蹭,慢吞吞地递到了男子面前。 男子伸手接过了布包,并没有丝毫嫌弃,先是掂了掂,又放到鼻前闻了闻,这才慢慢打开了外面的油布。 “先退下吧,辛苦你了。”男子手顿了顿,抬头说道。 “是,家主。”家丁转身向外院走去。 男子姓陈名星河,年近三十,正当壮年,身为陈家第三十八代家主,常年经营着陈家祖传的店铺生意。陈家在慕天城虽然算不上顶级家族,但因为陈星河本人经营有方,又为人仗义,广结八方朋友,所以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 话说待家丁走远后,陈星河打开了手上的油布,映入眼帘的是一枚小小的方形玉牌。玉牌寸许长短,宽约两指,通体莹白,正反两面八龙缠绕,除此外再无任何奇特之处。 “此物虽看不出奇异之处,料亦不够通透,然入手温润,还算得上是一块好玉,究竟是谁送过来的呢?又有何用意?”陈星河自言自语道。 “罢了,既然说是能保吾儿一世平安,那就让它陪伴在吾儿身边,权当留个念想吧。” 言罢,陈星河用力攥了攥手里的玉牌,转身向内室走去。 轻轻地推开屋门,陈星河小心的来到了内室。一张简朴又不失大气的木雕床榻,一个头发略显凌乱,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的妇人侧身躺在床上,双目微闭。旁边立着俏丽的丫鬟,怀里抱着一个红布包裹着的婴儿,婴儿还在熟睡之中。 丫鬟见到陈星河走进来,刚要张嘴问安,陈星河马上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先缓步走到了床边,帮妇人把被子盖了盖,这才转身来到丫鬟身边,轻轻地摸了摸婴儿。就在这时,陈星河手里的玉牌,突然爆发出了一股柔弱的紫色光芒,玉牌上的八条龙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托着玉牌,缓缓腾空而起,向着丫鬟怀中的婴儿飞驰而去。 眨眼间,玉牌便消失在了陈星河和丫鬟眼前,仿佛瞬间融入了婴儿的体内,变得无影无踪。 陈星河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敢相信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转圈扫视丫鬟怀中的婴儿,看了又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丫鬟也仿佛被惊呆了,以至于久久没有反应,就那样傻傻地站着。 沉默了半晌,陈星河才终于回过神儿来,轻声对丫鬟说道:“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也不要和夫人说,我感觉对少爷来说,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丫鬟点点头,不再惊慌,出于对家主的信任,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她低头看向怀中的婴儿时,却发现婴儿与之前的样子有了一些不同,仿佛眉宇之间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陈星河伸手摸了摸婴儿,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只是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在仰视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祇,内心产生了想要顶礼膜拜的狂热冲动。恍惚间,一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恍惚间,又仿佛什么声音都没有,天地之间,万籁俱寂...... 第二章神秘少年 五年时光,弹指而逝...... 热闹非凡的大街上人来人往,马蹄、车轮、脚步声汇集在一起,中间还夹杂着各种小贩的叫卖声。 街边一间不太起眼的店铺,中规中矩的黑色牌匾上书写着几个烫金大字——“陈记药铺”。三三两两的人或双手空空,或背着大小不一的包裹,从店门口进进出出,彰显出这家药铺的生意比较不错。 远处,缓步走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袭青衫,手摇折扇,略显消瘦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忧伤。腰间悬挂着一块黑色令牌,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光芒,隐约间浮现出“青云”二字。 “已经是第五家药铺了,如果再找不到玄黄草,师姐的病情恐怕就愈加严重了,唉......”少年喃喃自语道。 “算了,还是进去问问,实在不行只有返回师门再想办法了......”顷刻间少年已经来到了药铺门前,抬头稍作打量,便毅然迈步走了进去。 店内柜台里,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发髻斑白,弓腰驼背,炯炯有神的双眼不断巡视着周围的情况。三、五个灰衣伙计里里外外忙碌着,不时从客人手里接过银两并递出各种药材。 少年略微打量了一眼老者,又迅速扫了几眼货架,暗暗摇了摇头,张口问道:“老人家,此处......可有玄黄草出售?”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紧张和期盼。 老者此时正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总感觉少年和普通人不大一样,却又看不出奇特之处,正思付间,闻声不禁眉头轻轻一皱。 “玄黄草!?这位公子,你确定没有记错......?”老者沉声问道。 “没错,老人家,我要的正是玄黄草。”少年暗暗握紧了折扇,坚定回答道。 “这......,不太好办呐!”老者踌躇着说。 “老人家,有何难处尽管道来,我有位朋友偶染恶疾,非玄黄草不治。只要能搞到玄黄草,价格多少您尽管开口。”少年快速说道。 “那我就说了,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而是......,罢了,我们确实有一株玄黄草,但亦是我们陈家镇店之宝,一直由家主珍藏,不对外售卖。”老者犹豫了下,还是道出了实情。 “哦,原来如此,老人家,您尽管放心,我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为寻药救人,还烦请替我引荐你们家主,事成必有重谢。”少年伸手摸了摸腰间令牌,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公子稍候片刻,”老人回头吩咐了伙计几句,这才引着少年向店外走去。 一老一少穿过几条街道,逐渐来靠近城中心的位置。一座占地百倾,高墙耸立,琉砖丽瓦闪烁生辉,亭台楼阁隐现墙内的宏大府邸赫然呈现在眼前。 只见两扇朱漆大门紧紧关闭,金色牌匾高悬半空,“陈府”两个大字在阳光下显得苍劲有力,左右两座石狮分立于侧**威武。老者上前抬手轻扣门环三下,便默立于旁。 片刻里面便传出脚步之声,老者抖抖精神,沉声喝道:“我是福伯,有事面见家主。” “咣当,吱——呀——”府门迅速打开,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朝老者拱手一揖:“福伯,您老人家快请进,家主正在后花园陪小少爷玩耍。” 福伯点点头,转身向少年说道:“公子,请随我来。”言罢,迈步向府内走去。 家丁看了眼少年,也不阻拦,待二人进去后,关上府门便退了下去。 话说福伯领着少年穿过重重庭廊,来到了后花园,远远便听到了一阵喧闹声,还有小孩子的嬉戏声。 福伯嘴角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少年好奇地打量了打量四周,默不作声地跟着福伯向里面走去。 远处凉亭内,几个丫鬟围着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娃娃,不时逗弄着。旁边负手伫立一道身影,满目慈爱地看着眼前一切,此人正是陈家家主陈星河。 “家主,属下有事禀报。”福伯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身影近前,双手作揖道。 陈星河转头看了看福伯,不疾不徐轻声道:“您老人家辛苦了,有事便说吧,不必客气。” 福伯直了直腰板,正色说道:“刚刚店里来了位客人,直言要求购玄黄草,属下无法做主,特带此人前来向家主请示。” “嗯~,竟有此事” “人我已经带来了,还望家主莫要怪罪。” 陈星河抬头望了眼福伯身后的少年,挥挥手道:“来即是客,这位公子,我们去一旁说吧。”又低头摸了摸小孩头部,柔声说道:“天赐,你先在此玩耍,为父有事要处理,过会儿再来陪你。” “好的,父亲。”孩子奶声奶气说道,还好奇地望了望远处少年。 三人挪步来到旁边的假山,少年不待站稳,便急声说道:“陈家主,在下青云燕长生,特求府上玄黄草一用,以解鄙师姐燃眉之急,不论陈家主有何需求,但凡在下能办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这......,燕公子,实不相瞒,府内确实有株玄黄草,乃是祖上所传,一直供奉于祠堂,以保我陈家生意世代兴隆,公子想要,属实令我颇感为难啊!”陈星河犹豫道。 “我知道陈家主的难处,但我师姐偶染恶疾,危在旦夕,唯有玄黄草能救她一命。如有冒犯,还望陈家主海涵。此间事了,燕某必有厚报。”燕长生恳切说道。 沉吟半响,陈星河跺了跺脚:“罢了,既然来了,便是有缘。我陈星河虽不是什么大人物,还不至于见死不救。福伯,你陪燕公子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须臾片刻,陈星河双手捧着黄布包裹的玄黄草,疾步从远处走来。待到近前,正色道:“燕公子,玄黄草我已取来,你速速拿回去救治师姐吧,至于什么报酬不报酬的就算了,就当为我儿天赐积福吧。” 燕长生闻言不禁一呆,伸手接过黄布,小心纳入怀中,旋即伸手解下腰间令牌,放入陈星河手中,双手一拱,转身向府外走去。 “陈家主,大恩无以为报,此物留于令郎,待它日有缘,携此令牌前往帝都青云门便可。”燕长生清朗的声音逐渐远去...... 第三章初入玄天 夜,陈府偏房,一个弱小的身影独自盘坐在窗前月光之下,双目微闭,浑身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 咔擦,伴随一声脆响,身影通体一颤,缓缓睁开双眼,两道金芒一闪即逝,随即歪歪小脑袋,嘴角露出一丝诡笑。 “嘿嘿,终于突破到了第二重,小爷这几年的功夫总算没白费!”身影低声狂喜道,声音略显稚嫩。 “咕噜噜......”肚子传出不争气的叫声。身影翻身而起,竖起耳朵听了听,熟练地打开窗户探头望了望,院里空旷无人。 “嗖”一声,身影已窜出房间,转眼消失不见。 片刻不到,身影又从窗外窜回房间,怀里鼓鼓囊囊的,随手关上了窗户,房内传出了吧唧吧唧的声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星河便起身洗漱,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悄然走出府门,身后跟着两个随从。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南郡顶级宗门玄天宗每隔五年在全郡范围招收弟子,不论出身,只要你有潜力,足够优秀,便可以入选。 在这个世界,修行者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你家出了个修士,那么方圆百里,无人敢惹,更能得到朝廷的赏赐,进而光宗耀祖。 话说陈星河之所以早早出门,便是托人打点,希望幼子天赐能有机会进入宗门修行,不为家族,只为儿子搏个前程。 城主府,巍峨气派的大门前,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领头的是一中年男子,面白如玉,双目狭长,一身墨绿官袍,不怒自威。身后文官武将分立两旁,再往后便是城中的富商名贵之流,远处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咚咚咚”三声鼓响,一个金甲武将大声喝道:“今日,玄天宗将在慕天城招收弟子,五岁以上,十岁以下,天赋优异者皆可报名,名额为三名,请大家做好准备,迎接上使到来。” 不久,只见远处一道白光横空急掠而来,“呼...”地面刮起一道狂风,伴随一声鹤鸣,一只通体银白的巨大仙鹤盘旋着降落在府门前。仙鹤背上傲然伫立着三人,领头者为一中年美妇,一身白衣,素装淡裹,略施粉黛,虽不美艳,却全身荡漾着神圣气息。身后两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弟子,同样一身白衣,剑眉星目,默然注视着身前众人。 城主踏前一步,双手作揖,低首含眉,朗声喝道:“恭迎上仙!”身后众人亦抱拳随喝“恭迎上仙!” 妇人冷目环视四周,轻步踱下鹤背,微微颔首,便踏步奔府内而去,身后两位弟子紧随左右,城主亦带领众人快步随妇人步入府内。 府内大堂,白衣美妇高坐主位,城主等众人立于堂下。美妇轻启朱唇:“各位,因时间有限,本使就话不多说了。此次前来幕天,招收优秀弟子三名,选中者,即刻随我等进入玄天宗,宗门将全力培养。下面,开始吧。” 城主朗声说道:“将候选者带上来。” “啪嗒啪嗒”,伴随脚步声,四男一女,五名高矮胖瘦不一的小孩一字排开站在堂前,好奇又害怕的打量着四周。 其中一个身材最矮的小男孩,身着紫衣,默然站立在最右边,双目微闭,泰然自若地摇晃着小脑袋。 美妇上下打量一番,眉头轻皱,微微摇头道:“就这几个人吗?看来此次幕天城是真没什么好苗子啊!” 城主小心翼翼道:“禀上仙,这是我等精心挑选出来的五个孩子,都是潜力超群者,还请上使定夺。” “罢了,看来我命该如此”妇人叹息一声,罗袖一拂,五人中的三个小孩便被卷到妇人身边,两男一女,其中便包括了最右边的紫衣男童。 “就这三个吧,我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别过。”说罢,不见任何动作,身影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城主等一干众人齐声躬喝道:“恭送上仙!” 府外鹤鸣传来,伴随着男童女童的惊呼声,白鹤驮着六人逐渐远去,唯有紫衣男童一脸淡定,好奇的打量着身边美妇及两名弟子。 南郡天都城南三十里外,一处群山环绕,白云缥缈之地,巨大的石碑矗立于山脚下,“玄天宗”三个大字刻立于石碑之上,苍劲有力,高耸入云。 主峰顶部一座巨大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人群分为十组,每组由一名年轻弟子带领着一堆孩童,普遍五到十岁。远处高台上,九位身材各异,高矮不一的老者静坐于蒲团之上,默默地等待着什么。 “小妹来迟,让各位师兄久等了。”一声轻语,从空中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广场上每个人的耳中。 片刻,那只从慕天城归来的白鹤便载着六人从天而降,落在高台后方。 “哈哈,婷妹终于回来了,大伙都等你半天了,这次可有什么收获啊?”蒲团上的一个蓝衫老者朗声问道。 “唉,别提了,这次我估计要垫底了。”美妇飘然落于第十个空着的蒲团上,轻叹道。 此时,鹤背上的两名弟子迅速把三个孩童领到广场队伍中,便悄然退下了。 “哟,我们的小师妹怎么转性了,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另一个青衫老者半开玩笑道。 “还说呢,好地方都被你们几个挑走了,就给我剩几个偏远城镇,能选出来人就不错了。”妇人埋怨道。 “师妹呀,话可不能这么说,天赋固然重要,后天修炼更加重要啊。”旁边一位绿衫老者添油加醋道。 “哼!整天就知道欺负我,不和你们说了……”美妇气道。 九名老者中的为首一人环视了一圈广场中的孩童,捋了捋下巴上仅有的三缕长须道:“众位师弟师妹,大家不必争论,依我看,此次还是有一些好苗子的,比五年前那批要略胜一筹。我们领回各堂细心培养,三年为期,到时考核合格者留下,优异者可入内门。就这样吧,大家都回去休息休息。” 人群中的紫衣男童,悄悄握了握小拳头,闷声嘀咕道:“这帮老家伙,敢瞧不起我,待小爷再苦练几年,挨个把你们打趴下喽,哼哼...” 第四章童虎登场 紫衣男童不是别人,正是来自慕天城陈家的少主陈天赐。 与陈天赐同组一共十二人,划入白鹤堂,被领到外围一座山峰靠近山脚处的院落中。 两人一间小院,由一名外门长老作为教习,在三年中指导这十二个孩子的修炼。 与陈天赐分到同一院落的男童,名字叫做童虎,同样来自慕天城,其父是慕天城护城军头领童自在将军。 童虎八岁,身高五尺,足足比陈天赐高了一个头。国字脸卧蚕眉,一双大眼虎虎生威,肩宽臂长,咋一看还以为是十五、六的少年。 两人领完物资,走进分配好的院子。小院虽不大,却胜在素朴典雅。室内只有一个房间,两张木板床摆在东西两边,中间空出约十尺见方的地面,两个练功蒲团整齐地摆在当中。 “呼”,陈天赐随手一甩,把身上的包裹瞬间丢在了左边木床上,小眼睛贼溜溜的四处乱转了一圈,歪头嘀咕了一句“命苦啊!凑合住吧……” 童虎也不言语,迈步走到右边的木床旁,先是挥手扫了扫床面,这才解开背后的包裹整齐摆在床头。 “喂!傻大个,有吃的没?”陈天赐扭头喊了一嗓子。 童虎闻言皱了皱眉,头也没回便说道:“我叫童虎,不叫傻大个。” “切,名字就是个代号而已,叫啥不行。” “不一样,我就叫童虎,父母家人叫了我八年了,不能改。” “算了,算了,以后不叫你傻大个了,就叫你虎子吧。” “……” “虎子,忘了介绍自己了,我叫陈天赐,以后叫我赐哥就行。” “……” “以后三年跟我混啊,哥罩着你昂。” “……” 陈天赐絮叨了大半夜,直到屋内另一侧传来了“呼...呼...”的打鼾声,才终于停止。 陈天赐竖耳听了听动静,察觉到童虎睡熟了,这才脸色一肃,盘腿坐在了床上。 不久,周身便泛起淡淡的光华,只见天地之间的灵气,仿佛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无声无息却又不要命般往陈天赐体内钻去。 玄天宗新招进来的这批孩子,只能算作储备弟子,教的也是最基础的修炼法门,重在开发潜力,打好基础。 陈天赐在这批孩子中显得中规中矩,可以用毫不起眼来形容。但谁又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孩子,在不久的将来,却在整个帝国,甚至整个大陆掀起了滔天巨浪。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三年一晃儿而过,陈天赐和童虎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简称“狐朋狗友”。 三年中,陈天赐领着童虎偷遍了白鹤堂伙食房的每一个角落。 三年中,陈天赐和童虎在教习的指导下,取得了飞速的进步。 三年中,陈天赐和童虎不知道和别人打了多少次架,鼻青脸肿更是家常便饭。 这一日,堂主亲自传令,由教习长老召集十二名储备弟子前往传功殿。 十二名弟子在殿前一字排开,站在最左端的是身材矮小的陈天赐,紧挨着他站立的便是宛若壮汉的童虎,剩余弟子随后站立。 一位白衣美妇缓步走至众人面前,正是三年前亲身前往慕天城招收弟子的白鹤堂堂主温婉婷。 温婉婷和悦地俯视着众位弟子,柔声说道:“三年之期已至,你们都长高了不少。今天便是宗门大考之日,能不能进入内门,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 堂前众弟子闻声一震,目光齐刷刷的注视着堂主,高声喝道:“我等必不负所望,为白鹤堂争光!” “出发!”温婉婷闻言轻轻一笑,转身率领众人直奔主峰而去。 主峰演武场,高台下人头攒动,外门大部分弟子都前来观看这三年一度的储备弟子选拔。 高台两侧,分别伫立着数波人马,青衣、紫衣、蓝衣、白衣……,各队泾渭分明。 高台上,十位堂主坐于案前,一脸严肃,后方五名金袍老者围席而坐,闭目养神。 “当……”一声钟响,台下众人迅速安静下来,一个灰衣中年出现在高台中央。 “咳咳……,诸位,今天是储备弟子选拔大赛开始的日子,我想各堂都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下面我宣布,大比正式开始。” “第一项:测试天赋!” 话落,两名弟子抬着一根三米高玉柱从侧面走来,轻立于高台中央。 “从青龙堂开始,各堂储备弟子依次运功,手掌落于此柱,以测天赋。” 第一名来到玉柱前的是个壮实的青衣男童,只见他双腿一弓,手臂青筋暴起,足足准备了两分钟,这才缓缓伸出右掌,重重拍柱子上。 一道肉眼可见的红色光环从柱子底部亮起,一道,两道,三道……,直到接连亮起五道光环,方才停止。 男童又咬牙坚持了几分钟,见光环始终停在五道,便泄了一口气,收回手掌,甩掉额头汗水,转身朝众人抱了抱拳,疾步走下台去。 “青龙堂赵剑,天赋五品,下一位。”灰衣中年高声宣布道。 陆陆续续走上台六十多名弟子,天赋从三品到七品不等,其中达到六品者不足五人,只有一个名字叫做张若曦的黄衣小姑娘达到了七品,远处五名金袍老者不禁暗暗摇了摇头。 不知不觉间,轮到了白鹤堂的队伍。陈天赐歪头斜了童虎一眼,朝台上努努嘴“虎子,你先上,震震这帮老头子。” 童虎撇撇嘴,也不言语,昂首走上了高台。 只见一个雄壮的汉子,伴随着“咚咚”的脚步声,稳健的向玉柱走去。 “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骂道:“这家伙哪儿冒出来的,怎么比我都壮,这尼玛还是个孩子吗!” 童虎没有理会众人,快速来到玉柱跟前,毫不犹豫便抬起了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柱子上。 只见玉柱罕见地晃了几下,刺眼的红色光环一道接一道亮起,一道,两道,三道……,一直亮起八道方才停止。 童虎见状并不满足,深吸一口气,轻叱一声,手臂微振,第九道光环逐渐泛起一丝淡红。慢慢的,光环颜色由浅变深,最终定格在深红,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第五章天赐发威 人群先是一片沉寂,旋即爆发出阵阵惊呼声。 台上众堂主瞪圆了双眼,饿狼般紧紧盯住了童虎。 五位金袍老者也纷纷抬起了身子,低头凑到一起,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童虎对众人的反应浑不在意,冲着台下陈天赐所在方向咧嘴一笑,若无其事地走下台去。 “白鹤堂童虎,天赋……九品!”反应过来的灰衣中年,这才大声宣布道。 南郡辖地千里,人口数千万,天赋九品者百年不遇。做为南郡顶级宗门的玄天宗,也仅仅是十年前招收到一名八品天赋弟子。早已被内门首席大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当做宝贝一样供着。 可想而知,童虎的九品天赋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名金袍老者迈步走到台前,双手一按:“大家安静……,本次测试结果可喜可贺。但,各堂当严禁属下弟子再妄议此事,如有违背者宗规处置。” “下面,测试继续进行。”老者说完便示意灰衣中年。 “有请下一位弟子上台。”灰衣中年闻言朗声喝道。 白鹤堂剩余弟子陆续登台,只出了一个六品天赋,直到陈天赐最后一个登场。 陈天赐心中暗暗嘀咕,“虎子太高调了,这下可麻烦了,我要不要……” 正思付间,陈天赐已来到了玉柱面前,抬头望了望比自己要高出许多的玉柱,不禁感到阵阵头痛。 万般无奈,陈天赐抬起略显稚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玉柱,仿佛遇到多年未见的老情人般。 “小家伙!快点!”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 “算了算了,还是让他们见识下小爷的厉害吧。”陈天赐晃晃小脑袋,默默运了下功。 “唰”玉柱底部缓慢亮起光环,当第一道光环完全亮起后,就像坐了火箭一样,第二道,第三道……第八道瞬间亮起,第九道,第十道光环紧接着亮起。 还没等众人有所反应,整根玉柱便传出“咔嚓”“咔嚓”的响声,通体散发出耀眼红光,“嘭”的一声,四分五裂化为一地碎片。 “嚓!这下搞大了!”陈天赐嘀咕一声,尴尬的冲着众人笑了笑。 “这柱子太脆了,不能怪我,不能怪我……”陈天赐摆动小手急忙解释道。 灰衣中年刚要张嘴,耳旁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停顿片刻,这才一脸从容地说道:“唉……,测试柱年久失修,出现故障,本次成绩作废,待明日更换后,继续开始测试,大家散了吧。” 围观人群虽然好奇,但也没做多想,稍作停留便轰然散去。 玄天宗内门深处,一栋略显老旧的竹屋内,两个衣衫褴褛的糟老头正席地而坐,面红耳赤的争吵着什么。 “柳老头,这个娃娃归我了,那个童虎归你。” “我说老王头,你还要脸不?这么多年凡事我都让着你,唯独这次不行。” “咋滴,你还不服啊?要不要干一架?” “干就干,怕你啊!” “来来来,我非打得你亲爹都认不出来你!” “来就来,你亲妈要是能认出你来我随你姓!” 不消片刻,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你一拳来,我一脚,你抠鼻子,我挖眼…… “唉哟,你个老王八,你敢下黑手?” “你个龟孙儿,是你先下的黑手!啊呀……” “放屁,老子一直光明正大的打!” “我呸!脚丫子往哪儿蹬呢?!卧槽!” “手爪子往哪儿抓呢?!哎呦!嘶……” 良久,两道身影才不甘的分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过瘾!好多年没打这么痛快了。小柳子,你还是让了吧!再好的苗子搁你手里都得废了。” “老王八,你废得还少啊?整天就知道东游西逛,三五年都见不到人影,你教个屁呀!” “唉,也是,感觉你说的有点道理的样子。” “那是,我是谁呀,你身上有几根汗毛我都一清二楚。”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要点老脸吧。” “吹牛都不带打草稿滴,你还有脸说我,我呸!” “……” “……” 历经一个小时的唇枪舌战,两个老头终于达成协议,决定共同收陈天赐为关门弟子,两人轮流指导,至于可怜的童虎,早被二人抛到了脑后。 深夜,玄天宗最高峰天都峰顶,一个魁梧的身影背手负立,昂首仰望着天边的明月,两缕墨黑的长发垂于额旁。 “此等绝世天才,竟然降临在我玄天宗?是福……是祸……?”人影喃喃自语道。 “咦,两位师叔做出决定了,竟然要收那个小家伙为弟子?!”人影来回踱了几步,眉头轻皱道:“看来,我天都子要多个小师弟了!” “那个童虎也不错,九品天赋,百年难遇啊!罢了罢了,就让我来亲自指导他吧。也许,玄天宗会在我手里发扬光大呢,就靠这两个小家伙了。”人影跺了跺脚,下定决心。 音落,峰顶腾起一阵迷雾。“呼”,风过,雾散人空,只余满地月光如雪。 白鹤堂弟子居住的小院内,童虎一如往常,没心没肺的睡着,鼾声震天。 陈天赐依然盘坐于床头,默默修炼着,悄然无声。 白天发生的事,对这两个小家伙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 院外,一片沉寂,空气中多了几股莫名的气息,时隐时现。 每隔一个时辰,便有一道强大的神识彷如水银泄地般,扫过小院周围几里的空间,不放过一草一木。 当神识扫过屋内的时候,陈天赐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心内暗道:“这帮老家伙还是不错滴,还知道对我俩采取保护措施,我以后还要不要揍他们呢?揍他们呢?纠结啊……” 思付间,陈天赐听到体内传来一声蛋壳破碎的声音,瘦小的身子瞬间涨大了一圈,整个人离地而起,悬于空中。 “劈了啪啦”,一阵宛如爆炒豆子的声音,沿着全身经脉一路响起。 整个身体仿佛被千万道无形元气吞噬,只余一双亮若星辰的小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第六章轻松闯塔 “呼……”,陈天赐吐出一口长气,紧握双拳,俊俏的小脸充满英气,嘴角露出一丝迷之微笑。 “这圣阳功真是不错,才突破到第三重,浑身就充满了力量。现在我一拳足有万斤之力,应该相当于普通凝神境中期修士的力量。” “童虎这小子睡得还真是香呢!要不要捉弄捉弄他?”陈天赐眼珠乱转,瞬间计上心来。 “嗖!”陈天赐小小的身影刹那消失在房间之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睡梦中的童虎睁开双眼,翻身而起,刚要掀被下床,突然一愣。 “咦!怎么这么凉呢?”迷糊中的童虎只觉得阵阵小风吹过,全身泛起阵阵凉意。 试探着双脚着地,突然脚心传来一阵刺痛。 “天——赐——”,惊天嚎叫声响起,童虎顾不得脚下疼痛,拔腿向屋内疾冲而去。 没错,就是向屋内冲去。原来童虎发现自己的床再次出现在了院外草地上,这已经是三年来的第无数次了。没错,也就是说童虎三年中无数次露宿于荒野之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睡在地上,身下的床始终陪伴着他。 童虎旋风般撞开房门,饿虎扑食般直扑陈天赐床铺。 “嘭,噗嗤!”童虎扑了个空,整个人由空中砸进地下,四肢呈大字型夸张地嵌入地砖里。 “我说虎子,你咋就这么不长进呢!大早上练恶狗扑食,食儿没扑到,地倒被你砸了个大坑,你说这地,是招你还是惹你了?”陈天赐翘腿坐在屋内另一角的床上,嘿嘿笑着。 用欲哭无泪来形容童虎此刻的心情,真是太贴切不过了。 童虎缓缓站起,抖了抖身上尘土,这才转过身来,一脸乌青。 “赐哥!赐爷!咱不带这么玩的,仗着你力气大点,也不能老欺负人呐!”童虎委屈地说道。 “哈哈,虎子,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我这不是为了让你能够吸收更多的月华吗,别人我还不帮他呢,也就是你,换个人我才不费这心呢。”陈天赐眼都不眨地说道。 “快把脸好好洗洗,一会儿还得去比试呢,看你哥我大显身手,横扫九堂!”陈天赐不等童虎回话,紧接着摇头晃脑道:“别忘了把你那床搬进来昂。” “我……”,童虎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只好乖乖地走了出去。 主峰演武场,高台上更换了新的测试柱,主持人依然是之前的灰衣中年。 陈天赐没有重新登台,主持人宣布其为八品天赋,大家也没过多在意。 测试继续进行,陆陆续续,所有储备弟子全部测试完毕,只出了一个七品天赋的弟子,剩余的平淡无奇。 第一轮结束,开始第二轮测试。 只见主持人大袖一挥,十座银白色小塔迎风飞出,瞬间涨大到十米高低,轰然落于高台中央。 陈天赐对于自己没能重新登台测试,略感不满,但也知道宗门是在保护自己,默认了这样的结果。 小家伙在下面擦拳磨掌,准备在接下来的比试中大干一场。 “下面开始第二轮测试,十堂弟子每轮派出一人,进入塔中。塔高八层,每层由不同的人镇守,限时一炷香,层级高者胜出。”主持人大声宣布。 “哗……”,台下众弟子议论纷纷,同时又充满了好奇。 “唰!”,十名弟子跃众而出,依次进入塔内。 半刻钟不到,十道狼狈的身影便飞出塔外,最高者只闯到了第三层。 这一次,轮到童虎进塔。 “腾腾腾”,童虎晃着膀子,迈开大步,一路冲入银塔。 只听塔里不断传出“乒乓”声,时间足足过去一刻钟,童虎才略带不甘的被传出塔外。 六层,童虎刷新了之前的记录,一路闯到了第六层。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布满了脚印,两只蒲扇般的大手不住颤抖。 “哟!虎子,没少挨揍啊!再出来晚点,你最少能长十斤秤!”陈天赐没心没肺的挖苦道。 “呸!”童虎吐了口痰,愤然道:“你行你来,这根就不是人能闯的地儿!” “不服是吧?待会儿瞧你哥我的,谁揍的你,我加倍还给他。”陈天赐仰着脑袋丢出一句。 “……”童虎无语,闷声走下台,悻悻的呆在一旁。 转眼来到最后一轮,除了童虎闯到第六层外,其他人最高的才通过第四层,绝大多是只通过了二、三层。 陈天赐作为白鹤堂压轴弟子,摇摇晃晃出现在银塔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等其他弟子都进入塔中,这才不紧不慢走了进去。 塔内自成空间,漆黑一片,头顶一颗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微弱光芒。 陈天赐稍作打量,便直奔二层入口而去。 “呼!”左侧一道黑影急掠而来,人未近,猛烈的拳风已扑面袭来。 陈天赐恍若未见,脚步不停,左肩一沉,手臂闪电般横扫而出,后发先至。 黑影来不及收拳,只觉腹部一痛,整个人便“嘭”的一声,如炮弹般飞了出去。 陈天赐头不抬眼不睁,疾步登上了二层,双腿还没站稳,两道锐物破空声迎面传来。 好个陈天赐,不慌不忙,身体一扭,整个人如**般,高速旋转着向前方冲去。 “啪啪”锐物刚一近身,便被高速旋转的气流弹飞落地。 不待远处两道黑影有所反应,陈天赐已瞬间冲到近前,双脚分别印在黑影胸前,黑影顿时如遭雷击,身体倒仰着平飞出去。 “太不经揍了!”小家伙不禁骄傲起来,背负着双手,来到了第三层。 第三层空荡荡,出奇的安静。 陈天赐默运玄功,眼底闪过丝丝金光,暗中扫视了一圈,故作惊讶道:“咦,这层怎么没人呢?!” 放在身后的小手,却偷偷连弹了三下,远处接连传来三声重物倒地的声音,“扑通,扑通,扑通!” “嘿嘿,跟小爷玩潜伏,你们还嫩了点!小爷当年……”陈天赐自得满满,毫不吝啬的边夸自己边向四层走去。 第七章势如破竹 第四层,四个蒙面大汉,呈扇形围堵在入口处。黑衣黑巾,头扎黑布,仅露出一双褐色眼珠,在黑暗中闪烁寒光。 “嗖!”,一道黑影瞬间从入口处窜出,高高跃起,眨眼就要冲出黑衣人的包围圈。 黑衣人动了,八条手臂略显僵硬的迅速抬起,动作整齐划一,黝黑的拳头直直奔空中黑影轰去。 “噗……噗……噗……”,拳头毫无悬念地砸在黑影身上,怪异的是黑影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也不见任何反抗。 就在此时,又一道黑影从入口处窜出,闪电般从一众黑衣人面前掠过,中途手指连点四下。 黑影并不停留,一路奔跑到五层入口,方才驻足。小手先是抻了抻衣襟,后又朝天打了个响指,这才缓缓消失在入口深处。 远处四名黑衣人砰然倒地,双臂还保持着握拳上举的姿态。空中,一件被打得七零八碎的长袍,飘然落地…… 五层与前几层的空间截然不同,仿佛扩大了几倍。千万颗颜色各异的夜明珠,静静悬浮在空中,宛若万千星辰,照亮了这一片天地。 陈天赐笔直站在星空之下,面容略显凝重,双手合在胸前,来回搓弄着:“奇怪,此层怎会如此安静,不大对劲儿啊?!” 突兀之间,耳畔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目光可及之处,密密麻麻的黑影,黄豆大小,紧贴地面,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 “嘶!”陈天赐倒吸一口凉气,终于认出了眼前的黑影。 这是一种沙虫,常年群居于沙漠干旱之地,以吞食沙粒为生。颜色褐黄,扁嘴方额,壳硬如铁,所过之处,万物皆枯! 眼前的沙虫,少说也有数万只,正缓缓向陈天赐逼近。 “卧槽,哪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把这玩意儿都整进来了?还让不让人活啊……!”陈天赐无耻骂道。 “你们成功惹怒了我,惹怒了我……,惹怒小爷后果是非常严重滴!”就在陈天赐哔叨个不停的时候,沙虫已近到眼前。 陈天赐见状,也不慌张。双目一凝,两只小手掌心朝外,一顺一逆,在空中快速划起了圈圈。 两道肉眼可见的黄色火焰,凭空出现在圆圈中心,“呼啦”一声,仿似受到牵引般,瞬间汇成两条火龙,盘旋着向四周沙虫俯冲而去。 一圈淡黄色的焰火,仿佛***爆炸一般,以陈天赐为中心,荡漾着向外围散去。 触目可及之处,成片成片的沙虫倒在火焰之下,随着“滋啦……滋啦……”的声音消散,只留下满地焦炭般的虫子尸体。 “嘿嘿!要是虎子在的话,估计又要饱餐一顿了。”陈天赐舔舔舌头,无耻笑道。 “咔嚓……咔嚓……”,陈天赐迈着轻盈的步伐,脚下踏着遍地的虫尸,一路冲上了第六层。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玄天宗,通天塔,天赐要留名!”   稚嫩又狂热的声音,响彻在塔内六层空间。 “咚咚咚”,一个巨如山岳般的壮汉,大步流星的从空间深处冲出,蒲扇般的大手里紧握着一把开山巨斧。 壮汉远远地看了陈天赐一眼,极度鄙视地抽了抽鼻子,随即双手奋力一挥。 “唰!”寒芒咋现,巨斧拖着长长的幻尾,形成一道月牙般的银色光弧,极速向陈天赐身上劈来。 空气中隐隐传来爆裂的声音,整个空间剧烈的震颤着,仿佛承受不住这一斧之威! 陈天赐前一刻还陶醉在自己只手灭万虫的辉煌之中,后一刻就不得不面对来自眼前壮汉惊天一斧所带来的威胁。 “来得好!”陈天赐心中暗喝。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他双臂轻展,左腿弓右腿蹬,“嗖!”的一声,瘦小的身子如大鹏展翅般冲天而起。 刹那之间,右足如蜻蜓点水般在斧尖轻盈一点,整个身体便如落叶一般,飘向远处。 壮汉扑了个空,下身一沉,双脚落地生根般跺入地面,硬生生刹住前倾的躯体。 头回,单手一轮,巨斧脱手而出,疾速旋转着向空中的陈天赐飞去。 陈天赐身在半空,已呈下落之势,正是新力未生,旧力已竭的时刻,巨斧呼啸着直奔其脑后而来。 “小爷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了!”陈天赐冷哼一声。 身子不可思议的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伸出一根洁白如玉的手指,仓促间点在极速旋转的斧头之上。 “嗡!”的一声,巨斧瞬间静止,悬停于陈天赐面前不足一尺之处,整个斧身轻微颤抖着,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陈天赐双目一棱,手指向前徐徐推出。 “嘭”,巨斧宛若陶器一般,瞬间炸裂,无数碎片朝着壮汉飞射而去。 “噗!噗!”不待壮汉有所反应,眨眼便被碎片扎成了刺猬,诡异的是,伤口处只流出一股股绿色液体。 “哎呀,失误失误,下手重了些。兄台,你没事吧?”陈天赐一副欠揍的模样。 壮汉闻声张了张嘴,喉咙发出“咕喽咕喽”的声音,心中暗骂道:“我踏马都被你揍这样了,能没事吗?!” 陈天赐大气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你对我还是心存感激滴,毕竟我还是手下留情了的,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好好休养吧。” 言罢,也不待壮汉有所反应,便踱着四方小步,朝七层入口走去。 七层,一个白衣青年负手伫立在空地中央,白眉白发,面若桃花,细长的双眼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来了吗?数十年都没有人闯入过这一层了,还真是寂寞呢……”白衣青年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戒指,低声呢喃道。 高处,点点荧光飘落,仿佛映衬着青年此刻落寞的心情。 “闻人杰,你一生高傲,从未低头,没想到最终会败在一个老头子手中,无奈留下一缕神念,枯守塔中数百年,只为一个承诺,值得吗?”青年摇头叹息道。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但愿这次来的人,不再让我失望,几百年的等待,终将开花结果,希望能给这世界带来一些改变!”青年眼神逐渐变得清澈起来。 第八章东荒人杰 白衣青年正思付间,一道瘦小的身影隐隐约约,从入口处缓步走来。 身影突然惊呼一声,低头止住脚步。鼓鼓秋秋的从怀里摸索出一把小刀,弯腰蹲在地上,吭呲吭呲挖了起来。 原来,七层地面铺满了金黄色的砖块,在漫天珠光的映照下,正散发着诱人的金色光芒。 陈天赐舔了舔舌头,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财迷心窍地撬着地上的砖块。 奈何地砖坚硬如铁,块与块之间又贴合紧密,以至于陈天赐忙活得满头大汗,半天也没能撬动一块。 “呼……”陈天赐长出一口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嘴破口大骂:“哪个杀千刀的,铺一地金砖,也太踏马奢侈了!” “小爷我为了避免浪费,一心想给它们找个富贵人家,英明之主,还尼玛撬不下来,这不诚心气人嘛!” “不挖了不挖了,就让你们在此孤老终生吧!顺祝你们的旧主人,进屋撞脑袋,出门遭雷劈,走路被马踢!啊!啊!啊!” 就在陈天赐噼里啪啦,哔叨个不停的时候,相隔无数个位面的遥远天庭之上,一位仙气飘飘的银发老翁接连打了无数个喷嚏。 白衣青年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一幕,仰天悲叹道:“贼老天,你是在惩罚我吗?苦盼数百年,就等来这么个逗比吗!?” “喂!小子!你是怎么混到这一层的?是不是前几层的放水了?还是说你随身携带了能隐身的宝贝?速速道来。”青年踏前一步,愤然道。 “嗯?”陈天赐仿佛才注意到青年的存在,气鼓鼓说道:“你个白毛兔子,瞧不起小爷?小爷我凭自己本事闯到这一层的,咋滴!不服啊?” “你……你……”,青年气得浑身颤抖,抬手伸出食指,遥指陈天赐:“好个黄口小儿,让你牙尖嘴利,待会儿我非得狠狠收拾你一顿不可!” “哟!哟!恐吓我?”陈天赐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闻声噌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无比嚣张地跳脚喝道:“别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吧!” “呵呵”,白衣青年怒极而笑,不再多言,单手虚空一按。 无声无息中,数股无形无色的气流,瞬间出现在陈天赐脚下,顺着双腿盘旋而上,不消片刻,五道灵气锁链便把陈天赐绑了个结结实实。 “就这点本事吗?看来你的嘴要远比你的身手厉害得多。”青年嘲讽道。 话落,青年五指一收,掌心庞大的吸力形成一个巨大漩涡,引得陈天赐整个身体像个粽子般,不由自主的向青年疾速飞去。 就在青年暗自得意,内心又暗自叹息时,异变突生。 只见陈天赐正飞速靠近的身体,爆出一团金光,灵气锁链顿时齐齐断裂,化为漫天光点,隐没于身体之中。 光团中伸出一只雪白小手,闪电般向青年额头印去。 青年一头白发,迎风飞舞,双目圆睁,舌绽春雷:“凝!” 金光退散,露出里面的小人儿,发髻凌乱,眼神略带不甘,右手距离青年额头已不足一寸。 “哈哈!小家伙,这下老实了吧?咱们好好谈谈。” “有什么可谈的,以大欺小,呸!” “接下来,我说你听,就可以了。等我说完,你考虑仔细了再回答我。” “我名闻人杰,东荒人氏,在此塔镇守了三百多年,只为寻找一个天资绝顶的衣钵传人。奈何老天负我,至今不遇。” “我,时间不多了。虽然你距离我的要求还相差甚远,但能闯入此塔七层,亦算不凡,也勉强够格了。”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今天,我便送你一场造化,等你上到八层,应该能打败那个老家伙了。” “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走运?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叫我一声师父,就足矣了。” “小家伙,我活了几百年了,这世间也没什么值得我牵挂的。你只要点下头,将来,这片大陆的顶端必将会有你一席之地。” 青年就像一个糜糜老人交代后事一样,说完双目微垂,静待陈天赐的回答。 陈天赐浑身上下,如坠泥潭,无法动弹分毫,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咕喽咕喽乱转着。 “早说不就完了,多大个事儿啊!”听完青年的话,陈天赐立马答道。 “可以可以,小爷我天资聪慧,天赋异禀,天降奇才,天……,总之一句话,选择我,没错,有眼光!”说完还不忘冲着青年竖起了大拇指,可惜全身无法动弹,只能青年自己意会了。 青年闻言,心中暗喜,张嘴便要…… “慢!我有一个条件。”陈天赐慢悠悠打断青年:“咱俩年纪相差不大,叫师父就免了,我吃亏点,叫你一声大哥算了,以后我就是你小弟,多多关照哈!” “我叫陈天赐,你叫我天弟就好。对了,杰哥,你看我这胳膊都酸了,能不能让我活动活动。” 青年无语,木然看了陈天赐一眼,轻叹一声:“散!” “扑通”,陈天赐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拍打着胳膊,呲牙朝青年一笑:“杰哥,哦不,杰老大,有什么造化就来吧,不用怕吓到我,大风大浪的我见惯了。” 青年沉默,双眼注视半晌,默认了陈天赐的话。伸手从手上摘下了戒指,略带不舍地递给了陈天赐。 “这是一枚我亲手炼制的储物戒指,里面有一些你将来能用得到的东西,就算我送你这个弟弟的见面礼吧。” “另外,戒指上我纹了三道铭文,在你危险的时候能护你三次,万不得已不要使用,切记切记。”青年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天赐兴奋地接过戒指,迅速套在了左手中指上,戒指自动缩小了一圈,严实的箍在他细小白嫩的指头中间。 青年伸出右手,默运玄力,丝丝细线游走在青年身体表面。片刻,掌心便凝聚出一颗鸭蛋般大小,亮如小太阳般的光球,表面闪烁着七彩光芒! 第九章终于登顶 陈天赐见青年凝出光球,脑袋不禁往后缩了缩,颤声道:“杰……杰老大,你不是想灭了我吧?” 青年哭笑不得,正色道:“天赐,我要灭你还用费这么大劲儿吗?你且坐好,此物凝聚了我三十年功力精华,外加我上百年的修炼感悟,这便成全于你。” “杰哥,你是我亲大哥,对我太好了,小弟真是无以为报呀!”陈天赐感激涕零。 “停,速速做好准备。我,快要坚持不住了。”青年疾速发声,身体淡化了几分。 陈天赐盘腿坐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迅速进入了状态。 光球光芒大盛,缓缓腾空而起,逐渐靠近陈天赐头顶。 “啪!”光球炸开,宛如璀璨烟花,化为万道银蛇,覆盖住陈天赐全身,瞬间钻入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天赐如遭雷击,身体瑟瑟发抖,斗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淌而下。 体内奇经八脉仿似钻进了无数条蝌蚪,沿着狭窄的脉络奔涌向前,最终汇聚到腹部丹田。 狂暴的能量,在丹田里掀起滔天巨浪,丹田极速扩张着,一里、两里……十里,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纹,出现在丹田四周。 陈天赐的肚子瞬间肿胀,大如皮球,表皮波纹荡漾,仿佛随时都要爆炸。小脸变得煞白,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呲牙咧嘴,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青年见状,眉头紧皱,若有所思:“我还是有些心急了,他毕竟太小了,可能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能量,这该如何是好?” “罢了,只能听天由命了。是福是祸,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数百年的等待,终究是一场空吗?唉……”青年的眼神逐渐变得暗淡。 此刻的陈天赐正在拼命挣扎着,生死悬于一线。体内的丹田已布满裂纹,而经脉中的能量,仍在源源不断地注入。 危急时刻,丹田深处不起眼的角落,突然爆发出一股庞大的吸力。暴走的能量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哗啦,如长鲸吸水一般,被吸了过去。 一块被紫光包裹着的玉牌,静静躺在角落里,就像一个无底黑洞,尽情吞噬着吸过来的能量。 陈天赐鼓起的小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体内丹田也停止扩张,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终于,过剩的能量被神秘玉牌吞噬一空。玉牌体积整个涨大了一圈,变为两寸长短,通体由莹白转为淡紫。 玉牌表面浮现出八条龙影,无数道紫色光线从龙目中射出,瞬间修复了丹田四周的裂纹,使整个丹田内壁蒙上了一层淡淡紫光。 “呼”,陈天赐吐出一口浊气,幸运的从鬼门关转了回来。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张目所及之处,整个世界都变得缓慢和安静了。只有脑海中不时传来阵阵隐痛,充斥着各种记忆碎片。 青年眼见陈天赐没事了,这才露出会心的微笑,朝着陈天赐微微点头,身体逐渐淡化,最终变得透明,融入天地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天赐一愣,双眼直直盯着青年消失之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悲伤。 “就这么走了吗?素不相识,却牺牲自己成全了我!我有何德何能,受此大恩,连句谢谢都来不及说。” “哥哥曾说,他来自东荒,姓闻名人杰。” “待我他日,修炼有成,必远走东荒,为哥哥树碑立传!” 陈天赐下定决心,整理好情绪,默默朝着青年消失的方向拜了三拜,这才站起身来,黯然向八层入口走去。 银塔顶层,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通体黝黑,表面平淡无奇,充满着岁月的气息。 一道灰色身影,静立于石碑之下,抬头仰望着石碑顶端,一动不动,浑身落满了厚厚的尘土。 “终于来了么?南郡边陲,八年前金光漫天,有绝代天骄降世,应该就是你吧,小娃娃?”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入陈天赐耳中。 “能用这么短时间就闯入顶层,足见你天资不俗,但光凭这些,还是不够!”声音继续道:“小家伙,先回去吧,过几年再来。” 陈天赐凝神辨识了下声音的来源,默然不语,无声的向灰影走去。 “七层姓闻那小子没告诉你吗?他一定是放水了,不然你没有机会走上来!”声音略显啰嗦,应该是多年没人说话的缘故。 “老人家,这么多年,你站累了吧?也该休息休息了,顺道把身上的泥搓搓。”陈天赐没好气的说道。 “小家伙,说话要有礼貌,我也是为了你好。”声音略显得意。 “哦,为了我好?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手回去,拿来吧……”陈天赐说完平伸出小手,朝着灰影靠近:“送我点值钱的东西,只要满意,我绝不墨迹,转头就走。” “咳咳咳……”,声音差点没背过气儿去,愤然道:“敢这样和我说话的人,几千年来,你是第一个!念你修行不易,速速离去吧!” “既然你老人家不识趣,那我还是自己动手拿吧。”陈天赐话音未落,整个身体便化为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灰影面前,挥掌猛击。 就在陈天赐双掌马上要拍到灰影身上时,突然诡异地转了个角度,两道凌厉的掌风呼啸着轰在一旁的石碑上。 “砰”的一声,黑色石碑应声而碎,震起漫天尘土。 尘土散去,遍布碎石的地面彰现一个大坑,一个灰头土脸的老者,狼狈地跌坐坑中。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老者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个么……,你猜?”陈天赐一脸装逼的嘚瑟道。 老者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体内一股莫名的恐怖力量,持续破坏着他的经脉和骨骼。 “罢了,罢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小家伙,你仔细听好,我乃一缕神识所化,历经千年,所剩能量已经不多了。你若不来,最多十年,我也就该消散了。”老者虚弱地说道。 “我也没什么可以留给你的,就给你个机会吧。”说完,老者化为一缕青烟,烙在陈天赐掌心,一枚古老的印记赫然呈现。 第十章册封圣子 广场上,一众宗门长老和门下弟子全部目瞪口呆,直直地看着陈天赐所在的银塔。 原来就在刚刚,整座银塔突然爆发出夺目光芒,塔顶冲出一道光柱,直射苍穹。片刻后,光柱散去,银塔随即变得暗淡无光,彷如破铜烂铁一般,静静矗立在原地。 一个瘦小的身影,一路蹦蹦哒哒,张牙舞爪的从塔内走出。 “不小心,不小心,大家见谅,见谅哈!”陈天赐摇晃着小脑瓜,一副无比欠揍的模样。 …… 众人面面相觑。 主持者灰衣中年默默地看了陈天赐一眼,心中震惊无比。因为他深深知道闯塔的难度,整个玄天宗建宗八百年来,从未有人闯入过顶层,更别说通塔而出了。 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娃娃,竟然在此刻创造了奇迹,这一天,注定要被载入玄天宗史册,而这个小娃娃也注定会成为,玄天宗有史以来最耀眼的那颗星。 深吸了一口气,灰衣中年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大袖一挥,收起了已经报废的银塔,面无表情宣布道:“陈天赐,闯过八层!此塔发生故障,本长老已然收回,下面比试继续。”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且说陈天赐大摇大摆走回了队伍,一脸傲然的俯视着坐地休息的童虎,仿佛在说“瞧你那德行,还真是差劲呢!看你哥我,多轻松。” 童虎傻傻地看着陈天赐,一脸的崇拜。 众多的女弟子,直勾勾地盯着陈天赐,满眼都是小星星,如果不是顾忌他还太小,早就扑上来了。 台上的温婉婷一脸激动,不住的冲着陈天赐点头,身边的其他堂主也纷纷朝陈天赐点头示意,表示肯定。五位金袍老者则是低头凑在一起,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话不多说,比试继续进行着。余下弟子中,只有当初七品天赋的女童张若曦,付出惨痛代价硬闯到了五层。另有一个瘦高如猴的十岁男童,凭借自己诡异的身法,亦是闯到了五层。 比试结束,共二十名表现优异的弟子进入内门,剩余弟子均分到外门各堂作为初级弟子。 童虎直接被宗主天都子收为亲传弟子,前途一片光明。 陈天赐则是由天都子代两位太上长老收徒,以八岁之龄,与宗主同辈,瞬间比童虎高了一辈,令童虎哭笑不得。 内门共十名亲传弟子,童虎最小,排名第十。 亲传弟子着银衣,佩银色令牌,每月俸禄为中品灵石十颗,中品灵药十颗。 精英弟子着紫衣,佩紫色令牌,每月俸禄为中品灵石三颗,中品灵药三颗。 内门普通弟子着白衣,佩白色令牌,每月俸禄只有中品灵石一颗,中品灵药一颗。 外门弟子统一着黑衣,佩黑色令牌,俸禄就不用说了,少得可怜。 而陈天赐因天赋及表现过于突出,在两位太上长老的授意下,直接被册封为玄天宗圣子。着金衣,佩金色圣子令,月享中品灵石五十颗,中品灵药五十颗,除后山一处禁地外,宗内可随意行走。 一个胖胖的中年管事领着陈天赐办完了各项手续,又亲自引着他来到了新分配的洞府前。 “圣子,这座洞府离峰顶非常近,灵气充沛,今后便属于您了。府内设灵泉一口,大小房间若干,极为广阔。此等洞府,原本只有内门长老方可使用,因您身份特殊,宗主喜爱有加,特意分配给您的。”中年管事讨好地说。 “嗯,辛苦你了。”陈天赐故作深沉回应道。 “圣子,我便不送您进去了,洞府入口设有禁制,冲玄境以下修士,皆无法闯入。当然,您本人凭令牌自可畅通无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中年管事轻声说道。 “好”,陈天赐点头应了声。 目送管事走远后,陈天赐晃晃小脑瓜,一步三摇的向洞府内走去,身上光芒一闪,消失在入口处。 洞府内,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陈天赐左瞧瞧,右摸摸,一副无比好奇的样子,里里外外逛了好几圈。 过了足有半刻钟,方才心满意足地坐到厅前的玉椅上,翘着二郎腿,双目微闭,悠闲地颠着小脚。 无聊中,从怀里摸出了个袋子,里面装满着刚分配到手的灵石和灵药。先是拎在手里晃了几下,随后“哗啦”一声,倒在身旁的茶桌上。 只见五个翠绿色的玉瓶,静静地躺在一堆闪闪发光的灵石上。 陈天赐随手拿起一块中品灵石,握于掌心,默运玄功,眨眼之间,灵气便被吸收一空,手中的灵石已化为一堆粉末。 普通凝神境修士,要完全吸收一块中品灵石的灵气,需要两个时辰。而陈天赐只是刚从最低等的聚元境突破到抱元境没几个月,却瞬间便吸收完一块,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不知要引起怎样的轰动。 小家伙完全没注意到这点,也可以说他完全不知道普通修士的修炼速度,只是自顾自的吸收着一块又一块的灵石。 小小的身体,仿佛无底洞般,直到吸收了整整四十块中品灵石,方才停止。 说实话,这是陈天赐自修炼以来,第一次吸收灵石,而且起步就是中品灵石,可以说起点相当的高。 吸收的灵气全部在体内转化为灵力,丹田完全被灵力充满,“咔嚓”一声,境界顺势突破到了抱元境中期。 陈天赐并没有感到任何惊喜和意外,始终一脸平静,透露出一丝和年龄极不相符的老道。 早从五年前开始修炼的时候,陈天赐追求的就不是境界的提升,而是从丹田玉牌偶然得到的功法——圣阳功的锤炼。 圣阳功,功法等级未知,共分为十八重。一重可断碑,二重可裂牛,三层便可移山,当然这里指的是山丘,如果能练到十八重,日月星辰伸手可摘。 所以陈天赐从三岁开始,一心追求的便是功法的提升,境界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乃至以后的无尽岁月中,无数强者被陈天赐的境界所蒙蔽,在他手中吃尽了苦头。 第十一章弥天神戒 八岁的抱元境中期,同龄之人,在南郡决对算得上顶尖般的存在,即使在整个金阳帝国也都排得上号。 陈天赐小脸并无任何自得之色,收功后拿起一个装药的玉瓶,拔出塞子闻了闻,随即嫌弃地丢在一旁。 小眼乱转一通,低头摆弄起手上的戒指来。 左看右看,又凑到嘴边用力咬了咬,并没有发现任何奇特之处。 “杰哥送的戒指,究竟要如何使用呢?看起来挺有光泽的,不会是绣花枕头吧?”陈天赐小声嘀咕着。 边说边握紧拳头,戒面朝下,用力向桌面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手腕震得生疼,再看戒指,依然毫无反应。 猛然间,陈天赐想起了故事书中经常提到的一种方法,那就是滴血认主。 想到就做,陈天赐二话不说,眼一瞪,心一横,张嘴便向右手食指肚儿咬去。 一阵钻心的刺痛过后,几滴晶莹的血珠顺着牙印,颤巍巍涌出手指表面。 陈天赐小心翼翼的把血珠甩到戒指上,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手上的戒指,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只见血珠覆盖到戒指表面,缓慢的向四周扩散而去,渐渐的形成了一层蛛网状红线,将戒指紧紧包裹在其中。 红色细线逐渐转淡,渗透进戒指里面,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嗯?”陈天赐有些失望,直愣愣望着手中戒指,轻声呢喃道:“怎么一点反应没有,难道还是不行?”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兀的闪现在陈天赐脑海中:“主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陈天赐吓了一跳,本能的四处张望了一圈,寻找着声音来源。 “主人不用找了,我是弥天戒器灵,只能存在于戒指中,等主人修为达到了一定境界后,自然会见到老朽的。”声音继续道。 “哦哦!你说你是弥天戒器灵?这么说来,我手上这枚戒指就是弥天戒喽?你就住在戒指里面?”陈天赐兴奋地问道。 “是的,主人。准确说来,我就是弥天戒,弥天戒就是我。”戒灵低声回道。 “那你都具备什么功能呢呀?先介绍下吧。”陈天赐满眼期待。 “我功能大了去了,上通……,咳咳!简单说,目前只具备储物功能,而且只能开启最外层空间。”戒灵音调提高了几度又马上落了下来。 “哦,那你总共有几层空间呢?又该如何使用呢?”陈天赐细声问道。 “这个……,我也记不清有几层空间了,你要使用的话,只需意念沟通下即可。”戒灵略显尴尬。 “清楚了,就是个储物戒指呗!我先试下。”陈天赐扭头扫了眼摊在桌面上的瓶罐和灵石,脑中意念刚闪。 “嗖”的一下,瓶罐及灵石连带着旁边的袋子一起消失不见,整个桌面瞬间恢复光滑平整,连一丝灰尘都没有落下。 “哈哈!可以可以,以后不用那么辛苦了,有什么好东西都通通交给你保管。” “这个……,主人,活物我还暂时储存不了,别的应该没问题。” “这就够用了,至于活物吗?我现在还用不到,等长大点再说。”陈天赐脑中不禁闪过一丝龌蹉念头。 戒灵秒懂,顺着说道:“也是,等我再恢复恢复,用不了几年应该就能储存活物了,嘿嘿!” 陈天赐满意地点点头,不再多言,戒灵也悄然隐没于戒指深处。 一阵倦意不知不觉间涌了上来,小家伙一头扎到内室的床榻上,呼呼大睡起来。 同一时刻,东荒边缘一片常年黑雾笼罩之地,一道黑影闪电般掠空而过,迅速隐没于黑雾之中。 黑雾深处百里之地,一片塔林悄然矗立于干裂的土地上。 黑影穿过塔林,来到一处豁然开朗之地,成片的帐篷出现在黑影面前,无数的灯笼火把将此处照得灯火通明。 处于正中心位置的一座金色大帐内,一个身罩墨色长袍,手拄蛇形权杖,双目紧闭,乱发蓬松的白发老叟不停地来回踱步。 “报……!”一道洪亮的声音由账外传来,帐门处布帘一分,一个全身包裹黑色劲装,头扎黑布面蒙黑巾的汉子疾步走了进来。 “启禀大祭司,接南郡密报,半个时辰前,南郡天都城附近出现一股气息,很可能是弥天戒现世所致,虽然极为短暂,但还是被我暗影部人员察觉,特请大祭司定夺!”黑衣汉子躬身禀报道。 大祭司闻言,浑身一震,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目视着黑衣汉子,奇怪的是眼睛异于常人,看不到眼仁,只有一片灰白。 “速传令南郡暗影部全体成员,立刻探查最近几天,南郡有何大事发生,重点关注南郡玄天宗动向,如有异常,即刻回报。”大祭司果断发号施令。 “喏!”黑衣汉子抱了抱拳,转身快步离去。 西域一片风沙漫天之地,坐落着西域顶级宗门流沙谷。谷外一个粗犷的虬髯大汉,正半卧于一处巨大的沙丘上,不时举起手中的酒葫芦猛灌几口,白色的酒水沾满了胡须,顺着嘴角流淌到晒得通红的胸膛上。 大汉遥望南方,喃喃自语道:“又现世了吗?看来这片天地,又要闹腾一阵儿了,唉!” 北疆深处常年冰雪覆盖之地,连绵起伏的银色山峦,在月光辉映下闪闪发光。 一座隐没于山峦深处的巨大宫殿,静静矗立于天地之间。 一道靓绝人寰的白衣丽影,安然静坐于殿顶屋檐的一角,迎着月华,满脸的凝重。 洁白的额头,两条弯弯细长的柳叶眉,一双秋水流转的丹凤眼,小巧而高崇的鼻子下面,轻抿着一抹月牙般粉嫩的红唇,乌黑浓密的满头长发,在凌冽的寒风中逆风飞扬。 “过去这么多年了,终于又有了它的消息。究竟是你本人,还是你的传人现世了呢?莫非你遭遇了什么不测,此物已流入他人之手?” 语落,一股冰寒之气,顺着女子婀娜的身躯,悄然涌向四面八方。 第十二章玄天圣女 心宽的陈天赐,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引发的轰动,美美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洞口处传来阵阵拍打声。 “嘭” “嘭” “嘭” 两个贼头贼脑的猥琐少年,正在洞府门口外使劲敲击着府门,每敲三下,便停顿下来,踮脚向府内眺望一会儿。 陈天赐从睡梦中醒来,心中无比恼火,小脸拉拉着走向府外。 一脚踹开府门,瞪着小眼珠子,满脸凶恶地四处撒嘛着。 撒嘛了半天,却没见半个人影,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扬脖儿冲着外面嘶吼了一声。 “谁吃饱了撑着了?是找不着地方如厕了还是怎么着,实在不行小爷帮你通通?” “是一大早上媳妇儿跟野汉子跑了还是怎么着?要不要小爷再帮你找一个?” “是半夜出去浪,回来找不到家了还是怎么着?要不要小爷可怜下收留你?” …… 陈天赐破口大骂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这才满意地拍了拍胸脯,理顺了胸中那口怨气,准备返回府内。 “吱呀呀” 两扇府门突然无风自动,缓缓挪动起来。 “咦!” 陈天赐缩了缩脖,还以为自己的叫骂声触怒了哪路牛鬼蛇神,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待到定神一看,这才发现有两名满身尘土,一脸紫青的少年,从门后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打头的少年双眼噙着泪珠,一字一顿的抱怨道:“大哥,不带这么玩的,我俩就是过来传个话而已,至于这样吗?” 陈天赐闻言,小脸一抹,底气十足的回道:“一大早上乱敲什么,懂不懂规矩?这是谁的地盘清楚不?昂!” 少年指了指高悬的日头,委屈着说:“这都快到晌午了,大哥,不信您自个儿抬头瞧瞧!” 陈天赐一副无赖到底的样子,满脸不耐地说:“有屁快放!小爷时间宝贵得很,别浪费感情。” 少年满脸无辜,语速极快地说:“圣子,圣女请您过去一趟,说有事相商。您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请随我俩一同前往,小的前面带路。” 陈天赐一脸问号:“玄天宗还有圣女?我怎么没听说过?再说,我作为本宗新晋圣子,不应该是她来拜见我吗?怎么派了两个小喽啰来,不应该啊!” 两个少年嘴角一阵抽搐,四眼一翻,差点没同时背过气儿去。 好在打头的少年见识多广,三教九流之人都接触过,强压下脑中升腾起的恶念,躬身道: “圣子您有所不知,玄天宗本来没有圣女,只因去年老掌门云游归来,带回来一个女娃娃,小小年纪便具有抱元境中期修为,而且天生仙体,极为不凡。” “众太上长老当年一致决定,奉此女为玄天宗首代圣女,享当代掌门同等待遇。您初入内门,想必上面还没来得及交代,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陈天赐敏锐地察觉到,少年用的是个“奉”字,而不是“封”,一字之差,代表的含义可谓天差地别,足见此女的身份是何等尊贵。 陈天赐好奇地问:“那个什么圣女,今年多大啊?修为到了什么境界?” “圣女年芳七岁,修为刚刚突破了抱元境,达到了凝神境初期。”少年知无不言。 “嘶” 陈天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平日积累的自信瞬间被少年的话音冲垮,脱口而出: “嚓” “不会是哪个老怪物投胎转世了吧,这么变态!” 俩少年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转眼间,陈天赐调整好心态,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霸气地十足地摆了摆小手:“嗯!本少知道了,晚些时候自当前往拜访,你们先回去吧。” 俩少年哭丧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圣子大人,就这样回去,小的无法交差啊!临来前,圣女特意吩咐过,一定要把您请过去。” “我俩在府外等了您好几个时辰,实在没有办法才敲响府门,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难为我等啊。” “这……”陈天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别看平时一身王八之气,最受不得的便是可怜之人的哀求。 眼见这两个少年都快掉下眼泪来了,心中一软,柔声说道:“你俩稍候片刻,待我洗漱一下,便随你等一同前往,倒要是瞧瞧这个圣女,究竟是何方神圣,架子摆得蛮大的,哼!” 说罢,不待少年们做出回应,便转身步入府内。 半盏茶不到,一身金装,发髻高束,唇红齿白的陈天赐,赫然从府内走了出来。 一双小手倒背于身后,踱着四方步子,当先向远处走去,尾指朝着两个少年的方向勾了勾。 两名少年愣了一下,彼此快速交换了眼神,随即咧开大嘴,兴奋地跑到陈天赐身后,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 一路上,手臂不停地指指点点,边走边介绍着沿途风光。 偶尔经过一处洞府,两人都争抢着做出介绍,生怕陈天赐错过什么。 就这样,三人保持着品字形,逐渐向内门深处走去。 穿过一大片荒芜之地,终于来到一座鸟语花香,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小院。 两名少年的神情瞬间变得肃穆起来,瘦弱的腰板挺得笔直,双手自动垂于肩膀两侧,目不斜视的抢先一步,来到小院门口。 两人先是毕恭毕敬的朝着院子内部深深鞠了一躬,这才转身对身后的陈天赐抱拳说道: “圣子大人,圣女已恭候多时,请您稍候,容我等禀报一声。” 陈天赐默然停住脚步,点头示意,随即抬头仰望天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带头少年深深看了陈天赐一眼,徐徐从怀里掏出一件物品,手心向上,缓缓摊开手掌。 只见一支凤凰形状的金色令牌,发出夺目光芒,宛如活物一般,展翅向院内飞了出去。 少倾,一个清脆的声音,犹如珠落玉盘般从院内传了出来: “陈圣子大驾光临,恕小女子有要事在身,未能亲自远迎,还望圣子多多包涵。” 第十三章初次交锋 我擦了个去! 陈天赐心中暗自嘀咕。 这声音听着咋这么动人呢? 陈天赐本身就鬼精鬼精的,虽然只有八岁,却跟个小大人儿似的,是个心思缜密,从不吃亏的主儿。 由于平时很少接触年龄相仿的女孩,陈天赐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可谓一片空白。 只是在最近几个月才懵懂中对女人产生些许好奇,但也仅仅限于好奇而已。 听到院里传出来的女声,陈天赐足足陶醉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回过味来。 身形一振,压低音调高声回道:“敢问圣女芳名,天赐这厢有礼了!” 话语中充满稚嫩,却又强装出几分成熟。 “小女子姓黄名洛璃,如公子不弃,称我洛璃便可。” “哈哈,洛璃这名字好,甚好……” “公子见笑了。” “不要再称我为公子了,叫我天赐就成。” “也好,天赐可否进来一叙?” “好吧,我这便来。” 陈天赐说完刚欲迈腿,却又瞬间止住了动作,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个……,洛璃,你这院子不会有禁制吧?” 不待黄洛璃回答,身边两个少年便抢着说:“圣子大人尽管放心,圣女早已将禁制解除。” 说完还显摆地冲到院门口扭了几下,边扭边回头望向陈天赐,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仿佛在说:你看,没事吧? 陈天赐强压住涌到嘴边的隔夜食物,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拼命地晃动着,小脸抽抽的都快变成包子褶了。 两个家伙仿佛没注意到陈天赐的变化,依然在忘情摇摆着。 陈天赐终于忍无可忍,抡起右腿,横着扫了出去,剑指两个扭捏少年。 一道弯曲着的黄色光弧,紧贴地皮,如月牙天冲般,将地面犁出一条深沟,呼啸着向院门轰去。 “砰” “砰” “啪叽” “啪叽” 几乎不分先后,两个猥琐少年被一道光弧同时击中,四肢乱颤着飞了出去,越过小院,落到了目不可及之处。 陈天赐这才舒展开紧锁的眉头,脸色恢复了正常,双手交叉轻拍了几下,提步向院子里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行进到院子深处。 突然,一团光影从天而降,刹那间便包裹住陈天赐瘦小的身体。 眨眼功夫,光影散去,里面的陈天赐已消失不见。 一座静谧的山谷,青山环绕,绿草成荫,百花争艳,不时窜过几只可爱又不知名的小动物。 一名黄衫女子,准确来说是女童,正盘膝端坐于百花丛中。腿部离地尺许,整个人悬于空中,周身道蕴环绕,仙气缥缈。 粉雕玉砌的鸭蛋脸,两片薄厚适中又粉嫩至极的嘴唇,小巧高翘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惹人喜爱。 陈天赐站在谷口,傻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切,内心无比惊异。 没错,立于谷口的正是陈天赐。 就在片刻前,他只是觉得眼前一花,人便被从小院儿中传到了此地,浑身仍在适应中,一时还没有回过神儿来。 “天赐,进来坐呀!”女童仿佛见到了多年老友般,热情地招呼着。 陈天赐这才缓过神儿来,双眼瞪得溜圆,寻声望了过去。 “嘶” 倒吸一口热气,嘴巴快速扩张成“O”形,小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全身血液逆流,齐齐向头部涌去,涨得满脸通红,视线却再也舍不得移动分毫。 同时,双脚不听使唤般,自动向女童方向挪去,脸上挂着诡异笑容,如堕魔道。 隐藏在陈天赐丹田深处的莹白玉牌,突然爆发出一团紫光,转瞬化为万道光斑,弥散于四肢百骸。 “当” 犹如清钟长鸣,陈天赐赫然惊醒,脑中一片清明。 甩甩头,小脸迅速恢复了常态。 眼神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细细打量着眼前女童,心中不由感叹:“真是红颜祸水啊!” 陈天赐走到女童身前三尺处站定,双手负在背后,脖颈前抻,淡定说道:“洛璃,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小小年纪便一身仙风道骨,不觉得有些惊世骇俗了吗?” 黄洛璃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刹那间,天地中万物失色,百花竞败。 “天赐,没想到你还是个有趣之人,初次见面便拿话挤兑于我。”黄洛璃说完,还不忘双眸隔空狠剜了陈天赐一眼。 陈天赐呵呵出声,掩饰掉一丝尬意。 转而脱口说道:“琉璃,为兄远道而来,你就打算让我这么一直站着吗?” “噗嗤” 黄洛璃看着陈天赐宛如小大人般,努力装出一副成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天赐兄好凶啊!小妹都被吓到了,一时忘记了……”黄洛璃轻抿着嘴角,面带幽怨地说:“这就请兄台上座!” 音落,罗袖轻扬,玉手招招。 陈天赐只感身后冷风骤起,传出一片嗖嗖声,仿如万蛇飞舞。 骇然回首间,一把翠绿的藤竹椅悍然出现在身后,四条腿深深扎根于泥土中。 陈天赐满脸震撼,顺势弓身坐了下去,待得转过头来,已是一脸平静。 “甚好!甚好!洛璃有心了,这种粗活,以后由我来做就行。”鬼使神差中,陈天赐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话一出口,陈天赐就后悔了。 胸中暗恼:“奇怪,今天这嘴怎么就把不住门儿呢?明明是最好的装逼机会摆在眼前,怎么就把握不住呢!唉……” “天赐兄满意就好,远来是客,些许小事,又怎敢劳烦天赐兄呢?”黄洛璃人小鬼大,一本正经地胡诌瞎扯。 两个只有七八岁的孩童,就这样相对而坐,宛如多年未见的老友般,你一言、我一语,天南地北地胡扯起来。 其间,陈天赐不断从侧面试探黄洛璃,想了解她背后隐藏着的真实身份。 而黄洛璃也不知道是真不清楚,还是假装糊涂,反正就一直打着太极,任你八方来风,我自岿然不动。 空幽的深谷中,时不时传出几声娇笑,时而又传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惊得百鸟齐飞,千兽溃散。 第十四章帝眼初开 两人落在地面的影子,逐渐被斜阳拉长,渐渐重叠在一起。 黄洛璃小脸苍白,露出一丝倦意,轻声打断仍在滔滔不绝的陈天赐:“天赐,说个正事,你实力想必不凡吧,有没有兴趣去个地方?” 陈天赐闻言一愣,顺嘴回道:“洛璃,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要陪你闯一闯!” “……”黄洛璃一阵无语,满脸娇羞地说:“你想哪儿去了?我近日历练偶然发现了一处神秘之地,极可能是生死境强者遗留的小世界。” “什么?生死境!”陈天赐张大了嘴巴,满脸惊诧。 “嘘!小点声,别被人听见,特别是那几个老家伙!”黄洛璃食指立于鼻尖,声音愈发小了起来。 “怕啥?听见就听见呗,他们还能咋地啊!”陈天赐愤愤地说:“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他们都打趴下喽,嘿嘿!瞧好吧!” “……”黄洛璃再次无语,摇头叹息道:“唉,你就不能成熟点儿?我又不是怕他们,只是不想他们知道后,推三阻四的麻烦,那帮老家伙,固执得很,哼哼!” “那是,你瞧他们那个猥琐样,一瞅就不是好东西!你再瞧瞧咱俩,明摆着一对儿金童玉女,神仙眷侣!”陈天赐彻底放下伪装,露出男儿本色。 “……”黄洛璃再再次无语。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 日暮西山,月出东海,阴阳交替,斗转星移。 时间过得飞快,天色转眼已至迟暮之时,相见恨晚,志同道合,臭味相投,难舍难分的两个人,终于依依惜别。 陈天赐拖着疲惫的身体,摇晃着回到自己洞府,小脸就像喝醉了一样,白里透着些许惨红。 进到洞府,迷迷糊糊中摸进一个房间,咕咚一声,一头扎进地当间儿的灵泉里,呼呼大睡起来. 原来小家伙过于兴奋和疲劳,加上为了在黄洛璃面前展示自己,一直外放着仅有的那点威压,体内灵力早已消耗一空,回到府中后,意识几近模糊,而身体自动受到灵泉散发出的灵气吸引,不知不觉扑了进去。 如果一个普通人掉进水里,而且自身处于失控状态,必然会灌一肚子水后,沉入水底。 而陈天赐的状况却迥异于常人,身体落进灵池后,自动翻了个个儿,脸部朝上,整个人淡然漂浮于灵液表面,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托举着。 灵池液面上蒸腾而起的灵气,宛如被一根大棒搅动着剧烈旋转起来,进而带动池内灵液跟着转起来,逐渐形成一个巨大漩涡。 漩涡中心处,犹如鲸鱼吐水般,喷出一道灵液柱,灵柱顶住陈天赐腰部,缓缓将陈天赐身体向空中推去。 陈天赐身体逐渐蒙上一层豪光,皮肤表面隐隐有暗纹涌动,身底灵池液面急剧下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减少着。 少倾,额头凸显一道白痕,细若丝线,长如米粒儿,若不细看,几乎微不可查。 白痕下仿佛有粒黄豆在滚动,撑得额头正中的一小块儿皮肤微微向上凸起,好像里面有某种东西要破茧而出。 片刻过后,终究又归于平静,徒留一道模糊的淡白色细纹于额头,池内灵液亦消耗一空。 陈天赐身体突然失去支撑,“啪叽”一声 摔在池底。 “哎呀!”小家伙双手捂头,骤然惊醒过来,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卧槽,我怎么会躺在这儿?”陈天赐迷惑中睁开双眼,回手落于身侧,单掌支住地面,腰部微一用力,挺身而起。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迅速检查了检查自己身体,发现并无异样,反而是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正站在灵池底部,池内一滴灵液都没有,中心留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里面亦无半点灵气。 陈天赐仰天悲叹,心中气愤不已,脱口骂道:“哪个杀千刀的,把小爷灵液都偷走了?别让我抓着,抓到了有你好看的。” 连着骂了无数句,这才愤愤地走回大厅,摸着嘀咕乱叫的肚子,四处搜索起来。 巡视了一圈,都没见到半点食物的影子,气得歪鼻子瞪眼。 其实修行之人,早已不用吃普通食物,只是陈天赐还是个孩子,平时嘴又比较馋,所以一直保留着吃美食的习惯。 这不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再加上先前消耗比较大,身体虽然恢复了状态,肚里的馋虫却又开始作怪。 抓耳挠腮了半天,终于做出决定,那就是以后坚持每天拜访一次黄洛璃,争取在她那里蹭点吃的,再不济也要蹭点水果吃。 想到这儿,心情顿时舒畅起来,整个人都变得美滋滋的,满脑的美好憧憬。 由于刚刚满血复活,陈天赐精力过于旺盛,于无聊中决定去瞧瞧童虎。 兴高采烈地走出洞府,大摇大摆走在山间小路,清冷的月光照在脸上,留下斑驳树影。 “童虎,童虎,那个傻大个不知道在做什么,让我猜猜?”陈天赐边走边想,边琢磨着如何捉弄童虎。 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儿,愣神想了想,却又察觉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又继续走了几步,陈天赐突然大叫一声:“卧槽!”喊完还揉揉眼睛,满脸震惊之色:“真见鬼了!” 原来,刚出门陈天赐还没察觉到异样,走着走着,却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眼中的世界好像变了,变得和原来不太一样。 好像什么东西变慢了,对,就是这种感觉。仿佛一下子抓住了什么,陈天赐眼中精芒闪烁,兴奋地挥舞着小手。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所有东西移动的轨迹,包括飞禽走兽,摇晃的树枝,偶尔远远见到行走着的弟子,速度都变慢了,没错,是变得缓慢了,就像都在做着慢动作一般,起码比平时慢了一倍。 “嘶” 陈天赐就算再傻,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内心忍不住闪现出无数个邪恶念头。 第十五章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就在陈天赐胡思乱想之际,一声佛号突然在耳边炸响。 定睛望去,一个圆滚滚的土黄色肉球顶着颗油光锃亮的小脑袋,正拦在身前三尺之处,咧着大嘴,笑呵呵地看着他。 此人身高不足四尺,一副招风大耳背于脑侧,双眼笑着眯成一条细线,几乎微不可查,肉嘟嘟的双手合十于胸前,活像一尊缩小版的大肚弥勒佛。 “咳咳”陈天赐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问道:“这位大师,何故阻住天赐去路,可是有事要讲?天赐必将洗耳恭听。” “施主,贫僧法号不戒,久仰施主大名,今日得以相见,实乃命中注定,天意使然也,个中缘由,且容我慢慢道来,阿弥陀佛。话说那日……”小和尚晃着脑袋,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缓缓说道。 “停,停!”陈天赐急忙摆动小手,张嘴打断对面:“不戒大师,鄙人实在是时间有限,您还是直接讲重点吧!” “善哉善哉,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一时技痒,想与施主切磋一二,不知方便与否?阿弥陀佛。”不戒脸色一正,语速极快地说。 …… 陈天赐倍感无语,一时间哭笑不得,也不应声,扭身抬腿,便欲向侧方走去。 “嗖” 未待脚步落地,只见不戒满身肥肉迅速颤了一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横挪三尺,骤然闪现在他面前。 “阿弥陀佛,施主这就不对了,你我难得一见,怎能说走就走呢?”不戒有些恼怒,身上僧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哟,还来劲儿了?”陈天赐毕竟也是年轻气盛,小脚重重跺在地面上,“砰”的一声,留下一个深坑。 体表金纹闪烁,正欲挥掌击出。 “嗖” 只见不戒身形一晃,眨眼飘出数丈之外,低眉垂首立于杂草丛中,高声喝道: “阿弥陀佛,施主戾气太重,这可不好,你我如要比试,也要先讲好规则,待准备充足之后,共同前往擂台,才好一决胜负。怎能说动手就动手呢?” 陈天赐只觉得自己犹如正要打个喷嚏,却突然间被人堵住鼻孔一样,浑身难受无比,小脸涨得通红,手臂停在半空,一时呆在原地。 不戒见状,眼中露出一丝贼光,脚步向前缓缓挪动,边走边说道:“观施主对于切磋一事,好像并没有什么把握,不如就此作罢。” “贫僧倒是见施主颇具慧根,一副与我佛缘分十足的样子,索性让我为你剃度一番,就此阪依佛门,正好不戒还缺个小师弟,你我也好庙中作伴,岂不快哉?阿弥陀佛。”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戒刀,横持于胸前,在阳光映射下闪闪发光。 陈天赐脑筋还没有转过弯儿来,只傻愣愣地瞅着不戒一步步逼近,手上不见任何动作。 不戒脸上泛起得意之色,待到距离其三米远之处,手腕一抖,戒刀挽起数朵刀花,直罩陈天赐面门而去。 陈天赐一时手足无措,慌忙中头部一低,想躲过迎面而来的刀锋,终究是慢了半分,一缕发丝随刀而落。 两名身着白衣的内门弟子,正勾肩搭背向这边走来,远远望见这一幕,皆面露惊惧之色,匆匆转身落荒而逃,头都没回。 不戒和尚舔了舔嘴角,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紧盯着陈天赐头部,手中青筋暴起,便作势欲扑。 陈天赐眉头深皱,内心无比羞愤,打出生开始,他还从未吃过这么大亏,今天可真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小脸变得严肃无比,一道浅淡白痕浮现于眉心,双目射出金色光芒,于毫秒间捕捉到不戒动作轨迹,右掌闪电般挥出。 “啪”的一声,不戒只感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犹如被铁锤击中,手中戒刀再也把持不住,应声而飞,虎口流出一道鲜血。 整个身形受到冲击,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手臂不断颤抖,远远望着陈天赐,满脸错愕。 “呵呵,不戒是吧,平时骄横惯了吧?见到本圣子也敢没大没小的,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本圣子面前一切皆是浮云,是龙也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如若不然,我定把你削成病猫一只。”陈天赐一脸阴森地看着不戒,出口威胁道,右手还象征性的比划了几下。 不戒和尚闻言也不发怒,反而一脸笑呵呵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果然功力深厚,小僧甘拜下风。前日欣闻宗内册封圣子,一时技痒,这才于今日与圣子切磋一二,并无恶意,还望圣子海涵。” “这样啊,本圣子也是惜才之人,看你身手不凡,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以后就跟着我混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你看如何?”陈天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这……” “好了好了,不要婆婆妈妈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行不行,给个痛快话儿吧。” 不戒和尚眼珠滴溜溜乱转,不时挠几下脑壳,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满身肥肉不住颤抖。 陈天赐见状也不催促,意念微动,十粒中品灵药现于掌心,扬手朝着小和尚挥了出去。 不戒先是吓了一跳,以为陈天赐又要动手,待看清是药丸之后,方才一把接住,先放在鼻口闻了闻,又在僧袍上蹭了蹭,这才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满脸期待地望着陈天赐:“施主,哦不,圣子大人,这怎么好意思呢,初次见面就让您如此破费。这个……您手里还有吗?阿弥陀佛!” 陈天赐得意洋洋,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晃头说道:“这不算什么,只要你以后跟着我,这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而且还有比这更好的东西。” 不戒痴痴望着陈天赐,胖嘟嘟的脸上露出无比崇拜之色,双眼精芒闪烁,嘴中口水直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哥在上,不戒这厢有礼了,以后您就是我亲大哥,谁若对您不敬,不戒必定往死里招呼他。阿弥陀佛!” 第十六章臭味相投 陈天赐踏前两步,一把扶起跪于地面的不戒和尚,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和尚,瞧不出你还蛮机灵的,眼光也很不错,跟着我将会是你一生最明智的选择!” 话落,昂首眺望漫天星辰,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 不戒和尚闻言,边用力点头边恭维道:“大哥如此英明神武,不戒有幸跟随大哥身侧,实乃苦修十年才修来的福分呐!” “从今往后,我不戒也是有靠山的人了,再不用一个人孤苦伶仃满山游荡了。” 说完,眼角硬生生挤下几滴泪珠。 陈天赐拍拍不戒肩膀,轻声安慰道:“不戒,莫要过于悲伤,振作些,摆在你面前的将是一条光明大道,走吧,先随我去瞧瞧你二哥。” 不戒卡巴卡巴眼,张嘴欲说些什么,摸了摸怀中药丸,终是未说出口,快步跟上陈天赐,两人并肩向远处走去。 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座毫不起眼的洞府门口,这才停下脚步。 陈天赐也不做声,抬掌便向府门轰了出去。 “砰” 府门如遭雷击,发出轰天巨响,剧烈颤抖了几下,扬起漫天尘土。 同一时间,府内传出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状如洪钟:“府外何人大声喧哗?真是岂有此理!” “吱嘎” 两扇大门应声而开,一个蓬头垢面,身高足有六尺的壮汉,大步流星的从硝烟中走了出来。 不戒见状,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心中暗自嘀咕,“这是老友见面吗?怎么像上门寻仇的样子,不会是想拿我当枪使吧?” 陈天赐一脸淡定,悠哉悠哉站在原地,双眼微眯的瞅着壮汉,浑身上下纹丝未动,仿佛刚刚轰门的另有其人。 壮汉脸色确青,双手握拳,挥舞着直奔陈天赐而去。 待到近前,伸出醋坛般大小的拳头,嘭的一声,捶在陈天赐胸口,随即裂开大嘴,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 “哈哈哈!赐哥,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陈天赐双眼一翻,嫌弃地拨开壮汉手掌,先是弹了弹胸口浮灰,这才半开玩笑地说: “虎子,想哥没?几天没见,也不见长进,怎么变这奶奶样了?” 壮汉抬肘在脸上蹭了蹭,露出一张青嫩的面庞,略显委屈地说:“唉!一言难尽啊!天都子那个老家伙简直不是人,天天折磨我啊,还美其名曰助我炼体,还说什么玉不琢不成器。” “你要再不来看我,说不定就见不到我了。” 陈天赐闻言伸出一根指头,轻戳童虎肚皮,笑呵呵地说:“瞧你这熊样儿,这就受不了了?我看你是因为没哥照顾你,肚中馋虫儿又作怪了吧?” 童虎尴尬地挠挠头,眼光躲开对面的陈天赐,向其身后瞄去。 不戒见童虎目光向自己扫来,不待陈天赐吱声,便主动上前两步,面对童虎,双掌合十于胸前,一脸谄媚地说: “这位想必是童虎童二哥吧,我是不戒和尚,天赐哥新收的小弟,以后叫我戒弟就行,还请多多关照,阿弥陀佛。” 童虎微一错愕,扭头扫了陈天赐一眼,这才斜跨一步,巨掌啪的一声拍在不戒肩膀上,震得后者浑身肥肉不住乱颤。 “小和尚,原来你就是不戒啊!内门弟子可没少受你欺负啊,是不是刚被赐哥收拾过,不然也不会这么老实吧?哈哈!” 不戒心中这个气啊,暗地里把童虎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嘴上却毫不犹豫地说: “虎哥,瞧您说的,我只是徒有虚名罢了,不值一提。今个儿和圣子大人一见如故,被其风采所深深折服,这才心甘情愿效力于鞍前马后的,嘿嘿!阿弥陀佛。” 童虎还欲出言挖苦,只见陈天赐摆了摆手,冲着两人大声说道:“好了,刚见面就知道拌嘴,都省点儿力气吧。” “对了,虎子,说点正事,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没?快拿出来招待招待我俩儿,毕竟大老远跑来看你一趟怪不容易的。” 童虎闻言脸色一黑,犹豫半天,这才极不情愿地领着二人向府内走去,边走边叨咕着:“我这儿穷啊,也没啥吃的,你俩可别介意哈。当然了,咱都是自家兄弟,也不用客气……” 说着说着,三人来到一副石桌凳儿前,童虎招呼二人坐下,自己转身走进内间儿,一阵鼓捣,半晌才拎着一个布袋子走了出来。 “哗啦” 手臂一抖,几块油纸包裹着的糕点和一些颜色不太新鲜的水果,顺着袋口滚落到桌面上。 陈天赐和不戒几乎同时伸出双手,迅速将桌面上的东西划拉一空,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这才抬眼望向童虎,异口同声问道:“还有吗?再来点儿。” 童虎嘴角一阵抽动,整个人愣在原地,愤愤说道:“你俩还是人吗?饿死鬼投胎吧?就这点儿东西还是我从外门带过来的,这几天一直没舍得吃,全拿出来了,你俩倒好,都造肚里去了,毛都没给我留半根儿。” 二人见童虎不像说谎的样子,讪讪收回目光,面露一丝愧色。 陈天赐拍着胸脯说道:“虎子,你尽管放心,进了内门哥照样罩着你,以后你就等着跟哥吃香的喝辣的吧,眼光要放远一点,好事都在后头呢。” 不戒在一旁不住点头,万分赞同陈天赐说的话,张嘴附和着,就差写保证书了。 童虎并没有过于计较,脸色缓和下来,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脑袋向陈天赐凑了过去,挤眉弄眼地说: “赐哥,有啥好想法没?这日子过得太苦了!” 陈天赐冲着不戒努努嘴,眼睛瞅着童虎说:“不戒应该对内门比较熟悉,让他先拿个主意吧。” 不戒闻言精神一震,光秃秃的脑袋迅速凑了过来,低声说道:“这内门不比外门,可谓是卧虎藏龙,咱仨儿要想干点事儿,必须仔细谋划才行。” “依我多年经验来看,咱们要先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这样……,最后再搞把狠的,只要不惊动那几个老家伙,应该问题不大,嘿嘿!”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