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问星辰》 第一章我看到一片雪 入心境,观气海,是为星辰帝国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传统。 家里的孩子年幼之时,星辰帝国的长者会引导其观心境,使孩子们能够看到存在于脑海深处的那片净土。 相传那是帝国之外某处净土的样貌。 那片净土芳草青青,绿林繁盛,其中间有着一泓清泉,流入远处,哗哗若笑。 举世皆认为那片净土,就是一片景色十分优美的森林。 孩子们看到的净土或多或少。看到的越多,意味着你的天赋更强,这是千百年来修行者的共识。 然而,并非所有孩子都能看到那片净土,看不见气海者也许一生无缘修行。这样普通的人虽然不受很多人待见,但仍然数量居多。 能看到的孩子都很向往那片净土,那里鸟倦栖树林,水能映衬天上云朵的模样,最吸引人的还是那里的神秘感。 总而言之,举世的修行者都对那片净土很感兴趣。 没有人会例外。 包括吴凌恒。 九天大陆的修行不以境界论高低,境界只是修行者对于真气以及“道”的理解程度。 也许说境界更高,悟道更深,但他也许不一定战得过低境界的武者。 九天大陆有两种修行者的分别。 修道者以修道为己任,东晋有佛宗,修道养性,那样脱俗的宗派,虽然皆是修道者,但其强悍仍然震惊大陆。 武者运真气以练武,东晋西北有青莲剑阁,阁主李谪仙年少单剑闻名天下,是为武者的典型。 吴凌恒不清楚师父是哪种修行者,也未曾见过师父出手,只是和师父隐居深山之中,自打记事以来,他就呆在这里了。 至于山中的景色,大概是: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夕阳收敛下最后一抹阳光。 吴凌恒刚从山腰砍了些柴火回来,师父就找他有些事情。 师父看着吴凌恒,眼神中充满着期待的神情。仿若那一瞬间,师父的满头白发都为之振奋。 吴凌恒和师父一起住在一个不算很大的庭院,庭院外围有一马厩,只是马厩中长久时间已经没有马匹了,马厩旁边,堆砌着几堆不低的谷堆。 师父拉着吴凌恒进入了小屋中,师父道:“小恒,你不小了,一日日算来,今日正是你来到这个世上的第十六个年头了,为师今日要带你看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哈?” 吴凌恒显得有些惊奇。 跟在师父身后这么多年头了,师父带他看到的奇观数不胜数,对于吴凌恒来说特别不可思议的奇观却不能使得师父有什么波澜。 然而这一次师父的眼神不太一样了。 师父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这是吴凌恒第一次从正面上看到。 “别愣着,趁着夜色,我们开始吧。”师父打断吴凌恒的思绪,拉着还是小孩的吴凌恒进到屋里。 一股神秘感和期待感油然而生。 “接下来,照我说的做。”师父盘腿坐下,示意吴凌恒也盘腿坐下。 “运气丹田,平静呼吸,将真气牵引到心海。” 吴凌恒从未怀疑过师父,于是照做。 真气自吴凌恒记事开始,师父就开始引他修炼,只是多年而来,真气从来没什么增长,不过倒是变得相当凝练纯粹。 一缕清凉的感觉突然自吴凌恒的后背流入,不必睁开眼睛,也感觉到后背贴上了那只来自师父蕴含磅礴能量的手。 闭着眼睛的吴凌恒仿佛看到了些东西。 那一刻,他宛若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他看到了一片雪地。 白雪皑皑,夜幕遮天。 星辰点缀着天空,雪地映着星点发出微弱的光。 吴凌恒伸出手来,手指犹如涂了白蜡一样,更有一丝惨白的颜色。 曾经吴凌恒听说,这个神奇的心境里,应当有着密林清泉,然而当他看到了自己脑海的那片净土,竟然是一片雪地。 低头望去,自己全身,都失去了原先的颜色,随着雪景一同变得煞白。 雪地远处,凝视望去,竟然模糊中看到一幢唐风建筑。 吴凌恒揉了下眼睛,模糊之中的建筑在雪景中显得那么特别,那么吸引人。 抬脚便要冲过去,忽然却被猛然被拉回现实。 然而吴凌恒不知道的事,在他发现了那建筑,有了冲过去查探的想法时,师父在外面已然看出他的气息紊乱起来,想来他在心境中有些焦急,若是任由如此下去,恐怕是会走火入魔。 吴凌恒睁开眼来,一阵眩晕感涌入脑海。 他忍着那缕痛苦看着面前一袭白衣的师父,开口问到:“师父,我怎么回来了?” “为师把你拽回来了。” “啊?师父为何如此?我在那里遇到了引起我好奇的东西,我很想去看。” “我问你,你刚睁开眼睛,看到了什么?”师父笑道。 “是雪景,是一片雪景。师父,我为何与镇里别的人看到的不一样?” “嗯。”师父抚弄着自下巴延伸而下的胡须,沉吟了一小阵,而后又淡然一笑,道:“如果你看到的不是雪景,那才不正常。” 吴凌恒愣了一下,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词——传承。 既然是师父动手引入门的,莫非是师父的真气改变了心境? “师父,难道你当时看到的也是雪景?”吴凌恒问道。 “这倒不是。不过,你要记住,如果到了外面,有人问你你的心境是什么样的,你要回答他,你看到的是一片不知有多大的密林。 “至于我为何把你从心境中拉出来...臭小子,你可别着急。为师让你见识到了雪景图的神奇,虽说就是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得到它的认可,但你现在恐怕还做不到吧。” “师父,我应该怎么做?”吴凌恒问道。 师父嘿嘿一笑,道:“这个以后再说。现在嘛,就好生休息。明天随我去山下小镇去。” ”...哦。“ 吴凌恒没有多问,便答应下来。 他从来都不会怀疑师父,师父从来都会给他开好最好的一条路。 明日既然要下山了,吴凌恒想着,那得收拾收拾着装,毕竟明天得见人了。 这些年来他每天日复一日在山腰砍柴,给他的感觉,就像上一次去小镇那天,就在昨天一样。 然而在这之前,吴凌恒根本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因为那雪景图,实在是吸引人。 ...... 第二章雪境星辰 在亲眼见到不同于其他人描述过的心境的那天晚上,雪景图成功引得吴凌恒的好奇心,但更多的,还是对这雪景图的不可知性有些恐惧。 毕竟有着不同于任何人的东西,就像有一份没有前人修炼过的功法一样,不知道它如何修炼,更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这样的心境不禁值得吴凌恒一宿不睡,更值得它去探索那个屋舍。 所以那夜,吴凌恒确实没睡。 师父虽然说,现在的吴凌恒没有办法进入更深的雪景,但是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可不可能呢——无论那机会有多么渺小。 吴凌恒按照傍晚时师父教授的方式,尝试进入心境,然而打坐良久,自己仍然无法看见那片雪景。 这时传来一道较为苍老但有力的声音:“静心。” 是师父的声音。 吴凌恒没有睁开眼睛,因为他能确认,那道自后背之中流入的暖流,是来自那位可以让他完全放心的人的。 静心。 吴凌恒感到不可比拟的清爽,仿佛灵魂得到冲刷,他又睁开了脑海中的那双眼睛, 他又来到了那片雪地。 白雪满地,雪境星辰。 点缀的明星耀眼起来,其中最为耀眼的,竟然是形成了箭头一般的形状。 是北斗七星,闪耀空中,指明方向。 顺着那些许明星的方向望去,指着的正是第一次进来时所见到的那唐风屋舍。 “你需要一份钥匙,或者可能是,一份答案。” 恍惚之中,这种想法乍然间流入他的脑海中。 吴凌恒有了这一想法后,第一瞬间是懵圈了一刹那,而后,便意识到,心境的存在意义,也许就是修道者一直为之努力的: 求道。 道的理解,通俗来说,最大的用处在于可以增加修为境界的上限。 悟到的越多,走的才会更远。 一份答案,或者一个钥匙。 也许是刹那之间自己的一个想法,也许是像浪花千百年来持之以恒的击打一块石头。 吴凌恒需要机缘。 师父给了他机会进来,他总不能空手而出。 然而一点头绪都没有,求道,这是吴凌恒从未做过、甚至没有接触过的事情。 吴凌恒显现出一丝焦躁。 虽然没有头绪,但是他知道,他的最终目的很可能只是打开那个建筑的大门。 吴凌恒看了看自己惨白的且毫无生色的双手,什么也不顾得奔向那府邸的方向。 然而事与愿违,吴凌恒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松地冲府邸,步伐却实实在在地沉重了下来。 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更难踏出。 也许是每一步之间感受到的变化极小,但也算不到微乎其微,因此在吴凌恒跨出不到五十步时,已经能切身体会到步伐的变得沉重的多。 正因为变化很小,吴凌恒一度怀疑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差别是确然存在的。 一咬牙,吴凌恒就疯了一样跑了起来。 毕竟师父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怎么能不去抓住这个机会? 啪—— 雪地上一个打滑,吴凌恒摔倒在地。 也许是心生怒意,情绪不再稳定的吴凌恒变得焦躁的多。 吴凌恒爬起身来,再度跨出几步。 然而此刻吴凌恒表现得越是强硬,这似于威压一般的东西就变得更加强势。 吴凌恒想要突破威压,但是威压想要吞下吴凌恒。 每一次抬足,仿佛要用全身力气,此时的威压已经变得不同。 他急于一个钥匙,他急于变强,想要变强,谁都想变强,谁不想变强呢? 然而正是这种心态在吴凌恒的心境里占了上风,这威压变得与刚才形同二物。 心境之外,打坐的吴凌恒很快有了反应。一股热流自鼻腔涌出,鲜血染红吴凌恒的嘴唇,又直向下停留在下巴,随后滴落在盘在一起的双腿上。 师父猛然睁开了原本闭上的眼睛,自腰间取出一枚青色丹药,丹药闪着微弱金光,师父也不迟疑,直接塞入吴凌恒口中。 吴凌恒感受到了一股清流,正源源不断地洗刷着他原本涌出的怒火。 冲刷,浇灌,然后浇灭。 吴凌恒在心境之中的躯体也盘腿坐下,他知道他要冷静下来,要自己找到那阻碍他前行的原因。 求道从来都与修为无关。 修道大能不一定有惊人的武力,但一定有惊人的意志力,也可能是悟性。 吴凌恒平静了心来,不得不望着满天星辰,发出一声叹息。 “心境与他人不同,没人指导,如何能够进步...如何能够变强...” 北斗七星明亮如初,漫漫长夜中,最能夺人眼光。吴凌恒静静望着那星辰,发着呆。 形似药勺,指向一方。 吴凌恒猛然想起一个故事。 一位父亲去寻找他的女儿,在路边碰到一只猴子,猴子仿佛有灵性一般,一只围着那父亲转,父亲灵光一闪问了猴子:“你看到我的女儿了吗?”猴子拿来一个树杈,在地上画了个箭头,箭头指着路的尽头,猴子站在箭头之前。父亲道一声谢后慌忙赶路,却没想到那猴子就是女儿变的,箭头指着的也许是一个方向,也许指的正是箭头的创造者自己! 北极星的创造者,也许正是北极星的归属。 也许是——答案也许就是星辰。 阳之极是为阴。 星辰源于昼之极,夜! 然而吴凌恒进入雪景图,第一眼看到的是雪,第二眼便看见了满天星辰。 吴凌恒虽然不信,但当他忽然间萌生这个想法时,雪景图内,星辰有了变化。 白昼渐渐自东方出现,一轮明日照应在整片天空之中,星辰退隐而去。 吴凌恒的双眸难以接受天空恍然间的变化,但他仍然坚持去看。 他见到了日出,是夜之极,昼的新生。 明日上升的速度极快,它周游了一圈天空,又消失在西方那视力可见的尽头。 然后又是一片星辰。 仍然是星光闪耀,美景难见。 吴凌恒发自内心的开心一笑,再度走向那座府邸。 没有任何威压,没有任何阻碍。 吴凌恒走了过去,仿佛被禁锢了千百年,突然重获自由,吴凌恒的步伐变得轻快、轻松。 仿佛破境一般,吴凌恒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真气有量的巨大变化。 充溢,然后...膨胀! 吴凌恒被弹出雪景图外,身躯随之倒下,但他睁开了眼睛,他听见那个苍老但和蔼的声音。 “徒儿,你看到什么了?” “师父...我看到了,一片星辰!” 第三章云中镇 吴凌恒早起之后,便看了看身边的师父。 师父一宿仿佛没睡,眼珠里点着微小的血丝。 吴凌恒昨夜又一次闯了心境,师父则带着徒弟稳固了真气之后,让吴凌恒睡下,那晚师父自己躺在床上,却并未合眼。 ...... 山下小镇名为云中镇,镇中有一云家盘踞整个小镇的商业产业。 吴凌恒也不是第一次来。以往砍柴砍多了,师父就会让他来出售一些。 不过师父从来不会管吴凌恒卖了多少钱,也更不会问他要钱,所以吴凌恒把这些年那点钱都攒起来,放在腰边的容袋里。 师父领着吴凌恒直奔着云中镇酒楼,不过步伐倒是显得相当愉悦。 云中镇内街上的人并不多,这里本就是一个远离城池的偏远小镇,然而刹那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被收入吴凌恒的耳中。 吴凌恒抬头望去,那种马不像是一般的马,比起平常马更有一丝矫健的身姿。 那马奔跑得快,然而经过吴凌恒那刻,马背上的人就被吴凌恒捕捉到眼中。 那是一女子,一袭红衣飘飘,红纱遮面,虽不见其面容,也能想象女子的容颜定然美艳动人。 马蹄声隐去,师父突然开口,吴凌恒缓过神来。 “为师有事要办,小恒,你随处转转吧。”师父刚起身就不见了踪迹,吴凌恒刚要开口,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师父看起来一把年纪,这跑起来哪像个老人,真是恐怖。”吴凌恒一脸黑线,不过还是迈开步伐,在小镇里随处转转。 然而刚走了不到百米,一处府邸门口的那群少年吸引了吴凌恒的注意。 按着装来看,这正是云中镇云家的子弟,一群人在那里围着,府邸门前,方才那骑马的红衣女子正被围在人群之中。 也许那女子正是云家的某位嫡女吧。 吴凌恒如此想着,却听到那帮少年中为首的那位道:“云中镇之人都知道,来我云家的镇,都得留下买路钱,这位小姐可带了钱?” 这少年扯高气扬,一脸正经的样子,说的内容却是镇里别人都没听说过的。 云中镇,从未有过买路钱一说,云家,也并没有吞并整个小镇的势力,只是在商业链中一家独大罢了。 这显然就是这少年刁难那女子。 红衣女子随手一挥,将几两银子精准丢入那少年手中,红唇轻启道:“这些够了吗?” 来其他地方人生地不熟,选择妥协当然是最好的方式。 见到那几两银子,少年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远远不够,我们所收的买路钱向来都是...”少年回首看了看周围的同伴,皆是有了一丝不应属于一个少年的笑容。 “男子收财,女子收色。”语音刚落,周围少年都哈哈大笑起来。 红衣女子眉毛一紧,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那动人的红唇中传出:“胡闹!” 啪! 一道猩红的巴掌印子忽然映在那为首少年脸上,一股冰冷的杀意散发开来。 “让开。” 那少年愣了一阵,猛然反应过来,面色也狰狞起来:“给老子把这个疯婆娘扯下来,老子今天要让她做我枕边的女人!” 噗! 一口鲜血从那少年口中喷出,周围的少年见了都纷纷退开,不敢上前。 红衣女子扬鞭一抽骏马,随即消失在道路尽头。 女子离开后,吴凌恒才缓过神来。 他看到了那群云家少年和女子的争端过程,更是对那女子的身份产生极大的好奇。 云家一子弟忽然看见吴凌恒,便叫到:“那哥们,过来帮个忙。” 吴凌恒本来也闲的没事,便走了过去。 “你是不是修行者?”这少年问。 “不是。” “哦,原来是个废物啊。那来给我们少爷擦擦伤,别给我们少爷擦疼了。” “哦。”吴凌恒本想拒绝,但他更想趁机拿到一些关于女子的消息。 想必这个被称作是少爷的云家子弟,不管是云家哪个少爷,也一定知道一些。 吴凌恒开了药,轻点在那少爷脸上,那少爷忍不住这狠辣伤口的疼痛,一声叫喊了出来:“草,你给本少爷擦疼了!” 周围子弟听见便有动手的迹象,吴凌恒只好开头道: “好好好,少爷,我轻点。” 药擦完后,吴凌恒才开口道:“少爷,你可知方才那女子是为何人?” “本少怎么知道,你个废物要知道这些干什么?你是在嘲笑本少爷吗?” 吴凌恒忍住心中一丝怒意,再度笑着开口道:“嘿嘿,少爷,你知道我是不敢的。我只是想知道那女子为何如此强大。” “哼,修行界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你这个不能修行的废物,如何能理解我们修行者的强大?” 吴凌恒依旧选择隐忍,毕竟动起手来,吴凌恒恐怕会被压制得很惨。道:“那女子我以前在镇里从未见过,少爷可曾见过?” “没有倒是没有,不过,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我们和那女子发生冲突的过程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看呢!”吴凌恒笑道。 “呵,我不管你有没有看到,都怪你运气不好,今天给本少死在这里吧!” 那云家少爷运起真气,一下手便是杀招,随即一拳击打出去,那种强度的真气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架住的。 吴凌恒猛然击出右掌,两股真气猛然在空气间对撞,云家少爷显然不敌,拳头有如触电一般,他迅速收了回去。 吴凌恒一愣,没想到自己从心境出来后,真气居然暴涨到如此强度,可以强接云少爷的一击杀招! “你是修行者?”周围云家子弟惊道。 云家少爷更是大惊。 吴凌恒的真气强度显然不是他所可匹敌的,万一...万一这人若是镇中哪个家族培养的后代,然后把今天的丑事宣传出去,云家必然颜面扫地,自己也必然会被重罚。 流言可畏啊! 这可不会因为他是少爷就没有处罚的! 想到这里,那少爷眼中惊恐万分,于是便喝道:“快,杀了他!” 一齐弟子冲了上去,吴凌恒嘴上喊到:“救命啊,云家子弟欺负人啦!”然而手上一点都没闲着,应对那群子弟的攻势反而显得绰绰有余。 吴凌恒的步伐变得诡异起来,这暴涨的真气使得吴凌恒有一种极度舒适的感觉——明显的感觉自己变强了,就像是掌握了全世界一般。 那几个云家子弟出了掌出了拳的,更是丝毫抓不到吴凌恒的一根毛发,反而出了力的两个子弟的手掌对轰了一阵,霎时两人面色苍白,吃了暗亏。 “少爷,我没有恶意,我只想知道那个女子的身份而已,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砰! 府邸突然大门敞开,一侍女在里面大声喊到:“少爷,别打了,老爷来了!” ...... 第四章耍无赖 “少爷,别打了,老爷来了!” 那吴凌恒一听,就开始撒腿跑向街道。 这一看吴凌恒跑了,那几个云家弟子全都追了过去。 几步路就到了大街之上,吴凌恒回头一看那些云家弟子追了过来,索性就不再跑了。 云家少爷一愣,暗骂一声糟糕,放眼望去,刚才还在和几个子弟战成一片的吴凌恒,现在倒是躺在地上翻滚来翻滚去。 等等,他躺在地上滚来滚去? 此时吴凌恒躺在地上不停翻滚,嘴里还在叫着:“痛死我啦,痛死我啦,云家动手打人啦!” 云家少爷满脸黑线。 此时,一着装华贵,富态横生的胖子负手走了出来,然而一看门前的情况,突然就愣了一下。 他在里面听了一小会,就确认门外有个小子暴打了自己的亲儿子,然而这出来一看,这接近十个云家子弟围着一个少年,那少年又在地上滚来滚去,看起来相当狼狈。 就像是群殴? 忽然此时,一白衣老者将一大框蔬菜丢在那帮云家子弟身边,只听到一个老者在那里大喊:“来人呐!有人聚众群殴我徒弟啊!” 吴凌恒躺在地上,也顺着声音看去,那正是他的师父。 他的师父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其身边却有着小镇里为数不少的群众目光聚焦过来。 他师父这一闹,把大街上售卖的菜和碗打翻了不少,搞得鸡飞蛋打,于是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云家府邸门前。 这自称是那少年师父的老者慌慌张张,打翻了那些商铺也许是无心之举,但是众人聚焦的地方,却是那被围在一群人叫下,躺在地上大声喊叫的少年。 云家家主怎么也想不到,这云家偏门,居然还能引来从隔壁大街的群众过来围观! 他刚喝的茶水都差点吐了出来。 这遇到的哪是什么打了他儿子的修行者? 明明是个无赖! 数量如此之多的群众开始围观,难道说都杀了不成? 群众开始对那云家门口指指点点,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师父也继续煽风点火,冲进那云家子弟便把那几个云家少年扒拉开,抱着地上躺着的吴凌恒喊道:“徒儿啊!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痛不痛啊!” 吴凌恒低声嘿嘿一笑,又大声道:“师父我的腿好疼啊,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云家少爷:“...” 云家众人:“...” 刚刚不是你打我们打的狠呢么?怎么现在还受伤了? 云家家主顿时有一种这师徒俩就是来搞事情的想法。 “怎么会这样啊!徒儿啊,都怪我没好好陪着你,啊,徒儿你被打的好惨啊!” 云家家主:“...” 群众之间沸腾起来,对着云家指指点点的人都觉得云家少爷所做行为令人发指。 “师父,那个少爷还说要杀了我!”吴凌恒委屈地叫道。 云家家主走到人群中间,看了看吴凌恒,又看了看吴凌恒的师父,叹息一声道:“犬子出手不知轻重,还请这位小兄弟体谅。” “别别别,云家主,这我肯定受不起,我就一小市民,被打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不会说什么? 真的假的? 你在搞我心态? 云家家主轻叹中招,只好掏从腰间掏出一个朱色木盒,一股淡香悠悠传来。 “小兄弟,你可知这是何物?” “不知。” 此内是清幽丹,是从星辰帝国集市淘来的,此物用来道歉,应该足够表示诚意了吧。 吴凌恒一笑,道:“够了够了,谢谢云家主哈,这我就笑纳了。” 云家主:“...” 直接收下? 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真是第一次见到! “徒儿啊,你看这丹也收了,我们走吧。”师父大声道。 “好嘞师父。” 师父掉过头去,叫道:“各位散了吧散了吧,事情已经解决了,没什么好看的啦!” 人群是散去了,但是云家主没有让他们离去的意思。 师父抓着吴凌恒的衣服就打算走,云家主却叫了一句:“方才公子出手伤我族人,我想我在门外应该没有听错。” “哪有啊,我哪打得过你们这帮五大三粗的武者!”吴凌恒回答。 “无论如何,我诚心邀请公子,三日之后随我们一起去南城参加南城少年武会。” “我为何要随你们去?” “这次大会的奖品是一枚玄雪灵丹,若你们感兴趣,我三日后的中午就在这里驾车出发,可载你们一程。”说完后,云家主甩袖离开,身后云家族人也不在停留。 那云家少爷眼神幽怨地看了眼吴凌恒,冷哼一声,方才离开。 “师父,我们去么?” “有丹药白嫖,为什么不去呢?”师父嘿嘿一笑,拉着吴凌恒离开。“不错,这次还白赚了颗丹药,虽然品质次了点,但是对你将来修行可是有着奇效。” “臭小子,为师就回来看了一眼,你就给为师整了点麻烦。” “嘿嘿,师父,咱这不是解决了吗。” “臭小子,这怎么算得上解决呢。那定下的三日之约,才是这件事解决的途径。而且那玄雪灵丹,对你破镜的帮助...可以说是,不可缺少。” “那是什么丹药?” “外行人看着,就只像是一种低品质的筑基丹药,只不过是给年轻后代用用,”师父失神一小阵,随即道:“但是对雪景星辰的作用,是你想不到的。” “这么巧合就给我们碰到了?” “不管有多巧合,就算有阴谋,这个丹药也得给你整来。这次武会,一来带你见见世面,二来带你看看云家能搞出什么花样。”师父沉声道。 师徒两人聊了几句,师父便再度离开,师父走前说:“嗯,为师去给你买点橘子,你在此处随意走动吧。” “...” 吴凌恒再度独自一人走在小镇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之前那红衣女子! 女子匆匆忙忙走在大街上,竟然有一雕饰从她腰间滑落。那女子没有注意到,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地走。 吴凌恒飞速跑去捡起那雕饰,抬头看向女子走去的方向,女子已经不见身影,但是消失之处,有着一家气派的大酒楼。 ...... 第五章巫字雕饰 吴凌恒也来不及打量那雕饰,便直接快速奔向那家酒楼。 一进酒楼,吴凌恒就掩饰不住震惊。 什么是小男孩啊? 吴凌恒就是典型,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在山上呆了那么多年,哪里见过那么多女人! 数十名舞姿婀娜的女子身着红衣,甚是动人,那令人气血上涨的腰肢...那...... 这怎么样才能让人淡定啊——尤其是吴凌恒这种小男孩,这样的场面就是第一次见! 吴凌恒傻了。 定了定神,他才把视线从那勾人的舞女身上拉开,再度攥紧手中的雕饰,继而才迈出步子。 如果没搞错,那个落下雕饰的女子正是进了这里,她也许是个舞女。 吴凌恒扫视了那圈舞女,一舞女感受到来自吴凌恒的目光,随即礼貌性的抛了个媚眼... 但是哪怕是礼貌性的... 妈耶! 小爷我受不了了,这什么鬼地方! 这时,一声呼喊叫停了他:“喂,这哪来的小孩,年纪小小就来我们酒楼啊,可带了些银两?”老板娘挡在吴凌恒面前,这老板娘面容看似只有近四十岁,明媚动人。 老板娘说话带了丝笑意,所以吴凌恒才敢于与她交谈。 “我不是来吃饭的,只是来找个人。方才您可见到一红衣女子进来?”说着,吴凌恒抖了抖眉毛,摸出小一两银子。 老板娘见到银子,情绪也变得有丝激动,但他下意识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作为老板娘,她的记性定然足够好。 而且有些是不能忘掉的。 她仿佛想起了什么,面色失神了一阵,才笑道:“没有,公子可能看错了。我这酒楼里红衣舞女可多的是,但从未有出去过酒楼的。” 吴凌恒取回银子,通过老板娘的神情他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仿佛看到了恐惧。 这样一来,吴凌恒反而有一种更强悍的求知欲。 继续和那老板娘耗下去,一定一无所获,如果强行逼迫,可能也会给他人招来杀身之祸——而更主要的,如果这等酒楼没什么武装力量,也不可能成为小镇中名声最大、畅通无阻的酒楼。 其身后的庇护者,恐怕最差也是有能力把吴凌恒击溃的修行者。 吴凌恒转身就要离开,那老板娘却突然起身拦下,道:“这位公子,既然来了,不妨喝一杯,我家酒楼可是有的是好酒和美人。” 不行,我再待下去恐怕就得爬着回去了! “抱歉,我今日所带的银两甚少,先行告辞了。”吴凌恒深吸一口气,果断回绝。 然而刚才老板娘眼神之中的那一抹失神之色,已然被收入眼底。 老板娘已久没有放过吴凌恒,依旧追去,问道:“公子,你这雕饰必然值得很多银子,不如拿他来做酒钱吧,考虑一下呀!”老板娘伸出指来,指着的,正是那紫色的雕饰。 这时吴凌恒才有了闲暇,将那雕饰摘下来打量一番,那雕饰之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写在中心处的“巫”字。 吴凌恒一愣,道:“老板娘,原来你认得此物啊。”吴凌恒邪魅一笑,心里早已认定这雕饰的主人就在这酒楼里。 “不不不,不认识,只是看起来觉得值些银两。”那老板娘显得有些慌张起来。 “仅是如此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再会。”吴凌恒收好雕饰,心中早已有了想法。 要是这老板娘不知道些什么,恐怕鬼才会相信。 好在那老板娘看起来没什么恶意,不然在老板娘指出这雕饰时,若是有着恶意,恐怕在酒楼之中,双方就得动起手来。 吴凌恒离开酒楼,在门口,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背影,仿佛也是刚从旧楼里出来不久,吴凌恒瞳孔一缩,那背影的主人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随即回了头。 是师父。 师父回了头那一刹那,他也看到了刚从酒楼出来的吴凌恒。 师父身边有一穿的光鲜亮丽的侍女,那女子行了屈膝礼便快步回到酒楼。 “???”吴凌恒想不到那人是师父。 “?”师父也想不到吴凌恒居然会在这里。 吴凌恒先发制人笑道:“嘿嘿,师父,你之前说有事,就是来这酒楼会见那个小姐姐啊。” “是啊...不对,臭小子,为师我是来...” “师父,你居然是这种人!”吴凌恒笑着说完撒腿就跑。 “臭小子,你给为师站住!” ...... 云中镇,云家。 一少年正躺床上,其身边有一老者正涂抹着白色膏药。 少年不远处,一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阴沉的脸色,令人有些心慌。 “莫儿,感觉如何了?” 开口者正是云家家主云鸿运,云鸿运手中握着的白色玉棍上逐渐浮现出一道黄黑色。 云鸿运想起那在府邸前使得云家难堪的少年,手上的力道就不自觉的变大起来,玉质的玉器变得发黄,显然是其真气的作用。 “好些是好些了,但一想起那两个个无赖,就很生气。”云家三少爷,也就是被吴凌恒击伤的云莫开口道。 云鸿运沉声道:“莫儿,你与他对了一拳,可有看出他的实力?” “看起来,其实最多也就炼骨境上境,然而对起拳来我居然吃了亏。”云家三少爷自幼就有家族里提供的药物辅助修炼,十七八岁就已经是炼骨巅峰。 “哼,不过炼骨境上境,你居然也能败给他。”一道清脆的女声自窗外传来,一少女推开房门,走进屋舍,笑吟吟地看着云莫,脸上写着嘲笑。 “云梓雯,你过来干什么。”云莫咬牙道。 “家里人被打了,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来看看么,”云梓雯笑道,“怎么,你看起来不是很欢迎我啊?” “行了,雯儿,有没有查到那个少年的身世?”云鸿运打断这段不太对味的对话,道。 “这倒没有。但我查到,那少年每早都会来云中镇售卖砍来的柴火,我估计他应该是住在山里的猎户。”云梓雯答道。 “呵呵,原来只是个猎户。三日之后的武会,看我怎么整你。”云莫恶狠狠的低语道。 于是起身,走向了三天后去武会要用的马车所在的客栈。 第六章北斗七星之变 ”师父,上次从雪景图里出来我就想问了,我现在算得上是什么修行境界啊。“吴凌恒望着安静打坐的师父,问道。 “嗯...这么说来,为师似乎从未告诉过你修行境界的知识,”师父睁开眼睛,起身负手而立。 云中山的夜晚美如画,星空灿烂,枝叶蔓披。 “修行者有六境,分别为炼骨,气海,殷门,灵墟,天突以及上明境。 “为师在启明你心境之前,你未曾算得上炼骨境,但雪景图的有一奇妙之处,就在于你打开了门,他就能赐予你海量的真气。那真气,能助你打到第一个境界层次。 “炼骨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淬炼骨骼,每个修行者想要以后让身体接受更深的修为,就得先使得自身的身体达到一个足够的强度,能够收容更多的真气,因此炼骨,古往今来都是我们九天大陆修行者修行的第一步。” “这么说确实在理,不过师父,如何炼骨呢?” “雪景图的答案给了你海量的真气,若是不知道如何使用,也可以再去雪景图看看。” “这...好吧。” 吴凌恒心说,师父又开始耍赖皮,啥也不告诉,那自己摸索,万一又搞出点什么“好玩”的状况来,那可真都是师父搞得。 表面上吴凌恒是答应了,实际心理不满的很。 吴凌恒强迫自己静心打坐,然而心中疑问太多,也不知道前行的道路在哪里。 在得到了雪景图的第一层答案后,就像是得到了雪景图的大门钥匙一般,再次进入,只需要平稳呼吸,呼唤脑海中的心境。 雪景图内还是白雪皑皑。 吴凌恒进去之后,却感觉雪景图相比较之前,要灰暗了些。 抬头一看,那不知高度的黑色天空中,寥寥星辰点缀着苍穹,即便是最明亮的,也不能使得吴凌恒一眼捕捉到,相反,吴凌恒想看到的并没有看到,反而看到了一些奇异的光点。 吴凌恒环视一圈,依旧没能发现之前引导他得到雪景图认可的北斗七星。取而代之的,只是那七颗黯淡无光的金色光点,无比奇妙。 仔细看来,那七颗金色光点,拍成的形状与北斗七星完全一直,自瑶光到天枢,排成的依旧是北斗七星所排的线条。 也就是说,原本闪耀星辰的北斗七星,全都变成了金色但并不足够闪耀的球体。 吴凌恒不清楚这是坏事还是好事,没有指路人,通常足够麻烦。 走弯路,看来,会是吴凌恒必不可缺的步骤了。 吴凌恒看不出什么端倪,注视了良久之后,只能暂时搁在一边,目前唯一知道的目表,也许就是师父所说的修行者第一境界,炼骨。 炼骨,字面意思来看的话,应该就是淬炼骨骼。 也许体内充满丹田的真气能够帮助颇多。 吴凌恒引动丹田内的真气,将真气全数聚拢起来,揉搓成为一个浓缩着真气的真气团,然后顺着全身的经脉游动起来。 真气游动了一圈后,吴凌恒感受到一股说不清的舒适。 于是吴凌恒牵引起真气急需游动全身的经脉。 而游动的顺序,却是吴凌恒下意识做出的。 师父还没有教,但是也许在师父看来,很多东西,甚至也不需要他教。师父明白,雪景图带给他的,一定有很多,这最起码的运转功法,肯定也包含在内。 最主要的原因,是师父那位老友,在很久之前,告诉过他,雪景图之中的神奇力量,能不经意间教会修行者很多东西。 雪景图不单单是一个心境,同样更是一种功法。 师父观察着正在打坐修炼的吴凌恒,虽然眼神和表情之中仿佛能看到欣慰之情,但是师父还是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声。 “这小子,总要自己面对一切。” ...... 真气在经脉之中来回游动的接近百圈,吴凌恒已经有些吃不消。 运转真气本来就是消耗体力的活,然而运转了如此多圈,这是一个炼骨境修行者难以做到的。 吴凌恒一咬牙,挺着一股力,发狠一般将那最后一圈牵引回到丹田时,满脸上都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呼吸也随之变得更加紧促起来。 吴凌恒明白,自己的状态已经很差了,再继续练下去,可能不仅效果微乎其微,就怕一个万一,还会真气乱窜走火入魔。 状态差的时候,吴凌恒更不可能有把握,把持得住这一团强悍的真气。 平息了一下呼吸后,吴凌恒感受着自己的丹田,发现那真气变得精纯了数倍,而其量,却从表面来看变得少了很多。 吴凌恒明白,这也许就是自己将真气团压缩后,使得其更加精纯,也许这数百圈的游动,使得真气变得更加强硬了。 在心境之中,吴凌恒用力挥出一拳,切实的感受到了真气的增长。 抬头遥望天空之中,那七个金色光点仍然暗淡,然而天枢星,此时竟闪着一抹异样的紫色。 吴凌恒不急着知道原因,更没法知道原因,但他知道自己修炼一夜,真气的增长非常明显。 对于这个结果,吴凌恒还是很满意的。 修行不求一日千里,但求每日一步。 不管这进步有多少,只要有便是好事。 而且今夜所得的成果,绝对是丰厚的。 吴凌恒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师父这时从门口走进,看着徒弟醒来了,便问道:“感觉修炼的如何?” “雪景图很奇特,我的修行,更像是一种享受。” “哟,徒儿能乐在其中自然是最好。来给为师展示一下,你修行一夜的成果吧。打我一拳。”师父笑道。 “好嘞。”吴凌恒运起真气,而后以全身力气轰出一拳,那真气所凝结成的力量,直接撞在师父身躯前无形的屏障上。 而后那团有着吴凌恒全身力气加持的真气击打在屏障上后,竟然刹那间融入屏障,消失不见。 “不错,今夜你的长进很大,而且是恰到好处的长进,既不多,更不算少。”点了点头,师父笑道。 “师父,您这像极了屏障一样的,是什么东西啊。” “这是为师以真气化成的护体屏障,既不是什么功法,也不是什么秘籍,只是为师自己真气自由汇聚而成的罢了,为师吞下了你这次攻击,就能感受得到,你的长进究竟有多少了。” “师父,你这玩意,可真够玄乎。”吴凌恒挠了挠脑袋,道。 “行了,早些睡吧,明天中午,还要赴约呢。”师父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吴凌恒也不墨迹,倒在床上就睡得迷迷糊糊。 今日这场修炼,可是把他累坏了。 第七章云家变故 翌日中午。 吴凌恒理了理放着粮草的谷堆,便看到师父负着手走了过来。 “哟,师父找我有事吗?” “你不打算走了是吧?” “哦,师父你还挺急啊,我可不急。” “干嘛?你小子是想让人家云家都在府邸门口等你?你这整的架子蛮大的嘛。” 吴凌恒嘿嘿一笑,道:“师父,你说小爷我要是没有到,他们舍得走么?” “咦?小兔崽子想的到多了,不过,”师父笑了笑,道:“你这样也许会招致云家更大的不满吧。” “那就给小爷憋着,小爷不去,他们就白布置了一场。”吴凌恒笑道。 “呵呵呵。其实今日,云家手段不算什么,为师其实还有更害怕的。”师父听着吴凌恒说完,就笑道。 “哈?师父什么时候还怕过?”吴凌恒好奇道。 “为师担心的可不是自己的安危,只是怕把你给白白送了命啊。”师父叹道。 “我去?就一个南城武会,还能把小爷整死?”吴凌恒愣了,道。 “南城武会,奖励的丹药,乃是雪景图不可缺的破镜之物,即使哪些小势力的人看不出来,星辰帝国的老家伙还能看不出来么。恐怕这次武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是冲你来的。” “我?”吴凌恒听着迷糊起来。 “像这样外界看来只能筑基的丹药,也只有特别的人会动手去抢。而这种人,必然身后有雪景图的拥有着。” “什么跟什么啊,师父,这雪景图到底是什么?” “嘿,没什么。随我去云家吧。” “喂,师父,你不要瞒着我好不好啊。” “嘿嘿,徒弟,你不要问我好不好啊?”师父转而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回答,这让吴凌恒无意之间放松了太多。 师父说罢,起身走向山下。 “哦,那我自己去找答案好了。”吴凌恒边说边跟上师父。 吴凌恒以前找师父修行时,师父那是有问必答,但是一涉及到雪景图,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什么也不愿意说,就像...就像其实连师父都不清楚雪景图的这些特别之处一样。 ...... 云中镇酒楼。 红衣女子坐在床边轻抚着玉剑,其面容没有了红纱的遮蔽,那绝美的容颜完全展现出来。 女子轻咬红唇,手上的白布轻轻擦拭起玉剑的剑柄,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久,她都没有自己擦剑了,身边似乎少去了一位忠诚又能干的伙伴。 “婳儿,此行可否顺利?”女子床边的座椅上,一黑衣中年男子沉声道。那中年男子身着黑衣之上,似乎有符文忽隐忽现。再观那男子的气息,竟然与普通人无异。 “嗯,那些尾巴我都逐个击破了。”红衣美女脸上毫无变化,仿佛是在说一件家常。 女子那冷艳十足的白皙面容里,只有眼神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妖艳,明亮。 “不错。不过很现实的是,接下来我们的日子有可能会更加艰难。也许唯一的路就是指望着吕天啸给我们足够的庇护了。” “爸,你总说这吕天啸,他究竟是何人啊?”女子神色有了变化,眼神中不仅透露着疑惑,更有一丝期待。 “一个,可以一手遮天的强者。” ...... 师父正和吴凌恒赶着路,正赶路赶得急,师父突然停下脚步,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哇,师父,你不要紧吧,昨天去那酒楼和那小姐姐搞出风寒出来啦?师父你可得保护好你这身体啊。”吴凌恒打趣道。 “胡说,这肯定是那酒楼老板娘在念叨我,”师父嘿嘿一笑,恶狠狠地说道。这时,师父脸色稍稍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平常。 “喔,师父居然和老板娘搞在一起了啊。” “小屁孩,别瞎说。马上就要到约定的地点了,老实点吧。”师父咳嗽一声,拉着吴凌恒急需赶路。 云家府邸外围东面,这一面并不临近大街,没有镇中地居民会来围观,这也是云莫和云鸿运都想要的。 毕竟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云家可是收获良多。 不仅学到了一招,甚至连商品卖出去都要费些口舌。 要知道之前的云家,在云中镇里,那可是货物流动的第一出口商。即使是在临近的城池,也有不可小觑的声誉。 此刻的云府安静的离奇。 云府门外,有一马车,马车上没有仆从驾车,车内更是没人乘坐。 再一观云府,云府里没有半点声音,更是连半点人影都见不到。 忽然之间! 飒—— 府邸外围的林地之中,忽然现出两道绳子。两道身影从树枝之上滑下,两道利箭自身影之处猛然射来,师父反映如何迅敏,眨眼之间,便把吴凌恒拉到身后。 师父伸出左手,向着空气里抓起一团隐隐约约的团状体,向着利箭射来之处甩去。 嗤! 那一团像是真气一般的物体撞入利箭,便是强硬的使那箭矢断为两截,箭矢落地,发出难以令人察觉的落地声。 哗! 数十黑衣武者自林地深处跳出,自剑鞘之中抽出的长剑映着日光,发出阵阵光芒。 然而数十名武者剑指之处,正是护着吴凌恒的师父。 师父眉头一皱,刚刚甩出气团收回的右手又自腰间向上一挑,又是一道隐约可见的气团,以波环之形向外快速扩散而去。 那冲在最前面的黑衣武者来不及闪避,直接被气波震出三尺,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便是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后面紧随的黑衣武者一个接一个的倒飞出去,根本来不及反映,就把命交代了出去。 “师父,这都是什么人?”吴凌恒惊讶地看着数十名武者的死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恶心之感。 猎杀山中的动物,这几十年来所作的不少,但是杀人——而且是数十个人,那还真是吴凌恒第一次见。 “也许不是来杀我们的,但是如果我不出手,你可得死在这里。”师父有一丝怒意,除此之外,吴凌恒从师父的语气之中,听出一种切真价实的不屑。 这时,师父敏锐地察觉到,云家府邸内毫无人的迹象,恐怕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第八章罗刹殿 “云家?师父,这事你打算出手嘛?”吴凌恒早就知道师父武功高深莫测,而且做事行侠仗义,也猜到了,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救。毕竟也是云中镇的居民,突然间少了一家族全家的人,我想云中镇可能就会成了没人住的鬼镇了。” 其实,师父这次想要出手时另有想法,当他看到这些武者熟悉做派时,就想起了某些封尘已久的许多疑惑。 “那师父打算怎么救?” “走,我们去看看尸体。” 师父领着吴凌恒,走到尸体堆边,才发现,之前那两个被绳子挂在树枝上的,正是云家的下人,而两个下人,都早已没了生息。 吴凌恒忍着恶心感,和师父一起看这些尸体。 尸体恶臭的要死。 然而师父风轻云淡一般,随意地搜了搜其中一个云家下人的衣服,竟从口袋中抓出一张白纸。 白纸上有血写成的字。 上书:“若要救人,来月关村。” 月关村是云中镇南边不远处的小村子,人口不多,但是在这种本就人口稀少的地方,依旧是镇里人人都知道的村子。 即使是很少与镇里人打交道的吴凌恒也知道一些。 “师父,会不会是陷阱?” “呵,老夫从未惧怕过这种陷阱,但若是那里的人把手都伸到了这里来,那也得问问老夫同不同意。” “师父,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人?” “一个臭名昭著的宗门罢了,为师早晚查到那宗门的总部,再给他踏平了。”师父眼神中泛着怒意,也许是记起了什么。 “师父,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吴凌恒问道。 “去月关村,给他们救出来。” “好。” 说罢,两道身影快速跑入密林之中,隐约之中能听见那老者的低语:“徒儿,回头为师传你一套步法,你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月关村,村落如同云府一样,没有声响,也了无人烟。 就像是全部都被抹杀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师父,他们会不会全部都死了?” “不会,虽说这宗门臭名昭著,但也不至于对普通人下手。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所以,这些村民也许都被关押在了一起,至于云家那些人,或许也都在这里吧。” 吴凌恒右眼皮直跳,方才杀人所产生的恶心感现在仍旧没有消去,吴凌恒仍然强撑着和师父正面走进月关村。 既然是救人,不是偷人,那也只能从正面走进去,让里面的人知道有人来救人了。 师父站在村子门口,停下了脚步,吴凌恒见师父没走,也停下了脚步。 “这个宗门有个规矩,就是要救他们抓走的人,就要能在门口等到他们的人来,不然主动找,很难找到。” 话语刚落,村子里,一处茅屋遮蔽的阴影内,缓缓显出三个身影,徐徐向吴凌恒和师父走来。 都是面具蒙着面孔,黑袍满身。 为首的那黑衣武者看不出表情,只有面具没有遮蔽住的一道刀疤显出凶狠之意。 “在下乃是罗刹殿祭司,来者可是来救云中镇云家的?”刀疤黑衣武者声音极其低沉,就像是来自阴间一般,让人听着十分难受。 “正是。”即使这宗门再怎么臭名昭著,毕竟也是江湖中人,礼节师父依旧是遵守着。 吴凌恒看不出那黑衣武者的修为,但他也知道,今天这件事绝对轮不到他一个炼骨境修行者插手。 “呵呵。刀剑无眼,老头,你和这小孩可要小心些。”刀疤武者不屑地笑道,因为他从老者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真气气息,而老者身后的少年,刀疤脸一眼就看出其炼骨境界的修为。 “老夫几十年来,可从未被人叫过老头。”师父沉声一喝,身旁突然炸出凶猛凌厉的气息,师父的一身白衣飘动起来,那气息仿佛有形一般,仿若能看出一道奶白色的真气以师父为中心,飞速扩散出去。 师父仅仅将真气轰了出去,那武者在第一刹那就有了反映,而迅速之间,其眼神之中就能看见源于内心的恐惧。 三个黑衣武者甚至连一步都没有后退的机会,就倒飞了出去。 刀疤脸狠狠撞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左手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捂着自己的胸口。 吴凌恒眼看着这一切,却是差点都没能反应过来。 没想到师父斩杀这样一个自己看不出其修为多么高深的武者,师父举投手足之间就能击败。 师父缓慢地踏步而去,走到那刀疤脸面前,朗声道:“这位祭司,不知云家之人在何处?” 刀疤脸除了恐惧之外,还有满脸的不甘心。 “罗刹殿,从未有武者说出过被捕之人在哪。”说罢,刀疤脸脖子一撑,头落在地上。 师父迅速出手,正要组织那刀疤脸的行为,却发觉那祭司早已咬下毒牙,毒发身亡在这里。 “他奶奶的,线索又断了。”师父恶骂一声,叉腰转身看着吴凌恒。“臭小子,你以后要是碰到这宗门的人可得注意,尽管他们臭名昭著,但是死侍极多,战力更是不低。” “罗刹殿...这个势力,我在星辰帝国没听人说起过啊。” “嗯。罗刹殿向来都是在九天大陆南方和东方活动,我也不太清楚,这次怎么有闲情来西北地区了。” “师父,那云家之人,如何救出啊。”吴凌恒又问道。 “方才他出现的时候,我已经捕捉住送他传送过来的位置了,也许就在那里吧。”师父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向月关村的一间屋舍。 那屋舍的一面,忽然之间显出一层黑紫色的薄膜。 吴凌恒清楚的记得,那个屋舍附近正是三个罗刹殿武者传送过来的地方。 “师父,原来你的记性这么好?” “为师就算不记得,也能看得出这里的空间波动相当之大。空间传送之法的一大劣势就是,深层次的修行者能很快就发觉传送的源地。” 也许是那刀疤脸原本就没感受到师父的气息波动,并没有重视来到这里的吴凌恒和师父,所以疏忽了。 然而这样的疏忽,往往会酿成的大错,是刀疤脸如果活着,就无法承受的。 因为师父彻底的抓到了罗刹殿某一祭坛的精确位置。 脚步轻踏而出,师父狠狠的撕开他先前指出的那层薄膜,一块能容纳人通过的口子显现出来。 “徒儿,为师带你去见见世面。”师父笑道。 第九章罗刹祭坛 师父踏入那空洞,依旧显得轻松淡然。 敢于带徒儿去一个凶险无比的地方的师父,必然要有着十足的把握,而师父依旧只是风轻云淡地走了进去。 师父既然说要带吴凌恒见见世面,也许对于师父来说,在救人的同时保护吴凌恒,是能够做到的。 吴凌恒跟上,踏入了那块破洞。 破洞内能见到虚白色的似像是隧道一般的通道,自起点连接到终点,所成的是一道狭小但可以容纳一人身躯的通道。 通道之外,透过那薄薄的白色屏障看向外面,什么都看不见,那些完全都是黑色。 也许那便是无尽的虚空。 自起点进入,吴凌恒就能感受到那终点发出的光芒,在这虚空之中,明亮十足。 回首望去起点的口子,原本月关村的阳光散射进来,然而刚进入空洞,仿佛就被这虚空吞食得变得全无。 吴凌恒不禁打了个哆嗦,万一通道除了变故,坠入这无尽虚空,那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师父回头看到吴凌恒畏惧的眼神,淡笑道:“怎么,很害怕?” “师父,外面这虚空,让人不得不怕哎。” “虚空固然令人心生畏惧,但你现在应该准备准备,抵御出口那准备好的罗刹殿武者。” “他们这么快就到了?” “这是自然,空间传送的开启往往能引起很多武者的注意,他们要是注意不到有人要传送进来,而且气息他们一点也不熟悉,就不叫罗刹殿了。” “那师父我该怎么办啊?我可不想死啊,您老可得保护好孩子啊。” “罗刹殿虽然势力庞大,但是一个分祭坛,是不会有多少高手的。至于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你的,那这世间也不会超过十个。” “师父,你这么厉害啊?” “我吹牛的,你自己保护好自己吧,我可没功夫救你哈。” “我去,师父你真是绝情。”吴凌恒嘴角一抽,依旧毅然走向前去。 通道足有近百米,不过百米,即使是徒步,也最多不过是半分钟的脚程。 师父走出出口,吴凌恒在后面看着,就像是师父的身形融入在了那洞口一般,最终消失不见。 吴凌恒闷头走了过去,心道师父走进去一点也没事,那有什么可怕的。 吴凌恒的身形也隐没在洞口之中,一道强烈的光芒感传来。 先前在通道中,满是虚空,不见得光。 出去之后,吴凌恒最先能察觉到的,就是传来的那道光芒。 这是一幢巨大的建筑物,高得也许足有接近十人高。 然而抬头一看光源,只不过是这巨大建筑物的天花板上,那块红色发光的巨大水晶。 “来着何人,可知此乃何处?” 一道声音传入吴凌恒耳中,吴凌恒环视四周,数百来黑色武者将这洞口处堵的严严实实,虽然都是黑袍遮住面容,但这凶狠的气势依旧压的人喘不过气。 “来者云家老祖,来找云家子弟。”师父不掩淡然眼神,轻笑道。 听得如此之说,罗刹殿的人有些茫然,更多的则是有些惊奇。 罗刹殿动手之前查了云家的信息,上上下下都翻了个干净,也没有听说过云家有一老祖。 而惊奇,不仅是因为消息出了差错,更是因为这从未听说过的云家老祖竟然能直接通过祭司的传送术进来。 吴凌恒挑眉,看了看师父,师父淡笑,摇了摇头。 吴凌恒与师父相处很久,虽然不知道师父究竟是何人,但是也明白师父肯定不是什么云家老祖,这次进来,可能只是以此为救人的理由。 “云家老祖?你的族人,都在这祭坛的后院,这次,本祭司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将他们全数救出了。” “有什么规矩么?” “本祭司亲自与你对决,你接我三招,我便放人离开。”那祭司朗声笑道。 “呵呵,我赌你打不出第二招。”师父伸出两根手指,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哗—— 语音落下,全场的武者先是愣了一刹那,随机都哄笑起来。 这老头虽然自称云家老祖,但是其体表之上,完全和正常人无疑。至于身后跟着的年轻人,只是炼骨境界,更是不够看的。 “狂妄!既然如此,那本祭司就来个痛快,让你知道擅闯罗刹殿祭坛的后果!”祭司飞身而下,落在地上,全身暴涨出浑厚的气息,体内涌动而出的真气全数围绕在那拳头之上,便对着所谓的云家老祖一拳轰击而去。 缭绕拳头边上的真气发着黑紫色,有蛇一般的线条围绕着,吐着信子。 这一招,可谓是杀招,更是罗刹殿内狠厉毒辣的一种拳法。其恐怖之处就在于,拳头会变得像蛇张开大嘴一般果断地咬出去,被击中的人就会像中了蛇毒一般被麻痹。 看着这恐怖的气息,众多武者都大喊一声好,这种场景在罗刹殿内可是几乎见不到。刚要拍手叫绝,却发现那黑色身影居然横飞出去! 横飞出去的,自然就是罗刹殿祭司。 而再看师父,师父仅仅伸出一指,点在罗刹殿祭司的身上,而罗刹殿祭司则是横飞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能清晰地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 祭司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 罗刹殿内经历了一阵落针可闻的寂静,随即罗刹殿武者都反应过来,一个个都抽出刀剑,死死盯着师父和吴凌恒。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老夫刚才击败了这个祭司,现在云家的人可以给老夫叫出来了吧?” “狗屁的规矩,兄弟们给我砍!”一黑衣武者大喊,众罗刹殿武者举起砍刀,颇有黑帮的气息。 “麻烦。”师父轻轻闭上眼睛,一股真气又乍然发散而出,将周围的武者全部震得肺腑阵痛,瘫软在地上。 “够了么?”师父朗声喊到。 周围的武者没有一个站的起来的,一个个躺的躺,趴的趴,没有了刚才恐怖的气势。 吴凌恒瞪大了眼睛,他再一次看见了师父惊人的实力。 要知道,师父从未使用过招数,对付罗刹殿的武者,他虽然出了手,但也只是通过暴出真气,从未出手用过招数。 这时,一罗刹殿本就没有动手的武者往前走了一步,道:“这位前辈,我来带你们去。” 第十章简长老 师父看着那武者,回应道:“好。” 那武者起身走出,面部表情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到一丝阴冷怪异。 但却毫无杀意。 “前面的牢房里就是云家族人的地方了,前辈自行打开吧,罗刹殿的牢房从来没有钥匙。” 吴凌恒心说:没有钥匙?那罗刹殿抓人不就是原本就不打算放了么?偌大一个宗门,怎么就把注意引到了小镇的小家族里呢? 如此一些问题,吴凌恒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想话费心思去思考这些。 牢房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样子,而且没有一点声音传出,如果不是有人带路,恐怕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块墙壁。 师父一个大跨步,面容变得些许发亮,那亮光十分刺眼,师父展开双手,两道蓝紫色的雷电竟然盘旋而至。 那,难道就是引导雷电,然后掌控雷电?吴凌恒心说。 师父沉声一喝,一道暴雷炸出,轰然炸开那块墙壁,碎裂的石块又被一股吸引力拉了出来。 师父在防止这石块砸到无辜之人。 然而那罗刹殿武者却是一脸惊讶,暗自小声道:“这个大门可是殿主亲自设下,怎么会被一招劈开?” 这武者一开始的想法极其简单,就是带这老者来看,用殿主亲自设的禁制劝退云家老祖,再趁机偷袭夺得大功。 然而事与愿违,即使是殿主亲自设下的禁制,也只不过是这老者举投手足间毁灭的东西。 事实证明,这老者,他根本惹不起! 云家族人一个个都惊讶地望着门口,良久,终于有人走了出来。 是云鸿运,云家家主,被罗刹殿祭司一招击败,然后全族都被拉入这个禁制。 云鸿运看到外面的人,道:“你们还想怎么样,已经在镇中把我云家颜面大损了!” 他的声音内能听得出挫败感,那种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族人的挫败感。 “别血口喷人,是我们救出的你们。”吴凌恒道。 “呵呵,天大的笑话。我云家到底有何物吸引了你们,值得你们出手相救呢?” “我还等着你们送我们去南城武会,你莫非是忘了?” “南城武会?呵呵呵,家里人都被抓光了,还去什么武会?” “那既然已经全部救出来了,就送我们去南城武会吧?” 这时,牢房内跑出一个少年,正是云家少爷云莫。云莫一脸好奇,正想庆幸究竟是谁救了他们,结果出来便是看到了前些天结下梁子的吴凌恒。 “居然是你?” “嗯,怎么了么?” “你一个炼骨境,如何从这群实力和我父亲不相上下的武者手中救得出我们?这些武者,就是你派来的吧?你们到底对我们有什么企图?” “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嘴撕了!”吴凌恒忍不下去,一只腿直接迈了出去。 师父伸手一拽,把吴凌恒拉了回来。轻声道:“为师这次其实想带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人心。” 云莫也无法平息心理的怒意,他一看到吴凌恒,便是愤怒得无法自拔。 一个炼骨初境的修行者,凭什么比自己强? 师父淡笑,拉着吴凌恒便要离开,云梓雯则冲了出来,相比云莫,她的心智成熟的多,她偷听了情况后,便追上了吴凌恒,慌忙道:“不管你们是不是来救我们的,这个地方,还有个很强的武者,我没法感受到他有多强,但是那个祭司,对他马首是瞻...” 话音未落,一块巨石轰然自天花板上砸下! 师父何等反应,举起有拳隔空轰击而去,那巨石轰然裂开,化为无数小石屑零散掉落下来。 云梓雯一咬红唇,意识到她提示得已经为时太晚,看来一家族的人都无法逃脱出去了。 这时,一道阴暗惨淡的声音传来,人未见先闻其声:“擅闯我罗刹殿,死!” 师父挑眉,飞身跃出罗刹殿。 右拳化而为掌伸出,吴凌恒惊奇地发现,周遭的空气都若有若无地被吸附而来。 像是掌控着风一般,风越发地变大,那罗刹殿墙壁被撕开一块大口子,倒塌在地上,一个黑袍人影被飞快地吸来,脖子被师父仅仅纂在手中。 其实,这并非是什么风法,只是师父磅礴的真气,引导着风,用吸附力撕裂了空气! “在老夫面前还装神弄鬼?” 那黑袍人眼神中出现了惊讶和恐惧,当即就像出招反击,却发现这白衣老者的强大远在他之上,他在那老者手中挣扎不得,动也难动。 “放开本座,你可知本座是何人?”黑袍人忍着痛苦。由于脖子被锁住,只得继续用自身真气所凝结的身影开口。 “小娃娃也敢在老夫面前自称本座,真是可笑啊。”师父一用力,那黑袍人张开大嘴,想叫却叫不出来,脖子仿若快要炸开一般。 师父将黑袍人丢开,狠狠摔在地上,一根通体玉白色的长棍出现在他手中,眨眼之间,那长棍便直指黑袍人的喉间。 “雷...九雷天棍?你是...你是雷...雷...” “别急着说这个,老夫问你,当年七府之乱,你们罗刹殿可有出手?” “这...这...”黑袍人极其慌张起来,恐惧之色完全被放到了极致。 “说,不然你现在就得死!” “在下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只有殿主才会知道啊!放过我吧...”黑袍人祈求道。 “罗刹殿余孽,我为何要放过你?”师父冷冷喝到。 “也对,我是罗刹殿长老,本就不奢求世间会有人饶恕。这位前辈,来个痛快吧。”黑袍人忽然间失落起来,冷漠苍然的声音仿佛那一刹那有了感情。 “行了,我也不跟你演戏了。”师父左手打了个响指,轰然间,一片空间塌陷下来。 从外围来看,却只是惊异地发现,师父和黑袍人所处的地方,有着一片不小的黑色雾霭笼罩,而师父弹指之间,那黑色护护罩竟然塌陷下来,黑袍人满脸都现出了震惊。 “你早就看出我营造的幻境了?” “简长老,你这个能力,十载前你的这个恐怖能力就人尽皆知了,人尽皆知的阴人功法,对别人有什么用?” 噗! 一口鲜血猛然喷吐而出,黑袍人用衣袖快速擦去,面目狰狞。 尽管黑袍人气的咬牙切齿,但三十六计,毕竟走为上计,脚下真气飞快环绕起来,简长老向着一个方向便飞快冲刺而去。 第十一章黑袍少年 “想跑,问过我么?”师父像拉着穿了线的木偶一般,轻易之间扯动了那简长老。 简长老使出全身力气——他明白如果不是不余遗力地逃跑,那根本毫无机会。 毕竟这个老者,他可是知道,这老者可是那十位中的一位啊! 简长老全身涌出真气,一声暴喝,便要飞速冲出,身边的景物都一片接着一片远远甩在身后。 这个罗刹祭坛,处在一片毫无人烟的深林里,师父游历过星辰帝国,也从未见过这片森林。 也就是说,他已经不在星辰帝国内了。 简长老死命狂奔,偶然之间向身后探了一眼,却不见那白衣老人追来的身影。 “呵呵,终于给甩掉了。”简长老没有停下步伐,继续飞奔而去,却惊奇的发现,他所跑过的地方,越来越眼熟。 周围的一草一木,他好像都曾见过。 很快,周遭就变得越来越熟悉。 简长老跑着,有了第一次这样的感觉,很快便抛开不想,心道:“一定是我想太多了,赶紧快点回去找殿主,再来找这个老东西报仇。” 方才师父破去幻境,对简长老无疑造成了巨大的重创,简长老对此可是怀恨在心。 继续飞奔而去,却发现,自己好像又一次看到了刚才经过的地方。 那几棵树,其间隔距离,还有枝叶繁茂程度,竟然与之前完全一样! “这...这不可能!”简长老喊到。 “怎么样,在我的阵中,还想继续跑下去吗?”一个让简长老听见就为止颤抖的声音传来。 简长老惊恐地抬起头,看着空中那道白色身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八卦阵?” “呵呵,是啊。我早便绘制好了这个棋盘,就等着你跳进来。” “这是...天演算术?” “不是啦,老夫也只会些许皮毛而已,不过即使这样,打你一个长老还是够的吧。” “好,好啊...”简长老仰天一笑,道:“那么,来吧,给老夫来一个痛快的好了。” 师父淡笑,随即果断地一指点去。 这一指,点破空气,使得那片空间为止震裂。 简长老闭上眼睛,狂笑着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师父深知,若是不解决简长老,若是让这长老回去给这所谓的罗刹殿殿主报信,所畏惧地可不是罗刹殿,师父只是觉得,麻烦会多得能让十个师父都难以抵挡。 因此出手果断,师父也完全没有留手。 简长老一命呜呼,并未反抗,然而正当咽气之时,原本明朗的晴天变得阴暗幽郁起来! 阴云密布,天空上原本漂浮的洁白云朵快速浮动起来,向着四面八方躲避而去,自白云躲开之处,灰暗的乌云显现而出,仿佛等候多时。 师父抬头,看了一眼,便快步走向罗刹祭坛。 然而那乌云变得狂暴起来,隐隐闪着蓝色的电光,乍然在九天之上轰鸣一声,整个森林之中回荡起一声长啼。 那啼叫声甚为悠远,那啼声中满是怒意,惊得原本呕哑的密林刹那间安静下来。 一道蓝紫色的闪电劈下,瞬间在这森林中炸开一块大坑来,数十棵大树瞬间化为焦灰。 一个少年的身影疾步而来,少年身着黑袍,手上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伞上隐约能看到浮动的符咒。 少年站在师父面前,师父低下头来,不想让这突然出现的少年看到他的脸,然而少年一步跨出,挡在师父面前,手上撑着的伞收了起来。 那少年将伞插在已经被水沾湿的坑洼土地上,右腿迈出,竟是右腿单膝跪了下来。 少年开口道:“见过尊者。” 师父轻叹一声,暴雨倾盆而下,雨滴一粒接着一粒滴落在师父的身上。师父看着那跪下的黑袍少年,感叹道:“老夫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了,你们竟然还在找我。要是让那些老家伙知道找到我的人是个少年,那真是令人笑掉了大牙。” 少年道:“尊者,我只是奉命行事,不知尊者可否愿意随我回府?” “人都死了,回家有个屁用。”师父冷哼道。 那少年仍然坚持道:“请尊者随我回府。” 师父一笑,负在身后的右手飞快画出一道符文,符文刚显出一丝金色亮光,便被师父弹指丢于空中。 少年抬头一看那金光,便知道发现的为时已晚,刚欲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那符文彻底束缚,短时间内难以破开。 那少年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空中那嘶吼声也刹那间消失。 师父的身形化为一道残影,飞速奔向吴凌恒还在的那片祭坛。目光所及之处,再度出现了那庞大的罗刹殿祭坛。 云莫拽着吴凌恒右手的衣袖,几分钟之前他好像还在问吴凌恒究竟是什么人,然而吴凌恒一言不发,连块石头都能玩的起劲。 吴凌恒远远便看到了师父,左手丢开了那块石头,右手一甩便甩开了云莫紧抓着吴凌恒衣袖的手臂,一改阴冷的表情嬉笑着看着到来的师父。 “走吧。”师父只是淡淡道。 “好嘞。”吴凌恒也果断的回应道。 云家众多人还处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吴凌恒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走去向云鸿运道:“云家主,你家的马车就先借我们师徒两人用用啦。” 云莫气的牙痒痒,云鸿运拉扯了一下云莫,心里想的是:既然惹不起,那就尽量不要去交恶。 云莫哼了一声,吴凌恒回过头来,给了云莫一个标准的笑脸。传送洞口再度被师父扯开,师徒二人的身形消失在洞口内。 云鸿运一挥手,云家人也都跟了上去。 云家人的身后,便是那月关村被抓来的一些普通人,猛然得知自己被救了,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但也很快追了上去。 ...... ...... 阴云渐渐散去,雨渐渐停下。 那少年一咬舌尖,空中一道巨大的蓝色异兽展开双翼,久久盘旋在少年的头上。 仔细看去,那竟然是一只通体蓝紫的凤凰! 凤凰张口啼叫一声,周围的空气爆裂开来。 少年闭上眼眸,左手抓着的伞柄内,一把银白长刀飞出,对着那符文猛然挥去。 一道细长的刀痕划碎了那金色符文,少年站起身来,仿佛如释重负,凤凰再度啼叫,声音中满是快意。 少年快速飞奔向已然毫无人烟的落差祭坛。早已离开这里的师父眉头一皱,而后面色中显出满意的微笑。 第十二章再会红衣女子 天边收敛了一抹白光,黄昏隐隐笼罩整片苍穹。 师父踏出那道传送洞口,眉头一挑,刹那之间仿佛发现了什么,但是却若无其事地拉着吴凌恒继续走着。 “哗哗——” 一道破风之声乍然传来,两片绿叶自上飘飘而下,一持剑红衣女子从空中缓缓落下,青丝飘飘,宛若天仙。 吴凌恒反应极快,然而当他看到那女子时,竟是不忍得愣了愣。 这个红衣女子,仿佛在哪见过一面。 红衣女子单剑刺出,毫不避开锋芒地刺向吴凌恒,吴凌恒一惊,双手飞速展开,双腿同时猛的向后连蹬数步。 我勒个去,刚从罗刹殿出来,也没招惹什么人,哪有人寻仇一样的直接找上来了? 吴凌恒心说,却不知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女子抿着红唇,御剑一收,翻身向后跃去,回头看着那白发苍苍的老头,这女子毫不迟疑,直接挥剑架在吴凌恒师父的脖子上。 “你就是雷天尊?”那红衣女子紧咬红唇,面纱之上,绝美的双眸紧盯着师父的双眼。 吴凌恒下意识向前迈去一部,那女子架在师父脖子上的剑则是用力一靠,但未曾伤到师父皮肤分毫。 “唉呀妈呀!什么雷天尊...这位姑娘你别吓我啊!”师父一阵惊慌失措,忙大喊了几声,身上又毫无真气波动,就像只是个普通的老头。 “......” 吴凌恒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会找在师父身上,他只知道师父的实力隐藏的很深。 不过师父最强的能力,还是耍个无赖。 云家的人自那洞口里出来,就看到了这三个人的一幕,尤其是当云莫看到那女子的时候,忙是低下个头不敢说话。 “真他丫巧,在这也能遇到那个女人,居然还能跟那个老头扯上关系,这要是给我认出来了来一刀可怎么办。” 红衣女子看不出师父身上一丝端倪,心里有半成相信了这老头只是普通人。 她本来就不相信,以前那一手遮天的天尊级人物,会出现在这等小地方。 不过,真说不定,她要是把她的想法说出来,顺便骂一句师父老头,这老头就真的发怒,给她来一巴掌。 女子收剑飞身离开,眼神里虽然有不甘,但未曾回头多看一眼。 吴凌恒快步走去,甚至一度想要追向那女子,不过既然那女子毫无敌意,只是来找一个谁也没听说过的什么天尊,那肯定与师父和自己没有关系,追上去问不问的到还是其次,万一把这小命给搭上去了,那真是爽歪歪了。 “师父,你没事吧。” 吴凌恒嘿嘿一笑,道。 “废话,为师能有什么事。就她那半斤八两的功夫能奈何得了你师父。”师父笑道。 “是是是,师父实力恐怖如斯,只是不出手的时候,真是比战五渣还战五渣。” “这叫深藏不漏。”师父笑道。 吴凌恒心里默念你深藏不漏个棒棒锤,但嘴上说着:“是啊是啊。所以师父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找的什么雷天尊是谁啊。” “就是为师啊。”师父呵呵一笑,道。 吴凌恒愣着看了看师父,随即像是腿软了一般都走不动路。师父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吴凌恒,只是很快就回答道:“行了,为师开个玩笑。他们都认错人了,至于雷天尊是什么,我怎么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哦...师父,是时候去参加武会了吧。”吴凌恒突然想起些什么,随即道。 “嗯。”师父抚摸了下白须,随即带着吴凌恒飞身离开。 …… …… 云家借来的马车未曾停歇,车上师父两人悠哉悠哉,徒弟倒是忍不住心急。 虽然说着急也没有办法,但是吴凌恒依旧有很多很多的问题。 例如师父那么的强,仅仅是这两天,就被那么多人找上,师父究竟是什么人,吴凌恒没机会了解,当然也不是很有兴趣。 他很相信师父。 然而马上要去参加武会,吴凌恒还只是个没出过山的小毛孩,对于这个世界,甚至连这个帝国,吴凌恒了解的都是甚少。 “师父,此前来南城武会的,都会有什么样的势力?” “南城武会嘛...数十载前,为师有机会来参加过一起,那时候来的,可不止是星辰帝国的人... “九州大陆,西有星辰帝国,国有凉郡大马,西南雪山,最为著名的势力,便是曾经有能力横行天下的雪尘阁,既有凉郡大马的补强,还有驻扎在雪山这样的优良地势。 “不过如今,雪尘阁早就落败了,如今的星辰帝国,是皇家势力一家独大。” 师父说着,眼角中仿佛闪过一抹幽怨,不过一转即逝,然而吴凌恒依旧注意到了。 “雪尘阁?那如此一个偌大的宗门,如何走了下坡路?” “这个宗门的修行方式与世不同,因为修行效果极佳,本就被举世嫉妒,宗门里出了大的差错,就容易引起举世讨伐。这便是雪尘阁落败的原因了。” 吴凌恒仿佛在听一个一代枭雄逝去的故事一般,即使心中感慨万分,但似乎,那雪尘阁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星辰帝国位居九天大陆大西南,而其他三国,分别为西北的北幽郡国,虽然国家狭小,资源匮乏,但是国内的青莲玉宗相当神秘,北幽郡国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有可能是宗里的修行者。” “陨南天国和星辰帝国在南城接壤,国内最为顶尖的势力是我们方才才碰撞过的,罗刹殿,然而陨南天国的明面上势力,最强的还是陨南谷,多是那种血气方刚的壮汉去修行,体术堪称天下一绝。” “最为注意的还是东晋,东晋有剑阁,也有佛宗,两大势力都有天地间的最大战力,所以东晋近些年来,不仅和这些修行势力勾结,也有着意图吞并整个天下。” 吴凌恒一愣,道:“修行界会出手去管皇室之间的斗争?” “本来是不可能的,但是雪尘阁陨落之后,剑阁和佛宗,背后的野心可是大了太多,” 又是雪尘阁? 听了半天,吴凌恒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总觉得,天下大势,仿佛与雪尘阁脱不开关系。 那么这些与雪尘阁又有什么关系? 吴凌恒刚想开口去问,只见得师父闭目养神起来,便不好多去打扰。 第十三章南城武会 南城。 武会在城中举办。 作为星辰帝国南方最大的城池,南城不仅有着庞大的规模,更有着一支强悍的南城部队驻扎。 武会选在南城,有一个原因正也是因为有着南城部队的守护,一般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南城位处星辰帝国最南端,接壤南端的还有常年与星辰帝国交战的陨南天国。 此次南城武会,南城部队的任务自然也是多了一项,便是防备随时而来的陨南天国。 而皇室将比武放在南城,是因为皇室想让年轻一代在年轻时就能接触到国与国之间背地里的摩擦,这样定能磨炼少年们的意志,然而数十年来,在南城部队的保护下,比武的少年们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事来。 然而不可能因此星辰帝国就放松警惕。 最近这两年来,两国的摩擦变得越发严重,在年轻一辈的对比较量上,星辰帝和陨南天子从未有放松过。 南城比武,也因此来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有机会被皇室青睐的场所。 这一次比试,算得上是南城的龙争虎斗,吴凌恒心里没什么底,但是师父来的时候和他说:“拿不到榜首就拿不到,那丹药为师就是给你抢,也会给你抢过来。” 所以,虽然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一些压力,但远远没有先前那么大。 然而目前的状况是,由于先前的种种事端,吴凌恒没能提早抽身去南城,只能和师父在马车上一个人干着急。 师父仿佛感受到了吴凌恒焦急的心情,开口道;“怎么了,为师看你好像很着急啊。” “那可是一枚丹药,再不去抢那被别人抢去了就麻烦了。” “哎呀,麻烦为师也给你办了。为师睡觉了,你别给为师吵醒了。” 吴凌恒心里念叨着你睡个棒棒锤啊,但是莫得办法,师父都不急,他这干着急有个什么用,马又不能多长双翅膀飞起来。 吴凌恒看着南方的晴空,不禁也打了个盹。 ...... ...... “各位好,欢迎来到南城。今年又是南城佳节盛会之日,根据我大星辰帝国的历法,今年在这南城,我们又可以一睹少年英才的豪气,看我星辰帝国南方年轻一辈培养的如何!” 硕大舞台之下,有层层包围的座位,座位上满是南城和南城外的人,不乏有星辰帝国各地来的修行者,甚至不乏有着剑阁,甚至佛宗的专座。 星辰帝国一向对修行界相当重视,与那些大势力有些结好,不能结好的更不主动去招惹。这也是为什么,那场数十年前的大乱后,震惊大陆的雪尘阁虽然倒台了,其支持的星辰帝国却看起来仍然稳如山峦。 佛宗专座包间里,两位修道的苦行僧正闭着眼睛,即使是来参加武会鉴赏,也依旧没能停下来求道。 “两位大能,可需要清茶?”一星辰帝国军队着装的士兵端着一盘茶杯进来,见到那两位苦行僧没有理会,确实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两苦行僧身后忽然有一红衣和尚从灯火灰暗处出来,那和尚双手在下颚前合十,轻声道:“麻烦施主了,放在这里就好。” 士兵一阵惊愕,这包间内居然有第三位大能。惊讶之中他放下茶杯,随即离开了这个包间,心说:佛宗真是性格古怪,修行者求道居然一刻都不愿放下。 士兵走了出去,这时,那红衣和尚再度开口,沉声道:“怎么样,可否能算出,这一届的武会,何人会胜出?” 雪尘阁覆灭之后,武会不再是毫无悬念的比赛,正因为其退出,佛宗也重拾了推导胜者的演算的习惯。 当然这样的演算,虽然灵验,而且知道结果也对他们没什么好处,但是佛宗的这三位大能本就不参加武会,因此好奇心的推使,更是会让他们每次都发现不一样的结果。 “他在申时之末,酉时之初进来。” “哦?那不正是关门的时候才来?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架子...有趣...”红衣和尚闭上了双眼,双手在鼻前合十。 “阿弥陀佛...” 此时,武会的另一面,给剑阁送茶的星辰帝国士兵则是好受了些。 那士兵走进剑阁包间,便感受到一阵清香。 包间内有白衣飘飘的两剑客紧握着长剑,坐在小桌面前进行着棋术博弈,黑子白子星罗棋布,错综复杂,然而棋盘酉之方位,居然堪堪落下几子。 士兵但看这两剑客地背影,便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仿佛时间尘埃未曾沾染过剑阁一般。 士兵道:“两位可需要茶水?” “有劳了。”一剑客转过身来,一股真气包裹起了那盘茶水,整盘茶水并未晃荡便是被指引到了桌上。 星辰帝国士兵几步退出剑阁包间。 两位下棋的剑客看着棋盘酉处零散的几子,仿佛若有所思。 大会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偌大的武会馆足以容纳万人,灯火通明之下,更象征着星辰帝国辉煌的经济实力。 云中镇云家在这样的城池之内根本排不上是出名的家族,不过消息灵通的各位,可是发现云家素未谋面的大少爷,前些天去突破,可是踏入了第二境气海境。 云家大少也不过十九岁,能踏入气海境,算得上是天赋异禀。 不过云家出事这么多天来,云家大少未曾出现过,就连云鸿运也没有打探到自己儿子的信息。 但云家还是要来,即使家里出现过变故,大少也不见踪迹,南城武会只要一次不来,后面可就没有机会再度前来参加了。 全副武装的星辰帝国士兵一个个检查着来者的身份,在桌面的长卷之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旁,文官们用毛笔点在书卷之上,证实着一个个家族团体的到来。 大量家族的名字皆是被毛笔划上了线,但是大眼望去,就能看到,云中镇云家的名字依旧干净,没有做下标记。 武会很快就要禁止进入了,云鸿运的心也提在了嗓子眼里。 要是迟到了,要再次来这武会支付的代价,可不是一个镇中家族能够闭着眼睛就能承担的。 “时辰将至,准备关门!” 一个士兵大声喊道,周围的士兵挺起腰来,齐声喝到:“是!” 此时,一少年大声呼喊,骑着马车而来,正是吴凌恒,他大喊道:“等等,我还没有到!” 第十四章阻碍 “等等,我还没有到!”吴凌恒喊道。 驻守城门的士兵远看着是一个少年,第一时间就能反应过来是来参加武会的少年,不管是哪一方面的,他们都应该敞开大门。 驻守城门的将军远远看到了那辆那车,便没有下令关上大门,他认得那辆马车,云家早些年来给这位将军有过一些关系。 “将军,时辰到了,是否拦截他们,立刻关门?” “关什么门,都是我们星辰帝国的弟子,这要是关出去了,就是给别的国家占了便宜,我星辰帝国颜面上一定就过不去。”将军撇嘴道。 “是。”那士兵倒也没喊关门,然而这时,城墙之上,三三两两地出现了几个衣着鲜亮的人。 远处打量来看,能认得的就有佛宗与剑阁子弟,显然这些人算出答案时候,难以掩埋自己的好奇心,都要前来看那么一眼。 先前那红衣和尚感受到了剑阁弟子的到来,便对剑阁为首那弟子点了点头,两方都互相大概猜到,他们所演算出的结果,都指向了这个才刚刚到达城门脚下的少年。 “放!”将军大喊,城门口的两队士卒快步让开,吴凌恒狠狠一鞭子打在马上,自己驾着马车飞快驶入城中。 吴凌恒驾着马车刚驶入城中,城门便缓缓关上,那将军心理仿若如释重负,这次武会,终于确保了星辰帝国的子弟,没有一家落下。 马车之内,仅有师父一人,令那将军没想到的是,这云家的马车里,居然是没有一个云家之人。 “且慢!”一剑宗弟子飞身跳下城墙,一身轻功轻巧如燕,缓缓落于地上,未曾发出声音。“于将军,时辰已到,这时不关门,还把人放进去,恐怕不合适吧。” 于将军没有想到,这云家的到来,居然能引来如此多势力之人的围观,然而他脑海依旧思虑清晰,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就是把云家的子弟放进去,毕竟是自己国家的少年。 然而此时一看天空,那一抹斜阳,说明着现在的时间没法再袒护吴凌恒。但是没有人身上有精确的时间,变换一个位置站着看天空,那看到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 但是吴凌恒一定没有迟到,这点于将军能够确认。 “我星辰帝国向来最有时间概念。我的士兵们也都看得出,这最后到来的马车,没有迟到。” 城墙之上,剑阁为首的剑客逼音成线,传入这跳下城墙的剑客耳中,那剑客听见后,便是冷冷一笑,随即一道剑气,毫不收敛地挥砍出去! 飒! 剑气仿佛肉眼可见,城门口人烟不多,但散去的小商小贩的铺子都没有收走。 那剑气卷起几筐四周的木板,带着可怕的凌厉气息飞向马车。 那骏马抬起前蹄,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声嘶吼悲鸣般传出。 刹那,仿佛周围的空气凝固一般,一道无形屏障仿佛笼罩在马车周围,那剑气砍来,有如一阵刀光剑影,砍在一块柔软的鸡蛋黄上。 然而那看似柔软的蛋黄,卸下了凌厉的剑气,马车半点损耗都没有出现。 城墙之上,那为首的剑客双目紧盯着马车里不见其人的出手者,一时间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于将军见剑阁子弟出手完全不顾及这是何处,一时间下令手下战士们包围起剑阁那跳下城墙的剑阁子弟。 “阁下此乃何意?”于将军大喝,身边士兵纷纷拔剑,城墙之上也有士兵张弓搭箭,剑拔弩张的可怕氛围缓缓传出。 然而那出手的剑阁弟子却没反应过来,自己全力的一击,竟然就这么被直接拦下。 那鸡蛋薄壳一般的屏障,竟然能从中感受到暴雷一般的震怒。 “抱歉,刚才是我行事鲁莽,险些酿成大错,不过还好这马车内有高手接下了我这一击。” 吴凌恒挑眉,心想这件事会如何发展下去时,城墙之上的那剑客终于开口说了话。 “马车内的阁下,虽然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我方才观你出手,身上颇有雪尘阁的气息啊。” 雪尘阁? 语音落下,城墙上下,无论星辰帝国士兵还是剑阁佛宗子弟,一个个都精神一紧,死死盯着那还在城墙边的马车。 于将军也不管是三七二十一,毕竟是在自己的国土之上,若是被其他国人带了节奏,那说出去真是一柄大笑话。 “李言飐,我念你是剑阁子弟们的大师兄,就此收手回去,本将军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若是你继续在南城如此不羁,休怪末将将你们赶出南城!”于将军厉声道。 “阿弥陀佛...”红衣和尚闭上双眼,右手不停拨动着那脖子间的佛珠。“贫僧以为,此事既然能和雪尘阁扯上关系,那应当值得花时间追究。” “...雪尘阁?早已覆灭了几十年了,莫非还有余孽不成?”于将军心说放他娘的屁,但心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底。 “阁下可否能从马车里出来?”李言飐道。 师父在马车内慵懒地听着,此时的师父左手抓着一盘樱桃,右手一颗一颗摘入口中,不慌不忙,也没有半分要出去的意思。 见车内没有反应,李言飐也飞身而下,居然未曾多想。然而就在他快靠近马车的时候,一道深沉的男声传来:“慢!” 这时,一队人马从城门口里一街道上出现,定睛看去,居然是重装的战马,马上的星辰帝国士兵不仅全副武装,两排举起的红旗更是昭示着来者的身份。 “朝霄。” 当代星辰帝国二皇子,朝霄。 二皇子骑着马站在城门口那长桥的最高处,满身白袍,身边即使只有二三十士兵,却宛若千骑簇拥。 剑阁佛宗子弟见后,也顾不得马车里是什么牛鬼蛇神,都纷纷停下手来,行了一礼。 李言飐赶忙转身,心理却认定,这皇子很有可能是冲着这马车来的。 “剑阁弟子李言飐见过二皇子。” “见过二皇子。”红袍和尚道。 二皇子并未直接让剑阁佛宗子弟起身,战马向前迈出一步,二皇子沉默了一阵,终究是开了口,用着疑问的语气道: “李兄,你这是打算对本王的门客做什么?” 第十五章朝霄 “李兄,你这是打算对本王的门客做什么?” 二皇子喊停之后,第一句话就表明了他的来意,不过这等开门见山,节奏可是太过于快了。 吴凌恒还没反应过来,那二皇子身边的两铁甲士兵便驾马而来,重装的士兵跳下了马,站在吴凌恒马车周围,背对着吴凌恒,手上按着随时会出鞘的长刀。 这长刀不是那种军刀,刀身一眼望去便觉得锋利奇佳,而其刀身的粗壮,显然更符合猎刀的外观,比军刀粗壮的多。 猎刀之上,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显然是二皇子带着这队人马外出打猎,而现在,还未来得及换上军队的装备,就遇上了城门口拦截的场景。 吴凌恒也不知二皇子是何意,但外表来看,二皇子目前肯定站在吴凌恒这一面。 但是吴凌恒全身上下什么也没有,二皇子凭什么为自己出面? 即使心有万分疑虑,吴凌恒依旧压了下去。 这几天来,发生的事很多,不知道答案但我疑虑更多,但既然师父没有主动解释,那么不问,才是吴凌恒最好的选择。 吴凌恒选择静观其变。 李言飐道:“二皇子殿下,我方才带人感知到雪尘阁的气息,才带人前来查探。不知这竟然是殿下的门客,是在下唐突了。” 于将军在一边低头行礼,虽然一直闭口不语,但还是抬起头了看了一眼吴凌恒。 “哦?雪尘阁?”二皇子冷笑一声,道:“本王的门客,我当然清楚。是不是雪尘阁的人,也用不到你们东晋的人来看吧?” “殿下,切莫被这小孩的外表欺骗,于将军在场也能够证明,此人必有城府。”李言飐的语气有丝不容置疑的味道。 “于将军?” “微臣在。”于将军向前一步,拱手道。 “方才动手,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回殿下,微臣未曾看出这小孩的能力,但观其修为,最多只是炼骨巅峰。方才出手阻拦的,应该是马车内的那位。臣认为,应当让车内的那位下来和......” “好了,本王知道了。来人,把本王的这位门客的马车牵到武场,给他们安排个包间。” 二皇子一声令下,身边的重骑动起身来,最靠近吴凌恒的那重装士兵则是开口道:“大人,请到马车内休息。接下来的路我们会安排好,不会让你们被打扰。” 吴凌恒点了点头,只掀起一点点的马车门帘,便全身钻了进去。 李言飐暗骂一声该死,那一点点的缝隙根本没有机会让他看见里面的场景。 没看到马车里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最终得到的结果,居然只是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即使心有不甘,李言飐也不敢再度阻拦。 毕竟那可是皇子啊。 马车外很快安静下来,马儿迈出了蹄子,马车悠哉悠哉地向前移动。 吴凌恒看着马车里面,师父一身白袍躺在车里,仿佛外面的事情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感受到门帘的动静,师父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吴凌恒满脸疑惑的表情。 “有什么问题,问吧。”师父笑呵呵道。 “师父,这位殿下...为何如此巧合的出现?雪尘阁和师父...” “嘘...”听见雪尘阁这三个字,师父连忙示意不要继续说话。 “放心吧,这次来武会,可不单单是来带你见见世面,比比武斗。为师想让你看到的,可比这多的多。”师父声音故意放大,“为师”二字尤其最为清楚。 马车依旧颠簸着,马车之外的马蹄声依旧有规律地踏着。 但仔细一听,便能听得出,那嘈杂但又有节奏的马蹄声中,原本步伐最轻的马蹄声,变得越来越大,就像是靠的越来越近。 吴凌恒刚察觉,马车外,二皇子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不知阁下现在可否愿意下马车,与本王饮茶?” “不劳烦殿下费心了,我师父喜欢独自一人饮酒作乐。”吴凌恒明白师父不想出面,便回答。 “好。阁下不愿显露山水,那本王这次也就不见了。不过这位小兄弟,你此次前来南城武会,代表的可是我星辰帝国二皇子朝霄。” “殿下,草民不知为何如此引得...这么多人的关注。” “嗯,这个问题,还是你自己去参加南城武会,自己找答案吧。”二皇子说时,声音越来越小,离马车也越来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吴凌恒从窗口拨开一点点门帘向外看去,一座巨型大殿横在车前。 马车上望去,那大殿之顶,金碧辉煌,华丽的排排琉璃瓦灯足有上百余个,大殿四处,放眼望去,便有着数不清的朱色柱子直入楼顶。 大殿内亮度十足,根本不知大殿之外是黑夜还是白昼。墙壁的雕饰雄厚而又不粗狂,无处不彰显着这星辰帝国的经济力量。 大殿四周,落座满地,星罗棋布,一派富丽堂皇。 座位之上,满是着装各异的人,然而人数如此之庞大,大殿却没有显示出一丝拥挤的感觉,但热闹的气氛在人群中散布开来。 如此的人流量,即使是数十个云中镇所有镇民一齐来此,也能轻松的容纳下。 吴凌恒下了马车,却发现二皇子不见了踪迹。 一重装铁骑下了马,伸出右手,引导着吴凌恒去二皇子给他们安排的包间。 吴凌恒再次到马车里时,师父已经不再是白袍一身,取而代之的,居然是黑色的长袍,以及那像极了盗贼行窃用的面罩。 “师父,你这是...?” “营造神秘感,这样很帅吧。”师父嘿嘿一笑。 “...就这?” 吴凌恒从师父身上,看不出丝毫先前强者的气质,果然师父调皮的时候,给人带来的危险感觉微乎其微。 二皇子远远看到黑袍遮面的老者,刹那之间就开始从脑海中的千万画面中搜索,结果也不出他所料,这个老者,他一次都没有见过。 这时,一个侍者走来,在二皇子身边弯下腰来,问道:“殿下,可否要给那二位准备茶水?” “都准备一些吧。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喝酒,还是喝茶。” 二皇子摆了摆手,悠悠道。 第十六章星丶陨崩 南城武场的包间不大。 入包间内,首先能看到的是一装饰朴素的木制桌子,桌子上有三根蜡烛,很快也会有人送来茶水,放满这个桌子。 除了桌子之外,包间内的一隅,是一块巨大的床铺,床铺之上,有两片引人注目的软垫。软垫周边散发着浓郁的真气气息,近距离靠去,竟有一丝被滋补的爽感。 “好东西。”师父看到后,伸手就要去抚摸他下巴上的白须,不过面罩没有摘下来,白须被拦住,师父伸手伸了一半,又收了回去,滑稽极了。 “师父,这是什么?”吴凌恒忍不住笑了笑,才问道。 “这种东西,既能够调和你的真气,也能补充你的真气,坐在上面,还能辅助你的修炼。” “星辰帝国居然舍得这样的东西放在包间?” “星辰帝国当然可以有这么大手笔,不过准备这种东西若是给敌国使用,那便是愚蠢。” “所以,师父认为这是星辰帝国特地为我们准备的?” “不。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二皇子单独为你准备的。这个包间里的一切,包括这个...都是二皇子准备的。”师父抬手指了指那桌上的蜡烛,道。 吴凌恒好奇地看向那蜡烛,然而蜡烛的外观与他所见过的蜡烛并没有什么区别。 “仔细闻闻。” 吴凌恒拿起蜡烛,鼻子凑近了蜡烛的底盘,轻轻地嗅了嗅,便发觉到一股幽暗的清香。 然而蜡烛,闻起来,不应该有这样奇怪的香味。 “迷香?” 吴凌恒疑惑地看着师父,仔细一想,却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师父摇了摇头,道:“这种香气,在你身上留久了,等到你离开南城,跑到别的地方,也许方圆几百公里,二皇子可都能寻得到。” “这么神?” “嗯。这种香,通常是用来追踪他人的。” 吴凌恒又想不明白了,道:“师父,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这么针对我?二皇子还想知道我的踪迹?” “徒儿,你本身当然不值得他们追踪。” “那是,他们怎么可能是馋我身子。”吴凌恒摸了摸鼻尖。 师父重重的敲了一下吴凌恒的脑袋,道:“你不妨想想,你身边唯一珍贵的是什么?” “嗯...难道是师父你?” “不是说你身边的人。”师父淡淡一笑,心里也算乐开了花。 “雪景图?” “正是。”师父道。 “可是他们又如何知道,我的心境?” 师父背过身去,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他们当然看不到你的雪景图,但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身边的人,怎么会有雪尘阁的气息。” “我......?” “这只是其一。还有,便是佛宗剑阁的传统了。这两个东晋势力,每次参加大型武会,都有一个习惯,下棋,或者打坐。” “这...这有什么特别的?” “笨呐。他们都是佛宗剑阁的人了,干这种事情,还能是寻常的下棋打坐?”师父气急道。 “嘿嘿嘿,所以师父的意思是,他们觉得,我有问题?” “所以,这次武会,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展现出惊人的实力了。” “好嘞师父,我这就去求第一个对手手下留情。”吴凌恒表情严肃地开玩笑道。 “嗯...等等...你个臭小子,又要耍个花招?”师父原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便仔细听到了徒儿在说什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那师父,我这个修为境界,来这个武会,不是自讨苦吃嘛...”吴凌恒扯了扯师父的黑袍,撅着嘴说道。 “你这臭小子,真拿你没办法。” 师父当下忽然恍然大悟,原来这臭小子饶了那么多句,就为了能说出这句话。 那作为师父,就不得不掏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了,比如,功法。 师父手中凭空出现一本通体黄色的书卷,书卷被捆成圆柱,书的封面上满是皱痕,几个豪放洒脱的墨黑大字写在封面之上。 “星丶陨崩。” 那并不古老的书卷显然是师父常常翻阅,师父翻开扉页,书卷的纸张上,满是手写的大字。 “这,是我一个旧识写下的,与你心境的契合度,是极高的。” 吴凌恒激动的接了过去,迫不及待地便阅读起来。刚触摸那纸张,一道苍老的沉吟声幽幽传来,吴凌恒四处打量,师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细细地看着自己。 也就是说,这个苍老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那声音道: “万人之上,星辰大海。练至大成,一击开山,复击倒海。星辰之力,皆入掌中。望有缘人得此书卷,可领悟此卷真谛,留者,天星尊者,吴世尘!” 听起来,这个武技的效果很是强力,大成若是可开山倒海,简直恐怖如斯! 吴凌恒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以至于在某些细节之上,吴凌恒一点反应都没有做出。 来不及多想,吴凌恒便按照这书卷的内容打坐修炼起来。 想起二皇子为自己准备的那坐垫,吴凌恒一把抓了过来,一屁股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师父看着吴凌恒进入了修炼状态,仿佛有什么话想说,又生生憋了回去。师父想起了什么,心情变得复杂起来,面色也为之变色。 又是那涂了蜡一般的双手。 吴凌恒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视线向远处拉去,果然,他又一次来到了雪景图。 这一次,他出现的地方与上一次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的雪地,高度变高了一丝,吴凌恒走在雪地上,脚印也变得渐渐清晰。 吴凌恒抬头看着那满天星辰,笑着想着,这一次,就要来依靠那漫天星辰的力量了。 想着,吴凌恒便坐了下来,在心境里的吴凌恒,也打坐起来。 星光点点,时不时出现了一抹两抹流星,吴凌恒很惊讶于流星的出现,因为先前,他从未发现过那流星。 他只不过是按照那书卷的修炼方法,进行着第一个步骤。 书卷里称这个步骤为:引星入命。 第十七章一掌开山 对于这个功法,吴凌恒的心境辅助之下,果然有着相当的优势。 引动星辰之力,这种事情看起来困难,可能甚至难于空着手开山翻海,但是雪景图里的那片星辰,尤其是那北斗七星,在吴凌恒想要引动星辰时,他能感觉到,没有一颗星宿反感,更多的是渴望。 星辰渴望被吴凌恒引动,这要是说出去,恐怕会被人当做是疯子。 然而在吴凌恒尝试牵引的时候,他能感受到星辰之间举投手足便能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仰望星空,北斗七星,一金六银,璀璨夺目。有流星不断自天的一端飞过,开始是一颗两颗,随之便是数十颗划过天边。 雪渐渐停下,满地白雪变得冰冷十足,在心境之中打坐的吴凌恒,感受得到源于地面逐渐出现的寒意,那寒意未曾有过,以往从来都是温和而不凌厉。 也不知是好是坏,闭眼演练招式的吴凌恒忽然张开了眼睛,雪地的变化,实在太过明显。 然而这时,一股融融暖意缓缓流传满身,吴凌恒感受得到,那是二皇子给的坐垫上带来的浓郁真气。 那坐垫附着的真气,量算不上大,但如此修炼,绝对正好够用。 心中对二皇子一阵感激后,吴凌恒继续静下心来,酝酿起真气游动在下身,将寒冷的雪地温度隔绝在外。 刹那之间,星夜变得犹如棋盘一般,整片星空旋转着,斗转星移,随着吴凌恒的一呼一吸,陡然间茫茫黑夜中显出些许紫色。 吴凌恒在心境之中,突然睁开双眼,随即面前浮现出一老者白衣飘飘的背影,虚幻,老者转过身来,吴凌恒看不清其的面孔,身形更是如一缕白烟。 老者负手而立,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抬出,恍然间,雪景图化作一片山海美景图。 吴凌恒面前的雪地化为一座高耸山崖,他在山脚下,也能想象出这山之峻险。 下临深潭,微风鼓浪。 晴空碧日,山水如画。 是一座高山,山边有着一条汹涌的瀑布,水石相搏,声如洪钟。仿若云霄之间,奇石林立,水声不绝于耳,微风徐徐拂来。 雪景原本皆为雪白,这刹那间的变化晃得吴凌恒双眼一亮,赶忙揉揉眼睛,睁开之时,便注意到原先出现那老者的身形,悬浮在那瀑布之上。 吴凌恒伸出煞白的手掌去触摸了近处的山脚,那石块无论从视觉来看,还是触感来看,都极为坚硬,像是有了年头。 周身变得色彩绚丽,如果形容雪景图是单调乐曲,那么这山河图就有如枭枭余音,绕梁三日。 高山流水。 吴凌恒注视着老者,老者也动了起来。 两手飞速打了一个玄异的结印,然后双手逐渐分开,手掌中心,看得见一颗晶莹璀璨的晶球,有如钻石,耀眼夺目。 那晶球逐渐膨胀,自一指尖般的大小,缓缓膨胀到掌心般大小。 然后,那老者伸出分开两掌,猛然又向掌心压去。 整片明朗的晴空上,那轮巨日自东方生生落了下去,没有阳光,整篇苍穹又变得灰暗无边。 然而无数明亮的星宿闪亮起来! 吴凌恒注意到,有北斗七星,虽微小,但每一颗的明亮程度,竟然都有如那轮明日! 老者掌中心的那晶球,惊地一下破裂开来,而那衰老的双手,与吴凌恒的双手竟变得一样惨白。 远远地,老者猛的将右掌推出,无形的力量带来阵阵破风之声,那破风之声如虎啸一般,声势极为浩大。 而后,吴凌恒惊奇的看到,那瀑布下汹涌流动的水流,被全部击散开来,一时间,瀑布整个中部没有了水流,断开的瀑布,在后来足有几秒,竟寂寥无声。 而那水波,有的击打在山崖边,有的如小雨落在地上,声音小的可怜,瀑布一时间竟没有了先前那般汹涌盛气。 啪! 碎石自山间高高落下,原本雄伟的山崖,碎开一块巨大窟窿。 整座山巅震颤起来,自窟窿之上的半座山峰,轰然间出现了数不清的裂缝,那裂缝深入了山中,整上半块山峰,倒落下来! 吴凌恒见到那落下的半块山峰,刚要落荒而逃,却见山河图渐渐隐去,瀑布声渐行渐远。 雪景图再度出现,又是那片雪地,雪境,星辰。 吴凌恒没有反应过来,那老者便渐渐隐去了身形。而当他回过神来之时,他猛然想起,自己看到了一位修行者,以自身的力量,轰开了了一座山! 仔细想去,这招式便是师父给的“星丶陨崩”,那老者不知是谁,却能调动星辰之力,而且效果果然如书卷所说,一击竟然可以开山! 这肯定是捡到宝了。 吴凌恒激动地回想着书卷内的修行方法,仿效着那老者,试图也打出一击。 然而起步实在困难。因为引星入命,是一个需要机缘的步骤。 就在吴凌恒一点眉目也摸不出的时候,那先前一掌开山的老者身影再度浮现出来。 老者的声音幽幽传来:“虽不知阁下是何人,但本尊愿意出手,助阁下引星入命。本尊所创功法修行条件苛刻,但引星入命即使失败也没坏处,成果如何还看阁下自身机缘。” 这声音毫无感情,像是一个木偶人在这里说话,恐怕,这不过是某尊者留下的一道神识。 老者说完,身形瞬移到了吴凌恒身边,右掌击打在吴凌恒的后背,而左手高高抬起,吴凌恒自己心境内的满天星辰,被老者牵引起来。 瑶光星猛然绽放光彩,有七色自瑶光放出,其他六星,除了金色的天枢星,那五颗银白星宿,也逐渐由银白色变得色彩斑斓。 吴凌恒再度感受到了真气的增长,丹田周围环绕的缕缕真气,变得更加纯粹,数量也越来越多,比起步入炼骨上境时的真气,现在的真气量几乎有先前的两倍! 但一下接受如此大量的输入,吴凌恒一时间腹中、丹田中皆是胀痛不已,这种方式,像是那老者强行灌入真气给自己。 但吴凌恒明白,师父一定不会害他,更轮不到拿个功法来折磨他。 如此看来,吴凌恒应该做的,唯有咬牙坚持。 第十八章引星入命 痛苦的感觉,不仅仅在腹中相当集中,而且全身都变得剧痛。 就像是整个身体都要炸开,是一种强烈肿胀感。 但是老者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那与吴凌恒同样蜡白的双手中,发出白色亮光的掌心中,传来的真气数量不容忽视。 不过,尽管老者传出的真气,对于吴凌恒来说是一笔极为巨大的数量,但是老者的传播速度可谓是正正好好,多一点,吴凌恒就会撑不下去,但少一点,那速度会变得慢上很多,甚至跟不上吴凌恒体内真气运转的速率。 心境之外的师父一直专心地看着徒弟,而这时,包间的门外有人缓缓叩了两下门,门外那人道:“阁下,我来送茶水了。” 师父眉头一皱,眉头一遮在面容之上的黑纱,走去将门打开一点,然后伸出右手,又勾了勾四指,示意门外的人把茶水放在他的手上。 门外的人瞬间就懂,因为这种事情其实屡见不鲜。毕竟修行者,都不希望自己在房间里干什么被人看到。 师父拿了茶水,就关上了门。 门外的侍者也快步离开,而就当侍者想要离开的时候,两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侍者抬头一看,便看到着装庄重的二皇子。二皇子身边站着一名白衣青年,这青年抱着一把青色盘龙配剑,高雅端庄。 虽不知是何人,但这人的身上,仿佛能嗅出一丝杀气。 “殿下!”侍者赶忙跪下行了一礼。 “起来吧。”二皇子随手一挥。 “谢殿下。” “你刚才,去的是我门客的包间?” “是的,殿下,我去给两位大人送茶水了。”酉时那事,已经在南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来着所有人都知道,这包间里的那一老一少,就是二皇子私下的门客。 “可否看到包间内的人了?” “回殿下,没有。”侍者赶忙回应。 “哦?你去送茶水,没能进去?” “是的殿下。我只在门外将那盘茶水放在里面人的手里,并没有看到里面是什么样的。” “行,你下去吧。” “是,殿下。”侍者起身离开。 二皇子稍作思虑,便看了看身边的那青年,开口道:“那老者,虽然自称是少年的师父,不过,我总觉得他哪里不太一样。” “殿下,可否需要我前去试探一下?” “嗯,找机会,再看看那老者的真面目吧。” ...... ...... 吴凌恒的脸色变得缓和起来。 那老者传输的真气厚度缓缓降了下来,变得越来越少,吴凌恒明白,真气的传输已经到达了尾声。 然而接下来的,最令吴凌恒好奇的,还是这引星入命,究竟要如何做起。 就在这时,真气的传输完全结束,吴凌恒的背后不再沉重,全身的肿胀感也在这一时刻到达了极致。 “啊...” 吴凌恒痛苦地咬着嘴唇,闭上眼睛,打坐起来。 雪景图再度有了变化。 那皑皑白雪,又凭空消失,吴凌恒在心境之中,突然出现在了一座云烟玲珑的山上。 他在高山之巅打坐,有如腾云驾雾,白烟笼罩,看似如吴凌恒裹着一件白色布衣,飘飘欲仙。 但吴凌恒其实不知道这些变化。 因为天空上还是满天星辰,整片心境,依旧是暗淡无光,唯见星辰。 而这山巅,也是白雪茫茫,吴凌恒身前不过两尺,便是不见底的悬崖,但悬崖峭壁之边,却有着像是人造的台阶,一层一层,虽然没有规则的美感,但却自然,而且古老。 这高山,依旧是雪景图的某一处。 也许云烟散去,某一处,吴凌恒可以看见那令他前些日子里激动揣测的唐风建筑——即使到了现在,他依旧进不去。 北斗七星变得明亮刺眼,七道光线自不见源头的高处落下,降落在雪山之巅,落在吴凌恒的头上、手上、背上,然后全身,都被那星光包裹,全身变得亮白。 光照在吴凌恒的全身,吴凌恒没有睁开眼睛,他在非常专心地吸收着老者传来的真气。 然后... 轰隆隆! 整座高山剧烈地抖动起来,自不知深处的地底,这剧烈的波动严重影响着吴凌恒的真气吸收。 但是吴凌恒听到了一句话。 “静心去炼化那些真气,外面的一切,都不过是心境的假象。” 是师父的声音。 师父此刻在吴凌恒身边一同打坐,他在观察到吴凌恒对于真气膨胀而显现的痛苦面色后,便不由得更加担心。 毕竟这个功法... 其实自那友人创立至今,只有吴凌恒一人尝试过修炼。 修炼的人极少,这说明经验极少,那么修行的危险将会变得极大! 所以师父不得不陪他一同修炼。 师父最给力的地方在于,他,能够通过看到吴凌恒的面色表情,来推断吴凌恒所遇到的困难。 尽管他不能进入他的心境,甚至不能够看到他心境是如何,但是作为吴凌恒的师父,他也不单单只是一名强大的修行者。 心境会有所变化,有劫难,有毁灭,这些,是所有修行者都会遇到的,师父的心境不是雪景图,却不影响师父正确的猜测成立。 所以吴凌恒听见之后,直接做出了收益最高的选择,那便是,专心炼化,不管发生了什么。 反正有师父在。 吴凌恒没有睁开眼睛,但他此时感受到了眼前那片白光,眼皮的厚度不足以抵挡如此强烈的光,但吴凌恒知道,睁开了眼睛,心便更静不下来了。 他不想看到雪景图内发生了什么。 不看见,不知道,那就是什么也没发生。 即使高山晃动的如此剧烈,但山体并未倾斜,也没有碎裂,更没有要倒塌的意思。 这座山,稳固,一定并非是那老者一掌击碎的高山可比拟的。 所以吴凌恒,从这一点来说,其实是相当安全的。 咬下牙来,将最后一缕真气卷入丹田之中,跟随着那些已然变得相当精纯的真气之后,共同围绕自己的经脉游动一圈、两圈、直到足足九圈之后,原本杂乱的那缕真气也变得温和而又精纯。 吴凌恒满意地露出微笑,而此时,那七道星光聚焦在他身上后,吴凌恒身上的衣服温度变得高了起来! 就像是被烈火焚烧了一般,吴凌恒感受到来自星光的恐怖力量。 第十九章紧迫 尽管先前感受到那亮光极强,但是吴凌恒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亮光照在身上居然会有温度。 温度很高,有一种强烈的灼热感。 吴凌恒完成了浓缩体内的真气的步骤,已经徐徐睁开了双眼。 第一眼,吴凌恒便看到身前不过两尺的深渊,吴凌恒惊讶地站起身来,身体跟随者晃动的山峰摇晃起来,最终再度跌坐在山顶,长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于是他开始变得害怕,恐慌起来, 虽说天空上是黑暗无边,然而眼前,却能真真切切地看到笼罩缭绕的云烟。 那云烟,显得飘渺而虚幻,让吴凌恒有一种身处仙境之中。 可是山峰太过于狭小,只不过容纳得下几个人紧挨在一起打坐,而边缘既没有栏杆,也没有石头挡住,只有不见底的深渊,在那里张开着巨口,等待吴凌恒纵身一跃,然后吞噬。 吴凌恒不得不去找一条出路下山。 他这时才回过头去,想起背后也许会有出口。 果然,是台阶,无数台阶自身后一点延伸而下。吴凌恒到台阶上第一次向下看去,台阶没有扶手,只是狭窄地缠绕在这雪山之上。 台阶上满是白雪,吴凌恒不知这台阶是否能支撑得住他,因为表面上看去,那台阶似乎不能撑得下一个人。 然而吴凌恒依旧轻轻地迈出一步,踩在那绒绒白雪之上,然后将全身的重力慢慢压去,那台阶,却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吴凌恒稍稍放下心来,不过步伐依旧缓慢,一步一步,向第二个台阶迈去。 台阶虽然看似古老破旧,又孱弱不堪,但其承担吴凌恒却绰绰有余。 一步,又一步。 吴凌恒逐渐放下心来,这时他才有心思去观察别的,他看到那星光,依旧照射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原本是蜡白无光,而此刻,却在星光的照射之下,发散着白白幽光,又有一缕幽暗的蓝色渐渐浮现。 那星光,吴凌恒每动一步,星光都紧紧跟随。 向前一步,星光也前一步;向后一步,星光也后一步。 就像是舞台之上,灯光的交点,万人的目光聚焦之处,而吴凌恒不知道,他在包间之中,身上的处处皮肤,都变得不再像原本的白皙,而是星点那样不自然的白,纯粹的白。 而此刻,包间的门又被人叩了叩,师父听得出,门外竟然是二皇子的声音。 “阁下,下一场比试,便要轮到阁下了,本王,是来接你们去比试的。” 师父心道一声糟糕,他深知吴凌恒现在万万不可被打断。 “天呐,竟然是二皇子殿下亲自去接?” “什么?二皇子殿下亲自去带自己的门客来参加武会?” “看来二皇子殿下对自己的门客极为有信心啊,这次武会,肯定有看头了。” “传闻星辰帝国的二皇子聪明伶俐,又谦逊虚心,此前一看,果然如此。” 在场的人都议论纷纷。 二皇子的行为,被全场武会最少一半的人关注,毕竟能二皇子放下架子亲自去迎接的人,谁不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而包间之内的人,究竟又如何,能够在二皇子面前,摆下这么大的架子? “殿下,恕草民无礼,草民的徒儿突破得很不是时候,现在正有着机缘冲破炼骨巅峰境界。”师父不得不开口,低声道。 “什么?里面的人拒绝了殿下?” “我绝对没有听错,里面的人居然拒绝了殿下的盛情邀请,没有出来!” 上万号人感受到了何等的震惊。 “阁下,无论你是何人,也得开门跪下跟我们二皇子说话吧。”二皇子身边那剑客却是不爽,因为吴凌恒和他师父,并没有打开门。 隔门说话,甚是无礼。况且在场之人都在看着,如此无礼,损失的更是二皇子的颜面。 青年剑客实在气不过,就想拔剑一脚踹门冲进去。 而此刻,师父体表之上有真气猛然炸裂开来,其磅礴浩瀚,笼罩整块包间。 青年剑客一愣,他感受得到这等的真气浓度的威压,他从未...甚至是他在剑阁那位师父,也不曾有过! “不必了。那本王就去为你们争取两场武斗的时间,两场武斗之后我再来,望阁下那时能够准备好。走吧。”二皇子重重一拍身边青年的肩膀,面部依旧带着微笑。 “吴凌恒的比试向后推迟两把。下一场是谁?”二皇子洪亮的声音传出。 “回殿下,是东晋剑阁的李谪仙第三子李青灏和我们帝国学院的弟子。” “去安排一下,给东晋剑阁说说。” “是。”侍者离开。 身边没了人后,二皇子带着青年剑客走到大殿包间内,于是南城武会原本聚焦来的目光,又回到了武台之上,然而此时的武台之上,没有人在上面比试,上万人也都继续讨论起先前的事来。 “殿下,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为何不让我进去看看?” “你说,一个炼骨上境,居然能拿到南城武会的冠冕。天演算法从未失误过,而这炼骨上境的小孩,他师父是何等底蕴,你我都不知晓。估计,佛宗剑阁也看不出来。” “这...” “本王问你,你刚才若是出手,有几成把握把门打开?” 青年剑客也不是傻人,瞬间就明白殿下为何出手拦下自己。 “感谢殿下为我解围!” “嗯。本王现在有一种感觉,能招揽这两人,对我的帮助,绝对会很大。” “殿下英明。” ...... ...... 一侍者快步走入剑阁的包间,飞速的敲了敲门,说明了邀请武斗的来意。 “嗯?不会是还有一场么,怎么轮到我了?”白衣剑客轻轻放下茶杯,缓缓问那侍者。 包间外的状况,下棋的两位剑客并没有注意到。 因为值得关注的对手,暂时还没有出现。 “抱歉,这是二皇子殿下的意思,请阁下快速入场。” “哦?朝霄二皇子?好,那我也不能不卖殿下这个面子。” 李青灏拿起长剑,走出包间。 包间内,另一白衣剑客喝下一口淡茶,打开门开,问起门外一人刚才武会发生的事情,而后他缓缓一笑,低声道:“有趣。” 第二十章山下的景色引星入命 痛苦的感觉,不仅仅在腹中相当集中,而且全身都变得剧痛。 就像是整个身体都要炸开,是一种强烈肿胀感。 但是老者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那与吴凌恒同样蜡白的双手中,发出白色亮光的掌心中,传来的真气数量不容忽视。 不过,尽管老者传出的真气,对于吴凌恒来说是一笔极为巨大的数量,但是老者的传播速度可谓是正正好好,多一点,吴凌恒就会撑不下去,但少一点,那速度会变得慢上很多,甚至跟不上吴凌恒体内真气运转的速率。 心境之外的师父一直专心地看着徒弟,而这时,包间的门外有人缓缓叩了两下门,门外那人道:“阁下,我来送茶水了。” 师父眉头一皱,眉头一遮在面容之上的黑纱,走去将门打开一点,然后伸出右手,又勾了勾四指,示意门外的人把茶水放在他的手上。 门外的人瞬间就懂,因为这种事情其实屡见不鲜。毕竟修行者,都不希望自己在房间里干什么被人看到。 师父拿了茶水,就关上了门。 门外的侍者也快步离开,而就当侍者想要离开的时候,两道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侍者抬头一看,便看到着装庄重的二皇子。二皇子身边站着一名白衣青年,这青年抱着一把青色盘龙配剑,高雅端庄。 虽不知是何人,但这人的身上,仿佛能嗅出一丝杀气。 “殿下!”侍者赶忙跪下行了一礼。 “起来吧。”二皇子随手一挥。 “谢殿下。” “你刚才,去的是我门客的包间?” “是的,殿下,我去给两位大人送茶水了。”酉时那事,已经在南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来着所有人都知道,这包间里的那一老一少,就是二皇子私下的门客。 “可否看到包间内的人了?” “回殿下,没有。”侍者赶忙回应。 “哦?你去送茶水,没能进去?” “是的殿下。我只在门外将那盘茶水放在里面人的手里,并没有看到里面是什么样的。” “行,你下去吧。” “是,殿下。”侍者起身离开。 二皇子稍作思虑,便看了看身边的那青年,开口道:“那老者,虽然自称是少年的师父,不过,我总觉得他哪里不太一样。” “殿下,可否需要我前去试探一下?” “嗯,找机会,再看看那老者的真面目吧。” ...... ...... 吴凌恒的脸色变得缓和起来。 那老者传输的真气厚度缓缓降了下来,变得越来越少,吴凌恒明白,真气的传输已经到达了尾声。 然而接下来的,最令吴凌恒好奇的,还是这引星入命,究竟要如何做起。 就在这时,真气的传输完全结束,吴凌恒的背后不再沉重,全身的肿胀感也在这一时刻到达了极致。 “啊...” 吴凌恒痛苦地咬着嘴唇,闭上眼睛,打坐起来。 雪景图再度有了变化。 那皑皑白雪,又凭空消失,吴凌恒在心境之中,突然出现在了一座云烟玲珑的山上。 他在高山之巅打坐,有如腾云驾雾,白烟笼罩,看似如吴凌恒裹着一件白色布衣,飘飘欲仙。 但吴凌恒其实不知道这些变化。 因为天空上还是满天星辰,整片心境,依旧是暗淡无光,唯见星辰。 而这山巅,也是白雪茫茫,吴凌恒身前不过两尺,便是不见底的悬崖,但悬崖峭壁之边,却有着像是人造的台阶,一层一层,虽然没有规则的美感,但却自然,而且古老。 这高山,依旧是雪景图的某一处。 也许云烟散去,某一处,吴凌恒可以看见那令他前些日子里激动揣测的唐风建筑——即使到了现在,他依旧进不去。 北斗七星变得明亮刺眼,七道光线自不见源头的高处落下,降落在雪山之巅,落在吴凌恒的头上、手上、背上,然后全身,都被那星光包裹,全身变得亮白。 光照在吴凌恒的全身,吴凌恒没有睁开眼睛,他在非常专心地吸收着老者传来的真气。 然后... 轰隆隆! 整座高山剧烈地抖动起来,自不知深处的地底,这剧烈的波动严重影响着吴凌恒的真气吸收。 但是吴凌恒听到了一句话。 “静心去炼化那些真气,外面的一切,都不过是心境的假象。” 是师父的声音。 师父此刻在吴凌恒身边一同打坐,他在观察到吴凌恒对于真气膨胀而显现的痛苦面色后,便不由得更加担心。 毕竟这个功法... 其实自那友人创立至今,只有吴凌恒一人尝试过修炼。 修炼的人极少,这说明经验极少,那么修行的危险将会变得极大! 所以师父不得不陪他一同修炼。 师父最给力的地方在于,他,能够通过看到吴凌恒的面色表情,来推断吴凌恒所遇到的困难。 尽管他不能进入他的心境,甚至不能够看到他心境是如何,但是作为吴凌恒的师父,他也不单单只是一名强大的修行者。 心境会有所变化,有劫难,有毁灭,这些,是所有修行者都会遇到的,师父的心境不是雪景图,却不影响师父正确的猜测成立。 所以吴凌恒听见之后,直接做出了收益最高的选择,那便是,专心炼化,不管发生了什么。 反正有师父在。 吴凌恒没有睁开眼睛,但他此时感受到了眼前那片白光,眼皮的厚度不足以抵挡如此强烈的光,但吴凌恒知道,睁开了眼睛,心便更静不下来了。 他不想看到雪景图内发生了什么。 不看见,不知道,那就是什么也没发生。 即使高山晃动的如此剧烈,但山体并未倾斜,也没有碎裂,更没有要倒塌的意思。 这座山,稳固,一定并非是那老者一掌击碎的高山可比拟的。 所以吴凌恒,从这一点来说,其实是相当安全的。 咬下牙来,将最后一缕真气卷入丹田之中,跟随着那些已然变得相当精纯的真气之后,共同围绕自己的经脉游动一圈、两圈、直到足足九圈之后,原本杂乱的那缕真气也变得温和而又精纯。 吴凌恒满意地露出微笑,而此时,那七道星光聚焦在他身上后,吴凌恒身上的衣服温度变得高了起来! 就像是被烈火焚烧了一般,吴凌恒感受到了来自星光的恐怖力量。 第二十一章山下的景色紧迫 尽管先前感受到那亮光极强,但是吴凌恒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亮光照在身上居然会有温度。 温度很高,有一种强烈的灼热感。 吴凌恒完成了浓缩体内的真气的步骤,已经徐徐睁开了双眼。 第一眼,吴凌恒便看到身前不过两尺的深渊,吴凌恒惊讶地站起身来,身体跟随者晃动的山峰摇晃起来,最终再度跌坐在山顶,长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于是他开始变得害怕,恐慌起来, 虽说天空上是黑暗无边,然而眼前,却能真真切切地看到笼罩缭绕的云烟。 那云烟,显得飘渺而虚幻,让吴凌恒有一种身处仙境之中。 可是山峰太过于狭小,只不过容纳得下几个人紧挨在一起打坐,而边缘既没有栏杆,也没有石头挡住,只有不见底的深渊,在那里张开着巨口,等待吴凌恒纵身一跃,然后吞噬。 吴凌恒不得不去找一条出路下山。 他这时才回过头去,想起背后也许会有出口。 果然,是台阶,无数台阶自身后一点延伸而下。吴凌恒到台阶上第一次向下看去,台阶没有扶手,只是狭窄地缠绕在这雪山之上。 台阶上满是白雪,吴凌恒不知这台阶是否能支撑得住他,因为表面上看去,那台阶似乎不能撑得下一个人。 然而吴凌恒依旧轻轻地迈出一步,踩在那绒绒白雪之上,然后将全身的重力慢慢压去,那台阶,却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吴凌恒稍稍放下心来,不过步伐依旧缓慢,一步一步,向第二个台阶迈去。 台阶虽然看似古老破旧,又孱弱不堪,但其承担吴凌恒却绰绰有余。 一步,又一步。 吴凌恒逐渐放下心来,这时他才有心思去观察别的,他看到那星光,依旧照射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原本是蜡白无光,而此刻,却在星光的照射之下,发散着白白幽光,又有一缕幽暗的蓝色渐渐浮现。 那星光,吴凌恒每动一步,星光都紧紧跟随。 向前一步,星光也前一步;向后一步,星光也后一步。 就像是舞台之上,灯光的交点,万人的目光聚焦之处,而吴凌恒不知道,他在包间之中,身上的处处皮肤,都变得不再像原本的白皙,而是星点那样不自然的白,纯粹的白。 而此刻,包间的门又被人叩了叩,师父听得出,门外竟然是二皇子的声音。 “阁下,下一场比试,便要轮到阁下了,本王,是来接你们去比试的。” 师父心道一声糟糕,他深知吴凌恒现在万万不可被打断。 “天呐,竟然是二皇子殿下亲自去接?” “什么?二皇子殿下亲自去带自己的门客来参加武会?” “看来二皇子殿下对自己的门客极为有信心啊,这次武会,肯定有看头了。” “传闻星辰帝国的二皇子聪明伶俐,又谦逊虚心,此前一看,果然如此。” 在场的人都议论纷纷。 二皇子的行为,被全场武会最少一半的人关注,毕竟能二皇子放下架子亲自去迎接的人,谁不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而包间之内的人,究竟又如何,能够在二皇子面前,摆下这么大的架子? “殿下,恕草民无礼,草民的徒儿突破得很不是时候,现在正有着机缘冲破炼骨巅峰境界。”师父不得不开口,低声道。 “什么?里面的人拒绝了殿下?” “我绝对没有听错,里面的人居然拒绝了殿下的盛情邀请,没有出来!” 上万号人感受到了何等的震惊。 “阁下,无论你是何人,也得开门跪下跟我们二皇子说话吧。”二皇子身边那剑客却是不爽,因为吴凌恒和他师父,并没有打开门。 隔门说话,甚是无礼。况且在场之人都在看着,如此无礼,损失的更是二皇子的颜面。 青年剑客实在气不过,就想拔剑一脚踹门冲进去。 而此刻,师父体表之上有真气猛然炸裂开来,其磅礴浩瀚,笼罩整块包间。 青年剑客一愣,他感受得到这等的真气浓度的威压,他从未...甚至是他在剑阁那位师父,也不曾有过! “不必了。那本王就去为你们争取两场武斗的时间,两场武斗之后我再来,望阁下那时能够准备好。走吧。”二皇子重重一拍身边青年的肩膀,面部依旧带着微笑。 “吴凌恒的比试向后推迟两把。下一场是谁?”二皇子洪亮的声音传出。 “回殿下,是东晋剑阁的李谪仙第三子李青灏和我们帝国学院的弟子。” “去安排一下,给东晋剑阁说说。” “是。”侍者离开。 身边没了人后,二皇子带着青年剑客走到大殿包间内,于是南城武会原本聚焦来的目光,又回到了武台之上,然而此时的武台之上,没有人在上面比试,上万人也都继续讨论起先前的事来。 “殿下,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为何不让我进去看看?” “你说,一个炼骨上境,居然能拿到南城武会的冠冕。天演算法从未失误过,而这炼骨上境的小孩,他师父是何等底蕴,你我都不知晓。估计,佛宗剑阁也看不出来。” “这...” “本王问你,你刚才若是出手,有几成把握把门打开?” 青年剑客也不是傻人,瞬间就明白殿下为何出手拦下自己。 “感谢殿下为我解围!” “嗯。本王现在有一种感觉,能招揽这两人,对我的帮助,绝对会很大。” “殿下英明。” ...... ...... 一侍者快步走入剑阁的包间,飞速的敲了敲门,说明了邀请武斗的来意。 “嗯?不会是还有一场么,怎么轮到我了?”白衣剑客轻轻放下茶杯,缓缓问那侍者。 包间外的状况,下棋的两位剑客并没有注意到。 因为值得关注的对手,暂时还没有出现。 “抱歉,这是二皇子殿下的意思,请阁下快速入场。” “哦?朝霄二皇子?好,那我也不能不卖殿下这个面子。” 李青灏拿起长剑,走出包间。 包间内,另一白衣剑客喝下一口淡茶,打开门开,问起门外一人刚才武会发生的事情,而后他缓缓一笑,低声道:“有趣。” 第二十二章山下的景色酒天尊 见到李青灏走了出来,武会内的万来号人原本议论的声音,也便终于消停了下来。 李青灏年龄不过十八,但作为剑阁后代,剑阁自其出生开始,就投入了大量资源辅助其成长。 因此李青灏,十八岁便被大家公认为是剑阁年轻一辈中,几位耀眼夺目的修行者之一。他对剑术的理解也足以值得所有年轻修行者重视。 而李青灏历来在大陆各地游走求战,武会也参加数量不少,知道李青灏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而这一次南城武会来参加的人,几乎都是听说过李青灏这一号人的人。 所以李青灏得入场,堵住了在场人的嘴,也稳定住了武会一点即燃的气氛。 二皇子不由得多注意注意李青灏,而二皇子身边的剑客,其面容之上,居然也有着一抹期待的申请。 “如果你跟他对剑,有几成把握能够得胜?”二皇子用左手手肘碰了碰身边的青年剑客。 “回殿下,有五成。”青年并未思索,便回答出了答案。 “五成?这么低?” “殿下,这李青灏的剑术妙在...短时间内极致的爆发,我呢,只能跟他拖延,拖住了,我的胜率也许可以达到八成。” “哦?可以极致爆发的剑客?”二皇子好奇地看着。 此时看台之下,两道身影缓缓出现,此二人皆是端庄坐在华座之上,一男一女。 此二人此时虽在对话,但隐隐之间,二皇子感受到这两人都有投来目光,而后二人,便向着二皇子缓缓走来。 男的那位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 那女子身穿淡蓝色衣裙,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即腰的长发上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衬得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动人心弦。 “几日不见,王弟近来可好?” “臣弟很好,有劳皇兄担心了。”二皇子做了一礼,道。 原来,这来人便是星辰帝国的太子与三公主。 星辰帝国皇帝有三子,两男一女,最年长的这位有着继任大义,便是星辰帝国如今的太子殿下,权势滔天,可算得上一人之下。 而三公主一直不语,只是作了一个屈膝礼。 太子也不墨迹,回了一礼,便拉着二皇子一起走向了武会中央,那装饰得最为豪华的包间。 太子刚走入包间,包间外又忽然跑来一人,那人衣衫褴褛,满头白发,手持葫芦,脸色迷迷糊糊,张着嘴呼气,满口酒气呼出。 “你们,把这个包间,让给老夫。” 那老者竟是不客气,直接几步跨进了包间。 “大胆!何人竟敢如此无礼!你可知这是谁的包间?”太子身边两位满身重甲的莽汉抽刀而出,其中一名更是身穿金甲,显然是为身经百战,身居高位的将军。 “我管你是何人,这个包间,现在是我的。”老者说着胡话,身形摇摇欲坠,随时都会一头栽倒下去。 “严将军,麻烦将这位老者送出武场。”太子虽心生怒意,但还是极为克制。 在场的人太多,身为太子,可不能让人怀疑他上位就会是个暴君。 “是,殿下。”严将军举剑行一军礼,便一步跨进包间。 然而严将军并未踏下那一步,只听得“锵”的一声,一柄细小精致的匕首柄部狠狠撞击在严将军盔甲腹部,然后飞回老者身后,那盔甲,竟然刹那之间闻声裂开! 刚开始是一道细微小痕,而刹那之间,那盔甲猛然迸裂开来,裂缝自腹上的一点延伸向四周,然后金甲碎裂开来! “额...” 严将军低头看了一下碎裂的金甲。 那金甲的坚固他当然知道,这身盔甲陪伴了他,多少个年头,从未有过破损,但是严将军震惊之余,脑中仅仅是在思索着什么。 身经百战的星辰帝国将军,早已将生死置身事外,而太子就在身边,他必须肩扛保护储君的重大职责。 “阁下,莫非是十尊之一?” 严将军死死盯着那醉醺醺的老者,尽管老者再怎么不理会他,严将军也是恭恭敬敬,行军礼沉声问道。 毕竟严将军,乃是为数不多的沙场上的修行者,见识颇多,所闻当然也多。 见老者不予理会,严将军则是笃定了起来。 严将军原本就是第四境灵墟境的强者,对于老者的一击,有了大概的评估。 但是他发现,那只是这老者,很随性丢来的一把匕首罢了! “阁下可是酒天尊?” “老夫没想到,这小小南城,居然有人能认得老夫。”老者停下身来,低声说道,但那酒意浓厚,依旧未曾消退,却像是胡话一般。 “酒天尊,在下知道您的强大,定然不会与您争斗。但是在下军令在身,若是阁下不愿意让开这个包间,那在下只有拼死一搏,战死也要维护殿下与帝国的尊严。” 严将军沉声说着,其慷慨不悔的言语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三公主,此时都说不出话来。 二皇子和三公主都是聪明人,他们就算有伶牙俐齿,但在绝对的强者面前,言语不知有何用处,只能静观其变。 二皇子身边的青年更是皱眉不敢提剑前去,这老者无形之中的威压,虽酒气而来,修行者皆是宁愿避开,不愿与之匹敌。 老者一动不动。 严将军一咬牙,行着军礼的双拳缓缓松开,右手缓缓地按在腰间那霸气威严的长剑之上。 百战老将的威严与杀气自幽幽间,一律一律地慢慢传出。 “罢了。这南城武会也是无趣,也不知三位殿下,到底为何一同前来。”老者再度灌上一口酒,突然一阵大笑,随即身形一动,在包间中,消失不见。 严将军松开那长剑,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头盔摘下,恐怕便会有如流水一般的汗液滴落。弯弯鞠躬,再度行一军礼,严将军道: “殿下,请。” 第二十三章山下的景色李青灏的剑术 “下一场,东晋剑阁李青灏,对阵,星辰阁熊铭淇!” 武会场上的裁判大喝一声,武会上万余人皆能收入耳中,对李青灏满是期待。 然而有的人却道:“咦?我记得这一场是二皇子殿下门客和李青灏的比试,为何李青灏先上台了,但对手却是星辰阁的?” 星辰阁,是为世间四国中,星辰帝国的镇国门派,顶替了先前雪尘阁的位置。 “对啊!比试的安排虽然才刚颁布不久,但是我们可都是关注的,二皇子殿下不会动了手脚,不让他那门客显露山水吧?” “哼,二皇子殿下的门客恐怕知道自己打不过李青灏,就怯战不出,二皇子殿下的做法,分明就是在拖延。” “放肆!”一柄银色长剑哗的一声抽出,冰冷的铁器架在这说话男子的脖子上。“二皇子殿下的事也轮到你等议论?是不是不要命了?” 是二皇子早便安排的护卫。 那男子冷汗留下,不敢多说一句,这时一人飞身而来,喝道:“何人喧哗?” 来着是武会执政长老,见到那拔剑的士兵,道:“怎么回事?武台之下,不得动刀动剑!这个规矩,你应该知道。在被我发现,立即诛杀。” 士兵收回长剑,行礼退下。 长老见人群议论纷纷,只好混气入声,洪亮的声音传入全场:“肃静。二皇子殿下门客身有要事,其比试向后推移两场,由剑阁弟子李青灏提前入场比试!如果有异议,可以来找我讨论!” 长老飞身离开,场面一度安静下来,无人再敢多有嘴舌,但是心中总有怀疑和不满。 语音刚落,武台之上的比试便是开始。 那熊铭淇右手一扬,一把玄色大刀出现在他手中,其身体体表之上浮现出淡淡的真气,很快就变化地犹如鳞甲一般,其气势显得熊铭淇身形拔高了不少。 在看时,李青灏的手中多出了一柄长剑,长剑表面的那蓝色极其夺目,李青灏的长发飘散开来,眼神纯粹、冰冷。 那强盛的真气忽然从李青灏身上散发开来,仿佛到了冬季,满场的万余人静会感受全身一冷。 剑芒似秋水,剑红若白练,白衣蓝剑,飘然似仙。 熊铭淇手中刀芒大放,通体闪耀着蓝色,一道斜劈而出,左脚一跺地,其身形竟然爆发出与熊铭淇这等壮汉极其违和的速度。 显然,熊铭淇的刀法,也是爆发性质输出。 可惜非常不幸的是,李青灏,也是一名爆发性的修行者。 李青灏原地一动不动,即使看到熊铭淇猛如饿狼一般,依旧神色淡定。 瞧见刀芒已到眼前,李青灏手腕一躲,凭空挽了一个剑花,那凌厉的刀芒竟被瞬间弹开,接着,李青灏飞快向后一步,身形之上,淡蓝色的冰霜升腾起来。 剑发琴音,剑尖直接顶上那迎面而来的玄色大刀,只是用一个简单的动作,刺了出去。 熊铭淇感受到一阵极强的寒意,全身变得无力起来,体表的鳞甲竟然毫无用处。 “我输了。” 熊铭淇战意全无,放下大刀,李青灏的长剑刺出一半,身形瞬间刹住,只在熊铭淇鼻尖距离不过几毫几厘。 一滴冷汗猛然滴下,熊铭淇才察觉到那一刺竟然如此之快,而无论他是否反抗,结果早已分了胜负。 “剑阁李青灏,胜!” 自始至终,全程不过一分钟,全场鸦雀无声,但武痴个个觉得酣畅淋漓。 只两招,熊铭淇落败,李青灏得胜! “李青灏,又大有精进了!”回过神来的一个观众道。 “啊啊啊!李青灏太帅了!” “李青灏缺不缺老婆啊!” 场下无数年轻的女子激动地喊到,不少身旁有男子陪同的,竟只能呆呆地看着自己老婆犯花痴。 “带老婆来真是个错误。” “是啊兄弟,带老婆来真怕老婆跟着李青灏跑了。” “呵呵呵......谁不是呢。” 李青灏收起长剑,对着熊铭淇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下武台。 熊铭淇回礼,也转身离去。 这一场的结束,让全场之人都淡忘了方才二皇子改变顺序的作为,全场之人,只在意犹未尽地回味着这场比试。 “慕容昭,这一剑,你接的住么?”二皇子开口问向身旁的青年。 慕容昭回答道:“回殿下,这一件,只有一成杀意,虽然有他的六成力量,不过如果完全只是这一剑,在下,一定接的住。” “好。想不想和慕容昭比试一场?”二皇子拍手问道。 慕容昭显然是迟疑了一阵,在二皇子紧盯的目光下,眼神有些漂浮不定地回答道:“若殿下想看,在下愿意陪同。” “好,让慕容昭和李青灏来一场。皇兄意下如何。”二皇子问向太子。 “本宫也很期待这场比试。” “嗯,本王想要看一看,这场剑客之间的...大戏。”二皇子低声道,其面容之色,竟然有那么一丝戏谑之情。 慕容昭没有抬头看二皇子,但慕容昭已经感到了一丝不安。 二皇子殿下的命令,在场的长老无人敢反抗,而太子与三公主也坚持如此,那么多安排一场比武,也并非不可。 之后的一场比试的两者还没上场,便有两位侍从前去通知,而上场的两位,这两位,都是在场之人,无人不识。 “星辰帝国慕容昭,对阵,东晋剑阁李青灏!” 慕容昭是为二皇子的左右,二皇子殿下这两年来每每出行,都会带着慕容昭,所以星辰帝国不认识慕容昭的人,数量极少。 而李青灏,无论原本认不认识,经过上一场比武,定然是都记得。 而这一场比试,虽然李青灏是连比两场,但是对李青灏的消耗少之又少。 所以这一场的胜负,就有一种,两国之间,顶尖的年轻剑客的巅峰比试。 “二皇子殿下竟然为我们安排这样的比试!太用心了,改的好啊!” “我突然觉得二皇子殿下是相当明智的呀!” “两个顶尖的年轻剑客!这个输赢,恐怕分量会极大吧。” 二皇子的做法直接改变了之前不满的观众的想法,不过二皇子的用意却不仅在于此,二皇子心中城府极深,此做法,夺回了民众的看法,恐怕对他,刚刚好只是个附赠品。 也就是说,安排一场比试,二皇子可以做到,一石二鸟。 第二十四章山下的景色桥上桥下 四年前。 星辰帝都。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远处环绕的群山,被霏霏细雨覆盖着,雾蒙蒙地。分辨不出五月里秀丽群山郁郁葱葱,只有朦胧的美。 细雨落下,天气转阴。 二皇子走在城街大路上,心情拥堵,不得一处地方释怀。 今日陛下携近卫军,太子与二皇子比箭术。这年太子年二十有六,二皇子年二十有四。 太子先射箭,十中八九,二皇子后射箭,此时狂风猛地大作,不知为何,二皇子所射之箭竟偏移开来,十箭之得中五箭,落败。 二皇子欲向陛下请示原因,陛下却偏袒太子,不予理会,陛下带太子离开皇宫,去近郊打猎,二皇子被陛下送回王府。 回到家中,二皇子殿下怒砸府中笔墨纸砚,琴棋书画,刀剑弓弩,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复。 “殿下,府外有人求见。” “让他滚!”二皇子甩出一本书,大声喊道。 侍者唯唯诺诺地退出去,跟府外的人交谈了一阵。府外那人一袭白衣胜雪,听见之后,则是选择离开,不在停留。 不只过了几日,太子获赏银万两,二皇子得知皇帝有意将军权给太子,再将皇位慢慢交给太子。 二皇子自幼就不服太子,他的皇兄日日和宦官混迹在一起。 那宦官是星辰帝国最大的宦官何尉何尉每每与陛下讨好,再加上太子母妃旁敲侧击,自然这二皇子就被陛下不停地疏远。 二皇子也曾希望自己是太子,可惜母妃晚生两年,生下二皇子之后,母妃身子日益恶化,最终离开人世。 秋叶扫落,门外的侍者抬着装着母妃身子的棺材离开,陛下没有出面,哀声载道之人少之又少,二皇子的王府,冷冷清清。 自那日起,二皇子厌恨秋季。 二皇子自幼聪慧,通读百诗,阅览百文。 而每每诗会文会,二皇子总被太子压上一头,太子的诗深得陛下喜爱,但二皇子细看,总觉得太子写不出那等需要沧桑岁月酿成的诗文。 太子开始习武,拔剑搭弓,无所不学,而二皇子从未有机会在幼时学习这些。 宫里的太监婢女都更亲近太子,甚至二皇子什么时候生病、什么时候起床入寝,都被太子查的明明白白。 这就是二皇子的童年。 在一群低贱下人的监视下,既感觉不到自由,更没有快乐可言,于是二皇子请求离开宫中,在帝都一府邸住下,用着自己找的婢女,自己找的下人,过着远离皇宫的生活。 陛下刚开始听说二皇子要离开皇宫,自然龙颜大怒,他更认为二皇子是个受不了委屈的人。 太子母妃趁机添油加醋,更使得陛下盛怒至极,最终怒封二皇子南城王。 二皇子明白,这封赏,不是奖赐,而是完完全全地表达了陛下的盛怒,是这些年来太子、陛下对自己不满的直接体现。 离开皇宫,也许一辈子无缘皇位。 但是二皇子得母亲,从未要求二皇子成为帝国的储君,从未希望二皇子因为宫斗而一生皆是勾心斗角。 所以二皇子只是默默积攒自己的势力,所求的不过是自保罢了。 没有志向的皇子不配成为皇子。 文武百官,没有人愿意与陛下排挤的二皇子交谈,只有太傅,作为二皇子的老师,为二皇子费心费力,勤勤恳恳。 太傅家兄是礼部尚书,礼部尚书楚煜一家愿意辅佐二皇子,在二皇子背后为其服务。 皇帝自然知道,所以皇帝私下赐楚家白银千两,让楚家把二皇子培养出来。 楚家不敢揣测帝心,也只敢按帝旨行事。 楚煜让二皇子有了与太子争斗的想法,而皇帝对于二皇子私下积攒实力充耳不闻。 太子知道后,请求陛下收回二皇子的势力,陛下没有同意,让太子自己去想。 太子这才意识到,这一刻,所谓的宫斗也许才刚刚开始。 楚煜辅佐二皇子,而二皇子深感自身势力薄弱,于是私下广纳贤才,直到又有一日,他遇到了慕容昭。 太子麾下有贤臣良将,又有唾手可得的军权,势力庞大,二皇子郁闷地走到一座桥上。 帝都景色极佳。 粉墙黛瓦的房屋、清波粼粼的水面,飘扬着的柔软柳条下伏着一只吃草的水牛。 船行桥下,二皇子在桥上停下了步伐。 慕容昭从桥另一段走来,又是白衣胜雪,手执长剑。 “殿下可知东晋江南,小桥流水,万里人家,都在桥下来去。而桥上之人,难以感受到小溪流水之美。” 二皇子不予理会。 “恕臣无礼,想请殿下与臣共乘一条小船,游于桥下江河。” 二皇子不动。 “殿下,当做是散心好了。” 二皇子看着来人,也不知为何,心中原本闷着的气,竟然缓缓消散开来。 慕容昭引二皇子上了小船。 河面水平如镜,朝阳那柔和的光芒浮在水面。 听着橹划水时的饱满的噜噜声,慕容昭希望二皇子也能吮吸江南二月空气中的沁香, “桥上人不知桥下人,桥下人不知桥上。在江南,桥下之人从来来不及上桥,因为他们无论是彩莲摘菜,还是捞网捕鱼,忙上一整天,都是为了家里人的一顿饱饭。 “而桥上的人,也许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也许是权势高贵的大臣,他们不会愿意下桥,让他们下桥,就像要了他们的命。 “无论殿下如何去想,殿下仍旧是桥上人,我们桥下的子民,从来不敢奢望。 “那么既然上了桥,殿下,更没有下桥的道理。”慕容昭倒下两杯清茶,将一杯举起,放在二皇子的面前。 “殿下不要嫌弃,这是在下能拿得出的最好的清茶。” 二皇子不语,失神良久,方才忽然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一直坚持举杯的慕容昭,他才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船外千万人家,屋舍林立,河流清澈见底,瞧来美不胜收。 这就是百姓。 二皇子突然悟了。 他若想要与太子相争,为何非要拉拢文武百官,而不是千万百姓呢? “阁下从哪里来。”二皇子恍惚之间,愤怒和不平,全部烟消云散。 “在下慕容昭,在江南出生。” “跟本王走吧。”二皇子果断道。 河流一旁,有芳草轻轻随风摇摆,二皇子的面色之上只有快意。 “谢殿下。”慕容昭跪在船上,行了一礼。 第二十五章山下的景色破炼骨 “慕容昭...好久不见啊。”李青灏见到来人,倒是愣了一下,方才开口。 “好久不见,师兄。”慕容昭并不行礼,李青灏也不行礼,两人就站在武台两边,没有一人动手。 “想怎么打?” “比,一剑。”慕容昭回答。 一剑,意思是全力打出一剑,两个人可以是同时打出,这种比试,通常爆发力赢的那一方会获胜。 显然李青灏就是爆发性剑客,而慕容昭...慕容昭并未出过手,也许只有二皇子见过其出手,但是慕容昭,从未说过自己的爆发力如何。 所以,这次比试很有可能是慕容昭故意让给李青灏。 “什么?慕容昭选择一剑?” “遭了,星辰帝国必然吃亏,李青灏就算打了一场,也有余力继续打。” 慕容昭微微一笑,右手逐渐伸向那装饰华贵的剑柄。 ...... ...... 却说吴凌恒下了山巅,也不知有多久,但在心境之中,他仿佛已经过了数个时辰。 起初,那每一步,虽然吴凌恒小心翼翼,却十分轻松,而后来,吴凌恒的每一步,都像是被无数丝线缠绕住了腿脚,难以迈出步伐。 楼梯原本环绕着狭窄的山巅,绕上一圈不过短短几米,但是越到下面,却发现这高山变得越来越宽阔,一圈台阶,也需要吴凌恒用更多的时间和力气。 走了不知多少圈,云雾缭绕的感觉渐渐消失,然而吴凌恒向下看去,却感受到一丝绝望。 因为没了云雾缭绕,他才能看清楚,这山究竟有多高。 深不见底,吴凌恒的眼睛告诉自己。云遮蔽了他的双眼,所以他不知道高低,愿意走下去。然而知道了高低,使得吴凌恒很想放弃。 但是方才二皇子过来催他,他虽然在心境内,但是却能听见包间内的情况。 师父很安静,没有打扰自己。 师父赶走了二皇子,是为了让自己有机会继续坚持下去。 那么如果自己还是不努力下去,依旧还是那句话,对不起师父,更对不起自己这次机缘! 原本吴凌恒只是想学习一个招式,却没想到,这招式功法内的那神秘老者的神识,竟然愿意为自己引星入命... 也许就这么一次机会,有机会那就要抓住。如果自己只是个炼骨上境,又如何能去武会里和那些修行天才一比胜负? 还有二皇子,二皇子为自己倾注了那多么心思,就算只是为了感谢二皇子,当然也要坚持下去,成功引星入命! 吴凌恒注意到,那星光依旧伴随着自己,就像上苍开了几只眼,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看着自己修行。 他知道看着自己的人很多。 佛宗剑阁,还有师父... 成功,才应该是他拿出来的结果。 吴凌恒带着自己给予的信心,继续走了下去。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雪景图变化莫测,只需要一个灵感,哪怕只是心生一念,雪景图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皇子离开了自己的包间。 二皇子只看了慕容昭和李青灏的对话,比试他没有继续看下去,便来到了吴凌恒的包间。 是他一个人自己来的。 二皇子再度开口,依旧彬彬有礼:“阁下,吴凌恒可否准备好了?” 慕容昭与李青灏的比试也许结束了。 武会上的人有喝彩,有激动的大喊的声音,但是吴凌恒此时最注意的声音,不仅是二皇子,还有一个来自他暂时不认识的男子。 师父道:“这是太子。” 太子也离开了包间,在二皇子离开包间之后,太子也远远地跟随了上去。 慕容昭和李青灏的比试就如电光火石,但是太子仍然来不及关注,便跟上了朝霄的步伐。 师父喊道:“殿下,还需片刻。” 太子正巧听见师父的话,连忙拍手叫好,走到二皇子的面前道:“王弟的门客真是神秘,门也不愿意打开,里面的人也是怯战不出啊。” 太子很懂得在关键时刻带头砍上一刀。 这声音不大,但是武会上两人停下比试之后,万人观众也便关注起了二皇子的门客。 “早些年听闻二皇子殿下英明神武,最懂得识人,可是这个门客,看起来也没什么本事,二皇子拖延了那么久,他还不愿意出来。” 台下有人窃窃私语,虽不曾大声说出口,但二皇子能猜得出,那观众的大致想法。 二皇子自然也变得有些焦急恼怒,但常年来的修养让他没有说出一句话。 一剑阁弟子突然出现在包间门口,脸上含着一抹阴狠的笑意。 “太子殿下,在下很好奇二皇子的门客究竟在做什么,想要前去一探究竟啊。” 太子轻轻点了点了头,给出了一个眼神,但是嘴上却说着:“不得无礼,不能让我这位王弟在大众场合丢了颜面。”口气似有嘲讽,声音却不小。 于是武台之下,万人观众的猜测更加笃定,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指指点点。 “出来吧,不要让我们傻待着啊!”一人大喊一声,点燃了整片武场。 场面随即一度失控,人们开始不屑和愤慨辱骂吴凌恒。就算有二皇子的手下在试图稳定,然而数万人可不是这些人招架得住的。 那剑阁弟子,正是李言飐先前派出袭击了吴凌恒马车的剑客。 一剑未破,既有好奇,也有不服。 而且剑阁的年轻人,通常血气方刚,比较——冲动! 见太子隐隐点了头,那剑阁弟子拔出长剑,疾步上前,一脚踹开那包间的门。 二皇子没来得及阻止,此刻慕容昭又不在身边,那包间的门就在二皇子眼前直接被踢开。 右眼皮一跳,二皇子的心跳骤然加速。 在场之人无不惊异于这剑客的鲁莽行为,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之人却占了多数。 那剑客纵身一跃,忽然传出沉闷的骨骼断裂之声,一阵惨叫猛然传出。 “啊!” 太子脸上得逞的笑意已经掩埋不住。 数万人都等着那怯战之人被丢出来,更有太子的人等着二皇子尽失颜面。 果不出所料,那惨叫忽然停下,一人被狠狠甩出包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太子一看,脸上的笑意竟然瞬间消失,转而是一种难以掩饰的震惊! 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包间内传来,他缓缓走出包间,将一把银色长剑狠狠掷在一边。 然后,来着在二皇子身前几步跪下,道:“殿下,恕在下迟来了几步,让殿下颜面受了损,请殿下责罚。” 全场数万人的嘴忽然闭上,几万人的武场,静得落针可闻! 第二十六章山下的景色怎么赢 二皇子见到来人,松了一口气,恍然之间,他又感受到了吴凌恒身上暴涨的气息。 大多数人回过神来,深感吴凌恒的深藏不漏。 “你来迟了,但还是要准备上场。” 吴凌恒再还一礼,站起身来,这才关上包间的门。而师父一直以背对门口,尽管太子有看了良久,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本宫观你气息,方才破了炼骨境?” 太子朗声道。 然而听见之人无不惊异,炼骨境即使突破,也不过才刚达到第二境气海境罢了,而那鞋剑阁弟子,虽然不知修行到何等境界,但是剑阁弟子被击飞,明显是件很难的事。 “回太子殿下,是的。” “不知公子今年贵庚?” “去年束发,今年十六岁了。” 李言飐远远听见,却是难以相信。心底盘算着十六岁的少年如何击败自己手下的弟子,又对那未曾见到的神秘门客的能力了解更深了一步。 九天大陆中,束发之年及气海之境的修行者不在少数,然而气海之境就能击败修行了几年的武者的人,绝对屈指可数。 而且,他们只听见了一声惨叫,只看到一名倒飞出来的昏迷剑客。这证实了,不管是不是吴凌恒下的手,都仅仅是一招制敌! “与二皇子相识多久了?”太子又问。 “抱歉,在下鲜少与二皇子见面,但在下不知在下的师父与二皇子认识了多久。”吴凌恒没有给出直接答案。 “本宫缺一个门客,公子有没有想法。” “草民......” 吴凌恒刚开口,二皇子便插口道:“皇兄,此少年是本王早些所结交的门客。” “跟着本宫,本宫赐你白银千两,再封你官职爵位,如何?” “抱歉,殿下,草民对这些没有兴趣,跟在二皇子殿下身后,只求报答恩情。” 朝霄满意一笑,甩了甩手,此刻慕容昭已经到了他的身边,他便说道:“皇兄,本王觉得,武会已经拖延已久,应当继续下去了。” 太子冷哼一声,拍了拍手,大喊:“武会赶快继续下去。” 他不再急着把吴凌恒夺过去,他现在的想法,只是先验证吴凌恒究竟有没有秒杀剑阁弟子的能力。 “星辰帝国吴凌恒,对阵,陨南谷尤釜!” 一全身肥肉,腆着个大肚子走上武台,每一步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沉重。他的脚裸上挂着两块铁链,上身没有穿衣服,下身又不穿长裤,肥硕的肉完全暴露出来,但其表面发着暗铜色,看起来无比坚硬。 尤釜望着吴凌恒,不禁想起先前吴凌恒将剑阁弟子丢出包间的场景,这对他震慑不小,尤釜有一丝怯战。 但转而一想,自己在陨南谷修行多年,何时见过陨南谷之人怯战的? “呵啊!” 尤釜抖了抖肚皮上的坚实肥肉,猛地长长暴喝一声,尤釜脚裸的铁链发出沉闷的共鸣,猛然脚一踏,他向着吴凌恒冲了过去。 面对这样的对手,尤釜不敢留守,开始便用尽了全身力气。 吴凌恒吓了一跳,运起满身冰冷的真气。这胖子看着厚重,跑起来步子又大又快,只是运气之间,那胖子居然跑过了数十米。 李青灏在远处观察着吴凌恒,右手紧紧一抓剑柄。作为同样拥有寒冷真气的修行者,李青灏在吴凌恒的身上,竟然切实地感受到了寒意! 尽管吴凌恒真气并不磅礴,甚至并不算浓郁,但是那真气之纯净的寒冷,竟然让李青灏有了一刹那间的恐惧。 难以相信,若是吴凌恒修炼到了更高的境界,那真气会有如何的恐怖。 吴凌恒迅速试探性一掌击打在尤釜的腹部,只听得“噗”的一声,尤釜的腹部猛地一个收缩,又狠狠地弹了出去,将吴凌恒向后震了几步。 什么东西啊?反甲吗? 吴凌恒甩了甩右手手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二皇子殿下,吴凌恒这次遇到的对手,是陨南谷的弟子尤釜,他修行的战斗方式是以肉身破万剑,肉体不仅坚硬,还可以在必要时刻赋予弹性。” “陨南谷的先人真是深不可测,居然能做出此等功法,这种招式,若是让陨南天国的士兵学了,全体刀枪不入,将来必然成我星辰帝国一大祸患。” “殿下,吴凌恒这次恐怕会落败,那不是剑阁弟子,就算他空手能够打碎三百斤的石头,却难以打败三百斤的敌人啊。” “谁安排的对手?” “回殿下,是太子殿下。” 二皇子一拳重重击打在身边的墙壁,此刻的他并未说一句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盼求吴凌恒能够胜利。 “哈哈哈哈,臭小子,你这一掌,连给我挠痒痒都算不上啊!”尤釜原地不动,见到吴凌恒的窘迫,他变得狂妄起来。 一掌击败剑阁弟子又如何,不过如此啊! 吴凌恒在内心盘算着,自己学到的星丶陨崩的招式恐怕会适得其反,而且这种底牌,不可能在第一次比赛就用上。 那自己别的什么招式都不会,怎么办呢? 吴凌恒想起先前师父贱兮兮的笑容,心生了一计。 于是,吴凌恒在尤釜的面前,直接坐了下来,两手伸出去,道:“大哥别别别,在下觉得打不过你,想和你聊聊。” 尤釜一愣,刚想出招,却是一停,道:“喂,你这是在干什么?打不打啊?” “大哥,小的我家里有一八旬的老爷爷要赡养,你能不能下手轻一点,我不想伤残着回去,那样就照顾不了我师父了。” 场下万人看见吴凌恒坐下,竟是一脸懵,都以为吴凌恒是认输了, “...这管我啥事?” “哎呀呀,大哥你不能考虑考虑我的难处吗?就让我赢了吧。” “不能。”尤釜果断回答,面露得意的狠笑,心想打败这少年,那他们陨南谷就同时可以站在星辰帝国和剑阁的头上了。 正在尤釜洋洋自得的时候,吴凌恒猛然跳起,手上之上覆盖着洁白如雪的真气,一拳轰击在尤釜的下巴,说时迟那时快,尤釜没有一点机会反应,便被击得全身一震。 下巴受击,寻常之人都是直接昏倒,而对这胖子造成的反应只是如此的话,足以见得陨南谷功法的特殊。 尤釜回过神来,看见了面前痛击自己、满脸疑惑的吴凌恒,怒道:“臭小子,你给爷整火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