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魔法大陆与冒险家》 第一章进城 任何一个来到潜龙城的人都没有办法不为城墙所吸引，千里迢迢来到大陆中心进修的大明也不例外。尽管在之前他的老师很多次讲过，但都没有亲眼看到来的直观。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在看到如此又长又宽的壁画后，很多人都以为城墙是一整块十分巨大的石头。 实际上，城墙主体由体积接近打磨均匀的石头砌成，但是如今两块相邻石头之间几乎不存在风化出的缝隙，这对于已经建成数百年的建筑来说可以算作奇迹。 大明在离壁画足够距离驻足，仔细地观察着。这幅画的内容主要是关于一场审判的。 受到元素神赐福的凤岐部落首领-姬和，在众多部落和元素神教的帮助下，击败了对元素神不敬的绝龙部落及其支持者，在决战后被俘的绝龙首领酷辛在潜龙城原址进行审判行刑。 壁画的主要内容就是审判的场景。之后姬和与其他部落建立了联合王国并分封领主，都城设在潜龙城，城墙与壁画正是那时建造。 在壁画横向约六四开的中心位置，是用锁链绑在圆柱上的酷辛，他的头发披散，上身**，从肋间到脸颊绘着大明看不懂的纹路，也可能是伤痕。 酷是联合王国后来加给辛的前缀，因为他罄竹难书的罪行中残暴不仁嗜杀滥刑。他的下方和背后是燃着的火焰，他面向的是姬和与元素神教教皇以及他们的支持者。 教皇站在众人中间，右手握着一根接近画中教皇身高的魔杖，左手边就是姬和。他右手拿剑指向辛，左手握剑鞘。 在两人后方的其他人很多都举着一只手。在壁画的下部，辛下方的火焰将人们半围着。大明看着那些火焰突出的火舌，觉得特别像那些人举起的手。 盯得时间长了，大明眨眼放松了一下。他这才注意到除壁画外，城墙墙体下方存在不均匀暗红色。这些部分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浅，形状像是沉入地面一半的云朵。 看了一会儿，大明想起了自己还要进城，于他是接近了城门。 大明的老师耳，在元素神教内只是个小县城李县的神教法师，除了每年分配有一些东西和宝贵的魔法材料，最大的权力大概就是能够给没有长辈的孤儿起名。 耳说大明还是有亲人的，所以只让被收养的大明叫他老师。不过大明的名字还是他起的，至于大明的姓，可能要等他找回，或者自己取了。 摸了摸怀里老师给的推荐信，大明离城门越来越近了。城门很宽大，有好几条通道可以过去。在一条基本没人的通道被礼貌拦住后，大明掏出了自己的推荐信。 大明看着守卫把信给旁边休息间的一个人送去，那人用手顺顺脖子，好像又咳嗽几声清清嗓子。之后那人拿起来一根骨质的棍子，棍子在他嘴唇动了几下后尖端发光。 看效果是照明术，但是大明总觉得跟老师教的相比有些奇怪，动作拖沓不说，还要借助骨杖。很早之前大明自己就已经能用手指发出光了，耳的水平可能不是特别高，这种法术也是可以教给大明的。 借助骨杖发出的光，推荐信封闭处一个原来看不见的印记显形了，那是个很简单的圆形里面一个卍字。外面的圆只有一层，是最低级神教法师的印章。 发出照明术的人也是这一等级，他看着信上的印记皱皱眉，给守卫指了指另一条通道。 大明之后就排着他指的通道了，排队的人不多，只比刚才的多几个，不像其他几条依次增加了很多，守卫还给了一块带有印记的身份证明。 进入城内就是个丁字路口，大明正面向一条很长的直道，这条路一直通向另一个城门。横向的路实际上是弯曲的，但是很长饶了城墙内侧半圈，连接向另外两个进出大宗物品的城门。 大明沿着直道走了数百步，路两侧的建筑渐渐变得又高又大，不过大明觉得这些建筑都很丑，比从小生活的县城的建筑还丑。 这可能跟这些上层人士对大的偏好有关系，本来如今建造水平就不行，放大以后缺点就更明显了。 大明又走了几十步，停在了一个门两侧站着两个石像的地方，这是潜龙城元素神教的接待所。石像是握着身等长魔杖的法师，胸前挂着一个中间有卍字的圆环项链，圆环上面的圆纹有两道。 他们戴着的项链等级比耳还高一级，大明记得耳曾经带他去省里的时候见过，当时那个带项链的人是该省的神教主教。 石像的目光平视，实在看不出脸上刻出的表情，大明整理下衣冠走了进去。拿着推荐信，接待处的年轻人用手指默发了照明术。看着上面的印记，微微撇了撇嘴，领着大明去了他要暂时住的房间。 拐了一两个弯，大明接过一枚金属钥匙，打开了房间。年轻人拿着推荐信走了，他将会把信交给接待所负责的一名大主教，大主教负责联系推荐信指明的另一位大主教。 他是耳年轻时一起进修的朋友，在潜龙城神教分会任副会长，潜龙领只有一座潜龙城，没有其他行省。所以他的级别相当于领级，比省级还要高一级。 大明进了房间，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摆设。进门的一间屋一张桌子和两个凳子，桌子上只有一套杯具和水壶。左边一扇门打开后有浴桶和烧水的地方。右边一扇门是卧室，里面有一幅教皇画像和画像旁边神教标记，画像前边的地面铺着一块毯子。 大明脱了鞋用脚磨了磨，没感受出来这是什么动物的毛做的。听刚刚那位年轻人说，独立的厕所只有级别更高的楼层才有，至少要三楼。 除了独立厕所，高楼层还有专门准备的三餐。至于大明，在整理了一下行李后就拿上钥匙出门了，他要解决一下自己的晚餐。 在出门前，刚回到自己位置的年轻人不耐烦看着大明，但还是回答了几处可以用餐的地点和路线。大明再三感谢后就出发了。 在被两家外面看上去很大的餐厅守卫带着专业笑容礼貌拒绝后，大明的身份证明终于在第三家餐厅有了些用处。 守卫恭敬地请了大明进去，服务人员带着他来到了餐厅二楼的包厢。包厢里餐桌很大，足够围着十人左右。 虽然大明带的钱足够在家乡领的任何一个省城生活一年，但他并没有点很贵的菜。潜龙城的物价很高，比据说第二繁华的花都均高三成左右。 如果大明把消费物品维持在李县的水平，在潜龙城也就能待半年，幸好等进入进修班后的所有开支都由神教负责。 填饱了肚子之后，听着躬身行礼的守卫的敬语，大明头重脚轻地离开了餐厅。他有点犯困，但是他想要多逛一会。 天色已经不再明亮，街上行人比早些时候少了一些，增了许多来往的马车，有单马的，有双马的，最多还有四马的，马身上还有装饰。马车比起马来就寒酸多了，可能是因为制造水平不高，挂饰和贴饰都很难放置。 驾马车的车夫大多都是下巴扬起的，有些衣服布料比大明还要好，大明看了几眼就不看了，转过身看每隔一段路就有的公告栏。 在紧急信息的情况下，大陆传播信息最快的手段是利用信鹰，从潜龙城出发最远的距离信鹰三十天就可以赶到，不过一般信息大都是靠数量更多的信鸽传递。在信息到达驿站后，收费很高的私人信件会专人送达，完全无偿的政教信息会贴到各地公告栏。 此时公告栏最醒目的信息是关于公开行刑的信息。原魔法考古学家墨非被控渎神罪将执行火刑，他公然宣称元素之神不存在，质疑元素神教教义，这伤害了大量的神教信徒，违背了联合王国的律法，将于这天的十四天后在诛辛广场公开行刑。 诛辛广场的历史和潜龙城的壁画一样久，许多历史事件地点都在此处，联合王国公历元年姬和曾在这里于教皇主持下加冕。 虽然老师是元素神教的普通法师，但大明没有与耳一样那么坚定的信仰。他从小到大一直刨根问底，而耳却总是被问倒，最后以一句“一切都是元素之神决定的”收尾，而大明从未满意过这一回答。不过大明也不知道到底元素之神存不存在。 因曾被耳教训并警告过，大明并不敢对此发表多余言论，他失了兴致回往住处。可能是吃的太多，刚才路走的太短，大明的脚步迟缓略显沉重。 刚回到接待所，大明就被通知主教要见他。看来是推荐信已经送到了。潜龙城的效率果然比家乡快多了。 第二章出城 马自立今天第二次进入潜龙城。不同于乔装的第一次潜入，这一次他从正门进入。 相比于潜伏者的身份需要藏进货车潜入奴隶区，教皇护卫队长这个身份给了他极大便利。城门守卫一看他身边不用牵着嗯飞马就知道他身份尊贵。 走过前方无人排队的一个入口，便有人来引路。马自立说了人名和教职，那人躬身行礼后就走到前方带路了。 墨非行刑的日子不远了，教皇已经在来潜龙城的路上。马自立本来没有理由提前离开护卫队到达，但两个人的信给了他合理的缘由。 进修班的老同学耳和姜家的公子望都提到了一个人，希望能被他照顾一二。 恰好，潜伏者因为墨非的事情紧急集会。马自立将公子望和老同学的请求禀告教皇，被誉为“最仁慈博爱”的教皇准许他提前到潜龙城。 很快，马自立见到了另一位进修班的老同学罗伯特，如今的潜龙城大主教。 他是潜龙领的二把手，仅次于他们曾经的老师，潜龙领大主教罗福。不过罗伯特的风评一直不好，大家总认为他是靠罗斯福的关系上位的。毕竟潜龙城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罗伯特是罗福发掘的人，姓名是罗福取的，姓罗。 罗伯特抬头看见马自立，愣了一下，旋即站了起来，带着喜悦的问候声走向马自立。稍作寒暄后，罗伯特向马自立诉起了苦。 “最近这事情都赶到一起了呀，我是真的力不从心。本来只需要准备迎接教皇就行。谁知墨非的行刑要在潜龙领进行，老师把这差事也交给了我。往年进修班的名额都是老师在审核，今年他也不管了。哎呀，我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出错了。”罗伯特半是埋怨半是炫耀地说。 “今年进修班的名额都确定了吗？”马自立耐心听完问道。 “还没有全确定。名额有限，申请的人都有资格，太难抉择了。”罗伯特说着拿过来几份资料和推荐信。 “比如这个，老师推荐来的，老师的眼光看咱们就知道了；还有这个，财政大臣家的孩子，潜龙城都说他能力出众，就这样财政大臣还主动请我去他家亲自检测呢；还有……” 罗伯特说着说着就被马自立打断了。 “耳推荐了他教过的孩子来，你看到了没？” “啊，耳…哦，我找找，在这儿，这孩子啊。凭他的资料来看，要是往年我一定直接就确定了，可今年…诶，这是？”罗伯特从信里翻出一个印着复杂纹路的小纸条。 “你不知道？老师竟然没告诉过你。”马自立说完陷入沉默。 老师连该知道的信息都没告诉罗伯特，却又把自己领大主教的工作交给他。 罗伯特大概觉得这是准备让他接班，可马自立觉得不是这样。 潜伏者的很多人都疯了，要刺杀教皇；清醒的人也准备营救墨非。这两件事都会同一天进行，必是一个重大事故。而负责诸多事宜的罗伯特肯定会被老师推出来，迎接教内的怒火。 马自立拿过纸条仔细端详：“这是姜家的印章。耳当年从进修班出去，做过一段时间姜家的图书管理。这个印章大概是姜家给他的表彰吧，算是个人情承诺的证明。” “姜家？姜家……神教内部也没什么大的家族啊，姜家的能量这么大吗？”罗伯特觉得如今的神教都是一个个代表人物组成的利益集团，应该不会出现有什么占据极大话语权的家族才对。 马自立：“啊，老师应该知道，之后你可以问问他。” 罗伯特：“那这个大明，我就应该把名额给他一个喽。” 马自立：“我正是为此来的，你不必给他了。” 罗伯特：“这？是不是姜家倒了，不用给他们…咳咳，是不是这个大明资料造假？” 马自立：“不是，除了耳给我的信外，姜家公子望特意给我写了信。公子望认为我可以直接教导大明，不用参加进修班了。” “你也知道进修班只是镀层金，在普通人看来是地位和能力的象征；在高层只是让人从班里出来有个被挑选的资格。我有从进修班挑选徒弟的资格，也可以直接从普通人里选拔。” 罗伯特：“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不用从另外两个里去除一个了…进修班的事情办完了啊，正好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马自立：“不用了，大明的人是和信一起来的吧。直接把大明叫来吧，我现在就带他走。时间挺紧迫的。” 大明被带到罗伯特的办公室时，门就开了，里面正坐着两个人。经过几句介绍，大明了解到他们都是自己老师耳的老同学。 马自立让大明施了几个像是照明助火强身等辅助魔法，很是满意。当即和大明说了进修班的事情，要带大明走。大明欣然同意。 罗伯特心中也是十分惊诧，这个孩子比自己年轻时候要强。而且自己这些年工作忙碌疏于练习，再加上老师竟然没教给自己攻击类的魔法，恐怕只能仰仗中年人的身体优势和不足二十的大明五五开了。 很快大明就被马自立带走了。在走出门口，大明看到一匹飞马正好走过来。马自立拍了拍飞马，领着大明往城门走去。 走出城门，马自立默默注视城墙的画许久，鼻子长呼一口气后说到：“走吧。”大明当即跟上。马自立在行进中，问着一些关于耳的事情，大明一一解答。 走了一段时间，大路上行人已经不多，马自立拍了拍飞马的屁股：“去吧。”飞马短嘶一声，跃起前腿，快速跑了起来，不一会飞起消失在了远处。 “这么说来，你是这么看你的老师的。”马自立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不是很赞同他的培养方式呢。” 大明：“事实上，我很感激他。他不能回答我所有的问题，可他把自己知道的都回答了；他那么虔诚，对于不那么敬神的我也没强迫；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却养育了我十五年。” 马自立：“那我大概明白该怎么教你了。我是相信耳的，看来他认为我可以告诉你你大陆更详细的历史。” “你现在应该只知道从两大部落到联合王国的事情吧，当然，大部分人包括罗伯特知道的都只有这些。” “耳曾经被姜家招揽做过图书管理，他了解的比你想的更多。不过之前没有姜家的允许，他没有告诉你。我在信里看见了许可，耳应该是用掉了姜家的一个承诺。” 大明陷入了沉思。老师耳了解的应该不止这些，但一直以来没给自己讲过。 凭自己对老师的了解，即使没有许可，老师依然会告诉自己的。但他拜托的是马自立来讲。老师让自己一个人来潜龙城，看来是信任自己的能力。 他认为现在自己可以独当一面，有自己的判断了，可以接触大陆上深处的隐秘了。 马自立停了下来，闻到了一股怪味，瞥了一眼路边的灌木丛，打断了大明的沉思。灌木丛后是望不穿的树林，味道是从林间传过来的。 大明点点头，停了下来，也朝马自立看的地方看了过去，这时他也闻到了一股怪味。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林间传来。马自立示意大明不要动，慢慢朝树林靠了过去。大明盯着马自立去的方向，看见马自立拨开灌木丛，露出了林间的发声物。 第三章毛毛虫怪人 马自立拨开的灌木丛后，一只翅膀受伤的鸟，正在不断挣扎，却没有发出鸣叫声。在鸟受伤的翅膀上和喙上，有着粘稠的绿色糊糊，他觉得绿色糊糊可能有毒。他走近扇闻了一下，那股怪味似乎就是从鸟的翅膀伤处传来的。 马自立四处看了看，周围还有点状的绿色糊糊散布，痕迹很快就消失在不远处。正待他走到痕迹消失处时，他听到了大明嘶的一声。马自立连忙转过身去，看见大明捂着右手臂，右手臂滴落绿色液体。在大明身前有一个人形怪物。 那怪物浑身颜色像极了绿色的毛毛虫，从上到下一个又一个的凹凸环，两侧还有白色长条，身上毛又细又长又直。怪物的嘴是钳状口器，不时滴落绿色液体。 大明刚刚应该是被他偷袭。此时怪物又是蓄力喷吐出液体，大明奋力跳开，躲了过去。马自立两手一挥，手上竟出现一副轻薄手套。挥手的功夫人已到了怪物面前，握拳就是一击。 这一拳在被击部位深深凹了进去，怪物被打飞了几步，口器不受控制地喷出绿色液体，凹陷已经恢复原状。怪物没有站起来，就地蠕动了起来，很快消失在灌木丛里。马自立担心大明的伤势，并没有追。 大明的注意力一直在马自立那边，突然手臂一疼，他才发现灌木丛旁有着保护色的怪人。绿色的液体粘在皮肤，有一股灼烧的刺痛感。马自立一只手拿过大明受伤的手臂，轻声念着什么，另一只手抚过已经开始变黑的地方。 变黑的趋势并没有停下，马自立眉头一皱，一声呼哨传了很远。不一会儿，随着一阵风声，马自立的飞马降落下来。马自立从飞马背着的行囊中拿出一块球状石头。 大明不能准确说出石头的颜色，仔细分辨，他竟能石头表面看到一层层的石头内部到球心又到直另一边。那一层层的画面都像是是某片山海的截面，连起来看感觉是一块被海围住的陆地。 马自立拿着石头，重新轻声念着什么。大明觉得刺痛感减轻了一点，黑色的受伤皮肤边缘有一圈绿色液体变硬变皱，随着痒痒的感觉脱落了。 马自立眉头没有舒展，对这个效果并不满意。 “驱毒咒语没发挥作用，说明绿色液体不像毒素一样发挥作用。我的普通愈合咒语也没有起效，配合这块石头才去了那么一点。而且……”马自立发现大明刚脱落一圈碎屑的皮肤变绿了，随后自己手里的石头开始发烫。 绿色液体慢慢凝固结疤了，大明觉得有一股凉气钻入受伤皮肤，刺痛感减轻了，随后越来越痒。他忍不住挠了挠，凝固的疤开裂全部脱落了，露出了发绿的手臂，而且发绿的部位在扩大。 马自立赶紧收起了石头。此时大明的右手臂下半部分已经全变绿了，不过终于停止了。大明的痒也止住了，但是他戳了戳自己的右臂，没有感觉到骨头。 束手无策的两人加快了赶路，准备去找更专业的人来解决问题。马自立本来想收集一些液体，但是地上的已经干了，连那只鸟也停止了挣扎，只剩下微弱的起伏让人看到它在呼吸。 很快两人到了离潜龙城最近的一座县城，借助潜龙城的便利，还算繁华，人口不少。马自立却准备找到该县的神教法师，派信鹰传递信息给自己护卫队的巫医。但是马自立却没有找到县里的神教法师。 听他的管家说他上午去潜龙城办事，留言下午回来，可天色已晚他还没回来。幸好平时是管家在喂信鹰，马自立凭信物让管家撒了鹰。 本来巫医是和教皇的队伍随行，信鹰一晚就能走一个来回。之后两人在县城暂住了一晚，等第二天一早收到消息后，就开始了赶路。巫医同样脱离了队伍朝他们赶来，两天后才能见面。 大明除了右手没有力气，没有其他不适，所以两人速度并不慢。马自立有些遗憾，为了边走边教大明些东西，两人步行的速度就够了，所以他在潜龙城给大明买一匹马。而这个县城有资格骑马的人都没有，自然没有卖马的。这让他们现在的速度没有骑马来的快。 出了县城，马自立叫来了坐在露宿野外的飞马，准备让它带着他们走小路。 飞马带了一段路，忽然停了下来，打了个响鼻，跺着蹄子咔咔响。马自立和大明也停了下来，早晨林间的鸟鸣声诡异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穿林打叶的声音。同时两人闻到了和昨天怪物喷出绿色液体一样的气味。 早晨的光亮不是很强，毛毛虫怪物有些和树叶颜色一样的保护色，极难发现。大明只见马自立神色认真，双手握**叉抬于额前，之后伸开手掌轻抚眼前，滑至耳后。 大明看到马自立的眼睛蒙了一层类似于青蛙的膜，这似乎让他的动态视力得到了强化。在那一层膜后面，马自立的眼球在规律性地扫动。马自立的耳朵变得很像蝙蝠，这让他的听力增强了，随后马自立的头开始缓慢转动。 不一会儿马自立从腰间摸出来一支单臂长的金属软条。他拿住软条的一端轻轻一甩，软条便直愣起来，拇指往软条中间一捏，单臂长的软条变成了单臂长的金属棒。金属棒被拿住的一端又被马自立手指捻了捻，变得尖锐了起来。这时马自立以大明看不清的速度将已经变成金属箭的软条甩了出去。 破风的嗡鸣犹在回响，大明的耳畔又传来几次金属箭穿透叶的声音，之后是“硿”的一声击中木头的声音。循声而望，大明首先看到几片有些圆洞的树叶，然后视线就被挡住了。马自立边拨开树叶边走了过去，大明随即跟上。 在一棵插着箭的树旁，马自立他们停了下来。大明看到金属箭透树而出，尖端还挂有绿色液体，和灼伤他的一模一样。金属箭与液体接触部分冒着白烟，有一股锈味。 从金属箭尖端的液体还在滴落，从液体滴落的地方沿着痕迹看去，一身绿色的怪物正快速逃跑。马自立心算了一下，怪物的速度约是大明极限的两倍。 他当即决定先自己来追，让大明跟着飞马在随后赶到。他的眼睛和耳朵恢复了正常，然后就见他往心口一拍，鲸吸一口气憋住。大明听到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声从马自立身体传来，又看到马自立的皮肤变红，一股热浪席卷而来。大明下意识闭眼扭头拿手挡了一下。 等热浪过去后，大明睁开眼扭头看回来，马自立已经大变模样。金属质感的头盔连面部都遮挡住，眼睛部位是外面看不进去的黑色透镜。头盔和铠甲紧密连接，铠甲从上到下如同昆虫的外骨骼一般，呈亮银色。 “人生啊，好像总是在追逐什么。”马自立莫名其妙地感叹了一句，之后一个跳跃，双手勾住了较高的树枝，在树间荡着追了上去。大明不知道他的话什么意思，跟着在树林里竟很灵活的飞马坠在后面。 在树上荡着的马自立，很快追上了毛毛虫怪物，并落到了它的前面。 “啊，请停下脚步，放下抵抗。” 毛毛虫怪物的身体起起伏伏，还有个伤口慢慢流出绿色血液，显然很累，但它仍然喷出一口粘液吐向马自立。马自立身体微微一偏，躲了过去，慢慢地靠近毛毛虫怪物。 “请停止无谓的抵抗，否则我将采取暴力手段。” 毛毛虫怪物没有放弃，钳子状的口器一开一合地发出咔咔声，冲着马自立冲了过来。 马自立随意地躲开了。发现无法交流，他决定杀了这个怪物，毕竟他只需要收集一些它新鲜的喷射液。然后马自立一转身就踹开了刚从身边冲过的怪物。 怪物倒在地上，努力的撑起身体，一时再起不能。马自立高高跃起，单脚踢了过去…… 第四章潜伏者与世界石 大明随飞马赶到时，马自立正在收集毛毛虫怪物口器吐出的液体。马自立发现在怪物的口器下方有一个囊，正是分泌储存液体的地方。 不大的琉璃瓶很快就装满了。还没等马自立收起瓶子，应该是死了的怪物发生了变化。 在两人的注视下，怪物周身蒙起了一层雾气慢慢升腾。马自立觉得胸前一凉，拿出了圆球状石头。那升腾的雾气开始流进了石头。不一会随着雾气被慢慢地吸走，怪物的身体开始颜色变浅，口器和囊退化，难以看清的长直绒毛逐渐变短消失，最后竟化作一个人。这人三四十岁，满脸血污，破烂的衣服像是神教法师的袍子，还有个卍字项链。 大明啧啧称奇，马自立拿着从发凉变正常温度的圆球状石头陷入了沉思。 少顷，马自立检查起了那个人的脸，这个人他昨天第一次进潜龙城时见过。 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瓶，马自立的语气轻松的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你的伤不用巫医看了，坏消息是你的手臂的问题巫医也解决不了。你的手臂就一直这样了。” 大明看着他那想笑的表情，一句话也不想说。马自立收起了琉璃瓶，拿着圆球状石头又走来走去：“然而巫医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能解决。可是……” 经过一阵说明，大明知道了圆球状石头的名字叫世界石，是被认为蕴含无限能量的一种宝石。马自立不知道这种宝石从何处诞生，将宝石给他的人也没告诉他。他知道的是这种宝石能给人带来类似于魔法增幅的辅助作用，以及长期接近世界石的人会获得一定的变化能力，有的人只是一部分能变化，有的人会是全身能够变化。 但是世界石还会放大人的情绪，影响人的意识，意志不坚定的人就会发疯，能够变化的部位会永久定形，只有在死了之后才会由世界石将能量吸走变回原状。这种部分异变马自立见过，但全身异变成怪物他还真没见过。 “事实上，目前拥有世界石的人或组织屈指可数，有些是我知道的。”马自立纠结地看着大明，“给我世界石的人是公子望，所以姜家是有的。我从小就进入过一个组织，被训练着利用世界石变形。这个组织…” “大陆上在明面上只有一个宗教—元素神教。懂历史的人都知道第一位联合王国的国王，姬和宣布的法令，尊元素神教灭其他宗教。其他宗教大都是支持绝龙部落的，还有一些被元素神教在和凤岐部落合作时吞并了。 “战败被清算的部落和宗教并没有消失，他们潜伏了下来。数百年来他们选择了一批又一批孩子来培养，用世界石催化他们的变形能力，让他们潜伏进了元素神教内部。姑且叫他们潜伏者吧，我也曾是那群孩子的一员。”马自立说完松了一口气，看着大明。 大明若有所悟，又疑惑地问马自立为何会自曝身份。 “那是曾经，后来我从进修班出来和你老师都被公子望邀请，他第一次见面就道破了我的身份。但他没有把我抓起来，还让我在他家里待了几个月时间。 “那几个月，我和耳的都经历了极大的变故。耳接触了一系列隐秘后加入了公子望的什么计划，而我因为意志的冲击，身体发生了异变，公子望救回了我，还送了我世界石。为报恩我从此任他差遣。后来他就让我先在教内自由发展，直到最近他和耳都给我写信，我才来到潜龙城找你。” “这是我敢告诉你的底气，同时我还知道你并不是个神教的信徒，耳把你教的太好了。他的演技恐怕也不错，虔诚，呵。”马自立温和地笑了。 “好了，还有一些事情我们路上说。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抉择要你来做。”马自立拿出世界石，“你要不要用它来解决你手臂的问题。潜伏者被选中后会先洗脑，让人拥有盲目的信仰对抗世界石的影响。不过从我个人来看，拥有坚定意志的人恐怕更能抵御世界石的意识侵袭。毕竟我经历过一次信仰崩塌，除了公子望的帮助，我个人的意志也帮助我从像毛毛虫怪人一样的东西变了回来。还获得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力量。 “我知道你不信神，那么你有什么认识是坚定而深刻的嘛？如果有，你将很大程度解决问题不被侵蚀；如果没有，你可以一直这个样子也没关系。” 刚刚被告知了诸多信息的大明愣了好一会儿，看着马自立拿着的世界石认真思考了起来。世界石不是透明的，但是大明就是同时能看到那一层层的动态画面，既看到了里面世界的整体，又能看到世界的内部构成。这个信息量比昨天匆匆一瞥大多了，打断了大明的思考。可能是耳畔，也可能是脑中，出现了一种声音，就像是自己默读时的声音一样。 大明好像听清了那声音说了什么，又好像讲不出那声音说了什么。接下来大明一个恍惚，快速伸出绿色的手拿过了世界石。 马自立在大明开始注视世界石后，世界石开始升温，很缓慢但又能明显感觉到。直到大明伸手拿世界石的时候，马自立突然觉得世界石十分的烫，下意识松开了手让大明拿到了。 大明拿到世界石，恍惚感减弱，剩下第一感觉是温热的触觉，就像是自己的手摸自己的额头一样。这样想着，大明的左手就捂上了额头，他摸到了很多的汗。接着大明注意到了自己的呼吸加快了，胸腔内部有明显的痛感，蔓延到喉部，接着是鼻腔。大明觉得那痛感很像烫伤，但接着他的意识渐渐下沉，如同被水淹没。 马自立在大明拿过世界石后就担忧地看着他。大明的右手和世界石接触的地方先是冒出滋滋响声，之后一个又一个的泡状疙瘩从绿色的手臂形成。大明其他的部位皮肤变红，大量汗液渗出，然后他左手捂住额头倒下了。 马自立迅速接住了大明，只觉自己接住了一块刚出笼的粉蒸肉。他连忙抱着大明跳到飞马背上，脚尖一点马肚子的一边，飞马沿着来路跑去，到了小路，飞马的速度更快，跑着跑着就飞了起来。 马自立在空中看到一条河后，又是脚尖一点，飞马往河边降落下来。马自立把大明放到河沿，抬手一挥就是一个浪花扑向了大明。此时只几个眨眼，大明周身就干了马自立继续挥手，又是一个浪花。 如此往复，已近中午。大明在被泼了一次水很久没干后，马自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不高了，便不再挥手泼水了。等大明周身都干了，马自立随即大明抱起，来到一棵河边的大树下。 大明此时大部分皮肤呈死皮白色，有的地方肿起，有的地方死皮不规则的脱落露出浅红色的新皮肤。最吸引马自立目光的是大明的右臂。 那里鲜艳的绿色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深绿色接近黑褐色的环节状皮肤。原来的泡状疙瘩变小，只有一点了，那一点还往里凹进去一个小坑，从里面伸出又细又长又直的毛。毛尖端是白色，颜色从尖端到根部逐渐变黑。 马自立一个响指，搓出一点火星，大明右手的一根毛便被点着，同时伴随着一缕黑烟，还有焦糊的味道。马自立又是一弹，毛上的火就熄灭了。 随后马自立撕开大明身上一部分的死皮，发现死皮之下十分完好，没有渗出液体。此时马自立确定大明应该没事了，想要研究一下世界石。 但是大明的右手紧握着世界石，马自立没法在不伤大明的情况下拿出世界石只好作罢。 在一阵的清凉过后，大明的意识渐渐恢复，却没有立即醒来。大明突兀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但自己的身边却没发现马自立。他迷茫地观察着四周，被周遭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 第五章神游梦境 大明看到一棵巨大的树。在直觉上它很大，让大明有自我渺小如尘之感，但视觉上大明又能把整棵树收入眼底。 不光将树朝大明这一面收入眼底，大明还能看到大树的背面。 这一想着，大明在看见前方的大树同时竟看到了自己的后脑勺的方向了。 接着一种全视角的感觉迸发开来，没有光源，但是却能“看到”那棵树周遭的一切。 “虚无”，大明心底冒出这个词，这一刻大明停止了思考。思维停滞的感觉似乎转瞬即逝，但又像漫长梦中醒来，忘了自己梦到了什么。 我自己呢？大明在全视角的信息处理卡顿过后，冒出一种找不到自己的荒诞想法。 然后大明的视角以自己无法言明的速度收缩到一定角度固定，但是被收缩角度之外的景色不是一度度的渐渐消失，而是以一种层层远离的方式，被收窄剩下的角度的景色则渐渐靠近。 渐变停止，大明有了确定自己位置的直觉，虽然还是无法“看见”自己，但清晰地拥有各种肢体的感觉。如今只能看到眼前的一部分，大明扫视了一下，空间一下变得狭小起来，好像只能容下自己和那棵树。 大明往树迈去，一步之后，直达树下。这时大明发现树的大小仿佛发生了变化，树干只有两人合抱粗细，抬手就能碰到如盖的枝叶。 大明抚摸着树干，粗糙的感觉伴随着视野里树干由光滑变出一道道裂纹，还有结疤。沿着树干往上看去，只看见底层几个粗壮的枝子，更上面被茂密的树叶挡住了。 沿着树枝往边缘看去，是更小的树枝和更多的树叶，直到大明看到最小的树枝，它们的上面只有叶子。同一枝上的叶子形状类似，但不同的枝上的叶子却明显不同。大明的目光已经看到最边缘的叶子了。 大明眼中的那片叶子越来越大，直到遮住了自己所有视野。此时叶子近乎透明，里面闪耀着星星点点，像萤火，像宝石。透过叶子大明还看到叶子上方聚了一滴露珠。 那露珠在叶子上游来游去，没有从叶尖落下，反而滑到叶根，顺着叶根到了树枝跟叶子的交汇处。在那里有一蜷缩着的嫩芽，露珠没入了嫩芽，嫩芽伸了个懒腰一样的张开了，抽出一朵花来。 那花无风自动，轻轻一晃，几片花瓣便自枝上脱落下来，打着旋儿飞舞在空中，慢慢都落到了大明手中消失不见。在开花处，花瓣脱落露出了光秃秃的圆球状果实。 果实像是普通看不见的膜包裹着的露珠，透明却又让大明看到在不停地无规则滚动旋转。大明很难想象，一个滚动的果实是如何跟树枝连接的。这么想着，果实旋转速度就是一慢，竟直直掉落下来。 大明伸手想要拦住掉落的果实，感觉伸出了手，却又看不见自己的手，只是大致有个位置。在果实到达某个位置，大明觉得要么接住了果实，要么果实将掉在地上。这时大明看见了一只手拦在了果实下面。 “这是我的手。”这是大明的第一反应。 “果实炸了。”这是大明的第二反应。 果实不仅外观像露珠，到达大明的手上后的运动也像露珠。它像露珠一样冲向了不规则平面，被反作用力打得散向落点周围，开出一朵水花。 大明的第三反应是自己失明了。一道强光掠过眼前，大明的眼前像是裹着一层“五彩斑斓”的黑布，既看不清东西，又不停闪烁着强光的留影。 大明的第四反应是耳朵坏了。在强光过后，像是脑袋沉浸了水里重压耳朵，连“唝”的一声都没有就是持续的嗡鸣。 仔细分辨的话，大明还能听出耳朵日常能听到的噪声，接着分辨出一种密闭大空间的回声，回声从低音到高音的衔接如丝般顺滑，灌满了耳朵。 不知是过了几个呼吸，还是过完了一生，大明的眼前不在闪烁，耳朵声音渐渐只剩底噪。 环顾四周，之前的那棵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大大小小的光球。所有的光球都在快速地变小，仿佛以大明为中心加速远去。 大明低头看向下面的光球，好像自己正在升空，更感觉到自己的腿正在拉长。 大明又抬头看向上方，升到空中的自己开始下坠，又像是无形的手把自己压矮了。 大明快速的仰脖转上一圈，于是“翻起了跟斗”，又没有晕眩的感觉。 大明停止动作，不再“翻跟斗”了。此时那些远去的光球已经变成白色小光点了，甚至有的光点在慢慢暗淡。 光球一开始在远离大明的时候还在扩散，可是随着它们的远去，大明已经看不出相近的光点的距离是否又增加了。 如此，大明眼中看到的景色如同一块透光的暗色宝镜，映射着不知凡几的光点。 想到“宝镜”没有反射出自己，大明的周身开始围起白茫茫的“雾”，“雾”里不时飘过一块滚着的石头，也有石头相互撞击碎成更小的石头，甚至是碎屑融入了“雾”中。 大明“落”在了一块极大的石头边上，看着很多的小石头奋不顾身地冲向这块石头，要么破碎开来挤进了大石头，激起“浪花”，要么一部分脱离自身绕着大石头转了起来。 等到白色的“雾”被卷吸走，大明终于“踩”到了地面，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令他心安。陆地一望过去不见边际，连起更加广阔的“黑镜”。 随后是不停地光暗交替，大明的周边峦谷起伏，风云际会，日月新天。景象越来越接近大明熟悉的现实了，游子回乡的感觉一发不可收拾。 大明激动得淌下热泪，想要亲吻大地。没等跪俯下来，大明就扑到了土地上，像是拥抱迎接自己的亲人。 这个拥抱十分温暖舒适，让大明想到母亲，闭上眼静静感受着。想到这儿，大明心中一惊。 自己从小与老师耳相依为命，没有见过父母。睁开眼，大明已然站了起来，拥抱的感觉消失了。大明的眼前出现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不说话看着自己。 “母亲？”大明想喊出来却没有发出声音，只动了口型。那女子应该是没有听到，转身离去，渐行渐远。大明伸手抓了个空，想要迈步去追，却腿如灌铅，动如蜗牛。 大明颓然地放下了手臂，手心的触感让大明又注意到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东西。 是一块圆球状石头，世界石。它柔润如水，似温似凉，又像是在往手心传递着什么，又像是从手心吸走了什么。 忽地世界石往外一扯，好像要飞走了，大明紧紧地攥住了它。然后大明看到了无数的蚂蚁朝他爬了过来，大明想要逃跑，却腿如灌铅，动如蜗牛，被蚂蚁追上，身上很快爬满了蚂蚁。 然后大明眼前就是一黑，心悸的感觉让他猛然一惊，却什么也看不见了。“我是谁”的思考只存留了一瞬，“刚刚做了个梦”的想法就让大明变得平静坦然。 “自己现在应该是闭着眼睛。”大明如是想到。接着大明又感觉到了右手的触觉，世界石还在自己手里。仔细去回想梦到了什么，只记得梦到了一个自己认为是母亲的女子，奔跑的蚂蚁，再之前却想不起来了。 一想到蚂蚁，那种蚂蚁爬满全身的感觉再次袭来。大明忍不住抓搓起来，随之睁开了眼。 第六章向前走，不必停留 马自立看到大明的手动了起来，知道他应该快醒了。而大明知道自己醒了，可是没有睁眼。 他在想睁眼的时候，眼睛十分的干涩，觉得十分的困，想要再度睡去。但是有很多痒的地方手碰不到，脚也碰不到，让大明又想要睁开眼坐起来好好挠挠。 一阵刮痛，大明觉得自己刮破皮肤了。他脑海里出现一层被刮的破烂的一道伤痕，伤痕中有小血珠渗出。 但是痒痒的感觉一直不停。大明记得自己曾经爱咬手指，不只咬指甲，还咬指甲边缘白色的皮肤。 那儿的皮硬硬的，里面能看到空泡，每当大明咬掉空泡后，总会把皮肤扯下一层，露出下面红润的皮肤。 裸露的新皮肤会察觉有带有鼓胀感的痒，大明现在全身的感觉和那时差不多。 想到这儿，大明已经明白抓挠是没有用的，只能等过上一段时间，皮肤自己就会好。 不再关心痒的大明一时十分放松，那种眼睛干涩的疲惫感占据主流，大明想要沉沉睡下。 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睡了一会，大明疲惫全无，感知更加敏锐。 脖子下感觉有东西硌着，大明也好像落枕了。脸上有一块热的区域移来移去，像是手指在推来推去。 踏踏的马蹄声传入耳朵，让大明知道旁边可能有马自立的飞马，也有马自立在看着。 一想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在睡觉，大明欻的一下睁开眼，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这回是真真地醒来了。 马自立在大明手动挠痒的时候以为他就要醒过来了，谁知等了许久也不见大明睁眼。 接着马自立一个后仰，因为看到大明都把新皮肤挠破了还是没醒。 马自立再凑近观察的时候，大明已经不挠了，在他脸上，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投下很小的光斑。 风不疾不徐地来来往往，光斑在大明脸上游动。自己的飞马从远处飞来降落到地上，缓冲地跑了几步，停在附近了。 大明欻地一下睁开了眼，马自立又是一个后仰；大明噌地一下坐了起来，马自立猛地跳开，差点被大明的头碰到。 “怎么样？” 马自立开始询问大明各种问题，确定大明已经没有危险了。通过马自立的解释，大明知道了自己与世界石接触的反应太过剧烈，是马自立没见过的。 “潜伏者利用世界石，是将世界石放在一个大圆盘中心，激发出某种波动，圆盘围着许多孩子。 孩子们都静坐着，会产生不一样的幻觉，有的是自己最希望看到最想要的东西，有的是自己最害怕最不愿见到的东西。” “在幻觉编织的梦里，人收到刺激的情绪效应会放大很多，很多人在平常能够克制住的行为有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做出。最危险的是在这样的幻觉冲击下，类似的梦几乎无穷无尽，十分容易迷失自我，永远都不会醒来。” “醒来的人也有可能身体产生异变，类似体毛或者指甲牙齿变得很长啦，全身长满肿瘤啦，还有某些部位异化成其他动植物啦等等。” “所以潜伏者的培养后来就是先给孩子灌输宗教信仰，同时洗脑减少情绪反应，即使出现异变也可以有效控制。” “易形术一般没有几十年生活经验和对身体的认知是学不会的。经过世界石洗礼的潜伏者能有效掌握易形术，打入元素神教轻而易举，易形接头传递信息很难被发现。” “利用世界石培养潜伏者是近几十年的事情，在此之前的潜伏者暴露者众多，大多是在情报传递过程中被捕，反抗神教的所谓‘异端’长时间处于劣势。” “这几十年，神教内部以为反抗者差不多抓光了，实际上只是不像以前容易发现而已。而且由于从小培养潜伏者经过世界石筛选，天赋都不会差，打入神教内部后很容易脱颖而出。” “比如我，没有被发现前就已经被选入进修班了。被公子望抓住后，他没有让我暴露，还救了我。之后从姜家出来我一路坐到了如今的位置。而且潜伏者中有可能存在比我的位置还高的人。” “又比如，我们最近遇到的那个毛毛虫怪人。他应该是之前县城那个失踪的神教法师。说起来要不是我没有失控异变时候的记忆，当时就能确认他的情况了。” “哦，你问我们要不要去把他带回县城？不用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了。教皇的队伍不会停到一个小县城，而且离潜龙城很近。我们继续赶路就行了，毕竟都跟我队伍的巫医约好了。” “走吧。” 两人继续在飞马的领路下前进。一路上，马自立开始教大明练习易形术来控制右臂恢复原状。但是大明其他部位都能很好的变形，只有右臂依然没有变化，两人怎么也没有办法。 马自立从大明右臂拔了几根毛，又刮了一点皮，针刺取了一点血，准备给巫医研究研究。但马自立并不报太大希望，毕竟巫医也没遇到过这种症状。 大明不再全身发痒后，只剩下右臂让他不太适应。马自立拿走了世界石后，大明的右臂感觉越发敏锐。 原本手心和世界石有交互的感觉，变成整个手臂像是在空气中呼吸；原本只是变绿的手臂还能像正常手臂使用，现在经常不能正确执行自己的想法了。 最让大明分心的是那些细长直绒的毛，空气中微小的流动都能感觉到，稍微大一点的波动就让大明的右臂一缩一缩的。 不胜其烦的大明，听了马自立的建议，决定烧掉它们。 他们在走出一个树林以后，由马自立手搓了小火苗燎掉了，一根绒毛烧完就会伴随很多黑烟，被微风吹着四散升空。 等烧的多了，竟吸引了不少甲虫和飞蛾过来。 然而不只有飞蛾和甲虫，马自立和大明在它们来了之后，又从远处的低空看到晃动着飞的黑点逐渐变大。 稍近一看，竟是一只斑斓大蝴蝶。蝴蝶的翅膀张开合上，配合着空中的轨迹，如同一个醉汉。随着蝴蝶翅膀的扇动，大明手臂绒毛烧出的黑烟也扰动起来，但附近的飞蛾和甲虫却转着圈飞远了。 等蝴蝶飞得能被两人看到头上的触角时，两人视野里已经没有其他昆虫了。最吸引两人的不是触角，而是蝴蝶的身躯是人形。 因为见过毛毛虫怪人，两人并没有太过惊讶。也因为知道毛毛虫怪人的危险性，所以两人很是小心地观察着。 马自立抽出了腰间软带，大明捂着有点发热的手站在了马自立后面，露出了半个身子。 此时大明右手的毛早已燃烧干净，因为风小聚着的黑烟慢慢散去，摇摇晃晃的蝴蝶怪人没有目标的肆意乱飞。 在一通乱飞后，蝴蝶怪人接近了马自立大明两人，在离两人不到两步的地方猛地停住。 蝴蝶怪人只觉马自立身后露出的绿色十分有吸引力，径直朝两人俯冲过来。 马自立当即准备把怪人打下来，可是怪人未至风先到，风里还夹杂着翅膀上的粉末和地面的沙尘。 马自立单手一舞金属软带，软带滴溜溜转的密不透风，挡住部分风沙。 大明下意识地用右手挡在了眼前，然后他的右手就是一痛。手臂被夹了一下，大明仔细一看没有伤口，就是整个右臂沾了不少蝴蝶翅膀的粉尘。 那些粉尘渐渐没入手臂，使得大明的右臂内部传来蠕动的感觉。 马自立见蝴蝶怪人掠过头顶，还咬了大明的手一口，当即一捏软带又一搓，等软带变作金属箭后就是一掷。 但是蝴蝶怪人在空中的轨迹变化莫测，变向极快，又没有规律，金属箭没有命中它。恰好黑烟散的差不多了，蝴蝶怪人忽忽悠悠飞走了，只留地面两人一马。 马自立正要驾飞马去追，然而晕倒的大明让他放弃了。 同时在原来毛毛虫怪人倒地变作死人的地方，出现一个兜着斗篷的身影，手里拿着什么。地上的死尸就像火堆飞起的火星，流向了他的手里。 第七章蝴蝶怪人 马自立把晕倒的大明扶到飞马背上，飞马甩了甩鬃毛，前蹄一踏想要跳起。 马自立贴近飞马的头，耳语一阵，飞马勉强安静了下来。 稍后飞马驮着大明在前马自立在后，继续在小路走。马自立在路过到一处不高的小山时，示意飞马在山上绕行，想要找个山洞，却没有找到。 于是马自立走到了山较为陡峭的一面，拿出金属软条，微微一?，软条变得又长又硬，呈标枪状。 马自立拿着标枪，先是后仰，之后往前冲去就是一投。标枪深深扎进山体，崩开大大小小的石块。在标枪周围，山体裂开了许多缝隙。 马自立手又一慢慢往回拉，标枪从山体里也慢慢抽出。待标枪完全抽出山体，掉落了下来，马自立一捞就接住了。 接着就是几个来回，标枪砸的几个大裂缝连成一片，挖开了一块三四人宽一人高的大石头，形成了一个山洞。洞的位置离山下很远，离山崖也很远。 山洞的内部空间不大，只容得两人一马走个几步。马自立把大明放下，又从林中割了树叶和草回来铺在大明身下。 然后马自立就给山洞洞口做了点伪装留了个记号，骑上飞马在空中盘旋。 马自立拿出之前收集的大明右手的毛，点燃一根。直到黑烟全部散去，依旧没有吸引昆虫过来的效果。 于是马自立拿出了装有大明一部分血肉的瓶子，把所有收集的毛点燃放了进去，封起了口。 等到瓶子的温度不再上升时，马自立把瓶口朝着远离自己的方向，打开了封口。 像墨汁一样的黑烟从瓶中射出，开始还是一道黑柱，去势渐小，黑柱变粗，后面的的推搡着前面的，在前方开出一朵蘑菇。 马自立抽出金属软条，将软条对折再对折又拉开，均匀地呈波浪状，又在软条的窄向扯来扯去，一个铁扇很快就出现在他的手里。 手中铁扇挥来挥去，马自立前方的黑烟很快向四周散去。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交织的嗡鸣声。 飞蛾甲虫的数量难以数清，但是很少有能飞到马自立的近处，大多都在半途栽落，掉在地上，背朝地脚朝天，脚还一蹬一蹬的。 再一会儿，那只蝴蝶怪人终于从远处晃悠着飞来。 蝴蝶怪人飞到马自立近处，没有看到大明的手，茫然地转了几圈，就要飞走。 马自立在蝴蝶怪人飞来时，就将铁扇一卷变成一头粗一头细的金属棒，在细端一捻，金属箭就拿在手中。 瞄了很久，没有发现蝴蝶怪人在空中飞行轨迹的规律，马自立没法预判，放下了手中的箭。 蝴蝶怪人忽忽悠悠地飞走了，马自立脚尖一点飞马肚子，飞马轻松地远远坠在不按直线飞的蝴蝶怪人后面。 蝴蝶怪人的翅膀后面和前面的颜色不一样，相比于前面斑斓的彩色，后面的颜色呈单调的暗褐色，像是掉在地上将烂未烂的树叶。 在蝴蝶怪人飞的过程中，马自立也在观察地面的情况。随着树木逐渐高大，路径渐渐变得狭小。 灌木丛也越加茂密，在其中钻出许多蔓生植物，有的缠在下面，有的甚至缠着高大的树一直爬到树顶，还在树顶开出花来。有的树木实在太高大粗壮了，在树干和树枝交汇处，有很大的夹缝。在夹缝里，也顽强生长着一些植物。 蝴蝶怪人已经开始飞飞停停，在它停下时，它会降落在高大的树木顶端，在那里有一些花开的十分大。 有些花朵甚至盛有夜里晨间汇聚的露水，或者下雨时树叶漏下的雨水。比起其他花来，这些花都是蝴蝶怪人更多停留的。 事实上，一些鸟也喜爱到这些花多处采食。蝴蝶怪人摘下了一些花带着，还有一些被扔掉。 在跟了一路过后，马自立终于望见蝴蝶怪人降落进林子里，而不是停在树上。飞马很快到了怪人降落的位置 周围的高树在此止步，围成了近乎一个圆。在圆里一层层的花瓣铺向圆心，像是花瓣的集会活动，你挤我我挨你。 红的，白的，单色的，多色的，直边的，曲边的，地上铺的，空中落的，应有尽有。 飞马降落下来，激起几处波浪，刚快要落下的花瓣又和地面上的花瓣拥抱着翻滚起来。 在圆心处一根根手臂粗细的藤蔓蜿蜒错结，拧成了两人高的圆柱形树屋，大体呈暗褐色。树屋有一个和马自立差不多大的树洞，里面黑黝黝的，看不真切。 马自立从飞马上下来，朝树洞摸了过去。走到树洞口，马自立发现里面还是可视的，就是有点暗。 他能看到里面很空，不过从洞口的角度看不完全。他抽出金属软条就是一拉一捏，软条变得很长很细，尖端反光很是刺眼。 把软条尖端伸进了树洞，马自立默念着什么，尖端放出很亮的光芒，目之所及无不清晰。 马自立向树洞里探进半个身体，左右看看，什么也没发现。马自立全身走进了树洞，快速一抬头又退了出去。 嗯，什么也没有发现。如此马自立又走了进去。马自立迈出一步，同时听到了自己飞马的嘶声和察觉到背后的劲风。 袭击很快很出人意料，可马自立的反应更快。在飞马的角度，从看到树屋外壁一处蠕动成蝴蝶怪人到传出提醒的嘶声。 等蝴蝶怪人到树洞时，马自立竟已往后仰倒到地面，躺在了花瓣“床单”上，之后就是一滚，躲过了第二次袭击。 马自立一挥长长的金属条，将蝴蝶怪人驱赶得离自己远一点。然后他就把金属条往地上一插，双手贴合往心口一拍。 金属条晃了几下后，一个身披银灰色类似昆虫外骨骼铠甲，头戴封闭头盔的身影出现在原地，正是马自立换上了给大明介绍过的“潜伏者?异”套装。 这个套装是公子望帮助他开发的，当时的他意志崩溃产生了异变，恢复正常后也没有异变期间的记忆留下，胸口似乎被植入了第二核心一般，迸发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变形能力大大增强，套装就是自己身体里力量结合变形能力的外显。 “偶尔的停驻，也不能放松警惕啊。”马自立抽出金属软条，舞了一个亮圈，双手持着的软条，已变作食指尖拇指尖相合粗细的枪棒。 蝴蝶怪人被挥舞的软条击退，翅膀扇动就来到了空中，躲过了后续马自立戳来的枪棒，甚至不时刮出一些粉尘，然而遮住马自立的视野。 两方你来我往，带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小花龙卷。马自立见攻击几次三番都被躲过，卖个破绽，拖棒退到飞马那儿，拿出了之前装着毛毛虫怪人喷出液的瓶子。 蝴蝶怪人果然跟了上来，马自立打开瓶口对着它就是一甩。绿色的液珠由瓶口连出一道弧线，不可避免的被蝴蝶怪人的翅膀沾到。 随着“噗通”一声，蝴蝶怪人落了地。马自立潇洒一扔手里的金属棒，就是一跳一个单脚踢。地上挣扎的蝴蝶怪人停止哦 蝴蝶怪人的翅膀蚀出几个大大小小的洞，它的口器还在不停地流出粘稠的乳白色液体。 马自立赶紧刮了一些蝴蝶怪人翅膀上的粉末倒进瓶里，又看了看它吐出的液体，没有收集。 之后他拿出世界石，果然死去蝴蝶怪人散出火星状光点，汇集到世界石里，变作了一具女尸。 之后马自立骑着飞马离开了，化作空中的黑点，朝着藏大明的小山而去。在树屋之下，一个身穿花彩长裙的女子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 第八章盗梦空间？ 大明又是突然察觉自己的存在，视野里出现高大却又纤细的植物。地面传来“咚咚”的震动，大明的头顶跨过巨大的阴影。 大明叫不出阴影的名字，只看它有鸡形蜥头长脖子，前两爪像鹰爪，后两足似巨型鸭掌，锥形的尾巴粗又长，占了躯体的三分之一。 它的嘴巴张开露出两排寒光，和着头顶锯齿状的艳色冠子，闪得大明心慌。 大明这样想着，刚刚跨过大明去的阴影又扭头看过来，往他跑来。大明头也不回地逃跑，直跑得双腿沉重，依然很快，但是没有感觉到迎面的风。 大明跑着跑着前方也出现一个和后方追着的一样的巨兽。大明绝望地摔了一跤，翻过面来不再做抵抗。 但两头巨兽都没有管大明，互相冲了上来，在大明面前撞上了。接着就是一顿你撕我咬，你撞我顶。 在肢体的碰撞中，在尖牙利齿的交织中，血肉像是彩带礼花飞舞在四周，但两个巨兽都没有受到致命伤害。 呆愣许久，大明等到其中一只巨兽垂着头缓慢走开后才回神。似乎先离开那个的冠子颜色都暗淡了许多。 另外一只获胜巨兽甩甩头，冠子同样暗淡，但好了不少，仰天长啸，不过声音几乎听不见。 大明从巨兽周围的植物叶子看出，有一些特殊的信息靠波动传开了。之后大明就看到获胜的巨兽离开了，它并没有看大明一眼。 放松下来的大明坐到树下，倚着树干。一点绿色的碎屑砸到了他的头，大明抬头一看又是不认识的巨兽。 它的脖子特别长，啃食着大明头顶的叶子，缓慢咀嚼的动作看上去还算温和。 大明没多想爬上了树，爬到树上巨兽啃食的位置，巨兽也不恼。顺着巨兽的脖子，大明坐到了巨兽背上。 巨兽啃了一会儿，这棵树的树叶就少了很多，但剩下的树叶发出淡淡荧光。 过了一会，周围所有的树叶都发出荧光了。巨兽在看到荧光后，停止了啃食，带着大明离开了这片区域。 被巨兽带着，大明路过了山丘，路过了河谷，看到了从小没见过的大海和不认识的大鸟，大海的浪潮下不时游过边际模糊的阴影。 大鸟的喙特别的长，有时候它们会收拢翅膀，一个利剑式俯冲扎到大海里。 过一会儿从海里飞起来后，大鸟的喙要么没有东西，要么夹着鱼类，要么叉着鱼类。 后来大明还没有看够，就被一次长时间的闪光遮住视线。视野恢复后大明的周围弥漫着雾气，再也看不见巨兽在眼前走动了。 雾气不知何时散去了，大明的眼前遍布着矮小的植物，也有少量的树木高度突出，周围的植物很少。 这些植物看上去很小，只有几个叶子，却在下方连成了一片，甚至至有的区域甚至只有一棵。 它们有的对风吹草动特别敏感，会蜷缩的更不起眼；有的嚣张地长着锯齿和刺；有的甚至长出嘴来捕食小动物。 这些植物的花朵很不起眼，开放后很快就谢了。果实也很小，一粒粒的还带着小伞，风一吹就飞走了。 在矮小浓密的植物里不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明循声找去总是看到的是爬行动物。 这些爬行动物总是隐藏在植物之间，暗色居多，亮色的大多为绿色。它们有的自己钻洞做巢穴，有的钻现成的洞做巢穴。大明偶尔在它们离开巢穴时发现一些蛋，或者其他的偷蛋贼。 大明不断的行走和爬树，还在逐渐高大的树木顶端发现了鸟巢，在鸟巢也不时发现一些蛋或者偷蛋贼。 在大明爬到树上观察鸟巢时，经常惊飞一些飞不久的长尾鸟类，这些鸟类都特别像鸡。 它们的翅膀羽毛黑色居多带有白点，尾巴彩色十分鲜艳，有的鸟尾巴居然能呈扇形张开。 大明觉得那些尾巴都特别好看，总是有一种摘下来收藏的欲望。 之后大明又看见了长着两颗长牙的大猫，浑身纯色的大猫等带毛动物。这些大猫有的单独捕猎，有的合作捕猎。 另外有一些羊或者鹿，有的长角，有的没长角，混在一起被捕猎。带着长牙的大猫经常互相甩头磨牙，带着角的鹿或羊也经常对撞头部，击打长角。 还有一些体型更大些的牛和角马，他们的蹄子很厚，看起来很不好惹，但总是在大猫冲刺捕猎时散落跑开。 这让大明觉得它们可能很胆小，试图骑到一头牛的背上，被它尥蹶子掀了下来。 大明从牛背上摔下来也不疼，动物们都聚在一起跑了起来，大明护住头部弓住腰，所幸没有被踩伤。 等到没有蹄子在旁边哒哒跑过，大明站起来朝它们跑来的方向看去，一潮火浪奔涌而来，大明只觉口干舌燥。 大明扭头就跑，但刚才还在远处的火势已然蔓延至身后，热得大明后背发汗。 火追上了大明，缠上了大明，大明却没有觉得灼伤的感觉，只是后背软软的痒痒的潮潮的。 嗯？ 大明的视野全变成黑暗，感觉里只剩一股梦醒时的疲惫混着眼睛的干涩。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梦的内容，又再次忘了大部分。 在回想的时间里，大明变得不那么困了，意识逐渐清明，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环境有点暗，什么也看不清。适应了一会，大明坐了起来。手往背后一探，有一种凉席的手感。 感觉衣服粘在了后背，撑在“凉席”上的手抓住衣角慢慢往下一拉，像是撕膏药一样。大明的后背随着衣服扯开一点变得凉凉的，很舒服。 周围的黑暗好像淡了一些，大明观察起来，看出了自己是在一个边缘是石头的洞里，石洞不大，也就自己站起来那么高，迈几步就到头了。 但是大明忽然发现一件事，让他觉得自己可能还在梦中。 因为他没看见这个洞出口在哪里，洞里各处的明暗程度都差不多。 嗯。做梦，还是没做梦，这是一个问题。而且梦的起点，往往是自己突然出现在某处，就像已经很久了一样，丝毫不会怀疑为何在此处。 即人在做梦的时候，在梦开始时不会认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一般来说，会有人用疼痛来区分自己是清醒还是做梦。可做过很多次梦的大明知道，梦里同样能感知到疼。 梦里的规律常识是和现实不一样的吗？不知道，仅存的几个能记住的梦里，自己连身份背景生存环境都变了，却一点怀疑都没有。 而且大明不止做过一次梦中梦，这眼前的一切难道不会是又一重梦境吗？自己平常是怎么醒来的？被人叫醒有之，自然醒有之，梦中惊醒也有之。 从梦中惊醒的无一例外都是受到伤害，一般是受到致命伤害前，自己被吓醒。比如从悬崖峭壁摔落，被尖锐的物体扎向头颅，剧烈的晃动撞击等等。 那么…… 大明看了看周围的石壁，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闭上眼，应该是下定了决心。他缓慢下蹲，蓄力想要撞向石壁。然后他停了下来。 不对，为什么要找死啊？应该有其他对策的。首先要确定的是：我，是谁？ “我是大明，一个来自大陆偏远小县城的少年？我是自己没见过面父母的儿子，是老师耳的徒弟，目前还是马自立师叔的师侄兼同游，将来没准是我妻子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 “这些都是我。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在这个梦里面，这些就是我的过去现在和预想的未来，我对此深信不疑。如此，我还用不用‘醒来’呢？” “不如就把目前梦当成真实，继续“做”下去，即使等自然老死醒来也不亏的。那么现在，该怎么出出出…” 咔啦一声，石洞内光亮渐起。朝着光射进来的方向扭去，大明看到骑着飞马的马自立。他正拿着一根金属棒，在那里捣来捣去，扯开了薄薄的一层石头色泽的纸。 “你醒了？” 轰…… 第九章吐丝成茧 马自立缓缓一收金属棒，金属棒就变作软条爬到了他腰间。眼前的大明除了眯着眼外，看上去精神不错。 看着大明眯着的眼睛，马自立问：“应该没醒一会儿吧？里面这么黑也不给自己照个明。”大明心里满是懊恼，自己的照明术十分出色，竟然忘了。 刚刚单独一个人差点撞墙，可能也有空间太过幽暗封闭的原因？ “醒了就出来吧，现在赶路应该还能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县城。” 大明适应了一阵突然变亮的环境，走到马自立打开的洞口，往下一瞄，一个问号就那么冒出来了，马自立想让他死？ “啊？哦，我还没教过你怎么下去。”马自立从飞马身上跳到洞里，“其实，这也是易形术的一种粗浅应用。看，就像这样。” 说着，马自立搓搓手，又跺跺脚。大明就这么看着，马自立的手指连成一块手掌，呈蹼状。双脚也是这样，还用脚蹼舞出个波浪。 “嗯嗯，差不多。”马自立慢慢蹲下，手掌拍在地上，双脚移了出去，就这样退出洞口，吸附在了峭壁之上。然后他又爬了了上来，说了一句话。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大明闭嘴不言。刚认识马自立时，他身份不凡。罗伯特跟他谈笑风生，客客气气；城门守卫、侍从对他毕恭毕敬；变异怪人，在他手里不堪一击。 加上被马自立告知了许多隐秘知识，睿智冷静、博学慷慨都是大明心里对他的认知。 现在，大明觉得还要加一个词，冷幽默？ 马自立打断了大明的想象，让他也赶紧试试。大明看着自己的一只正常左手和绿色虫手，试着靠近搓了一下。 嗯，像是老树皮碰上新树芽，浓浓的搓澡感觉。 大明又跺跺脚，双手和脚都没什么变化。原来是忘了配合易形术。 可是大明集中注意力施展易形术之后，只有左手和双脚变成了蹼状。而且他的双脚没有对地面的吸力，使得他像马自立那样吸附在峭壁上。 “蛙蹼？”马自立观察了大明的手脚后瞪了一下眼睛，“啊，你应该见过壁虎吧，这个变形我是参考壁虎的四肢。你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大明重新搓搓手，重新变出的脚蹼似乎依然吸力不够大。马自立一看，晃了晃自己的手变作蹼状，让大明仔细观察。 大明凑近了看马自立的手，从那上面发现很多细小凸起，不知是肉色毛发还是毛发状的肉。 仔细的摸了摸，大明觉得它们的手感十分滑腻，不像能吸附力十分强的样子。 马自立在大明摸着摸着，手一握，把大明的手握住了。大明只觉自己的手和马自立接触部分传来粘黏的感觉，像是之前后背贴着汗湿的衣服包裹着，不透气，闷闷的。 马自立慢慢松开手蹼，大明的手像是痒痒地撕下一层的皮，揭开了粘着的衣服，一阵清凉。 原来是这样。大明又是搓搓手，跺跺脚。左手和双脚变作蹼状，掌面的皮肤如同被锋利纤细密集的网格穿过，长出繁密的肉条。 肉条紧挨着，只有同样繁多的黑点能让人知道他们是分开而不是连接。 大明把左手往自己露出的皮肤上轻轻一拍，便感觉到两者紧密贴合在一起了。大明又开始扯动左手，没有拿下来。 这种引力竟然是自带的，不需要额外的附加吸力。大明又用力扯了几下，还是没有拿下来。于是他用力换着角度扯来扯去，终于在某个角度扯下了手。 刚扯下手的不平衡感，让大明觉得要摔倒，然后脚部传来的拉力打消了他的顾虑。嗯，脚又拔不起来了。 大明仔细回想马自立的手掌给自己的感觉，思考马自立是怎么松开的。马自立的手蹼是掀开的，脚蹼可以轻松的做波浪运动。 大明重新把左手放在露出的皮肤上，他的左手附在上面又扯不下来了。 然后大明慢慢抬起手蹼的一角，成功了。原来如此，这种与接触面之间的引力是由无数细小的触手加起来才那么大的。 看马自立的样子，只要手掌和脚掌就能提供相当于一个成年人重量的引力。 大明轻松一掀，左手拿了下来，脚也可以轻松抬起了。 马自立点点头：“很好。在大陆上，刨除魔法增幅，一般是十五到三十五岁的年轻人身体素质更强，所以实力更强一些。” “但是很多战斗魔法十分考验学习者的见识和经验，它们的使用方法和使用时机都是知识更全面，经历更丰富，观察更仔细的人擅长的。而这些往往需要时间来积累，所以年龄大的人可能会更有优势。” “最后还有一项，就是想象力。很多时候拥有丰富想象力的人，它们灵感的迸发会带来各种魔法奇妙的运用。” “不过想象力，因人而异。年龄大的人可能会因为认知固化，不再拥有新想法新点子；年轻的人也可能因为见识不够没有想象力发挥的来源。” “而利用想象力，没准你可以解决右手的问题。之前一直不能用我教的易形术解决，没准多思考创新应用，就轻松解决。” 大明收起蹼，盯着自己的右手出了神。 他放松了精神，任意识脱缰。先是想到自己的右手，是被毛毛虫怪人弄伤的，又被蝴蝶怪人的翅膀鱗粉沾上，还咬了一口，不过没被咬破。 然后他回想起了小时候经常爬树，老师耳不会阻止他。在树的一些叶子上总会发现一些蠕动的青色毛毛虫，它们啃食着绿色的叶子。 大明偶尔会用手指弹掉虫子，虫子从叶子上掉下来，拉出长长的丝线，停在空中，而不会直接到地上。 老师说这些虫子会在以后变成翅膀好看的蝴蝶，或者翅膀普通的飞蛾。自己曾经找到过虫子化作的蛹，希望能看到化形成蝴蝶的时刻，但那些留住的蛹都死了，剖开以后空空的，只有一些白色的管。 老师还讲过在种植桑树的地方，有人专门养着吃树叶的白色虫子。它们一直吃一直吃，吃到一定程度就吐出白色的丝将自己缠绕起来。养殖者会把这些吐出的丝收集起来编织成丝绸，权贵们都很喜欢这种材质。 说到吐丝，太快被马自立打死的毛毛虫怪人，他会不会吐丝呢？如果他化蛹，能不能变成蝴蝶怪人？ 怪人们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异变呢？马自立说是他们接触过世界石，以及崩溃的意志。 在接触世界石后，会看到最希望或者最不希望的幻象。那么异变会不会也是根据这些幻象存在某些规律呢？ 害怕毛毛虫，在失去自我意识后变成了毛毛虫？大明的右手一阵自发地蠕动。喜欢毛毛虫？右手蠕动停止了。 大明重新回想到小时候弹出叶子上的毛毛虫。他的右手有种胀胀的感觉，同时血管里似乎有东西在爬。 “著名的矮女巫崔丝塔娜有句句口头禅。”大明突然看着马自立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 “我好想射点什么！”大明的右手往石壁一伸，一道白色的线从他手上连到了石壁，粘在了上面。 大明拉了拉，直到拉断，测出了丝线的强度只能承受自己三分之一的体重。 马自立把断掉的丝线捡了起来，摸起来约头发丝粗细，每隔手指指节长有一点凸起，拉一拉韧性不错。 马自立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你应该能找出属于自己下到地面的方法了。”于是他走出洞口跳上了还在等着的飞马，缓缓降落下去了。 直到飞马马蹄接触到地面，马自立也从马背上下来了。他冲着在洞口的大明说：“下来吧。” 大明找着刚才的感觉，右手连伸三次，三条细细的丝线粘连洞口，拉着丝线，大明垂直踩着峭壁走下来了。走到一半，大明发现这线还挺长。 等到大明踩到地面实处，一根根的拉断了丝线。断了的线从上往下崩了过来，崩到了大明右手。三次抽疼过后，大明看着自己的右手，和马自立心中同时出现一个想法。 “这个丝线，粘性也挺强的。” …… 第十章养花人失踪事件 大明的右手被喷出的丝线缠住了。那些丝线很细，围着手臂粘了一圈，割断一个点也没法揭下来。 大明再用试图用易形术收回，失败了。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这个吐丝的技能不怎么可控。 之后在赶路过程中，大明的右手又多了几个抽出丝线的点，丝线不受大明控制的长出，把他的手包成了椭圆形的白球。 在这时白球就被马自立割掉了几层，但白球太厚了，在硬化后就更难割了。 马自立试着加热了一些水给大明泡了一下。白球的外面几层软化很明显，割起来轻松了许多。 很快大明就被烫伤了。如果用这种办法，等丝线清除干净，大明的手就熟了。 最终两人放弃了这种办法，大明觉得目前还能接受一点点的不方便。不如等后面遇到巫医，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大明和马自立从山洞里出来后一番赶路，又到达了一个县城。这个县城位于潜龙领和花园领的交界处。 花园领的土地特别适合蔬菜种植和花卉培育，即使不多打理，各种蔬菜和花卉都长得很好。 这里培育的花和养蜂产出的蜂蜜在大陆最为出名。许多贵族的庄园都会种植观赏花朵，这些花大多来自品种齐全还不断更新的花园岭。 还有日常沐浴消耗的花瓣，也都来自四季如春永远都有花朵开放的这里。 花园岭的中心是蜜之都，建着许多大型蜂巢，蜂蜜产量占据大陆九成。最早蜂蜜只是供奉王室一族的贡品，直到国王一世姬和死去，二世登位，才允许除王室以外的人购买。 这不仅因为征战减少，蜂蜜产量连年增加，也因为二世没有王室的直系后代，没有姬和的强大能力，王室的统治力急剧下降。甚至二世最后都放弃了王位，接受了元素神教推举的教皇职位。 之后旁系继承的王室，影响力渐渐淡出了权力中心，改为神教和行政大臣合作统治。从那以后，花园领更加繁荣，花和蜂蜜蜂产量很快到达了饱和。 位于花园领和潜龙领交界的这座县城，叫做花城，主要培育花朵供给给潜龙领。 事实上，除了蜜之都，花园岭有多个县城都叫花城。有人试图根据各个县城培育花种的不同比例来区分重命名，但是失败了。 因为经过很多年，花园领的养植培育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众多花城的花种几乎没有不同。人们更多以地理位置区分他们。 花园领的众多花城大都分布与和其他临近领的交界处，和其他领交易十分方便。如今大明和马自立到达的县城，又被称为“潜龙花城”。 大明听着马自立的介绍，感觉很有意思。他一直在认真听，认真记，直到他们到达了“潜龙花城”，三个人热情迎接了他们。 其中之一是县城的神教法师，马自立的到来让他十分高兴。因为这个县城最近事情极多，有个算是神教高层在这里更能拿主意负责任。 第二人是从蜜之都来的调查人员。之前来“潜龙花城”收税的财政官员没有回去，但是经过飞鸽的传讯得知，花城的神教法师送他离开的。于是蜜之都财**委托了稽察府前来调查。 第三个是负责教皇队伍的营地和各种流程布置的礼仪官员。他是和调查人员一起来的。 教皇的队伍除了在蜜之都停留，还会在这个县城停一晚。他要和县城的法师一起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圈做营地，营地周围也需要布置各种装饰。在花园领的装饰，尤其缺少不了花饰。 这些都需要花城养花大户的配合，而县城法师告诉他的消息，让他不得不和调查人员一样头疼起来。 三人看到马自立的身份，十分高兴，用他们能做到最好的宴会招待了马自立。 等宴会结束，马自立回到了准备给他的住所，没能去宴会的大明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马自立给大明讲起来这里最近发生的事情。 财政官员一般只会在省城收税，县城以下都是神教法师自己负责。但是作为县城的花城，因为花卉特色经济，甚至比其他领的一些省城都要繁华和富庶。所以，在花园领的众多花城都会有上级官员来收税。 最近一季度的收税官在两天前离开“潜龙花城”后失踪了，那天马自立和大明都到了潜龙城。 蜜之都派遣了调查人员，恰好礼仪官员也从蜜之都出发到花城来，两人就一起到了。 原本礼仪官员以为只是单纯的个人失踪事件，跟自己准备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可是这几天又发生了几起失踪事件，让他也不得不担忧起来。 花城的税收主要来自几个养花的大户。他们通过巨额的金钱购买了奴隶的使用权，一般不是行政官员神，职人员和王室及分封的贵族是不能蓄私奴的。但只要给的多，还是可以的。 在奴隶中，有普通的奴隶，他们有聚居区，从事着低效的体力劳动。还有一种比较高级的奴隶，是专门培养的私人奴隶。 他们往往掌握某项技能。有的擅长养马驾车，有的擅长采集捕猎，有的擅长冶炼铸造，有的拥有艺能供人取乐。 在花城，培训过的奴隶擅长花卉相关的技能，比如移苗培育裁剪采摘甚至花饰的制作和布置。 新失踪的人，都是这种奴隶。所以礼仪官员和县城法师都坐不住了。花城培训卖出的养花奴隶在大陆占据的比例，与花卉和蜂蜜的产量在大陆的占比十分接近。 这样奴隶的失踪对花城的打击，不仅体现在最近“潜龙花城”的产出下降，还会错过几个贵族的奴隶订单。 在他看来普通的奴隶失踪了也就那样。但最令礼仪官员难以接受的是，失踪的几人里，有负责礼仪官员所需的品种的一个。 马自立不免回想起当时礼仪官员恭维自己的样子。 “不过幸好有马队长来了，您最近可是名贯大陆呀。前段时间不仅抓捕了墨非，还带队击溃了墨非培训的反抗军。” 可他马上被调查官员打断了，不让席间的县城法师知道更多。接着他们就请求马自立帮忙。 如果只是马自立自己一个人，他会拒绝。因为这跟他没什么关系，而且他知道再过一段时间和这三个人也没什么关系了。不过马自立还是觉得可以再让大明多见识一下，于是他同意了三人的请求。 大明之前由县城法师安排的人去了别处吃饭，之后又被领回了安排给马自立的住处。此刻听了马自立的介绍，也觉得可以参与一下。他要学习和了解的还有很多，关于花城的经济，关于奴隶和官员等等。 马自立当即带着大明来到了一块苗圃，这是前两个失踪的奴隶负责的地方。这块苗圃有些花期和寿命短的花已经开始谢了，需要移栽换上新的花苗，可是却没有。 这使得这一块呈现出一眼生机勃勃，一眼又衰败萧索的景象，和还有人管理的苗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他们讯问其他奴隶得到的信息来看，人员失踪是早晨换班时被发觉的。这块苗圃发生过两次，轮换的两人失踪了。”马自立从花圃的边缘慢慢地走过去，仔细地观察着。 大明也从另外一边走进去，依照马自立的指导寻找着线索。一般花圃由于经常打理，土质比较松软。这片花圃的负责人失踪不过几天，这几天也没有下雨，如果有痕迹留下，应该不会消失。 虽然天色早就暗了，地面还有一些这几天掉落的花瓣，但两人还是发现了线索。 第十一章大嘴花怪人 大明发现了一些浅浅的痕迹。在花圃里其实遍布着失踪人的脚印，有的深有的浅，这其实是他们打理花圃时留下的。 大明在自己附近的这些脚印处，发现了有不同的地方。 马自立来到大明身边，看到了大明所指的地方，响指一打，手指亮度调到很大。 在众多大小相同的脚印中，有那么两道长长的滑行轨迹，在轨迹两边，是几棵茎部折损的花苗。 “失踪者挣扎的幅度很小，应该很快就被制服失去了行动能力。县城法师可以不用那么紧张了，目前来看，失踪的奴隶不是自己逃跑了。”马自立边说边随痕迹移动亮着的手指。 痕迹在到达花圃外的地面后逐渐变浅了，直到消失，留下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两人发现那是他们从潜龙城往这来的方向。 两人都知道，那边不会有线索的。马自立当时骑着飞马，几乎把那边飞遍了，除了深处蝴蝶怪人的所在，其他都很正常。 接着两人来到了有过失踪一人的花圃此时这里还有一个奴隶正值夜班。 本来夜间只需要把一些摘除花朵的苗移栽新的，就可以休息了。可是前一段时间，花城的花被发现在这里丢了许多。 当时养花户认为有人在深夜偷花，于是安排了奴隶轮流值夜班看着。 奴隶恭敬地行礼后，没有说话，又在花圃周围巡视了一圈。之后奴隶停在某处休息，隔一段时间再巡视一圈。 大明在小县城时没有见过奴隶，老师耳有资格也没有蓄养。大明观察着这个奴隶。 他穿着覆盖全身的麻布衣，体型健美，手指很长，指节粗大，但除了指节手指很细。 在他额头的位置，与晒黑的肤色相比，有着显眼的白色印记，是伤痕结疤后提前撕掉留下的。 大明问起马自立奴隶的来历。 马自立在带着大明隐藏在暗处后，给大明讲了起来。 部落的征战时代是蓄养奴隶的开端。在当时被俘虏的敌对部落的人，要么被杀掉祭祀，要么被圈禁起来。这些被圈禁的人被迫生育后代，他们是最早的奴隶。 在最后一次部落大战后，除了一部分人被处死后，剩余的失败部落的人都被充做联合王国的普通奴隶。 当时的国王姬和，把合作与附庸部落首领，分封成了众多领主，分配给他们一定数量的奴隶。在奴隶身上打上烙印。神教也声称他们都是罪族，需要世代赎罪。 如今大部分的奴隶都是那一代繁衍至今的，还有一部分是姬和在位时被充做奴隶的。 后一部分原来是刚被分封的领主家族，姬和用不配合进贡和渎神的罪名抓捕。 他们还组织了一定的反抗，之后主要人物被杀，其余被圈禁生育后代，充入奴籍。 如今不甚了解历史的人，大都认为奴隶天生如此。很多生产活动需要他们，而他们却承受着多年的剥削。普通的神教信徒，会被告知奴隶是神弃的人，不该得到和普通平民一样的待遇。 在神教法师负责的大陆各地中，普通人有幸会他们被选中，声称其有资格学习神教传授的魔法，成为有头有脸的人物。信徒们对此深信不疑。 大明听着听着，想要说自己的某些魔法能力可能是自己觉醒的。但花圃中奴隶一声叫喊之后，没有了声息，打断了马自立和他的谈话。 一个人形的阴影缠住了那个人，马自立当即甩出一个闪光术，周围被瞬间照亮。大明和马自立借着闪光效果持续的时间，看清了那个阴影。 那是个长着鲶鱼形大嘴的人形怪物，身体像枯树干，手臂处伸出藤条缠住奴隶，头部到嘴部大体呈紫色，又长又宽的嘴唇带着交错的绿色软细尖刺，而嘴内部没有牙齿。 那缠着奴隶的藤条似乎有着麻痹效果，被缠着的人已经晕了过去，而怪物就那么拖着晕掉的人准备离开。 马自立当不会让它离开。他抽出腰间软带，一捏一拉变作一柄短刀，追着砍了上去，怪物的藤条被砍断了好几根，被束缚的人摔落在地上。 怪物吃痛，嘴巴大张，却没有发出声音。它把剩余的藤条甩来甩去，试图阻止靠近的马自立。 而马自立快速舞着短刀，将近前的藤条砍成了一段一段的，马自立又尽可能避开一些藤条段，已是接近了怪物。 怪物的藤条被砍的所剩无几，只好张大了嘴巴朝马自立咬去。尽管怪物的嘴巴里面没有牙齿，嘴唇的尖刺看上去很软一碰就折了，但马自立依然不想冒险。他反应很快地躲开了怪物冲向他的咬击。 大明看着马自立和怪物周围都是藤条段，这样马自立不可能碰不到被砍掉的藤条了。可是马自立并没有像受害者一样晕过去，袭击人的怪物应当有一定的智慧。 大明跑到晕倒的受害者旁边，仔细寻找着有没有其他伤痕。在他的脖子皮肤和脸的色泽有明显界限，在偏白色处有几个红点。 大明在那些红点处一挤，一些血珠渗了出来。大明赶紧对马自立喊了一声：“它嘴上的刺可能有毒！” 马自立嗯了一声，再次躲开怪物的冲击咬，把软刀一扔。趁着怪物还没转过身来，马自立双手贴合，往心脏一拍，“潜伏者?异”套装变形成功。 怪物转过身来，再次冲向马自立。马自立不闪不避，把手臂伸出一只，被怪物咬中。 只见怪物嘴唇上的刺在碰到马自立的手臂后，根根依次断裂，而马自立毫发无伤。 大明看了看自己的包茧右手，又看了看马自立的套装，叹了口气。 马自立用力一推一抽，把手臂从怪物嘴里拿了出来，怪物被马自立弄得站立不稳。 马自立拍拍手上从怪物嘴里带出的绛红色唾液，用力一跃，单腿朝怪物踢了上去。 怪物被踢得噔噔噔连退几步，然后摔倒在地。 马自立在摆完踢走怪物的姿势后觉得脚感不太对。这个怪物的身体太坚韧了，又硬又不易折，不像之前的毛毛虫怪人和蝴蝶怪人，一个高跃踢就死了，它还在正常活动，正准备站起来。 不过它明显不想再和马自立纠缠了，翻身朝下就爬起来要逃跑。 马自立扬手一招，被扔掉的软刀飞回他的手中。他轻轻在刀的侧面抹着刀刃，接着一个蓄力下蹲。 大明看着马自立的套装腿部一节节的压缩，然后弹起了，伴随着马自立快速冲出去的身影。 刀光一闪，马自立已经收刀站在逃跑的怪物前面。逃跑的怪物慢慢向前走了两步，腰处被斜着贯穿，倒在地上，分成两段不动了，在断口渗出一些半透明的白色液体。 马自立在认定怪物已经失去生命体征后，解除了套装，朝大明招了招手。大明见马自立让他过去，于是走了过去。 马自立拿出了世界石，想要看看能不能有用。在世界石稍微靠近怪物尸体后，尸体渐渐升起点点光芒汇入世界石。 “果然。”马自立和大明对视一眼，继续看着变化。 然而，在没有光芒汇入世界石后，怪物的尸体变作的样子令两人一时都没有话说出口。 大嘴花怪人被杀死后没有变作一个人，而是被横劈成两半的大果壳。果壳的上半部分张出水花形，“水花”围着粗糙的秃顶；下半部分紧密贴着几片叶子，叶子根部连成一块结疤。 “真是太奇妙了。”马自立打破了沉默。大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十二章何谓英雄 马自立把两半的怪物残骸收拢到一边，和大明一起走到了昏迷的受害者那里。 大明探了探，发现这个奴隶虽然一直没醒，但还活着，不禁松了口气。 于是马自立去捡了几个大嘴花怪人的刺，发现刺上没有导管，表面有一些黏膜。马自立搓下一缕黏膜，闻了一下，随即打了个喷嚏，有种空腹喝酒的感觉。 马自立又去捏了捏受害者身体的肌肉，既不僵硬也不是很软。用过驱毒咒语后，他看起来依旧呼吸平稳，没有醒来迹象。看来大嘴花怪人尖刺的黏膜是一种使人昏迷的物质，并不致死。 马自立和大明守了一段时间，终于等到受害人醒了过来。马自立询问了他一些关于身体状况的问题，他都尽可能地回答了。之后马自立就让他自己决定去留。 由于没有主人的允许，疲惫的奴隶只得继续在这里待着。 马自立和大明再次隐藏到了一边。马自立给大明说起自己的看法。 他十分严肃地看着大明说：“我本来以为自己不想多管闲事。我留下来帮他们的理由的想让你多增长见识，多学习一点东西。” “但我可能错了。在决定管这件事之后，我应该会教你一些技巧。比如，在这个怪物袭击人的时候，我不用去打断它，而是去跟踪它。这样我们就可以跟着它找到其他失踪的人。” “然而我并没有这么做。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眼前陷入危险之中。当我无能为力时，我会感觉绝望，痛恨自己的弱小；当我能够力所能及时，我内心的热血还是会涌起，感激自己的强大。” “所以我还是出手打断了怪物。”马自立最后总结道。 大明听了马自立说的话，心神震动。他试图现在马自立的角度来想这些问题。他被自己老师教的很好，也被保护的太好了。 大明想到马自立从小就被所谓异端组织抓起来做间谍培养。 想到他经历宗教信仰的洗脑和世界石的幻象摧残，想到他背负潜伏的压力来到元素神教内部却又轻易被人发现身份。 想到他因为信仰崩溃而发生异变又坚强地恢复回来，想到他在带着自己时拥有的幽默，想到他说着不愿管闲事却又毫不犹豫救人。 这个世界给了他诸多的痛苦，他却依然心存乐观，心向光明。大明很难想象自己如果有着和马自立一样的经历，会不会能做到他这种地步。 大明想着这些，敬佩地看向了马自立。马自立摆摆手，又有了提议：“现在我们可以再等，看怪物最后变作的样子，应当是有同伙的。今晚我们守一下，看能不能蹲到它们。” 然而这一夜没有袭击再发生。马自立因为之前救人的话头，开始向大明吐露关于自己的身世。 “我告诉过你潜伏者反抗组织培养的，那你知道他们从哪里寻找的孩子用来培养吗？”马自立问大明。 大明想了想回答：“奴隶？” 马自立：“没错。我说过，当年落败的部落和宗教活下来的那一批，他们的后代被充做奴隶。还有一部分没被抓住，他们蛰伏了下来。” “经过多年发展，他们组成的反抗联盟开始不断壮大。除了暗中传播教义发展信徒，他们也用挑选的方式寻找合适的孩子培养。” “和元素神教由教内法师挑选合适的孩子，赐予他们学习魔法的资格一样，他们也是如此。不同的是，神教选择的孩子都至少是平民，都算是当年胜利者的后代。而神弃的罪族，没有被挑选的资格。” “而反抗联盟，他们也不愿意选择和元素神教一样的人。他们选择的，除了少数从平民偷来的孩子，大部分是奴隶中尚未打上烙印的孩子。” “这么想来，我更有可能是后者。”马自立看了旁边一眼，继续说：“在训练成功后，我们会被送到之前成功潜伏的人那里，获得一个合法身份，之后就是神教法师的挑选了。” “每个环节都是有成功混进去的，神教内部一直不是铁板一块。神教是早期部落时代图腾崇拜的延续，代表人物有的称祭祀有的称萨满，而组成元素神教的就是好几个大部落。” “姜氏是原来拜火的部落演变来的，还有崇拜木灵的楚氏，祭祀大地与生命的姚氏……他们的联合最后达成了妥协，形成了一神教，一个用多种魔法元素创造世界的唯一神。神不能有和人一样的名字，只称上神或者真神。” “这些氏族自然会掌控神教。不过因为利益联合，也会因为利益不和。姚氏一直有女性当家做主的传统，认为真神是女性，不光是世界之母，也是人类之母。其他的有的认为神是男性，有的认为神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无性别。” “当然这不是主要矛盾。随着不断的研究，摆脱愚昧的这些家族并不认为有那么一个神存在。那个大家心中的神，更多是当时自己对强大力量以及未知的结合体。但他们仍然掌控神教，不告诉人们这些，是为了继续自己的统治。” “真正的矛盾是权力和资源的争夺。而且即使是专一研究人员也会参与，因为他们的观点也会矛盾。为了争取资金来支撑自己的研究，他们不得不和家族合作。” 大明打断了一下马自立：“可是我看，老师给的神教人员资料，里面的姓姚楚姜的很少啊。” 马自立：“哦，你不会以为一个氏族只有一个姓吧。比如已经没落的姬氏，就还有袁姓，赢姓，陈姓；楚氏下面的屈姓，熊姓……” “以前没见过这类人。”大明回答地理直气壮。“这些家族的矛盾和潜伏者有什么关系？” “争斗会导致分裂，欺骗会威胁统治。原本因为目标一致，他们走到了一起；如今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不再互相忍让和妥协。这都是不断渗透的机会啊。” “那是不是说，反抗联盟最后能推倒元素神教？”大明又问。 “不不不。反抗联盟，显然也是由多个战败的部落宗教构成的，他们也同样如此。而且他们更差，这么多年的潜伏者培养，年龄大的潜伏者取代了老死的掌权人们。” “反抗联盟内部已经没有像神教背后的家族一样的人了，只有背负一代代被迫接受不同宗教信仰的激进派。他们除了蚕食元素神教，也互相使绊子，抢机会。只不过目前主要敌人没有消灭，他们才勉强维持着松散的联盟。” “你当时被迫接受的宗教是什么样子？” “我？是………” 不知不觉之中，天已变亮，这一夜没有袭击再发生。晨间的阳光照在瞌睡的奴隶身上，被照的地方逐渐升高的温度热醒了他。 他醒来的动作发出声音，打断了大明和马自立，两人才发觉一夜过去了。 奴隶换了个有影子的地方，继续歇着，等白天来和他换班的人。马自立和大明站起来，带着果实残骸去找县城法师和两个官员。 三人看到马自立的成果，又是恭维一番，欣喜之情难以言表。他们大概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马自立和大明都困了，没有打破他们的幻想，径直走回住所睡觉去了。 可是两人才睡了没多久，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和着急的喊叫声，惊醒了。 马自立还好，大明的脑袋像针扎一样。开门之后，是三个脸色焦急的人，正是不久前一脸欣喜的三人。大明想着这几人的变脸，有点想笑，但忍住了。 马自立皱着眉，精神还算可以，让三人讲来发生了什么。听完之后，马自立和大明都知道了。 原来是有昨晚的怪人在白天出现了，还不止一个。在县这一级是没有官方暴力武装的，调查官员和礼仪官员也只带了几个随从，没有护卫。 三人中唯一有点战斗能力的，就是县城法师了，他一手花苞盛放能哄的贵妇们丧失战斗力。 马自立和大明当即赶到了怪人出现的地方。此时，县里自发的民兵和一群奴隶正拿着棍棒和农具，与怪人们游斗着。但没什么效果。 第十三章凶手找到了 马自立和大明赶到时，现场有五个怪物，外形和昨天的差不太多。 它们挥舞着藤条打向包围着它们的人，人们边躲着藤条，边随着怪物的移动而移动包围圈。 许是自己手里的武器不很管用，民兵和奴隶们都没有攻击向怪人。由于他们人多，局面暂时还在僵持着。 但是在马自立和大明出现后，怪物们似乎不耐烦了，攻势突然变得猛烈起来。大嘴花怪人们的藤条挥舞的更加频繁迅速，其中一个怪人甚至多长出几根藤条来。 节奏突然地加快，让几个民兵和奴隶躲闪不及，被藤条打到，倒在了地上，挣扎着起身。 马自立当即双手贴合，往心口变身一拍，跑动过程中抽出软条变软刀，“潜伏者?异”套装变化完成，正式加入了战局。 马自立在加入后，对着几个大嘴花怪人快速的砍来砍去，将几个大嘴花怪人周围的人解放了出来。 但怪人的动作越加狂暴了，马自立也只是拖延住了四个，它们稍微比剩下的一个弱一些。 大明看着马自立的战斗，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他集中注意力，使用马自立教的易形术，腿部和手臂的肌肉变得发达了，爆发力变得更强大了，只有右手依然保留了一个茧。 但大明并不担心，因为这个茧在保留一段时间后，变得很硬。大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马自立顾及不到的怪人冲了过去。 这个怪人的藤条比别的多了不少，而且更加狂暴，不一会儿已经打倒了好几个人。如果不是它还用藤条束缚着被打倒的人，大明也可能会很快落败。 现在大明灵活地躲避着怪人的抽击，并且还能反击一下，用自己的右手锤回去。不过大明的锤击可能对双方都不痛不痒。 马自立稍微卖一下破绽，跳出和几个怪人的战圈。他蓄力下蹲，一个爆发冲刺，砍断了其中一个怪人。场面顿时轻松了许多，马自立又陆续砍断了两个怪人。 大明这一边对着的怪人似乎更狂暴了，甚至又生出几根新的藤条。大明被它挥舞的藤条逼退了几步，然后这个怪物拉着几个被捆住的人跑了。而此时马自立正跳起砍向身边最后一个怪人。 大明咬咬牙，在逃跑的怪人后面追了上去，这一跟就跟进了茂密的丛林了。 在丛林里，虽然怪物带着几个人，但它的速度似乎变得更快了。大明的视野因为被枝叶遮挡而变得狭小，幸好还能通过声音分辨怪人逃跑的方向。 追着追着，大明耳里怪物穿梭的声音消失了，只有自己经过繁密的枝叶草地的声音，四周也没有鸟类被惊飞，一股若有若无似香似臭的味道飘进大明鼻子里。 大明顺着气味走去，树木逐渐地稀疏了，草地也变得纤细草叶巨多。直到视野开阔处，大明脚下土地已是十分松软。 而大明眼前的土地变得十分泥泞，颜色偏黑，腐味很冲。在泥地上爬着几条交错的沟壑，沿着它们的轨迹往前，是一根根错结的根须。根须从泥地里连像一棵树，大明看着根须好像在攒动。 顺着树往上看，树叶也没有几片，多是秃树枝。在几个粗壮的枝干上，长着垂下的巨型花朵。大明看到这顿住了。 花朵下是被藤条绑缚的人！被抓的人都在下面，可是大嘴花怪人呢？ 大明左右看去，越发小心，忽地小腿一凉。 大明往下一看，是一条从泥地里伸出的藤条，大明的小腿被缠住了一只。 大明用力拽腿，没有拽动。重心一偏，大明被拉得摔倒了。接着大明就被从泥地上拉着滑行，一直来到了树下，和几个被抓的人做伴了。 大明的到来让泥地沸腾起来，一根根藤条从里面伸出推着其中一个被抓的人，推到了巨型花朵的下面。巨型花朵快速张开，将人头含了进去。 花朵随着咀嚼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大，把人整个包了进去。接着泥地里的根须肉眼可见的往下扎，花朵逐渐变硬，掉了下来，沉进了泥地里。 不一会儿，泥地泛起了气泡，气泡从多又大变到少又小后，从泥地里钻出了一个大嘴花怪人。大嘴花怪人从地里爬出来后，慢慢地朝着大明的来路走了。 看到这一幕，大明瞪大了双眼。这时大明头顶有一朵花也张开了，大明被脚下的藤条推着往上靠近了花朵。大明挣扎着把右手锤进了巨型花朵。 花朵不停的咀嚼着，泥地里的根须也跟着蠕动。大明渐渐觉得右手的茧被浸湿，感觉包裹着手的丝线变成了纸张，逐渐地软化，像是之前被热水烫了一样。 可是大明却没有感觉到疼痛，相反的，大明觉得右手挺舒服的，像春风般温柔，又似山泉般清凉。 但是花朵在逐渐变大，虽然比刚才的那朵长得慢多了，才从右手掌蔓延到手腕。大明警惕地往外抽着手，花朵和手腕处贴合紧密，里面有一股吸力，使得大明抽不出来。 大明用左手击打起花朵，花朵似乎并没有痛觉，一点张开的意思也没有。 大明捶打了一阵，喘着气放下了左手。这时他听见来路传来穿林打叶声，接着一句“低头”的高声传来。 大明听到马自立的声音，当即低头，接着他听到了又长又低的呜声，一阵劲风后，又是“咄”地一声，大明的右手轻松的垂下，带着一个花朵手套。 大明抬头看去，原来自己头顶那朵花的地方，插着马自立的金属软条，此时它是双刃剑的状态，剑柄还在颤动。是马自立将花朵打了下来。 大明左手一伸，抓住剑柄，用力将剑拔了出来，挥砍向缠着脚的藤条。藤条被砍后，害怕地抽走了，让大明陷入了泥泞。 而马自立此时已然赶到，在进入林中后，他又被一个大嘴花怪人阻拦了一点时间。但也幸好有这个怪人，马自立不费力地找到了这里。 看着大明挣扎着越陷越深，马自立提醒大明：“用易行术！” 大明焦急的心情瞬间拨云见日，他不再挣扎，集中注意力，催动易形术。 慢慢地，大明的一只腿变得纤细光滑，从泥里抽了出来，接着腿变回原来粗细，脚掌变成很大的蹼状。 利用同样的步骤，大明的双脚稳定地站在了泥沼之上。接着他没有停留，挥舞着左手的剑，砍断了旁边一个人身上的藤蔓。 大明把这个人丢到马自立那边，马自立接过了，把人放在了坚实的地面上。重复几次，除了一人，其他今天被抓的人都被救出来了。 之后大明走到了马自立身边，马自立并没有妄自走上前。在两人围着泥沼走了一圈后，那棵树似乎忍不住了，剩下几朵花纷纷掉落进入泥沼，密集的根须不断搅拌着。 不一会儿，跑出数个身形瘦弱的大嘴花怪人。马自立接过大明手里的剑，随手就砍翻了它们。 在跑出几个怪人后，食人树周围的泥沼变得更稀了，黑色也变淡了。马自立仔细闻了闻，又拿出世界石吸收了几个怪人的残骸。 马自立让大明去旁边捡一些枯树叶，在大明拿来一小堆后，把树叶放在了泥沼边。然后他一个响指搓出了火苗，点燃了树叶。 接着马自立手握着世界石，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一捏世界石，马自立吐出一口狂风。 呼呼呼呼… 泥沼瞬间着了大火，火势很快把食人树包围住了。这时那棵树开始抖动起来，根须也从泥沼中抽了出来，树干螺旋着转出一个很大的大嘴花怪人。 第十四章告一段落 新的大嘴花怪人体型比之前的都要大，四肢也更加粗壮，藤条的数目和长度近乎别的怪人四倍，混着泥浆飞舞，扑打着近身的火焰。 马自立着“潜伏者?异”套装，拿着剑冲过了火墙。他左右打了一阵，只砍掉了一些藤蔓，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大嘴花怪人有一些带着须的藤蔓，应该是之前的根，由扎进了泥沼里，一阵吸吮过后，怪人的藤条又恢复了很多。 但是马自立没有停下来，不知疲倦地砍着。 终于过了一会，泥沼变得很硬了，火势也逐渐变成了一个圆墙，向着外围扩散，把马自立和大嘴花怪人围在了里面。而这时怪人的根也没法再钻进土里，藤蔓也没有再生了。 马自立在砍掉了碍事的藤条后，卖出个破绽，后退几步，下蹲蓄力来了一次冲砍。 但是他的这次攻击，只给怪人的腰间添了一块大点的缺口。不过怪人变得更加手舞脚乱起来，攻击变得毫无目的性。 马自立见状，退得更远，在火墙边缘，重重地蹬了粗壮的树干一脚，弹向了怪人。这一击，马自立砍掉了怪人的一条上肢。 接着大明只见得马自立在火墙两点来回穿梭，带的火浪波动了几次，怪人的四肢被砍断，但头部依然在活动。 马自立举起剑，一个大力斩，将怪人头颅斩下。 马自立解除了套装，拿出世界石对着周围的火，将火焰收集进去后，又对着怪人的尸体。 怪人逐渐变作一个被**的男子，但在断口出没有大量的血液，只有一些渗出的汁液。 马自立仔细查看了这个人地面容，像是认出了他的身份，头稍稍一抬。随后他就走到大明这边，准备唤醒昏迷的人。 昏迷的人和昨晚的人一样，被怪人尖刺扎进皮肤，注入了一定的致人昏迷的物质。马自立认为这种物质并没有毒性，但会让人陷入深度睡眠。 所以他打算用巨大的刺激，来唤醒昏迷的人。首先是剧烈的摇晃停下，昏迷的人身体有了一定的动作，见有效果，马自立又重复了一遍。 等昏迷的人醒了之后，马自立和大明带着他们离开了，马自立还提着怪人恢复人身后的头颅。 在带人回到县城后，马自立受到了县城法师和两位官员亲切的接待，大明受到了抵抗怪人的民兵们的热烈欢迎。 在辨认后，县城法师和调查官员都确定，马自立拿回的人头是失踪的财政官员。 马自立将财政官员是异变的怪人，其他失踪的人都是被他抓的，没有找回的人都被他变成了小的怪人。 而且这些普通怪人死后，也变不回人形了，会变成碎裂的大果实。 听完马自立的说法。县城法师是三人里最轻松的，他并不关心财政官员下场如何，只要和自己没关系就行，另外只要不会再有失踪，失踪的奴隶也无足轻重，再继续培养就是了。 礼仪官员也松了口气，他现在只需要到临近的其他花城多借几个奴隶，自己的事情就好办了。 而调查官员却很苦恼。虽然结果已经出来，但他还需要上报，这报告怎么说？ 一个好端端的财政官员，变成了这么个玩意儿，总不可能他自己就突然想变了就变了。怎么变成怪物的？是不是背后有人把他变成这样的？马上教皇的队伍就要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比如袭击教皇？ 这些一问三不知，上面怎么看自己啊。这又不是自由放任的无法地带，每天总会发生叛教者或者异端的袭击，自己只要推脱一句“是邪恶的异教徒用恶魔的手法，把我们可怜的财政官变成了攻击人的怪物。 这可是临近潜龙领的花园领啊，从中心省城的军卫一天之内就能赶到，竟然有这种事发生。说出去，上面怎么可能信啊。 调查官在另外两人走了之后，依然缠上了马自立。他希望马自立能多给点消息，实在不行留一些说明的书信，让自己好交差。 马自立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但是他让调查官跟着自己和大明，一起去蜜之都。 调查官一喜，回去准备了。 而大明则被马自立安排去休息了。被打断了睡眠，又经历了一场战斗，大明确实特别累了，他很快就睡着了。 而马自立则去参加了县城法师和礼仪官给他和调查官的送别宴。在推杯换盏之后，马自立和调查官也都去休息了一会儿。 在大明醒了后，已是午后，在马自立的等待下，他吃了送来的已经有些凉了的午餐。而他在吃饭时，看着自己右手，发现原来的茧变样了。颜色和外形都变了，变得像个荷尖形的花苞，由花苞底偏深紫色渐变到荷尖为白色。 就连那种被丝线缠着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布或者皮包裹的感觉，同时还伴随着有血液通过的鼓胀感觉，像是有一个第二心脏在一跳一跳。 马自立在醒了之后，来找大明，得知大明的异样后，反而并不是很担心。 马自立告诉大明，自己开发“潜伏者”套装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感觉，那种好像存在第二个心脏的感觉。 如果大明能够熟悉和利用，没准可以开发出和马自立类似的套装。于是大明就询问起马自立相关的细节。 马自立给大明讲了自己在被公子望救过来后的事。据公子望对马自立说，在马自立从无意识的异变状态退出后，心脏被自残破坏的不成样子。 公子望用世界石没庞大的能量修复了他的心脏。而在马自立的精神重新正常后，就很快感受到了心脏处的不同。 经过和公子望的合作研究，他们认为是在马自立失控时候的另外的意识和世界石修复心脏的巨大能量，一起作用形成的现象。 而实际上易形术也是早期先借助世界石来进行开发的。易形术的效果一般都是物质的形变与转换，这些无疑都需要能量。 普通的身体易容增高，是在原有的基础进行复制或扩容，几乎不进行物质改变，这只需要培养过程借助世界石就够了。 马自立利用获得的巨大能量构成核心，以此来完成失控的转移，使得他能够进行能覆盖全身的物质转换易形。正是这样，他才能开发出“潜伏者”套装。 因为大明也掌握了易形术，同时右手经受过几次异变怪物的感染，还有一次世界石长时间的接触，能量应该是足够了。此时可能大明的右手也已经有了能量核心，同时第二心脏也代表，额外的意识已经诞生并存在了右手。 他认为大明也可以做到自己做到的事情，现在大明可能只欠缺一个时机。所以马自立当即决定带着大明出发，在路上没准会遇到野兽什么的，可以用来锻炼大明，激发出来大明对应的套装。 之后大明和马自立以及调查官三人，在县城法师和礼仪官的送别下，向蜜之都出发了。 而在路上，大明也渐渐了解了这一位调查官。 第十五章 在这个大陆上，联合王国是由有着一定自治权力的领组成的。有一些领，如今已经没有把握实权的领主了，在这些领里，军队是由领大主教把持的，比如潜龙领、花园领。 在这种地方，政界与神教之间关系密切，已经几乎不分彼此。领的大主教是上层任命，和上任推荐相结合产生。 省级也是如此，县城方面本来是有县长的。但是在这些领，县城法师比县长更有实权。 这些领没有领主，是当年第一代联合国王姬和做的。当时用进贡的原因取缔了很多领主，甚至杀死了一部分。 马自立给大明分析说，这是当时的国王想要更加集权，把联邦的王国变成真正的统一。然而他失败了，或者他成功了一部分。 在进行了几个领的整治后，姬和突然地去世了。继承位置的二世，并没有能力像他一样，甚至最后还投进了元素神教的怀抱。 这几乎将姬和的努力全部化作果实，被元素神教轻松摘取，变作了元素神教的公共势力范围。 而还有自治权力更大的领，领主其实都是元素神教背后的众多家族，比如如姚家的三晋领，楚家吴越领，姜家的齐鲁领。 这些地方的军队是由领主把持，行政和神教的的职位是家族出身或与家族交好的人出任。 邢玉森，和马自立大明同行的调查官，就是三晋领下的家族出身，算是姚家的附庸。 邢玉森在魔法的学习方面并不擅长，所以不受家族重视，只把他打发到花园领做个小官，任他自生自灭。 但他很是庆幸，能到花园领做个小官。花园领和潜龙领这一类，由于地理位置或者税收价值等因素，他们的问题都会是神教内部和谐商议的。 由于默契般的一起重视，在省城的军队，很快就能到达领的任意一个县城。所以这样的领治安极佳，很难有重大案件发生。 这导致邢玉森所在的刑侦部门只有他一人，即搜捕与巡查官员，简称搜查官。 潜龙领还好一些，类似邢玉森的部门，还有多一些的人，来处理比较多的纠纷。发生纠纷的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有护卫，为了调解和控制需要一定的人力。 而花园领这样的地方，除了财政官员因为收税可能多一些，其他都由领大主教控制，再有身份的人，也就是经商的人，他们也大都安分。 这也使得财政官员的失踪在大家看来，应该不会是被杀害或是绑架了。只需要派一下搜查官邢玉森去看看就行了，没准过几天失踪的人就找到了。 所以他们在邢玉森的身边，连几个护卫的军卫都没派。所以邢玉森对马自立的出手相助很是感激，同时也对调查结果感到不安。 一方面这次的问题，自己没有能力解决，马自立能帮忙就已经很好了。 另一方面，自己巡查的辖区出现了这么大的案件，不光要被问责，还有担忧以前和谐的花园领，未来不会再平静了。 作为家族出身，邢玉森还是有些见识的。在他看来，那天的怪人明显是有人进行了非法的魔法实验，以致财政官员落得如此下场。 可是这种事情，往往会发生在有领主的领夹在中间的无法地带。 无法地带是早期一些相对较小的领，基本是夹在几个大领主的领地中间的。在姬和清理一些领的同时，这些小领也被旁边的大领主借名清理。 但他们并没有名义上的控制这些地方，基本采取自由放任的方式，除了会用赏金雇佣猎手来搜捕悬赏的特定人物。这使得这些地方成为了犯罪的天堂，众多的叛族者叛教者都逃到了这里。 邢玉森知道无法地带的名字就是这些人带来的。这些人大都不是遵纪守法的好人，有连环杀人只为取乐的，有出卖家族利益被驱逐的，有抢劫神教财产，有的为了追求力量进行活体实验…… 邢玉森还大明讲了自己一个表弟被抓进无法地带的故事。 邢玉森的表弟叫燕玉林，在家排行第六，又称燕小六，他的爷爷是邢玉森的七舅姥爷。 燕小六不学无术，能力较之邢玉森仍有许多不足。这使得他连家族托关系都懒得做了，直接当养个闲人，给几个身份高点的纨绔当跟班。 这些纨绔大都家境很好，家里比邢家燕家好上不少，但是又占据要职，不敢把不成器的后代撒出去。于是纨绔们除了整天游手好闲，就是疯狂幻想一飞冲天。 他们可跟深闺或者庄园的贵族们不一样，情爱诗词统统不是他们喜欢的，他们偏爱紧张刺激的华丽冒险。 雇佣的流浪猎手或者神教猎手们的那些故事，是他们的最爱。神教猎手可能学习魔法还算轻松，但流浪猎手大都学习魔法十分吃力，就像他们这些豪门废柴一样。 然而他们都可以用强打的身体素质和附魔的武器，与无法地带的人进行搜捕。这使得这些魔法学习能力不强的人们对他们十分向往。 一次燕小六跟班的纨绔就不顾护卫的反对，到达了无法地带的边缘，想要亲眼看看流浪猎手的风采。 流浪猎手没见到，一个培养魔法生物的恶魔法师倒是见到了。燕小六不幸在纨绔逃跑过程中后被抓了。 魔是大陆上对魔法研究登峰造极，魔法应用如臂使指的一类人的称谓。对于被元素神教通缉的法师，都会被神教称为恶魔法师。恶魔法师则指通过邪恶手段窃取神的力量来进行施法的法师。 民间对他们的称呼就很多了，黑巫师，邪法什么的都有。抓燕小六的这个是个比较稀有的恶魔法师。 在神教和大家族对魔法的研究中，主要分为咒语类，药剂类和生物类。生物类是研究者最少的一类，魔法生物的交流困难是最大的问题，阻碍了这类研究的发展。 最常见的魔法生物还是飞马，而这个常见也只是相对其他魔法生物而言。大明从潜龙城到现在，也就看到马自立有。 而肉食魔法生物，不仅难以驯服，而且驯服过后会丧失野性，攻击力大减。 所以培养魔法生物的法师极为罕见。不幸的燕小六幸运地遇见了稀有的这位法师，法师高兴地把他抓了。 虽然稀有，但是这类法师并不受待见。他们需要做大量的生物实验，才能得到一些成果。而很多实验需要活人参与，这是神教和家族明面上难以接受的。 这类法师理所当然地会被驱逐到无法地带，或被通缉，或被流浪猎手狙杀。 燕小六很不幸。在他被抓后，很快跟着被囚禁的人带到了实验场地。场地里很多池子养着蜘蛛蜈蚣蛇之类的。 燕小六也很幸运。在他快要被投进池子里的时候，实验场地被人闯了进来。 邢玉森至今仍能记得燕小六给他讲述这段情节时激动的神态，因为燕小六讲了不止一遍。 “当时我离养着很多毒虫的池子只有那么一丢丢距离，在下一刻我就要被扔进去了。可是就在那危急时刻，一伙流浪猎手闯了进来，打断了恶魔法师。” “我记得他们踹门进来时的样子，五个身影，其中一个背着箭囊手持短弩的小胖子，就吸引了我一半视线。” “五个身影里，一只长脸狒狒先冲了进来，它一边边灵活跳来跳去，一边扔着红色番茄和鸡蛋。我是那时才知道没人吃的番茄，还有这种功能。” “这只狒狒的行为实在嘲讽极了，恶魔法师被气坏了，他打开了几个成品的箱子，招出了几个半人高的蜘蛛，一个蛇尾人身的怪物和一个蒙面的矮子。” “双方的战斗瞬间爆发起来……” 第十六章猎杀黑暗，打击罪恶 “只见那狒狒在蜘蛛冲来后，丝毫不慌，左闪右突，十分灵活，不时还发出‘诶嘿，诶嘿，诶嘿嘿嘿嘿’的声音。” “在破开的墙壁，还有一人随狒狒冲了进来，他看上去十分瘦弱。他身披鳄鱼纹皮甲，脚踩布底草网鞋，手持无柄宽刃钺。只见他一只手把钺旋起来，划出一个个刀花，将冲上前来的蜘蛛**。” “又有一人，稍微胖些，身裹黑底红桃步衣，脚着骨质铁钉鞋，一手带蛛咬钳，一手腕系钢丝绳，在空中荡来荡去。在他荡到离地面近时，总会用钳咬断几条蛇或者蜘蛛腿；在他荡到高处时，他又合上钳子，从怀里拿出药剂瓶甩出，砸到地上爆溅出去，可能毒死或炸死了了那一片的虫蛇。” “在小胖子旁边，一清冷瘦高女子身穿蓝色云纹法袍，手握长紫木法杖，头戴镶珠镂银冠。她口中念念有词，招出几个旋风，吹飞了靠近自己，小胖子和燕小六的虫蛇，挡住了蛇尾人身怪。” “而最后一人，小胖子，他身着蓝色皮衣裤，带着墨色眼镜，肩披短红披风，脚穿黑筒靴，背带不知装了什么的箭囊，手持一把破魔弩。他在其他人牵制了敌人的时候，盯上了那个恶魔法师。” “他气沉一口，脚下生出一朵四瓣光花，就地一滚，便失去踪影。等我在看见他时，他已到了恶魔法师不远，破魔弩指着恶魔法师射出一发光箭。” “恶魔法师吃痛，双手吃多节魔法矛，往上一指招出一发旗子，插到了小胖子身边。” “小胖子又是就地一滚，躲过旗子的同时，再次隐去了身形，等我看到他时，他离恶魔法师更近了，又从**射出一发光箭到恶魔法师身上。” “恶魔法师低喝一声，周身浮现一个金色薄盾，长矛往旗子一指，身体与长矛往旗子飞过去，而小胖子就在长矛指向的路线上。” “小胖子不慌不忙，射出一发更大的光箭，后坐力使他后仰了很大幅度，而朝他飞来的恶魔法师被击退，钉在了后面的墙上。” “恶魔法师被钉在墙上后，有短暂的时间没有动弹。等他能动了之后，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往自己身边一砸，溅出一朵绿色水花，飘出一股刺鼻气体。” “房间内的所有魔法生物，都发狂地离恶魔法师远去。这些蛇虫在几位猎手面前，如同浪潮一样，冲着外面的方向涌了过来。” “遇到这种困难，几个猎手也只能面对，他们很快就凑到了一起，并且把我和几个幸存的囚徒，也拉了过去。” “之后，那个身穿蓝色法袍的女子，她把紫木法杖往地上重重一杵，松手之后法杖立住了。在她双手一合后，高唱出一声‘啊～～～’。” “顿时，以女子为中心，鼓起一阵持续的暖暖的风，往周围吹去。这些风在经过我们时，非常轻柔，但遇到朝我们来的虫蛇时，又将它们快速地击退了。于是跑动的虫蛇，围着风圈形成了一个圆，往外跑了。” “这些虫蛇的冲击，给恶魔法师带来了宝贵的喘息机会。借助这个机会，他从刚才被钉在墙上的晕眩中恢复了过来。” “恢复过来后，眼见虫蛇走光，暖风也停止了，恶魔法师毫不迟疑，用长矛在地面一撑。借助弹力和自己的弹跳，恶魔法师跃向高处，朝着围在一起的众人跳去。” “在空中他调整了长矛，将长矛刺向地面，并在落地时把长矛插在了地上，引起地面的巨大震动。” “在强烈震动的同时，地面也在不停起伏，在众人周围快速升起一道岩土圆墙。” “而我看到在那恶魔法师还未落地时，那个小胖子就已经嘭地一声不见了，只留下原地一些金色的光点，光点慢慢地消失了。” “而对于剩下的人来说，在恶魔法师落地后，冲击波和震动使得我们非常难受，我感觉自己当时耳孔流血了。” “在震动结束后，二人高的岩土围墙变成了很多的土块，掉落融入大地了。这时我已经无法说话，动弹不得了。而我旁边剩下的那几个猎手，他们也倒在地上，虽说状态比我好不少，但是也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了在圆墙散去后，外面还有一人，就是刚刚消失的小胖子，他还在站着，他还能战斗。我的希望重燃了。” “恶魔法师也没管我们倒在地上这些人，径直朝剩下的小胖子冲了过去。那位瘦高女子勉强扶着法杖，站了起来。她看向天空，举起法杖，在白亮的天上，招出了道道星光，灌注到我们身上。” “我当即就觉得自己能站起来了，可是旁边几人也就坐了起来，看上去没有我恢复的好。” “感谢过后，我在一边提心吊胆地观战，一边向救命的几人询问。通过交流，我才知道那个小胖子叫乌兹。” “乌兹在恶魔法师冲来的路上，就不停地在游动中射出道道光箭，而在星光落下后，他游动速度和射箭速度都加快了。” “恶魔法师，还是没有打到他一次。他最后的一次攻击，是把长矛投向了乌兹，长矛后连着锁链，在长矛到达最远处他就收回了。可是这被乌兹轻松一个滚翻躲掉了。” “之后，在乌兹不停地闪躲和攻击中，恶魔法师倒下了。直到倒下，恶魔法师的法袍都没有破损，可能都没起到防护作用。” “啊，我当时真是激动得不得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他们送我离开回到安全地带时，我也只是对他们竖了个大拇指。” “他们每人也给我回了一个，狒狒则抱着乌兹朝我呲牙笑了一下。” 邢玉森讲完燕小六的自述后，已是很晚的时候，他体力还不如大明。马自立选择休息了半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到达蜜之都。 进城后，邢玉森因为回去复命别了马自立两人，走前还请求了马自立，希望他在自己上司问起时能帮忙说几句话。 马自立也没拒绝，带着大明来到了蜜之都神教的接待处。拿出身份证明后，接待人员很快先带他们到了住处。之后就有人专门去上报领大主教了。 大明和马自立单独待在一起，终于能问起邢玉森讲的故事相关的问题了。 马自立一一解答。大明从而知晓了一些邢玉森也不太了解的事情。 比如无法地带的几个大型组织，竟是背后有家族资助的。他们在能吸引一部分势单力薄的通缉犯，让他们都有一个可知的去处，也能帮这些家族，做一些见不得人的活计。 比如魔法的几个主流研究类别。马自立自己是咒语类的战斗魔法专精，他队伍里的巫医精通药剂学，至于生物类，马自立说研究这类除了大型动物驯兽师，基本就没几个见得光的。 大明对那几个猎手很感兴趣。马自立也着重讲了一下。这几个猎手，从人员和武器配置上应当是神教的猎手。 能被猎手用来和恶魔法师战斗的武器，大都会铭刻魔法咒语，有的是增强锋利度的咒语，有的是增强魔法威力的咒语，有的是可以绕过防护装备直接伤害到人的咒语。 这些武器或者防护装备，都是有专门的人收集材料，冶炼铸造，铭刻咒语的。流浪猎手很难获得特别好的。 “我也算是专精这样的方向。我的这个金属腰带，就铭刻了不少咒语，而我的套装本身就是魔法能量的具现化，在保证坚固的同时，也能避免许多魔法伤害。”马自立对大明说道。 “不过，我不是很确定，套装能不能挡住乌兹那种破魔弩射出的光箭。当然，在我来时听说乌兹已经不再做猎手了，我应该不用担心这个。”马自立严谨地说。 马自立不停地给大明传授这种知识，并希望大明能得到启发，早些开发出和自己类似的套装，就不用再手裹着一个碍眼的花苞了。 而接待人员的回来，带来了一位想要见马自立的人。 第十七章命案 来见马自立的人，是花园领领大主教派来的管家。领大主教邀请马自立去家中赴午宴，并且允许了大明陪同。 马自立接受了邀请，带着大明随着管家到了领大主教的宅中。 到了这里，大明几乎不眨眼的看着宅院。他只是在潜龙城待了半天多，没进过罗伯特的家里，不知道大主教的庭院是什么样子。 但和自己与老师一起住的小院比起来，这里的一间房子还要更大一些。 过了会客室，两人坐了一会，管家已请来了主人，领大主教。马自立与他互相介绍了一番，攀谈起来。 大明从两个人的谈话中，得知了这位领大主教名叫项青，是出身楚氏家族的，如今已经快六十岁了。 大明记得，马自立讲过有几个大的几个领主家族，其中就有楚氏。楚氏有项，熊，屈三姓。项青，在有些时候也被人称作楚青。 而能与楚氏相提并论的还有姚、姜二氏。姚氏有娄、嬴、姚三姓，前两姓一般不会改称姚；姜氏有田、鱼（于）、姜三姓，前两姓也不会改称姜。 而在席间的另一位主教，蜜之都的省主教，在花园领权力仅次于项青之下的男子，正是出身姚氏家族的，名为嬴季阳。 嬴季阳与马自立年龄相当，如果项青意外死于任上，他是可以暂时接替领大主教权力的。 席间另有一妇人，约么三四十岁，坐在项青的身旁，是项青的夫人。 项青介绍她名为冯昭，可大明觉得她看马自立的眼神像是认识他一样。接着大明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他索性就在用餐的同时观察着冯昭。 在马自立与项青谈论大明和耳时，她低垂着眼睛，筷子轻柔地夹起餐盘里的菜，又舍不得吃掉，放了下去。 在马自立与项青讨论马自立以前的老师罗福时，她的鼻尖耸动，筷子忽地重了起来，表情看上去，应该是刚刚夹起的肉嚼起来塞到牙了。 而就在马自立和项青谈到来时路上遇到的怪物时，她停住了进食，还和嬴季阳对视了一眼。 在项青和马自立谈起花园领的富饶和事物的繁重时，她已经慢慢起身，告知项青一声，离席而去。 项青也只是稍稍挥挥手，算是知道了。 接着嬴季阳也借故离开，项青也没有留他，只剩下大明一人，听着两人已经变得客套空洞的谈话。 两人又像模像样地谈了一会儿。许是终于看到大明有些无聊了，项青邀请两人去参观一下自家宅院里的蜂巢，看点实际的东西。 项青院中的蜂巢，是蜜之都城里最大的一个，也是产量最高的。这不仅是因为这个蜂巢投入高修的大，也是因为项青对蜜蜂之类有独到的研究，且有人力物力可以建造出来。 不然那些神教高层也不会让他长期在花园领做大主教。经项青改良的蜂巢，在近些年来，将原本停滞增长的蜂蜜产量再次提高，并且品质更好了。 靠近蜂巢后，大明惊讶地看着这个奇特的圆柱形房子。房子上下部分的半径小一些，中间部分的半径大一些，除了留有两人宽偏高些的门外，蜂房的墙体密密麻麻的全是孔洞，一直有蜜蜂在进进出出。 随项青走进蜂房，大明发现里面的空间不是很大。这座大概五人高的房子，在里面也只留有一人高的空间。 在房间的地面挖出了一个池子，从房顶渗出的蜂蜜挥会滴落在里面，从墙体移下的蜂蜜也会流动到里面。 在池子边缘，一个身着网纱的人，正在从池子里舀出蜂蜜，倒入木桶中。项青打断了他的工作，让他准备一点蜂蜜来给马自立尝尝。 但就在这时，项青的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对着项青耳语了几句。 项青点了点头，挥退了管家，和马自立告罪一声，命令了那个舀蜂蜜的奴隶，让他给马自立尝尝蜂蜜，就离去了。 奴隶走到附近装满蜂蜜的桶边，取来一柄木勺交给了马自立。马自立直接又把勺子给了大明。 大明没有推辞，接过勺子。从一个已经有半桶蜂蜜的桶里，大明舀了半勺，从桶里拉出粘稠的线。往池子里面看，蜂蜜整体称金黄色，但大明舀的这一桶蜂蜜却是接近透明的。 舌尖轻舔，甜涩的感觉蔓延开来，让大明有点想要喝水。 而旁边马自立已经在问着奴隶，过滤蜂蜜的装置在房子的哪个位置，沉下来蜂蜜流通的管道是什么结构，会不会有蜜蜂能通过，蜜蜂的攻击性强不强，网纱能不能起到防护的作用。 奴隶才回答到一半，项青的管家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问答。 大明舔舔嘴唇，放下了勺子，仔细听着。原来是项青有急事找马自立帮忙。 马自立当即带着大明随管家离开了。 两人随管家来到了项青家后院的主厅门口。但是管家行了个礼离开了，连门都没帮忙推开。 马自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皱着眉头推开了门。 大明不知道马自立为什么皱眉，只看到在马自立推开门后，快速地走了进去。 大明也好奇地朝门里一看，原来请他们前来的项青，现在竟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马自立蹲下把项青翻了过来，手指一探，没有呼吸；轻压动脉，没有脉搏；翻开眼皮，瞳孔涣散。 “他应是死了一会儿了。”马自立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好像又担心项青只是假死，于是拿出了世界石，握着项青的手念念有词。最后还是确信了，项青已经死去。 接着他又检查起项青的身体，希望找出一些线索。他在其他部位没有发现，只从项青的后颈发现一处肿起的红点，疑似被带毒的针刺了。 马自立使劲挤了挤红点，红点处露出一根刺，手指很难夹出来。马自立一手挤着，一手掏出金属腰带一甩，腰带从中劈开，变作一个窄头镊子，夹住了那根刺。 马自立小心地带出了那根刺。刺是蜂刺，有一食指长。马自立三指轻压几下蜂刺，发现它硬度也不低。 就在大明还待蹲下，看看马自立拿给他的蜂刺是什么样子，门外响起来跑动声。他往回一望，门口已是被庄园的护卫堵住了。 马自立站了起来，把大明挡在了后面，锐利的眼神直射向护卫后面的管家。 “就是他们，不要把他们放跑了！”大明只觉管家尖锐的声音十分刺耳，护卫也都看见马自立手里拿着一根刺。 “夫人，您可来了。老爷遭了这俩贼人的毒手了！”席间离去的冯昭出现了，管家凑上去大声哭诉。 “这人是打入神教的奸细，借身份谋害大主教，大主教已被他害了。请诸位捉拿贼人！”冯昭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护卫们得了冯昭的命令，迅速冲进了门里，把马自立和大明包围住了，持长棍指着两人，缓慢地绕着圈。 这时嬴季阳也来到了现场，从管家处得知了此事，也大喊着要捉拿马自立大明两人。 护卫们听到嬴季阳的喊话，纷纷动手。 大明眼前一花，马自立已然动手，腰带变作的镊子一甩变作锋利的短剑。几个剑花，就令护卫们的长棍断作两节，众人惊恐地松开手令短棍根根掉落，管家直接吓得逃跑了。 就在这时，人群后观战的嬴季阳出手了。 第十八章凭什么？ 嬴季阳朝地面跺了一脚，身形被弹起，像是饿虎扑食。他在空中伸出一掌，打出了一道空气波，冲着马自立拍去。 眼见来不及躲避，马自立同样一掌伸出，打出了一道空气波，与嬴季阳打来的对冲。 在两道空气波相撞后，产生了很大的声音。加上余波，周围的护卫被震晕了，纷纷倒在地上。而大明的耳朵也是嗡嗡作响，冯昭却是一点事也没有。 马自立后撤一步，卸掉力，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从刚才的对波来看，嬴季阳的实力能和他纠缠一阵而不败。 而马自立以前的确与冯昭相识，清楚冯昭并非等闲之辈。大明在她的手里，恐怕撑不过几个回合。 因此他认为，在动手吃亏的情况下，应当采取动口的方式。 “杀死项青的人就是你吧。”马自立看向冯昭说道。马自立确实很早就认识他了。 在反抗联盟的训练营里，当时她十分刻苦坚强，是令马自立敬佩的人；被投放出来后，两人都被选进了罗福的进修班里，她更加努力，和自己同样的优秀。 马自立本以为冯昭不会说话，直接要动手，不给喘息的机会。，马自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神经一直紧绷，没想到她开口说话了。 “没错，是我。”冯昭的语气很是得意，“这个老头子是我杀的。” 听着冯昭的话，嬴季阳没有再次出手，保持着进攻的准备动作。 马自立心中一松，用这拖延出的时间想着办法。 与此同时，冯昭却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是啊，我早就想杀掉他了。你，马自立，你是知道的对不对，我当年是多么出众，和你一样出众。” “可是那群偏心的老头都不选我，选了罗伯特那么个废物去潜龙城做主教，只因为我是个女人！” “当然了，可能不止因为我是女人。毕竟姚家的女人也是有被选做省城主教的，可那也只是姚家，不是我这个平民。就像那个耳和你一样厉害，不还是到个小县城待到现在。” “可是，凭什么呢？” “因为老师的关系，因为男尊女卑，罗伯特那个废物，轻而易举地拿到我拼命也得不到的位置；因为家族的关系，因为利益的平衡，一个只会养蜜蜂的项青就能做花园领大主教几十年！” “而我，当年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却最终只能被逼着嫁给这个，比我大二十岁的人。凭什么？！就凭他是楚家的人？” “那是多么令人痛苦，多么令人绝望啊。在流浪的时候，我为了不被饿死，和贵人们遗弃的狗抢饭吃；在潜伏者训练营的时候，为了不变成一个怪物，所以我压抑情绪，克制欲望，伪装信仰；从训练营出来，被神教的人授予魔法，为了能脱离原来的组织掌控，不必提心吊胆，过自由的幸福日子，我好好地表现，我加倍地练习。” “可是，这一切有用吗？没有用处。就几个人几句话的事，我就失去了追逐自由的资格，被迫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这凭什么？”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所有的忍耐和努力是那么的不值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少数的人统治着大多数，弱者的命运由强者一言而决。” “我就觉得，把那个怪物释放出来也好，总好过被这个世界折磨蜂疯掉。你应该知道的吧，世界石的影响。他们忽悠信徒的所谓的神，没有救赎我，是那个怪物给了我机会。” “我在嫁给项青的时候，它就出来了，它是我心中的绝望，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愤怒，是对这些人造神明的憎恶！神？呵，神。” 这时，冯昭已经变成一只黄蜂怪人。但令马自立和大明惊讶的是，她并没有失去自己的意识。 “很奇怪吗？那个怪物和我本就是一体，它现在由我主导。多亏了季阳啊，出身姚氏的他，不仅拥有解决世界石异变的方法，还给了我新的希望，让我有了继续活着的勇气。” “我们第一眼就相爱了。他拥有着姚氏男子一贯的品格，愿意做我背后的男人。多好的男人，多么令人向往的家族啊。”冯昭轻声慢语。 接着她的声音骤然激动。 “本来，我们是不打算现在就杀死项青的。我们比他年轻多了，只要等他老死，花园领就是我和季阳说了算。可是，你的出现，让我们等不了了。” “你的身份，实在太好了。一个打入神教内部的奸细，为了报复墨非的被捕和判决，蓄意杀害神教的领大主教。还算合理，不是吗？” “而现在，为了给项青报仇，为了给神教一个交代，请你去死吧！”说着冯昭抽出一根蜂刺长剑，攻向了马自立。 马自立见那长剑和蛰死项青的蜂刺很像，不敢硬接，召出“潜伏者”套装，将金属腰带变作长剑，与冯昭对抗起来。 而嬴季阳暂时没有帮忙，盯着大明，大明紧张地看着马自立的战斗。 冯昭与马自立缠斗许久，不时说着嘲讽的话语，但她究竟是差了一些。这些年大概只有嬴季阳能给她陪练，马自立是经常与人战斗，经验力量都胜过她。 嬴季阳见冯昭处于下风，竟也变成和冯昭差不多的黄蜂怪人，三人战成一团。 大明没有与马自立类似的套装，一个回合就可能被打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马自立被两人的默契配合打得慢慢后退，但还是硬撑着。嬴季阳见久久不能拿下马自立，寻出个空档，硬吃马自立一剑，刺向了刚要远离一些的大明。 大明只做了右手的抵挡动作，便被快速地刺中了，右手的花苞。大明右手的第二心跳停了一拍，接着极速跳动，发胀的蛰痛让大明差点晕了过去。 马自立加了一把力，逼退了冯昭，担忧地跳到大明身边。 “别担心。”嬴季阳开口笑着说，“不是杀死项青的毒。夫人觉得那个耳是和她一样的可怜人，不让我杀了耳寄予厚望的年轻人。” “不过，不杀你，你也要吃点苦头。”嬴季阳指着大明，“看到我这个样子了吗，这是我接受夫人的感染获得的能力。而你，也可以拥有，不过你可能会失去原来的意识，成为我们的傀儡。” 大明疼得说不出话来，看了马自立一眼，晕了过去。 马自立怒哼一声，朝嬴季阳攻了过去，三人再次战成一团。在愤怒加持下，马自立以一敌二暂时压制两人。 “你是凭什么觉得得到罗伯特的位置就能脱离组织，获得自由？”马自立在攻击间隙，还不忘刺激冯昭，试图找出破绽，解决两人中的一个。 “哦，收起你那阴险可笑的心思吧。”冯昭像是被马自立逗笑了，“只要我在神教有了高的职位和权力，反抗联盟还敢找我吗？当年那个爬到教皇候选的人可是抓了不少人啊。” “只要你死了，谁会相信我曾经是个奸细呢，况且还有姚家的季阳给我作保。”冯昭不慌不乱，配合嬴季阳开始慢慢在战斗中掌握主动。 而刚疼晕的大明，很快就又疼醒了过来。感受着右手随心跳不停的胀痛，大明模糊地看到三人战斗的动作变得极慢，甚至完全停止。同时在他心里，一股诡异的绝望和愤怒蔓延开来。 第十九章何谓大明 在这近乎静止的时间里，大明因诡异的绝望和愤怒，各种想法层出不穷。 他想到自己的老师耳。听马自立的评价不似作伪，那么老师应该是怀才不遇，发配一隅。 同样能力的马自立做到了教皇护卫队长；不如他的罗伯特，如今是潜龙城的主教。 他又想到马自立经历过的痛苦，想到冯昭惨痛的过往。出身罪族，身不由己，摆脱了被奴役的命运，却还要进入新的牢笼，为反抗联盟所利用。 他又想到小家族出身的邢玉森，可以凭关系安排搜查官的职位；想到大家族的项青和嬴季阳，可以做领的大主教和主教。 他又想到了无法地带，被随意丢下的燕玉林；想到因世界石异变的几个怪人；想到花城再也回不去的几个奴隶。 他又想到自己的右手一直受伤，不得已用了世界石，承担了异变的风险。 “现在这只手，又被毒刺扎了。看项青的下场，大概自己也要死了吧。” “是啊，就这样吧。没什么可追求的，因为努力不会有回报；没什么可抗争的，因为昂起来的头颅会被压下；没什么可留恋的，因为众多的未曾得到就已失去。” “是啊，就这样吧。就这样默默地…嘶，真疼。” 大明意识到了右手的疼痛，中断了第一阶段的想法，这段消极的感觉让他想起在山洞里醒来时候的自我怀疑。 这让他十分警醒，觉得这可能又是世界石的影响，应当予以抵抗。想一想当时自己是怎么阻止了自己寻死的，决定试一试。 “那么，我是谁？” “我是大明。我是老师耳的徒弟，是马自立的师侄，是我没见过面父母的儿子，可能还是我未来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这些都是我，我对此深信不疑。如果…不对，没有效果，消除绝望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对绝望。” “我应该问，如果不死的话，我活着要干什么？”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娶妻生子，可是我从未见过父母，我想要活下去，去见我的父母，至少要了解自己的身世。我活着要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还有马自立，他坚韧的品格令我敬佩，他乐观的心态值得我去学习，他的倾囊相授令我感激。我想要不辜负他的教导，努力地变成和他一样强的人。我活着要拥有强者之心和强者的实力。” “还有老师耳，他待在小县城近二十年，倾心养育，我不能辜负他的期许。” 大明想起小时候问过老师的一个问题。 “老师，我为什么叫大明呀？” “大是广、阔，明是光亮、通晓。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给这个广袤无垠的世界，给这些饱受愚弄的人们，带来照进黑暗的光明，带来戳穿谎言的真相。” “是了！”大明一时忘记了疼痛。 “这些限制老师和冯昭的规则，我要去打破；这些利用马自立和冯昭的组织，我要去摧毁；这些压迫奴隶的家族和神教，我要去推翻；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我要去改变！” 在时间流速依旧没有恢复的情况下，大明的右手的心跳明显加快了，频繁的疼痛让他麻木，大明看着右手，耳中只剩下一种心跳声。 这时，大明有一种感觉，自己如果和右手说话，它会回应自己。 “请你，帮助我吧。” 大明右手的麻木瞬间退去，疼痛也短暂消退。接着大明就感到了剥皮的疼痛。 右手的花苞，开放了。 随着花瓣的张开，露出了大明血红的右手，而大明的右手又快速的愈合了，取代疼痛的是痒。 花瓣张开到最大之后，继续往往大明的手腕卷，最后在大明的手腕卷成了一个手镯。 手镯有着黑黄相间的蜂环，不知道是黑底黄花，还是黄底黑花。大明欣喜地抚摸着手镯，轻轻擦动手镯，手镯在手腕转动。 “原来如此。”大明福至心灵，快速一擦手镯，手镯转得十分快，磨的手腕皮肤发热，大明的眼前失去了缓慢动作的三人，出现了新的画面。 画面中是一个正在扎帐篷的少女，看上去和大明差不多大。一看到少女，大明便为之吸引，目光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少女扎好帐篷后，席地而坐，张口对着什么人都没有的地方说话：“大姐，母亲大人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她说这次出来能遇到我的身后人，可是她给的地图，里面的标记都给画成了一个圈。这是说，从大陆偏远地区到无法地带，这么一大片都是我的人？以前家族继承人的另一半都是随缘，怎么到我这就非得包办了？”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哎呀，姚伯雅！你好歹回一下我呀，你…”少女还没说完，远处传来救命声。 少女一锤手：“糟了，我弄了几个陷阱，没告诉老三。” 她刚才对着说话的方向光影波动了一下，一个描边的人形快速移远，朝着求救声传来的方向。 “你好偏心啊，我也是你妹妹啊。哎，别着急，陷阱里面没危险的，哎你等等我。”少女追了上去。 很快，少女来到一个陷坑。坑里是另一个与她面容相似的少女，她见来人大喊道：“姚仲武，你又捉弄我！大姐，快把我弄上去呀。” 陷坑旁的一棵树顶，一名身形模糊的女子单脚立于其上，轻哼着某个旋律：哆西啦西哆咪来哆来哆西，哆西啦啦啦嗖西啦。 被叫姚仲武的少女嘲笑着坑里的人：“季文啊，你好笨哦，你难道不会用魔法吗？” “诶？”被叫季文的少女顿时一愣。随后她从腰包里掏出几粒种子，撒在脚下催出快速生长的藤蔓，推着她缓慢上来了。 就在季文快要上来的时候，姚仲武突然一声惊呼。 “地图怎么那么烫！” 这把季文吓得身子一歪，胡乱地甩手，甩出一根藤蔓，甩向姚仲武拿着的地图。 …… 大明被眼前冲来的藤蔓吓得一激灵，清醒过来，画面消失了。 大明下意识左手一抓手镯，手镯的转动停止了，周围的时间流速恢复正常了。 马自立三人的动作变得敏捷起来，却又都很有默契地，因为一阵声音停了下来。 “叮咚叮当咚，叮叮当当咚咚当当啦啦啦，叮叮当当咚咚当当啦啦啦，啦，啦啦啦…” 三人寻声望去，一个身穿青色板甲，头戴有遮目栅头盔的身影，站在原来大明倒下的地方。 第二十章嘴遁 “这怎么可能？”嬴季阳走声喊到。 大明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趁另外三个人只是看着，大明试用一下套装有哪些用处。 “梆梆”一敲，木制盔甲虽然防御力比不上马自立的金属盔甲，也就比没有强。 另外好像也没有增强弹跳力，隔着缝儿看外面也怪怪的。 这么一试，大明觉得很不满意。这会不会一碰就碎？ “别愣着了，打碎他的玩具！”冯昭率先从愣神中恢复过来，一边刺向马自立，一边对着嬴季阳吼。 嬴季阳随机冲大明攻来，呗大明轻松躲掉了。嬴季阳惊讶地转身看着大明，大明诧异地重新审视起自己的套装。 刚才自己的力量并没有增强，但是速度却变快了，似乎自己的重量变轻了。 还有一点是大明的猜测，在刚才快速的移动过程，身着盔甲的自己感受到了空气的流动，似乎盔甲能够把阻力气流吸进去一部分。 嬴季阳看大明在发呆，再次攻了上去。大明连头都没抬，再次躲了过去。大明又发现了套装的一处功能，能够根据周围空气的流动来预判周围的攻击。这样，即使看不到视野外的攻击，也能及时做出反应。 对于这个套装，大明又有些喜欢了。 但是嬴季阳不高兴了，他被大明这两次的闪躲搞得不耐烦了。 于是嬴季阳从黄蜂怪人形态重新变为原样，只保留了那根蜂刺长剑。他需要能和目前的大明相匹敌的速度，怪人形态不能给他这种速度。 尽管嬴季阳人形的攻击力和防御比起怪人形态弱了不少，但是大明那一看就不怎么坚固的木制板甲，嬴季阳觉得自己几剑就能戳烂。 而他用来提升自己速度的方法，是家族传承的魔法，借由死去魔法生物的骨骼施法，来获得魔法生物的某项特长。 而嬴季阳自己拥有两块兽骨，一块是虎骨，一块是豹骨。他之前向马自立打出的一掌，正是借助虎骨完成的，而马自立则是单纯用自己的手掌。 现在，嬴季阳需要借助豹骨来追上大明。 大明在速度方面的优势被抹平后，有些难以招架嬴季阳的攻击，一时左支右绌，顾此失彼。 终于，在高频率的快速对抗中，大明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次。大明一个踉跄，就被嬴季阳刺中了心口。 嬴季阳在被大明的胡乱招架挡了那么久，都快被气笑了，此刻终于刺中了大明，他的眼睛兴奋地发红。 可是下一刻，嬴季阳和大明同时一愣。 嬴季阳的剑就只刺进去一点，就刺不动了，卡在了大明心口的盔甲里。 大明都提前感觉到了穿心之痛，可在嬴季阳的剑不得寸进后，说了句：“就这？” 嬴季阳又努力加了把劲儿。大明也不甘示弱，还往前拱了拱。 最后嬴季阳都放弃了，准备把剑拔出来，他往回一抽，再一抽，还抽，没抽出来。 大明不乐意了，这把剑要是一直扎在心口，套装以后还能穿吗？ 这样想着，被蜂刺长剑扎中的地方，开始不断生长，把嬴季阳的剑挤了出去。 大明喜欢的不得了，手舞之，足蹈之。没想到，这套装功能还真不少，除了能够加速，还能增加感知方式，还能自动修复。 再看嬴季阳时，大明已是自信满满。如果嬴季阳使用黄蜂怪人形态，那么他就追不上自己；如果他用豹骨强化人形态，那么他就打不破自己的盔甲。 大明觉得自己目前立于不败之地了，连带着与嬴季阳的对战都变得游刃有余。现在大明只需要牵制住嬴季阳就好了，马自立已经优势明显，再一会就要打败冯昭了。 另一方的嬴季阳，此时变得焦躁起来。他看着不远处稍落下风的冯昭，又看着大明，绕着大明转起了圈。 大明被他盯得有点发毛，也转了起来，两人以彼此的距离为直径开始画圆。 就在大明觉得嬴季阳要一直转下去的时候，嬴季阳猛地冲向了他。 显然，嬴季阳借助了豹骨的力量，大明觉得硬吃这一击应该没有事，但是又有一种必须躲开的警觉。 犹犹豫豫中，嬴季阳已经靠近了大明，跃起后他在空中快速变成了黄蜂怪人的形态。 大明立时汗毛倒竖，用力一扭腰，只堪堪躲开了刺向要害处的剑。而嬴季阳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使得大明被撞飞出去，落在地上滚了两滚。 趁着大明没有站起来，嬴季阳箭步上前，一剑剑刺向大明。大明来不及站起来，只在地面滚着躲避怪人形态嬴季阳的攻击。 就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大明在躲避攻击的同时，突然想到和马自立他们的不同。自己还没有武器呢？ 这时，大明的右手腕处一凉。大明没有丝毫犹豫，左手一擦手镯，手镯开始转动，之后大明手指点了三下手镯。 一边躲避攻击，一边点完三下手镯使它停下转动，大明从手镯里拉出一条长鞭。 大明扬起鞭子朝嬴季阳抽去，嬴季阳只好躲开。这时大明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透过栏栅缝，大明觉得长鞭很像之前大嘴花怪人的藤条。 大明试着让长鞭生长，长鞭蛇行着往外爬出，真的变长了。 大明胡乱的在自己周围甩来甩去，长鞭被舞得呜呜作响，嬴季阳一时近不得身。不光如此，大明挥舞的长鞭还逐渐靠近了嬴季阳，准备将他捆缚住。 嬴季阳急急后退，但大明的长鞭生长更快。嬴季阳听见冯昭的惨叫又是一慌，索性将蜂刺长剑一掷，投向大明的头盔，朝着大明眼前的栅栏刺来。 大明不得不躲开，生长的长鞭不由停滞。趁着这个机会，嬴季阳跑向了倒在地上被打回人形的冯昭，替她承受了马自立的高跃踢。 嬴季阳被踢得翻滚着褪回人形，倒在冯昭的身边，起不来了。 马自立走到了两人身边，举起了手中长剑，准备了结冯昭和嬴季阳。 但在大明出声阻止前，马自立手里的剑一直没有落下去。 “等等！”大明阻止了马自立，马自立又放下了剑。 “他们两个，是要杀我们两个人的。”马自立看着大明认真说道。 “是的，我知道。”大明点点头，接着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 “我从小一直跟老师相依为命，和他一起生活的时间占据了我活到现在的大部分。尽管他努力地扮演了一个虔诚古板的形象，可我依然很敬重他。” “他引导我，让我能学习和使用魔法，却没有强迫我去信仰什么神明；他给我启蒙，能够回答的问题，知无不言，尽管有时候回答不上来让我去问神。” “他这些年屈居一隅，有没有像你一样心灰意冷，有没有颓唐麻木，我想是没有的。” “因为有我。他对我寄予厚望，他希望名为大明的我，能给世界带来光明，让人们不被玩弄。而他相信我能够做到，我也相信！” “马师叔，我从潜龙城才认识他。只有几天的了解，却让我十分钦佩。” “他相信我的天赋，正如他信任我的老师。对于各种老师没教过我的知识，他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他和你是一样的出身，他遭受的痛苦也不比你少，甚至他还比你多失去一个名为马自强的弟弟。他也克服了世界石的影响，可他却没有为你真心付出的嬴季阳，只有一个会利用他的公子望。” “除了统治者以外，这个世界谁能不被压迫，谁不被剥削？谁曾被平等相待，谁又能自己给自己做主？” “都不能！你等项青老死接收遗产或是提前杀死他，都不能改变你的曾经。你只不过是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人，你没法改变已经受到的苦难，不会得到自由和解脱。” “你应该，不，是我们应该做的更彻底一些。” “奴隶的制度让你们从小就受尽折磨，那就废止它；歧视和偏见带来的陋习让你遭受不公和委屈，那就破除它；腐朽贪婪的统治者带来剥削和压迫，那就反抗他们，推翻他们！” “去制定新的平等的制度取代旧的制度吧，去宣扬新的清正的风气替换旧的观念，去选择新的贤明的管理者淘汰旧的统治者吧。” “这样，虽然我们不能改变过去，但是我们能不让同样的悲剧重演。” “请你认可我，并在未来的时间里，帮助我吧。” 第二十一章结合实际，发展理论 马自立听着大明想要打破规则改天换地的想法，没有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没有嘲笑他，反而欣慰地看着他。 冯昭却没有同意。 “是啊，很不错的想法，但是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和你想法相同的人吗？有，大有人在，可是现在你听说过他们吗？” “他们都去哪儿啦？被砍头，被烧死，被剥皮，还是被人看着行刑，最后连骨灰都给你扬了！”冯昭的声音激动而颤抖。 “就算你说的都很好，最后能够成功。可是，这和我自己有什么关系？”冯昭带着嘲讽的笑容，看向大明说道，“我的未来已经没啦，我不会再相信了！” “可是……”大明还想要劝解。 “没什么可是，我现在是输给你们了，是我实力不够。现在杀了我吧。只要不杀了我，我还是会陷害你们为杀死项青的凶手。” “知道管家去哪儿了吗？他去找搜查官了，马上他们就带着蜜之都的驻军包围这里。你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死我们，然后逃跑。” 说着，冯昭还把自己的蜂刺长剑递到了大明手里，把剑尖扶到了心口，闭上眼睛对大明轻轻说：“动手吧。” 大明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的手心很快出汗，不稳定地拿着长剑，剑尖在冯昭心口抖动。 “来啊！动手啊！”睁开眼的冯昭对着大明吼道。 “你不是要推翻旧制度建立新制度吗？我想要成为项青那种人，我想要加入他们。不杀了我，我将会成为你的敌人，我是你未来路上的阻碍。” 大明抽回剑蓄力，却又无力地松手放下了剑。因为冯昭疯狂举动而担忧的嬴季阳松了口气，爬起来想要靠近冯昭，马自立没有阻止。 可是，在蜂刺长剑在空中下落的过程中，在嬴季阳爬起来的时候，冯昭伸手抓住了长剑就刺向了自己。 她的动作是那么地出乎意料，以至于在场的其他三人竟都没反应过来。 等嬴季阳颤巍巍地跪抱起冯昭时，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嬴季阳几次张口都变成哽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合上冯昭睁得大大的眼睛，深吸一口气。 “我是家族出身，没有阿昭那么绝望的经历，我也不想说我和她的事情。不过大明，你真的确定了你要做的事情吗？”嬴季阳盯着大明问。 刚被冯昭自戕所震惊的大明，听到他的问话，带着冷颤回答：“我确定。” “那很好。虽然我也算是你所说的旧势力中的一员，理应阻止你。可是，这个让阿昭经受苦难，让她遍体鳞伤的世界，我不喜欢。你要改变的话，那就去吧，我希望你能成功。你不要忘了今天说的话，我会永远看着你的！” 说完嬴季阳抚摸着冯昭的鬓角，折断了自己的蜂刺长剑，用两节断刃，狠狠地刺向了自己。 这次马自立可以阻止他，可是并没有那么做；大明也有机会阻止，但他也没有那么做。 两人静静地站在死去的冯昭嬴季阳旁边，久久不言。 “快点，再快点。别让他们给跑了！”项青府上的管家急急吼着。 邢玉森看着旁边不耐烦的军卫，又看了看管家，在军官指挥着军卫包围项府的时候，从大门走了进去。 他来到了管家说的大厅，却只看到了三具尸体，两男一女，没看到管家说的凶手。而且管家只说了项青死了，如今竟又死去两人。 “完了。完咯！”想到管家说的凶手是马自立，又想到马自立还没帮自己向上司解释，邢玉森就已经很头疼了，现在除了花城的事，又有了新的命案，而且死者一个是楚家的，一个是姚家的。 邢玉森的第一反应是逃跑，可他朝门口走了几步就停下了。不光是因为门外包围圈完成，军卫开始涌入，还因为自己无处可去，两家的通缉比神教的更可怕。 放弃逃跑的马自立，抓住了管家的衣领。这个管家本来还趾高气昂，可一进门看到三人的尸体后，就变得畏畏缩缩的。 “说，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邢玉森尽量做出可怕的狰狞表情。 “啊呀，我说，我说。”管家立马就说了。 管家先是讲了自己撞破嬴季阳和冯昭私会，却被两人抓住，后被胁迫在项青的日常饮食中下****；在马自立来了之后，冯昭和嬴季阳又让管家陷害他们杀死了项青。 邢玉森听完松了手，心态放松了许多，开始想着怎么才能平息未来两个家族的怒火。 邢玉森正想着呢，眼睛余光瞥见管家偷偷溜走的动作。他想到了什么，大喊了一声： “小六，快抓住他！” …… 大明和马自立骑飞马降落在蜜之都城外的一处草地上。两人下马后，马自立拍了拍飞马，飞马慢悠悠地在周围散步去了。 大明开始询问马自立。马自立叫来飞马带两人离城这段时间，他一直没和大明说话。 “师叔，你对我给冯昭说的话怎么看？”大明希望马自立给些评价，冯昭的自杀让他有些挫败。尽管后面有了嬴季阳的认可和希望，但大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不认为你的想法天真。事实上，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成熟。”马自立看了大明一会说道。 “你不成熟的点在于，你并没有真的接触过冯昭，或者我，我们这些人遇到的困境。你说的话很漂亮，很正确，但是没有考虑到怎么去执行。” “正如冯昭所说的，在你之前有这些想法的人不是没有，可他们通通失败了，被埋进了历史。” “你要知道，这种事情，不是请客吃饭，是要无数的流血和牺牲。旧有的利益团体，不会被动的接受时代、制度的改变。有利益，那就去抢夺；有反抗，那就去镇压；有威胁，那就去消除。” “不过，你不要听了这些而气馁。我说这些话，不是让你放弃现在的想法。我和你的老师，其实也有些和你同样的目标。” “是的，旧有的利益团体会阻挠我们，消灭我们。对比起他们来说，我们十分弱小，但至今我们仍旧要去反抗他们。” “弱者为何要反抗？因为不反抗的话，就会永远判以弱小的原罪；弱者为何要战斗？因为不战斗的话，就无法生存下去。” “所以我想要告诉你的，其实是面对目前还强大的旧势力，我们该怎么办。” “在走上对立面后，我们未来是必将与其进行暴力对抗的。在此之前，弱小的我们要积蓄力量，掌握力量，要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还要瓦解敌人的力量。” “所以，在楚家和姚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们俩要先避避风头了。不要还没有出师，我们就被扼杀在萌芽里。” “那么等一个人到了，我们去无法地带吧。”马自立总结道，“在那里，你可以锻炼、掌握你自己的力量；在那里，你可以遇见更多受到更严重迫害的人，补充你的理论和目标；在那里，你可以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人。” 在马自立说着，飞马打了个响鼻提醒他们，有人从远处接近了。 马自立搭手一望，指着一个方向对大明说： “啊，我想她已经到了，就在那儿。之前叫来的巫医，很好的一个人，不过现在我们可能要带着她去冒险了。” 第二十二章 大明朝着马自立指的方向一看。一名女子骑着飞马而来。 飞马很快降落，巫医潇洒跃下马背，她的飞马没等她拍一拍就自顾自去寻马自立的飞马了。 大明往下瞟了一眼，嗯，是一匹公马。但是这匹飞马的体型，却比马自立的小一点。在躯体颜色上，两者相近；在翅膀和马尾的颜色上，公马更加艳丽，甩起鬃毛来也十分妖娆。 而下马来的巫医走到近前，大明才诧异地发现，她看起来特别年轻，对比一下马自立，一看他就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她的肤色很白，脸上看不见瑕疵，而马自立偏黑，额头还有横纹；她的个子不高，比大明矮半头，而马自立比大明还要高一头；她的头发不长，最长不过一指，马自立的头发更短，不过支楞着，看起来很硬。 “这就是我队里的巫医，茶仲清，凤岐领姬氏出身。”马自立介绍到。 姬氏应该算没落的王族，虽然如今影响力已经不如姜楚姚三氏，但还是排在第二梯队，与东海领胡氏、豫竹领宋氏相当。姬氏的另外两姓就是茶姓和袁姓，胡氏的另外两姓是何姓和洪姓，宋氏的另外两姓是许姓和郑姓。 “这个就是我给你的信里提到的大明。”马自立又给茶仲清介绍了大明。 茶仲清疑惑地看了一眼大明，又看向马自立：“这跟信上说的不一样，他的手没事啊。” 马自立解释了一通关于世界石的原委，茶仲清眼睛随着马自立的解释，变得十分明亮。 她越看大明越喜欢，当即让大明贡献了一点血，一点皮层和几根毛发。 大明看着她拿容器装的时候，看到了她衣衫内侧装满了管状容器。 联想到她是个巫医，马自立还说她精通药剂类魔法，毒理医理都有一手，甚至她还对研究魔法生物很感兴趣，大明不着痕迹地离她远了一点。 “那么说来，现在就没我什么事了？”刚拿到样本的茶仲清，觉得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了，她现在十分想回去研究一下从大明身上取得的样本。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现在还是需要你的帮助。”马自立接着又讲起了发生在项青这里的事，不过省略掉了大明和冯昭等人的谈话内容，因为对话太长费时间。 “所以，你们需要我带路？”茶仲清眼睛一瞪，还是没变多大。马自立点点头。 但她又想到了什么，再问马自立：“不对。你确定，你们需要暂时避避风头吗？项青跟嬴季阳能被从自家的领派出来，显然并不很受重视，或者受到排挤的。就算为了面子，估计也就让教皇训斥你，给个警告就没事了。” 马自立回答：“还是需要的。项青这边是因为年龄，在外干了几十年了，也算给家族做了不少贡献；而嬴季阳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差，他应该本来只需要在这里历练几年，就能回去了，为了冯昭才留下的。” “那这样的话，你们可不是暂时避避风头，就能躲过他们的追究呀。教皇的面子，他们也不是特别看重。”茶仲清又说。毕竟，教皇只是明面上的领导，实际上的傀儡。 “是暂时的。你之前一直在做研究，我前段时间带着护卫队执行任务，你也没去，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马自立耐心地解释，同时也是在告知大明。 “大陆很快就会乱了。”马自立先给了个结论，“墨非你应该知道，但你不知道他是我抓捕的。” 茶仲清和大明都很惊讶。 马自立继续说：“你们可能只知道公告上墨非的罪名，但我却知道他真正获罪的原因。” “他教授了一群奴隶如何能够使用魔法。”马自立说的话让两人更惊讶了。 大明因为被马自立告知过，其实人人都能开启魔法能力，只不过开启方式是被神教及各家族所垄断的。茶仲清因为曾经是家族中顺位继承人，所以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两人才特别惊讶，墨非实际上是在打破长时间以来，神教塑造的人由神选的共识，这会动摇神教及背后家族的统治。 “而且他用的方式并不是神教通用的方式，而是从被封锁的部落遗迹里找出来的。” 听到这，大明变得茫然，而茶仲清则张大了嘴巴。部落遗迹是一处被众多家族一起封锁的，里面是一些部落战争前的遗址，散养了那时候培养出的许多危险的魔法生物。 里面大都是部落的历史，纪念意义大于实际，并没有太多利益纠葛。在联合王国成立早期，还有部分老去的人选择回到那里死去，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同时因为某些原因，里面的魔法生物变得十分危险，两三百年前还有人能安全进出，但是近百年已经很少有人进去能够生还。 也幸好，那些魔法生物从未离开过那里，不然现在的大陆早就乱做一团了，因为能阻止它们的人已经不多了。 “他不仅活着从部落遗迹出来，他还发现了神教及家族统治的秘密，而且进行了试验验证。”马自立接着说，“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在这之前他可是很虔诚的神教信徒，还是姜家当代领主姜成公的徒弟。估计他刚从遗迹里出来还是觉得自己发现的是假的，结果试验过后差点崩溃了，我没费力就找到他了。” “那你说的要乱了是什么意思？你这不是把墨非抓住了吗？”茶仲清问。 大明也有同样的困惑。 “我假装给予了墨非一点筹码。放走了他培养的那些奴隶，作为他束手就擒的条件。”马自立微笑着说。 大明更困惑了。茶仲清不也是众多家族的一员吗，马自立竟然完全不怕告诉她这一切。 许是知道大明有点困惑，马自立解释道：“我可以信任她，仅次于你老师耳的那种信任。” 茶仲清此时也就明白了，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更没有想给家族传递消息。她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家族，自养母去世以后她就再没回去过了。她觉得比起继承家族来说，还是研究药剂有意思。家族这种东西，覆灭了也就灭了吧。 于是，明确了原因和目的地三人取道天空，直飞凤岐领，到该领与吴越领临近处，再插进无法地带。用飞马，不足一天的时间就能到了。 在空中的时候，经过详细的交流，大明和茶仲清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 大明知道了茶仲清其实跟马自立差不多年纪，不光药剂类魔法很精通，还对魔法生物培养和训练很感兴趣。 到无法地带以后，茶仲清就不打算走了，准备跟着马自立两人，多了解一些有关魔法生物的事情。 而茶仲清也逐渐了解了大明的理念和目标，结合马自立做过的事，客气地说希望他最后能够成功。 漫长的行程因为聊天又变得短暂，三人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凤岐领与吴越领的交界处。 第二十三章计划与变化 三人在空旷的草地降落了，降落地点离一处补给点稍远。 补给点是无法地带边缘的，给予众多猎手休息补给的地方，鱼龙混杂，耳目众多。 马自立和茶仲清的飞马太过显眼，不能被人看到，不然很容易暴露三人，与他们躲避风头的初衷不符。 飞马是不能被驯服的，甚至有的大家族中都没有一匹。能够拥有一匹飞马，往往不是看他实力强弱，而是看他是否符合飞马的审美，吸引飞马，让飞马喜欢待在身边。 所以马自立和茶仲清让飞马自由活动去了，长年和骑手的相处，让它们即使距离很远，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大体位置。两匹飞马，一匹愉悦一匹不悦地离开了。 三人一路行，一路看。茶仲清给另外两人介绍了几种凤岐领主要的植物，一讲就没有停下来。 等到三人到达补给点，马自立原本想粗略告知大明一些无法地带的信息，也没时间说了。 只好先进补给点，收集一些具体情报，再做打算。 三人一进门，补给点里的鼎沸人声变得安静。看到陌生的三人似乎是个猎手小队，移来的目光又收了回去，补给点里又充满了对话声。 不管是神教猎手还是流浪猎手，都很少有一个人单独在无法地带活动，那样太过危险。 像燕小六说的乌兹小队，应该是神教猎手的五人小队，分工明确且全面，是顶级的配置。当然也有人数更多的流浪猎手队伍，但是实力未必能比上他们。 而一般的小队，大都像马自立三人这样，有个懂药剂魔法的法师，剩下的能使用魔法道具，身体素质强悍就可以了。 在补给点大厅里坐着的，也是这样，不过他们不止三人一桌，相熟的小队也凑到了一块，有的吹嘘谈天，有的喝酒划拳。 三人走向柜台，找负责人办理入住的手续。大明跟在两人后面的同时，观察着周围的人。 坐在大厅里的人，男性居多，不多的几位女性，要么是穿着同一队伍的服饰，要么就是和茶仲清接近的扮相。 看着这些人，大明就觉得十分亲切，想要加入他们的桌局。这和大明在潜龙城待了半天的感觉很不一样。 在潜龙城，开始有几家酒楼拒绝接待大明，因为大明的身份不够资格，而这里只要你不是被通缉的恶魔法师都可以进入。 在潜龙城，即使是接待大明的酒楼，也没有这里热闹。不过大明发现在补给点有几个人已经醉了，却没有做出出格的事。 在潜龙城之前没有接待大明的楼里，大明隐约能看见顾客跟服务的姑娘调情，在补给点的大厅，大明看到的是有几个服务生和顾客在拼酒。 茶仲清付过一瓶药剂后，柜台的人拿过药剂看了看成色，拿出一块金属滴了一点，看完反应，点了点头，转身领三人上楼。 一般情况下，大陆流行的货币有纸质和金属两种。纸质的面额很小，是联合王国统一印发的，用于普通人的交易。 金属的货币并没有固定的制式，甚至只是没有熔炼过的金属矿石。不过只有一种金属才能做货币，它的熔点极高，魔法惰性强，被称“皇金”，后来被称为黄金。 这种货币往往是大宗交易才会用到，在无法地带也算硬通货。有药剂和魔法两种方法鉴定，常用的是用茶仲清给的药剂滴试。 所以第三种被承认的稀少的货币是茶仲清付出的药剂，溶金药剂，目前已经发现的金属都能被它溶解。 茶仲清拿出的药剂可以用很久，所以三人一人得到了一个房间，甚至还能住一个月。 然而三人并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所以茶仲清让人准备了一些药材和食物。进入无法地带边缘层后，很多需求的药材因为各种恶魔法师的实验而不能生长，食物也很难采集。 所以要么快速通过边缘层，要么就准备足够的食物和药材。因为马自立三人不能快速到达内层，那样太容易被发现和阻止，这里的恶魔法师抓人又不会被通缉，特别猖狂。所以他们必须准备食物和药材，缓慢地不被发现地通过边缘层。 当然，也不是说无法地带的内层和核心层没有人进行魔法实验，而是相对来说少的多。 经马自立介绍，茶仲清补充，大明了解了它们的不同。 边缘层的恶魔法师实际上受某些家族资助，很大一部分没有被通缉，这导致了，除非寻仇，很少有流浪猎手对付他们，因为没有赏金。 内层的人就不止恶魔法师了，而是一群有组织的人，他们大都是被逼迫而逃亡进入无法地带的，主要身份是叛教者或者叛族者。他们或联合，或对立，和内层的恶魔法师都是被通缉的对象，是流浪猎手们赏金的主要来源。 核心层的信息很匮乏，茶仲清说这处无法地带的核心层是楚氏在掌控，做一些在自己的领明面上不被允许的事情。 但马自立又说不对，核心层实际上是反抗联盟培训潜伏者的基地。 大明觉得马自立说的更对，毕竟他可能待过。但是他没有明确表示这一点。 三人休息一晚后，在天亮之前离开了，朝着无法地带的边缘层。 在昨天取来药材和食物后，茶仲清还获赠了一些在边缘层的恶魔法师的情报。 他们的目的地是无法地带的内层，在到达内层前，大明多见识几个边缘层的恶魔法师，是无可无不可的。 碰不到，那就一直赶路到内层；碰到了，那就打打交道。 他们的想法很快就实现了。 他们遇到了一个用白色丝线捆裹着人的漂亮女子。她穿着红花黑衣，从无法地带之外的方向赶来。即使被着人，她的速度比马自立三人目前的速度快一点。 提前发现了女子的三人，想先观察一下再做打算，隐藏了起来，准备等女子离开再继续赶路，去最近的一个恶魔法师基地。 可是这个女子似乎对气味和声音的感知特别敏锐，很快发现了心跳比较快的大明，和气味特别的茶仲清。 一发现了这几人，女子马上放下了被抓的人，直冲茶仲清而来。 而马自立见两人被发现，索性不再躲藏，走了出来。 看着茶仲清因为一时打不退女子想拿药剂，又怕用在这个女子身上浪费的表情，马自立觉得很有意思。 于是他快速跳到了茶仲清的前面，吓得那女子一退。女子并没有逃跑，而是一脱上衣，上身只剩肚兜，露出了肚脐。 道道丝线如离弦之箭从她的肚脐射出，马自立一个拔腰带斩，在腰带抽出过程中瞬间开刃，斩断了射过来的丝线。 女子见攻击没有奏效，拔下头戴的簪子，往肚脐一插，身躯在一阵黑雾中变成了很大的蜘蛛。 蜘蛛黑底红花，两根前肢和口器都很发达。马自立和蜘蛛周旋了一阵，试探出了她的实力。 于是他让大明和蜘蛛战斗一番，熟悉自己的能力，增加战斗经验。 大明同意了。不过马自立又牵制了蜘蛛一会儿，因为大明竟然还设计了着装动作。见过马自立的潜伏者套装的茶仲清，看到大明的多余操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第二十四章蜘蛛改造人 只见大明左手于腰间压地，右手在头顶撑天，站似一棵松，侧对着马自立两人一蛛，目不转睛似铜铃。 接着大明的双手缓缓收回，横合于胸前，又转为“X”状于腕部交叉，左手在前掌心向内，右手在后掌心向外，左手快速回收于腰间握紧，右手出掌打到右前方。 大明右手的手镯转速极快，原来的间隔花纹只能看到单色了，还发出了“骚哆来咪啦咪哆来，西哆来来骚骚来哆……”的音乐。 随着音乐，大明取名为“拯救者”的套装已经装备好了。于是马自立随意一挑变异蜘蛛，搂着茶仲清远离了战圈，让大明单打独斗。 变异蜘蛛也不追上马自立两人，就冲着大明攻过来了。 大明在蜘蛛快要接近时，轻松的躲了过去，当时蜘蛛的腿毛离他的腰间只有不到一寸。 蜘蛛在被大明躲过后，很快止住身形转身攻回，大明仍然轻松躲了过去。 此时，蜘蛛停下后，并没有立即攻过来。而是从腹部快速地射出簇簇蛛丝，大明左闪右躲，没有被蛛丝缠住，蛛丝的末端粘在了几棵矮树。 蜘蛛没有停止吐丝，更多的蛛丝射向大明，大明即使躲得很快，也不免被缠上几次，变得行动比之前迟缓了一成。 大明觉得蜘蛛能用蛛丝缠他，那么他也可以缠蜘蛛。大明一转手镯，长藤鞭从里面抽了出来，直冲蜘蛛而去。 藤鞭绕了一根蜘蛛腿一圈，大明用力一拉，蜘蛛立足不稳，一个踉跄。 蜘蛛“咔咔”咬响了两下口器，轻松咬断了藤鞭，使得大明往后一仰，差点摔倒。 大明把藤鞭收回了手镯，一边和蜘蛛周旋，一边思考。藤鞭会被蜘蛛咬断，大明需要更直接的武器。 于是大明再次一转手腕，拔出了一把蜂刺长剑。快速擦响剑神，大明自信的刺向了蜘蛛。 “铛！” 大明刺到了蜘蛛的头部。交击的声音让大明知道，这一刺没有效果。反而蜘蛛变得狂暴起来，令大明竖剑转身，躲开一击。 大明觉得只有两个部位能够刺伤蜘蛛了，一个是她的腹部，一个是她的口部。 但是蜘蛛的口部口器很锋利，大明不确定在刺入之前，蜂刺长剑会不会被她绞断。 于是大明在蜘蛛又一次冲他攻过来时，没有选择躲开，而是滑跪，令蜘蛛从自己身体上方通过，蜂刺长剑刺向了蜘蛛的腹部。 两方相互交错后，背对着彼此。大明转过身来，看见蜘蛛站不稳了，左摇右晃。 于是大明把滴着黑血的蜂刺长剑往旁边一扔，高高跳起，模仿起了马自立的单腿踢击。 蜘蛛被他踢得彻底倒了，八条腿都朝上，没能翻身爬起来。 大明见状取消了套装，套装化作光芒回到手镯。但是蜘蛛并没有死去，还有些颤动的蜘蛛开始慢慢变回了人形。 蜘蛛重化为一个穿着红花黑衣的女子，一手捂着受伤流血的肚子，一手强撑着坐起。 大明想问她一些问题，朝她走了过去。随着大明的慢慢靠近，她也慢慢蹬着地往后退着。 “你不要过来啊！” 大明停下了脚步。此时马自立和茶仲清也走了过来，三人一起把女子围在了中间，俯视着她。 “你…”大明刚开口，就被她的喊叫打断了。 “别，别杀我！”女子闭着眼睛大声吼道。大明被吼得一愣，差点忘了要问什么。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绑着一个人在赶路？”大明还是问了。 “我，我，我苦啊。”女子睁开眼睛见大明没有动手的意思，开始作苦情状哭诉。 “我本住在凤岐领的少鹏县，家中有房又有田，人人生活乐无边。谁知那黑巫师百目魔君，狡诈又阴险，勾结主教目无天，烧屋掳人毁我县。县民被他抓来做实验，众人死状很凄惨，小女有幸得生还，变作改造人受他管，生死皆由他一念，为他卖命为他遣。” 女子说罢，大明停下了打拍子的手。大明同情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处置，又看了看马自立和茶仲清。 两人都没给大明回应，大明叹了口气，直接给女子说：“你走吧，不要再害人了，跑的越远越好。” “可是，我受百目魔君的奇毒控制，每月都需要服用他调制的药剂，这怎么可能逃的了啊。”女子低下头，大明看不见她的表情。 “这…”大明犯了难。 马自立给茶仲清打了个眼色，茶仲清不情愿地从怀里抽出一管药剂，递给了大明，说是强效驱毒剂，通过催吐和腹泻的方式能祛除大部分的毒，示意让她试试这个解毒。 能控制人的毒素，一般是活体生物毒素，利用强效驱毒剂更有效。 大明递给了女子，女子接过后站起来连连道谢鞠躬，拿着药剂往来路走了，和大明他们的方向相反。 接着大明就又走向了被捆缚着的人，但是马自立拦住了他。 “那个女人说谎了。凤岐领没有少鹏县，吴越领倒是有一个。”茶仲清笑着对大明说。 大明惊得瞪大双眼。 “所以我们要追着她走。她说的百目魔君，大概就是情报上的那个黑巫师了。他确实抓了凤岐领不少人，这个被抓的男子应该也是。”茶仲清分析道。 “刚刚仲清拿出来的是追踪剂。我们只要远远吊着，就能不像之前一样被发现了。”马自立补充道。 大明松了口气，看着昏迷的男子又问：“他怎么办？” 马自立微微一笑，打了个呼哨，远远的空中飞来两个身影，近了落下两匹飞马。 扯下男子身上的蛛丝，马自立把他放在了树边倚着，嘱咐了飞马照看一下，等他醒了就护送他离开。 接着茶仲清拿出了一个透明瓶子，从里面放出了一只颜色暗淡的追踪飞虫。追踪飞虫是雌虫，追踪剂是以发情期雄虫的分泌物为主材制作的。 雄虫的发情期并不固定，数量很多，所以几乎任何时候都能捉到发情的雄虫。而雌虫的发情是由雄虫分泌的这种物质来刺激的，所以雌虫的发情期可能是从发育成熟到交配成功。 茶仲清的虫子就在前带路，三人跟着虫子离开了。 此时，蜘蛛女已经走了一会儿了。茶仲清没有走有着几处血迹的方向，而是继续着原来三人的方向。 很快三人就离原定方向稍偏了一点。算是正式进入了无法地带，树木变得不再高大了，长藤植物变得极多，也没有了很多人走过的大路。有的只是偶尔由几块没长草的小路。 而追踪飞虫开始来回打转，一会想往前，一会又有飞回来。 茶仲清走到飞虫附近，蹲了下去。马自立和大明也跟了过去。 大明看着地上摔碎的一管追踪剂，有点可惜。 可是茶仲清和马自立却笑了。 “量不对。”茶仲清收起笑容对大明解释，“她应该没有中百目魔君的毒啊，她扔掉了毒剂，可是毒剂少了两口。” “大明的蜂刺长剑，应该是带毒的。”马自立呵呵一笑。 茶仲清恍然：“所以她在半路上毒素发作，想起了我们给的‘强效驱毒剂’，于是喝了两口。还别说，追踪剂确实有恢复效果，还真能当解毒剂用一用。” “追踪飞虫雄虫分泌的物质有极高的营养，所以不仅能吸引未受孕的雌虫，还能引来新受孕的雌虫，它们会把雄虫吃掉……不过这种味道对雌虫来说可能很甜美，对人来说就很难喝了。” “她可能是喝了两口，受不了摔碎了这管药剂。”茶仲清开始收拾起地面的药剂，“不过喝了就好，这样把这里的药剂先封起来，追踪飞虫还会继续去找她的。” 茶仲清把裸露的药剂埋进了马自立随手挖出的一腿深的坑，追踪飞虫继续前进了。 第二十五章我师兄实在太稳健了 黎山秋状态很不好。作为师兄吴福气的得力助手，今天她本来是绑着票哼着歌地回基地。 但是在半路上，她却听闻到了埋伏的几人。幸亏师兄家族的魔法改造，给了她出色的听力和嗅觉，让她能及时发现这些人。 但是很不幸地是，这些人实在太强了。虽然改造后的身体能吐出粘人的蛛丝，大大降低人的活动幅度和速度。但是这些人要么挑断了蛛丝，要么躲开了蛛丝。 迫不得已，她只好用了师兄帮忙开发的底牌，蜘蛛形态。 很不幸的是，这些人实在太强了。虽然变身蜘蛛后，身体结构更强大，防御力也很高。但是仅仅对方看上去最弱的少年，就能通过一套铠甲，跟自己有来有回。 最后，那少年竟然还找出来她的弱点，打伤了她！ 幸好的是，这少年经验太浅，不晓得人心的险恶，自己一套卖惨的说辞，他竟然天真地信了。 更幸运的是，那两个陪着少年的人，竟然也没有看穿自己的谎话，之后还给了自己一瓶强效驱毒剂。 “哎呀，虽然亏了个师兄的实验品，但是赚到了一瓶强效驱毒剂，这波不亏。”之前黎山秋捂着还有些疼的伤口，乐观地想。 但是逐渐发晕的感觉，和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越发地疼了。这让她瞬间警醒？ 自己是经过师兄的魔法生物改造的，虽然被打败了，但是身体素质并不差，而且愈合能力更是很强。到现在伤口还没愈合，头脑还有点发昏，这…… 黎山秋的状态很不好。本来庆幸遇见了傻小子的她，发现自己好像中毒了。显然，当时“傻小子”的蜂刺长剑，是带了毒的。 “该死。这么强的小队里，会有一个那么年轻的人，肯定是哪家大家族出来历练的。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被骗而放过我呢。”黎山秋十分惊慌。 “而且他们还是三人伏击我，显然事先调查过我的情报。放了我，这大概就是对猎物的戏耍吧。”黎山秋绝望地想。 可是，作为早就习惯伪装和欺骗的她，多年的人际交流，和各种人物打交道，能够看的出来，那少年不似作伪。 他真诚的话语和眼神，让早就出卖良知习惯谎言的她，羞愧地不敢直视。 黎山秋看着那瓶强效驱毒剂，想着：“那自己应当是有救的。这瓶驱毒剂是真的吧。” 她已经走不动路了，心一横，仰头就喝了两口解毒剂。 那味道呛得她十分难受。她失手摔碎了瓶子，溅出的药剂还撒到伤口一些，伤口渐渐愈合了。 艰难地咽下口里的药剂，黎山秋现在十分清醒，精力变得很旺盛，一口气跑回基地不是问题。 她立马就继续赶路了，速度比以前的自己还要快。她得赶快去找师兄。 刚刚处理掉了一个失败的实验品，吴福气得到了有人进入基地的信号提醒。 在潜望镜确认后，吴福气知道是师妹黎山秋回来了。但是今天的她回来的有点早，而且没有带一个实验品回来。 实验室外敲门声响起，开门后吴福气看见了有些气喘的师妹。和往常多了一点奇怪的味道，吴福气阻止了“黎山秋”的进门。 “你是谁？” “我是阿秋呀，还能是谁？快让我进去。我和你说呀，今天我……” “那可未必。”吴福气打断了她的话，“你身上有阿秋没有的味道。说一件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事。” 气愤的黎山秋大声说出了吴福气屁股上的胎记，搞得吴福气涨红了脸，不知是因秘密的大声说出，还是因错怪了阿秋。 他只好轻轻抱着黎山秋，拍打着她的后背和声哄着，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因为靠近，黎山秋身上的味道让他更加注意了，只是忘了是什么药剂的味道。 按理说吴福气，人们口中的百目魔君，在魔法生物的培养研究方面，于无法地带的边缘层也算有名。因为控制和处理生物，有时也会用到药剂，他对一般的药剂并不陌生，但这种味道一时让他想不起来是哪种药剂。 但是在听完黎山秋的讲述，吴福气冷汗直冒。他仔细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又跑到药剂柜里找寻一番，挨个闻了闻里面的各种药剂。 最终在偏僻的角落里，发现了一瓶药剂，和药剂放在一起的是装活虫的小盒。 追踪药剂！ 吴福气惊得来回踱步，停下来又问了黎山秋一遍：“你确定是他们伏击你，不是你寻事攻击他们？” 要知道，无法地带的边缘层一直处于某种平衡中，这里的恶魔法师和流浪猎手不会主动攻击对方。 因为这一层的恶魔法师大都没有赏金，而恶魔法师也不愿有流浪猎手找麻烦。毕竟当年那个招惹了乌兹小队的黑巫师，坟头草都变成新植物的养料了。 “当然。要不是我假装被你掳来的实验品，那个小哥可怜我把我放了，我就回不来了。” 完了。 “把你放了，竟然还给你用追踪药剂？”吴福气反问，“这波他们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他们雇佣流浪猎手来解决我？还是家族方面泄露了情报，神教要清除我们这个据点？ 吴福气踱步思考，让黎山秋干等着。 “不行，得马上离开。”吴福气停了下来，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反正先离开这个据点避一避。于是他让黎山秋先清洗一下，换身衣服，之后和自己一起走。 吴福气先是去了监牢，那里还关着不少人，他往里面喷了点昏睡气雾药剂，让还活着的人都昏睡过去。 接着他从据点门口开始，打开了原本设计的几个陷阱，一直到实验室。 在和黎山秋从后门的地道离开之前，他按动了一个机关。一个关得很严密的房间，门开了，只有门外的光照了进入，放出了一个手持双刀的改造人。 进入地道后，合上的地道口从外面看，只是普通的地板。吴福气又毁掉了打开上方地道门的机关，带着黎山秋继续前进了。 地道很黑，吴福气拿出一根动物骨头，照明术使得骨头尖端发出光亮，黎山秋也看清了地道。 走了一阵，两人来到了岔路口，吴福气让黎山秋走到了右边的，给了她那根点亮的骨头，让她一直走。 而吴福气又拿出一根骨头点亮，走进了左边的路。当黎山秋走到了一个岔路口时，地道的左边墙壁打开了一道门，吴福气走了出来。 之后，吴福气带着黎山秋从岔路口左门进入，在里面的墙壁开一扇门，走到了右边，合上门后两人从右门退回了岔路口。 然后两人从吴福气来的那扇门离开了。在那边，两人终于来到了地面。 出口是一棵树的树洞。出来后，黎山秋看到了一处湖泊。 吴福气在靠近岸边的青麻丛里，拉出一叶小舟。驶着小舟，两人来到了湖心小岛。 这里是吴福气在投放一些小型魔法生物时发现的，还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在家族帮忙设计的据点基础上，他自己又从原来的地道，挖了一条来这里的地道。 和另外几个备用基地相比，这个据点条件也不差，而且他还投放过一些水生的魔法生物，安全上又增加了几分保证。 到达岛上后，吴福气先是让黎山秋自由活动，而他自己则是寻到了信鸽的巢穴。 用巢穴旁的一只哨吹了个自己听不见的声音，唤来了几只信鸽。他将自己的大体情况写在信上，并让家族租神教的飞马来带走他们。 看着飞走的信鸽，吴福气悬着的心，又放下了一点。 第二十六章为什么只是看着 在茶仲清的追踪飞虫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一处小山丘。 在山的低处，有个远看很浅的洞，走近一看，洞口斜向下打开，下方黑黑的，空间不小。追踪飞虫在洞口徘徊了一阵，飞了进去。 马自立搓手点燃了一根木棍，把木棍扔了进去，借着没有熄灭的火光，看到了地面和一扇门。 马自立又找到三根木棍，递给大明和茶仲清一人一根。 三人轻松点亮木棍，使出了照明术，跟着飞虫走了进去，看到了一扇木门，飞虫停在了门缝上。 看来此处应当是百目魔君的据点了。茶仲清把追踪飞虫收了起来，和大明被马自立示意远离木门，同时嘱咐两人不要随意乱摸。 马自立则抽出腰带，变作锋利的锯剑，从木门锯出一个直径两指长的圆形缺口，内部还很是明亮，光芒从缺口透出。 收回锯剑，将其化为反光镜伸入缺口，马自立观察起镜面映出的景象。里面火把的光和几处折镜反射着阳光，马自立看得很清晰。 几乎看完内里后，马自立收回了反光镜，再次变出锯剑，锯出了方形门口。此时门内的光线已经足以让人看清，三人都终止了照明术。 将锯出的木板轻轻地掰过来，马自立叫来了茶仲清两人。马自立收回锯剑，把他的金属腰带给拉长，递了进去，马自立在门口甩了起来。 大明听到门内传来腰带破风声，夹子合击声，箭矢刺入声，又有扑棱扇动声，窸窣爬行声等等。 循声望去，只见地面插着数十根箭，还铺着几只蛾子，地板有几块的颜色也比其他的要湿一些。到门口，还有活着的虫子爬出。 不久，马自立的动作听了下来。茶仲清也往三人身上喷了驱虫药剂，马自立当先走了进去。 刚踩了一步，马自立停了下来，拦住了后面的两人。马自立慢慢抬起了踩在地板的脚，见除了下陷一些的地板复位没有其他反应，又踩了回去。 被踩的地板下陷了一些，还是没有多余反应。马自立告诉大明，他认为这块地板是提示有人进入据点的触发地板。 如果据点的主人还在的话，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据点被入侵了。但是刚才的致命机关被触发过，这表示据点的主人很可能已经离开，离开之前打开了机关。 马自立继续小心探查着前进，茶仲清和大明踩着他的脚印跟随。 在两侧的第一扇门处，马自立停了下来，这个门是开着的，门内跑出不少虫类，有很多的蚂蚁，有蝎子，有很少的蛇，还有混着的蜘蛛蜈蚣等等。 这些跑出的虫蛇在遇到三人后，会绕着他们跑开。马自立只是往里看了一眼就关上了门。 马自立继续走着，看到的第二扇门是关着的。他正要打开门，茶仲清阻止了他。 茶仲清掏出了三个口罩，往口罩外面喷洒了一点药剂，三人都带上了口罩。 马自立轻轻推开了一条缝，茶仲清扇闻了一下，点点头让马自立打开门。 马自立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摆着混乱罐瓶的长桌，和几个半掩着的柜子。 茶仲清掏出了一副手套戴上，观察起各种药剂。最后它在柜子里找到了一瓶追踪药剂和一个装着飞虫的盒子。 三人退了出去，摘掉了口罩和手套，继续前进，又看到一扇开着的门。 不同于前两个房间的明亮，这扇门里是黑暗的，只有门口有照进去的光。 茶仲清在靠近门之前就不自觉掏出了口罩戴上，但她知道闻到的味道不是毒气，所以没让另外两人戴口罩。 马自立将金属腰带伸长，伸进房间，腰带尖通过他的强效照明术，变得特别刺眼。 整个房间变得明亮起来，三人看到了房间的具体情况。房内十分污浊，除了粪便和混浊液体，就是血块和小块的烂肉。 马自立收回了金属腰带，看着茶仲清厌恶的眼神，掏出了在据点门口收起来的木棍一根，点燃后往房间内扔了进去。 接着马自立关上了门，继续在前面探路。 路径变得狭窄，逐渐有了朝下的台阶，墙壁的火把变得稀疏，反光镜没有了，环境变暗了。 在台阶下的昏暗中，传来了切割和咀嚼的刺耳声音，还有隐约的呼吸声。 马自立双手往自己的脚上一抚，鞋子变得很柔软，走起路来没有声音了。同样的手法他也用在了茶仲清的鞋子上，而大明则是自己做的。 在打了几个手势后，马自立慢慢走下了台阶。 过了一会儿，马自立没有上来，茶仲清和大明也走了下去。 前方马自立待在了阴影里，下来的茶仲清和大明因为他的阻挡，看不见他前面有什么。 靠近马自立后，大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一个地牢，在两间牢房中间有处空着的地面。地上有一个很像螳螂的人形怪物。它正用两条手臂上连着的镰形刀，切割着半个人的身体。 尸体的身体内脏似乎已经被掏空了，螳螂怪人正在拒绝着一块胳膊上的肌肉块，双刀还不停地割着尸体的大腿。 血腥味和视觉效果太具冲击力，大明没有注意到马自立看到的，两间牢房的门是开着的，在里面还躺着一些胸口有着起伏，昏迷的人。 看着螳螂怪人的行径，大明一股惊惧的感觉席卷全身，看向早先下来的马自立，又多了一点不解。 为什么他只是看着？ 茶仲清见马自立一直没有动作，便拍了大明一下，扬下巴示意大明解决这个怪人。 大明顾不上惊动螳螂怪人，带着愤怒转响手镯，手镯的声音尖锐地变成杂音，大明着拯救者套装冲了上去。 螳螂怪人被手镯的声音一惊，没有反应过来，被大明一拳打得在地面滚了几圈。 但是随即它耍起双刀，砍得大明的套装出现几道较深的伤痕。 大明腰部一凉。螳螂怪人的刀是从往后拉着划开口子的，极其锋利，比蜂刺长剑伤害更高，瞬间让大明冷静下来。 大明退开几步，与螳螂怪人拉开距离，让套装快速愈合。螳螂怪人也趁机站了起来，大明又是一转手镯，召出了长藤鞭，冲它甩了过去。 螳螂怪人的双刀，耍得有模有样，近身的长藤鞭全被它砍作一段段的。 大明无奈，收回了长藤鞭，召出蜂刺长剑，与螳螂怪人你来我往战成一团。 几次交手，大明开始落入下风。从偷袭后反应过来，螳螂怪人双刀的锋利让大明占不到便宜，接着它的速度和灵活性，也大大出乎大明的意料。 大明之前使用拯救者套装，都能凭借速度，与对手周旋良久，甚至最后取胜，对蜘蛛改造人，对嬴季阳都是如此。 可是螳螂怪人在武器锋利的同时，速度并不比大明差，甚至灵活性还强过不少。 这使得大明很快陷入劣势，又是几个回合后，大明被螳螂怪人寻住破绽，双刀快速砍来。 大明躲闪不及，只得用蜂刺长剑格挡住，被冲击的力量打退，撞到了牢房的铁栅栏后，撑在地上。 螳螂怪人乘胜追击，大明狼狈躲闪，而马自立和茶仲清只是看着。 第二十七章挫败 大明在地面连滚几圈，躲过了螳螂怪人的双刀，冷静下来的他开始思考对策。 从交手情况对比，螳螂怪人和之前的蜘蛛改造人相差不大。马自立两人可以轻松打败，但他们明显想让自己来解决。 大明看向螳螂怪人的腹部，从蜘蛛改造人来看，那里是一个弱点，可以利用。 可是螳螂怪人的速度和反应，都比自己快一点。该怎么办呢？ 大明一个不小心，又被螳螂怪人砍了一刀。但是大明仍然有些走神，之前遇见的怪人，毛毛虫怪人，蝴蝶怪人，黄蜂怪人等等都不断在脑里浮现。 当看到螳螂怪人折起的翅膀，想到了甲虫收起翅膀的方式，蝴蝶怪人那无法预测的飞行轨迹。 大明精神重新集中，把蜂刺长剑往背后一刺，拯救者套装的背部划开了一道口子，一层板甲被翻开，从里面伸出一对薄翼。 薄翼很快振动起来，发出嗡嗡响声，大明感觉自己身体一轻，速度可以变得更快了。但是想要飞起来，大明觉得翅膀的强度达不到要求。 在螳螂怪人再次攻击过来的时候，大明终于轻松的躲过，甚至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这又是一次无效的攻击，但是大明并没有失望，他开始与螳螂怪人周旋起来，比之前游刃有余的多。 在几个回合过去后，螳螂怪人的腹部添了几道刺破的伤口，一些墨绿色的血液从伤口流出。螳螂怪人的速度降低了，反应也不如之前了。 在又被打出几道伤口后，螳螂怪人撇下大明，不顾大明的攻击跑到了半个尸体的地点。 快速地切割出几块碎肉，螳螂怪人趴下就咀嚼起来。在它身上的伤口不再流血，甚至有些浅的已经开始愈合了。 大明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对着没有防备的螳螂怪人，狠狠一捅。大明的蜂刺长剑将螳螂怪人的腹部，捅了个对穿，使得它咀嚼的动作一顿。 但是之后，它依然顽强地慢慢嚼动口器里的碎肉。大明松开蜂刺长剑，后退几步，冲刺跳跃后就是一个高跃踢击，将螳螂怪人踢得滚到了墙边，停止了动作。 停止了动作的螳螂怪人，头部快速地化为人头，身体部位却没有变化。 大明觉得它已经死了，收起了拯救者套装，想先去看看牢房里昏迷的人。 两间牢房，门都是开着，在里面躺着十几个昏迷的人，大都为男性。在其中一个牢房，还残留着血迹，一直连到外面，半个尸体处。 大明还没进牢房，便听到马自立提醒，说那个螳螂怪人还没有死去。 大明纠结地来到马自立身边。他觉得应该给螳螂怪人补上致命一击，正当他要开口问马自立时，马自立又说话了。 “这个人和之前的蜘蛛改造人不一样，他在异变后没有自我意识，全凭本能行事。明明有生命危险，也不能变回可以交流的形态，大大不如蜘蛛人。” 茶仲清则是直接蹲下，解剖起螳螂怪人来，她划开了一道道长伤口，研究了一番里面的组织，补充道：“从改造情况看，手法十分粗暴，他大概并不是很成功的实验体。” 茶仲清的几次划伤，让昏迷的螳螂怪人疼得苏醒了。但是变回人头后，苏醒的他没有表现出可交流的状态。 他痛苦地发出无声的吼叫，用力挣扎却动作幅度很小。 马自立皱皱眉，对大明说：“从和较为完美的蜘蛛改造相比，他更应该是真的被抓来做实验的。他可能，原本也是和这两间牢房里的人。” “不过，我本来不想让你杀他，是想从他嘴里得出一些躲藏起来的百目魔君的信息。” “可是目前来看，我们是得不到了。” 大明一开始能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是因为看到螳螂怪人在吃人。而且在之前，他还经历过蜘蛛改造人的欺骗。 那种对于进行人体改造实验的厌恶，对于百目魔君和蜘蛛改造人的愤怒，在看到螳螂怪人的时候，已经不可抑制。 但是马自立的话，又让他暂时停下了补刀的动作。他当时为什么会当蜘蛛人走呢？ 因为他觉得她很像死去的冯昭，让大明一时心软。他觉得在冯昭陷入绝望前，如果有一个人也能给她希望，没准可以改变她的命运。 但是在追踪而来后，他发现那个改造人骗了他。所以他在占据优势后，攻击节奏一直没停，不想给螳螂怪人求饶的机会，这样至少不会被骗。 可是现在，还要不要动手解决他呢？ “算了。反正也丧失行动能力了，先把他放在一边，救人要紧吧。”大明干脆不做选择了。 茶仲清停止摆弄螳螂怪人，站了起来，踢了他一脚。螳螂怪人被踢到墙边，翻面趴在了地上。 走进牢房，茶仲清看了看几个昏迷的人的脸色，又翻开他们的眼皮观察，最后掏出了几棵药材。 把药材的叶子揪下，茶仲清双手搓烂叶子，把这些搓烂的叶子放在昏迷人的鼻子下面。 只一会儿，众人皆醒，但是都特别疲惫，甚至很多都不能站起来。 有几个人能看清局势，知道是有人来救了。他们发出声音要水，展现自己的求生欲望。 马自立让茶仲清和大明一起上去找水，自己看着这里。 在地牢里没有水，甚至连食物的残渣都看不到。马自立和茶仲清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在百目魔君看来，这些人都算保存不久的消耗品，不必准备食物，反正很快就会被改造实验消耗掉了。 算成功的实验品，像螳螂怪人那样呢，它刚才吃的不就是食物嘛。所以这群牢房里的人，不仅是实验素材，还是改造人的食物来源。 大明在茶仲清的指导下，找到了一间有储水池子的房间，房间的主体是一处溶洞，从上面不时滴落水珠。池子旁边有着一根扁担和两个木桶，木桶里还各有一个舀子。 经过茶仲清拿出的过滤网过滤，大明打出两桶水来，挑着回到了地牢。 第二十八章继续追踪 回到地牢，大明将木桶挑到了里面，舀出水来给清醒的人喝。 喝完水后，状态变得好了一点的人，被茶仲清喂了一点营养药剂。 茶仲清给大明解说这种药剂，是由几种比较甜的植物果实，打成果汁，尽量蒸出水分制作而成。往往一勺，就能顶上成年男子一天的消耗。 而茶仲清自己配的营养药剂，效果还要更好，所以她特地又稀释了一下。 喝下茶仲清的营养药剂后，被解救的人们很快精神变得更好了。甚至有两个年轻的男子站了起来。 趁这个机会，大明询问了他们是哪里人，怎么被抓来的。 谢过三人后，一个在一群瘦脸中长着圆脸的男子，回答了大明的问题。 这些人大部分是近期被抓来的，都是凤岐领临近无法地带的几个县城的人。 但是每个县城也就有两到三人，同一个县城的人都是一起被抓来的。 和大明认为的不同，抓他们来的人，应当不是那个蜘蛛改造人。 据他们回忆，在被抓之前，自己在的县城，来了一个流浪猎手小队。 猎手小队的人，没有受到县城法师欢迎，在付出报酬后，来他们家里住了一晚。 之后他们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回答大明问题的这个人，是幸运的。 他是目前活着的人质里，被抓来最早的。他还目睹过自己的同伴被拿去喂螳螂怪人，但是他现在活下来了，并且他和其他人，将回到安全的地方。 在众人体力恢复后，马自立三人带着他们走出了百目魔君的据点。 接下来的路需要他们自己走回去，不过是从大明的来路走回去。离这条路最近的恶魔法师，就只有百目魔君了，现在他应该是逃跑了，还不必担心离开的人再次被抓。 目送众人离开后，马自立三人回到了地牢。 值得一提的是，回答大明问题的那个人，在经过螳螂怪人的时候，踩了他两脚。 看似不重的两脚，但是却是致命的，在大明三人回到地牢时，茶仲清告诉大明螳螂怪人已经死了。 大明的心里，也为不用做抉择而松了口气。 茶仲清认为大明给他造成的伤势，本就足以致命。只是因为螳螂怪人能够快速补充食物，来配合很强的愈合能力才没有很快被大明打死。 在失去行动能力，不能再补充食物，再快的愈合能力也只是消耗自己的生命力罢了。可能他不被踩那两脚则是会死的。 不过看着大明松了口气的样子，茶仲清想了想没告诉他。 马自立见地牢事了，又带着两人回到地上，地牢的台阶是走廊的中部，三人只探索了一半的房间。 在经过了装满各种动物残肢内脏的实验室后，众人来到最后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有三个隔间的休息室，比之前的药剂储藏间还要大一点。 进门的一间中央有一个圆桌，和数个凳子，桌上却没有什么摆设。 在左边的隔间有个地窖，周围都是石土墙壁，没有精修。这个地窖是存放食物的，但里面只有冷冻的熟食。房间里有个燃油灶，灶台连着的烟囱有一个管道通向墙外。 在右边的隔间里，有一处靠墙的有一张双人床，床上有两个枕头，被褥凌乱的卷在上面。床旁边有一个立柜，柜子里只有几件黑底红花的衣服。 看来这里常住的有两人，之前的人质所说的“猎手小队”，只有在送实验素材的时候会来。 大明很奇怪，作为一个家族出身的恶魔法师，竟然没有仆人在这里。 问过马自立，才知道，基本上恶魔法师并不需要仆人，仆人甚至会碍事。他们只需要助手。蜘蛛改造人大概就是百目魔君的助手。 看之前的样子，就连帮忙抓人的猎手小队，都有一阵子没来过了，作为助手的蜘蛛改造人都要去抓人。 马自立在这间房里走来走去，敲敲墙壁，又敲敲地板，最后又敲敲柜子里面。茶仲清和大明也跟着寻找线索。 最后马自立在柜子后面发现一块和墙壁贴合不紧密的砖，它和周围留有的缝隙更大一些。茶仲清在大明搬开床后，在床下发现了一处拉绳，拉绳从地下伸出。 马自立先是抽出腰带，变作细长钩子，试图把砖勾出来，未果。接着马自立又是一推，砖块凹进去了一些，地面传来响声，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马自立手一松，砖块又恢复了原位。茶仲清得他示意，拉动了拉绳，绳子被拉出一部分，绳子下方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咔”声。 但是地面和墙壁依然没有变化，不，有了一点变化。有一块地板，发生了不明显的上浮。马自立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接着马自立让茶仲清松开绳子，随着咔咔声，拉绳恢复了原位。 马自立又重新按下了砖块，同时观察起刚才那块地板，地板同样不明显地上浮了一些。 马自立松开手，让茶仲清再拉一次绳子。 在茶仲清拉起绳子的同时，马自立按下了砖块。地面上浮了，上浮地明显了一些。 茶仲清笑了。 然后她让大明帮忙拉着绳子，自己走到上浮的地板处。她用马自立给的金属杆撬了撬，杆子卡住了，没有撬起来。 于是她只好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剂，顺着金属杆卡住的缝隙滴落。 随着卡住的杆子传来更大的力，茶仲清拉出了金属杆，浮起的地板快速下降，大明拉着绳子摔倒在地，马自立把砖块按进了墙壁，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了。 硿！ 下降的地板摔碎的声音，从露出的口子里面传出。 一个点燃的木棍被扔下，顺着火光，三人大体看见了一个地道。地道在地板缺口这边很浅，摔碎的地板碎块儿散落在那里，烟尘却几乎没有。 马自立扶着地面，就轻松伸腿踩到地道的地面。他需要暂时下蹲，才能从旁边伸入。 三人各自准备照明术，陆续走入了地道。 地道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已经可以两人并排直立行走了。很快地道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平行的两条路。 地道墙壁和地面被处理过，极其平滑，甚至找不到显眼的灰尘。在地面上用普通肉眼观察过，马自立没有找到脚印。 但是马自立却用双手在眼前一抹，变得能看清更细微的东西了。他发现了两个人的脚印，但是两个脚印分别走进了两条路。 马自立微微一笑，带着茶仲清和大明，走进了脚印更大进入的那条路。 第二十九章柳暗花明 马自立带两人走了一会儿，到达了尽头，只有两扇石门挡在前方和旁边的墙壁。 在地面用特殊视力看清脚印后，马自立又在墙壁上发现了旋钮。可以扭动旋钮后，前方的石门耸动，抬起了一些。 这次马自立没让茶仲清出手，自己抽出腰带，变作长枪，重重刺向石门，将石门捅了个对穿。 几次之后，石门被破，三人走入打通了的地道，最终来到了一处地下迷宫。 在迷宫里，马自立从地面上看到的脚印变得混乱，没法再推测具体走到哪里，出口是哪个方向了。 而且三人在迷宫里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怎么出去了。最后马自立和茶仲清承认追踪失败，决定暂时不找了，先出迷宫再说。 马自立让茶仲清和大明离自己远点，然后就召出金属腰带，变作长枪，从地道上方，钻出一个洞来。 在洞口露出光来后，马自立轻松扩大了洞口。茶仲清自然地被马自立搂着，马自立带着她跃上去，空中点了几下墙壁，就跳到了地面。 而大明一看就剩自己，只好双手一抚腿部，双腿变得弹力十足，在原地连跳几次蓄力后，大明直接跳到了地面之上。 到了地面上之后，大明看见马自立两人，已经在周围走动起来。茶仲清在检查周围的植物，马自立见大明上来，就走了过来。 马自立问大明是要继续寻找百目魔君，还是深入无法地带，不再停留在此处。 大明陷入了沉思。 在无法地带的边缘层，这样的恶魔法师还有很多。他们很多都有背景，还和猎手们保持着默契。 他们并不在乎普通人的死活，替明面的有着光辉形象的家族和神教，做阴暗苟且之事。 这些人这些事，让大明对冯昭所说的话，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这样的阶层，真的不把人当做人看。 不只是被划为罪族的奴隶，还有没有背景的平民，他们都像是待宰的羔羊。这一切合理吗？ 大明觉得不合理，但却在他的见识中，真实存在着。 依大明的性子，和对冯昭说过的话，大明是一定要留下来，继续找百目魔君的。 可是马自立也说过，现在这群“肉食者”势力仍很强大，他们“小心翼翼”，却也“明目张胆”。 作为将要推翻他们的人，现在需要积蓄力量，避免被提前扼杀。马自立和茶仲清现在应该是不想管百目魔君的。 而大明也不想用自己的正义，绑架马自立和茶仲清。 大明看着马自立，就想说放弃寻找，继续赶路。 但是马自立又说了，让大明只用考虑自己的想法就可以。 后面马自立却没说，本来带大明来无法地带，避风头只是顺带，培养大明的能力才是主要的。 停了马自立的话后，大明重新考虑起来。大明自己是很厌恶边缘层的这些恶魔法师的。 这些人，远比大明了解的更暴虐更腐坏，让大明产生了更大的抵触情绪。这种随意宰割他人性命的事，让大明决定不放弃这一次机会，一定要追捕到百目魔君。 上一次，看到冯昭自杀在面前，大明就已经很沮丧了。这一次大明对自己承诺，一定要再多做些事情。 点点头，明确了心意的大明正要开口，马自立和茶仲清都看向了天空。 是两人的飞马。它们正以非常快的速度，可能是它们最快的速度了，接近马自立三人。 在两匹飞马落地后，两马可能是急切，也可能是烦躁，对着二人甩头嘶鸣。 但是马自立两人只是拍拍它们的背，依然看向天空。那里远远的还有两匹飞马在空中疾行，有一匹飞马身上还载着人。 那两匹飞马还没到三人近前，就已经停下。在降落后，骑马的人跑了过来。 “啊，原来这两匹飞马有主人了。很抱歉惊到了你们的飞马。我是神教飞马繁育场吴越领分场的御马人，温弼，不知二位是哪里人士？”停下来的马温弼问马自立和茶仲清。 通完姓名后，温弼对马自立连连道歉。本来他以为追的马是无主的，现在不仅知道有主，主人还是神教的大人物。 大明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这位温弼是负责养殖飞马的出租业务的。他主要面向的客户，就是家族比较大却没有飞马的人物。 之前马自立就和大明介绍过，野生的飞马很难驯服，只能看它自己喜欢，所以很少有人得到飞马的跟随。 但是如果雌性飞马在怀孕的时候，它们捕捉起来会很容易。人工养殖的第一代飞马就是这么来的。 一般的野生飞马，在被捉了之后，会绝食而死。但是怀孕的雌性飞马，会在生产之后才绝食而死。 这给了人工养殖飞马的机会，再通过一定的训练方法，还能从小去除飞马的野性，使它们能够听从指挥。这种飞马的服从性很好，但是整体素质不如野生飞马。 所以很多大家族并不想自己养这种差一些的马，只是在需要的时候租赁。 温弼来这里，正是因为吴越领的吴家。他们租了两匹飞马，让他跟着信鸽来指定位置接人。 在路程中，温弼见到了两匹正在调情的飞马。他想要给马打上印记，等过一段时间组织人手来捉。这样没准他的分场又可以添上一匹小马驹了。 追击过程中，两匹飞马太过警觉，速度也很快，以至于没有被温弼追上。等到见到马自立三人，这才知道原来飞马已经有主了。 一番解释后，马自立和茶仲清没有追究温弼的责任，温弼连连感谢后，道别离开，回到自己要走的路线，给人送飞马去了。 看着渐渐飞远的两马一人，马自立微笑驻足良久。接着他对大明说，跟着这个人，就能找到百目魔君。 根据温弼的话，马自立推测租赁飞马的人，很可能就是百目魔君。 茶仲清用少拿一部分药材换来了高价情报，百目魔君是吴家出身，建议一般猎手小队不要与之发生摩擦。 所以跟着温弼，应该就能找到百目魔君藏身之处。 听到马自立的解释，大明有些欣喜，同意了马自立的提议。 马自立和茶仲清给自己的飞马招了招手，让它们远远的跟着刚走的温弼。等温弼降落后，再回来带走跟在后面的三人。 第三十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飞马跟了一会，很快就带着三人来到了一处湖泊。看飞马的意思，温弼是降落在了湖泊中央的小岛上。 湖泊的周围在近处长满青麻。如果站在地面，人是看不见湖中的小岛的。 但是马自立三人是从空中飞来的，很容易就俯瞰到了湖中的小岛。岛并不大，围着走不过几百步就是一圈。岛上立有几处假山，假山挡住了里面。 在被飞马带到湖心小岛后，马自立和茶仲清将飞马放在天空，带着大明一起走进了假山间的路。 进路不久，三人发现了晕倒在地上的温弼，而天空中忽然传来飞马嘶鸣。 马自立三人跑到岸边，看到天空中两人的飞马正在撕咬撞击着两匹有人骑的飞马。 那是温弼带来的飞马，因为素质不如马自立和茶仲清的飞马，它们很快掉落在湖里，又在水里受到伤害和惊吓，跑到了离它们最近的岛上。 从马上摔下来的吴福气和黎山秋，内心很不平静。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谁雇佣你们来的？”吴福气见不可能顺利逃脱，只好运用语言来尝试。 茶仲清看看马自立，又看了大明一眼。这个人确实把他们当做专门猎杀他的小队了。 “我们并没有受谁雇佣。”马自立让大明回答了问题。 “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按照无法地带的潜规则，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 “我们也想相安无事。我们本来只是要到无法地带的核心层去，但是路过的时候，被你旁边的女人攻击了。”马自立接过大明的话头补充道。 “可是，明明是你们在伏击我师妹的！”吴福气反驳。 “是吗？我们当时没想伏击她。只是提前发现了她手里捆着人，我们要躲起来，让她先过去。”大明比划着说，“我们都已经远离大路了，可是她还是跑到我们藏着的地方攻击我们。” “呃…” “而且，她还抓着一个普通人。这我们可不能只是看着。”大明继续说到。 “这你也要管？这么多年了，我们不去骚扰猎手小队，猎手小队也不来找我们麻烦。不就是几个实验素材而已，连神教和各个家族都没有要通缉我们，你们管什么闲事…” 听到吴福气的话，茶仲清嗤笑了一声。马自立和大明都死死盯着他，让他后面的声音渐渐变小了。 大明吼道：“他们的命也是命！”可能想到了花园领的事，他又补充道：“不光他们，奴隶的命也是命。而且，没有谁应该生来就有罪，就该被人奴役，被人随意宰割。” 吴福气听大明的回答，松了口气，接着就是一怒，竟然被这种人吓住了。 “我道是什么，原来是有点实力的公子哥儿，就想出来帮助弱小行侠仗义啊。还以为是哪个家族雇佣来的，要与我们吴家为敌呢。吓得我跑了那么远。”吴福气笑着说。 听着吴福气的话，旁边本来惊慌的黎山秋面色也是一喜。既然不是猎手小队，那么就很可能是仰慕猎手小队的贵族纨绔了。 接着吴福气继续对着马自立和茶仲清说：“看这样子，两位是陪同这个小子来的，不知是哪个领的哪个家族？我是吴家吴福气，这是我师妹黎山秋。两位想必应当知道我吴越领吴家，是个楚家交好的。” “看在都是家族子弟，而我们也没什么损失的份上，就当无事发生。你们就此退去，我们不再追究。” 大家族的年轻一代不会不知道无法地带的内幕，只有暴发户一样的小家族里的孩子，才会相信猎手小队一直打黑除恶，拯救弱小。 在吴福气看来，大明这样子的人就是后者。只不过跟了两个实力不错的护卫，他自己打败了黎山秋有什么用，顶多就是教的好。 而且大明的实力还不好说呢，黎山秋的改造是可控的，实力大大不如螳螂改造人。 马自立和茶仲清沉默，不回答他的问题，看向大明怎么说。大明面露冷笑： “我不是什么贵族子弟，更不屑于与你们这种人为伍。我的老师只是一个县城法师，我跟着师叔出来游历而已。而且你可不是没什么损失，我们把你的据点毁了，螳螂怪人死了，人质都放了。” 吴福气听完大明的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是，不是你跟我装什么。区区一个县城法师的徒弟，你还敢招惹我们吴家！” “劝你们立刻退去，否则后果自负！”说着，吴福气还瞄了一眼马自立和茶仲清。 茶仲清看透了他的色厉内荏，指着马自立笑着说：“你怎么不问问这位，他的师叔是谁啊？” 不等面色一变的吴福气回答，她又自答：“他是教皇护卫队队长。不是你想的那样，有很深的家族背景。别害怕，继续你的表演。” 区区教皇护卫队队长，教皇都是家族推出来的神教傀儡，教皇护卫队队长算什么？可是吴福气不敢再说出口了，他看向了茶仲清，他觉得这个女人才是身份最重要的。 “你想问我是谁？我什么身份啊？”茶仲清说出口，吴福气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是教皇护卫队里的巫医。” 吴福气听完一愣，就这？ “我姓茶。” 吴福气瞬间后仰。 “凤岐领姬氏，上一代第二顺位继承人，这一代家主袁中公的妹妹，曾经的公子清。” 吴福气慢慢收回了后仰的动作，惊讶地装作倒吸凉气，赔笑着走近茶仲清。 “原来是您啊。您不是，您不是被逐出姬家了吗？” 马自立右手藏到视野盲区，看着吴福气靠近茶仲清。 看到马自立的动作，茶仲清低下了头，随意说着，声音逐渐变小：“被逐出去，哼，我只是不想待在那种地方，自己跑出来的罢了。又死要面子维持王室体面，又为了保持地位和姜家联姻……” “别动！” 吴福气大声喊着，抓住了茶仲清，拿着一根细长的针指着茶仲清的脖子，把她掰到身前。 茶仲清低下的头没有抬起来，嘴角微微上扬。 看见吴福气成功控制茶仲清的黎山秋，先是由期冀转为欣喜，然后瞬间又变了脸色，转为大惊失色。 第三十一章道歉有用的话 吴福气刚说完“别动”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狠话，突然一股凉意从手臂直窜脑门，瞬间带起了鸡皮疙瘩。 然后他又听得手里的人质发话了。 “我赌一瓶药剂，你手里的针刺不进去。” 吴福气看向指着茶仲清脖子的手，发现自己手里的针，在贴着茶仲清皮肤的尖端开始，从银白色变成黑色，接着锈蚀成碎屑掉落了。 吴福气大惊，甩手扔掉手里剩下的针屑，想要用手掐住茶仲清的脖子，但是又收回了手，快步跑回黎山秋的身边，和马自立三人对峙。 不同于马自立并不担心的戒备样子，大明则是惊讶地看着茶仲清吓退了吴福气。 没想到，之前茶仲清给他讲的药剂类魔法的研究发展是真的。 药剂类魔法的分类，一般有恢复与增益，伤害与减益为主流，主要是药材的配比与药剂的配置。 但还有一类，是少有进步的炼金类，主要是研究材料的性质来制造新的合金，甚至制作有魔法效果的物品。后者和咒语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前者也跟马自立的易形术有关系。 而茶仲清结合了药剂类魔法和易形术，研究出了新的炼金魔法。利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配合易形术，可以将体内的部分液体变作药剂。 更有理论上的可能，在能量足够的情况下，将全身药剂化，不畏惧普通的物理攻击，只怕火焰。 不过茶仲清目前还不能这样，她没有像马自立的第二心脏，和大明的手镯那样的辅助，依靠自身达不到那种强度。 刚刚茶仲清就是在脖子处，分泌出有腐蚀性的药剂，将吴福气的长针锈蚀掉的。 吴福气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不敢再接触茶仲清了。此时他已经十分慌乱，或者装作十分慌乱。 马自立，作为教皇护卫队队长，显然是个实力不低的人物。 茶仲清，虽然被姬氏驱逐，但作为前继承者，也很不好惹。刚才也证明了这一点，偷袭都没法伤到她。 这样的两个人，竟然会带着一个县城法师的徒弟，来无法地带，就为了伸张“正义”？ “两位就不能看在吴家的面子，放过我俩？当真是要赶尽杀绝？”吴福气深呼吸，强作镇定，语气十分诚恳。 有这两人在场，今天吴福气是跑不了了，即使让黎山秋留下阻拦，也不可能办到。 但是不到山穷水尽，吴福气是不想拼死一搏，然后鱼死网不破，白白丟命。 “我这里还有好几个备用基地，里面存着很多药材，都给你当做赔罪。”吴福气对茶仲清这样说，希望茶仲清能原谅他。 “我还有吴家的传承魔法，也给你作买命的资本。”吴福气对马自立这样说，希望马自立能放过他。 “我再也不给家族做这些恶事了。我还知道边缘层几个恶魔法师的重要情报，可以告诉你。”吴福气对大明这样说，希望大明能够宽恕他。 即使希望很小，但他还是想求取一线生机。不敢用吴家来威胁马自立和茶仲清，更不敢说出“不死不休”的话。 都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不可能因为区区威胁就放弃，还可能因为不想有所谓“不死不休”而毁尸灭迹。 对他们俩用利益的话，没准还能有这机会。而对大明这种年轻人，就要用“恶人悔悟，放下屠刀”的套路。 这种凭着一腔上头的热血出来闯荡的人，最容易被骗了。看别人弱小可怜，他就同情帮助；看别人恃强凌弱，他就锄强扶弱；看别人恭言顺语，他就飘飘欲仙；看别人知错能改，他就宽以待人。 马自立和茶仲清听完吴福气的话，都没有动作，而大明走出两步，欲言又止，又有所思索。 “果然。”吴福气内心的希望又大了几分，这小子真让自己蒙对了。 大明慢慢地走近吴福气和黎山秋：“嗯，你的话，听起来让我这样的傻小子很有成就感。” “捣毁了恶魔法师的实验据点，解救了被抓的可怜人质，最后还使恶魔法师弃恶从善，将功折罪。” “要是以前的我，说不定就答应你了。” 吴福气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放弃幻想。但又见大明没有动手，就暂时先耗着，做一些之后开战的准备。 “可是凭什么呢？” “一个伤害良善的人，一句道歉应该获得原谅吗？” “一个屠戮无辜的人，一番悔悟应该抵消罪恶吗？” “一个恶事做尽的人，一点功苦应该避免惩罚吗？” “应该吗？问问那些被抓来的人，问问被你解剖分尸的人，问问因为你实验失败惨死的人，还要问问那个实验成功却失去自我的螳螂改造人！” “他们愿意原谅你吗？他们的生命和尊严，凭什么被你们这种人践踏呢？” 大明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总结道：“所以，我不会那么仁慈地放你离开。今天，你我是杀定了，你们的元素神都留不住，我说的。” 说着大明还伸出了手，坚定地指着吴福气。 马自立和茶仲清见大明下定了决心，站到了他的身边，随时准备出手。 “哈哈哈哈哈哈……” 见最后一丝生的希望破灭，吴福气大笑起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恐惧。 接着他就要放一下狠话，给自己添一些渺茫的信心。 “你们还真以为吃定我了，想我吴福气，也是边缘层有名有姓的人物。真以为我百目魔君的名头，是靠家族混来的吗？” 说完，他发动了自己提前的准备，将一根针剂，注入身边的黎山秋的皮肤。 “师妹啊，对不住了！” 黎山秋先是不受控制地变成了大蜘蛛，接着大蜘蛛开始变形。 大蜘蛛的腹部收缩下沉，用后面粗壮的两脚作为支撑，直立起来。大蜘蛛的剩下六肢，长出人手，上面的黑色腿毛变的锋利而坚硬。 大蜘蛛的头部从口器里长出黎山秋的头来，最终变成了又高又瘦的六手蜘蛛怪人。 黎山秋的异变没结束时，吴福气也往自己身上扎了一针。 他的身体也开始发生了异变。 第三十二章混战 吴福气注射完药剂后，异变的动静比黎山秋还大。 只见他的身形逐渐拉长，呈一节一节的，变作一只大蜈蚣，从各个节下长出数十对的腿来。 接着大蜈蚣节节收缩，数十对腿也收入节里，从口器里伸出吴福气的头来，身体化作人形。 各个环节都逐渐变小收到皮肤上层，异变完成的吴福气披着层层鳞甲，鳞甲微微的起伏，反射的光闪来闪去。 马自立见状，也不打断，抽出腰带往地上一插，腰带变作长剑扎在地上，一晃一晃的。 在长剑还没停止晃动时，马自立双手一拍心口，召出“潜伏者”套装。 而大明见马自立有所动作，自己也抬起右手，左手一搓转动手镯。 伴随着手镯的鸣响，大明召出了自己的“拯救者”套装。 而茶仲清则是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剂，喝掉一半，倒在身上一半，身形变得朦胧起来。 茶仲清扔掉空了的瓶子，走到了对峙双方的侧面，伺机而动。 而黎山秋异变而成的蜘蛛怪人也已经恢复一定的意识，但是却没有冲过来，反而痛苦地指责起吴福气来。 “吴福气，你这个骗子！” 吴福气给的这种异变，是不适合黎山秋的。 因为，黎山秋没有利用世界石进行过易形准备，所以只进行过一定的改造，而没有注射药剂。 而注射药剂的后果，就会像之前的螳螂怪人一样，显然黎山秋此时已经处于失去自我意识的边缘。 吴福气只道一声“对不起了”，就从一片鳞甲处，闪出一道光，照到黎山秋眼里。 黎山秋痛苦的表情停止了，变得狂野起来。 吴福气鳞甲又是一闪，黎山秋就朝马自立冲了过去，而吴福气也朝大明攻来。 马自立应对起黎山秋的攻势来，极其轻松，游刃有余。 大明就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吴福气的攻击很有压迫感。 只是因为旁边有茶仲清掠阵，吴福气才不敢全力对付大明。 这让大明的败势来的晚了一点。 吴福气见不能立刻击溃大明，而黎山秋那边因为只剩本能，被马自立戏耍地周旋着。 他心一横，当即运气从嘴里喷出黑紫色液体，射向大明一次，又射向马自立一次。 大明狼狈地往地上一滚，躲过吴福气的唾液。 那唾液从大明上方飞过，落到了湖里。 湖水开始冒出气泡，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马自立在击退黎山秋的同时，一个侧身，躲过了吴福气的唾液。 那唾液从马自立身边经过，渗进了假山里。 假山中传出窸窣声，上面出现了许多小孔，像极了蜂巢。 趁着吴福气喷射唾液的间隔，茶仲清抓住机会，朝他扔出一瓶药剂。 药剂被砸到了吴福气的鳞甲上，鳞甲冒起了白烟。 吴福气也因此，在被砸到的地方，感觉到了灼热的感觉。 他轻轻拍打鳞甲，没有作用。而大明也趁机站起来，攻其不备。 吴福气怒火中烧，挺胸掐腰，身上的鳞甲层层掀开，伸出下面收起来的腿。 那些向四周伸出的腿，末端从闭合变为开启，张开了里面的眼睛，射出道道金光。 大明的眼前是头盔的木栅，从木栅的缝隙里，透过的金光跳动如舞，让大明眼花缭乱。 大明不得已，停住了冲击的势头，左手捂住了眼前。 刺眼的金光，也把茶仲清闪的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看到了没，这就是我被人称作百目魔君的原因！” 看着大明和茶仲清的狼狈样子，吴福气终于还是膨胀了。 “还没完呢！”吴福气的百目射出的光芒更盛。 那些光在照到湖里时，湖里的气泡终于停止。翻涌的波纹，随着一排排彩壳龙虾从水中上岸，不断流向岸边。 不知如此，金光在照到假山后，假山里的声音更大了。 从那些类似蜂巢的孔中，连续地爬出了各种蚂蚁，蜘蛛，蝎子，毒蛇等等。 这些生物出来后，就冲向了马自立和大明，却没有接近黎山秋，吴福气和茶仲清。 大明从手镯里召出了长藤鞭，挥舞的近乎不透风，打飞了多数靠近的虫蛇。 但也有一些夹在了藤鞭上，甚至有躲过了藤鞭，靠近了大明。 而马自立舞出的长剑，则是真正的密不透风。 在他身边，不仅没有虫蛇近身，甚至还把黎山秋挡在了外面。 吴福气不知是累了，还是想要尽快解决大明。 他闭上了腿上的眼睛，把多余的腿收回了鳞甲下面，朝着狼狈的大明攻来。 在吴福气收起金光后，茶仲清睁开了眼睛，看着吴福气冲着大明攻击，她一时难以赶到阻拦。 恢复视力的大明躲闪不及，硬接了吴福气的一个野蛮冲撞，被撞得翻到了岸边。 趴在地上的大明，透过木栅，看见了水里有几条鱼和蟾蜍游过来。 那几条鱼在接近水面后，从口里喷射出一道道水箭，朝着倒地的大明激射而来。 蟾蜍直接来到了岸上，它的腹部一鼓一鼓，最后竟从眼里射出一道血箭，朝着倒地的大明激射过来。 因为吴福气的大力冲撞，大明倒地后一时提不起劲，此时也翻滚不动，没有躲过水箭鱼的水箭和蟾蜍的血箭。 拯救者套装是木制的板甲，在被水箭击中后，大明第一感觉是滚烫一样的灼烧感。 之后血箭命中，板甲竟然被腐蚀得露出里面大明的身体。 原本能很快生长愈合的板甲，此时却没有快速地恢复原状。 而吴福气乘胜追击，从一片鳞甲下，抽出一柄骨剑，提剑砍来。 原本赶来救援的茶仲清还没有到达，大明的身边，吴福气的前方，就已经出现一个身影。 正是见大明被撞到后，一脚踹开黎山秋的马自立。 他的速度，比茶仲清和吴福气都要快。 吴福气与马自立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攻势没办法停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上来。 马自立手握金属腰带变作的剑，稍稍一拨，将吴福气刺砍来的骨剑拨开。 吴福气被拨得偏了方向，余力未尽，就是一个踉跄。 这时，赶到的茶仲清拿出几瓶药剂，给大明被腐蚀的伤口撒上。 第三十四章离开 哈哈大笑完的黎山秋，扭回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大明一眼。 之后她闭上了眼睛。 就在大明以为她正在思考的时候，茶仲清告诉他，黎山秋死了。 她就那么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死去了。 听到黎山秋死了，大明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刚刚他并没有用全力，希望能让黎山秋留下一口气，这样才能问话。 可是她竟然就那么死了。 茶仲清上前检查了一下黎山秋的遗体，慢慢给大明解释起了原因。 吴福气给她注射的药剂，透支了她的生命。 即使没有被大明踢回人形，再过一段时间，她也会死，除非能像螳螂怪人一样补充食物。 但是黎山秋并不能这样。 茶仲清解剖了黎山秋的几个部位，确定了黎山秋改造的位置。 和螳螂怪人不同，黎山秋并不适合进行魔法生物改造。 这也导致了她不能像螳螂怪人那样进行彻底的改造。 同时，吴福气大概蒙骗了她。 给她注射的药剂，虽然能够让她能像吴福气一样异变为蜘蛛怪人，但是她在变成怪人，却没能保留自我意识。 马自立利用世界石，在吴福气的残肢里，吸取到了一些成分。 显然，吴福气经历的改造，是利用过世界石的。 这可能也是他在变为蜈蚣怪人后，保持自我意识的原因。 听完茶仲清的解释，大明沉默不语，马自立却皱起了眉。 世界石的利用，需要万分小心。 马自立自己，包括死去的冯昭，都是九死一生才克服了异变的弊端。 而吴福气，似乎通过魔法生物改造，避开了这个弊端。 马自立不光疑惑吴福气他能克服弊端，更加疑惑的是他能利用到世界石。 他只不过是吴氏家族的人，却能够接触到世界石。 按马自立的了解，能知道世界石的，不过只有几个大的家族首脑和反抗联盟罢了。 其他人修习易形术，都是靠时间年龄来练习的，甚至直接放弃。 马自立一时有些遗憾。 在杀了吴福气之前，他并不知道吴福气接触过世界石。 不然他就可以利用他的求生欲望，问出一些东西来。 不过他也不急，大不了把事情交给公子望，让他去调查。 然后马自立就问起了大明，为什么会选择在最后收手。 虽然之后黎山秋确实死了，但是大明又一次留手了。 马自立自己在打倒吴福气过后，也要小心翼翼。 之前大明已经被她骗了一次，竟然还不小心应对。 大明觉得十分烦闷。 在蜜之都明确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之后，遇到的事情都使他感到挫败。 他试着理解了冯昭的经历和痛苦。 尽管她和马自立的选择，大有不同，还陷害马自立和大明，设局企图杀死他们。 但是大明在两人失去反抗能力之后，还是原谅了他们。 并且，大明试图用用自己的话语，来打动她，使她认同，并来到马自立这边的阵营。 大明失败了。 冯昭并没有因为他的诚言恳语，而变得信任他。 她嘲讽大明的天真，她选择了自杀。 幸好之后殉情的嬴季阳，表达了对大明的认同。 嬴季阳希望大明能够践行对冯昭说过的话。 大明被冯昭挫败的心，因此没有动摇。 在进入无法地带后，三人遇到了黎山秋。 黎山秋的欺骗，让大明不再轻易的相信了。 所以在和螳螂怪人的战斗中，他一点也不迟疑。 只是因为马自立想要活口，大明才没有打死他。 在那之后，大明觉得自己算是成熟了。 可是看到黎山秋被吴福气注射药剂后，她那痛苦的表现，她对吴福气的凄厉指责，大明再次想起了死去的冯昭。 她是不是也曾经历过冯昭的痛苦，才选择了与吴福气同流？ 她是不是像冯昭和嬴季阳一样，痛恨着带给她悲苦的世界？ 大明不知道。 不过和她相比，冯昭都显得幸运了。 在冯昭绝望的时候，有了嬴季阳那一束光。 在冯昭生命的最后，嬴季阳依然在倾尽全力守护她。 在冯昭自杀了以后，嬴季阳选择了和她一起死去。 而黎山秋呢？ 大明第一次见她，是在她绑人回基地的路上。 她像是一个苦力，给吴福气跑腿。 再次见她时，她叫吴福气师兄，可这个师兄背刺了她。 大概只有在吴福气死了之后，她才算是解脱了吧。 这般想着，大明给马自立解释了一番。 马自立点头表示理解，茶仲清则不被注意地偷笑了一下。 这时，昏迷的温弼似乎快醒了，有了点动作，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不过并不是温弼要醒了，而是有几只蜘蛛和蝎子爬到了他的身上。 那种有东西在身上爬的痒，让他的身体自动有了反应。 茶仲清反应得很快，给他又喷了一些驱虫药剂，那些蜘蛛蝎子跑掉了。 而大明和马自立，则因为和茶仲清站的近，也没有虫蛇近身了。 马自立借机，带起了温弼，和茶仲清大明几人，乘几匹飞马离开了湖心岛。 人工养殖培育的飞马，确实比较温顺，大明自己骑上去也没什么事。 之前和马自立骑同骑时，他的飞马还有些情绪，不情不愿的。 马自立提着温弼上了自己的飞马，茶仲清骑着自己的飞马赶着另外一匹无人的飞马。 几人离开了湖心岛后，找了近处，一处平坦的地方，落下地来。 茶仲清给温弼灌了一瓶药剂，很快就唤醒了温弼。 醒来的温弼，感到十分的困惑。 在他躺下来的视野里，马自立三人低头看着他，让他心里慌慌的。 温弼记得自己不是来给吴家的一个人送飞马的吗？怎么看到的是马自立三人啊？ 对了，温弼想起自己应该是到了一个湖心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温弼想到自己刚落地就被弄晕了，内心一惊。 不会是马自立等人气不过，觉得自己道歉没有诚意，要报复自己吧？ 温弼心里更慌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不，他的确是故意的。是他真的不知道那两匹飞马是有主的啊。 啊，马自立的脸凑近了。 温弼吓得晕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后续 看着晕了过去的温弼，马自立和大明疑惑地看向了茶仲清。 茶仲清长呼一口气，“啪”地一声打到了温弼的脸上。 温弼脸上一疼，猛然醒来，又看到了马自立三人俯视的脸。 温弼没有再次晕过去，脸上隐隐作痛提醒他这也不是在做梦。 他鼓起勇气。颤着声音，问起了自己怎么到了这里，是不是马自立三人弄晕的自己。 大明温和地解释了温弼是被别人袭击迷晕的，是茶仲清救的他。 温弼带着问询的眼神看向茶仲清。 茶仲清笑眯眯地看着温弼，温弼莫名打了个冷颤。 马自立则先问了一下茶仲清，温弼此时是否已经可以自由活动。 茶仲清的答案是肯定的。 接下来马自立开始和温弼商量了起来。 温弼闻言也放松了许多，不过轻松很快就变成了震惊。 原来迷晕自己的是这次的雇主，吴家的人。 神教的养马人因为其工作的特殊性，很受人尊重。 他们一般的工作都是很安全的，更不可能会被雇主袭击。 这次吴福气的袭击，可能也只是想让飞马少载一个温弼，和黎山秋一人一马离开。 这样飞马能更快一点。 当然，也不排除吴福气想一个人带两匹飞马，等一匹飞马累了，换另一匹。 不过马自立估算了一下温弼来的距离和时间，又估算了一下吴福气发出雇佣信息的时间，否定了后面的猜测。 被雇主袭击使得温弼十分震惊，但温弼也只好接受。 不接受也不行，听马自立说的话，袭击自己的雇主，此时已经是从一个变成一堆了。 接下来马自立的话，又让温弼困惑了。 马自立需要租用一匹飞马，而且温弼听他的意思，是永久租用。 这…… 想了想变成一堆的雇主，温弼还是答应了。 除了租用飞马的事情，马自立又让温弼带一封信离开，送往齐鲁领。 温弼更疑惑了，不过马自立说服了他。 吴福气已经死了，雇佣来的温弼独自回到吴越领，吴家可能会找温弼的麻烦。 已经出现吴福气袭击的先例了，不排除有直接被杀泄愤的可能。 温弼听完之后，欣然答应了马自立的请求。 而且他很快就出发了，骑着来时的一匹飞马。大明觉得，那飞马的速度，似乎比之前更快一些。 温弼是替马自立给姜家送信的。 最近遇到的事情，有些出乎马自立的意料了。 之前遇到的怪人，他可以认为是潜伏者异变而成的。 毕竟都是在潜龙城集会之后，墨非带来的影响，使得很多潜伏者疯了。 潜伏者因为借助世界石修习易形术，出现异变是必然的。 但是吴福气的情况就很奇怪了。 嬴季阳是姚氏出身，有相应的信息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吴家只不过是楚家的附庸，最多比邢玉森的家族强那么一点。 他们不可能有资格接触到世界石的信息和利用到世界石的。 这些情况得让公子望调查一下。 这般想着，马自立目送温弼离开了，有些出神，没有注意到温弼扭头后露出的笑容。 但是大明却注意到了，在温弼扭头之前，大明甚至看到了他对自己意味深长的目光。 大明见马自立在出神地望着温弼离去，以为他看见了温弼的行为，也没有问什么。 温弼的身影很快飞远，马自立也回了神。 他开始让大明练习骑飞马。 之前都是他带着大明，只有从湖心岛飞出来时，大明才算自己骑了一会儿。 不过即使大明骑的飞马十分温顺，不像野生飞马一样，大明依然是艰难地骑着飞出来的。 显然大明需要更多的练习。 而接下来的路程，三人就可以骑着飞马继续了。 这样既能保证速度，也能让大明得到练习。 大明在马自立的指导下，跳上了飞马，温顺的飞马并没有不安分地扭动身体。 马自立开始教大明一些和飞马交流的指令，大明在一个个地试着，同时快速地记着。 这些指令都是用于使用养出来的飞马，至于马自立和茶仲清的飞马，只需要彼此的默契，就已经足够了。 待到大明逐渐熟悉了对飞马的各项指令，三人出发了。 三匹飞马飞上了天空，背上各背着一个人，比离开的温弼速度慢上了一些。 在众人离去后，之前的湖心岛上，黎山秋的遗体却在诡异的移动着。 在她身下，是很多个彩壳龙虾形生物，抬着她的尸体，滑入了水里。 至于变成一堆的吴福气，原地只剩下斑斑血迹，还站着一个带着斗篷的人影。 他提着一个箱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往地上倒了一点瓶中液体。 吴福气留下的血迹变作了缕缕青烟。 接着他又往湖里倒了一多半瓶液体，湖泊里沸腾起来。 从水下逐渐涌出混浊的各种杂质，还有各种虾鱼翻上来，最终又沉下去。 最后湖泊变成了紫黑色，再也看不清水下了。 从湖里变色开始，岛岸边的土地开始渗水变色。 此时带斗篷的人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只留变色的水面，流下圈圈涟漪。 岛上变色的区域快速扩大，蔓延到了假山，像是又东西在吸水一样，假山变得湿润润的。 从假山的孔里跑出许多毒虫，但是在爬出孔外后，又都无力地掉落在地面。 所有的假山，在过了一段时间后，轰然倒塌，湖心岛一片狼藉。 在湖泊的外岸边，地面也蔓延出水润的迹象。 很快水里的青麻全部变得枯萎腐败，岸边的草木同样如此。 蔓延的死寂在树木逐渐高大茂密后，停止了。 一些来得及飞走的鸟类，在安全的林中叫个不停，没来得及走的其他动物，也就留下了它们的身体。 刚才消失的带斗篷的人，此时出现在了安全的林间。 他像是悬在空中一样，没有落地，在接近树干的位置。 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手中拉着一条不易看清的绳线，绳线连上去是粗壮的树枝。 湖泊里蔓延开的异变已经结束，观察了一阵后，他身形一荡，摆动起来。 在他摆到最高处后，手中绳线一收一放，挂在了另一根粗壮树枝上。 带斗篷的人，在树林荡着离去，看离去的方向，似乎是温弼离开的方向。 第三十六章刚好遇见你 大明骑着飞马，十分忐忑。 此时三人已经飞出一段距离，他开始练习马自立教的许多指令。 养殖飞马的指挥和陆地上的马没有不同，只是大明也没有接触过陆行马。 在大陆上，陆行马是属于管制的一种动物。 它们生得十分高大，与飞马一样十分难以驯服。 但由于它们不会飞，所以捕捉起来比飞马容易的多。 因而养殖的陆行马，比飞马数量多不少。 尽管如此，陆行马依然是严格管控的。 除了在省城见过几匹，大明只有在潜龙城曾经见过陆行马了。 令大明十分费解的是，那些潜龙城里的马，竟然大都是用来拉贵人们的车架。 看那些马的成色，都是一等一的，比大明在省城见过的好上许多。 省城的马，除了主教家有那么一两匹好马，剩下的都是运输货物的驽马。 这种马耐力强，身形矮壮，就是速度不比高大的马。 据马自立说，能拥有大量的陆行马的，大概只有神教的几只骑兵部队了。 当然，骑兵部队的掌控者是几个比较大的家族。 按理说，大明的老师是有资格拥有一匹陆行马的，但是大明也没见他去申请过。 所以大明也失去了早些接触骑马的机会。 此时大明犹犹豫豫，试探着用脚轻踢飞马的侧面，飞马速度慢了下来，悬停在原处。 马自立和茶仲清见大明在练习，也不着急，都悬停住，看着大明。 大明又试着双腿夹紧了，飞马就又往前飞了。 大明被带得往后一仰，赶紧抓住飞马脖子处的鬃毛。 这一下，大明觉得用力很大，飞马可能会有点疼。 但是飞马还是慢悠悠向前飞着，没有喊叫，没有停飞。 大明想了想，从手镯里抽出长藤鞭，用易形术变成围巾，给飞马套上了脖子，大明手里握着围巾的两端。 点了点头，大明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飞马的脖子，又“啪”的一下，拍了飞马的屁股。 飞马尾巴甩甩，扫了扫痒痒的屁股，飞行的速度加快了。 看着逐渐飞快的大明，马自立和茶仲清追了上去。 渐渐熟悉了的大明，开始放开了手脚，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之前在马自立的飞马上，都是坐在马自立后面，大明还没有好好感受过空中飞翔的感觉。 大明在飞马的速度到达极限后，又是一拍，飞马的高度开始了上升。 飞呀，在空中飞呀。 在地面的时候，大明看到天空的鸟儿，总是会有所羡慕。 对蓝天白云的向往，大明早已有之，此刻愿望才算得到了切实的实现。 他不光看着远处，也看着高处，更看着下面的景色。 此时，大明已经来到了很高的高度，那些高大的树木，都变成了一个个的小点。 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刺激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高空的风速虽然让他呼吸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他心情和表情都十分畅快。 渐渐的，可能是觉得高空待够了，大明控制飞马俯冲下去。 飞马的长翅张开，几乎不需要扇动，一人一马向着着地面俯冲。 在俯冲过程中，尽管飞马和大明都没有多余动作，但他们还是被抬了起来，不再是直直下落，反而近乎平行于地面。 此时他们的速度达到了这匹飞马能到的最快了，大明甚至发出了“呜呼”的长啸声音。 画出一道曲线后，飞马缓缓扇动翅膀，大明驾着飞马掠过森林，掠过湖面，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激动的心情也慢慢平复，大明这才注意起附近的环境。 在大明的下方，是一处连着小溪的水潭，水潭四周是翠绿的竹海，潭中倒映着摇摆不定的绿色浪花。 水面十分清澈，看得见几群游鱼，游鱼在怪石和竹影中穿梭。 水潭看不出深有几许，游鱼也不知是在石面爬动，还是在竹海里游动。 这般清幽的环境，在天色渐晚的时候，让大明感觉有些冷。 大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左右想说句话，却发现四下无人。 在大明畅游的时候。马自立和茶仲清却没有跟上来。 看着如此清幽深邃的美景，这时的大明却有点慌了。 这种慌的感觉很难形容，就是那种，很特别的。 像是小时候午睡醒了，发现家里没有人，空寂的感觉。 又像是被慢慢的长夜所包围，忧惧的感觉。 大明已经能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他长呼一口气，平复一下。 然后，大明驾着飞马升高，脱离了之前的环境。 在高一点的空中，大明发现自己不认识路，不知该怎么走了。 大明很快记起了马自立之前有一次，借助飞马来带路的经历。 于是他选择了让飞马自己来飞。 大明没有想到的是，这匹飞马尽管识路，带他飞的路线却是飞往吴越领的。 毕竟这匹飞马是吴越领的分场出来的。 不过，大明也是歪打正着，飞马飞的方向，和马自立两人来的方向恰好一致，只要飞马继续飞，三人就能相遇。 在慢慢飞的过程中，大明忽然看到了侧面的远空，有一个小点，正快速放大。 大明觉得那可能就是是马自立和茶仲清。 于是他轻拍飞马加速，加速飞了过去。 在接近了一些之后，大明能看到人形了，却发现那只是一个人，骑着一匹飞马而已。 大明认为那有很大可能不是马自立或者茶仲清，于是他拉了一下围巾，让飞马停了下来。 在无法地带，对于陌生的人，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大明停下后，戒备的观察着来人，看对方是否停住。 然而对方没有停下来，反而加速地朝大明飞来。 在对方加速飞来的过程中，大明赶紧驾着飞马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对方很快到了大明原来停留的位置。 这般离得比较近了之后，大明才真正的看清了来人。 他发现那并不是一个人在骑着飞马。 那是一个大部分是飞马的身体，却从前胸到头部都是人的上半身！ 在大陆的历史上，没有人发现有过这样的生物。 而这里又是无法地带，魔法生物改造的重灾区。 这是一个飞马改造人！ 第三十七章飞马改造人 大明震惊地看着对面的飞马改造人，一时呆愣在原处。 等到飞马改造人又一次冲锋一击时，大明才结束了愣神，堪堪躲开了飞马改造人的攻击。 在躲了两次飞马改造人之后，大明发现自己骑着的飞马，似乎有点怕飞马改造人。 “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大明一边安抚着飞马，也对飞马改造人的几次攻击十分气愤，一边有些不耐烦地问了出来。 可是，飞马改造人并没有回答大明的问题。而且它还继续地攻击着大明。 大明皱眉，再次躲开一次它的自己。 从反应上来看，和这个飞马改造人是无法交流的，只能暂时把它驱赶走了。 大明只好从手镯里召出了长藤鞭，舞得“呼呼”声起，笼罩着自己的周围。 但是，飞马改造人在被大明的藤鞭打中后，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继续冲锋攻击大明。 甚至大明的长藤鞭在打到飞马改造人后，轨迹发生了变化，有几次都打到了大明坐下的飞马。 这使得本来就有些害怕飞马改造人的飞马，因为几次误伤，变得惊恐异常，飞得也不怎么利索了。 这也使得大明一开始想要驱赶走飞马改造人的想法落空了。 大明只能命令飞马远离飞马改造人，而他自己骑着它，用长藤鞭继续干扰飞马改造人。 可是受惊之后的飞马，飞行已经不再如之前一般顺畅，载着大明的飞马，在空中起起伏伏。 起伏不定的支撑，让大明坐的很不稳定。这使得大明几次干扰飞马改造人的藤鞭，都没有打到飞马改造人。 甚至有几次，大明再一次打到了自己坐下的飞马。飞马变得更加恐惧和不稳定了。 大明无奈，只得收回了长藤鞭，从手镯里召出了蜂刺长剑。 拿出长剑，大明在和飞马改造人交手几合后，感觉轻松了许多。 最起码大明不用担心再打到自己骑着的飞马了。 而且几次之后，大明发现，蜂刺长剑在和飞马改造人的周旋中，发挥着很有效的作用。 在某一次飞马改造人冲锋而来的时候，大明的蜂刺长剑刺中了它。 这次攻击给它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伤痕，伤痕不大，但是伤口的血液流出了一道血线。 不知道是因为被刺疼了，还是因为大明的蜂刺长剑有一点的毒性，飞马改造人之后都会躲避大明的蜂刺长剑了。 不过，大明也没有指望蜂刺长剑的毒能有多大作用。 自从使用蜂刺长剑以来，大明给好几个敌人都留下过伤口，但是敌人似乎都有很强的抗性，并不是很怕上面的毒。 这次的飞马改造人，恐怕也是如此。 但是只要飞马改造人能够忌惮一番，也是好的，这至少给了大明一定的操作空间。 接下来，飞马改造人不再是无脑冲锋向前了。每次大明的刺击，都能让它改偏轨迹。 这让大明有机会一心二用。 他可以一边安抚飞马，一边注意着飞马改造人。 就这样，大明坐下的飞马情绪逐渐稳定，飞行也变得顺畅起来。 之后的大明就比之前好多了。他可以不用分心安抚飞马，只用专心刺出长剑，来干扰飞马改造人。 而飞马改造人不时追了上来，却又因为大明刁钻的剑而躲开。 两者一追一飞过了不久，大明又在侧面的空中发现了新的黑点。 那是两个黑点逐渐在放大，大明驱使飞马赶了过去，飞马改造人依然紧追不舍。 …… 看着径直飞来的大明，马自立和茶仲清都松了口气。 看到大明后面的奇怪飞马改造人后，马自立抽出了金属腰带。 在大明与马自立两人并排后，飞马改造人并没有害怕，依然没有停下来，朝着三人冲来。 马自立在威喝无果后，手一擦腰带，变作长枪，和飞马改造人对冲了起来。 不过是一次冲锋以后，飞马改造人就腰部受伤，头也不回地飞跑了。 但是马自立和茶仲清也不是瞎子，看到飞马改造人的形象，就已经知道它是魔法生物改造的产物。 马自立驾着飞马快速跟上了离去的飞马改造人。 飞马改造人因为伤势很重，没飞一会就降落到了地上。 马自立三人在跟进到飞马改造人消失的地方，也降落了，几匹飞马跟在三人后面，没有离开。 地面残留着新鲜的血迹，马自立三人顺着血迹开始寻找。 很快三人就在一处草地上，发现了晕倒的一个男子。 这人面色苍白，身形高大，衣衫破碎。 他的手臂有几处小伤口，腰部有一处大伤口，伤口还在缓慢流血。 马自立和茶仲清对视一眼，茶仲清走上前去，蹲下检查起了这个人。 而马自立则将长枪变回腰带，收回腰间。 茶仲清检查完毕后，拿出了一瓶药剂，但是并没有立即用掉。 她先往手上倒了一点药剂，只是往晕倒的男子腰部的伤口抹上一点。 伤口很快不再流血了，伤口残留的血液开始缓慢凝固，但是之后愈合的却没有那么快了。 然后茶仲清又在手指上擦了一点药剂，往男子嘴唇抹去。 这又是一个经过魔法生物改造的人，说明了他来的地方，是一处恶魔法师的实验基地。 恰巧，马自立三人就是要找这种地方。 之前补给点的情报虽然有一定介绍，但是并没有具体详细的位置。 毕竟这些据点也是很隐秘的，不能光明正大的见人。 这个飞马改造人，应该是知道一些信息的。 看他恢复了人形，估计也会恢复意识，不像之前一样无法交流。 但是也不排除他是类似于百目魔君那种人，所以茶仲清没有给他用足够的药剂。 她用的药剂，只能支撑他醒来。之后的他，如果不补充能量，也就只能躺在原地。 不一会儿，男子呢喃一声后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倒映着三个人的脸，看着那三张俯视的脸，他自己的心里和脸上都满是茫然。 经过询问，男子对之前的冲突没有记忆。 但是，他承认了之前的飞马改造人的确是他。 接着，他开始给马自立三人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第三十八章师者 飞马改造人，名为牛福贵，吴越领江北县人。 牛福贵从小在江北县长大，父母去世早，由县城法师养大。 和他一样的还有一个，叫马贵福，同样是由县城法师养大。 县城法师年级很大，但是在江北县，话语权却不如县长。 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养大的两个孩子。 只有在年轻的孩子里面，他才有一些威望。孩子们最喜欢听他讲外面的各种故事。 牛福贵至今还记得他讲的许多故事。 像是聋哑舞女与贵公子什么的，讲的是大家族继承人与聋哑舞女的悲剧爱情故事。 像苦行者步行千里，登天山雪峰感动教皇，被教皇收为徒弟的励志故事。 等等。 在培养牛福贵和马贵福的这些年里，县城法师教了他们很多神教里的知识。 并且在他们快成年的时候，给他们进行了魔法启蒙，拥有了普通人梦寐以求的魔法能力。 那牛福贵自见过老法师施法之后，最奇妙的一次经历了。 当时，在老法师的指导下，牛福贵跪坐在神教的教皇像前，带着老法师的等级项链。 “敬告唯一的元素上神，元素神教初级法师叶麸之教徒牛福贵在此受启。赞美你创世之全能，感谢你造物之恩德。” “请准许我获得神之恩赐，魔法之秘。今后我愿做神的仆从，接受你明灯之指引，遵循神教律令，践行上神的旨意，将你的光辉传播于世。” 祷词说完，牛福贵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力量，似乎打破了枷锁，链接了天地。 恰似有清风般话语绕耳畔，又似日月光辉照心田，诸身好不轻松畅快。 …… 听牛福贵讲述到魔法启蒙的事，大明的思维开始发散了。 对于马自立来说，他一定也进行过类似的启蒙。 而且因为他的身份，他还进行过两次，一次在潜伏者训练营，一次在后来入教。 从效果上来看，马自立第一次启蒙的时候，肯定祷告的不是元素神，但是他依然获得了魔法能力。 如果真是信奉神明就能有获得魔法能力的机会，那么神明应该不止元素神一个。 可是这跟元素神教或者其他教的“唯一神”说法相悖。 而且马自立还进行过第二次启蒙，即使不止有一个神明，但祂们不考虑教徒的忠诚吗？ 最后的疑惑来自于茶仲清和大明自己。 马自立说过，领主家族里面魔法启蒙是利用家族图腾，而不是对元素神祈祷。 这些图腾大多是一个符号，只有符号对应的实物和象征意义，没有实际的所谓神明。 他们有的拜火，有的拜土，还有的只是拜祖先。 同时大明自己，在老师耳的启蒙下，并没有对什么相对应的对象祈祷。 因为老师没有强迫他去信仰神明，而大明也对神持怀疑态度。 大明的魔法能力是自然而然觉醒的，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对应的祷告对象，也能获得魔法能力。 那么这些魔法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大明的手镯一阵颤动，打断了大明的思考，大明继续听着牛福贵的讲述。 牛福贵祷词结束之后，马贵福进行了相同的步骤。 老法师也终于可以教他们学自己仅有的几个魔法。 牛福贵和马贵福似乎天赋很好，都很快就学会了。 这让老法师十分欣慰，毕竟他当年学得很慢。 在那之后，老法师再也没什么可教的了。他就把牛福贵和马贵福送到了省城，让他们能接受更好的培养。 他觉得这两个孩子，在以后不会像他一样，只做一个普通的县城法师。 被送到省城之后，牛福贵和马贵福都很争气，在省城的学习过程中，很受省主教的赏识。 不光如此，尽管他们两人没什么背景，省城的贵族名流也很愿意结交他们。 同时，新兴的富豪商人听说他们生活拮据，都拿出财宝来资助他们。 不知道是省主教的水平不高，还是两人天赋异禀，省主教很快就没什么可以教给他们的了。 省主教不仅没有感到挫败，反而十分高兴，他把两人推荐到吴越领的中心省城，去楚家。 在那里，两人将能获得更多的知识和资源。 于是获得资助的两人，拒绝了几个相亲，在省城主教的推荐下，去了吴越领的中心省城。 在到达楚家之后，他们还是很骄傲的。 从开始老法师对他们的赞赏，到后来省城众人的吹捧，给了他们极大的自信。 这让他们一时也生出豪情壮志来。 但是打击随之而来，他们见到了比他们更优秀的年轻人，他们见识了更繁多复杂的知识。 而这些，都是他们在小县城和小省城听都没听过的事物。 因为有省主教的推荐，同时他们得到了资助商人的好友引导，让在这里不算出众的两人还是进了楚家的进修班。 进修班的老师十分和蔼，对出身不算高贵，表现相对落后的两人并没有看不起和放弃。 他不厌其烦地回答两人课后的问题，又经常指点他们补足短板。 甚至他还经常介绍自己的研究项目，邀请他们进修结束后加入他的团队。 进修班的老师是楚家供养的高级研究人员。他对外公布的主要研究方向是药剂类魔法。 牛福贵和马贵福都十分心动，原本巨大的落差使得他们有些气馁，但这位老师给了他们鼓励。 在进修班结束以后，他们成功加入到了这位老师的研究团队。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老师的研究并不像他说的一样那么好。 他们原本以为进修班传授的知识就已经很深奥了，没想到和研究项目中依然显得浅薄。 而这时，之前的老师露出了本来面目。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和蔼了，也不再回答讲解两人的难题。 这些都交给了进团队比两人早的师兄们。 而且老师竟然也不参与具体的项目，很多东西都是师兄们自己完成的。 更让人失望的是，之前老师忽悠他们来的承诺都没有兑现。 其中最严重的问题是没有出行自由，两人吃住都是安排在老师的实验基地。在两人提出离开前，他们已经近半年没有见过外面的人了。 但就在两人离开的时候，他们却走不了了。 第三十九章抗争 当牛福贵和马贵福被抓走之后，他们才知道这位老师的真正研究项目。 老师名叫杨永薪，是楚家外戚。在进修班的介绍上，是主要研究药剂类魔法的。 但他研究的其实主要是生物类魔法，牛福贵和马贵福也是在说明离意之后才知道的。 而且知道这个秘密的代价很大，就是两个人当场被杨永薪弄晕了。 之后，杨永薪进行了新一轮的魔法生物研究，而牛福贵和马贵福从负责研究变成了被研究。 这时他们才知道，这位老师经常不在中心省城的实验室，是去了哪里。 他是经常来到无法地带的边缘层，魔法生物改造的实验据点。 在这里，杨永薪先将牛福贵和马贵福麻醉，之后进行了魔法生物改造。 等牛福贵醒来后，是在实验台上，旁边的实验台躺着被固定的马贵福。 马贵福的头部顶着两个大角，而牛福贵的后腰又痒又疼。 醒来的牛福贵，心情难以言喻。 是失望吗？不是，在之前的实验室待了那么久，已经失望过了。 是愤怒吗？也许有。愤怒于杨永薪的迫害，愤怒于杨永薪进行的非人实验。 当然还有茫然。杨永薪是个进行魔法生物改造的恶魔法师，但是他却也在吴越领的中心省城任职。 他不是元素神的信徒吗？为什么会是这样？无法地带的恶魔法师，不仅没有被通缉，还风风光光？ 自己信错了吗？ “啊……” 旁边的马贵福惨叫起来，有个杨永薪的助手，正在给他注射药剂。 马贵福的身体，在注射完药剂后，随着他的惨叫，开始了剧烈的异变。 捆缚马贵福的绳索都绷紧了，他的全身渐渐变黑，头部变成了牛头，身体仍然是人身，但看上去十分强壮。 惨叫声停止了，马贵福发出粗重的呼吸声，渐渐放松了挣扎。 助手开始问问题，测试他是否保留了神智。 对于助手的问题，异变后的牛头怪人，一个也没有回答。 但是他的眼睛十分的红，要么盯着助手，要么盯着杨永薪，有时还会盯着牛福贵，眼神特别凶狠。 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杨永薪又让助手给牛头怪人注射了药剂，他又恢复成了昏迷的马贵福。 接着牛福贵就看到助手拿着药剂，来到了他的身边。 一点刺痛后，牛福贵失去了意识。 等到恢复意识后，牛福贵和马贵福都是在实验基地外面，是很开阔的地方。 见两人已经恢复意识，杨永薪让助手给他们解绑，解绑之后就是一顿殴打。 意识刚刚清醒的两人，只是在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被打得很惨。 但是在之后，被打痛了之后，经过改造的两人，终于展开了反击。 彻底清醒的牛福贵和马贵福，心中怒火难以遏制，甚至发起狠来，也不格挡，就单纯的反击回去。 要不是这几个助手同样不算庸人，闪避开了绝大部分的攻击，牛福贵两人肯定会将他们打死。 在两人展现了极佳的身体素质后，之前一直不怎么高兴的杨永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就在杨永薪示意可以停手，让助手再把牛福贵两人绑起来的时候，马贵福突然挣脱了控制。 牛福贵惊讶地看着他变成了一头大角牛，用坚硬锋利的角，顶得一个助手分成上下两段！ 看这头牛的样子，体型健硕，孔武有力，眼神却不是通红了。 他的力量因此变强了，而且爆发力和速度也上了一个档次。虽然他是突然暴起，杀了那位助手一个措手不及。 这和之前注射药剂的时候变得不一样啊。 不过牛福贵一想，就感觉自己也能选择变化了。 本来想把牛福贵绑起来的助手，已经控制住他了，看到马贵福变形冲破束缚，于是他们加大了力度。 可是牛福贵这一变化，瞬间就挣脱了控制，变成了一匹飞马！ 而变成飞马的牛福贵，心中十分喜悦，这次他没有失去意识。 而且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变成了一匹飞马。 虽然不能看到自己是什么样子，但他觉得比马贵福变的牛差不了。 这让原本绝望和愤怒的牛福贵很是振奋。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杨永薪，把他吓得后退几步。 杨永薪似乎为自己的恐惧而恼怒，命令助手赶紧制服两人，注射镇静药剂。 但是变身飞马和大角牛的两人，没有给他们机会。 飞马和大角牛的身体，给了他们更强大的身体素质，同时保持了神智，让他们的应对更有章法。 这对于仅仅只是人类身躯的实验助手们，简直是一场灾难。 实验助手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但还没遇到过保留神智的异变素材。 本来对付失去理智的素材时，他们的配合非常默契，应对十分娴熟，往往玩弄其于鼓掌之中。 但是对于保留神智的大型异变怪人，他们的经验就不太好用了。 而且在一开始，实验助手就减员一名，之后他们就更吃力了。 牛福贵轻轻地踏了几下蹄子，激动地冲撞着。 一段时间后，之前的助手，有一部分被马贵福用角撞断身体而死，有一部分被牛福贵直接踩踏而死，也有可能一部分晕了过去。 此时场面上只剩杨永薪一个人和牛福贵一匹飞马了。 之前杨永薪就已经在帮助助手们了，在助手掩护下，他成功地偷袭了大角牛，给它注射了镇静药剂。 可是掩护的几个助手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一群没用的废物！” 杨永薪一边骂着一边警惕着牛福贵变作的飞马。 没了助手掩护，杨永薪想要给牛福贵注射镇静药剂简直难如登天。 但是杨永薪十分自信。因为他依然可以抓住牛福贵，虽然会花费很长的时间。 比起废物一样的助手，还是这两个实验素材更珍贵一点。所以杨永薪很有耐心。 杨永薪又拿出一瓶镇静药剂，牛福贵趁着间隙把杨永薪顶飞了好几步远。 杨永薪没受什么伤，他的身体比刚才的助手结实多了，就是有点丢脸。 杨永薪怒吼着站立起来，喝掉了几瓶药剂，捡起一根铁棍冲了上来。 第四十章狼藉 服用药剂后的杨永薪，力量速度更上一层，本来就强于牛福贵的他，很快占据绝对优势。 如果本来他还需要和牛福贵耗上半天，来让牛福贵变作的飞马脱力恢复原形。 那么现在，他只需要四分之一的时间，直接就能把牛福贵打到倒地不起。 牛福贵被磕药的杨永薪打得很疼，比之前人形被助手打还要疼。 两个回合下来，牛福贵已经有些晕乎乎的，冲锋起来都没力气了。 这时候他变得十分后悔，如果在杨永薪服用药剂的时候，飞走的话，那可能就不会落入现在这般境地。 可是现在他也没有飞起来的力气了，又看着昏倒在一旁的马贵福，牛福贵觉得不跑也没什么。 他泄了一口气，对于杨永薪再一次的击打没有闪避。 牛福贵的马身，被重重击倒，牛福贵躺在了马贵福和几个助手尸体的中间。 牛福贵看上去是要放弃了，杨永薪慢慢地走了过来，准备给他注射镇静药剂，让他恢复人形。 但是躺在原地的马贵福突然苏醒，暴起。 他从地上死去助手的怀里抽出一管药剂，一边扎破了自己的手臂，一边拦住了杨永薪。 他在途中变成了牛头怪人形态，拦腰抱住了杨永薪，牛角恰好卡在杨永薪胸前，不让他靠近牛福贵。 杨永薪面瓜冷笑，也不着急，一下膝顶他的肚子，一下肘击他的后背。 看着马贵福被杨永薪一次次的膝撞、肘击，牛福贵的飞马之眼流下了眼泪。 他凭空生出新的气力，翻身站了起来，直接用头拱开一个助手尸体，露出了异变药剂。 狠狠地咬碎药剂瓶，牛福贵在冲向杨永薪的途中，从飞马前胸变作了自己人形的上半身。 原来这就是牛福贵在实验台被注射药剂后变作的怪人。 牛福贵感觉力量在喷涌而出，血液直冲大脑。 他觉得自己比之前强太多了，这大概也是实验助手少了几个的原因。 在实验台的实验，牛福贵应该也弄伤或弄死了几个实验助手，不然在外面测试的时候，也不会控制不住局面，导致只剩下杨永薪一人。 但是还没有冲到杨永薪和马贵福身前，牛福贵就被不断上头的晕眩搞得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就是被马自立三人发现了。 牛福贵讲述到这里，叹了口气。 在咬碎药剂后，他又拥有了力量。而根据眼前几人所说，自己是在空中袭击他们，被打落下来的。 那么自己应该是逃出来了，而马贵福，此时大概已经被杨永薪抓走了吧。 大明听完他的讲述，却一直没有说话，看向了马自立和茶仲清。 “他没有说谎。”马自立看见大明谨慎的眼神后，笑着说。 大明面色稍缓，而茶仲清已经开始给牛福贵再次治疗了。 得益于改造后的强大身体素质，和茶仲清良好的治疗，药剂的辅助，牛福贵很快变得充满活力。 同时，大明和马自立的提议，也让他的心情变得好一点了。 大明和马自立提议，让牛福贵带路，回杨永薪的实验基地看一看。 牛福贵欣然答应。 他直接变作飞马，在前面领路，马自立三人骑飞马跟在后面。 几人来到了实验基地附近，只看到了一片狼藉。 四散的血迹，如秋季的落叶铺在地面，死去助手的残肢就像堆在一起的枯树枝。 崩断的绳索，蛇行于枯枝败叶之间，碎裂的药瓶，星缀在红漆黑幕之上。 鹫鸣鸦报，犬鸣狼嚎，在深林，在平原回响。 牛福贵落地变作人形，快步走到一处完好的“尸身”旁边。 翻过来一看，是杨永薪！ 牛福贵狠狠地踢了两脚，才确信他大概是死了。在周围没看到马贵福后，牛福贵似是松了口气。 接着他又再次踢打起死去的杨永薪来。 落地后的马自立三人，见牛福贵在发泄，也没有阻止他。 在牛福贵冷静下来后，就准备和马自立三人进实验基地看看。 “那……” 可他刚开口，基地里传来了声音。 这声音让牛福贵觉得耳熟。他稍一回想，便记起了这是马贵福异变为牛头怪人后的叫声。 他的叫声低沉，很容易就从基地里面传了出来。 牛福贵没再说话，直接进入基地了。 马自立三人也随即跟上。 这处的实验基地，整体是木制结构的，有一半建筑在地面以下。 整体地势平坦，没有山丘洼地，周围树木高大茂密，给了足够的建材。 进门之前先要跨过一道槛，门槛十分的高，且与外面贴合紧密。 进门后是一个不长的平台，平台末端有台阶级级而下，平台比内部的地面高很多，看不见里面的具体。 三人踏阶而下，牛福贵已经到了下面，正一间间房间寻找，马贵福的声音在室内形成了回声，难以靠耳朵辨认具体的位置。 房间里面有些暗，只有外面照进来的光，甚至找不到点火的地方。 但是马自立从走廊的墙壁上，找到了几个节点，节点是小圆孔形的，里面似乎有着一些线路。 马自立蹲了下去，清理了一下地面的木屑，找到几块发出乳白色的宝石。 这是一种打火照明用的一种结晶，名为月石，比火石更容易点火，而且本身也易燃易爆。 月石算是一种管制品，能用到的人都是身份不差的人。 而且一般人们不用它来直接打火或者点燃。 因为月石极不稳定，而且蕴含能量很高，直接点燃或者打火太过浪费和危险。 主要研究咒语类魔法的法师，专门开发了一套符文回路，来限制月石的能量输送，使其能稳定地提供能量。 这样既可以选择用来照明，也可以用来固定增幅某些魔法。 月石的另外一个作用，是起爆开山，稍微改一下之前的符文回路，就可以延时起爆和远程起爆，极大地提高了效率和安全性。 但由于管制很严格，一般流通的月石，也只够照明用了。 能用它来增幅的魔法也很少有超出预期的效果，不值得。 马自立将捡起的月石，都安装进了之前的小孔，手指微微用力，在里面擦出一点火花，发出“刺啦”的声音。 声音响起的同时，走廊开始闪烁起光芒，几次过后，光芒稳定了下来。 第四十一章实验记录 被光晃了几下的马自立三人，很快恢复了视力，看向了光源。 原来走廊的两个上方墙棱，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方形水晶，水晶之间有金属线路相连。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水晶内部也有螺旋状的金属线路。 马自立却皱着眉头，说了一句：“竟然是串联的。” 之后他没有再过多纠结，往前面找牛福贵去了。 茶仲清轻蔑地瞥了一眼那些闪光水晶，跟上了马自立。 大明也就没再多想，同样跟了过去。马自立和茶仲清进了一扇破损严重的门。 大明走到门口，发现在门口附近的墙壁，破了几个大洞，洞的边缘几乎全是参差的木刺。 进门之后，大明看到了牛福贵。他正在墙边抱着一个牛头怪人，牛头怪人的角戳进了墙壁里面，拔不出来了。 牛头怪人不时发出声音，牛福贵也很是着急。 看着关心则乱的牛福贵，马自立只好让茶仲清去找一下储存间，看看还有没有镇静药剂。 茶仲清不拒绝，但是不怎么高兴地离开了，等她回来时，手里拿着两种药剂，各有几瓶。 茶仲清把药剂拿给牛福贵辨认，让他找出镇静药剂。 牛福贵马上就认出了镇静药剂，一把从茶仲清手里夺过。 手忙脚乱的给牛头怪人注射药剂后，牛福贵轻松地把恢复人形的马贵福抱起。 他把马贵福抱到了平坦的地面，用大腿给马贵福做枕。 “哦，还有这个。” 茶仲清又从怀里拿出一份资料来。 看着那厚厚的一沓资料，大明眼睛都直了。 茶仲清之前从衣服内侧拿药剂的时候，大明有几次是看见的，那些药剂都放在衣服内侧的几个细长兜袋里。 可是那些兜袋不可能装那么厚那么大的纸张，显然茶仲清的外衣是一件有不小存储空间的宝贝。 和马自立放在飞马上的长布袋是一样的宝贝，里面有着折叠起来的空间，能存储很多的东西。 之前茶仲清没有拿出那么超规格的东西，大明一直都忽略了。 不过大明也并不是很嫉妒，只是有点羡慕而已。 据马自立说，这种折叠空间通常伴生在世界石周围，这就使得它十分难得。 连马自立的储物布袋，还是和世界石一起被送给他的。 马自立曾推测，只有姬姜姚楚四家拥有这种宝物，并保留了对应的制作方法。 没有期待的大明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茶仲清拿出的资料上。 四人各自分走了一部分，同时阅读起来。 茶仲清拿到的是前面的一部分，是介绍魔法改造猜想，原理和目标的内容。 魔法生物改造，是生物类魔法研究的一项主要分支。 在大陆上，被广泛允许的魔法生物改造，仅用于改造魔法生物，包括但不限于培育新的魔法生物，改良旧有魔法生物。 而不被承认的则是对人体进行魔法生物改造。通过给人植入魔法生物的某些器官或组织，以期能使人同时拥有人和魔法生物的优点。 利用小型魔法生物给人做改造，一般是利用血液甚至是毒液。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是昆虫类生物改造。 利用大型魔法生物给人做改造，一般利用的是特征器官或部位。这些特征器官或部位，往往是它们触发魔法效果的关键。有外接式和内植式两种。 早期的小型魔法生物改造，总会给人留下明显的生物特征，如长出又长又硬的毛发，细长锋利的牙齿等等。 内植式大型魔法生物改造也是如此。 外接式大型魔法生物改造的生物特征，更加明显。因为是接在外面的，只要不瞎就能看见。 但是后来几种药剂的应用，改善了这种情况。 研究者发现，进行过魔法生物改造的人，情绪状态并不稳定，经常陷入疯狂。 这时，为了使得他们安静下来，研究者会给他们注射镇静药剂。 研究者意外发现，镇静药剂的使用，竟然还带有消除魔法生物体征的效果。 这使得研究者把目光，也聚焦在了另一种药剂上，狂乱药剂。 狂乱药剂是和镇静药剂效果相反的药剂。 镇静药剂能有效舒缓情绪，降低体温和血压，经常用于驯化大型野兽。 狂乱药剂能增强人的力量和兴奋度，但是会放大情绪，提高其不稳定性，往往最终使人陷入疯狂。 狂乱药剂是在兴奋药剂的基础上开发的，主要成分都是有致幻效果的惑心麻。 兴奋药剂的使用会使人快速消耗能量，以至于很快就会饥饿。狂乱药剂增加了提供储能巨大易吸收的成分。 狂乱药剂的使用，使得魔法生物改造进入新时期。使用狂乱药剂的人能在一段时间内，异变成魔法生物或者怪物。 等到药效过了，或者注射镇静药剂，异变者就会恢复原状。 利用两种药剂，研究者终于让正常状态下的改造人，不再拥有明显的魔法生物特征…… …… 茶仲清看了几眼前面就觉得还是那老一套，没什么新意，就和大明换了一下。 大明也十分乐意和茶仲清交换，他拿的那一部分都是关于对牛福贵两人的具体改造过程，还有第一次测试的实验数据。 这让大明阅读起来十分吃力。可是在交换之后，茶仲清反而读得津津有味。这 由于两个实验体的体质差异，两者进行了不同强度的改造。 牛福贵的体质更强，这代表他能承受更剧烈复杂的异变，所以给他植入了飞马翅膀的翅骨。 马贵福的体质稍弱，给他的头部植入了大角牛的牛角骨骼。 改造结束，先对稍弱的马贵福注射狂乱药剂。 马贵福直接跳过了变成牛身的阶段，变成了牛头人身的怪人。 同时他也失去了神智，陷入了疯狂。 对牛福贵注射狂乱药剂后，牛福贵首先变成了飞马，又快速变成了飞马改造人。 即使异变结束，他的体型和原来相比仍十分巨大。这使他在狂乱状态下，挣脱了束缚。 有几名实验助手，因为躲闪不及时失去了生命，需要申请多派人手…… 马自立阅读完自己的部分，却没有和牛福贵交换，而牛福贵读完后，脸色也阴晴不定。 第四十二章泡沫 马自立看到的部分是对改造人自主异变的内容。 在多次注射狂乱药剂后，只要改造人自己想，那么改造人就可以在不借助药剂的情况下异变。 只是因为缺乏狂乱药剂的辅助，这种异变会使得改造人极易产生虚弱和饥饿感。 所以异变会在一段时间内自动解除。 而这里对牛福贵和马贵福的改造，做了新的一点改变。 将植入两人体内的组织提前处理，使其拥有储存能量的特性，借助狂乱药剂几次后，让这些组织变成能量核心，消除类似虚弱和饥饿感的弊端。 而处理过的两人改造组织，竟然不是最初来自楚家，而是从齐鲁领走私而来。 马自立不禁怀疑，这些组织是用世界石处理的。 这种形成能量核心的猜想，和马自立开发潜伏者套装的过程，不谋而合。 不过，似乎他们失败了。 马自立看到后面的内容，是牛福贵可以勉强做到不依靠狂乱药剂，而马贵福的改造并不算成功。 马贵福依然需要在异变结束后，补充消耗的巨大能量。 而牛福贵，算是成功了一半。在异变结束后，不需要补充太多，只需要满足正常需求就可以了。 可是牛福贵的改造失败的一面，就是没有像之前的吴福气一样可以保持原本的神智。 这似乎是狂乱药剂的副作用。而且如果是借助世界石影响过的组织，那么…… 牛福贵看着眼前的资料，心情沉到了谷底。 他看到的内容是记录已知的几种改造人，包含了他们的能力，他们的缺陷，以及他们的下场。 资料推测说，经过特殊处理材料的改造，改造人最终不会像普通改造人一样，还能够重新改回正常人。 看到这，牛福贵心中火焰，骤然变冷，但他依然看了下去。 像他这样的改造人，无一例外，都会在多次异变成怪人形态后，再也不能恢复正常人形。 即使是注射镇静药剂，也会逐渐失去作用。 牛福贵的眼里失去了光芒。 变成飞马的时候，自己好歹还能保留自我意识。原本他想着，即使改不回正常人类，也可以平常用人形来生活。 但现在，这个资料，破灭了他最后的希望。 飞马怪人形态，牛福贵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以那种形态活着，还算是牛福贵自己吗？ 牛福贵觉得不算。他松开了手，手中的纸张也散落了一地。 地上的动静打断了茶仲清的阅读，她皱着眉捡起了地上的资料。 从这部分的内容，茶仲清也能猜到马自立手中的内容了，原本因为阅读到实验数据的兴奋，也变得毫无心情了。 马贵福和牛福贵的改造，显然是用了世界石影响过后的组织或器官。 而他们与普通改造人之前的区别，在于最终异变的不可逆。 这像极了大明和马自立之前遇到的那些怪人。他们都是世界石影响下异变的怪物，马自立也用世界石从他们的尸身采集到了成分。 这么说来，这种异变的不可逆，是世界石造成的。 那么已经被世界石影响巨大的两个人，即大明和马自立，这两个她身边的人，是不是…… 不。 茶仲清摇摇头，马自立之前已经克服过一次异变了，他肯定不会像那些怪人一样了。 而大明，都开发出和马自立类似的套装了，应该也不异变成怪人，了吧？ 茶仲清心中其实不敢笃定。毕竟马自立开发潜伏者套装，是在姜家。 公子望真的就那么好心吗？救了马自立，还送世界石。茶仲清不信他没有别的目的。 而且，茶仲清看着马自立郑重的表情，觉得马自立心里也是清楚的。 马自立注意到茶仲清关心的目光，给她一个微笑，让她帮忙弄醒马贵福。 醒来的马贵福，一脸茫然，只有在看到了牛福贵后，才恢复了眼睛的焦距。 牛福贵给他讲了之前的事，并且马自立三人也各自介绍了一番，马贵福消化了一阵。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刺激得他喘不上气。 从心灰意冷向杨永薪请辞，之后被抓，到送到实验据点进行改造，再到最后和杨永薪鱼死网破，每一件事都刷新他的认知。 原本几个月在杨永薪的正规实验室，他只是觉得看错了人，听信了杨永薪的花言巧语。 现在他觉得，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中心省城的人。 他不信，作为一个进行魔法生物改造实验的人，不会被楚家发现。 而这样的人，是楚家的外戚，还担任着进修班的老师！ 这里面显然不是杨永薪的个人行为，一定有一个更强的幕后做他的支持者。 而作为楚家的外戚，这个后台…… 这让马贵福心头发冷。 魔法生物改造实验是神教明文禁止的，楚家可是一个领的领主家族啊，竟然会去做这等世人皆唾的事吗？ 难道神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被腐蚀到如此地步了吗？ 对了，这个马自立。 “请问，您能告知我们，神教高层知不知道楚家参与了魔法生物改造实验？”马贵福试探着问。 马自立是教皇护卫队队长，他应该是知道内情的吧。 而且他肯定不是和楚家一路，不然自己和牛福贵早被马自立灭口了。 “知道。” 马自立明白马贵福想要问什么，他如实地回答了。 马贵福冷掉的心，毫无波动，但他又问了一句。 “那您，这一次，是来清理杨永薪这些毒瘤的吗？” 马自立看了一眼大明，说：“从结果上来说，是的。” 马贵福的眼中迸发出光亮，不禁坐了起来：“那就是说，神教要清理这些恶魔法师，处置楚家了吗？” 马自立沉默。 “呵。”茶仲清笑着马贵福的天真，“你不会真不知道楚家就是神教掌控者之一吧？” 马贵福和牛福贵都瞪大了眼睛。 “按理说，你们在吴越领长大，也在这里入教，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明白吗？” “学魔法学傻了？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还是信神信惯了，不会看人了？” 牛福贵低下了头，正好对上了躺回去的马贵福的目光。 似乎被茶仲清说中了。 第四十三章利用 茶仲清见牛福贵两人沉默不答，继续说了起来。 “听他说过，你们县城的法师连县长都不如吧？那他估计在神教也没多少地位，也没人重视。” “能在吴越领下当这样的县城法师，显然他只是个平民出身，没有家族背景。” “从他教你们的内容来看，他只是接触过基础的教内培养，显然天赋能力也不值得大小家族拉拢交好。” “你们能知道为什么到了省城，那么多人追捧你们吗？ 名流不顾身份与你们结交，富豪一掷千金资助你们。这都是认为你们在他们眼里很出色。在一飞冲天之前投资你们，将来就能有更大的收益。 这么多年的发展，产生了新的贵族和没落了的贵族，还有一些没什么高等地位的富人，大概就是你们结交的那群人了。 他们需要更多的话语权，而你们就是将来能代表他们利益，替他们说话的人。 这将会挑战原有的既得利益者，即暗地控制神教的家族。 可惜，这个省城也不是什么大省城，里面的人也没什么见识。估计省主教也比你们县城法师强不了多少吧？” “对于中心省城家族出身的人而言，你，你们，县城法师，省主教，说到底是一类人，争夺家族资源的人。 为什么你们省城的人会巴结你们，而不是直接投靠那些家族呢？因为家族本身的位置已经满了。 所以你们就是他们的希望。 为什么你们会比不过中心省城的人呢？因为你们从开始到最后都落后了。 家族出身好的人，从小就接触魔法，比你们有更好的基础；有更优秀的教育者，所以比你们有更好的培养。 就这样，他们步步领先，成绩还优于你们，甚至最后在神教职位的选拔上，都是先看关系再看成绩的。” 所以很多人都选择了投靠各大家族，来改善自己的处境。这也分化了一部分普通出身的神教教徒。 但就算这样，你们这样的人，还是占据了神教的大多数，极大地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 你们不该接受那些资助的，那把你们绑在了他们的对立面上，即使你们不选择离开杨永薪的实验室，你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大明觉得，茶仲清，一个家族出身的人，她来谈这些事情听起来就很奇怪。 但是牛福贵和马贵福听得就很认真了，最后变得脸色苍白。 他们本来已经遭受过重大的打击了，牛福贵甚至因为看完实验资料丧失了做正常人类的希望。 而茶仲清的话，就是在动摇着两人内心的信仰，她不光是想告诉他们真相和原委，她还有她私人的目的。 她似乎是在诱导两人因为信仰崩塌而发生异变。 马自立没有阻止，大明则是没有看出来她的意图。 毕竟他觉得茶仲清说的是事实，之前遇到冯昭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些事了。 给人说出事实，怎么会是要害他呢？ 但是两人暂时也没能如茶仲清所愿，没能当场异变给茶仲清看。 茶仲清只当是刺激不够，或是他们还需要注射几次狂乱药剂，也就没有继续用言语刺激。 看着牛福贵两人的样子，大明也没好意思开口，他其实是想让他们加入自己的队伍。 …… 而牛福贵两人，在状态好一点了之后，也没有要主动加入将要离开的马自立队伍。 他们不想再接触其他人了，选择了留在这里躲起来，过平静的生活，毕竟也回不到正常人的世界了。 大明三人离开了没一会儿，大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牛福贵和马贵福从看完资料，听完茶仲清说的话，之后到当时送他们离开时，都太平静了。 大明和茶仲清赶紧要了实验资料的后半部分，茶仲清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他。 看完之后的大明，懵了。 原本他以为两人只是因为，被茶仲清讲述了没被他们发现的事实。 现在看来，他们还面临着后面永久异变的风险。 大明本以为，能够恢复人形的改造人，是像黎山秋和吴福气那样的。 没想到，牛福贵两人的改造做了调整，疑似世界石的参与让他们最终会永远变成怪人形态。 而作为开发出套装的马自立和大明，其实也并不是毫无风险。 他一时不知该担忧自己和马自立，还是担忧之前心如死水的牛福贵两人。 想了想，大明提议快点回去看看两人，马自立同意了，茶仲清甚至有些高兴。 回到原处的三人，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 马自立很平静，并没有半点意外。大明却很急切，他想求茶仲清看看两人还有没有救。 茶仲清到了之后，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人，显得更加兴奋了。 都没用大明请求，她直接就掏出了几瓶药剂。也没探查什么生命体征，她就直接动手了。 她先给两人的致命伤口抹上加快愈合的药剂，又注射了一些补血药剂。 最后她拿出了狂乱药剂。 看着茶仲清拿出的狂乱药剂，大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在注射完狂乱药剂后，看上去是自杀的两人很快就猛然醒来。 但是他们眼中那点醒来的灵光，很快就变得暗淡。 “何必呢？”马贵福咕哝着说。 大明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他们活下来了。 看上去没有希望的事情，要怎么让别人坚持下去呢？ 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谁不是觉得还有那么一丝丝可能，才坚持不懈的呢。 说个善意的谎言吧，让他们有活下去的想法。 “呃……” 大明没开口，茶仲清就说话了：“你们为何不想活了呢？”作为巫医的她明显能知道这俩人是自杀。 “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即使勉强苟活，又能去哪里呢？要么被抓走继续做研究；要么运气好，没被抓住，慢慢变成非人的怪物。” “要是我说，我有办法让你们控制住身体的异变，拥有自己选择是否变形，变形后保持意识的能力。你们还要死吗？” 牛福贵和马贵福死死地盯着茶仲清。 马自立和大明的套装，在之前谈论怎么制服失控的牛福贵时，他们就知道了，这是很强的能力，重点是可以自由控制，不会失去自我。 而能自由选择变形，保留神智，就意味着拥有了和他们类似的力量。 此刻，不光有一朵希望的种子在灰烬里发芽，仇恨的火焰也随之燃起！ 第四十四章吸血怪人 牛福贵和马贵福很干脆地答应了。 于是茶仲清让马自立拿出了世界石，并同时给牛福贵两人注射狂乱药剂。 但茶仲清知道，这两个人对狂乱药剂的耐受极限已经接近了。 在牛福贵两人痛苦的异变过程中，茶仲清的话语诱惑而致命。 “你们将获得可控的力量，你们将带来复仇，你们只需要忍受难以忍受的痛苦。” “不要抗拒异变的力量，试着接受他，像对元素神祈祷力量一样对它祈祷吧。” “记住你们的目的，把这当做剩余生命的唯一吧。” 牛福贵两人很快从人形变为兽形，又极快地变成怪人形态。 两个人都没有被控制着，如果他们仍旧失去意识，那么…… 茶仲清拿着世界石，随时准备着。而大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还以为这就是马自立当年经历过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过马自立没有用到狂乱药剂罢了，所以他试了好几次。 而牛福贵两人的机会，似乎就只有这一次了。 事实上，对于马贵福来说，确实如此。 他这次注射药剂，已经是极限了，甚至已经超出了。 马自立三人都可以看到，马贵福先一步有从怪人形态转换出铠甲的轮廓了。 但是轮廓很快崩溃了，马贵福甚至没有重新变成怪人形态，而是开始化作点点荧光，自发飞向了世界石。 而一旁的牛福贵，似乎成功了。 他从飞马怪人形态，变成了穿着铠甲的人形。 看着那漆黑如墨的套装，红色的目镜，大明想到了套装的名字，复仇者。 茶仲清上前检查了一下，这是一套骨甲，后背还收拢着合着的翅膀。 牛福贵没来得及试一试套装，就发现马贵福不见了。 “不！” 同时茶仲清手里的世界石自动被吸取到了牛福贵旁边。 牛福贵的骨甲同样很快崩溃，但是没有化作荧光，重新转回了飞马怪人形态。 同时他也失去了理智，在他身边的茶仲清被撞飞。 马自立快速抱住倒飞的茶仲清，同时接住失去目标飞回的世界石。 这一接，他就从里面接受到一段信息：以凡人之躯运用世界之力，必受世界之力的侵蚀。 嗯？不是窃取神的力量吗？怪不得叫世界石，不叫神石。 看样子，牛福贵多吸收了世界石的力量，超出了承受范围，这段时间他会消耗下去。 他变的飞马怪人形态，比之前速度更快了，很快不见了踪影。 茶仲清说，他利用不了那么多力量，会慢慢耗散一些，很快就会恢复人形。 但是马自立知道因为侵蚀，他已经回不到原来样子了。 他阻止了茶仲清想要解剖马贵福的行动，带着大明，三人去找飞远的牛福贵。 茶仲清不情愿地放弃了解剖马贵福，捶胸顿足。 …… 三人找到牛福贵时，牛福贵已经是一具飞马怪人的尸体了。 在飞马怪人的脖子处，一个披着褐色斗篷的尖耳男子，正吸食着牛福贵的血液。 大明快速地冲向尖耳男子，途中拨动手镯，换上了拯救者套装。 但是他赶到男子身边，攻击的动作还没做完，就被男子一脚踹了回去。 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的大明解除了套装。 “今天能得到一个改造人的鲜血，已经让我很开心了，没想到真是走运啊，又碰到了一个。” 尖耳男子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液，声音迷幻空灵。 马自立猜出这个人是谁了。 无法地带边缘层少有的被通缉的恶魔法师，吸血怪人贾贲孜。 他是一名主动把自己改造的恶魔法师，改造用的魔法生物是巨型吸血蝠。 他不光吸食普通人的血液，他还喜欢吸食改造人的血液。 这意味着他，会威胁所有人的利益。 所以他不光在其他地方不被欢迎，在无法地带也是被通缉的。 不过在逃到无法地带后，他一直流窜作案，未被抓住过。 马自立严肃的戒备着贾贲孜，没有贸然动手，同时示意茶仲清照看一下大明。 贾贲孜似乎没把几人放在眼里，轻轻一笑，闪向了马自立。 马自立在贾贲孜接近的时候，突然腰带拔出，只有剑光一闪。 擦身而过以后，胸前留下伤口的贾贲孜直接振翅飞了起来。 原来他的斗篷，竟是一双肉翅。 振翅飞起的贾贲孜张大嘴巴，马自立瞬间捂住了耳朵。 躺在茶仲清怀里的大明，感觉耳朵好像被堵住了，什么听不见，同时一股热流从耳洞流出。 直到贾贲孜闭上了嘴巴，大明的耳朵被两只人手捂住，轻轻地按揉，清凉的感觉直达脑海。 贾贲孜在攻击停止后，显得有些萎靡不振。马自立趁机换上了潜伏者套装。 之后交手数十合，贾贲孜见不是对手，振翅远遁。 他大概是除了牛福贵之外，目前仅有的可以飞行的改造人了。他就是凭借着这种能力，躲避一次又一次的追捕。 毕竟，有实力抓住他的人，没有能追上他的飞马。能租到的飞马，又追不上他。 也是凭借这种能力，他能够抓到乱飞的牛福贵，并杀死了他。 毕竟他是清醒的，牛福贵当时是无意识的。 可是，有实力打死他，同时又拥有能追到他的飞马的人，此刻就在这里。 马自立呼哨一声，自家飞马极速飞来到他上空，他一个跳跃便坐上马背。 只需一个手势，马自立的飞马快速追向了贾贲孜。 …… 等马自立回来时，大明已经站起来了，他站在茶仲清身边。 茶仲清则是在解剖牛福贵。 看到马自立回来，两人首先就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两只巨大的肉翅。 降落的马自立，随意地把肉翅扔到了地上，肉翅上面破破烂烂，有好几个大洞。 茶仲清对那玩意儿丝毫没有兴趣，继续她对牛福贵的解剖。 她想要知道，为什么他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克服异变。 她用的方法，明明就是公子望后来告诉马自立的。 可是，从结果看，这种方法还是失败了。她没有得到世界石里的信息，以为公子望骗了马自立。 马自立太信任那个人了，这种方法明明没有见效。茶仲清觉得，一定要找出失败的原因。 第四十五章切磋 茶仲清最终还是知道了原因。 她从牛福贵身上发现了新的魔力回路。 魔力回路是“魔质说”的一种定义。主张“魔质说”的人认为存在一种可以称作“魔力”的物质，来达成魔法效果。 魔力回路就是供魔力循环的通道。 他们认为授予魔法能力的过程就是建立魔力回路的过程。普通的法师魔力回路，都十分相似。 茶仲清本来不认同这种说法，她是主张“魔能说”的。 她认为，魔法是广泛存在于各种物质中的一种性质，而不是单独的一种物质，可以称作各种物质的魔能。 而所谓魔力回路，茶仲清在解剖过很多素材后，发现法师和普通人几乎没什么特殊的不同点。 这其实也可以说，普通人本身就有魔力回路，不需要建立。但茶仲清不太信魔力回路的说法。 而现在对牛福贵的解剖，让她有所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魔力回路存在。 马自立没能阻止茶仲清解剖牛福贵，见她已经有所发现，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她。 牛福贵新的魔力回路，是世界石异变导致的永久性侵蚀。 大明也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茶仲清的目的。 她是在利用牛福贵两人，验证之前的实验材料的真实性，同时想找到克服异变的方法。 在之后的路上，大明有意无意地疏远了茶仲清，但她毫不在意。 她又不是为了大明做这些事的，何必在意他的想法呢。 …… 赶路的三人终于来到了无法地带边缘层与内层的交界处。 在这里，马自立三人很容易找到了情报上写的东海三兄弟。 但实际上茶仲清和马自立都知道这几个人的信息。 东海三兄弟，是从东海领来到无法地带隐居的三个人。 他们分别是胡伯牙，杨叔茂，路季鸣。 其中胡伯牙是原东海领胡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另外两人是从进修班选拔进胡家的，被安排给胡伯牙做跟班小厮。 但是胡伯牙并没有真的把两人当跟班，而是与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不过因为胡伯牙在公开场合中，与两人不分尊卑的行为，招致了其家族不满。 于是两人被驱逐，而实际上是被胡家送去了魔法生物改造。 失去挚友的胡伯牙，对家族的做法十分愤怒，并没有放弃寻找两人。 在寻找二人的过程中，他发觉了家族参与魔法生物改造的隐秘，更是对家族心灰意冷。 也许，让他早些接触家族事务，他更能够接受这些事情。但是他早些年不喜欢参与家族管理，所以并不知情。 在发现杨路二人已经被改造完成后，他愤怒地带着两人离开了东海领，来到了无法地带。 而且为了和二人一样，他同样对自己进行了魔法生物改造。 胡家对继承人的出走感到丢脸，但是又不愿通缉自家的继承人，所以换了继承人，也不再追究胡伯牙等人了。 这就导致了这三兄弟，在无法地带既不会被通缉，也不会被内层的人厌恶。 可能只有之前的吸血怪人，有可能招惹他们，但是吸血怪人打不过他们。 马自立来找这三人，是希望他们出山，加入自己的队伍，为之后大明的行动添一份助力。 听了三兄弟的信息，大明也觉得他们是可以联合的对象，之前争取冯昭失败了，这次一定要做到。 说明来意后，大明没有立刻得到胡伯牙三人的答复。 反而胡伯牙，提出了要考验他一番的想法。 大明接受了考验，在一处高台上静坐。 胡伯牙不时利用声音，昆虫，风来干扰他。 大明最后因为太痒了，从摆动的高台上摔了下来。 之后，胡伯牙交给大明一招探知术。这个魔法可以探知被隔绝的物体，类似于透视。 大明粗略地掌握了探知术，可以探知到一拃厚的木板后面的物体。 胡伯牙对大明十分满意，然后委婉地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只是在离开之前，胡伯牙让大明和杨路二人比试，自己选择和马自立比试。 杨叔茂和路季鸣，两人并没有多强，在人形态联手也只和大明打了个平手。 不过他们对于咒语类的魔法运用十分娴熟，使得大明受益匪浅。 大明也在切磋中，加深了对强身术，巨力术和疾行术的熟练程度。 至于变换形态，杨叔茂和路季鸣的改造形态，都不是进攻型的。 都是普通的魔法生物，甚至比人形态的实力要弱上几分，大明也就没有用拯救者套装了。 另一边马自立和胡伯牙之间的战斗就激烈很多了。 胡伯牙口中念念有词，一次招来劲风，一次招来骤雨，一次招来落雷。 这些都是少有的大型魔法了，近些年来更是少之又少。 但仍然被反应快，速度更快的马自立躲过去了。 接着两人开始进入肉搏战。 两人都用了疾行术和明目咒，用来提高速度和动态视力。 比大明几人更强力的巨力术和强身术，使得两人战斗的场地毁坏严重。 而如果不给自己加上明目术，大明等人也看不清马自立两人的战斗。 最终，在不使用潜伏者套装的情况下，马自立和胡伯牙以平局收手。 比试结束，离别之际，胡伯牙和大明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谈话。 谈话结束后，大明终于看清了胡伯牙，对以后再次邀请他也不再抱希望了。 和死去的冯昭相比，胡伯牙不像冯昭一样，要继承家族，变成掌权者，统治者，与他们同流合污。 但是和大明的想法相比，他不愿去推翻自己出身的家族和神教，来解决不公的奴隶制度和不公平的事情。 他是个逃避者，认为自己无力改变现状，又不想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现状带来的利益。 出身家族的他，显然明白这些家族有多强的实力，不可能被追得龟缩起来的潜伏者推翻，也不可能被锁死魔法能力的奴隶来推翻。 如果去不掉旧的统治者，怎么建立新的统治呢？如果打不破旧的制度，怎么建立一个新的制度呢？ 显然，胡伯牙认为大明的想法是好的，只是不能实现而已。所以他不想加入，做一些没有结果的事情。 再次挫败的大明，没有气馁。他不会就此放弃，因为如果不主动去追寻的话，那么希望的未来就永远不会到来。 第四十六章入梦 大明三人从胡伯牙处离开后，就已经算是到了无法地带的内层了。 盘踞于内层的都是神教通缉的人，但是很少有恶魔法师，大都是叛教，叛族之人。 实际上，就是这些人损害或者威胁了家族和神教利益。 其中叛族者多为勾结外族。而叛教者就比较惨了，他们可能只是得罪了某些人，或者挡了谁的路…… 在这些人里，有一大半，是可以争取合作的。 而且也是十分容易合作的。 无法地带内层常年被猎手小队和各家族军卫练兵清缴，人人都在生死线上挣扎，这时候能带他们离开的话，无异于雪中送炭。 另一方面，对于神教和家族有仇的他们，能有机会反攻出去，同样令人心动。 可是…… 可是大明三人在内层走了好久，竟没有遇到一个人！ 而且在越来越深入的过程中，大明和茶仲清感到越加疲惫和困倦。 在终于找到一个人影的时候，大明突然就睡着了。 而茶仲清倒下的比较慢，闭上眼睛之前看到一个带着斗篷的人接近了马自立。 “原来是他。” …… “你来了。”马自立看着走近的斗篷男。 “我来了。”斗篷男摘下了斗篷，给马自立露出了他的面容。 而马自立挡住了躺在地上的茶仲清等人的视野。即使地上的人醒着，也还是看不见斗篷男是谁。 马自立：“你做的？” 斗篷男：“是的。” 马自立：“那么他们都死了？” 斗篷男：“不，只是和地上两位一样，睡上一觉。” 马自立：“那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斗篷男：“是的，只是对不住你了……” 说完斗篷男伸出了手，马自立将世界石放在了他手里。 拿到世界石，斗篷男就离开了。 而地上睡着的大明，右手的手镯微微发亮，渐渐给全身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 睡着的大明，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在梦里。 因为他恢复意识的时候，直接没有找到自己的身体。 即使怎么去想，也没有找到自己，只能看到和听到周围。 并且，他认为自己在做梦的想法没能让自己醒过来。 也就是说，大明在这个梦自动结束之前，自己要一直待在梦里了。 于是，大明只好先看看梦里都有什么了。 看着看着，渐渐地，他近乎忘记了自己在做梦。 …… 年轻的姜望，已经将姜家的传承魔法学得差不多了，同时，他也对可预见的未来感到无趣。 无非就是继承家族，管理产业，参与神教高层各个家族的会议。 没准，未来的他会取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一个同样家族显赫的人。 年少的他，不光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兴趣，还对获得更强的实力感兴趣。 因为如果他要冲破家族的牢笼，必须能击败自己的父亲姜成公才行。 这算什么？ 为了过无忧无虑的自在生活，我要迅速地变强？ 明白神教隐秘的他，不会将提升力量的方法放在神教。 他选择了家族禁用的世界石。 世界石的位置只有姜望和姜成公知道，在偷世界石之后他就马上被姜成公发现了。 抓住他之后，姜成公严厉地批评了他，并且说世界石弊端太大了，用来暗地里培养潜伏者就够了。 之后，姜成公继续教育他，让他好好学习家族传承魔法，同时多了解一下局势。 “不要学那东海领的败家子，把家族的脸都丢光了……”姜望生无可恋地听着父亲不停的说教。 “要警惕，要紧张！”姜成公说着激动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现在家族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看看那些选拔出来的学徒法师们啊，你要是不努力，就被他们超过了……” “神教里师生派系联合，已经威胁到咱们这些家族了，可怜那几个家族还不把这当回事，还想着跟咱们争呢，你一定要重视……” “……” “我给你讲了三天三夜的大道理，费尽唇舌，你想通了没有？” 姜望一边听着父亲的啰嗦，一边翻阅着父亲让他看的资料。 这一看不要紧，看完之后他觉得这些家族，嗯…… 没救了，等死吧。 几百年的发展，掌握着晋升通道，这些家族竟然还需要靠培养恶魔法师，以及潜伏者这种神教敌人，才能堪堪达成与平民师生派系的权力平衡。 照这样的趋势，过不了多少年，各大家族就该没落了。 所以姜望认识到了，家族是有极限的，靠着师生关系为纽带的新型权力结构，将取代家族式统治。 而这，跟他一个不想继承家族的咸鱼，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在姜成公说得累了，让姜望自己好好想想的时候，他准备开溜了。 但是很快他就被追上了。 不服气的他用出了一种奇怪的套装，挑战起了自己的父亲。 虽然仅仅只接触了很短时间的世界石，就已经掌握世界石的力量到这种程度。 这令姜成公十分惊讶，然后还是打败了姜望。 正值壮年的姜成公，实力处于巅峰。接近成年的姜望虽然是个天才，但还不是他父亲的对手。 谁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个天才了？ 这一次抓回儿子的姜成公，认为自己之前还是太放纵了。 他决定将儿子禁足，派了足够的人看在儿子的院外，确保他没办法逃走。 试了几次没有成功逃脱的姜望，安心禁足。 但是他郁闷了许久，直到他和一个聋哑的舞女好上了。 舞女是家族豢养的高级奴隶，是姜成公特地给儿子送来解闷的。 这也确实起到了作用。 开始姜望觉得她胸大屁股翘，就是不会说话，也听不见，只能用手势交流。 但是一来二去的，两人不光好上了，还让舞女怀了孩子。 在第一个知道舞女怀了孩子的秘密之后，姜望没有感到喜悦，反而十分忧虑。 自己的父亲，在知情后，绝对不会让孩子出生，更不会让舞女活下去。 为了保住舞女，姜望再一次启动了逃跑计划。 而且，这一次在有舞女的帮助下，加上长时间守卫的松懈，姜望成功带人逃脱看守，远走千里。 第四十七章梦醒 得知儿子又一次逃跑的姜成公，十分生气，但是没有派人寻找，而是自己带着徒弟墨非一起寻人。 这一次，他没能短时间内找到姜望，而是在数月之后，才发现他和一个将要生产的女子，隐居在偏僻的县城。 从女子额头的印记知道女子是个奴隶出身后，姜成公怒急攻心，和儿子打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战斗，波及到了房屋，城外的田地，毁坏了大片的庄稼，害死了一位怀孕的母亲，冲击了观战的墨非心理。 在聋哑女被害死之后，姜望悲从心头起，利用世界石力量套装的铠甲片片破碎，又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把武器。 脱离套装的姜望，很快生成了全新套装，拿着武器，终于击败了自己的父亲。 被打败的姜成公，认可了儿子的实力，让他回家继任。 姜望忍住了对父亲的杀意，假装答应了他的要求。 这不光是他父亲的错，这不平等的奴隶制度，这傲慢的家族都是他痛苦的根源。 他要用所有家族的覆灭，特权阶级的消失来给死去的人做祭奠。 在回归之后，继任的姜望很快架空了父亲，接手了家族的事务。 为了进行自己的计划，他不仅开始整合原有的家族势力，也培养起自己的心腹或者合作伙伴。 在每一届神教进修班里，他都选出最优秀的人送到姜家，亲自培养，其中受到他信任的甚至可以接触到姜家的藏书和传承。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遇到了马自立和耳。 马自立是他知道底细的一个人。 在诱导马自立异变之后，他又帮助马自立开发出了和自己类似的世界石套装。 在这期间，退居幕后的姜成公，为了补偿儿子，给他说了一门亲事，是姬氏的女子。 姜望没有接受，但姬氏直接把人送了过来。 这是马自立和茶仲清第一次见面。姜望让马自立带她离开，而姬氏与姜氏从此不再交好，茶仲清被姬氏除名。 而出身平民的耳，让姜望十分欣赏。耳进入姜家的时间里，要么是做图书管理，实际上是在姜望允许下获取知识和秘密，要么是和姜望对谈。 在最后耳离开的时候，姜望已经十分信任他，并交给了他一个孩子。 …… 了解到姜望的作为后，找不到身体的大明很是佩服，将之当做同道。 可是见到他把一个孩子托付给耳的时候，大明惊讶万分，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拉扯之力。 这股力拉扯得他鼻子痒，耳朵也痒。 大明骤然醒来，心脏狂跳不止。 一只伸着长舌头的长鼻动物，正在挖着大明的鼻孔，偶尔也挖一下耳朵。 大明感觉神清气爽。 他轻轻推开了长鼻怪，又看到它很委屈，就又拍了拍它的鼻子。 长鼻怪迈着小碎步躲开了，藏了起来。 这时大明才发现马自立不见了，而茶仲清还在昏睡。 在大明四处看，寻找附近有没有人的时候，长鼻怪又小跑回来了。 它叼着一枚戒指送到了大明手里，在大明疑惑的目光中再次跑远了。 大明把戒指放在手上，首先发现了手镯的不同。 手镯原来的两色相间的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刻印和一个指针。 刻印有水滴状，有蝴蝶状，有蜂刺状，有花朵形状。 大明手里的戒指，则是镶着一颗能够转动的宝石。 大明转动宝石后，里面呈现出不同的倒影图案。 大明转了几圈下来，发现倒影有那么几个：獠牙图案，s蛇形图案，多条尾巴图案，圆环图案，盾牌图案。 在大明不小心按了一下宝石，使得宝石下陷一些后，大明身上出现了新的套装。 套装整体是骨质的，大明试了试，比拯救者套装更坚固。头盔的目镜和马自立的很像。 而大明也得到了套装的一些信息：先驱者。 先驱者套装十分成熟，大明很容易就掌握了。 并且在转动戒指到獠牙图案后，可以召出骨刀； 转动到蛇图案，目镜变了颜色，大明眼中的世界也变了，是一种不同于肉眼的探测手段； 转动到多尾图案，大明召出了两个套装分身出来，分身有着本体的身体实力，不过会在一段时间内消失； 转动到圆环图案，大明感觉可以把自身缩小了，并且在不超过原来体型的程度，可以自由等比例伸缩； 转动到盾牌图案，拯救者套装覆盖了一层金属，骨刀自动弹出到了大明手上。 大明收起先驱者套装后，又转动手镯，看看拯救者套装有没有变化。 拯救者套装着装后，大明拨动手镯，指针指到了水滴图案，大明召出一把小喷管，可以喷出绿色的腐蚀液体，大明觉得那也许有毒； 指针指到了蝴蝶图案，拯救者套装后背长出一双薄翼，之前只能让大明速度加快的薄翼，现在已经能让他升空了； 指针指到了蜂刺图案，大明召出了蜂刺长剑，大明挥舞了几下，刺了几下，发现它更尖利了； 指针指到了花朵图案，大明的套装从单色变成了迷彩，同时召出了长藤鞭。 大明试得正起劲的时候，马自立终于回来了。 他没有多看大明的套装，先蹲下把茶仲清抱在了怀里，拿出世界石吸取了一些东西。 不一会儿，茶仲清也醒了，大明也不好意思再摆弄，把套装收了起来。 马自立这才说起两人昏睡时候的情况。 无法地带内层已经没人了，都是被人用一种影响广的魔法阵给迷昏，带走了。 接下来，马自立建议三人直接进入核心层。 茶仲清见他不想说关于斗篷男的事情，也就没问。 而大明也不知道有这个人，对马自立的建议表示同意。 如马自立以前所说，无法地带的核心层，其实是培养潜伏者的秘密基地。 大部分人，都只知道无法地带分为边缘层（或外层）和内层，核心层算是一个秘密。 而现在，马自立将要带着大明回到这里，来与留在这里的潜伏者们见面。 也许，这次见面会很顺利；也许，这次见面不会很愉快。 第四十八章连战 在进入核心层之前，三人被两个骑飞马的人追上了。 其中一人，正是他们之前见过的温弼。他是特地送另一人来的。 另外一人是有名的神教猎手，只有绰号“猎犬”，没有名字。 如今他已经是教皇之徒，但并不是指定的继任者。 教皇的继任者会由教皇亲自从小培养，而“猎犬”的徒弟之名更多是一个名誉。 “猎犬”见到几人，先和马自立打了招呼，并转达了一些口信。 实际上“猎犬”和马自立早在姜家就已经认识了，“猎犬”带了教皇的回程催促，也带来了姜家“各家族无人追究”的信息。 之后，“猎犬”主动找上了大明，要和大明比划比划。 大明见马自立没有阻止，无可无不可，同意了“猎犬”的提议。 “猎犬”十分擅长使用铭刻魔法符文的武器。在和大明的比试中，除了后背留着的短弩，他使用了长枪，软剑，钩镰等武器。 这些都是用一根类似于马自立腰带的铁棍变化而成。 对于武器的快速变化，和各种武器应用时机的把握，“猎犬”已经接近了马自立。 按理说，这样实力的“猎犬”和马自立相拼都能坚持许久，大明应该很快就败下阵来。 但是出乎茶仲清意料的是，大明没有落入下风，甚至有些小优。 明明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马自立对此也没有表示惊讶。 大明对于巨力术，疾风术等辅助魔法信手拈来；对于“猎犬”的各种武器，他总能从手镯或戒指中召出不同的武器来应对。 就在“猎犬”即将落败的时候，他卖了个破绽，跳出圈外，不再打了。 “猎犬”满意地走了，马自立还是选择先去无法地带的核心层，再骑飞马直接回潜龙城。 毕竟，他们在核心层应该也待不了多久。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留在这里的潜伏者都没把大明等人当回事，认为潜伏者再加上奴隶的起义军就已经够了，不需要加入其他人的队伍了。 他们只是还算理智一些的潜伏者，可以自主选择异变，但是仍然十分自大，准备先整合无法地带的力量。 实际上这些人已经被人抓走一部分了，剩下的人竟然还会自相残杀。 还有一部分疯狂的已经进入潜龙城了，趁着教皇去那里，一定有许多重要的人物也到了那里，只要袭击成功，剩下推翻神教统治的事情将变得格外容易。 剩下的这群人好像连内层刚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而且还是分散在核心层里。 他们甚至主动攻击了马自立一行人。 第一次大明三人遇到了一个很壮的胖子，当时他正在不停地撞树。 他在一言不合之后变成了野猪怪人，被大明装备先驱者套装，用獠牙图案的骨刀砍死了。 在砍死野猪怪人后，大明手里的骨刀似乎变得锋利，先驱者套装吸收了什么力量似的。 体现在戒指上面，就是獠牙图案里多了两颗牙。 第二次大明三人遇到了正在咬着巨鼠的蟒蛇怪人。 因为被大明三人惊动，蟒蛇怪人嘴里的巨鼠逃跑了，愤怒的蟒蛇不发一言直接袭向大明三人。 大明用了先驱者者套装，蛇形图案。尽管目镜发出亮光，但是浑身十分冰凉，把蟒蛇怪人当瞎子一样耍。 将蟒蛇怪人打回人形后，蟒蛇怪人假装屈服，却在同行之后暗中偷袭，被马自立一剑砍作两段。 第三次大明三人遇到了迷雾，走散之后，大明差点出现了幻觉。 在迷雾中，大明好像看见了年轻漂亮身材好皮肤白的裸女…… 流出鼻血的大明闭上眼睛，换上先驱者套装，选择了多尾图案。 此时大明的视野变化了，迷雾散去，是一个狐脸怪人在不停地摇尾巴，扇出阵阵微风。 见大明换上先驱者套装，不为所动地直取自己，狐脸怪人怪叫着一身变三身分三个方向逃跑了。 大明召出两个分身，不慌不忙地捉住了狐脸怪人。 在汇合了什么事也没有的马自立两人后，他们一起将狐脸怪人变回原形。 只是最终的结果令人惊讶，狐脸怪人变回原形后，竟然是半个女尸加一只狐狸，根本没有交流的可能。 因为解除了异变，马自立三人也没追究，狐狸向着无法地带外的方向跑远了。 第四次大明三人来到了潜伏者基地的中心，只有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这个人十分狂妄，甚至已经想到自己统一大陆加冕国王了。 他是决计不会参与大明三人的队伍的，甚至将大明三人视为敌人。 而他也确实有一定的实力。 他的异变形态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他的体型十分巨大，像极了大明曾经梦到的远古巨兽。 但是由于体型差距过大，大明三人比他灵活的多，他一直抓不住眼中的几个小老鼠。 于是他的异变进入了第二阶段，怪人形态。他的怪人形态，身体周围有许多尖牙利齿，手臂关节处也有长长的骨刺延伸出去。 装备先驱者套装的大明，使用了盾牌图案，覆盖了一层金属装甲，才没有被这个怪人伤到。 最终大明靠着没被打破的防御，用强化过一次的骨刀砍掉了怪人身上大部分的牙齿和骨刺。 在这之后，骨刀变得更加强了。大明一鼓作气将怪人刺穿，金属装甲不光变得厚重了，还多了一些龙纹。 在击败这个怪人后，大明三人在这里再也没遇到其他人。 马自立其实知道核心层只剩这么几个人了，这些都是有人给大明留下磨练用的。 所以马自立一直没有出手帮助大明。 而且马自立还知道有一个人逃走了，很有可能就是那只巨鼠。 在解决完那个怪人后，马自立三人准备返程回潜龙城了。 在骑上飞马飞向高空之前，马自立发现了巨鼠逃离的踪迹，竟然和去潜龙城的方向一致。 于是马自立也没有和大明两个人说，放任巨鼠在地上跑，直接起飞，三人直飞潜龙城。 第四十九章再回潜龙城 当大明三人来到潜龙城城外，还有不到半天，教皇就要主持墨非的行刑了。 在城外，他们被人堵住了。 准确的说，是一只巨鼠化成的人形。 大明十分惊讶，马自立也有点惊讶，因为她跑得太快了，竟然比飞马跑得还快。 不过看他形销骨立的样子，马自立也觉得合情合理。 巨鼠人挡住大明三人，是希望他们能带他一起进城，因为他没有合法身份。 据他所说，他是墨非在外教授的弟子，希望来见墨非最后一面。 看着他身上奴隶的印记，大明想到之前马自立所说墨非的信息，信了巨鼠人几分。 茶仲清一脸冷漠，不发一言。马自立觉得虽然这个人有自己的目的，但是他影响不到接下来的事情。所以马自立让大明自己决定。 大明决定带着他进去了。 马自立在进城巨鼠人偷偷溜走后，才告诉大明他又被骗了。 大明懊悔不已，马自立没有安慰他，并严厉告诫了他。 溜走的巨鼠人，在城里找到了一个潜伏者的领头人，出卖了马自立等人的情报。 知道内情的他，希望领头人在计划成功后，给他足够的奖赏，比如地位，财富等等。 领头人非常高兴地接见了他，对他的情报十分重视，对他的请求痛快答应，对他的生命进行了终止。 实际上，作为逃跑速度一流的巨鼠人，很难被抓住。 如果不是天生被压制，他也不会被蟒蛇怪人捕捉。但他逃脱后是可以隐藏起来的，可以非常安全地活下去，但他没有这样做。 他不甘心地看着自己的**，然后永远地失去了生命。 …… 另一边，进城后的马自立三人准备回归教皇护卫队队伍，前往诛辛广场。 在那里他们将见到教皇，顺便观刑。 此时墨非未带到，在行刑之前，教皇将会有一个讲话。所以广场布置地比刑场更隆重一些。 来到广场的马自立三人没有马上去见教皇，因为演讲在即，不能有人打扰。 在教皇出现在广场，正准备讲话的时候，袭击发生了。 袭击不是有人从被拦住的群众中冲了出来，也不是从天而降或者从地钻出来。 而是一次广场的巨大爆炸，处于广场中央的教皇和高级教职人员，全部被炸得找不到痕迹了。 爆炸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小，实际上爆炸的影响还在蔓延。 马自立在爆炸之初，就快速拉着大明和茶仲清远离了。 这是利用潜龙城历史遗留的隐患造成的爆炸。 当年存在的潜龙部落是最强的，也是最开放的部落。他们接纳着众多来访者和留学的人。 这些人来自其他部落，里应外合将潜龙部落毁灭蚕食，但是最后在潜龙城，潜龙部落启动了大型魔法，与围攻者同归于尽了。 当时的魔法波动，最终将潜龙城变成了四周高中间低的盆地，如今的城墙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建设的。 而发动袭击的潜伏者，竟然找到了当年启动魔法剩下的残阵，并利用了起来。 虽然效果大大不如从前了，但是结果已经令人满意了。 除了诛心广场已经夷为平地外，潜龙城全城弥漫着烟尘和迷雾，久久不能散去。 烟尘和迷雾让人几乎不能呼吸，大片没有被爆炸伤到的人因此晕倒在地上。 而茶仲清从怀里拿出了口罩，三人都戴上了。 马自立见时机很好，准备带两人去找墨非。教皇已死，神教怕是会乱上许久，顾不上墨非了。此时就是营救他的好时机。 三人甫一动身，一个披着斗篷兜帽遮住了半个脸庞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茶仲清死死地盯着这个人，他和那时昏睡前出现的身影太像了。 兜帽摘下，他露出的脸让马自立皱眉，茶仲清也不认识他。 他带着从容地微笑和马自立交上了手，一边交手还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原来他就是杀死巨鼠人，得到马自立三人情报的人。 在计划成功了一半，想要掳走墨非之前，他打算试试这三个人的斤两。 看看他们有没有情报里说的，那么难缠，有可能阻碍自己的计划。 一番交手下来，他觉得马自立很不错，可以收入麾下。 在招揽无果恼怒后，他变作一只大型的黑猩猩，想要拍死这几个人。 马自立和大明纷纷着套装应战，黑猩猩变作怪人形态以一敌二。 看到两人的套装，怪人十分惊讶，竟然也是能利用世界石力量的人。 但是他还对自己很有信心，而且这次败了，他还有其他后手。 而另一边，大明似乎还和马自立的实力有些差距，导致两人配合得不是很好，不一会儿大明被打退，暂时恢复了人形。 失去大明协助的马自立反而更加神勇，被压制的黑猩猩怪人暂时撤退。 在临走之前，他还放了点狠话，并且召出了大量奇特的怪物。 这些怪物看上去像怪人，但是都没有怪人的强大属性，动作迟缓，身体脆弱，没有强烈的应激反应。 这些怪物应该不光是召出来暂时阻拦他们一会儿的。 因为地面上都是昏迷的人，这些怪物虽然看上去攻击力不高，但对于昏迷的人已经足够致命。 马自立没有追击，和大明茶仲清一起先打碎了这些怪物。解除套装后，他把自己金属化的手指攒起，没让大明两人看见。 在清理完怪物后，三人没有休息，继续寻找墨非。 但是黑猩猩怪人显然还有准备，在三人的路上留下了不少拦路的手下。 他们依次遇到了藤蔓和荆棘缠绕的绿色草木怪人、岩石做骨沙土塑身的黄色土石怪人、看上去像个正常士兵的银甲怪人、柔软无骨又弹性十足的蓝色透明怪人和炽热岩浆裹身冒着热气的红色熔岩怪人。 最后是一对类似于银甲怪人的组合，他们有着人的面孔，分别穿黑色和白色战甲，配合默契。 这些人，似乎都是听命于之前的黑猩猩怪人的。 马自立给大明两人解释说，他们是一种概念性的异变怪人，没想到真的被培养出来了。 他们不能交流，甚至有些不是从人异变而来。 恢复过来的大明仅仅能和他们单对单打成平手，为了尽快赶路，每次马自立都出手了。 第五十章最后的潜伏者 面对上绿色草木怪人，马自立召出的潜伏者套装由银色变金色，手中腰带变为大刀快速砍出数十下，将其砍得七零八落。 面对黄色土石怪人，马自立借助了大明的拯救者套装，自己的潜伏者套装变为绿色，手中腰带也变为藤条状，捆缚住土石怪人后，扎根深入，将其挤压成了碎屑。 面对银甲怪人，马自立的潜伏者套装变为红色，手中腰带变为长棍，长棍每次挥舞都带着火星，把银甲怪人身上的铁刺和武器打断了，银甲内部的人被震得裂开。 面对蓝色透明怪人，马自立的潜伏者套装变为黑色，甚至可以利用周围的烟尘和迷雾，都没有用腰带，直接把蓝色透明怪人裹成了泥浆，分流到地面上。 面对红色熔岩怪人，马自立的潜伏者套装变为蓝色，金属腰带变成了钻头，钻大了诛辛广场喷泉的泉眼，引出水流浇息凝固了熔岩怪人。 面对黑白二人组合，马自立快速引导大明，使得两人原本不怎么默契的配合变得合拍了。马自立潜伏者套装回归银色，大明召出拯救者套装，两人合作将黑白组合击败。 当他们终于打败这些拦路者之后，马自立的手臂金属化已经非常严重。 这时他也不再遮掩，但是快速寻找墨非反而使得另外两人忽略了这些。 当他们找到墨非时，之前的黑猩猩怪人正在抽打他。 黑猩猩怪人想要从墨非那拿到信物。那是墨非与他培养的奴隶起义军们的信物。 有了信物，他计划的另一半就完成了。 马自立三人的出现让他惊讶，不过他也不是很慌。 虽然之前他败走了，但是他手里还掌握着一部分潜龙城的残阵，那种东西非人力所能抗衡。 在他全神触发了残阵的力量后，潜龙城震动起来，之前被打烂的几个怪人从地面下爬了出来。 黑猩猩此时还不忘给几人做个解说。 这些概念性的怪人大都不像普通的潜伏者异变而来。他们都是世界石影响下加入了各种元素培养的死人异变的。 优点是服从性极佳，只听从黑猩猩怪人的指挥；缺点是因为是死人培养，没有神智，只能使用两次就会彻底异变。 而黑猩猩怪人也没有让他们再次与马自立三人战斗，直接催化了怪人们的异变。 概念性怪人的彻底异变，使得他们变成了黑猩猩怪人身上的装甲和武器。 比如银甲怪人变成了他的铠甲，黑白组合印在了铠甲的正反两面，土石怪人和熔岩怪人变成了拳套，蓝色透明怪人接到了铠甲各个关节，绿色草木怪人变成了他的尾巴。 马自立和大明分别召出套装，茶仲清也加入了战斗，但依然被黑猩猩怪人打败了。 解除套装后，马自立的金属化更严重了，茶仲清和大明此时也终于发现了。 见对手倒地，黑猩猩怪人也不补刀，反而张狂地笑了。 马自立轻轻抚动自己金属化的手臂，一边往地面掌控潜龙城残阵的力量，一边给大明两人解说。 潜龙城的残阵，之所以能被黑猩猩怪人和他掌握，是因为他们都是潜龙部落的后裔，潜龙部落后来残留的部分正是绝龙部落，而今天的奴隶，即是绝龙部落剩下那一批的后代。 黑猩猩怪人惊怒地和马自立争夺残阵的掌控权，因而使得场面处于一种平衡之中。 马自立开始和茶仲清大明解释自己的金属化，将之前从世界石中得到的信息告诉了他们。 而看到那几个概念性怪人的下场，他已经知道自己彻底异变的结果了。 于是他开始给大明留下最后的话。 “在社会环境的裹挟下，每个人都会相应做出选择。冯昭和我，还有他（指黑猩猩怪人），我们这种人所遭受的都是旧时代的产物。 在时代洪流里，我们不过是一朵小水花，可每个人都有选择抗争和坚强而不是妥协和绝望的权利。” 接着他感谢了大明让他看到了未来的曙光。 最终他将世界石托付给了大明，自己选择加速了异变。 他变作了一把双色剑，一半刃黑一半刃白。 这种牺牲的行为引起了残阵的共鸣，使得黑猩猩怪人在争夺中失利，只得到了一小半的力量，而一大半都汇集到了马自立变成的剑和大明这里。 大明眼含热泪，颤抖的握着马自立变成的剑，召唤出先驱者套装，并将世界石放在了剑柄末端。 世界石接触到剑柄后，一团光芒从剑延伸到大明的套装，大明的先驱者套装，变成了潜伏者套装的模样。 看到大明获利更多，黑猩猩怪人无能狂怒，召唤出比之前更多的脆弱版怪物。 这些怪物不光朝着大明和茶仲清跑来，还朝四周散去，朝囚牢里的墨非跑去。 召完怪物后，他与大明都消失在原地，只剩下旁人看不清的道道光影。 肉眼可见的只剩失魂落魄的茶仲清和要被怪物攻击的墨非。 在墨非和茶仲清快要被怪物近身时，在墨非周围涌起土块，在茶仲清周围长出藤蔓，将怪物挡在了外面。 只消片刻，土浪边出现一身形模糊的女子，在藤蔓处也有一绿衣少女出现。 最后在两人之间，一个身着骨甲的少女降落在地，激起土浪。 她们一边打死或者击退怪物，一边向墨非和茶仲清自我介绍。 三人正是大明曾一眼见过的姚家三姐妹。 在三姐妹的牵制下，大明得以专心与黑猩猩怪人战斗。 最终大明胜出了，黑猩猩怪人不甘心地爆体而亡。 之后，茶仲清没有和大明说话就离开了。 而被解救的墨非，竟然剖开了自己的肚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些东西给大明和姚家三姐妹。 他给了老三姚季文一枚种子和一张地图，给了老二姚仲武一块兽骨。 他竟然还有一块世界石！这块世界石给了大明，之后他嘱咐了四人几句话。 他嘱咐姚季文去部落遗迹一次，他告诉姚仲武要赶紧回家族，奴隶们应该已经起义，而大陆将陷入一些人的阴谋之中，她们的母亲凶多吉少。 而最后他告诉大明，之后的路要他自己去走了。 之后，失血过多又没有茶仲清在场救治的墨非，安然地死去了。 而大明拿到墨非的世界石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之前压抑的情绪，发生了激烈的异变。 一个大明变成了两个，马自立变成的剑，也因为马自立的世界石融入，从中间一分为二，一把白色，一把黑色。 拿黑色剑的大明和姚季文离开去了部落遗迹，拿白色剑的大明和姚仲武去了姚家。 《魔法大陆与冒险家》完。 完本感言 仓促的完本了。 本来有两种方案，一个是写到现在完本的情节，大概占大纲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然后开一本续集的书；另一种就是一直写，写到大纲里的结局。 但是写到十万字，有些后悔了。写的不是很好，数据也很差，申签应该会被拒，而且也不太想把这本书签出去。 所以这本书暂时就到这里了，不算太监吧，应该算是割××式烂尾？ 如果写别的书有了些人气，还有很多人想看后面的故事，大概会以后有时间慢慢出，比如《部落遗迹与冒险家》、《战争与冒险家》、《神与冒险家》、《巨人与冒险家》等等。 本书没有签约， 第三十三章末路 在茶仲清用了药剂后，大明的伤口快速愈合，甚至板甲也恢复了原状。 茶仲清又拿出一瓶恢复药剂，递给了大明，大明直接浇在了拯救者套装上。 很快大明就站了起来。 此时马自立正以一敌二，由于黎山秋仅凭本能攻击，所以和吴福气两人配合得不是很好。 因而，马自立在吴福气疯狂攻势下，依然显得十分游刃有余。 大明起身后，给了茶仲清一个提醒。 温弼还在被假山围着，这么多虫蛇从里面出来，他可能正处于危险之中。 现在大明对自己有了清晰的认识，所以他不会再主动与吴福气交战了。 他选择了黎山秋作为目标，而马自立只需要对付吴福气就好了。 在离开了岸边后，水里的水箭鱼和蟾蜍攻击不到了，都退回去了。 而茶仲清给大明涂的药剂，也能很好的驱散虫蛇，所以茶仲清解放了出来。 茶仲清没受到任何阻碍，就进入了假山中，找到了昏迷的温弼。 幸好，此时的温弼周围并没有什么虫蛇，身上也没有多余的伤口。 茶仲清仔细检查后，发现他是被药剂迷晕了。 想了想，茶仲清暂时没有弄醒他，而是把他拖到了假山出口位置，既能保护好昏迷的温弼，又能观战。 此时大明已经逐渐找到节奏，在与黎山秋的战斗中处于上风。 虽然黎山秋注射了吴福气的药剂之后，各项能力有了一定提升，但是她却暂时失去了自我意识。 她有着六只手，但是却只剩下无意识驱使的战斗，大明很容易就找到了规律，让黎山秋的攻击纷纷落空，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 另一边，马自立与吴福气的战斗就更激烈一些。 疯狂的吴福气爆发出极限的求生欲望，搞得马自立很是被动。 他总是能冷不丁从鳞甲里伸出一只手，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袭击马自立。 马自立一时还不愿意用以伤换命的打法，所以他总是闪躲与格挡，让吴福气不停地耗费极其专注的精力，和相对充沛的体力。 吴福气在不停地交手后，发现自己偷袭的想法不能实现，越加绝望。 终于他不想再做纠缠，掀起了层层鳞甲，没片鳞甲下伸出一只带眼的蜈蚣腿脚，眼睛睁开后射出道道金光。 数十道金光交织，一根根光柱围向马自立。 吴福气十分期待着马自立能被晃的闭上眼睛，这样他自己就可以趁机偷袭，或者逃跑了。 但是他失算了。 马自立的潜伏者套装，头盔上的目镜是黑色的，能有效保护眼睛不受强光的伤害。 金光射来时，马自立甚至一点捂眼的反应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还将手中长剑舞出几个剑花。 剑花斩到光柱后，反射出更复杂交织的金光。 金光还是朝着吴福气反射回去，一时间吴福气也被金光笼罩。 吴福气猝不及防地被金光射到眼睛，惨叫着捂住了眼睛。 马自立并未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近上身来，朝吴福气鳞甲下的腿砍去。 吴福气惨叫还没停止，捂眼的手刚要放下，就觉得身上一凉。 等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身形退回的马自立，地面还有几只蜈蚣腿脚。 这时一种断肢之痛，让吴福气想惨叫，却已经失声。 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而混乱，只能胡乱的抵挡着马自立逐渐凌厉的招式。 而另一边大明，因为长藤鞭又一次被黎山秋夹断，收回了藤鞭，换成蜂刺长剑。 因为有过之前对战的经验，大明目标明确地攻击黎山秋的腹部。 不过强化过的蜘蛛怪人，速度也非上次可比，只是灵活性差了一些。 大明觉得这样下去太慢，又从背后打开板甲，生出薄翼，速度又是上了一个档次。 几个来回下来，蜘蛛怪人的腹部又多了几个伤口，她的反应速度进一步下降了。 见大明胜势已成，马自立骤然加快了攻击频率。 每一次的挑击，将吴福气的手中剑挑开，收回时总能砍掉他一只腿脚。 不过几个瞬间，吴福气已经无力再战。 他腿脚上的眼睛全部闭合，金光全部消失，接着那些腿脚就收回了鳞甲之下。 鳞甲合下后，他晃晃悠悠地踩了几步，倒在了地上，只发出含糊的声音，眼睛也闭上了。 马自立提剑走到吴福气的身边，但还是有半剑的距离，剑尖斜指吴福气。 马自立就那么看着，既没有再前进，也没有后退，更没有提剑砍下去。 要是那边看见蜘蛛怪人已经不能躲闪，扔掉蜂刺长剑准备高跃踢的大明，此时肯定要继续动手。 但是马自立没有，他还是很有耐心。 那边大明已经高高跃起，这边吴福气突然睁开眼睛，暴起向马自立发难。 马自立明显也是有准备的，在吴福气起身的途中，他已经挥出数剑。 待到吴福气站起来，往前迈一步，从鳞甲下钻出几剑的时候，马自立却已经回身。 吴福气张张嘴，又闭上，艰难地低头看了一下，眼眶盈满眼泪。 他身上的数片鳞甲接连掉落，自己的手臂和双腿与身体分离，脖子处也出现一条血线。 等马自立解除套装，转过身来，吴福气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地鳞片，碎肉，残肢断臂，和一颗没有瞑目的头颅。 马自立拿出世界石，接近散装的吴福气，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果然，吴福气的鳞甲和多出的残肢，全部化作萤光，收入世界石中，原地只留吴福气破烂的衣服，和破碎的身体。 此时大明的高跃踢，将黎山秋变作的蜘蛛怪人，踢得摔倒在地，再起不能。 大明也解除了套装，拿着蜂刺长剑，走近了黎山秋。 马自立和茶仲清见状也靠近了过去。 被踢得失去行动能力，蜘蛛怪人在地面上躺着，逐渐变回了黎山秋的模样。 看那样子，似是恢复了意识。 拿剑指着她的大明，一时没有下手。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天给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茶仲清很疑惑，自己明明告诉大明那是假的，他却依然选择再问一遍。 黎山秋没有回答大明，她扭过头看到吴福气的下场，突兀地哈哈大笑起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