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天师在人间》 作品相关 一、关于作品类型 我虽然将作品类型归到了东方玄幻,但是实际上,作品还包含着灵异惊悚、西方玄幻、以及少量的推理侦探等其他的元素。比如,天师下凡后会处理一些灵异事件,去与僵尸、厉鬼进行战斗,去古墓里寻找一些法器等情节。再例如西方的吸血鬼狼人、奥林匹斯等神话传说中的人物的加入。但是作品还是以张天师下凡寻找办法拯救天庭为主线的,其他元素加入也是为了这一主线服务,所以作品的内容还是以东方玄幻为主的。 二、写作风格 写作风格方面,我非常喜欢多线并行的写作方式,因为这样不仅读者读着费劲,我自己写着也费劲。(以上言论划掉,不算数,重新说)其实是因为: 第一点,主角是个有正当工作的人。虽然我写的东西都是虚构的,但还是想尽量让该合理的地方,该贴近现实的地方合理一些。主角上班的过程基本与剧情无关,上班嘛,总是很无聊,但是我又不能只挑主角下班的时候写,这样更无聊。所以我选择了多线并行,多镜头转换的方式。这样读者不至于总跟读一个单一的故事,我也可以用通过这种方式让故事内容更加丰富。 第二点就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设定。有时天上只是打了一仗,凡间就已经过了好几天。所以这样的话,我就要让天界与人间的时间线吻合上,尽量保证天上地下的时间换算合理。 第三点是内容方面。反派进攻天庭,但是我不能让天庭过于混乱。因为在中国古典神话中,每个神仙都是各司其职的。有掌管刮风的,有掌管下雨的。所以一旦天庭大乱,凡间也必将大乱,这样故事也就没法进行了。所以我要通过多镜头并行的方式来告诉读者,天庭被反派打成了什么样子,凡间又因为这个战况,变成了什么样子。只有天界与凡间的情况吻合上,逻辑上才说得通。 三、关于对环境的描写 我的作品对环境的描写还是比较少的,但是跟剧情有关系的环境我一定会交代的。因为读者生活的地方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年龄段,所见所闻也是不同的。所以我想通过对某些环境模糊的描写或者根本就不写,来让读者联想自己记忆力的环境以提高作品的灵活度和自由性。比如张文的家,我只交代了基本设施,并没有交代具体的摆放,这样的话,读者就很容易通过联想自己的家去自己在脑海里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场景。 四、关于作品节奏 作品节奏极慢。第一卷,我会用几个故事将天师下凡后出现的主要人物、人物身份等以及整个世界在发生的事做一个简述。换句话说,第一卷仅仅是在为主线的开展做铺垫,真正的主线情节尚未开展多少。因为作品涉及到整个世界诸多国家的事,所以如果不在第一卷进行较长篇幅的铺垫,打下坚实的基础,那么后面的情节展开时将显得单薄空洞。所以我只能是“舍小保大”。 五、照例是等想起来再说哈哈哈哈 关于书评 一、书评与文学批评 我认为,书评是文学批评的一种,是构成文学批评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学批评不一定非得是书评,但书评往往都属于广义上的文学批评。文学批评是文学活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以文学鉴赏为基础,以文学理论为指导,对作家作品和文学现象进行分析、研究、认识和评价的科学阐释活动,是文学鉴赏的深化和提高。 二、文学批评的标准 文学是一种语言艺术,那么既然是艺术,就不存在统一的评定标准。近代著名作家、戏剧家、翻译家李健吾先生曾说过:“什么是批评的标准?没有。若有的话,不是别的,便是自我。”每部作品有其固有的个性化的风格,有的语言风格幽默风趣、有的清新淡雅、有的辞藻华丽、有的善用白描。 所以我在进行书评的时候不会去用自己的标准衡量他人的作品,不会说因为自己讨厌某种风格而强制对方按照我喜欢的风格来,而是尊重作品的独立性和多样性,就作品客观而可见的优点做出评论。这样既可以让对方得知自己的优势,从而加强自己的优势,形成自己作品的独特风格,保护作品的多样性。我们从小就接受过“短板理论”的教育,但实际上,很多时候,你是可以将自己的“长板”锯下来,填在自己的短板之上的。改变短板的过程可能很困难,但发挥固有的优势是相对而言容易一些的。 当然,这样做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三、关于问题的指出 我在评论的时候指出的问题基本都是些硬性问题,如语法、错别字、标点的使用、成语的误用等标准统一的问题。至于其他的什么节奏快慢、作品风格、以及是否吸引人这些主观性非常强的问题,我如果喜欢的话,可能会拿出来说,但如果我不喜欢,那也仅仅是我不喜欢,跟作品本身的优劣是不发生关系的。我不知道每部作品的作者对于每个情节究竟设计了什么,究竟想要表达什么,这个风格究竟代表了什么,所以我也不会因为自己不喜欢,就拿出来当做缺点说。文学批评是一种艺术,并不是非黑即白。 这只是我对自己进行书评标准的论述,没有其他意思呀。请各位大大不要在意,放心大胆地按照自己标准进行评论呀。 第一章天界之乱 昔者,天地一体,状如鸡子,二气交杂,混沌不堪,禽兽多而人民少。 禽兽以人为食,人皆畏。一日,民遇圣人,授以巢居之术以避兽祸。 民暮则栖于木上,兽不得入,民喜,奉授术者圣,以为尊。因其授民巢居之术,故称其为“有巢”,民亦从之。 后有巢之妻诞一子,聪慧过人。一日,其子见云雾出于林间,遂趋往,见鸟啄木,火出其中。其子顿悟,折枝而钻之,火出。 此人又见死兽,遂叔而食,味极佳,方觉火致兽死,又取生兽置火上,食之,味佳,遂授民以取火烤食之法。因其木可生火,故民称其为燧木,又以有巢之子授民以燧木取火之法,故称其子为“燧人”。 又燧人与华胥成婚,华胥诞子女共十二。一日,洪水发,飞禽出林,走兽奔逃,燧人之子女夭者有十,仅二人免于灾。此二人皆人首蛇身,子曰伏羲,女曰女娲,众人怪之。 又数年,伏羲只觉天地混沌,憋闷不堪,执杖逾顶,力划而下,则混沌之气开,气之清者上浮为天,气之浊者沉降为地,天地分,日月始行,则万物生生不息。 伏羲又参日月山川,静思而坐,以杖画地,八卦始矣。然,浊气不甘沉降,使人足履踏于其上,遂吸生灵之气,采日月之光,饮万物之血,以修其形体,名之曰“煞”。 煞具神形,乃研混沌之术。混沌之术致邪,使煞炼众生之魂魄,众生尸皆如枯槁。民畏之,称之曰魔神煞。 伏羲以八卦之术镇之,魔神煞乃止,然,神形未亡,其日后必再现于世…… 这天,玉帝正在凌霄殿内为众神将下达旨意,忽闻天庭某处似乎有骚动之声,便遣千里眼顺风耳二人立刻探查。 千里眼施展神通,可这平日探查天地万物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团暗紫色的气体蒙在眼前,只能收了神通,如实上奏,顺风耳也只听得一阵嘈杂之声,不闻其他声音。 玉帝觉得此事蹊跷,能让这洞察六界的千里眼顺风耳的神通失效,来者必是不善,于是正襟危坐,双目微闭。忽然,玉帝睁大了双眼,口中叫道:“糟了!今日天庭大劫!托塔天王、天蓬元帅何在?” 二人立刻从队列中走到凌霄殿中央,双双抱拳,单膝跪地:“臣在!” 玉帝面色凝重:“命李靖安排十万精兵,往南天门处进发;马广泰,你领十万水军,给我严守天河,若放一兵一卒,军法从事!”李靖与马广泰二人再次低头抱拳:“臣领旨!”言毕,二人退下。 “四位天师何在?”话音刚落,四大天师摇着浮尘行至凌霄殿中央:“在,陛下有何吩咐?”“来,有话对你们讲。” 四天师上前,走到了玉帝的台案前,玉帝起身,右手剑指在空中微动,似乎写了什么,四天师见后大惊,皆微闭双目。 片刻,四天师突然瞪大双眼,望向玉帝,玉帝叹了口气,摇摇头,挥手让他们四人下去。四天师欲言又止,朝玉帝行了个礼,也离开了凌霄殿。 玉帝瘫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摇头,面露难色。殿下站着的众仙见玉帝如此奇怪之举动,也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凌霄殿中渐渐嘈杂起来。 玉帝突然用手砸向面前的台案,台案瞬间断成两节,朝中间倒下,台上的案卷及瓜果美酒洒了一地。众仙不知玉帝为何震怒,瞬间没了声音。 玉帝站起身,拔出九龙昊天剑,霎时间,一阵龙的怒吼响彻了整个凌霄殿,剑身金色的光芒刺痛着众仙的眼,剑气也将列队整齐的仙家吹得东倒西歪,纷纷后退。 玉帝又将剑一挥,自己便周身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九条巨龙先是围着玉帝飞了三圈,随后扑向玉帝。光芒过后,再看玉帝,早已换下朝服,身着九龙昊天铠,悬于凌霄殿上空。 这九龙昊天铠是玉帝九龙真气炼化而成,通体金色,乃玉帝护身之铠。任你是雷击火燎,刀劈斧砍,几乎任何仙术仙法在这九龙昊天铠面前统统都要失效。 玉帝虽有如此护身法宝,可却从来就没有用过,或者说根本就用不着这东西。如今玉帝行为反常,还穿上了九龙昊天铠,拔出了九龙昊天剑,众神仙内心惶恐不安。 玉帝收起光芒,却仍浮于半空,不需开口,洪钟般的声音便从凌霄殿的四周响了起来:“众卿家,可知朕今日如此这般,所谓何事?” 众神仙面面相觑,虽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事态一定是相当严重。 “方才众卿家也都听到凌霄殿外的声音了,朕亲测其凶吉,乃大凶!朕又算了算日子,发现今日便是伏羲大神所预言天庭大劫之日!” “昔日,伏羲大神力战将混沌之气修成的魔神煞封印与商丘之海,可却不能完全消灭魔神煞的神形。” “所以,伏羲大神创八卦之术,并以此测出,魔神煞日后必重新降世,而天庭也必将遭此大劫!”言毕,下面的神仙又聒噪了起来。 玉帝并不在乎,接着说:“自伏羲大神一画开天以来,清浊之气便有了分别。” “这万事万物正如这阴阳鱼一般,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交融,乃生万物。如今,这天庭便如阳气,魔神煞的混沌大军便是这阴气。” “阴阳若失衡,则万物尽灭。可伏羲大神的预言中,只称是有劫数,并无灭世之论,所以这阴气只是一时占了上风罢了,阴阳尚未失衡!”众神仙听罢玉帝的话,一片沉默,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正当玉帝在凌霄殿内鼓舞士气之时,魔家四将早已寡不敌众,力战而亡。 混沌兵从水路发起进攻,天蓬元帅亲率十万水军与之鏖战,可混沌兵力量正盛,十万水军几近全军覆没,就连天蓬元帅也被混沌之气控制,正带着数十万混沌兵朝凌霄殿进军,天庭局势不容乐观。 南天门处,李靖正指挥着陷入苦战的天兵正与混沌大军厮杀,他用天罡刀砍倒了一片混沌兵,可更多的混沌兵却又压了上来。 他收回天罡刀,双掌相对,指间方向相反,用力一拉,一把三叉戟便出现在他的掌中。 李靖不停地挥舞着方天三叉戟,一旦停下,他就会被混沌之气包围,到时候他纵是有万种神通也难敌混沌大军。 此时,一位观战已久的混沌军小统领瞅准了李靖的破绽,抄起嗜血杵向李靖打了过去。李靖只听得身后有动静,一扭头,嗜血杵早已飞到了自己面前,李靖虽是发现了偷袭,但仍是躲闪不及。 一庞然大物突然撞了过来,只一锤便将这小统领砸了个稀烂。尽管这偷袭者已经被巨灵神砸烂,但嗜血杵还是从它的手中脱出,将李靖的金翅乌宝冠打落在地。 战场不容李靖慌神,见混沌兵越来越多,他连忙让巨灵神掩护自己,为自己争取时间祭出玲珑舍利黄金塔。 巨灵神念动口诀让自己变得更大,抡起手中的巨锤无情地捶打碾压着围上来的混沌兵。李靖左手朝前端平,右手剑指指向左手掌心,李靖掌心一阵七色光芒闪烁,便有一七彩宝塔立于其左手。 他左臂发力,将宝塔托至高处,右手剑指立于胸前,口中念动着宝塔发动的咒语。 随着宝塔的发动,一阵狂风在战场上吹起,宝塔的七色光芒越来越耀眼,宝塔也随之越变越大,伴着七色神光,无数混沌兵被卷入玲珑塔,只片刻,战场上便见不到半个混沌兵的影子。 李靖收了神力,将玲珑塔缩小托在左手掌心,不断喘着粗气。 原以为可以回去向玉帝交差,可这玲珑塔却振动起来,一股股黑气从玲珑塔中冒出,径直钻入李靖的鼻腔内,李靖顿时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巨灵神见李靖倒下,忙上前想救走李靖,可这黑气好似有了意识,瞬间围住了巨灵神。黑气不断从玲珑塔中冒出,一圈一圈的聚集着,渐渐汇成了一个似人的形状。 这东西没有五官,只有黑气聚成的身体,他从身体内揪出巨灵神,挥手将他重重摔在地上。众神兵天将见此情形,忙抄起兵器向黑气进攻。 这怪物扭了扭脖子,又将自己散成无数缕黑气,黑气如箭矢般射向天兵天将,神将们纷纷中箭倒地。 那黑气并没有重新汇聚到一起,而是再次分成了十万混沌兵,它们先是吞噬了倒地的天兵天将,“吃饱喝足”后又继续向凌霄殿进军。 第二章采访 “哎!张文!张文!”新月报社的总编不耐烦地想把一个熟睡的记者从梦中叫醒。 “哎,谁啊,正睡得香呐!”张文睁开一只疲惫的眼睛 “啊哦!总....总编,是您呐,对...对不起,我这刚…刚趴下,没睡,这不是因为...” 小记者张文见到总编猛地跳起来,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张文啊张文,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你这已经多少回了?对了,市委视察的那篇文章你写好了么?” 张文把头低下,右手轻轻在脑后挠着:“啊,这个,内个,我…” “唉!你呀!算了,那篇文章我急要,你把资料交给小王,让他替你擦屁股!你现在马上去给我出一个采访。采访内容和预约都找人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总编把一个蓝色文件夹摔在了张文的工位上:“还愣着干嘛呢?赶紧给我动地方!” 这位戴着瓶子底的中年男人“和颜悦色”地与张文进行了亲密而友好的谈话后,又去其他人的位置去视察工作了。 这位中年男性作为这家报社的总编,表面上严厉,实则很关心下属,为人也很谨慎,所以稿子在校订之后,自己还要抽查一遍才会放心。 张文拿起蓝色文件夹,匆匆扫了一眼,随后将它和录音笔等物品一起装在自己的记者包内,确认没有落下采访要用的东西之后便蹬上他的电动车向万嘉禾酒店出发了。 唉!这工作真[马赛克]不是人干的! 张文边骑车边在心里抱怨着:一天不是去这就是去那,稿子还要按时交,各种办公软件还要精通,熬夜好不容易写完,人家一句话就得重写。 没办法哦,真是男怕入错行哦!唉......张文骑一路抱怨一路,大约20多分钟之后便到了万嘉禾酒店。 他向酒店前台出示了记者证表明来意之后,前台往楼上打了个电话,确认过后,一个年轻帅气的男接待带张文上了电梯,来到3302门口。 3302的门开着,接待敲了下门:“曼文姐,记者到了,您看…”“哦,让他进来吧。” 从3302房间深处传出了声音。男接待示意张文进去,张文便迈步进了屋子,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张文刚进屋,便有一股浓重的香味钻入了他的鼻腔,这种气味像香水但又不是,直熏得张文头昏脑涨。 紧接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张文,脸上还带着非常职业的微笑:“你好,记者同志,我是刘曼文的经纪人。”说着将右手掌心向上伸出。 张文也赶忙将自己的右手握到经纪人的手上:“你好,我叫张文,是新月报社的记者,之前跟您这边约了采访的。” 经纪人微微点头:“张记者请跟我来。” 二人来到套房的深处,经纪人敲了敲面前的房门:“曼文,记者到了。”“让他自己进来吧。”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 经纪人显然有些疑惑:“曼文,怎么了?我还是陪着你…”“说了让他自己进来,有什么事儿我自己担着,让他进来!” 经纪人面露难色,打量了一下边上站着的张文:“行,你就自己进去吧,不过你注意点儿,也不知道曼文今天是怎么了。”言毕,经纪人推开了房门。 屋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整个屋子昏暗不堪,空调的温度极低,屋子里非常冷。 经纪人识趣地关上了房门,却仍旧不解刘曼文的行为。 张文进了屋子,先打了个哆嗦,随后开了腔:“刘小姐您好,我是新月报社的记者,之前跟您约了采访的,可以开始了吗?” “你就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好了,可以开始了。” 由于房间昏暗,张文看不真切刘曼文的长相,但还是能辨认出她的打扮。 她的头发稍卷,整齐地盘在头上,脸看不太清,不过粉擦得非常厚,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黑色的装饰项圈,身上则是黑色皮草,腿上套着肉色长筒丝袜,蹬着一双黑色红底高跟鞋,翘着二郎腿,斜倚在高级转椅上,但是动作略显不自然。 张文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刘曼文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又是个靠躺着出名的人,她参演的电影张文也看过,演技只能用“垃圾”来形容。 “张记者,你开始吧,我很忙!”冷冷的声音又从刘曼文的口中挤了出来。 “那好的,本次采访我们是有全程录音的,您是否同意......”张文对这种人很是反感,匆匆将蓝色文件夹上标注的问题问完便赶快结束了采访。 倒也不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是这间屋子里,让人头昏脑涨的那气味似乎更加浓烈了。 出了刘曼文的房间,经纪人赶快迎了上来,向张文表示自己想了解一下采访内容,毕竟有些内容是不能拿到太阳下边的。 经纪人听了录音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张记者,再次感谢您的配合,毕竟我们这行,您也知道。还得仰仗你们记者吃饭啊。那没什么事儿,今天就到这里吧。”张文与经纪人简单寒暄后下楼跨上电动车准备返回报社。 “是的,他已经来过了。确认过了,不在他身上。那下一步怎么办?好的,我马上办。”3302套房中的刘曼文撂下电话后转过身,一把插在后心的利刃赫然出现,流出的血液已经干涸,凝固在皮草大衣上,呈暗棕色。 她踉跄地走进自己房内的卫生间,忽然一抖,便像散架一样倒下了,逐渐干瘪下来的眼睛掺着肮脏的液体从眼眶里流出。 第三章死里逃生 唉,倒了血霉喽! 上班睡觉被老头子抓,出个采访让人差点熏死在里头。 刚刚结束采访任务的张文一边骑着电动车回报社,一边在心里抱怨道。 刘曼文房间的奇怪香味让张文感觉到莫名难受,于是他半路停车,去了边上的小超市买了瓶水以缓解自己的不适。 一瓶子水下去,张文感到浑身通畅,他随手把瓶子捏扁,扔向附近的垃圾桶。 瓶子砸中了垃圾桶的边缘,弹到了垃圾桶边的地上。张文骂了一句,却也没去捡起来,而是直接跨上了电动车。 骑了半个多小时,张文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这么长时间也该到报社了啊。张文四处张望了一下,路上竟连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张文连忙停下车,四处张望了一下。 “唉?”张文朝着前面垃圾桶边上的一个瓶子走了过去。 他颤抖着捡起那瓶子,他的指痕清晰可见,那正是那个他之前捏扁扔掉的水瓶! 也就是说他以为自己在一直朝前开,但他其实在原地兜圈子! 张文有点慌,他不知道是自己走错了路,还是遇上了所谓的“鬼打墙”,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宁愿相信是自己走错了。 这时,一阵雷鸣从天上压了下来,张文连忙捂上耳朵,但还是被压得蹲在了地上。他抬起头,只见一阵火雨从天而降,那声音和压力便是从那儿来的。 张文眼睁睁地看着一颗火球朝自己的方向砸下,但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火球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张文只感到嗡的一下,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一片树叶飘到了路面上。 一身着黑衣的人出现在了倒地的张文附近,他身着一身连帽黑色长袍,脸部被帽子牢牢挡住。 黑衣人似乎对张文非常感兴趣,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朝张文缓步走去。 他走到张文身边,蹲下身,确认张文的身份后,缓缓举起了握着匕首的右臂。 正当匕首朝着张文的后脑刺去时,失去意识的张文周身冒出金光,将黑衣杀手重重弹了出去。 杀手翻滚卸力,蹲在地上,用握着匕首的右手手背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骂道:“妈的,还是晚了一步。” 说完,黑衣人用匕首在面前画了一个圈,随后钻入圈中,紧接着这冒着幽绿的圈子又渐渐消失了。 “诶?”张文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晃了晃发胀的脑袋,正巧看到了坐在凳子上趴在床上的吴明宇。 “哎!明宇,醒醒,我怎么睡这了?这……这不你家么?” 明宇听到了张文的声音连忙起来,一丝担忧和一丝喜悦相继从他的眼中闪过,不过他的嘴里可没什么好话:“呦,活着呢?以为您老人家‘英年早逝’了呢。” “滚滚滚,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哎对,我怎么睡你这狗窝了呢?” “我他妈还想问你呢,你倒万嘉禾后巷自己不知道啊?幸亏我他妈路过想撒泡尿,这你才有此荣幸住进老子的寝宫,快谢谢你爹我!” “你说什么呢你?”张文又扒拉了他一下。 吴明宇又正经道:“对了,说正经的,你应该这是工作疲劳,加上有点儿低血糖,没大碍。我已经跟你们总编说了,他让你不用去了…” 张文有些急了:“啥啥啥?给我开了?” 吴明宇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总编让你放一天假,他说有你没你差别不大。” 这突然冒出来的吴明宇是张文的一个铁哥们儿,医科大硕士毕业。 这小子有点钱,开了家私人诊所,因为到这里来的都是有钱人,吴明宇坑人也是有一套,所以越干越大,一般情况下月净收入能达到数十万。 “文,我下楼给你带点吃的,你躺着吧,没办法,爹必须照顾儿子。”明宇边说边套上衣服关上门出去了。 吴明宇前脚刚走,张文就突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儿,他觉得那是自己昏迷期间做的个噩梦,就没怎么当回事儿。 “对了,我的包!”张文坐起身,四周扫视了一圈,在身上架着的小桌上看到了记者包,他连忙翻包看自己少了什么东西没有,他知道,自己一旦把采访内容弄丢了,他也就甭干了。 “哎?”张文从自己的记者包里发现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绸缎材质黑色小包。 张文盯着眼前这个黑色布包,陷入了沉思。 首先,他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个黑色小包,临出采访之前他还确认了一下,包里是绝对没有这个东西的。 那会不是刘曼文她们?也不会,记者包从来没有离过身。 那…是吴明宇? 他决定先打开这个包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这包通体采用类似绸缎的材质,黑得发亮,背面用金色的线绣着一个太极的图样,太极上还缠着一条龙。 这时,敲门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文,开下门,拿的东西太多了。” 张文觉得,这事儿应该不是吴明宇干的,但他又不想让吴明宇知道这事儿,于是赶紧把小黑包藏到了袖子里,这才下地去给吴明宇开门。 “干啥呢?!快点啊。” 张文在吴明宇家吃了点儿外卖,唠了唠近况,无非是抱怨总编的苛刻,工作多累以及羡慕吴明宇之类的。 因为心里装着事儿,所以张文也没听吴明宇的在他家住,吴明宇觉得张文身体无恙,便开车送张文回了家。 张文回到家后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就开始坐在电脑桌前研究起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黑布包来。 他满怀期待打开包,却发现包内只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针,还有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纸。 他将那张纸舒展开,纸上画着什么奇怪的图样,像是电视里道士用的符咒,但又有所不同,具体是哪儿不一样,张文也说不出来。 突然,张文感觉脖子后面凉凉的,便伸手摸了一下,然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腥臭的味道钻入了他的鼻腔。 他以为是楼上漏水,又抬头望了一下天花板。 天花板上,竟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张文来不及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那东西便直接挥舞着爪子向张文袭来。 张文连忙跳到了床上,那东西扑了个空,正落在张文的转椅上,椅子坐垫被瞬间撕开。 它蹲在张文的转椅上,眼睛盯着张文,又将尖利的爪子举了起来,准备随时发动进攻。 惊魂未定的张文这才看清那东西的面目:这东西头和身体是长在一起的,没脖子,一双暗红色的眼睛长在头上。 虽然是没有鼻子,但露着獠牙的嘴出奇的大,嘴里冒着寒光的牙上粘着黄色的粘液,想必那就是刚刚落在张文脖子上的液体。 “哇!”那妖物蚂蚱状的腿猛地发力,挥舞着锋利的爪子跳起来向张文扑了过去。 可转椅下边是有轮子的,那怪物猛地一蹬让椅子挪了位置,那妖物脚下一滑,扑到了窗台上。 它并没有给张文喘息的机会,立即跳下来再次朝张文扑过去。张文抄起床上的小桌砸向它,同时向外闪身。 可它力量太大,直接将本来就不结实的小桌劈成了两半,扑上了床,举起爪子插向张文。张文下意识向外滚去,只听“扑通一声”便从床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起身想要往门边跑,可怪物早已料到,先他一步跳到了门边,将张文堵在了里边。 张文只能惊恐地向后退,它似乎也知道张文无法逃脱,于是咧开嘴,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逼着张文。 张文退到了电脑桌边上,发现了桌上的黄纸,便将它捏在手里,准备往那怪物头上贴。 它见到这张黄纸明显犹豫了一下,但随后直接跳起来扑向张文,张文躲闪不及,被怪物死死按在电脑桌上。 他抬起右手,将黄纸贴在了它的头上,但是无事发生,怪物按着张文的力度似乎更大了。 俗话说,反派死于话多,可今天来的这位根本不会说话,但也差不了多少。它本可以杀死张文,但他好像想要戏弄张文一番再将他杀死。 于是它先是将头上的黄纸撕掉,丢在地上,又用一只爪子抓住张文,将他举起,又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摔,正好将那被丢在地上的黄纸贴在了张文的背上,张文的眼睛突然一亮,双手飞快的结了三个印,然后双掌向袭来的怪物击出。 两个蓝色的掌印闪过,那怪物哀嚎了一声便消失了,要不是地上黄色黏液的腥臭味刺激着张文,他一定会以为自己突然发疯才把家弄成这样的。 张文的眼睛渐渐失去了超乎常人的光芒,只是瘫倒在地上,靠着墙喘着粗气。 第四章祸不单行 "Through early morning frog I see ......" 次日上午,一首英文歌曲从张文的手机里传出,被窝里的张文眼睛也不睁,伸出右手摸向床头柜上正充电的手机。 “哎?小文儿啊,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啊?” 张文一听是总编的声音,马上坐了起来:“总编啊,谢谢关心,我这基本没事儿了,就是低血糖。” “哦,没什么事儿啊,没什么事儿那今天过来一趟吧,就这样了啊。” 一夜没睡的张文望着手里已经挂断的电话,心中似乎跑过了几万只羊驼。 由于害怕自己再次因低血糖而昏厥,张文在楼下超市里买了一管曼妥思。 今天他没有骑电动车,而是选择了去挤公交。原因很简单,上次晕倒是在酒店外,那这次如果骑着车晕倒在大路上,那么自己的小命也就基本交代了。 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窗外的城市街景,嘴里还嚼着一颗刚买的糖,张文还在想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不想相信那是真的,但那刺鼻的腥臭味儿太真实了。况且自己整整收拾了一晚家里,布满划痕的椅子也是亲自用透明胶粘的。 如果那是真的,那袭击自己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自己又为什么会突然发光,这种情况如果报警,警察会管吗? 这些问题直到他下了车,走进大厦,坐上电梯都没有想明白,他只好带着这些疑惑走进总编的办公室。 不等张文开口,总编就先张开了嘴:“小文啊,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这个本应该给你放一天假的,但是我这确实是来了个挺紧急的采访任务。这个采访任务在外地,这样,我给你订好高铁票和酒店了,工作量也不大,正好采访完放松放 松,你有什么困难吗?” 张文心想:你都给我把高铁票订了,我还能有个P的困难。 张文只能笑道:“没问题,您特意给我派个清闲的工作,我得感谢您,哪能有问题嘛!” “还是我们小文好啊,那你先在这收拾收拾东西,这个是资料,你拿着,车票在里边夹着呢,别弄丢了。收拾完就回家把行李收拾好吧,你要是没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张文笑着接过采访资料,离开总编办公室就来了句“国骂”。 总编眯着眼睛,对着张文的背影自语道:“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张文回到家又收拾了一下午,总算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全了。 晚上六点来钟,张文一边抱怨,一边确认了没有落什么东西,便拖着小行李箱,去了火车站。 大概能有一个半小时,张文到了火车站。 2号候车室人不是很多,张文找了一个离检票口比较近的位置坐下了,他的旁边是一位身着黑色卫衣,戴着鸭舌帽的旅客。 他的帽檐压的很低,再加上戴着卫衣的帽子,无法看清全貌。 张文看了看表,自己是晚上九点三十分的车,离检票还有一段时间,便戴上耳机,看起了自己在家下好的电视剧,他哪里知道,此时,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正当张文看到精彩之处之时,他感觉一只手拍了拍自己,他摘下耳机,扫兴地转过脸去,却见一道寒光闪过。 张文将头向后一仰,匕首从张文的眼前划过,他猛地站起来,想要叫人,却发现偌大的候车室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他迟疑之际,又是一刀朝自己的脖子刺了过来,他赶忙转身躲闪,刀子从他的颈部划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紧接着,张文用手抓住行凶者持刀的手,想要把刀子夺下来,却被行凶者一脚踹飞。 张文连忙翻滚起来,这才看清了行凶者正是那个坐在自己边上穿着黑卫衣的。 那人倒也不怕张文看,嘴角甚至微微上扬,缓步朝张文逼过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张文将身上背着的包拽下来,丢向黑衣人,转身便撒开了步子,飞也似地朝楼梯奔去。 那黑衣人见张文跑掉一点都不急,只是用匕首凭空划了一圈,那泛着绿光的圈子便再次出现了。 张文一边跑一边向后张望,见黑衣人没有追上来,松了一口气。就在张文以为自己已经逃脱时,他前方突然出现一暗橘色的光圈,黑衣人从里面慢慢踱了出来,用嘲弄的眼神看着飞奔着的张文。 张文见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前面,立刻停下,向后退去:“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干嘛非得弄死我啊,我叫张文。” 那黑衣人听完冷笑两声:“呵呵,你要是叫张文的话,那就是没认错。别怪兄弟无情,兄弟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自己想想自己有什么仇人吧,回头要是变成厉鬼,可别找兄弟我。” 话音刚落,黑衣人突然加快了速度,朝张文飞扑过去。 张文赶忙往旁边闪,可身前的黑衣人却消失,身后暗橘色的光却突然映在了白色的地砖上。 张文只觉得,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这让他几乎窒息,无法挣脱。那黑衣人又抬起握着匕首的右手:“兄弟,上路吧!” 张文的额头上突然显现出了一个泛着金光的太极印记。即将得手的黑衣人被这金光远远弹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黑衣人蹲在地上,又用持匕首的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妈的,你他妈还没完了!” 说着,他一边死死盯着被金光包裹起来的张文,一边用匕首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阵,接着,他站起身来,双手张开,一团团黑气渐渐在他的掌中聚拢起来。 张文一个空翻从地上翻了起来,用右手在左手上比划着什么,口中还念叨着:“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急急如律令!” 念完最后一个字,张文将左掌用力向黑衣人的方向击出。瞬间,五道雷光打在了黑衣人的身上,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整个候车室。 灰尘散去,黑衣人却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了被五雷轰击过的痕迹。 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张文的身后,用匕首朝他的后心猛地捅了过去,张文微微扭头发现了身后的杀机,左手向后又是一掌,又是几道雷光闪过,可仍旧是没有打到人。 张文开始警戒起来,他警惕地四处张望,右手在胸前悄悄掐了个手决:“召雷将,召雷兵,扬雷鼓,伐雷精,领天将,领天兵,发天鼓,扬天星,飞金精,执火轮,布巽炁,斩妖精,崦呻敕,摄五雷,疾速行。急急如律令!” 张文左手上的“雷”字由淡蓝色渐渐变成了亮紫色,而雷字上面多出的三点却只剩一点是亮着的。 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张文的面前,持着刀朝他冲了过来,张文自然是将左掌全力击出。 霎时,狂风大作,五道亮紫色的雷光劈了下来,将他前方的地面全部击碎,可这黑衣人却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阵脚步声从张文背后响起,张文回头却惊讶地发现,这次是五个浑身缠绕着黑气的黑衣人朝自己发起进攻。 他马上右手做剑指,先是在自己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随后左手轻拍右手手腕,右手由外向内转了一圈,用力朝前划出。 五个黑衣人先是被拦腰斩断,随后竟又化作几团黑气消失不见。 “张文,还真有点儿能耐哈,怪不得有人会花大价钱请我‘影子’出马。” 这个自称“影子”的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黑气也越来越多,并渐渐化作一个又一个人形,只用了几秒钟,数百个影子就包围了张文。 张文的眼睛飞速转动,不断扫视着周围那数百个影子。 那些黑气聚集而成的影子也不容张文继续休息,同时围了上来,挥舞着匕首朝张文发起攻击。 张文见影子们聚集了过来,倒是不慌,甚至还将眼睛闭了起来,任由那些黑气将自己围了起来。 突然,他眼也不睁,挥拳朝一个方向打了过去。瞬间,所有的影子都被打回了黑气,渐渐散去,只留下地上被打翻的唯一一个影子。 这一拳似乎给影子打得不轻,影子倒在地上,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左胸,一只手撑着地来不让自己倒下,眼神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放肆了,甚至有了一丝恐慌。 “你,你怎么突然这么快,不是要掐手决念咒的么,你他妈…耍老子,咳咳……” 张文笑着走了过去,蹲在影子面前:“傻…阿不,孽障,你可见过天师用道法还得这么麻烦的?” 张文又叹了口气自语道:“唉,不过这个身体也是够差劲的,要不然五雷咒也不至于放得那么水。” 影子见张文分了神,想要跑,可却发现自己的影遁怎么也无法使出来。 张文发现了影子的意图,笑道:“哈哈哈,劝你还是别费那个劲了,刚才那一拳已经将你的法力封禁。看得出来,你的影遁术练得炉火纯青,贫道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苦心钻研过《奇门遁甲》。” 影子的眼神稍有躲闪,这证明张文说对了。 “可惜啊,这其中四千三百二十局,常人连一局都无法领悟,可你却偏偏能够参透影遁之术,也算是奇才,可惜走了歪路。你不如跟我潜心研习道法,以你的天资,必将有所大成!” 这影子见自己的老底儿都被人揭了出来,心里发虚:看来硬钢是不可能了,现在只能拖延时间,让自己先恢复恢复力气。 影子一脸不服气:“让我跟着你?你谁啊?天王老子?” 张文笑着答道:“天王老子还在天上,我是正一天师,张陵。” 影子原来只想拖延时间,怎能料到自己面前的竟是正一天师张陵。 他是不愿相信这个差点儿被自己杀死的家伙是张陵,可能够把自己打这么惨,还能封禁自己法力的,凡人恐怕是不会有。 他见面前的张陵放松警惕,卯足了劲儿,翻身闪到自己先前所画的法阵之上:“张陵,我们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一阵黑烟炸了出来,张陵一个箭步冲上前,可留下的除了黑烟,别无他物。 张文惊醒在候车室的座位上,满头大汗,不断喘着粗气,周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想着刚刚做的被人追杀的梦,张文心有余悸。 正当张文还在“回味”方才的噩梦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总编啊,我到高铁站了,您有什么吩咐?”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十分急促:“张文,你赶紧把票退了,这个采访我派别人出。刚才刑侦支队的给我打电话了,说打你电话你没接,这电话就打到我这儿了。这样,你先给支队的警官回个电话,具体的事儿让他们告诉你。” 第五章午夜公交 “走,我们唱歌去!” 高三学生苏倩邀请了跟她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姐妹去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刚刚吃过饭,又要带她们去唱歌。 几个姐妹都同意,可周雨却有了不同意见:“倩倩,我就不去了吧,家里不同意我在外面过夜,明天还有模考。另外,我手机也快没电了,还有个副本没刷过去呢,这手机一断电,我就白玩儿了。” 苏倩听了周雨的话,撅起来小嘴儿:“小雨,你看几点了,都已经十点五十了,这么晚你自己回去不害怕啊,跟我们一起走吧。再说了,这么晚,也没有公交车了,你不如今晚嗨完就在我家睡了,我家地方大。” 可周雨似乎执意回家:“不了,我打车回去就行,你们玩的开心吧,对不起啦。” 苏倩回头看看其他人,见劝不动周雨,只好妥协:“好吧,自己回去小心点啊,Bye bye。” 其他人也忙跟周雨告别,随后便有说有笑地跟着苏倩一起往KTV去了。 周雨独自走在人行道上,昏黄的路灯仍在挣扎着发出光明。别说是车了,就连周围楼房的灯也都漆黑一片,黑洞洞的窗户凝视着这个半夜独自走在大街上的高中学生。 虽然已经是五月份,白天气温还算高,但夜晚却只有十几摄氏度,再加上一阵寒风吹过,周雨不禁打了个冷战。 周雨一边低头玩儿手机一边走,再加上晚上光线不足,跟原地杵着的公交车站牌撞了个满怀。 周雨一边揉着撞疼的脑袋,另一只手还不忘控制手机里的游戏人物躲技能。 两个亮点从公路的尽头向周雨这里飘来,两个亮点儿越来越近,光线也越来越足,周雨这才抬头瞟了一眼驶来的公交车。 这车上面的LED灯显示着“715”三个数字,可周雨从前没听过,也没看到过这么一台公交车,她匆匆扫了一眼站牌,惊喜地发现这辆715路公交车竟然在自己居住的“玫瑰家园”有一站。 车停下了,周雨抬起脚,黑色经典款帆布鞋轻轻踏在了公交车的台阶上,她投了币,走向最后面的一个座位坐下,捧着手机又开始刷起了副本。 一天的娱乐活动,加上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周雨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不知不觉地合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上乘客的谈话声将她吵醒。 “兄弟,这是你的吧?” 前排的一个男人捡起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递给他后面的乘客。坐在他后面的乘客接过东西戴在头上,随口跟前面的乘客道了谢。 这一来一去,那两个男人便搭上了话,聊了起来。 前排的说:“兄弟,你这有点儿不结实啊,咋弄的?” 后排的苦笑两声:“嗨,别提了,倒了血霉了。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拿细铁丝挂外边当晾衣绳,也怪没看清路,这不就……” 前排的听了哈哈大笑:“别说,你还挺痛快的,我那天回我奶那村儿里。那儿没什么玩的,大中午的天也热,我就跑到后山,脱了跳河里凉快去了。刚游到河中间水深的地方,就感觉什么东西给我脚脖子缠上了,唉,别提了,你看,到现在衣服都没干呢。” 周雨也是好奇,伸个头往前看,果然那人连头发带衣服都是湿的。她正想偷偷笑那人落汤鸡的样子,却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这车似乎从路上的坑上面轧了过去,整个车猛地颠了一下,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弹到了车厢的后半部分,落在了周雨的脚下。 周雨以为是个头盔,便伸手去捡,手感却是毛耸耸的,那感觉就像…… 对,就是人的头发! 周雨将那东西拿起来一看,真的是一颗人头,那人头还笑嘻嘻地对周雨说:“嘻嘻,谢谢你啊美女。” 周雨尖叫了一声,一把将那颗人头甩了出去,拽着自己的包就要走:“司机!停车!我要下车!” 她这一叫不要紧,整个车的人都将脸转了过来,死死地盯着她。 那些人全部面色铁青,毫无表情,而且他们身子并没动,只是将头扭了过来。那些人的脸残缺不堪,有的没有鼻子,有的没有眼珠,甚至有人直接没了半张脸。 周雨见状赶忙后退,似乎想要打开窗户直接跳下车。 这时,一只湿漉漉的手搭上了周雨的肩,一张浮囊的脸出现在周雨的后面,贴在周雨耳边笑嘻嘻地说:“嘿嘿,小姐姐,来说说你是怎么死的吧?” “啊!!!” 周雨猛地惊醒了,不断喘着粗气,密密麻麻的汗珠紧紧贴在她的额头上。 她掏出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却发现这破手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一直开着游戏,竟没电了。 于是,她拍了拍前面乘客“您好,借您手机看个时间行吗?” 那个人的头竟直接的转了过来,一张浮囊的脸盯着周雨笑嘻嘻地说道:“借你手机可以呀,但你还没讲你是怎么死的呢,桀桀桀桀桀!!!” 他湿漉漉的头发还不断滴着水。 次日天微亮,红安市公安局接到群众报案,说是在玫瑰家园的附近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红安市东岗刑侦支队立刻出警,封锁了现场。 “法医,死亡时间。”东岗支队支队长身着皮衣牛仔裤,懒散地倚在一辆军绿色吉普上问道。 “王队,初步判断,死者是在半夜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死亡的,确切时间要回队里做检验才知道。死者身上没有明显伤口,没有与人搏斗的痕迹,面部发紫,应该是心肌梗塞突发造成的死亡。” 王队微微点了点头,又喊道:“赵儿!现场怎么样了?” 一流里流气的年轻刑警跑了过来:“王队,现场没有提取到可疑的脚印。从现场的脚印以及车轮留下的痕迹可以推断出,死者周雨是从咱市新开的715路公交车上下来以后倒地上的。” 赵儿指着不远处的715路车站牌说道:“另外我们跟公交公司联系过了,昨晚儿夜班儿司机确实见过周雨,哦,也就是死者……” 说着他举起一个透明的证物袋,袋子里的身份证正是周雨的:“司机说昨晚儿本来人就不多,再加上周雨长得挺好看的,所以印象比较深刻。他说周雨上车以后没什么异常,到玫瑰家园就直接起身按铃下车了。我让他来支队了” 王队若有所思,又点了点头:“找到其他乘客,让他们抽空到队里录个口供。技术队留下进一步勘察,其他人收队!” 赵儿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那个刘曼文案的记者张文今儿应该是来队里,您看让谁问话?” 王队听到“刘曼文案”四个字,表情明显有了变化:“刘曼文的案子我亲自办,周雨这案子大概率是心梗病死的,交给你没问题吧?” 赵儿忙笑道:“没问题,您交给我吧。” 王队又将视线转移到赵儿手里的另一个证物袋,这里装的是周雨的手机:“赵儿,周雨手机让我看一眼。” 王队接过袋子,将手机拿在手里,隔着袋子按下了开锁键,手机屏幕立刻亮了起来,电量看起来还很充足。 第六章疑点 正当凡间一片祥和之时,天界却打得不可交。 李靖兵败倒下,魔神煞的混沌兵吸收了众天兵天将的法力修为后似乎变得更加强大。 正当混沌兵长驱直入之时,一小将突然杀了出来,将混沌兵杀了个措手不及。 这小将手执火尖枪,腰缠混天绫,腕戴乾坤圈,脚踩风火轮。 这小将以极快的速度在混沌兵阵中冲杀了一阵,瞧准了一处兵力薄弱的地方杀将出来,回身摆了个架势,恶狠狠地盯着混沌兵:“我父亲李靖何在!?” 混沌兵好像听不懂哪吒的话,黑压压一片直接朝哪吒扑了过去。 面对着击败十万天兵的混沌势力,哪吒毫无惧色,先是将七尺混天绫望空一展,似火千团,往下一裹,缠了混沌兵万千,随后念动咒语,将火尖枪一横,杀入了阵中。 有道是:“脚踏风轮起在空,乾元道术妙无穷。周游天下如风响,忽见穿云眼角中。” 尽管混沌兵人多势众,可哪吒踩着风火轮速度极快,直杀得混沌兵东倒西歪,阵型大乱。 再看凡间,因为张文被东岗支队请去配合调查,所以总编不得不又给张文放了一天假。 张文除了办 身 份 证和入职之前去开无犯罪记录证明,从没进过派出所,更别提去市刑侦支队接受调查了,所以他的心里有些不安,总感觉一只蚂蚱生在了自己的心里,一刻也不消停。 这一大早,无心入眠的张文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洗手间去洗漱,准备早去支队早完事儿。 张文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用手扒了扒自己泛黑的下眼皮,回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确实,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先是采访结束后晕倒在路上,然后又是被一个不明物种袭击,随后出采访在高铁站做噩梦差点被弄死,这又被警察找去“喝茶”。 刑侦支队看起来比派出所高级许多,门口的刑警是不断进出,似乎都非常忙。张文在门卫登了记,进入了刑警队大楼。跟负责接待的警察说明来意后,张文被带到了一间接待室。 接待室不大,十平米左右,中间放着一张黑色的长方形桌子,桌子上空无一物,桌子的两侧放着四个椅子,张文拽出了一把椅子,坐在桌前。 接待的警察给他用纸杯接了一杯水,放在桌上,并告知张文饮水机下边的柜子里有速溶咖啡和茶叶,让他自便,随后便只留张文一个人在接待室内。 张文哪有心思喝茶喝咖啡,不过他对从没来过的刑侦支队倒是有些好奇心。 这屋子三面是墙,一面是磨砂玻璃,磨砂的位置设计得很巧妙,正好在成年人站立的视线高度。门就开在玻璃墙上,门边靠墙的位置摆着一个饮水机,水还剩下四分之一桶。 张文又回头看了看,只有一个空调挂在墙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哦对了,饮水机边上的墙下边还有两个插座。 正当张文百无聊赖,环视着接待室时,门开了,一个穿着皮衣,戴着墨镜,身材魁梧的人走进了接待室。 那人十分随意地拖开张文对面的一个椅子坐了下去,将手上档案袋往桌上一拍,翘起了二郎腿:“张文儿是吧?” 张文见这阵势有点怕,忙问道:“对,我是张文,警官,把我叫过来是不是我犯了什么事儿了?” 那男人咧开嘴笑了笑:“嗨,没什么事儿,找你了解点儿情况,我就这习惯,改不过来了,别介意。你要是真背着事儿的话,咱就不是在这儿见面了。” 紧接着,他把腿放了下来,摆了摆屁股下边椅子,又清了清嗓子:“张文先生,是这样的,我是我们红安市东岗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我叫王斌。最近呢,我们手头儿有个案子,跟你有点关系,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 张文连忙点头,王斌接着说道:“是这样的,张文先生,这个人你认识吗?” 王斌说着从档案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张文接过照片笑道:“这不是那个十八线女演员刘曼文么?我前几天儿还采访过她呢。” 张文忽然意识到不对,收起笑容:“警官,不会是她出什么事儿了吧。” 王斌没有回答他,接着问道:“你说你采访过她,这个我们也有了解,这也是我请你来的原因。我想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采访的她呢?” 张文想了一会儿:“本月11号,应该是,没错,我有采访记录的。” 王队长微微点了点头:“那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张文有些疑惑:“就是我采访她那天,11号啊,怎么了?” 王队长笑了笑:“没什么,你采访她的时候她有什么异常吗?” 张文思考了一会儿:“要说异常还真有,这五月份的天儿,她在屋里穿着皮草,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好悬把我给冻感冒。还有,我不知道算不算哈,她那个屋里头有一股怪味儿,说是香味儿吧,但是非常刺鼻,给我熏得头昏脑涨的。说是臭味儿吧,倒是还不算是臭味儿,只是感觉有一点儿奇怪。” 王斌听完,自言自语道:“臭,臭就对喽。” 张文没听清王斌的话,问道:“什么?您说什么王队长?” 王斌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我再问你啊,这个人你认识吗?”说着,他又掏出一张照片。 张文认出了照片上的正是刘曼文的经纪人。 王斌追问道:“那这个人有什么异常吗?或者说,你在场的时候,她们两个有什么争执吗?” 张文皱了皱眉头,努了努嘴:“这倒没有,没什么异常,只是刘曼文让我一个人进屋,她的经纪人似乎有点不放心。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异常吧,经纪人一般都不允许自己的艺人单独接受媒体的采访的。” 王斌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后,便结束了这次问话:“张先生,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本市,手机也不要关机,我们如果需要你的帮助的话会随时跟你联系。” “哦还有,这件事儿算是机密,我们警方还没打算向媒体透露案情,所以希望你也别乱写,这是要判刑的。没什么事儿你可走了。” 言毕,王斌伸出了手,张文也起立与王斌握手。 王斌接触到张文的手那一刻,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这表情一闪而过,张文也没能发现。 张文走后,王斌独自坐在接待室里,左手拄着头,右手不断轻敲着桌子。 王斌问张文的大部分都是些废话,只是走个程序,他真正关心的是刘曼文在11号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通过询问张文,他可以确认刘曼文在11号确实还活着,这一点也在经纪人那里得到了证实。 据刘曼文的经纪人的证词,张文是11号采访的刘曼文,张文走后,她想要问问刘曼文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要拒绝自己在场,可是刘曼文死活不开门,还给她一通臭骂。 经纪人也是挺生气,见刘曼文不开门还骂自己,便还了几句嘴,随后背着包离开了酒店,跟朋友在夜店玩儿了一宿。 经过一宿的放纵,经纪人的气儿也消了。 12号一早,她回到酒店轻敲刘曼文的房门,但里边没有人回应。 她去问了酒店前台刘曼文是否出去过,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她担心刘曼文出什么事儿,于是让酒店工作人员拿了备用钥匙打开了刘曼文的房门。 一开门,一阵臭气将服务生和经纪人一起轰了出来。再一看,一些奇怪的液体从卫生间流了出来。 二人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打开了灯,刘曼文的尸体赫然出现在卫生间的地上。 第七章又一具尸体 刘曼文经纪人所说的一切都通过酒店方面得到了证实,但离奇的是,5月12号当天,法医对刘曼文的尸体进行了尸体鉴定,可以确认刘曼文的死亡时间应该在36小时左右。 也就是说,刘曼文应该在5月10号就已经死了,那她是如何在11号出现并与张文及她的经纪人对话的? 现场查勘以及张文和刘曼文经纪人的证词等多项证据都可以证明,11号出现的确实是刘曼文本人,可她应该是死了的! 刘曼文的死确实疑点重重,可自己出于某种原因,不能跟任何人讨论刘曼文死亡时间上的矛盾点。 王斌越想越闹心,一边骂了一句,一边抄起档案袋狠狠甩在桌子上。 王斌站起身喘了几口粗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刚刚那个记者,他…… 正当王斌想着刚刚出去的张文时,赵儿风风火火地推开接待室的门:“呦,王队,您还真在这儿呢,又多了一位,市局让咱过去一趟。”王斌点了点头:“我去提车,让人把这桌子上的东西放我办公桌上。” 不到二十分钟,王斌和赵儿带着一队人到了现场。 现场早已经被公安派出所封了起来,警戒线外,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一群人。 王斌带着队分开众人,钻入警戒线,向派出所警察询问了一些情况。 死者名叫徐修杰,是一名高中生。据现场监控和目击证人的证词,死者是由东向西跑过来,应该就是从小区的东口进来的。 后来又跑过来一中年人一把揪住死者的衣服,死者只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报警的就是这中年人,他自称死者的班主任。 他说死者平时游手好闲,经常逃学,这次是正翻墙的时候让自己逮了个正着。 死者并没有束手就擒,而是跟自己玩儿起来“猫捉老鼠”,自己追到了这里才把徐修杰抓住。 被他捉住的徐修杰突然面色青紫,挣扎起来,随后便没了意识。他害怕徐修杰出事儿,这才报的警,说自己杀人了。 王斌又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派出所警察指了指后面的警车:“喏,那儿,车里呢,上铐子了。” 王斌径直走了过去:“人是你杀的?” 那中年男人十分慌乱,有些语无伦次:“对,啊不,不对,不是我……其实是我,是我!” 王斌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中年男人一根并为他点上:“不着急,慢慢说。” 中年人用力吸了口烟,闭上眼睛,缓缓吐了口气,又睁开眼睛:“唉,其实我也说不准是不是我。我就追他到这,用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可他却突然倒在地上挣扎起来,我以为他是想跑,连忙又使了劲儿按住他,没想到他一会儿就不动了。我原以为他是没劲儿了,就把他翻过来,谁知道他那脸跟猪肝儿一个色儿,那表情……我拿手一摸,没气儿了!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杀的。” 王斌点了点头,离开了中年人。 “法医!怎么样了?” 王斌又倚在他那辆吉普上喊了起来,法医缓步走上前:“王队,死者面色青紫,初步判断是心肌梗塞导致的死亡。” 王队摆了摆手,法医又走到尸体面前蹲下身继续检查。 王队让法医先把尸体送到队里,等法医的车走远了,王队长的眼睛转了几圈儿,突然大发雷霆:“谁能不能去跟市局说说,别他妈一发现尸体就往我们刑侦支队接行么?手里案子本来就多,这还弄几个心梗的来添乱!” 发完这“无名火”,王队对现场做了些安排,又叫着赵儿回了队里。 再看天界,哪吒正与混沌兵战至兴时,忽然,一颗暗红色的圆珠不知从何处击出,直奔哪吒的胸膛而去。 说风火轮快,可这珠子却要比风火轮还要快三分,只听“啪!”的一响,那珠子正中哪吒的胸膛,将其远远地打飞了出去。 哪吒坐在被撞裂的盘龙柱下,以火尖枪杵地撑着身体,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再看哪吒前胸,乾元莲花护心镜已被打得粉碎,若不是这法器护体,只怕是哪吒也顶不住这一珠。奇怪的是,混沌兵并未一拥而上,而是靠着两边分开,给中间让出了一条路。 一长相俊美的混沌兵头领从中走了出来。此人长发披肩,皮肤白皙,细眉丹凤眼,红润的嘴恰如一点红梅在雪地中绽放,显得那样艳丽。 他身着一袭暗红色的皮甲,右手把玩着两颗暗红色的圆珠,微笑着从黑压压的混沌兵中走出,缓步朝哪吒走去。 哪吒一眼便望见那人手里把玩着的正是刚才袭击自己的圆珠,只觉来者不善,一用力便靠着盘龙柱站了起来,摆开了架势。 那人边走边笑:“呵呵呵呵,呦~这娃娃生得俊~哥哥方才下手重了,不好意思哦~”哪吒抄起火尖枪指向那人骂道:“呸,哪个是你弟弟?说出我父亲的下落,我饶你不死!” 那人也不恼怒:“呵呵呵,小娃娃还挺有脾气的呢~哥哥我叫‘血冥’小朋友要懂礼貌呦,叫我冥哥哥就好啦~” 哪吒见血冥羞辱自己,又开口骂道:“你这不男不女的东西,枉费我口舌,纳命来!” 他随即伸出左臂,将掌向上一翻,乾坤圈便悬于掌上,又迅速将掌心向下一翻,将乾坤圈向血冥打去。 看起来脾气不错的血冥听到“不男不女”四个字,立刻变了脸。 红色的血丝从领口迅速蔓延到他的脸上,眼睛也充血变成了红色,他张开嘴发出尖利的怒吼朝哪吒扑了过去。 哪吒将乾坤圈打出后,也立刻提着枪冲了上去。血冥先是扭头躲过乾坤圈的攻击,又从身后掏出一对儿飞轮与哪吒打在了一处。 这二人速度极快,常人也只能看见两道光缠在一起。 片刻,一道橙红色的光飞了出去,再次撞在了那已经开裂的盘龙柱上。 血冥不肯让哪吒喘息,立刻追了上去,抄起飞轮便打。哪吒闪身躲开飞轮,随手掏出九龙神火罩就往血冥的身上罩。 血冥似乎是认得这神火罩,眼神中明显流露出慌乱,忙向上跳起躲开了这神火罩。就在他发愣之际,哪吒一脚踹到了血冥的脸上,一道暗红色的光重重砸在了地上。 哪吒并没有追打上去,而是缓缓降至地面上,走到倒地的血冥前,提枪一指:“最后一次,我父亲呢?” 血冥没有任何反应,哪吒将枪往地上一刺,竟是一颗暗红色的圆珠。 哪吒暗叫不好,隐藏的血冥瞅准了哪吒背后的破绽,发出了极速一击。哪吒也不回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听“咚!”得一响,血冥脑桨迸裂,摔在一旁,哪吒睁开眼睛,左手捏起刚刚打了血冥的乾坤圈:“真是污了我这圈子!” 血冥虽被砸了个脑桨四溅,却仍未死,哪吒为除后患,将九龙神火罩扣到了血冥的身上。 哪吒只把手一拍,罩子便冒出阵阵白烟。 此时,罩内却是烈焰腾腾,九条火龙盘绕于血冥之上,上下翻飞,九条龙吐出九股烈焰焚烧着血冥。血冥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打破这罩子,只能任这神火焚烧,透皮灼骨,痛苦万分,他除了发出极为难听的哀嚎,什么都做不了。 待罩子里没了动静,哪吒收起九龙神火罩,再看血冥,只剩下一堆蝙蝠状的灰烬。 众混沌兵见将领被杀却不畏惧,反而是化成了阵阵黑气,准备再次合体。哪吒蹬着风火轮,抡起枪刚要冲上去,只听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回头一看,惊叫道:“父王!?” 第八章我是张陵 王斌表面上将这两个心肌梗塞的案子全交给了赵儿,自己却偷偷来到了法医实验室。 法医实验室主任高璐刚刚检查完了徐修杰的尸体,正叫助手将尸体推进停尸柜,王斌敲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高璐见王斌进来,走到了化验桌前,脱下一只手的手套,拉开不锈钢抽屉取出一沓资料拍在王斌身上:“王大队长,为这来的吧?” 王斌接住资料扫了一眼,笑道:“嘿嘿,还是聪明绝顶的高主任了解我哈。” 高璐白了王斌一眼:“得了,别恭维我,我容易当真。你王大队长光临我这臭烘烘的法医实验室,除了验尸报告还能有别的事儿?” 这高璐和之前提到的吴明宇是一个大学毕业的,不同的是,吴明宇选择了跟活人打交道的专业,而高璐则选择了与尸体交谈的专业。 这高璐留着过耳短发,长得也算是校花级别的,身材也是一流,特别是白大褂下那双模特一般修长的腿。 可不知道是跟尸体呆多了还是怎么的,性格有些高冷,?(音“duǐ”)起人来也从不含糊,不过这样有时候却有一种反差萌。 王斌揉了揉鼻子以缓解药水味道的刺激,眼睛扫了一圈儿,问道:“这俩心梗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高璐头也不抬,自顾自的翻找着实验器材:“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就是正常的心肌梗塞。死者全身没有其他的伤口,死亡特征也完全符合心肌梗塞。” “不过要硬说有什么奇怪之处的话,可能也就是两个死者都是学生吧。按理来说,学生应该身强力壮,心肌梗塞猝死的非常少,可这次却一死就是两个。不过说有异常的话,还有些牵强,就是巧合吧。” 王斌敷衍地“嗯”了一声,走到徐修杰的尸体旁,伸出手,凌空在尸体上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哎对了高儿,那个周雨的尸体你拿出来我看看呗?” 高璐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叫助手把装有周雨尸体的停尸柜拉开。 王斌一边在周雨的尸体上做着跟在徐修杰尸体上做的相同的动作,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高璐搭着茬:“唉,你说着俩学生真是可惜了哈,祖国的花朵未开就凋谢了,可惜啊。” 见高璐没搭理自己,他又自言自语道:“没什么问题我明天就找家长过来把尸体都领火葬场去,总放这儿不是个事儿啊。” 高璐忍不住了:“嘶,我说王队长,您还有事儿没事儿,没看我这正化验呢吗?看人小姑娘尸体看那么起劲儿,你也进柜子得了。” 王斌示意高璐的助手将尸体推回去,走到高璐边上:“嗨,什么小姑娘小伙子的,在咱眼里不都是一样的尸体嘛,那徐修杰的尸体你不也看了嘛?” 高璐将手里的试管放回试管架,抬眼瞪着王斌。 王斌被瞪得发毛,连忙走出了法医实验室。高璐又白了王斌一眼,拿起了试管架上的试管继续化验。 走出法医实验室,原本嬉皮笑脸的王斌立刻收起了表情,他神色凝重地盯着刚刚“摸”过尸体的手,又将那只手握成了拳头,紧紧地攥了一下。 张文从刑侦队出来往家回,在楼下买了点儿水果,又打包了份烤肉饭才上楼。 他打开电脑,将一次性餐盒打开,一边吃着美味的烤肉饭,一边浏览着自己发的网络小说的评论。 张文除了平时出采访写稿子外,还在网上发了几部小说,虽然点击量不高,但还是有许多的评论的。 比如这个“作者小学语文学好了么就来发小说……” 还有这个“什么辣鸡东西,键盘上倒一碗米,鸡都比你写得好。” 张文原先还跟他们对喷一阵,可现在却没那个心思了,俗话说“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张文只想写好自己的小说,让网站上的编辑大哥能让使自己的作品通过审核,顺利签约。 在看评论之际,一条私信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寻思着:你们骂就骂了,怎么还发私信骂,这就过分了吧? 他点开了私信发现竟然不是骂自己的:“四米墨色你好,我读了一下你的《百日怪谈》,作品写得……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从你写的东西来看,我觉得你是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希望你能在空闲的时候回复我,我好像是碰什么上了。——依梦” 张文对这个“依梦”的私信有些感兴趣,立刻回了一封:“依梦你好,首先感谢你关注我的作品。但我只是对这个题材略感兴趣而已,谈不上相不相信的。” 刚打完这句话,张文突然想起前两天的怪事儿,马上把前面的话删掉重新打:“依梦你好,你说得对,我相信世界上有那种东西,请你把你的故事告诉我。” 张文刚把私信回了过去,扒了两口饭,那边竟然就回复了:“感谢你能相信我,这样,下边的二维码是我的微聊,麻烦你扫码添加。具体的事情我们可以在那上聊,我现在在上课,就不多打扰你工作了。” 张文拿出手机扫码添加了“依梦”的微聊,依梦也立刻通过了张文的好友申请。 张文对这个依梦十分好奇,于是点开了她的盆友圈,这一点不要紧,张文的眼珠子差点贴屏幕上。 这依梦雾鬓云鬟,五官也十分精致,尤其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这女子相貌正如陶渊明所言:瞬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分。 正当张文马上就要舔屏的时候,厨房突然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张文立刻放下手机,眼睛扫视着屋里有什么可以当武器的,毕竟他是被袭击过一次的人。见窗台下有自己锻炼用的哑铃,他随手捡起一个,举在耳侧,蹑手蹑脚地往厨房走去。 厨房确实是有声音的,像是有人在吃着什么,那东西很脆,好像还有汁水。 一个念头突然从张文脑子里冒出:该不会是有怪物躲在厨房里偷吃人头吧? 这念头一冒出来,张文儿更害怕了,他是不想去看那是什么东西的,可谁能保证那东西吃完了人头不会过来吃自己呢? 张文深呼吸为自己壮了个胆,先是贴着墙边走到卧室的门口,然后突然大叫着冲了出去。 眼前的一幕令张文呆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他看见一身穿紫色道袍的人正偷吃自己刚买的苹果! 这老人身高近两米,长相十分奇特,见张文举着个铁疙瘩冲出来,这老人也放下手中的苹果,楞在了原地。 见张文迟迟不开口,那老人又一边继续吃苹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你别害怕哈。我不是坏人,我是这天上的神仙,叫张陵。你可以叫我张天师或者正一天师。” 张文听完,呆滞地放下哑铃,还是楞在原地。 张陵吃完了一个苹果,又从袋子里撅了个香蕉下来,扒了皮,放在嘴里:“真的,我拿正一天师的名号保证,不会骗你。” 张文渐渐缓过了神,立刻蹲下身捡起哑铃朝那近两米的大个儿冲了过去:“妈的死小偷,偷东西还敢装大尾巴狼,看老子不打死你!” 第九章传法授箓 一阵响动过后,张文鼻青脸肿地被绑在自己的凳子上,口中虽无物封堵,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张陵坐在餐桌的另一侧,不紧不慢地把一颗圣女果塞到自己的嘴里:“嗯,不错,还挺会买的。” 张文眼睁睁看着别人把自己刚买的水果一点一点全吃掉,心中万匹羊驼飞驰过却无能为力。 张陵吃完了最后一颗圣女果,拿张文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还打了个嗝。他把餐巾纸扔到桌上,装作才看到张文的样子:“哎呦哎呦,实在对不起,忘了这儿还有个大活人了。” 嘴上这样说着,却仍坐在凳子上,只是右手剑指凌空朝张文的头上点了一下。 张文开口想骂,但转念一想,自己肯定是打不过面前这位,倒不如先认个怂:“大,大爷,不好意思啊,你这突然闯进来确实吓着老弟我了。这样,我家确实也没什么值钱的,你想拿啥就拿啥行不?只要别伤我性命,放心,我绝对不会报警。” 张陵听张文叫自己大爷也不恼怒,反而笑了起来:“哈哈哈,有意思。可我既不想取你钱财,也不想伤你的姓名。方才我已经讲过,我是这正一天师张陵,受玉帝之命下凡寻找封禁魔神煞的方法,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想想前几日你是不是被一只孽障差点儿杀死,在高铁站若不是我出手,你也早就是别人的刀下鬼了。” 张文听了张陵的话,一方面十分吃惊,因为按理说这些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另一方面又有点相信他,毕竟他说的确实是自己经历过的,可要他接受眼前这个人就是张陵,那还有点儿难度。 张陵见张文还在犹豫,拍桌子起身,阴阳怪气儿地说道:“哎呀,你爱信不信吧,反正我话就说到这儿了,那些怪物啊,杀手啊,甚至僵尸恶鬼肯定还会回来找你的。哎,好端端一条人命就要没喽,年纪轻轻的,可惜了,啧啧啧。” 张陵说完了便假装要往外走,张文听完了心中没了底,忙叫住张陵:“大爷,阿不,张天师啊,这祸是你惹出来的,你不能说走就走啊。我方才也听你讲了一阵了,这祸是因你而起,你堂堂一天师怎么能见死不救啊?” 张陵见张文中了计,又故作不在意地说道:“哦?因我而起?谁能证明啊?谁会相信啊?你这一死,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见张文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张陵眼珠一转,掐了掐手指,故弄玄虚地说道:“啊呀!就是今晚了。唉,想吃点啥吃点啥吧孩子。” 张文一小记者怎能玩儿得过得道成仙的天师,他连忙向张陵求助:“张天师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方才打你确实是把你当小偷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吧。求求你一定要救我条命啊。” 张陵捋了捋胡子说道:“嗯,这个态度我喜欢。这样,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你赶快享受人生乐趣,我看看时间,你还剩四个时辰。这四个时辰,你就进行地玩儿,玩儿够了就回家洗干净穿好衣服等着妖魔鬼怪找上门。” 张文哪肯同意,张陵又说道:“这第二个嘛,就是我受点儿委屈,收你为徒。我本不该插手这人间纷争的,可既然你我相遇,那就是缘分,但我看你好像不太想当我徒弟哦,是不是?” 张文显然是跳进了张陵挖的大坑里爬不出来了,他连忙改口:“师父,您就是我师父,您堂堂一天师当我师父我有什么不肯的呢?师父您把我解开,我拜师。” 其实本来张陵确实是没有收徒的打算,可自己下凡过程中不慎被魔神煞的心腹幽翎下了煞毒。 这毒并不致命,但却会一点一点地吞噬中毒者的法力和修为,就算天师中了这毒,若不加处理,最终也会泯然众人。 张陵为了保全部分实力,将自己的元神炼化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就是张文身上这部分。 这部分是没有煞毒的,但不能长时间保持战斗状态,长时间的法力消耗必会对着部分元神造成永久伤害。 而另一部分虽然有毒,但可以长时间保持战斗状态,只要自身还有法力和修为,就可以保持作战状态。 张陵不想像“奥特曼”一样每次出场就三分钟,时间一到就亮红灯,所以他只能教授张文一些基本的道术,来让张文面对一些不大的威胁时能够自己应付。 张陵的这部分元神附在张文的身上,灵根便也落在了张文的身上,所以他必须要保障张文的“生命财产”安全。 一旦张文身死,自己的灵根也会随之毁灭,到那时,自己想维持人形都不可能,更别提完成玉帝的任务,拯救天庭于劫数之中了。 张陵左手掐手决,右手掌心向上伸出:“来。” 绑着张文的那条金色绳子像活了一般扭动起来,直飞落在张陵的手心。张文见自己能动了,忙要下跪拜师。 张陵阻止了他:“慢!天师亲自收徒这么大个事儿哪能这么随意?我给你列个单子,你去按照这单子,将上面列出的东西都给我买回来。” 张文接过单子,穿上鞋出了门儿。 张文刚关上门,张陵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喘着粗气:这部分元神的法力还是太少了,连维持最基本的神形都这么困难,我得赶快教这小子点道法,让他尽快帮我去找另一部分元神。 张文出了门,拿着张陵列出的清单扫了一眼,上面用简体汉字整齐地写道:张陵雕像一个,张陵画像一张,三清画像一张,黄表纸五刀,桃木剑三柄,墨斗两个,五帝钱三套,八卦镜两块。 除了这些外,还有油灯、朱砂、毛笔、砚台、墨块等一些杂物。 他苦笑了两声,朝附近的一家佛道用品店走去。 从店里出来,张文的心都要碎成一块一块的了,这些东西整整花了他两千块钱,这可接近他半个月的工资啊。 他正提着布袋子往回走,装在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两声。他把布袋子先放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拎着东西酸痛的右手,又用左手掏出手机,打开微聊,消息是依梦发来的。 张文想站在那好好与依梦聊天,但又怕家里那货等着急,于是拎起布袋,一边和依梦聊天,一边往家里走去。 通过这简单的对话,张文知道了依梦的真实姓名叫赵梦舒,是红安财经大学一名大二学生。 她说自己自从跟她室友去过学校后山之后,她室友便像变了一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的样子,并希望张文能够抽空过去看一下。 张文当然也告诉了赵梦舒自己的姓名,并答应了她的请求,临了还不忘安慰几句。 佛道用品店离张文家并不远,所以二人也就匆匆聊了这么几句。说话的功夫张文便到了家。 张文到了家发现,张陵早已把自己的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 张陵走上前打开袋子,将叠得整整齐齐的黄色绸缎桌布拿出来,铺在了桌面上,随后把自己的雕像拿了出来,亲了一口,放在桌子上较远那一端的中央,又将三清法像舒展开来,贴在了墙上,紧接着点上油灯,蜡烛……最后将一个折子搁在了桌上。 张陵将张文叫到身边,让他站好,自己则走到设好的法坛前:“起坛!” 他手掐三清指,脚踏罡步,口中念道:“玉清敕素,大梵分灵,元罡流演,星珠冠周,急急如律令!” 随后,他又拈了三炷香,毕恭毕敬地插入香炉。然后再掐三清指,将手插入水碗之中沾了一下,将手上的水弹到张文的身上。 “跪!”张陵一声令下,张文立刻跪在法坛前。 张陵抄起木剑,凌空挥舞了几下:“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南辰北斗满天照,五色彩云闹纷纷,紫薇宫中开圣殿,桃源玉女请神仙。千里路途香神请,飞云走马降来临,拜请本坛三恩主,烈圣金刚众诸尊。玄天真武大将军,五方五帝显如云,香山雪山二大圣,金吒木吒哪吒郎。扶到童子来指点,弟子一心专拜请。神兵火急如律令!” 召请众神后,张陵打开折子,执笔在折子上写下张文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正一天师张陵,代弟子张文上表!” 他将折子放下,用剑指凌空一提,那折子便立于法坛之上。 “上香!”张陵又拿出三炷香点燃,递到了跪着的张文手中,张文毕恭毕敬地将三炷香插到香炉中:“弟子张文上香!” 张陵白了张文一眼,心说这是最差劲的上香了。 随后,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塞给张文,自己则大声叫道:“弟子张文诵《度人经》!” 张文打开纸,按照纸上的内容念了起来:“灵宝天尊叙述元始天尊在始青天中……降消诸不详。” 等张文诵完经,张陵又转过身面向法坛,双手伸出,将立在桌上的折子合拢,用两只手的剑指掐起,又转了一圈,方才转身,双手持折对张文说:“正一天师张陵,现授《太上三五都功经箓》于弟子张文!” 张文双手接过折子,没有半点其他反应。 张陵快要愁死了,他退到一旁喊道:“一叩首,拜谢玉清圣境无上开化元始天尊!”张文听着张陵的话,叩了个头。 “二叩首,拜谢上清真境玉宸道君灵宝天尊!”张文又叩了一个头。 “三叩首,拜谢万教混元教主太上老君道德天尊!”张文再叩了个头。 紧接着,张陵走到张文前面:“拜师尊正一天师张陵!”张文叩了一个头,望着张陵。 这拜师尊本应三皈九拜,张陵见张文什么都不懂便也没追究。 其实只要张陵允许,这一切仪式都可以不做,但毕竟“生活要有仪式感”,更重要的是,张陵要让张文有所觉悟——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正一教创始人张陵亲传弟子,张陵要让他意识到,仪式结束后,他就要肩负起修道之人应当承担的责任,所以张陵才为张文安排了这场授箓仪式。 当天半夜,红安市刑侦支队东港支队队长王斌孤身一人出现在发现徐修杰尸体的那个小区。 来到徐修杰的“第一案发现场”,他蹲下了身子,摘下墨镜,盯着尸体被发现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些幽绿色的煞气。 他又伸出右手,感受了一下这幽绿的煞气,点了点头,他确认这煞气跟在周雨的身上以及手机上感受到的是同一种。 突然,一个人影从王斌身后闪过,王斌回头喝道:“什么人!?” 第十章鏖战玄净厅 哪吒举起火尖枪,正要冲向化作煞气聚拢的混沌兵时,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转过头一看,竟是自己的父王李靖。 李靖左手托着玲珑塔,乘着云,后面还跟着万余天兵天将,巨灵神双手各执一柄宣花板斧,立于李靖的侧后方。 哪吒的两个哥哥金吒,木吒也各率一路兵马立于云层之中。 哪吒一跺脚,踩着风火轮飞至李靖身旁:“父王,您?”说完,还用略带怀疑的目光盯着李靖。 李靖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哪吒,你虽是武艺高强,法术万般,这脑子可比你两个哥哥差远了啊?我且问你,你见过一军的元帅带着所有兵马直接冲入敌阵的么?” 哪吒皱了皱眉,挠了挠头,看样子还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李靖领玉帝法旨走出凌霄殿后,哪吒便觉心慌意乱,只恐父王出事,于是盗了九转通世镜来让自己随时了解战况。 哪吒在镜中看到李靖与众天兵打得十分辛苦,遂提着火尖枪,带着一身的法器准备增援李靖。不料,哪吒半路见遇到了混沌兵,这才有了打斗。 金吒见哪吒疑惑不解的样子甚是好笑:“三弟,我来替父王与你解释。父王见玉帝面露难色,便知道这魔神煞不是好对付的。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父亲深谙兵法,遂令十万天兵每人编一草人,又让我与二弟施法与草人之 上,令其与真人无异,再以草人来探混沌兵之虚实。” 哪吒听罢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一点,又好像还有什么疑惑。 李靖走上前,拍了拍哪吒的肩膀,又塞给他一葫芦金丹让其疗伤,随后对敌军喊道:“血冥!你知我计谋,我亦晓你把戏,还不速速现身!” 哪吒又是一脸疑惑地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正当哪吒疑惑之时,那即将聚拢的黑气渐渐幻化做成千上万的蝙蝠,这些蝙蝠朝同一个地方飞去,渐渐聚拢缩小,直到成了一人大小。 再看那处,那些混沌兵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了地上被哪吒杀死的蝙蝠尸体。 这血冥外貌上与哪吒看到的无异,但气场却较之大得多。 哪吒与那假血冥战斗之时,只是觉得十分轻松,可如今这真血冥光是站到这里,就让哪吒有了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血冥踏着百只蝙蝠交织而成的毯,也升至了半空之中,却仍是阴阳怪气儿地说道:“呦,不愧是李大元帅,就是与这小娃娃不一样呢~”说完还朝哪吒抛了个媚眼。 与恶心相比,哪吒感到的更多是战栗。 “不过也不错呢,能杀了我的血灵蝠王,弟弟你也算是个高手了呦~只可惜啊~马上就要神形俱灭了呢~啊哈哈哈哈哈哈~” 哪吒虽然见了这血冥就感到不寒而栗,但他看着血冥就是莫名的不爽,他抄起枪便要冲上去,却被李靖一只手拦了下来。 “哪吒,你已经受了伤,先将这金丹服下,打坐疗伤,一会儿……”李靖贴近哪吒的耳朵,细声说道。 哪吒给李靖作了个揖,又给大哥二哥行了礼,便提着葫芦消失在了阵前。 血冥并没拦着哪吒,只是挑衅地对李靖说道:“李大元帅,看来我们两个之间必是有这么一战了,既然你已经带来了人,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说完,血冥缓缓抬起两只手,只见血冥的附近莫名掀起了一阵烟尘,这烟尘越来越大,渐渐遮住了李靖等人的视线。 待烟尘渐散去,一阵又一阵批盔戴甲的混沌兵腾着黑云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这混沌兵与之前的障眼法不同,他们炼成了实体,通体墨蓝色,他们体格十分健硕,胸部以及两只胳膊的肌肉尤其发达。 一身黑色的重甲包裹着他们的躯干,四肢和头部却无防护。这些兵双眼暗红,青面獠牙,除此之外,与常人别无二致。 见敌军摆出了鱼丽之阵,李靖立刻下令变阵,阵脚的传令兵以旗传令,战鼓手见旗语,立刻擂鼓,以通知天兵变阵。 霎时,李靖阵中鼓声大噪,旌旗纷飞,天兵们快速跑动以拉开间距迷惑敌军。 见李靖为克制自己摆出了玄襄大阵,血冥张开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混沌兵听闻尖叫声,也立刻变阵,他们派出盾兵做先锋,在阵前排成两行,剩下的兵聚成方阵,准备随时冲击李靖之阵。 李靖见对方对兵法也有所了解,也立刻改变阵型,他让天兵围城一个圆圈,将重甲兵排在阵的最外圈,后面是长矛兵,自己则伴着帅旗坐镇圆心。 此阵名曰“伏羲先天圆阵”,以八方八位与圆阵中央为主要结构。敌军若攻一方,则其他方位一拥而上,围歼之。 血冥见李靖摆了如此棘手的防御之阵,不仅不愁,反倒笑出了声音:“嘻嘻嘻,李靖啊李靖,就知道你只会死啃兵书,这下你可中计了~” 李靖正不解之时,忽见烟尘之中,敌军以雁形排开,悄无声息地冲杀而来,而原本中央方阵的敌军则突然化作蝙蝠腾空飞起。 李靖想要指挥部队变阵,可早已开不及了,待李靖发现之时,混沌兵早已冲至阵前,将李靖的圆阵围起来打。 李靖倒也不慌乱,他伸手拔出插在自己身后的一杆旗,将其掷于空中。 随着旗子抛出,血冥只听四面鼓噪呐喊,紧接着就是几队骑兵杀了出来,后面又跟着身着银铠的步兵。 突然的冲锋将混沌兵杀了个人仰马翻,随后赶来的步兵又对四散的混沌兵围追堵截,将其杀了个片甲不留。阵中的李靖又让本阵合兵一处,如箭矢一般着力攻击混沌兵的一个点。 此时,青龙孟章神君、白虎监兵神君、朱雀陵光神君与玄武执明神君也各带了一路人马从冲杀出来。 血冥见战事对自己不利,双目怒而充血,又从腰间拔出弯刀一柄,在自己左小臂上割了一刀,红得近黑的血液便从他的小臂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这血液分成百千余股,如蛇般吐着芯子在地上游走。 游至天兵脚下,那血蛇突然腾起,透了天兵的胸膛。 见天兵突然倒下一片,李靖猜到是血冥忍不住出手了,于是他抄起三叉戟从阵中杀出,直杀到血冥面前。 血冥见李靖杀来,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呵呵呵呵呵,你终于来了!论兵法,我承认是自己败了,但是论武力,我不服!” 言毕,他将所有血蛇唤回,只攻李靖。李靖一边躲着血蛇的进攻,一边挥舞着三叉戟刺向血冥。 血冥面目狰狞,举起弯刀与李靖拼杀起来,他一刀将李靖的三叉戟搪开,另一只手从身后拔出飞轮直攻李靖的下盘。 李靖两脚发力从云上腾起,躲过这一轮,又是一戟尾扫向血冥,血冥躲闪不及,被打到了云下,李靖当然也是穷追不舍。 他又抄起三叉戟朝前一刺,三叉戟深深刺入了血冥的胸膛,但血冥却笑了起来。 只见李靖刺入的地方忽然变成了一群蝙蝠,那群蝙蝠将李靖的戟让开,待戟拔出,又恢复成了血冥的身体。 他阴笑着举起飞轮朝李靖攻击:“你杀不死我的!” 李靖恍惚之际匆忙抵挡,虽身体无恙,但方天三叉戟被飞轮击飞。李靖又立马拔出砍妖刀抵挡血冥速度越来越快的攻击。 李靖抵挡之际,忽地扔出七彩玲珑塔。塔的七色光芒刺得血冥睁不开眼,这塔便不偏不倚正砸到了血冥的头上。 血冥来不及将头部化作蝙蝠,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这一下直打得他头晕目眩,眼神迷离。 血冥看起来十分生气,捂着头退了数十步,对李靖吼道:“你们家是不是都有病?都这么爱扔东西砸老子?” 李靖收回玲珑塔,变化出照妖镜,举在空中:“哼,少废话,给本天王现行!” 瞬间,数以万计的蝙蝠哀嚎着从血冥的身上脱离而出,被照妖镜这么一照,便纷纷掉落在地,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趁血冥虚弱之际,李靖一个箭步上前,白光闪过,血冥持刀的胳膊便掉落在地。 李靖又将砍妖刀架在血冥的脖子上:“孽障,束手就擒,与我回去交差!” 血冥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李靖:“呵呵,束手就擒?我不服!我不服!!!凭什么你们能在天庭享受荣华富贵,而我却要住在肮脏黑暗潮湿的蝙蝠洞里!我不够努力么?我没努力过么?不过是你们先天条件好一些罢了。我斗不过你,可我不服!!!” 血冥突然伸手插入自己的心脏,口中也喷出了暗红色的血液:“让我投降,做梦!大不了一起死!” “血!魔!现!世!!!” 第十一章血魔现世 这血冥见自己无法抗衡李靖便将自己的手插入了心脏,尖叫着将自己的心脏从体内拖了出来:“桀桀桀桀!就算献出魂魄,我也要拉你们一起陪葬!” “砰!”的一声巨响,血冥直接捏爆了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暗红的血液迅速向血冥脚下聚拢。 心脏爆炸的血冥双目空洞,身体晃了几下便顺势倒在了血泊之中。 血液渐渐爬上了血冥的身体,将其整个身躯包裹了起来,与其说是血冥被包裹起来,倒不如说被吞噬更为恰当。 李靖见血魔即将现世,立刻举起玲珑塔,口中念动咒语。可这玲珑塔却好似失灵一般,只颤动几下便不动了。李靖收回玲珑塔,拍了几下,又将塔举了起来,可这一切尽是徒劳的。 再看血冥,他已完全被暗红色的血液吞噬。这血液似乎能够迅速再生,就李靖拍塔的功夫,这血液以被吞噬的血冥为中心,聚成了个大球,并且越变越大。 李靖一边令众将士边打边退,一边祭出降魔杵,向血球丢了出去。可降魔杵对这大血球丝毫不起作用,反倒是血球伸出触手将降魔杵扯入了球中。 突然,这血球一声巨响爆开,李靖不禁喊道:“不好,血魔现世了,准备防御!” 瞬间,万千血滴溅在了玄净厅的各处,被这魔血溅到的天兵逐渐被这魔血腐蚀,直至化作一滩血水。 李靖忙将玲珑塔掷在空中,念动咒语,这塔便发出金光罩住众天兵天将,血滴打到金光上纷纷被弹开。紧接着,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怒吼,这吼声震动山岭,响彻九霄。 这血魔身长数十丈,通体暗红色,它头像水牛,身似巨猿,双臂如狮,两足若鹏。 血魔现世后又发出了一声怒吼,抬爪便拍在了盘龙柱上。本就被撞得开裂的柱子瞬间化为齑粉,玄净厅上的云顶塌了下来。 巨灵神清退左右,丢掉宣花板斧,口中念咒,双臂举起:“呔!”他逐渐变大,抬手将即将塌下来的云顶牢牢撑住。 李靖朝四方神君的方向作了个揖:“四方神君,拜托了!”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君回了个礼,奔向血魔。 青龙神君孟章奔至血魔不远处,腾空而起,化作一条青龙,腾飞在血魔东侧。 血魔忙挥臂攻击青龙,青龙将身子下压,躲过了一击。正化作白虎奔向血魔的监兵神君见孟章遭受攻击,便对李靖喊道:“天王,掩护!若吾四人大阵不成,消灭血魔便要付出更多代价!” 李靖应了一声,对身后的天兵喊道:“众将士听令,后退七百步!” 紧接着又冲着两个儿子喊道:“金吒木吒,随我来!” 金吒木吒听到了命令,腾云飞至李靖身边:“儿臣在!” 李靖带着两个儿子一边朝血魔飞去,一边降下音量:“金吒木吒,随我干扰血魔,掩护四方神君!金吒,你攻其左股;木吒,你攻其右股;我去攻它上盘!” 金吒见李靖要自己应对最危险的上半部分,不由得担心起来:“父王,这血魔可是上古之魔,你一人应对其上半身,这太危险了!” 木吒也一边从身后拔出两柄吴钩剑,一边劝说道:“大哥说的是啊,儿臣知父王法力无边,手段万般,可这毕竟是血魔,就连四方神君独自应对都不是敌手。”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看:“父王,三弟呢?” 李靖嘿嘿一笑:“呵呵,该他出来的时候他自会出来,到了,注意迎战!” 言毕,李靖腾云而上,双手期间举起,唤出了三十六柄天罡刀,直插血魔双目。 血魔双臂不动,张开长满獠牙的巨口,冲着李靖就是一团上古魔焰。 李靖一面控制天罡刀靠两侧躲开,一面将三十三天黄金舍利子七宝玲珑塔唤至身前,用以抵挡这上古魔焰。 李靖原是可以躲过魔焰的,但他若躲了过去,他后面的天兵天将必会被这魔焰透皮灼骨,直至将元神焚烧殆尽。所以出于这个原因,他必须将这上古魔焰挡住。 凡间,王斌正蹲着身子查看徐修杰身亡的地方,忽觉一个人影从身后一闪而过,他连忙站起身,迅速拔出配枪,对准人影消失之处:“什么人?出来!” 可四周除了虫鸣之声却再无其他声音。王斌端着枪,警惕地朝那人影消失的地方走去。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骰子,直奔文斌面门而来,王斌耳朵动了动,闪身躲过了这骰子,端着枪四处瞄了起来:“妈的,给我出来!” 却仍是没有任何回应。 “王队长,别来无恙啊?”一个女性声音突然从王斌的背后响了起来,王斌立刻回身,拿枪瞄准了面前的人影:“谁?出来,把手举起来,不然开枪了!” 那人影笑了笑,缓缓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那是个女人,看上起二十来岁,穿着一身著名运动品牌的运动套装,皮肤可能有些黑。 王斌似乎认识这人,松了口气,把枪插回了腰间的枪套:“哎我天,是你啊。我说,你别捣乱行不行?” 那女人走近了王斌,笑道:“嘿嘿,谁捣乱了?人家就喜欢这个时间出来跑步,不行啊?倒是你,举枪对着平民,还是一外国友人,你想干嘛啊?” 王斌故作愠色,将骰子塞回了那女人的手中:“去去去,没时间跟你瞎胡闹,我这正愁呢。” 那女人举起骰子看了看:“我知道你愁什么呢,一个是无法与天庭取得联系,另一个就是案子的问题,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王斌嘴角向下撇了撇:“算你说对了,那又怎么样?”那女人举着骰子,绕着王斌溜达起来:“嗯……我替你解决一半,案子方面,你应该从手机查起,我明确告诉你这两个孩子都是被人杀死的。” 王斌眼睛一亮:“接着说。” 女人一边走,一边讲道:“这两个孩子表面上看是心肌梗塞,实际上是让人以能产生磁场的设备为媒介,施了幻术杀死的。” 王斌将信将疑:“幻术?这个时代竟有如此奇人?” 女人点了点头:“没错,至于他施的是什么幻术,那就是你们天庭神仙的事儿了,我一奥林匹斯的可不知道。” 王斌咧了咧嘴:“得了吧,就你?我认识你的头一天,你就把普通话说得比我还利索。更过分的是,你连方言都给学了,你会不了解我们的法术?蒙谁呢你?” 女人笑了笑:“虽说我是个智慧女神,但是擅自研究其他神种的法术是大忌,一旦被发现,那坏了规矩的神种就会招至所有神种的联合攻击。这是明明是所有神种高层都知道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斌冷哼道:“你故意寒碜我?我确实就一看大门儿的,你们高层研究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女人突然收起笑容,面色凝重,望向天边,王斌走到女人面前,用手在她面前上下比划了两下:“喂,喂!怎么了你?” 女人答道:“有人正进攻奥林匹斯山,不行,我得回去一趟!” 不等王斌答话,那女人便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十二章跳楼 次日一早,张文日常上厕所的时候,手机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新款手机游戏—死亡世界等你进入!装备回收,全部换钱!” 忙碌的工作和每天的写作已经让张文的生活“无比充实”,所以他也没在意,直接按了上面的退出按钮。 “张文!张文!张文!为师饿了,快点!”这是张文那个天师师父在催他做饭了。 “哎!马上!”张文摇摇头,他在想,昨天为什么稀里糊涂地就拜了这货为师。什么都没教呢,倒是吃了自己一堆东西。 可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师父呢? 张文以为自己偷偷想,不会有人发现,可张陵的灵根毕竟扎在了张文的体内,所以张文每天想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会清清楚楚地传到张陵的耳朵里。 不过张陵并不介意张文的牢骚,年轻人嘛,浮躁一点很正常,更重要的是,自己也有许多事情隐瞒了张文。 从厕所里出来,张文惊奇地发现,昨天被张陵吃掉的水果竟然原封不动地摆在收拾干净的桌子上。张文也没洗手,直接抓了一颗圣女果扔在了嘴里。 嗯!别说,还真好吃! 张文在这研究水果,他师父可不满意了:“哎哎哎!赶紧把手洗了,给为师弄点吃的!” 张文对着张陵雕像鞠了一躬,懒洋洋地说道:“是,师父。” 张文简单煎了个荷包蛋,又热了杯牛奶,再放了两个面包片在他专门为张陵准备的供桌上。 张陵的雕像动了几下:“啥?就这?得了,一会儿我上道观里寻觅点东西吃,这洋玩意我吃不惯。” 这张文憋了一肚子气,却还得陪着笑脸:“好的师父,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张文抬头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惊叫道:“我天!都他娘的八点半了?” 他连忙上水池边划拉几把脸,跑回卧室套上衣裤袜子,抓了记者包挎在身上,一边穿鞋一边说道:“师父,我先上班儿去了哈,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再说哈,就这样,走了啊!” 随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张陵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没等他说张文就走了,张陵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呦。” 王斌听了雅典娜的话,回了警队从证物室将徐修杰和周雨的手机提了出来,并将两部手机交给了物证鉴定中心。 他虽然知道了问题出在手机上,但毕竟自己还是在人间,办事儿要按照程序来,如果能通过凡人的手段查出疑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手机移交物证鉴定中心后,王斌回到了队长办公室,从抽屉里拽出两份尸检报告。 这两份报告一份是周雨的,一份是刘曼文的,至于徐修杰的,报告今天应该会出来。 周雨的尸检报告看不出任何异常了,这刘曼文的报告才是让王斌头疼的。 刘曼文的死亡时间是5月10日,死因是“被双侧开刃的利器刺穿心脏”。 而无论是酒店方面的监控,还是张文与刘曼文经纪人的证词,都证明了5月11日刘曼文还活着。 王斌在刘曼文案上面对着两个大问题,一个是如何揪出来这个嫌疑人,一个是抓到嫌疑人后,能否通过人间公共安全机构的程序其定罪。 王斌突然想起了那天与张文握手的情形,他能隐约感觉到张文的体内有一个天神的元神,但是他不能肯定。 若是张文的体内真的又有天神的元神,那他应该能够帮助自己解决一个难题。这样想着,王斌将尸检报告装在了文件包里,从刑侦队大楼出来,开着他那辆军绿色的吉普直奔张文工作的报社。 正开至半路,他见到前面一处似乎有骚乱,一群人围着一栋建筑物,好像待宰的鸭子被提着颈子一般往上望着。 周围还停了几辆消防车,两辆警车以及一辆救护车。王斌出去警察的责任心,将车停在了一边,自己下车跑到人群周围。 那些人一边望着楼顶,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王斌顺着众人的目光一看,竟是有人要跳楼! 一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小伙对边上的人说:“要我说,她一定是被男人搞大了肚子。孩子爹跑了,她受了刺激。不是我说,她这心里承受能力太弱了。” 边上一位老大娘也跟起哄道:“就是,看她那个样子都不敢跳,下定决心要死的早就跳了,何必等这么长时间呢?” 听了他娘的话,众人纷纷起哄,朝楼上大喊:“跳啊,快跳啊!我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王斌听了这种话,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老太太他不想动,便上去一把揪住了那小伙的领子怒吼道:“你们他妈的都有病是不是?真盼着人家死啊?嗯?” 小伙子显然是吓了一跳,但还是嘴硬,他轻声道:“你……你谁啊你,多管闲事。” 刚才起哄的人也纷纷将矛头对准王斌:“对啊,你谁啊你?管我们干嘛啊?” 王斌猛地松手,将小伙推了出去,紧接着亮出自己的证件:“我他妈警察!” 众人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王斌接着骂道:“你们还他妈有没有点人性?如果人家本来不想跳,受你们的鼓励跳下来怎么办?你们赔命么?你们是都着急回家,可她一旦死了,她的家人就没有家了你们知不知道?” 围观群众没了动静,纷纷低下了头,可还是有个叼着烟卷的叫嚣道:“呦,警察了不起啊?我又没杀她,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我死。” 这对于王斌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他握紧了拳头冲向那人,却被辖区民警给拦住了:“哥们儿,跟这种人犯不上,消消气。我也想揍他,可咱毕竟是执法者,还得按程序来不是?” 王斌瞪圆了眼睛,咬着牙对那人说道:“小子,你他妈给我听好了,她要是死了,我就以‘教唆他人自杀’的罪名逮捕你!” 这时,辖区民警的对讲机响了,对讲机另一头的是早已在楼上控制现场的另一名民警:“刘健,跳楼女子要见东岗支队队长王斌。” 民警回复到:“收到收到,我立刻联系。” 王斌将证件送到刘健的眼前:“别联系了,我就是,这就上去。” 王斌知道,这是不一般的自杀案件,而是有人故意为自己设的局,而且这人多半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若是上去,那女生还有生还的可能,但自己如果坚持不上去,那么女孩一定是活不成了。 转眼,王斌到了楼顶,那女孩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站在楼边,面对着王斌的方向。 她幽幽地说道:“你过来。”说着,还抬起一只手,指了指王斌,又向下勾了勾四只手指,示意王斌过来。 几名民警想要和王斌一起过去,可被校服女喝住:“你们再往前,我就跳下去!”王斌转过身,示意民警呆在原地,这里交给自己,随后转回身,向校服女走去。 校服女走到王斌的边上,幽幽地说道:“你很聪明,王队长。” 王斌想要趁机将校服女控制住,可还没抬手,就被对方识破:“别动!我劝你别搞小动作,杀死她对我而言非常容易。” 王斌无奈,只得与对方谈判:“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校服女干笑了两声:“呵呵,我想要你别多管闲事。说实话,你跟聪明,你仅凭两具正常死亡的尸体就查到了我的存在,作案手法也快被你查出来了,可我还是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死的将是更多的人。就算你查到了我,按照程序,你也是没办法将我定罪的,所以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王斌自然是不会受她的威胁:“少废话,把人放了!程序不程序的,等我抓了你再说!” 校服女突然疯了似的哈哈大笑起来,头上的长发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哈哈哈哈,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就当是给你的警告!” 话音刚落,她抬腿便跑,冲至楼边,一跃而下。 王斌也立刻冲到楼边,半两手把住楼的边缘,半跪着看着校服女从空中坠落。 “噗!”校服女落在了铺设好的消防气垫上,王斌稍微松了口气。 王斌刚刚走下楼,喘了口气,电话便响了起来,电话是物证鉴定中心打来的,他们说对周雨以及徐修杰手机的数据分析有了重大发现。王斌与现场负责人寒暄了两句便开着车往物证鉴定中心去了。 第十三章神秘代码 物证鉴定中心陈智辉主任亲自接待了王斌,一边了解案情,一边领着王斌到了电子数据检验科。 陈智辉敲了敲门,一个身穿格子衫的年轻人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门口按下了开门键。 陈智辉用手拍了拍一旁的王斌:“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红安市东岗支队的支队长王斌。” 年轻人笑了笑,主动伸出了手。 陈智辉又对王斌说:“王队长,这位是我们物证鉴定中心,电子数据检验科新来的实习警员,叫王文博。” 王斌也伸出了手,与王文博的握在了一起。 陈智辉又介绍道:“斌子,别看文博是新来的,他这在技术上甚至比我们一些老同志还要过硬啊!” 王文博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没有,陈主任过奖了。” 陈智辉又对王斌说:“斌子,有什么问题你就问文博,我先去忙了,就不陪你了。” 王斌拍了拍陈智辉的肩:“你去忙吧。”陈智辉点了点头,临出门儿又嘱咐王文博:“王队长就交给你了哈,有事儿打我手机。” 陈智辉走后,王文博关上门,领着王斌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毕恭毕敬地说道:“王队长,您请坐。” 王队长坐在了王文博的边上,盯着王文博乱七八糟的桌面。 王文博发现了王斌的目光不对,略显尴尬:“这个,手里工作多,桌面稍微有点乱,您别介意哈。” 王斌笑了笑:“不会,怎么会呢,我们也好不到哪去。上面限期破案的时候,我们都直接把被铺地上睡,桌上摆得连个放水杯的地方都没有。” 王文博微笑着点了点头,从脚下乱七八糟的文件箱中拿出了一透明文件袋。他又看了看文件内容,将文件从袋子里拿出来交到王斌手上。 王斌看到这乱七八糟的数据和图表皱起了眉头。 王文博看了王斌的表情,解释道:“王队长,这样,我给您简要介绍一下吧。” 这正合王斌的意,他点了点头,示意王文博继续说。 “是这样的,我们初次对20209532和20209533号证物的数据检测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证物除了一些正常的数据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我刚才对证物再次进行深层数据检验时,偶然发现了这两个证物中,隐藏在系统文件夹里并伪装成系统文件的一串奇怪代码。” 王文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着说道:“这串奇怪代码隐藏的非常好。我们如果是通过正常方式去检测这串代码,显示的只能是正常的系统文件。” “而且这串代码一旦丢失,系统也会出现相应的bug,所以用正常的方式检测是无法检测出这串代码的异常的。我出于专业敏感,觉得这串代码有问题,于是用了‘希伯尔倒序法’和‘西塞罗加密’等方法对这串代码进行了破解……” 一大串的专业名词让本来就性格急躁的王斌脑袋涨了十倍,他再也忍受不了,于是打断了王文博:“停,麻烦您老人家直接说重点。” 王文博似乎也发现自己好像讲得太多了,尴尬地挠了挠头:“王队长,您老看,这两个证物上都曾运行过这样一款游戏。” 王斌顺着王文博的视线看向电脑。王文博噼里啪啦地敲了几下键盘,屏幕上先是显示了一个黑色的运行窗口,紧接着一串白色的代码飞速掠过屏幕,然后又是一阵黑屏。 运行窗口突然闪了一下,一张戴着面具的人脸便出现在了屏幕上,上面还出现一行小字“请点击任意地方开始游戏。” 王文博又敲了几下键盘,屏幕上出现了“欢迎来到死亡世界”这几个字。 王斌一脸惊讶地看向王文博:“你是说,这两款手机游戏有蹊跷?” 王文博点了点头,却又立刻摇了摇头:“我不能判定手机游戏是否存在疑点,我只能是给你们提供客观的检测报告,具体是否跟案子有联系还得你们自己判断,抱歉。” 王文博觉得这样说不妥,又对王斌说:“不过抛开我的身份,就我个人而言的话,我是觉得这两款游戏有蹊跷的。” 王斌听到王文博这样说,追问道:“能讲讲你的理由么?” 王文博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一般来讲,正规的游戏是要在国家部门申领审批编号的,就算非正规的手机游戏,例如赌博捕鱼、赌博麻将以及彩票等软件,只要在手机里安装过,就会留下明显的数据痕迹。就算用什么强力卸载,数据删除技术进行过处理,我们的初次检测也有能力将这些数据查出来的。可是证物里隐藏的代码……” 王队长似乎是听懂了一些,又好像不太懂,这急躁的性子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听下去了:“好好好,我明白了,麻烦你拷我一份儿那串代码的模拟器。” 说着,他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了一个U盘递给王文博。 王文博推开王斌的手:“王队长,U盘我已经拷好了,和检测报告装在一起,你一起拿回去吧。” 王斌点了点头,起身拿了文件袋走出电子数据检验科,离开了物证鉴定中心大楼。 被这些事儿一搅合,王斌也没心思去找张文了。他开着车,准备直接回队里。 中途,王斌接到了辖区民警刘健的电话:“喂?王队长,我是民警刘健,我们见过的。” 王队长戴上蓝牙耳机:“怎么了?是那学生醒了吗?” 刘健支支吾吾地说道:“对不起啊王队长,那跳楼的学生……她…确认死亡了。” 王队长“腾”地从座位上坐正,双眼瞪得如牛眼一般:“你说什么?死了?怎么死的?” 刘健答道:“医院方面确认,是心肌梗塞。” 张文晚上五点三十分下了班,走出了大厦。 到了家楼下,他原想直接买一份韩式拌饭当作晚饭,可一想到楼上还住着个“事儿爹”,他又专程去附近的菜馆给张陵买了两个菜。 张陵对这俩菜十分满意,还要求张文以后都去他家给自己买饭。 张文一听,这还了得?一个素菜18元,一个荤菜28元,加起来可就近50块钱了。这一顿都够自己割肉的,还想天天? 张陵虽然是读懂了张文的心思,可自己却仍是在装作不知道。张文因为还有稿子没完成,所以端了韩式拌饭进了屋里,一边扒拉着饭,一边在电脑前改着稿子。 不久,张文吃饱了饭,揉着肚子走到客厅。 他惊奇地发现张陵供桌上的两盘菜纹丝未动,仍旧摆在那里。 他先把韩式拌饭的盒子扔到门口,接着走到供桌前问道:“师父,怎么?这菜您刚不是说味道好么?而且刚才您现了真身,吃得狼吞虎咽的,现在这菜却……” 从雕像的口中发出了一阵打嗝的声音:“嗝~这你就不懂了吧?世间有‘人、神、鬼’,其中只有人才靠食用物体的实体来维持生命。我呢,作为神仙,只吸取食物之精气,并不会动食物的实体。” 张文接着问道:“那鬼呢?” 张陵答道:“鬼同神相似,也是吸取食物之精气。不同的是,神吸物之精气,又赋予其仙气;而鬼又分两种,一种是正常的鬼,他们吸物之阴气,以养己之阴气;而恶鬼则采物之阳气,采阴补阳,以增强自己的功力。所以神仙享用过的食物,往往会更加美味;而鬼吃过的东西,则味同嚼蜡。” 张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吃的我那么多水果都原封不动地摆着。” 他一边收拾供桌上的菜,一边又自言自语道:“唉,早知道就只买一份饭了,他吃完了我再吃,这买两份怪浪费的,算了,明早热热我吃了吧。” 张文收拾完家里的卫生,已经是晚上七点来钟了,他刚想躺在床上玩儿一会儿手机,就被张陵叫了起来:“徒儿,来,今天晚上我们就来上第一课!” 第十四章心境 “欲修其道,先入其境。入境则静,神形乃定。” 张文按照张陵的要求,拿了个垫子搁在了供桌前,自己将腿盘了起来,双目微闭,心无旁物。 这心无旁物并不是所谓的“心无旁骛”,而是一种将心完全放空,不去思考任何事的至高境界。 张文虽端坐在那里,但心里却好似总有图片闪过,总有声音响起,根本就无法做到心无旁物。 张陵能够感受到张文心思杂乱,于是教给了张文一个简单而有效的方法。 他让张文在心中想象“白色”,开始是一个白色的点,后来这白色运动起来,出现了一条白色的线,接着,白线开始旋转,生出白色的平面。这平面越来越大,直到张文在内心空间中除了白色,再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张陵让张文先学会入境是出于两个目的:第一,修道必须要心静,若心不静,必然会导致学道不精,甚至堕入魔道。 这第二则是自己的原因。前文有言,张陵身中煞毒,附在张文身上的这部分法力不多,甚至连维持最基本的人形都困难。所以张陵只能在跻身于雕像之中,通过埋在张文身体内的灵根,在张文的心境里来进行教学。 这样不但节省法力,而且能够随时变化场景,更有利于张文对道法的理解和使用。 张文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高山里的一处亭子里。周围有潺潺的流水声,有不知名的鸟鸣叫之声,还有微风拂过林子,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这空气是无比的清新。远方走来一位身着紫色道袍的道长,此人正是自己的师父张陵。 张文站起身,发现自己也套着一身道袍。 这道袍名曰大褂,此物大襟,衣长及腿腕处,袖宽一尺四寸,袖长且随身,乃修道之人的常服。 张陵走上前,示意张文打坐于蒲团之上。 “道,乃天地之奥妙,其本乃阴阳二气。阴阳相生,虚实相成,故生万物也……” 张文听着张陵滔滔不绝地讲着“道”的起源,上下眼皮渐渐打起了架。张陵见张文昏昏欲睡的样子摇了摇头,上前照着张文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张文猛地惊醒,口中还叫道:“啊!鬼!”见张陵一脸鄙视站在自己面前,张文低下了头。 张陵摇了摇头,训斥道:“你啊你,你可真行啊!在自己心境之中还能困成这个样子?” 张陵轻叹一口气,接着说道:“这里,是你的心境,一切环境应随你动,你意如何,则心境如何。这第一课,我便教你如何控制自己的心境。” 话音刚落,张陵大手一挥,二人便瞬间身处炼狱深处。 二人所在的位置变成了熔岩上一颗巨石,周遭皆是炽热的熔岩,不时有巨石从炼狱上方的岩壁上碎裂花落,砸在岩浆里激起了异常艳丽的“岩浆花”,四周的岩壁也被这熔岩映得时明时暗。 张文吓得立刻双手撑地,慌张地望向四周的熔岩。 张陵浮于半空之中,说道:“你身下的石块,正在被炼狱中的熔岩融化,一个时辰之内,这石块便会完全熔解。届时,不仅心境中的会掉在熔岩中烧得尸骨无存,现实中的你也不会再醒来了。逃脱的办法,你自己想,为师嫌热,出去待一会儿。” 言毕,张陵在张文哀求声中缓缓消失。 王斌回到队里,将王文博给自己的U盘插到了电脑上,打开模拟器,笨拙地输入那串神秘代码,游戏便正常运行了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欢迎来到死亡世界。” 王斌用鼠标点击了一下画面,一行提示语出现在了屏幕上:“请确认是否立刻进入死亡世界。” 提示语的下方是两个选项,王斌点击了“是”。 又一行提示语出现在了屏幕上:“进入死亡世界将无法返回人世,请确认。” 王斌看着这提示语有些发毛,毕竟玩过这游戏的人可确实是死了。可自己若是不继续查下去,一定会有更多人被杀死。想到这儿,王斌再次点击了确认。 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确认以后,游戏进入了注册界面:“依据相关规定,注册账号需实名认证。”王斌皱了皱眉,还是输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随后点击了确定。 画面一闪,一个创建角**面出现,可奇怪的是,这角色并不用自己创建,自己的名字、职业、生辰八字等信息都出现在了屏幕上,而早已被创建好的角色正是他自己的样子。 王斌咽了口唾沫,点击了“开始游戏”。 游戏跟正常的网络游戏差不多,也是先过新手村任务,然后再根据剧情做主线和支线任务。 “没什么特别的嘛,不过还有点儿意思。”王斌自言自语道。 正当王斌玩儿得正起劲儿的时候,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王斌刚上来的兴致被一盆水浇灭,他努力将“不接电话”的念头压了下去,拿起了电话:“喂,我是王斌。” “王斌,我是白副局长。刘曼文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王斌听到电话,暗叫不好。这阵子自己光纠结周雨和徐修杰的案子,把刘曼文这茬儿给忘了,至于队里其他的案子,也都是苏波副支队长在处理。 实话实说的话,自己肯定是要挨收拾的,王斌眼睛转了转,答道:“啊,白局啊,这事儿已经有了些眉目了。我们已经缩小了调查范围,准备布控了,您老放心吧。” 白局叹了口气:“唉,我倒是想放心。这刘曼文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好歹也是娱乐圈有一号的人,外界给我的压力可不小啊!你看,人家都不去找你,直接找到局里来了,你让我放心?可他们不让!” 王斌赶快又敷衍了几句,撂下电话的同时松了口气。 撂下了电话,他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自己对游戏从来就不感冒,无论是上学那会儿还是工作以后。可刚才自己竟然为了继续玩这游戏有了不接电话的念头。 王斌越来越觉得这游戏诡异,准备先把游戏关掉,等旁边有人的时候,自己再继续查。毕竟自己的边上有人的话,就可以制止自己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嘴上说着不玩儿,可自己的眼睛刚转到屏幕上,那关掉游戏的念头就消失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尊敬的玩家,恭喜您已经达到30级,可以进入暗夜深渊副本继续挑战,挑战成功后会有大量的奖励等着你。” 王斌的眼神渐渐呆滞了起来,手机械地握起了鼠标,点击了确认。 这所谓的暗夜深渊副本看起来十分困难,屏幕右侧的信息栏不时便出现角色死亡的信息。 王斌控制着自己的角色冲了上去,只三两下便扫清了守关小怪,来到了大Boss的面前。 这大Boss看起来十分灵活,释放技能的频率也是相当高,玩家稍不留神便会被它干掉。 王斌虽然不怎么玩儿游戏,但还是凭借出色的反应力躲开了Boss一个又一个技能,并且瞅准了机会,一击击杀了Boss。 见Boss死亡,王斌便操控游戏人物上前捡拾装备,可这死去的Boss却突然爆炸,王斌来不及操控,角色被爆炸巨大的伤害炸死。 看着死掉的角色,本就性格急躁的王斌心里涌出了一股火,只见屏幕上闪出了提示语:“您的角色已经死亡,您将回到初始等级,装备全部清空。点击下方按钮可获得复活机会。” 王斌压住火,点击了下方按钮。 屏幕上又出现了一行提示语:“是否确认用所有阳寿换取复活机会?” 王斌的嘴角微微上扬,果断地点下了确认。 第十五章鏖战玄净厅(二) 王斌控制的游戏角色死亡以后,屏幕上出现了一段提示语:“是否确认用所有阳寿换取复活机会?” 王斌左边嘴角微微上扬,果断点下了确认。忽地一闪,王斌再睁眼,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座仓库的边上。 夜幕笼罩着整个仓库,刺骨的寒风从北方吹来,王斌抱着胳膊打了个冷战。 “啪!”一只手突然拍在了王斌的肩膀上,王斌下意识一个擒拿将那人按在了地上。 那人身穿防弹衣,口中叫道:“哎呀呀呀疼,斌子,我是黄伟,快给我松开。” 王斌赶忙松开黄伟,黄伟一边揉着自己差点儿被卸下来的膀子,一边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王斌:“我说斌子,你真下死手啊?人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行动结束了你必须请我吃饭!” 而王斌则一脸疑惑地看着黄伟。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儿,不过,他的大脑却告诉他,这个地方,他曾来过。 正当王斌疑惑之时,又是一队人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队伍里一个看起来阅历丰富的警察将食指伸出,放在撅起的嘴巴前方:“嘘~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闹!”。 王斌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当年的东岗刑侦支队的支队长马建国。 马建国蹲下身子,然后示意大家围拢过来:“行动预案相信大家都已经烂熟于心,但我还是再强调一遍:今天大家围捕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毒贩——幺鸡。”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仓库:“据斌子线人的线报,今夜,幺鸡手下‘四大天王’会带人替幺鸡跟一伙境外贩毒势力在码头谈判,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仓库里只有幺鸡和几个手下。” 此时,仓库的门突然打开,马建国抬起一只手示意大家不要动,保持沉默。 一名毒贩从仓库里走出来,在仓库墙角撒了泡尿,随后又走回了仓库。 马建国松了一口气,继续讲道:“特警已经配合国际刑警前往码头参与围捕,那这个仓库就交给我们了……” 马建国看了看表,凌晨两点整。 他预计此时特警那边已经准备行动,于是他安排王斌和黄伟二人各领一组警员从不同的方向接近仓库,自己也带着一队人在仓库外围警戒。 正当王斌和黄伟二人正接近仓库时,马建国突然发现王斌竟没有穿防弹衣。 时间来不及让马建国质问王斌,他立刻让本来负责外围警戒的孟国勇将王斌换了下来。马建国见两组人都已就位,随即下达了行动命令。 黄伟朝马建国点了点头,敲响了仓库的大门:“鸡哥,鸡哥!天青色等烟雨。” 幺鸡听见门外“天青色等烟雨”的口令,以为是“四大天王”生意谈成回来了,于是叫一名手下打开仓库的门。 门锁刚刚打开,黄伟便一脚把门踹开领着A组率先突了进去:“别动,警察!”另一边的孟国勇也直接开枪打烂门锁,突了进来。 鸡哥始料未及,他和几个手下连忙掏枪朝警察射击。 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一边寻找掩体,一边朝毒贩还击。毒贩毕竟是没有准备,只撑了两分钟不到便被警方击倒了数人。 毒贩在入行时就知道自己的下场,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束手就擒。 大概五分钟过去了,仓库里仍不时响起枪声,马建国觉得事情不对,于是将自己的防弹衣摘了下来,交给了王斌,让王斌带着两名警员去探明情况。 王斌行至仓库门口,便只见到一团火焰将这仓库猛地涨开,仓库的钢架与砖头被炸得四散飞溅,随后一声巨响撑入了王斌的耳中,同时一股气浪将他掀翻,王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天界,血魔现世,李靖为掩护四方神君组成四方封印大阵,带着金吒和木吒向血魔发起了进攻。 血魔冲着李靖吐出了上古魔焰,而李靖也将玲珑塔置于身前,抵挡着血魔的上古魔焰。 魔焰与玲珑塔发生碰撞的那一刻,一阵冲击波从二者碰撞之处扩散开来,直吹得一众天兵纷纷后退。李靖也被打得双手撑塔,弓步蹬地,显得十分吃力。 金吒木吒二人站定于云霄之中,纷纷念动定身咒来抵御冲击。 金吒唤出坐骑雪狮子,拔出斩妖剑冲着血魔的左股便是一剑。可这血魔皮糙肉厚,竟将金吒的斩妖剑直弹得卷了刃。 可这一下令血魔分散了注意力,李靖趁此机会又加了道神力才勉强将上古魔焰化解。 血魔左股遭到攻击,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金吒身上,它用铁鞭般的尾巴照着金吒便是一扫,被扫中的金吒从腰处断裂开来,却是柳叶一片,金吒早已用化身术移至了血魔左股的后方。 此时,李靖的左十八柄,右十八柄,共三十六柄天罡刀已飞至血魔面前,血魔一抬头,这三十六柄刀直插入血魔的双目。 一阵震天动地的嚎叫响彻天际,木吒也拔出吴钩双剑对着血魔的右股一阵劈砍,直砍得血魔右股是皮开肉绽。 这吴钩双剑原是玉虚十二仙中普贤真人的镇洞之宝,后传于其弟子木吒使用,所以木吒才得以用这仙器破了血魔的身。 血魔的身体的颜色越来越深,很明显它是被激怒了,它用狮虎般的双臂直接将天罡刀连同眼球一柄拔了出来。 李靖见势不好忙念动咒语,将这三十六柄天罡刀合为一柄,收回了囊中。 这天罡刀也是天地间罕见之至宝,无论是何方妖魔鬼怪,被这天罡刀所伤就意味着施法的能力被完全封禁。 血魔张口想要喷出上古魔焰,却发现除了唾沫什么都吐不出,便拔了舌头,化作一柄巨斧拿在手中。 金吒木吒在血魔的身下对视了一眼,随后,金吒行至远处,木吒便在血魔胯下来回穿梭,瞅准机会对着血魔就是一剑。 血魔不在乎这点小小的伤口,它将目标重新锁定在了李靖身上。 血魔是上古魔族最低级的魔,在魔族只配当个小杂碎,平日里也是替高级魔干一干绑架神仙,吞噬人精的体力活儿。可就是这最低级的上古魔,要封印它也绝非易事。 血魔一尾扫开木吒,腾地一声拔地而起,直奔李靖扑了过去。 这血魔体型硕大,速度也极快,这是李靖怎么也没想到的。李靖将身一闪,躲过了血魔的一拳,可血魔回身就是一脚将李靖踢飞在地。 木吒跟了上来,朝血魔的头劈了下去,可血魔虽无双目,却仍知木吒方位,一掌便将其远远拍飞。 血魔走上前,举起了尾巴,朝李靖刺了下去。李靖翻身一滚躲过了一击,可血魔接着又是不断地攻击。 再这样下去,李靖迟早要被血魔的尾巴刺穿。 千钧一发之际,忽见了空中落下一物,金光四射,耀人双目,却是退至一旁的金吒祭出了遁龙柱。 这遁龙柱原是文殊广法天尊的镇洞之宝,金吒曾跟随文殊学法,文殊便又将这遁龙柱传与了金吒。 此物通体金光,形似木桩,上镶三个金环,下端一朵七色金莲。 只见金吒将此物掷于地上,那遁龙柱便开始疯长,直至与血魔一般大小。 金吒手掐法决,口中念咒,这遁龙柱上的三个金环便“嗖”地飞了出去。 这一环扣于血魔之颈,一环扣在血魔腰处,还有一环紧紧扣在血魔的双足之上。这血魔见自己被金环扣住,使出浑身力气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只是被金环拉至遁龙柱之上,牢牢锁住。 血魔被控制住,李靖便得了喘息的机会,他重新腾云而起,望向四方神君之处:青龙腾于震巽之位,白虎卧于乾兑之位,朱雀腾于离火之上,而玄武则伏在坎水之中,四方封禁大阵几近形成。 现在,只要将血魔驱于坤位,再用李靖的三十三天黄金舍利子七宝玲珑塔点在艮位,那血魔便会被封禁在艮位的玲珑塔中。 第十六章精疲力尽 王斌费力地睁开眼,用力晃了晃脑袋,他的耳朵除了一阵嗡嗡声外什么都听不见。 他站起身,发现本来的仓库已经几乎被夷为平地,变成了一片火海。 他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踉跄地跑到仓库前。“黄伟!孟国勇……” 王斌冲着燃烧着的废墟喊了起来,可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回应他。 他又喊道:“马队!马队!”可就连这负责外围警戒的马建国支队长也没回应他。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腿,他下意识低头一看,竟是被炸得血肉模糊的黄伟抓着自己。 黄伟只剩下了半截身子,手也只剩下了一只,衣物早已被炸得稀烂,漆黑的脸上竟露出了粉红色的肉以及森森白骨,涌着鲜血的口一张一合,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王斌吓得先是挣开黄伟的手,向后跳了一步,随后蹲下身,颤抖地对黄伟说:“大伟,你,你坚持住,特警和医生应该快到了。” 其实王斌也不知道特警和医生什么时候能到,但他必须要先这样对黄伟讲,这样不仅可以稳定黄伟的情绪,而且也是对自己的安慰。 说完,他准备将黄伟重新摆正,可后边又有什么趴在了自己的肩上。 一股肉被烧焦的气味夹杂着血腥味刺入王斌的鼻腔,一颗头从王斌的身后伸了过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斌…斌……斌子,我怕……怕是不…行了。” 王斌立刻抖了两下将肩上的人甩落在地,壮着胆子仔细分辨,才发觉这竟是代替自己冲进去的孟国勇。 孟国勇的情况比黄伟要好一些,他的身体还算完整,只是肚子被炸开了个窟窿,一整副内脏从中流出,在地上拖着。 王斌吓得魂不守舍,盯着地上痛苦挣扎的二人。“大斌子,我在这儿呢!”王斌循声转身,见马建国向自己走来。“谢天谢地,马队没事儿。” 王斌这样想着,可当马建国从黑暗中走出来,王斌才清清楚楚地发现,马建国直接少了半个头,五官残缺不堪。 突然,黄伟爬过来再次抓住了王斌的脚踝,口中一边涌出鲜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唔唔~就是因为……你的情报有误,唔唔~才…害得我这样,你……你,唔唔~” 王斌吓得赶快甩腿,正想开口辩解,马建国又走了上来,一把捂住王斌的口鼻:“斌子,我好像少了半个头,你可不可以借我使使啊?” 这口鼻一捂,王斌便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孟国勇这时也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肠子,套在了王斌的脖子上,用力勒紧:“都……都是你害的,那些……弟兄,都是你……害死的!” 王斌只觉得呼吸困难,肺部像要炸了一般,他拼命想要挣扎开,却使不上半点儿力气。 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头皮也一阵又一阵地发胀发麻。王斌的眼神渐渐迷离,眼睑渗出点状的血液,嘴唇和指甲也渐渐变成紫色。 一块儿沾着岩浆的石头从岩浆池内弹起,朝着张文飞落,张文向后一退,踩上了脚下石块的边缘,险些栽倒下去。 眼看着脚下的石头越来越小,他知道,再无法学会控制心境,那自己一定会命丧这炼狱之中。 突然,一道金光闪过,张陵出现在了炼狱之中:“快,先随我救人!” 不容张文分辨,张陵便一把拉住张文的手,忽地离开了这炼狱。 再一睁眼,二人竟是在一个起火仓库的边上,张陵不容张文分说:“徒儿,借你身躯一用!”言毕,张陵向前一扑,便与张文合二为一。 在心境中,明明没有躯体,那张陵为何还非要借张文的躯体呢? 其实,张陵借的不是张文的躯体,而是灵体。张文毕竟还是自己心境世界的主人,且尚未习得如何熟练控制。 若张陵不对张文的灵体进行掌控,那么呆会儿一旦发生紧急情况,张文一紧张,随时可能连带着张陵一同拽回现实世界。 附身张文的张陵见前方三只恶鬼正对着一身着防弹衣的警察下毒手,立刻手做铁叉指,冲上前将这三只恶鬼驱散。 被救下来的警察却早已失去了意识,被张陵用手一托,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这三只恶鬼立刻现了原形,恶狠狠地盯着张陵。张陵喝道:“孽障,谁教你来残害人?正一天师张陵在此!上天有好生之德,如等还不速速离去,免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可这三只恶鬼非但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张开嘴,亮出了尖利的獠牙。 张陵轻叹:“福生无量天尊。”他左手掐阳雷指,右手掐阴雷指,主动打向三只恶鬼。 只见几道红色的雷光自张陵的指间击到恶鬼的身上,那三只恶鬼便纷纷倒地不起。 张陵一脸疑惑地看看了看自己的手,准确地说是张文的手:“这小子灵体也这么水?阴阳雷指竟打不死小鬼!” 张陵正吐槽张文的灵体时,这三个恶鬼却好似看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拖着重伤的身躯一溜烟消失了。 张陵回头一瞧,只感到一股浓浓的煞气,跟着,一个戴着面具,身着紧身衣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等张陵开口,那男人先给张陵作了个揖:“张天师。” 张陵很意外,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认出来自己是张天师。 那男人继续说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为何要来管我的事情呢?” 张陵干笑两声:“呵呵,看你也是个识趣懂理的,怎么这点儿道理都不明白?今日……” 不等张陵说完话,那人便打断道:“我看,是你不明白规矩吧?你已成仙,按道理是不该干涉这人间纷争的。我杀周雨你不管,我杀徐修杰你也不管,怎么我要杀这小警察,你却来管这闲事?” 张陵冷哼一声:“哼,人间事我自然是不管,可他是我们天庭的人,我怎能不管啊?” 听完了张陵的话,那人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他是你们天庭的人,你就管?那周雨和徐修杰的命就不是命了?我懂了,你们天庭的命是命,凡人的命就贱是么?” 张陵皱了皱眉头,明显愣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凡人,凡人自有定数,这神仙岂能与凡人相提并论?再说了,遇到善男信女,我们也会给予保佑的,怎么到你这儿就把我们说得那样不堪?” 那人收起了笑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哦?终于承认凡人的命就是贱了?善男信女?笑话!我他妈把你们摆了一桌子,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换来父亲车祸,母亲上吊?幸好我回家早,否则她早就见我父亲去了!” 那人越说越激动:“我每天拜你们,换来的就是这?什么狗P善男信女,什么狗P定数!我看,还是我们的命贱!少他妈废话,我敬你是天师,才跟你说这些,你要是不滚,我连你一起杀!” 说完,他袖子里弹出一柄袖箭,冲向了张陵。 张陵双目一瞪,一个跟头翻到了面具男的上空,顺势踹了他一脚。 面具男踉跄了几步站定,回头盯住张陵,用手拍了怕后背的灰。 张陵继续说道:“容我解释!”面具男才不肯听他解释,一个箭步冲上去,照着张陵的脖颈就是一剑,张陵右脚向后一撤,轻松躲过了这一剑,随后一掌朝他拍去。 面具男回头伸手搪开这一掌,冲着张陵又是一剑。 张陵摊开面具男的手,另一只手掐诀朝面具男打去。可这诀还未掐上,张陵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面具男抓住他的破绽,一脚将张陵踹飞。 张陵知道,这是他作战时间过长的警告。 之前在高铁站与影子的战斗已经伤了他的元神,所以他这次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面具男不容张陵喘息,立刻追上去朝张陵发起进攻,张陵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几个回合下来,张文的灵体已被划得满是伤口。 张陵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强撑着,飞速运转着大脑,将视线落到了倒地的王斌身上。 第十七章甘露明王 却说天界,李靖率金吒木吒为掩护四方神君组成四方封禁大阵而对血魔展开了舍命进攻。 经过李靖父子三人的竭力掩护,四方神君成功变幻成四方神兽,各自来到了其相应的八卦点位之上。 现在,只需将被遁龙柱控制住的血魔移至坤位,把李靖的玲珑塔点在艮位,再以法力驱使,四方封禁大阵便可以发动。 金吒集中精神,念起了咒语。只见困住血魔的遁龙柱泛起一阵金光,随后便开始猛烈摇晃,试图将被困在上面的血魔拖到艮位。 血魔知道这四方封禁大阵的厉害,自然是拼命晃动身躯,以阻止遁龙柱将自己拖到死地。金吒眉头紧锁,额头上也深处密密麻麻的细汗,可见,以他的法力,是难以拖动血魔的。 木吒见大哥的状态不好,便飞至金吒右侧不远处,祭出一个黑色锦盒。 金吒用余光看到木吒的行为,似乎又惊又惧:“二弟,你把它祭出作甚?不行,绝对不行!” 木吒一边将盒子托在手上,打开盒子,一边劝说道:“大哥,你这种状态不行的,不等拖走血魔,自己便会用尽法力!大哥,还是服下吧!” 金吒额头上的青筋爆出,略微思索了一下,轻叹一声“唉,也只好如此!”他扫了木吒一眼:“二弟,将‘七绝流火丹’丢过来!” 木吒听了命令,将盒中的七绝流火丹浮于掌心,又将这丹药朝金吒一掌击出。 金吒则将口张开,准备直接将流火丹吞入口中。 “咚!”七绝流火丹砸在了金吒的额头上,朝地上掉落。 木吒见自己没扔准,面带尴尬转过脸去。 金吒抬起脚,将正在掉落的七绝流火丹踢到空中,再张开嘴接住。 七绝流火丹落入金吒口中那一刹那,金吒仰面大吼,一股惊人的力量从他的身上迸发出来,气浪直吹得木吒站立不稳,向后退去。 接着,这金吒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的体型逐渐变大,四肢也随着体型的变化而变得强壮。面目从中央开始分向两侧,直分出了四副面孔。 气浪过后,一体型硕大,通体缠着灵蛇的甘露明王出现在这玄净厅内。 这甘露明王四面四臂,右手持金刚杵,左手执满愿印,二手作羯摩印,身佩威光焰光月轮,静坐在青莲色盘石座中。 这四面,正面慈悲,右面忿怒,左面大笑,后面微怒开口。 好一个不怒自威的甘露明王! 这甘露明王静坐不动,口念咒语,这左手的满愿印便飞至遁龙柱之上,发出金光,直灼得那血魔身上冒出大量黑烟。 右手金刚杵也脱手而出,透了血魔的胸膛,将其牢牢顶在了遁龙柱之上。血魔只要敢动,那胸口的金刚杵便会旋转起来,让它剧痛无比。 甘露明王将左右手结成“三昧利耶”印,四张口同时念起咒来:“罗呾那多罗也,摩诃日罗惧路弗也,唵户噜,阿蜜地利吽!” 甘露明王念完咒,这血魔似乎更加痛苦,它尖叫着从金刚杵刺穿处流出暗红色的液体,胸口的洞也随着液体流出越来越大,直到整个血魔都渐渐化作这些恶心的暗红色液体。 这李靖也没闲着,忙发动点在艮位的玲珑塔,七色的光闪耀整个玄净厅。他掐着剑指,将玲珑塔黑洞洞的塔底对准了坤位。 与此同时,甘露明王又用金刚杵重重打向了坤位,将坤位的云层打落了一块,这血魔化作的液体便渐渐流向了坤位。 玲珑塔将这流入坤位的液体一股股吸入其中,直到最后一滴。 随后,李靖将玲珑塔飞至大阵中央,自己则补在了艮位。 四方神兽分别吐出青、白、赤、蓝四色灵光,打在李靖的玲珑塔上。玲珑塔吸收了这四道神光,飞速旋转起来。 四方神兽又渐渐下落,变作人形,脚踏罡步,同声喊道:“封!” 艮位的李靖双手结印,脚下的八卦便渐渐显现了出来。 随后,他右手剑指,指向阵中,以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剑指渐渐抬起。这脚下显现出的八卦也如一张大网一般,随着他的剑指抬起而缓缓升起。 “收!”四方神君再次同声喊道,并同时单掌朝阵中的玲珑塔击出。 李靖得令,用右手的剑指缓缓画了个巨大的金色太极。紧接着,四方神君将击出的掌用力收回,仿佛在抓握着什么东西。李靖则双掌将画好的金色太极向飞速旋转着的玲珑塔击出。 这金色太极不断缩小,金光却越来越耀眼,直到印在了玲珑塔上。玲珑塔停止了旋转,被李靖收入掌中。 这血魔就算正式被封印完毕了。 正当众人准备松了一口气时,一阵类似骨骼旋转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李靖暗叫:“不好!还有一个!”。这声音正是从甘露明王身上传来的,它的头向左侧缓缓转动,将右侧忿怒的脸转至了正面……(好了我又要转场了) 张陵看着倒在地上的王斌,渐渐有了主意。 他猛地从张文的体内脱出,又用宁神咒控制住了张文的意识,随后从腰间抽出幌金捆仙索。 他念动咒语,捆仙索便脱手而出,将那面具男牢牢捆上。张陵又努力集中精神,掐了个准提指,点在了王斌的头上。 王斌的头部忽然亮起一个“魔”字,随即双目冒出青光,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站定在地面上。 张陵做的这些用尽了他几乎所有的法力,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捆着面具男的捆仙索也因为张陵法力不足而松脱在地。面具男双目转了几圈,似乎是在评估对方的战斗力。 王斌转身对着坐在地上张陵作了个揖:“张天师,救命之恩,永生难忘!你已经消耗了太多法力,带着那孩子走,这里,就交给我了!” 张陵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用手撑着地,拽着张文,一瞬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见张陵消失,王斌回过身来,转了转脖子,又将手上的骨节按得咔吧作响:“小子,连你青爷爷我都敢弄,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面具男见王斌起身,不知为何,连忙向反方向逃去。也许是他觉得自己打这个“刚回满血的”刑警队长的话毫无胜算。 王斌当然不肯,抬腿便追,从角落里冲出了十几只面目狰狞的恶鬼挡住了王斌的去路。 王斌冷笑了一声,双手掌心相对,方向相反,右手又旋转一百八十度,随后向外一拉,一把泛着青光的宝剑便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之中。 此物唤作青云宝剑,周身布满了符印,宝剑中间空出,上书“地、水、火、风”四字。 王斌左手剑指在剑身上“风”字之上点了一下,右手抡起青云宝剑朝着那些恶鬼一剑划出。 一阵微风拂过王斌的耳畔,将他鬓角的发丝微微吹起。他转过身,收起宝剑,背后的十几只恶鬼瞬间化为齑粉,被风吹散了去。 晚上八点半,红安市东岗刑侦支队的大楼,支队长办公室内,趴在电脑桌前的王斌猛地从座位上坐起。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手捏过一般疼痛,肺也像要炸开一般难受。他一只手捂在自己的心脏上,另一只手拿起桌上放凉的水,灌进了自己的嘴里,以缓解身体上的不适。 他一边用力呼吸,缓解自己缺氧的感觉,一边随手拉开了抽屉。 抽屉中是一个精美的玻璃相框,相片上是一群身着警服,青春洋溢的小伙子,王斌也在那张照片上。 黄伟、马建国、苏波、孟国勇、唐子辰……他们笑得是那样的灿烂,那样的开心,只是照片上的人,现在只剩下了王斌和苏波。 一滴、 两滴、 三滴, 王斌的泪水滴落在照片的玻璃上,他多想再和他们一起训练,一起吹牛,一起挨骂。 只是现在,想和他们所有人说说话,哪怕只是一个字,都成了不可能的事。 2015年10月,黄伟、马建国、孟国勇、唐子辰、李涵亮等人,在配合缉毒大队参与围捕“幺鸡”一伙毒贩的行动中,由于毒贩点燃了制毒工场内的易爆品,英勇殉职,最小的年仅二十四岁。 王斌虽然明白,警察,尤其是刑警和缉毒警,加班是家常便饭,牺牲也在所难免。 可他看着十几年前一起出生入死,现在却阴阳两隔的兄弟们,许久都不曾见过天日的泪水还是不听话地涌出了眼眶,入职时的誓言在他的耳边响起。 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人民警察。 我保证,忠于dang,忠于人民,忠于法律; 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秉公执法,清正廉洁,恪尽职守,不怕牺牲;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宣誓人:王斌。 第十八章初入校园 “师父,我出门儿了哈,我今儿不是上班去,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您要是饿了自己上道观里弄点吃的,就这样,我走了哈!” 不等张陵答话,张文便“砰!”的一声将门从外面关上。 容我解释一下张文为什么又不上班了。 这新月报社的总编虽然在工作中是严肃了点儿,但体谅员工这方面还是做得不错的。他规定,报社的所有记者和编辑一律实行“伪双休制”。 所谓伪双休制,就是说在所谓的“双休日”,员工实际上是并不会休息的。记者这个特殊行业,要想实行双休,真的是办不到的。 但总编出于对员工的体谅,规定员工在双休日可以居家办公,也就是说可以不坐班儿,当然,工作质量是一定要保证的。 这天正是周六,可奇怪的是,虽然张文不上班,但他比平时起得还要早。 他先是烧水洗了个澡,然后又用吹风机简单弄了个发型。为了保持住自己的发型,他还特意打了些发蜡,喷了定性喷雾。 弄完了头发,他又换上了一套平时不怎么穿的新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张文自恋地做了几个做作的表情,他只感觉今天的自己格外的帅气。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赵梦舒! 昨天晚上,张文醒来后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微聊,他惊喜地发现赵梦舒给自己发了几条语音。 哇,这赵梦舒不光人长得漂亮,声音也超甜!至于内容嘛,张文光顾着沉醉于赵梦舒悦耳的声音,并没有听清。 于是,张文又点来了语音,重新听了一遍:“在吗张哥?这么晚没打扰到您吧。还记得我之前跟您说的事情吗?明天是周六,我没有课,emmm…所以您要是方便的话,明天我们见个面呗~” 坐在通往红安财经大学的大客车上,张文在脑子里已经将自己和赵梦舒见面的样子演示了一百遍。 红安财经大学是位于红安市的一所普通的省属大学,它坐落于红安市开发区的一座山脚下。 尽管学术水平上没有教育部直属大学要高,但学校的环境绝对是一流。尤其是学校后边的那座山,每年四月下旬至五月中旬,山上的杜鹃花海总是可以用“漫山红遍,层林尽染”来形容。 进入开发区,张文整个人似乎清醒了过来。 四周一片翠绿,几朵粉色的花点缀在丛间,几只调皮的鸟儿掠过树枝,让人看了心情不由得舒畅起来。 客车在张文还在陶醉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张文从醉人的美景中回过神,下车行至了学校门口。 一块巨大的石碑赫然写着“红安财经大学”,这样的设计显得学校非常气派。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其中不乏一些手牵着手的小情侣。 张文看着,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他别过头去,掏出手机,打开了赵梦舒的微聊聊天:“梦舒,我已经到了你们学校门口了,在那个‘张暗麻辣烫’前面,你在哪里呀?” 对话刚刚发送了出去,赵梦舒便发来一段语音:“张哥,你回头。”张文一只手擎着手机,转过头去,望着学校门口。 石碑前,一个一边招手一边喊着什么的女生引起了张文的注意,想必,那就是赵梦舒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看着马路上没有车便走了过去。等离近了,看真切了赵梦舒的容貌,张文越发觉得赵梦舒比照片上的还要动人。 赵梦舒留着齐肩的长发,微卷的刘海慵懒地搭在额头;长长的睫毛让她那双似水般清澈的眼睛更添了几分灵动,精致的五官与如雪的肌肤巧妙地组合在了一起;白色牛仔外套搭配流苏牛仔A字裙,脚上的土黄色马丁靴让她的双腿显得更白也更加修长。 张文看得呆在那里,赵梦舒微微皱了皱眉,扭头不解地看着张文:“你,你是张文哥吗?” 张文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忙把目光移向别处:“啊,对我是,你就是赵梦舒吧?” 赵梦舒见张文这个样子,觉得他还有点可爱,笑着说道:“对呀,张哥。”说着,她一只胳膊挽上了张文,两轮红晕便立刻挂在了张文的脸上。 “走啊,我先带你简单参观一下我们学校吧!”赵梦舒又朝张文一笑,张文感觉自己的脸上微微发烫。 “张哥,起这么早,还没吃饭呢吧?一会儿我请你吃我们学校最好吃的东西怎么样?”赵梦舒挽着张文,用自己那双清澈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 张文又连忙把视线移开:“啊?我……我是没吃,但是不应该让你一个女孩子请吃饭的。” 张文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于是赶快找了个自己能够掌控的话题:“对了,能先说说在私信里跟我说的事儿吗?” 赵梦舒抬头望了一下天上飞过的几只鸟,微笑了一下,又扭头眯起眼睛故作神秘地对张文说:“这个嘛,我一会儿再告诉你,不让我请吃饭我就不告诉你啦!嘻嘻。” 这赵梦舒掉起了张文的胃口,张文也只好一头雾水地跟着赵梦舒走在林荫路上,他心里嘀咕着:奇怪,明明是她找我帮忙的,怎么现在搞得像我有事儿求她一样? 张文听着赵梦舒对学校的介绍,不禁回想起他上学的那段时光。 红安财经大学的楼基本都不是很高,除了远处的“风雅塔”,其余的建筑基本是五层左右,从楼体结构和外表来看,应该是老楼刚刚翻修不久。 少顷,赵梦舒带着张文来到了一栋双层建筑的前面:“到啦!上去吧,我的室友也都在等着你呢。” 说着,她领着张文进了食堂:“我和室友一致认为,这里的饭菜是最好吃的了,合不合哥哥胃口就不知道了。”言毕,赵梦舒又撅起了嘴:“只是……有点小贵。” 张文关心道:“那咱上这来干嘛,你还是学生,走,咱换家便宜的呗。” 赵梦舒笑了出来:“哎呀,没事啦,这不是求张哥帮忙嘛,你就别再推辞啦!” 说话的功夫,二人已经上到了二楼。 赵梦舒刷卡点了份鸡公煲,领了号码牌,回到桌前坐在张文的对面,张文控制不太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呐,都已经让你请客了,这下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赵梦舒的眼睛灵动地转了转:“嗯……现在还不行,等你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张陵坐在一道观的供桌上,一边啃着酸涩的桃子,一边在心里暗骂道:“臭小子,自己去外面泡妞,让为师吃这?你给我等着!” 东岗刑侦支队队长办公室里,王斌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叫着几个名字。 这次,他见到的兄弟们不再是肢体残缺的,因为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将王斌惊醒,他坐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进来!” 苏波拿着一叠文件走进了王斌的办公室,他打着哈欠将那叠文件搁在了王斌的桌子上:“呵啊~把邻居脑袋敲漏那孙子逮着了,全撂了,你看看?” 王斌使劲睁了睁眼睛,又用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啊,行,你先放这吧。” 他抬头看了看苏波。苏波眼圈儿有点黑,白眼仁上布满了红血丝,脸上泛着油光,肤色暗沉,很明显,他昨晚没有睡觉。 王斌问道:“没睡?” 苏波又打了个哈欠:“睡什么睡啊,一屁股事儿呢。” 王斌正色道:“咳咳,苏波副支队长,我现在以支队长的身份命令你,回家睡觉!” 苏波似笑非笑地盯着王斌:“好小子,你跟我来这一套是吧?行行行,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走了。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王大队长哦!” 说完,苏波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队长办公室。 苏波走出了办公室后,王斌嘴里一直念叨着“怕”这个字,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似乎从这个“怕”字上想到了什么。 突然,他一拍桌子:“我得再去一趟物证鉴定中心!” 第十九章赵梦舒的回忆 先说王斌,他到了物证鉴定以后直奔电子数据检验科,二话不说,直接站在了王文博的办公桌前,要他调出两部手机的使用记录。 这使用记录包括曾用这两部手机的通话记录、微聊等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以及看过的电子书、视频、登陆过的网站等等。 大概有一个小时,王文博将硬盘从电脑上拔下来,将硬盘递给了王斌:“好了,王队长,资料都在这个硬盘里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就好。” 王斌接过硬盘,向王文博道谢:“多谢兄弟啊,你不转正我都不答应。哎?你这是受伤了?” 王文博无意识地不时将手伸到身后,揉着后背,这一些都被这洞察力敏锐的刑警队长看在眼里。 他忙解释道:“这不昨天晚上加班儿,趴桌子上睡的,好像是有些扭到了,没什么大事儿,谢谢王队关心。” 王队也点头笑了笑,拿着硬盘准备回到支队。 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一大早冒出来的想法究竟是否正确。 早上苏波提到“怕”字,他又结合了昨晚自己的经历,对这两件事进行了大胆的联系: 凶手很有可能是从受害者内心畏惧的东西下手,对受害者的内心施以幻术,导致他们过度激动和畏惧,进而诱发他们冠状动脉急性缺氧,从而导致其心肌坏死、心力衰竭。 而至于凶手杀学生的目的,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凶手想杀死自己是因为自己查到了某些关键线索,如手机。 这也间接证明了自己的侦查方向是正确的。 和赵梦舒吃过饭后,张文又被赵梦舒拉着去逛校园。 学校不算很大但是也不小,在校园内逛一圈也最少需要一个半小时。学校后面的岳浦山虽然很名山大川没法比,但在红安市也算是风景名胜了。 从与赵梦舒的闲谈中,张文得知:学校里有一条小山路可以直通岳浦山上,因为走这条路上山不需要买门票,所以,尽管学校方面再三禁止学生走那条路,学生们仍然经常从那条小山路上山。 学校的西侧是山,东侧则是一个大型人工湖。 此时正值五月份,沿海城市特有的海洋气候让微风轻拂人面的感觉更加舒适。 湖水清澈见底,几条锦鲤在水中无忧无虑的畅游着,它们不用工作也不用上学,更没有压力。这景象让张文想起了范仲淹《岳阳楼记》中的一段话:“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可是张文的胃口被赵梦舒吊到了嗓子眼儿,他迫切地想知道赵梦舒的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梦舒,你看,这都快中午了,饭我也吃了,你总该告诉我点儿什么了吧?”张文站在湖边,转身问道。 赵梦舒稍微眯起眼睛,向天上一朵飘动的云投去目光,紧接着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望向张文:“喏。” 赵梦舒朝不远处一瞥:“那里有个凉亭,我们坐着聊吧。” “这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我和我那几个室友当时想去岳浦山玩,可是从正门进去要收35元的门票,我们为了省点钱,也是图个刺激,就从我们学校后面的那条小山路往岳浦山的方向走。” 张文笑了笑:“想不到你看起来蛮文静的,还挺爱玩儿。” 赵梦舒努了努嘴:“当然啦,我其实是挺爱玩儿的,反正闲着无聊。”她答完了张文的话,又继续说道:“我刚才也跟你说过了,我们学校是严令禁止从那条路走的,可我们偏偏倒霉,遇上了巡视的保安。为了躲开保安,我们几个就往树林里跑。” 赵梦舒耸了一下肩“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应该让保安抓住骂几句也就完了。” 张文点点头:“是啊,那后来呢?” “我们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迷路了。这山林里手机没有信号,所以我们也只能凭记忆沿着刚跑来的路往回走。” “山里的碎石和杂草非常多,我们走了好久,脚都酸了,就找了个地方吃了点零食歇了歇脚。”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我们就继续出发往林子外面走。走了半个小时之后,雨洁,哦,我一个室友韩雨洁了发现前面的地上有东西,走近一看竟然是我们刚才吃的东西的包装袋。这我才想起来老师告诫我们林子里容易迷路的话。”赵梦舒无奈地摇了摇头。 “雨洁她当时就直接坐地上了,我们也垂头丧气地坐在了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合着我们这半小时竟一直在这兜圈子。” “后来,另一个室友刘思颖发现地上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便捡起来看了一下。”说到这里,赵梦舒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贴近了以后我才看清,那是一条紫水晶的吊坠,思颖看那条吊坠漂亮便捡起来揣兜里了。徐笑薇当时还打趣说着项链是有人‘野战’掉下来的,我们笑了笑,恢复了一下体力便又动身继续寻找出林子的路。” ”说来也奇怪,打从那条项链被捡起来之后,我们竟然瞎猫碰上死耗子找了条路回到了学校。” 赵梦舒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思颖当天晚上却梦游了。我们本以为思颖学习压力太大了,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可是思颖却好像渐渐地变了一个人一样。” 张文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还得从刘思颖的家境说起:刘思颖的家在陕西省的一个小村子,家里靠着几亩地的收成勉强维持她的学费,她平时也是省吃俭用的,从不乱花钱。” “可自从那天之后,刘思颖却开始管我们借化妆品了,每天不到4点就起来坐在镜子面前化妆。不仅如此,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古怪,上次她和雨洁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了口角,她竟然直接拿玻璃杯砸向雨洁的头。幸亏雨洁躲得及时,要不然,她现在就在医院里了。”赵梦舒说起这事儿,似乎心有余悸。 张文虽然觉得赵梦舒的经历有些离奇,可这也不能证明就是那种东西让刘思颖变成这样的啊。 赵梦舒看见了张文一脸不解的表情,继续说道:“直到我给你发消息的那天...那天刘思颖半夜起来先是从抽屉里拿出吊坠戴上,接着就开始化妆。” “她的灯光照在了对床的雨洁脸上,本来前几天就发生了不愉快,再就上雨洁正睡得舒服得时候就被晃醒了,张嘴便骂: ‘刘思颖,你他妈大半夜的不睡觉化你妈的妆啊!有病是不是!’ 没想到刘思颖身体没有动,脖子却硬生生地转过来冷冷地说:‘谁是刘思颖?哦,这个身体的主人吧?世界上没她这个人了,而我,叫黄静馨!’ 说完,思颖,不!黄静馨便将脖子转了过去,继续化妆。雨洁由于过度的惊吓,当时竟然没有叫出来,直到过了几分钟她才大叫起来。 我和薇薇被雨洁的尖叫惊醒,以为雨洁是做了噩梦,便抱着雨洁安慰她。但这个时候,那个自称什么黄静馨的却不见了。” 听到刘思颖有暴力倾向,张文便抓住机会关心起了赵梦舒:“那你这几天是怎么睡的?这样很危险啊。” 赵梦舒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说来奇怪,第二天刘思颖从外面回来好像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一样,我也没多想。” 张文更加迷惑了:“既然这人都没事儿了,你为什么要找我来啊?” 赵梦舒朝张文笑了笑:“嘻嘻,这不是从网上看到你的《百日怪谈》写的非常好,觉得你对这方面肯定有研究,我就想听听哥哥对这件事儿的见解嘛。” 张文听到赵梦舒这样说才明白过来,好家伙,合着她请自己吃饭是堵自己的嘴呐?不过这赵梦舒长得这么好看,跟她呆这一上午也不亏。 张文刚要编个故事给赵梦舒,手机却响了。打电话的正是那个总编,找张文也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张文欠了两篇新闻稿。 本想请赵梦舒吃顿午饭再走的,可是有那两篇稿子压着自己,吃什么都不会香的。 赵梦舒看张文坚持要走拦也拦不住,便送张文到校门口,目送张文上了车。 张文笑着和赵梦舒隔着车窗户挥手告别后,立即收起了笑容,手不自觉地交叉在了一起。 如果赵梦舒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当时应该是睡着的。刘思颖被送回来之后也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而韩雨洁也只会知道灯光把她晃醒之后的事。 那么,赵梦舒是如何知道刘思颖那天晚上是从抽屉里拿出吊坠的? 第二十章推理 王斌回到了刑侦支队自己的办公室,先是签了苏波送来的几份文件,然后便将硬盘插在电脑上,仔细查看起周雨和徐修杰手机的使用记录。 周雨的手机使用记录看起来再正常不过,可一部恐怖电影的下载记录引起了王斌的注意。 王斌在自己的电脑里输入了那部电影的下载网址,发现那是一部发布在知名视频平台上的小制作恐怖片,电影名字叫做《死亡375路》。 王斌直接点了电影简介,又去小视频网站搜了几个这部电影的五分钟讲解小视频看,他可没有那闲工夫把那一个半小时的电影从头至尾看完。 这《死亡375路》是根据民间传说改编的,根据民间传说,这个事情发生在1995年的京师市。 1995年11月4日深夜,京师市375路公交车孤零零地行驶在一条小路上。 末班车的缘故,车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位中老年司机和一名年轻的女售票员。除了这两名工作人员以外,还有一对夫妻,一位老大娘以及一个年轻的小伙儿,共四名乘客。 11月的京师,尤其是深夜,气温异常的低,仅有的这四名乘客各自窝在自己座位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刚过北宫门车站不久,三名看起来穿着十分奇怪的乘客上了车。 这三人,旁边二人身着清朝官服,他们俩架着一身着白衣,头发散乱不堪,看起来失去意识的男子。 乘客见了这几位上车也没有慌,权当他们是附近影视基地拍完电影,喝了酒出来的。 可是这几人的身上没有半点酒味。 又过了三四站,那对夫妻下了车,公交车又开始继续行驶。 这时,那大娘突然站了起来,发了疯似的辱骂年轻小伙儿,说他偷了自己的钱包。 小伙儿自然是一头雾水,忙跟大娘解释,可这大娘不由小伙儿分说,又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嘿!你丫儿看着像个人,怎么不干人事儿呐?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非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儿吗?” 这小伙儿是又笑又气:“我说大妈哎,咱讲讲理行吗?我一直这儿坐好好儿的,怎么就偷您钱包儿啦?您再自己找找成吗?” 大妈不依不饶,一口咬定是小伙儿偷了自己钱包儿:“怎么不是你呐?你就坐我后头,我现在钱包儿没了,就是你丫儿偷的。” 说着,她还警惕地瞟了瞟最后一座坐着的那三位,继续冲着小伙儿骂道:“你丫敢下车吗?前头就是派出所儿,咱上那儿评理去!” 小伙儿压了压心里的怒火,本着尊老的原则跟老大娘下了车。 望着远去的公交,小伙儿摇了摇头:“嘿,大妈哎,您说您好端端的怎么就盯上我了呢?” 可大妈却说自己的钱包根本没丢,自己是在救这小伙子。 她声称,刚上车那三位爷们儿,根本就没有腿! 次日,京师公安接到报警,说是一趟夜班375路找不见了,司机和售票员也都失踪了。 经过多方共同努力,失踪车辆终于在距此地一百余公里的水库附近找到了,车厢里是三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而本应装着汽油的油箱,却装满了血液。 王斌看到这,不禁笑了出来,这么蹩脚的故事竟然能流传这么广? 他想到周雨,收起了笑容。周雨是一名高中生,对于社会信息的接受还十分缺乏,阅历还不丰富,所以这种恐怖传说很容易在她的心里埋下种子。 他调取了视频平台上,周雨的观影记录时间,结合之前调查结果,屡了一下线索。 5月11日周二,周雨所在的高中举行了高三模考,根据考试安排,上午的考试时间是9点至11点30,下午的则是15点至17点,所以这一天,高三的同学会提早放学。 而周雨手机里的电影是在11日早上7点左右下载的,这就是说电影应该是她在家通过无线网下好的。 在7点30分至8点20分,电影被看了52%,这应该是周雨在家通往学校的车上无聊看的。 11点50至12点35,周雨将这剩下的48%看完。 王斌根据自己的经历推测,周雨很有可能点击了“用自己的阳寿换取游戏人物复活”的确认按钮。 既定的幻术程序通过改变手机的磁场影响了周雨的大脑,让《死亡375路》这部电影在她心中埋下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 幻术让周雨经历了恐怖片里相似的情景,通过大量的刺激和磁场的双重影响,最终导致了周雨心肌梗塞而死。 王斌将他的推测在自己身上又套了一遍:自己内心最大的那个结就是那些牺牲的弟兄,而自己在心境中所经历的也正是自己最怕的。 如果能够证明徐修杰的死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推理就是百分之九十九成立的。 王斌点了点头,又调出了徐修杰手机的使用记录。 天界,随着李靖的一声大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甘露明王的忿怒之面正缓缓地转向正面。 要知道,甘露明王刚刚将血魔化为血水可谓是易如反掌,如果忿怒之面转了过来,明王便很有可能会不分青红皂白,对目中所及的一切都进行彻底毁灭,包括杀死在场所有的天神。 当年,伏羲大神曾对众人讲道说法,树叶上一滴吸收了月华的甘露恰巧偷听到了伏羲大神的三句箴言。 这三句箴言让这滴甘露免除了蒸发之苦,更让他经过数千年的修炼,成了人形。 可这箴言只有三句,甘露只是偏听,所以它在修炼之时不免发生错误,遁入魔道。 数千年后的十一月初七,这一天正是甘露修炼成魔,大开杀戒的日子。 为了阻止甘露魔,天庭相继派出了各路星君向其发动进攻,可每次将甘露魔消灭,它总是会复活。 为了封印这甘露魔,李靖去西天请来了四名龙象和三位菩萨以协助对抗这甘露魔。 这七人又与甘露魔斗了三天三夜,四名龙象神形俱灭,三位菩萨也是身负重伤。 菩萨告诉李靖,这甘露魔听了伏羲大神的箴言,故除上古大神外,恐难彻底消灭它。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这甘露魔虚弱之时将其封印在新生的婴儿身上。 这时,一声啼哭钻入了李靖的耳中,却是自己的孩儿诞生! 为了保天地的太平,李靖管不了许多,回到家从殷夫人之手一把夺过这孩子,送到了三位菩萨面前。 各路星君又与这甘露魔缠斗了一阵便纷纷撤出战斗,三位菩萨见时机已到,便祭出了“紫金封魔钵”。 三人飞至甘露魔身旁与之肉搏,忽地念起了发动封魔钵经文。 紫金封魔钵发出耀眼的佛光,从天而降,将三位菩萨与甘露魔扣在了一起。 此时,文殊广法天尊从五龙山赶到,可为时已晚,他念动咒语,将封魔钵再次打开之时,一四面八臂的怪物却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虽然这怪物已与三位菩萨封在了一起,可它的本性显然还操控者这庞大的躯体。 太乙真人收到文殊广法天尊的求助赶来,与他和各路星君一起又与这甘露魔斗了一阵。 与三位菩萨封在一起的甘露魔显然是战斗力大降,被太乙和文殊砍掉了四肢手臂。 文殊与太乙见甘露魔已经虚弱,于是抱来李靖手中的孩子,在他身上画了符咒,将这甘露魔封入了他的身体,这孩子便是金吒。 为了抑制魔性,文殊广法天尊收金吒为徒,并将这他送至西天大雷音寺,整日礼佛诵经。 日后,金吒有大成,甘露魔也消去魔性,饶益与一切众生。 释迦摩尼以其甘露为明王神格之象征,故封甘露魔为甘露明王,且亲传其满愿印及降魔杵,以彰佛法。 可文殊广法天尊总觉得这甘露明王魔性未完全消除,遂至兜率宫寻太上老君。 老君善于丹,炼阴阳二丹以制甘露明王。 这阴丹曰“九转清泉丹”,阳丹曰“七绝流火丹”。这阴丹服下,则甘露明王永封于体内,而阳丹服下,则与阴丹结合,甘露明王即可再现于世。 而如今,金吒为封禁血魔,吞下了七绝流火丹,放出了甘露明王,这似乎有些饮鸩止渴的意思。 “咚!”甘露明王的忿怒面转到了正面,众天神屏住呼吸,握紧了武器,紧紧盯着他。 第二十一章王斌来访 “呃……你们都瞅着我嘎哈?”甘露明王的口中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众天神有些诧异,但都不敢放松警惕,死死地盯着甘露明王。 “你们咋地了?瞅啥呢啊?再瞅一个试试?”甘露明王显然是被盯得有些发毛了。 李靖觉得这甘露明王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于是抬起左手,示意众天神暂时放下手中的兵器,自己则驾云上前,在胸前抱了个拳:“明王,在下天兵总帅李靖,失礼了。” 甘露明王歪头看了看李靖:“啊,李靖啊,我兹(知)道,俺俩以前四不四还干过架呢啊?这一天这事儿整的……” 李靖张大了嘴,左脸的苹果肌向上抽动着:“呃……我这个……” 见李靖没说话,甘露明王本就忿怒的脸似乎又增加了几分怒气:“咋地啊?生哥气了奥?大老爷们儿这点儿事儿过不去了?害(还)想干一仗?” 李靖深知甘露明王的能耐,哪儿敢惹他生气,忙赔不是:“不不不,明王,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了。但今日之事,我还要代表天庭感谢您。” 甘露明王一听这话,哈哈大笑,可就算是笑,他这脸竟还是忿怒状:“嗨!你跟我客气尼玛呢?有事儿叫哥就完事儿了,害有事儿没?没事儿我回去睡觉了奥!” 李靖见甘露明王要主动回到金吒体内,心中大喜,他顺着甘露明王的口吻说道:“大哥!够义气奥!没什么事儿了,大哥回去睡觉吧!” 甘露明王摆了摆手:“有事儿就说,哥给你平事儿不就完了么!要真没事儿哥就回去了,有事儿叫哥奥!”言毕,甘露明王的头渐渐转回了慈悲相,身上的月轮也冒出了耀眼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强光过后,甘露明王消失不见,只有光着身子的金吒躺在云层之上。 李靖则用袖子拂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心想:看来这甘露明王的确是魔性已消,只是,他这口音可不像是在大雷音寺学的…… 此时,王斌已经检查完了徐修杰的手机使用记录,遗憾的是,徐修杰的手机里没有类似恐怖片这种明显的线索,而徐修杰又已经死了,这让王斌十分懊恼。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把正愣神的王斌吓了一哆嗦,他接起电话刚想开骂,但到了嘴边的虎狼之词被电话另一边的人压了下去:“王斌,是我,白清波!” “呦,白局,您有什么指示?” 电话另一头的白副局长似乎很是生气:“指示?刘曼文的案子怎么样了?不是已经布控了么?怎么还没给我抓到人!” 王斌一听刘曼文,这血压“蹭”就上去了:“哎呀,这个,最多一个礼拜,一个礼拜之内我保证给您个交代!” 白副局长:“一个礼拜?最多三天!这事儿闹得挺大,解决不好,我都得调机关!我告诉你王斌,三天之内搞不定,我就让你陪我一起去机关喝茶养老!” 嘟嘟嘟…… 王斌放下电话,站起身,焦躁地在办公桌后来回踱步,时不时还来一句脏话。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白副局长提起的刘曼文案让他想起了本案的一个重要证人——张文。也许,这张文能够帮助自己,或者说,是他体内的张天师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张文回到家,一边换衣服,一边把赵梦舒的话从头至尾屡了一遍,他确信,这个赵梦舒肯定是没那么简单: 一方面,从她的理由上看,她口中叙述的这些事儿如果是真的,那她应该第一时间联系导员和学校的心理咨询室,或者直接去联系刘思颖的家长,而不是去网上随便找一个网文作者见面并把这些事讲给他; 另一方面,赵梦舒跟自己讲的故事前后矛盾,不符合逻辑。 按照赵梦舒所说,学校的后山死伤失踪过很多人,那么学校保卫处对此事一定是极其重视,如果保安发现里面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另外,自己进学校的时候也看了一下,保安基本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们没理由追不上几个女大学生。 张文正想着,张陵的雕像突然出了声:“哼,就知道想着别人,师父的死活就不管了!” 张文见自己那天师师父回家了,便满面愁容地问道:“师父啊,你徒儿今天遇到个大难题,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张陵却不回答张文的问题,只是阴阳怪气儿地说道:“哎呀,有人见了美女就忘了师父,还想让师父给他解决问题,啧啧啧。” 张文见自己的师父这个样子,哭笑不得:“哎呦我的好师父啊,我错了行吗?您赶快告诉我吧。” 张陵提高了声调:“为师呀,今天啃了一天的水果,想吃些荤腥,感觉溜肉段就不错啊~” 张文听了张陵的话,不禁笑出了声:“哎呦我的师父,想吃你就直说呗,我下楼给你买不就得了。” 说完,张文趿拉着鞋,便出门去为张陵买溜肉段吃。 享用过溜肉段的张陵看着面前心急如焚的张文,觉得十分好笑,他想了想,还是得提醒张文几句:“嗝~张文啊,你顾虑的事儿,为师都清楚。可你有没有想过,那女生是故意引起你注意的?” “故意?为什么啊?因为我长得帅还是因为我书写得实在太好了?”张文一脸认真地向张陵问道。 张陵翻了个白眼,骂道:“我说你还要点儿脸不?长相咱就不说了,你写那个玩意我是真看不下去。” 他又咳了两声,回到了正题:“张文,她领你逛校园,你不觉得多余么?” 张文十分惊讶:“这事儿您怎么都知道?不愧是天师啊!” 张陵不耐烦道:“行了,为师知道的事儿多着呢。先说正事儿,你自己好好儿想一想,她是不是本就没必要带你逛校园?” 张文思索了片刻,自言自语道:“说得也是啊,她好像特别在意逛校园这事儿” 紧接着,他又问道:“师父,那她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没必要这样拐弯抹角的吧。” 张陵还未答话,张文家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文,开门,我是王斌!” “王斌?”张文依稀回想起,这个名字好像是那个刑侦支队长的,于是快步走到门前,替王斌开了门,又接过了王斌手中提的许多水果和几份点心:“王队长,你说你来就来呗,带这么多东西,我怪不好意思的。” 王斌还未开口,张陵便抢先答道:“你不好意思个啥?这都是给我的。” 张陵在外人面前一说话,可给张文吓得够呛,他忙跑过去,一只手捂住雕像的嘴,轻声说道:“师父,您怎么能在别人面前开口呢?” 说话的功夫,王斌已经自己换了鞋,进了屋子,并将张文手中的东西又夺回自己手里,搁在供桌旁的地上,随后冲着张陵像作了个揖:“拜见张天师。” 这一幕可把张文看呆了。 怎么,合着你们俩都明白,就我一个人糊涂? 张陵读出了张文心中的疑惑,解释道:“来,张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魔家四将之首——增长天王魔礼青。” 第二十二章招魂 “来,张文,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魔家四将之首——增长天王魔礼青” 张陵话音刚落,王斌便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张文的肩膀:“行啊老弟,这张天师的元神竟然在你的身上,可以啊你。” 只是这张文听说堂堂东岗刑侦支队支队长是增长天王魔礼青,接受能力再次受到了冲击和考验。 张文正愣着没发话,雕像里的张陵倒是又开了口:“小青啊,你亲自来这里,不会是来找那小笨蛋的吧?”张文听见张陵叫自己小笨蛋,悄咪咪地瞪了张陵一眼。 王斌笑道:“这个……其实主要是来找您的。这第一,我当日没有防备,中了歹人幻术,险些丧命,幸得天师相救,故特来拜谢。” 张陵也笑了笑:“大家都是同僚,举手之劳罢了。那第二呢?” 王斌皱了皱眉头,深吸了一口气:“这第二嘛,我想请张天师帮我招几个魂。” “啥?招魂?” 正在一边赌气的张文听到“招魂”俩字儿,站了起来,朝供桌的方向走了过来:“你要在我家搞招魂?” 王斌面露尴尬,张陵则代其作答:“你说你,什么都不懂还爱讲话。” 他又将雕像转动,对着王斌说道:“小青,咱俩聊,不带他,他啥也不懂。” 王斌怕张文尴尬,还特意走上前:“老弟,不是咱们俩嫌弃你,这事儿你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你看……”正说着,王斌突然发现了张文脖子上那道被影子划出的伤口。 张文听懂了王斌的意思,一边摇头晃脑地往卧室走,一边说道:“行行行,不就不想让我知道么,我……” 不等张文说完,王斌便抢先上前一步,一把扣住了张文的肩膀,直扣得张文嗷嗷叫:“说!你这伤口怎么弄的?” 张文用力扭了扭肩,一把甩开王斌的手,用自己另一只手揉了揉肩膀:“哎呀呀,疼啊,我说你轻点行不?” 王斌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向张文道歉:“不好意思啊兄弟,职业习惯。” 此时张陵再次抢答,他把张文在高铁站遇袭的事儿原原本本讲给了王斌,并强调那个伤口就是那时被人用匕首划的。 “匕首……”王斌嘴角念叨着,又走到张文旁边,扒着张文的脖子,仔细查看那道非常浅的伤口。 张文无奈地歪着脖子,任凭王斌扒着自己的脖子看。 张陵打断了二人:“咳咳,你俩……” 王斌立刻松开手,想象刚才自己的姿势,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陵继续说道:“小青,先说说你招魂的事儿吧。”王斌看向张文,张文明白他们俩的意思,遂进了卧室,关了门,趁这机会补上欠的两篇新闻稿。 王斌坐在餐桌旁的凳子上,把前几天“死亡手游”的案子简要跟张陵讲了一下:“……所以,我想请您帮忙,把那三个孩子的魂魄招上来,我好证明一件事。” 张陵叹了口气:“唉,这要是以前,我跟下边打个招呼也就完事儿了,但几次战斗已经将我残存的法力消耗得所剩无几了,要想办成这事儿,恐怕还要求他。” 说着,雕像的眼睛动了动,看向张文的卧室方向。 晚上八点左右,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张文的餐桌又被布置上了各式各样的东西:那张黄布照例是要先铺在桌上的,黄布上摆着白烛两支、香炉一盏、白米一盆、鸡蛋三个、招魂铃一个以及笔墨一套。张文极不情愿地坐在桌前,等待张陵的指示。 张陵对二人讲道:“张文的道行不够,不能使用道家的招魂术,所以我今天只能用问米这种民间方法来招魂。” 说完,他又对王斌说道:“我再强调一遍,如果发现蜡烛的火焰变成绿色,就要立刻停止仪式!” 王斌点了点头:“放心吧天师,那我开始了!” 王斌先是关掉了张文家所有的灯,又拉上了窗帘,屋子里只有暗黄的烛光不时闪烁着。 王斌走到张文身后,拍了拍张文:“兄弟,该你了。” 张文轻叹了一口气,燃上三支香插在香炉里,随后拿起笔,蘸着朱砂墨在鸡蛋上画了什么,随后抓起一把米,洒在桌上,口中念着:“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地,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天门开,地门开,恳请周雨听真切,千里童子送魂来!” 念完,他又抓了把米洒在桌上,随后将双手搁在桌上,浑身触电般的哆嗦。随着他的哆嗦,米盆里的米也如水沸腾般上下翻腾起来。 突然,张文的头重重磕在了桌上,身体也停止了颤抖,屋子里静得可怕。 只见那两支蜡烛暗黄色的焰闪了两下,突然变成了幽绿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吴明宇的私人医院似乎又出了什么岔子。 吴明宇正在家里的书房坐着,他抿了一口滚烫的美式咖啡,将杯子搁在碟子里,又翻了一页书桌上的医书。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院长,203室的病人开始吐血并抽搐,瞳孔放大,我解决不了,您快亲自去看一下吧!” 吴明宇“腾”地从家里的沙发上跳起来,拎着钥匙下楼提车火速赶往了医院,冲上了二楼。 203室的病人是一家外企的项目经理,30多岁,名校硕士毕业,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可他现在却被护士和保安按在床上,嘴里还不断向外涌出鲜血,身体也像上岸的鱼一般上下翻腾着。 吴明宇正诧异之际,四楼的楼层主任又给吴明宇打来了电话:“院长,408的病人开始抽搐吐血,病因不明,您尽快来一趟行吗?” “好。” 吴明宇放下电话,一边往外赶,一边跟二楼的楼层主任说:“‘氯丙嗪’50毫克,不够再加,别超过100,这儿交给你,我先上去看看。” 吴明宇来到楼梯口,三步并作两步向四楼飞奔。 吴明宇的私人医院自从上次张文晕倒后就来了大量病人,而且这些病人症状相似,都是发冷、咳嗽、哆嗦,这抽搐吐血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 医院收治的时候给他们做了抽血化验,肺部ct也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医院一直是按照感冒发烧对他们进行治疗的,这突然抽的搐吐血让谁都拿不准主意了。 “院长,301的病人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而且把护士给咬伤了。”刚刚处理完四楼的事儿的吴明宇又接到了三楼楼层主任的电话。 “糟了!” 吴明宇听到“咬伤”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该不会是...”吴明宇立刻下楼冲进301。 只见被咬伤的护士伤口不断流血并伴有些许感染迹象,走廊上的垃圾桶里堆满了浸满鲜血的纱布。 病房里:被保安和医生按在地上的的病人瞳孔已经没有了黑眼仁,面色苍白,嘴里向外喷涌着鲜血,在地上奋力挣扎着。 旁边惊魂未定的楼层主任走过来问道:“院…院长,这该不是感染了丧尸病毒吧,我看着跟电影里非常像啊。” 吴明宇安排了医生准备氯丙嗪和约束带,对三楼楼层主任讲道:“你脑洞还挺大的,不过这病确实是有点儿棘手,是我疏忽了,不怪你们。” 楼层主任听吴明宇这样说,问道:“您说这病棘手,难道您知道这是什么怪病?” 吴明宇点了点头,安慰地拍了拍主任的肩膀:“这并不是什么病毒,而是一种寄生虫病,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家父曾患过这种病。潜伏期时,病人四肢无力,出现发冷、打哆嗦、咳嗽等病症;发病时,病人会口吐鲜血,疯狂抽搐或者狂躁咬人,眼睛呈灰白色。” 主任听了吴明宇的话,又害怕起来:“这不跟电影里的丧尸一样么?” 吴明宇皱了皱眉:“嗯……算是十分相似吧。而且这寄生虫会在人的口腔内产卵,这虫卵会通过伤口进入皮肤,也就是说被咬的人也会寄生,然后继续发病,咬人。” 主任抬起哆嗦的手,指了指护士的方向:“那……那她?” 吴明宇一拍大腿:“靠,忘了!这样,你们先把类似症状的病人和被病人攻击受伤的人隔离起来,准备好约束带和镇定剂,马上去吧,注意安全!” 主任点了点头,马上跑去安排隔离。 吴明宇一只手按着胀痛的脑袋,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子,他依稀记得小时候村子流行这种寄生虫病时,有位土郎中救了全村人的性命。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先将工作交接给副院长,而自己则立刻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回老家寻访那位郎中。 第二十三章招魂(二) 随着张文停止了动作,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那两支蜡烛的暗黄色火焰晃了几下,忽地闪成了幽绿色。 张陵见状,忙朝王斌喊道:“不好,快把鸡蛋摔碎!” 王斌不等张陵说完把手伸向供桌前的鸡蛋。可刚要接触上,张文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王斌的手腕。 王斌感觉那似乎不是人的力量,那就像一柄铁爪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腕一般。 张文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王斌,稍一用力便将王斌甩到了他后面的墙上。 王斌背部撞墙,还把墙上挂的那副带框的画撞到了地上,那画框上的玻璃“喀啦”一声,碎了满地。 王斌一个翻身蹲在地上,也死死盯着面前的“张文”。 这“张文”缓缓站起身,左右扭了扭脖子,发出“嘎巴”的声音,随后左侧嘴角咧到了耳根,用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男声声音说道:“hahahahha!ya o dou,ji you ni na li ma xi da!” 王斌皱了皱眉,他根本听不懂这张文到底在说什么啊! 倒是供桌上直接能读心的张陵朝王斌喊了出来:“他说,我终于自由了!这应该是招魂仪式把什么东洋的东西给放出来了,你要小心。” 张文抿起了嘴,眼睛也闭上了一只,继续说道:“あなた達,全部死ぬべきです!”(你们,全部都要死!) 话音刚落,他便直接抄起凳子砸向蹲着的王斌,王斌扭头躲开,闪身到张文身后,用胳膊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勒紧。 一旁的张陵咳了两声:“咳咳,别,这样会给我和张文都弄死的!” 王斌稍微减轻了力气,张文立刻用肘向后猛击王斌的肋下,王斌痛得松开了手,张文又飞起一脚将王斌踹到了墙上。 王斌靠在墙上,捂着被踹得生疼的胸口,龇牙咧嘴。 他心想:要不是怕把张文一块弄死,老子指定让你魂飞魄散! 张文则是轻蔑地看着王斌:“あなた達の支那人は,すべてろくでなしです!帝国万歳!”(你们支那人都是FW,帝国万岁!) 张陵则直接骂道:“倭人!你有种再说一遍?” 张文立刻转身,面向张陵:“あなたを,忘れました。”(把你给忘了。) 言毕,伸手将张陵的雕像扒拉到地上,雕像被摔得粉碎。 见张文转移了注意力,王斌朝着餐桌上的鸡蛋扑了过去,张文却微微回头,目视后方,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王斌脸上:“へっぽこ野郎,あなたは私のを打ち負かせません!” (笨蛋,你是打不过我的!) 王斌晃了晃脑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见到手背上的血迹,王斌头上的“魔”字亮了起来:“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Kitty猫?” 说着,双掌横拉,祭出青云宝剑,将剑锋对准了张文。 张文冷笑两声:“勇気がありますか?あなたが私を殺せば,彼も死んでしまいます。”(你敢吗?你杀了我,他也会死的!) 王斌根本就听不懂张文的话,举剑便劈。 张文面露惊恐,抓着鸡蛋向左一个侧步,这一剑便结结实实劈在了张文的餐桌上,餐桌立刻被劈成两截,倒在地上,桌上的东西也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王斌不容他喘息,又是一剑朝张文刺了过去,张文急忙侧身,一掌将青云宝剑打至一旁,自己则又退至门口:“止まってください!”(停!) 他抬起一只手,示意王斌停下:“気が狂ったのですか?”(你疯了吗?) 王斌根本不理他,冲着张文又是一个横劈,张文弯腰躲过,王斌冲上去就是一脚。 被踹到墙上的张文双手挡在自己的身前:“ひどいことをするな!”(别过分啊你!) 说完,幽绿色的烛光又是忽地一闪,变成了暗黄色,张文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文有了意识,他一边缓缓睁开眼,一边龇牙咧嘴地说自己浑身都疼。 他刚把眼睛睁开,就看见自己很久之前买的《死神Bleach》周边玩偶站在自己的身上盯着自己:“卧槽,这什么玩意儿!” 他连忙坐起身,把玩偶一掌扒拉到地上。 他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卧室里,原本在床脚坐着的王斌似乎很在意这个玩偶,急忙将这玩偶捡了起来。 把玩偶抱在自己身上,王斌埋怨又同情地看着张文:“我说兄弟,这,可是你师父。” 说完还举起玩偶晃了晃。不等张文说话,那玩偶便开口道:“好哇你这孽徒,招魂招上来个东洋鬼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敢打师父?” 说完,玩偶跳上床,跑到张文的身上,对着张文的胸口就是一阵组合拳。 张文刚开始还躲两下,可他发现这根本不疼,反倒笑出了声:“我说,师父啊,别说,你这样子还真有点可爱哈。” 玩偶楞了一下,气呼呼地走到王斌身边,坐在了他边上。王斌也别过头去,偷着笑了两声,然后又控制住表情转过头,装作正经道:“咳咳,咱说说正事儿。” 他俯下身将头靠近玩偶:“张天师,刚才招魂失败,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玩偶用类似小黄人的声音说道:“招魂失败,原因很多,但我认为主要有两个原因。” 玩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第一,就是周雨的生辰八字有误,但这一点可能性不大,因为这是你从公安系统里调出来的。” “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这周雨的魂已经被人收了去。” 王斌不解道:“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招上来一个东洋鬼?”说完还不忘看看张文。 玩偶答道:“这一方面,民间的招魂术极不稳定,另一方面就是收了周雨魂魄的人,用了易魂之术。” “什么是易魂之术?”王斌和张文异口同声地问道。 “所谓易魂之术,多是邪门歪道所用。他们拘了人的魂魄,又怕魂魄被招走,于是先用白纸写上被拘魂魄的生辰八字,又将事先收的游魂野鬼以棺材钉封在草人之中。以写着生辰八字的白纸包好草人,再施法术于其上,那么当有人想召回魂魄之时,就会招上那游魂野鬼。” 王斌点了点头:“明白了,方才那东洋鬼便是有人用易魂术弄上来的。” 张文惊道:“啥?你俩是说我刚才身上的是个小鬼子?”王斌和玩偶同情地看着张文,同时点了点头。 王斌稍微思考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既然可以确定周雨的魂被人拘走,那徐修杰的魂也应该是如此。那我基本可以断定,拘魂,就是凶手杀人的动机。如果是这样,那高璐提过的‘死者的年龄段’也应该是凶手挑选受害人的一个标准。” 他又转向玩偶:“张天师,麻烦您告诉我拘魂的用途。” 玩偶摇了摇头:“这人用的不是道术,也不是一般的民间法术,所以这个我还得去查,给我一天时间。” 它补充道:“哦对了,对方用东洋鬼易魂,很可能是利用我们的神仙只能管我们的鬼魂这一漏洞。这说明,你的办案方式和你每天去的地方,他应该是比较熟悉的。” 王斌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我懂了,多谢天师点拨,在下告辞!” 说完,他又急匆匆地离开了张文家。门“哐”地被关上,张文松了口气,又躺了下来,余光瞥见那玩偶,又坐起身,笑着问道:“师父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玩偶走近张文,一下跳到了张文的肩膀上:“好,你早晚也得知道,为师就给你讲讲。” 第二日一早,吴明宇背着个大包,来到了长途汽车站。他明白,自己的精神状态也许不太适合开车。 坐在城乡大客上,向窗外望去,一抹抹鲜绿向后倒退着,偶有几只喜鹊发出悦耳的叫声,这景色在城市实属少见。 但明宇无心欣赏这窗外的景色,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窗,脑子里却浮现出病人吐血抽搐的样子。 车上十分安静,多数人都靠在柔软的座椅上进入了梦乡,偶尔有一两个孩子嬉闹,却也只是一会儿,玩累了便也沉睡过去。 接近村子,路也变得不好走了起来,泥泞的路粘着飞速旋转的轮胎,使大客车晃动起来,几颗石子横在路中央,大客车又开始上下颠簸。 终于,“南林村”这三个红油漆字呈现在了吴明宇的眼前,车子也停下了。 明宇立刻起身走到门口,一只脚跨出了车门,他身后的一只手却拍在了他的肩上。 第二十四章荒村寻医 天界,众天兵门正打扫战场,李靖则亲自将金吒抱上浮在半空中的云层,蹲下身,将自己的披风扯下盖在了他身上,却是一言不发。 金吒的眼皮动了动,李靖双目睁大,唤着:“吒儿,吒儿你怎么样?” 金吒缓缓睁开了眼,嘴唇动了动,咽了口唾沫,略显虚弱地说道:“父王,孩儿无恙,请父王不必担心,只是这甘露明王……” 李靖轻轻拍了拍金吒:“放心,以为父之见,甘露明王魔性已消。今后你若遇险,大可放心唤他出来!”金吒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李靖站起身来喊道:“来人,将吾儿抬至后方!” 话音刚落,两位银盔素甲的士兵走上前,朝着李靖一抱拳:“是!” 李靖降低音量,轻声说道:“你二人听着,此事万不可让夫人知晓,若是问起,只称他是累了即可。” 两位士兵微微点头,也轻声答道:“是~” 言毕,其中一人将手放入口中,用力一吹,一辆天马便拉着马车飞驰而至。 另一人则抱起金吒,放入马车之中,随后钻入车中,吹口哨那人也坐到马车的前室,挪开轫木,随后执起缰绳,用力向下抖了一下:“驾!” 看着马车飞驰而去,李靖心中的担忧似乎也被带走了几分。 四方神君缓步行至李靖身前,孟章笑着说道:“李天王果然用兵如神,只稍作安排,便将这混沌之兵杀得是片甲不留啊!” 李靖施了个礼:“不敢当,若非四神君相助,小神岂能收了这血魔?” 正当这几人攀谈之际,见一匹天马从远处奔来,奔至此处,天马失了前蹄,马上的天兵被甩落在地,没了意识。 李靖见此情景,立刻走上前,只见这天兵身中三箭,血已染红了破碎的铠甲。李靖蹲下身,将手放置于天兵的胸脯之上,一道银光自李靖的手上钻入了天兵的体内。 随着银光的钻入,天兵猛地咳了几声,李靖用手托着天兵的后背,问道:“怎么回事儿?” 那天兵又咳出了些鲜血:“咳咳,李天王…天蓬元帅他,被……” 还未说完,这天兵便再次失去了意识。李靖用手摸了摸他的脖子,摇了摇头,站起身。 举着云顶的巨灵神朝李靖喊了起来:“将军!这云顶俺还得举多长时间啊?给俺累死了!” 听了巨灵神的抱怨,李靖这才反应过来,这云顶一直都是巨灵神在撑着。 他忙叫来匠师,命其修复盘龙柱。 这匠师又叫来四位匠兵,这五人从怀中搁掏出一根短棒,将这短棒插在盘龙柱根基的位置,随后双臂张开,掌心冲着盘龙柱。 这几根短棒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猛地长了起来,直到撑在了云顶的下面。 匠师抬头冲着巨灵神喊道:“将军,可收了神通了。”巨灵神这才松开手,念动咒语,缓缓缩至了正常人两三倍的大小。 不等巨灵神休息,号角声便响彻了玄净厅,众天兵听了号角之声,忙集合列阵。 巨灵神叹了口气,也拎起宣花板斧,行至李靖身边:“将军,这是……” 李靖面色凝重对众天兵道:“众将士随吾征血冥,斩敌军,立下奇功,本该庆功!然,战事紧急,吾方才得报,天河有异。” 李靖又提高了声调:“吾今欲点三万人马驰援天河,天河状况不明,料已临大敌,此三万兵马恐凶多吉少,将士们孰欲与我同往?!” 李靖话音刚落,列阵整齐的十万士兵整体上前一步,异口同声:“愿往!愿往!愿往!” 李靖朝将士们抱了个拳:“我李靖在此先谢过诸位,可我只需三万,其余七万,还要镇守此处,以防敌军突袭。” 他又将玲珑塔祭出,使其腾于半空,这玲珑塔发出金光,下面有些天兵的铠甲便被染成了金色:“金甲兵,列阵,随我共赴天河!” 战鼓响起,金甲兵迅速列阵,素甲兵也上前补上空位。 李靖转身看了看木吒:“木吒,接军令!” 木吒立刻上前,单膝跪地:“儿臣在!” “命你镇守此地,若有闪失,唯你是问!” 木吒“啪!”地抱拳:“儿臣得令!” 李靖吹了个口哨,一匹通体白色的天马便奔至其旁,他抬腿跨上天马,祭出方天三叉戟,握在右手,朝前一指:“三千骑兵随我做先锋,目标天河,进军!” “哎!你的包。”一位乘客拍了拍吴明宇,另一只手还拎着他的背包。 接过背包,下了车,吴明宇踏上了这条泥泞的小路。 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那个小卖店是他经常买冰棍的地方,老板有些小气;旁边那条小河沟,大人警告孩子们不许接近,而他们自己却常去那里戏水;那个红砖的废弃小楼还没有拆除,那可是当时孩子们的“游乐场”。 明宇在村口伫立了片刻,将脑海中的回忆翻出来看了看,又将它合起来,放回原处,起抬起腿走进了村子。 时隔多年,吴明宇对这村子是既熟悉又陌生,他只能是凭自己残存的记忆来找那老郎中。 村中已经鲜有人居住,偶尔能够看到几位老人坐在门口的马扎上一边择菜,一边期盼着自己的子女回村看看自己。 村中的房子经过岁月的洗礼已变得破落,原本雪白的墙壁也变得污秽不堪,偶尔听见的鸡鸣犬吠让这个本就人气稀少的村子显得更加荒凉。 突然,地面上向上升起了层层白雾,那雾薄如白纱。 吴明宇只觉得有些奇怪,原先自己住的时候,从未见村子这个时间起雾。 只5分钟,那一层层白纱便叠成了白布,那白布渐渐包围了吴明宇。这样大的雾让本来就不怎么认路的他有些慌乱,他拿出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在这根本没有信号,他只得凭借记忆硬着头皮沿着泥泞的小路继续向前走。 一步... 两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吴明宇感到有些累,便蹲了下来准备稍微休息一下,想等雾消了再走,可泥上自己的脚印却让他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难道是...鬼打墙???” “小伙子,迷路了?”明宇肩头一沉,只见一位老人正按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看。 “你怎么起雾了还敢在村子里晃?碰到我算你积了德,走吧,先带你回我家,等雾散了你再走。” 吴明宇有些怕,没动地方,老人回头问道:“怎么了?跟紧我啊。” 吴明宇攥了攥拳头,点了点头,便紧紧跟在了老人身后。 看背影,老人有些驼背,可腿脚却十分利索,吴明宇只觉得自己无论走得多快也总是追不上这老人。 不知走了多远,老人消失了,明宇站在原地,有些慌乱:“大爷!大爷!你慢点!” “喊什么,让你跟紧我。我说,你这一个年轻人腿脚怎么这么不利索?”前方的迷雾中传来老人抱怨的声音。 吴明宇又跟着那位大爷走了十分钟,终于到了一个院子的前面。 老人走到院门前,转过身介绍道:“我家到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在这坐一会儿。” 老人一边将吴明宇让进屋子一边说道:“这山里的雾一起就是一整天,若是不出太阳,恐怕今天是很难散去哦。” 老人领着吴明宇进了一间房,说道:“来,这个屋子以前是我儿子住的,你先住这个屋子。虽然条件是差了点,但我老两口天天收拾,也还算干净。” 他又环视着这屋子一圈,叹了口气道:“唉,他现在在城里工作忙,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次。小伙子先坐下。” 吴明宇谢过老人家,坐在了炕上。 老人盯着屋子里孩子的照片继续说道:“这孩子啊,从小就听话,学习还好,这不,考上了重点大学,毕了业说是在京师市的啥啥村儿工作。唉,算了,说多了,你先在这屋子里坐一会,无聊的话就在院子里随便走走,我去简单弄点吃的。” 吴明宇点了点头,将包放在炕上,走出屋子,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荒村寻医(二) 吴明宇一早去了南林村,张文也没能睡上懒觉,他大早上六点多就被总编的电话给吵醒。 总编告诉他,今天九点,东岗刑侦支队要就刘曼文案开一个小型记者会,这个新闻就由他负责了。 张文照例是先给张陵弄了点吃的,搁在了供桌上,只不过这次供桌上的不是张陵的雕像,而是一个长得像狮子一样的玩偶。 张文收拾完毕,挎上记者包走到门口,临走还看了看他那堆在墙边,被劈成两半的餐桌。 不到八点,张文就到了东岗刑侦支队的大院外边,可大院外早就被其他报社或电台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掏出录音笔和数码相机在手里把弄着。 忽然,他想到,这堂堂刑侦支队的队长,也算和自己比较熟了,要不找他去开个后门儿? 嗯,就这样! 他打定主意,从人群中挤到保卫岗的前面,笑着说道:“警官,麻烦您找一下你们王队长,我和他是老熟人了。” 保卫岗的警察先敬了个礼,答道:“不行!记者会九点才开,你们先等等吧!” 张文皱了皱眉,嘴里“啧”了一声:“不是,我不是等记者会的,我是找他有事儿的。” 警察厉声道:“不行!外面的都是找他有事儿的,不能给你搞特殊!” 警察说完,外面的记者们也表达了对张文的行为的不满:“哎,我说你哪个报社的?怎么乱挤啊你?” “就是,不懂个先来后到吗?” “嘁,真没规矩,一看就是小报的小记者……” 张文听到众人的议论,面露尴尬,他一边道歉,一边挤出了人群。 他叹了口气,走到支队旁的早餐店,花了五元钱买了一个特大包子和一杯豆浆,坐在店里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掏出手机,上下滑动着通讯录,他特后悔昨晚儿为什么没有跟王斌留个联系方式。 他吃到一半儿,只听“啪!”的一声,一盘小笼包拍在了自己桌子上。张文疑惑地抬起头,发现带着墨镜的王斌正一脸坏笑地盯着他。 他惊喜地喊道:“王d……”队长俩字儿还没喊出来,嘴就立刻被王斌捂上:“嘘~小点声儿,让外面那群爷爷奶奶知道我在这,我都走不出去这个店儿!” 说完,他放开手,坐在了张文对面,一口一个地吃起小笼包,张文则盯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王斌又扔了一个包子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他抬起头,对上了张文看新奇物种一般的目光:“哦,我这习惯了,有时候根本就吃不上饭,你别介意嗷!” 他用力咽下尚未完全嚼碎的包子,问道:“你来干吗?参加记者会是吧?” 张文点了点头:“对啊,就是因为那刘曼文。” 王斌又塞了个包子进嘴,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嗨!就这事儿,你一会儿悄悄地跟我走,我应付完他们跟你单聊!” 张文面露喜色:“那太好了,谢谢你啊王……阿不,老魔。”王斌咽下最后一个包子,用舌头剔着牙,笑道:“嘿,还开起我玩笑来了哈,真不见外!” 在王斌的强烈暗示下,张文起身替他结了账,跟着他走到了支队的后身。 支队的后面是一条小马路,马路对面是几家门市。王斌带着张文走进一家五金店,店员见到王斌,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落到了张文的身上。 王斌知道“店员”的疑虑,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自己人。”那店员也朝王斌点了点头,走到店门口拉下卷帘门,随后领着他俩走进了五金店的后屋。 透过浓浓的雾气,吴明宇看到院子里有两座房子,一座是住人的,一座是猪圈,猪圈的边上便是农村常见的旱厕。 猪圈里的气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虽然有些臭,但是比城市里的尾气和雾霾的味道可好多了。 这味道将吴明宇带回了几年前。当时他也是因为工作刚刚起步,没有时间回去看父母,结果赶回家时,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甚至连这个噩耗,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吴明宇想起这些鼻子有些发酸。 “孩子,饭好了,进来一起吃吧。”吴明宇循着声音进了老人住的大屋里面。 “你大娘前两天去城里见儿子了,我也想去,可这家里不能没人不是?来,咱爷俩喝两口,暖暖身子。”老人一边说,一边将吴明宇让上炕:“儿子出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个人跟我喝酒,来吃这个” 说着,他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鹅蛋:“菜呢,虽然不算丰盛,但你大爷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对了,你这一个人来这荒村子里干什么?回来看家人吗?” 吴明宇抓起根黄瓜,蘸了酱,咬一口嚼了嚼说道:“大爷,不瞒您说,我也是从这村子里走出来的,现在在城里当医生。就是这雾,我记着以前没起过啊?” 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能有三年没回来看看了吧,三年前,这村子就开始起雾,一起就是一天。” 吴明宇举起酒盅,跟老人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嘶~不瞒您说哈,我家人,他们都不在了,我这次回来是想找那个郎中。” “郎中?” “对,就是二十多年前,救了全村的那个郎中。” 那老人听罢,沉默了一会,自己又斟了一盅,一饮而尽:“唉,还记得那场大病,可真是要了半个村子人的命啊!可,这老徐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走了啊。” 吴明宇听到那郎中已经走了,不由得狠狠捶了下自己的大腿:“唉!这可怎么办!” 他拿过老人手里的酒,先给老人倒了一盅,又给自己斟了一盅:“嗨,大爷,不瞒您说,这病……” 老人打断道:“是不是这病又出现了?”吴明宇没有作声,点了点头。那老人又抿了一口酒,往嘴里扔了两颗花生米:“这人命关天……这样,你要是信得过大爷,一会儿就跟大爷去一趟老徐的家。” 吴明宇不解道:“可是这人不是已经......” “孩子,大爷自有大爷的办法。” 老人和吴明宇吃过了饭,见外面雾色渐渐淡去,便领着吴明宇来到了徐郎中的家。 略带潮湿的破旧木制院门上,挂着一把生了锈的沉重的大锁,落满了灰的门和门框之间早已结了几层蜘蛛网。 “大爷,您有钥匙吗?”吴明宇指着那大锁问道。 那老人回头笑了笑,朝门上踹了一脚,那锁头便断开了,铁链“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老人带着他进了里屋的院子站在一间房子前,轻轻推了一下房门,房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他进到屋子里找到一张八仙桌,拿袖子掸了掸薄灰,将带来的布包铺在了桌子上。 这包里有一个碗、一个鸡蛋、一包米、两个蜡烛、一捆香和一沓纸钱。 他先将米倒进碗中,又在碗中放进鸡蛋,把两根蜡烛点上,再点上三根香,扭头问道:“孩子,我先给你讲讲我的方法吧。” 第二十六章棺材菌 “老王,你们支队还有这秘密通道呢?”从密道进了刑侦队大楼的张文轻声问道。 王斌将食指搁在嘴前:“嘘~小点声。这事儿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 他拉着张文进了一间接待室,让他在此等候,自己则回了办公室,准备一会儿记者会的材料。 将近十点,接待室的门被拉开,王斌站在门口朝张文摆了摆手,示意张文出来。 张文跟着王斌往队长办公室走,发现王斌的头上全是汗:“老王,外边那天儿有那么热吗?” 王斌摇了摇头:“嗨,别提了,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们这帮记者问东问西哦!”说完还用手指着张文点了两下。 张文也不乐意了:“嘿!我怎么你了……” 打趣的功夫,二人进了王斌办公室,王斌示意张文坐在办公室里的黑色皮质沙发上,自己则坐到了对面:“张记者,您的专访可以开始了。” 张文笑笑:“王队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 王斌翘起了二郎腿:“跟外边那帮人说的,你大概也知道,无非就是些套话。咱今天给你开个小灶儿,说点别人不知道的。” 张文往前凑了凑。“你猜刘曼文什么时候死的?”王斌问道。 张文有些不解:“不就是十一号以后么?当时你还找我问过话啊。” 王斌笑了笑:“告诉你吧,她10号就死了,对,你没听错,就是你采访她的前一天。” 张文一脸懵:“啊?这……”王斌继续说道:“是啊,我也不信呐,可事实就摆在这呢。你不是说她那屋味儿大么?”张文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有人要用大量的香料掩藏她身上的尸臭;她穿得那么厚也是为了自己的皮肤尽量少暴露在外面;还有,把空调调低,一是为了让尸臭味小一点,二是为了‘保鲜’。” 张文早已习惯各种奇怪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虽然还是十分惊讶,但也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王斌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锁着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用证物袋包裹着的带血匕首。 他走到沙发前,将匕首扔在茶几上:“看看,眼熟吗?”张文小心地提起证物袋,仔细看了看:“呃……好像有点眼熟,但是记不得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王斌坐在沙发上,从张文手中拿回匕首,放在自己的手心展示着:“你脖子上那道口子,应该也是这匕首弄的。” 张文听了立刻坐直了身子,不由得用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道浅口子:“师父说,我这口子是一个叫‘影子’的弄的,莫非……” 王斌拍了下手:“没错!如果我的推断没问题的话,那这个刘曼文也是这个影子杀死的。”他端详着匕首,继续讲道:“影子应该是出于某种目的杀死了刘曼文,但是他还要利用刘曼文做什么事,所以用了法术让刘曼文的尸体暂时能够行动。” 张文听完,自言自语道:“出于某种目的……什么目的……” 突然,张文眼前一亮:“我知道了!你听一下合不合理哈。” “这个‘影子’的目的就是要杀我,原因应该就是我身上的天师元神。” 王斌略思索了一下:“有点道理,你接着说。” “影子事先就料到我11号会去采访刘曼文,所以提前杀了刘曼文,并用刘曼文做耳目,监视我的动态。” “师父提到过,这个影子精通影遁术,所以他杀人,你们通过正常手段是根本查不到的。” 王斌点了点头,问道:“你说的这些倒是符合逻辑,但这个影子凭什么就料到你11号会去采访刘曼文呢?” 张文答不出来,王斌又问道:“我换个问法,你11号去采访这件事,谁知道?” 张文惊讶道:“你是说……总编?” 老人给吴明宇大致讲了下自己的办法,又嘱咐道:“记住,一会一旦出现什么意外,你就拿这把刀杀死我,因为问米是非常危险的,我极有可能将恶鬼招引上来,记住!” 说完,老人正襟危坐,将两只手按在桌上,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在嘟囔着:“朗朗乾坤,昭昭天日,乌云盖顶,阴门大开。今日来请徐老四,上来找你问点事,不问福禄寿,不问做官否......” 老人一边念叨着,手一边在桌上哆嗦。随着米在小碗中的翻滚,老人身体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但他的手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桌子。 突然,老人的身体猛地后仰,摔在椅子靠背上,头低垂着,一言不发。 一边的吴明宇也用汗津津的手握紧了手中的刀,以防不测。 老人的头突然抬了起来,嘴角向右下方撇了过去,他望了望四周,可眼睛始终是没有睁开。 “呵呵呵!”老人笑了起来“这个老不死的,还记得找我上来?喂!你!”他用被眼皮牢牢遮住的眼睛看了吴明宇一眼:“你把手里那东西丢了吧。” 他又自语道:“这老东西,胆子这么小!” “请问...是徐郎中吗?”从没见问米的吴明宇虽然害怕到了极点,但却没有忘记这次来的目的,毕竟他身上担负着那么多条人命。 老人先是一怔,接着笑道:“哈哈哈哈!徐郎中?多长时间没有人这么喊过我了,听起来怪别扭的。这样,你就喊我老四!” 吴明宇哪敢用这么不敬的称呼:“不不不,这...我喊您徐叔吧?” 老人嘴角抽动了一下:“好,徐叔就徐叔吧。说吧,让这老东西叫我上来干什么?” 吴明宇咽了口口水道:“徐叔,是这样的,您还记得二十年多前...” “好了!”徐老四大喝一声,神情严肃了不少,这一声把吴明宇吓了一跳。 徐老四接着说道:“小伙子,不是我徐老四不告诉你,只是...” 吴明宇见徐老四面露难色,赶忙追问道“只是什么?徐叔,放心吧,我也是医生,救人永远是第一位的!有什么难处,您尽管说!” 倒不是这吴明宇真的大公无私,只是这病实在太厉害,到时候从自己的医院爆发什么恶性传染病,自己非但跟那些死者家属无法交代,卫健部门也会查封自己的医院,搞不好,自己还会直接被抓进去。 徐老四看他一脸的坚定,摇了摇头:“倒不是我有什么难处,只是这药材的取得,凶险至极,听了之后,你再考虑一下吧。其实这引起疾病的虫子,它不是阳间的东西......” “什么!?”吴明宇显然被吓到了,他可是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又凭自己的努力考上重点高中、重点大学的新时代好青年。现在说这不是阳间的东西,这让他如何相信? 上了身的徐老四也没在意吴明宇的反应,接着说道:“没错,这虫子名叫月尸虫,原本是为协助僵尸修炼,而提供月之精华的,是僵尸身上的阴气附在苍蝇的幼虫上幻化而来的。因此,被这种虫子寄生的人行为都会如同僵尸一般:嗜血、好攻击人。 只是,这月尸虫原本只生长在棺材里,而且是有僵尸修炼的棺材里,它为什么会生在你们城里的身上?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吴明宇也是一脸的疑惑:“这个我也不知道。徐叔,这虫该如何对付呢?” “这虫子既然是因僵尸而生,那么也要因僵尸而解。要想将这虫杀死,首先就需要一个极阴之物——棺材菌” 第二十七章消失的总编 王斌在自己的办公室,与张文交流起案情,说到刘曼文案的知情人,张文惊讶道:“你是说……总编?” 王斌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张文往前凑了凑:“你看啊,方才咱说了,凶手是奔我来的,他知道我11号要去采访,所以才进了酒店杀死刘曼文。” 王斌点点头:“对啊,然后呢?” “本来11号我是没有采访任务的,这个总编突然进来把刘曼文的采访任务交给我,还说替我预约好了,你说,除了他还能有谁?” 王斌眉头紧锁,用舌头在口腔中舔弄着牙齿,思索了一会儿,用手敲着沙发扶手对张文说道:“这样的话,那有没有可能是你们总编找其他人预约的采访?毕竟他没必要亲自去办这些事儿吧?” 张文也点点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凶手10号杀了刘曼文,这就证明凶手早就知道,我11号肯定是要去万嘉禾出采访的,这一点没法儿解释啊。” 王斌笑了笑:“呦,看不出来张大记者的推理能力还不错啊,说得对,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们总编提前计划了这一切,或者说……” 张文追问道:“或者说什么?” 王斌摆了摆手:“没什么,走,咱去一趟就清楚了。” 其实王斌在想,总编凭什么替凶手办事儿?凶手杀人动机跟天师元神有关,但总编一介凡人,跟这事儿是没法儿搅到一起去的。 他怀疑,这个报社的总编,也凶多吉少了。 王斌开着车带着张文一起前往新月报社,路上,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张文自然是不知道王斌心中所想,可王斌问的每句话,都是带有强烈目的性的:“我说,张大记者,你这礼拜没上几天班儿吧?” 副驾驶的张文笑了笑:“嘿,提起这个,我还真有点高兴。虽说是差点让人弄死吧,但我这礼拜确实是只上了……” 张文掰起手指头数着:“11号上了半天班儿。12号倒是去了报社一趟,但晚上的采访没去上。13号……13号我干嘛来着?” 王斌提醒道:“13号你跟我聊天儿来着,又没上班吧?” 张文点点头:“对,确实,13号跟你聊天儿,总编还出奇地放了我一整天的假。这14号是礼拜五,我虽然上班了,但是总编没来,又快乐了一天,哈哈哈哈。” 王斌看起来越来越开心了:“哦,然后昨天你也没上班是么?” 张文一拍手:“对!合着我这一个礼拜都没见那老头子,哇哈哈哈哈。” 王斌越来越确定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他将音响打开,放了一首摇滚歌曲,一边随着节奏摆着头,一边对张文说道:“准备好了吗?” 张文还没反应过来,王斌一脚油门,这辆军绿色的吉普“噌”地窜了出去。 南林村中,吴明宇听了徐老四的解释,更加疑惑:这棺材菌虽然名贵,但总是能买到的,这徐老四为什么一脸的恐惧呢? 徐老四看到了吴明宇的表情,进而解释道:“孩子,我说的这棺材菌可不是药店里卖的普通血灵芝,而是僵尸王口中生长的灵芝!” 吴明宇惊讶得长大了嘴,这僵尸王?别说见了,自己是受了高等教育长大的人,就连听这个名字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生活英叔电影里的家伙,竟真实存在? 吴明宇偷偷掐了捏起了大腿上的一块肉,旋了一圈儿,一阵钻心的疼痛传了上来。 徐老四没有在乎吴明宇的表情而是继续解释着棺材菌的事:“僵尸王口中生长的棺材菌,吸收了大量的阴气,是极阴极寒之物,这月尸虫虽然没有思维,却也出于本能地知道僵尸王的厉害。 若用这棺材菌作主药材,以纯阳之水作药引,给患病之人服下,这月尸虫自然是会逃出宿主的体内。 而宿主喝的纯阳之水,这月尸虫也会吸收,月尸虫阴气重而不深,因而,它饮了纯阳之水,还没有宿主的话,便会化为一团瘴气,灰飞烟灭。 孩子,你要是真的想取这棺材菌,待会就问这老不死的,让他带你找村东的王叔和王先生。” 吴明宇确认道:“村东,王叔和先生是么?” 徐老四点点头:“嗯,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我的时间,也到了!”话音刚落,这老人便浑身泄力,一头磕在了桌上。 吴明宇见状连忙去检查他的情况:“大爷,你醒醒!!!” “月尸虫?” 老人在吴明宇地搀扶下回到了家,虚弱地躺在床上:“孩子,王先生我恐怕是不能陪你去找了。我这次为你问米,耗费了太多精力,需要休息,这样…” 老人拖着虚弱不堪的身躯爬到床头的柜子前,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地圆形银匙,颤颤巍巍地对准柜子上的一个小孔,逆时针轻轻一拧。 “咔嚓!”柜门上竟弹出了一个雕刻着小蛇的暗格。老人从暗格中拿出一个暗红色的罗盘,又将银匙取了下来,一并交到吴明宇手里。 他双手紧紧攥着吴明宇的手:“孩子,拿着这两样东西。一般的罗盘在这村子里是不会指明方向的,但这个罗盘却能带你在迷雾中辨别方向。记住,当红色的一端指向坤位时,你必须立刻离开你所站的位置,否则你恐有性命之忧。” 吴明宇接过这两样东西,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复杂性和严重性。 老人接着讲道:“这银匙可助你在危难之时保全性命。咳…咳!好了,人命关天,你收拾下东西,尽快出发!” 吴明宇接过银匙和罗盘仔细端详着。这银匙虽然精致,但除了上面刻着一个篆体的“张”字和一条小蛇,没有其他特别之处。这罗盘的构造也与一般的罗盘相似,唯一不同的地方,也是背面刻着的一条小蛇。 吴明宇谢过老人后,带上东西走出了院子,往村东走去。 待吴明宇走远后,老人猛地站了起来,走到柜子边,从暗格里拿出另一个银匙,插进圆孔向右转动。 此时,王斌和张文已到了新月报社所在的大厦,二人乘电梯到了报社门前,发现这报社已上了锁,里面空无一人。 张文有些疑惑:“哎?这总编平常都是不休息的啊,怎么今天……” 王斌拍了拍张文,又掏出手机,按照墙上的电话打给了大厦的保安,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三分钟左右,保安队长带着两个保安出现在了新月报社的门口,在王斌的要求下,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新月报社的门。 王斌示意张文和三个保安留在外面,自己则拔出配枪,小心地迈步进了报社,仔细搜查了每一间屋子。 不久,王斌收回了枪,走出了新月报社。张文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王斌摇了摇头:“一个人都没有。” 他又扭头看向保安队长:“最近这家报社有人出入吗?” 保安队长想了想,摇摇头:“不清楚,白天我们也不会上去给人家添乱,晚上巡逻的时候呢,基本每家公司都没人啊。这样,我领您上监控室看一下,回头您补给我一个申请,行吗?” 查看完监控,王斌带着张文走出大厦。 王斌倚在车旁说:“看到了吧,12号你们总编走出了报社,就再没回来过。” 张文一脸大彻大悟的样子:“哦~我们总编果然是凶手对吧?” 王斌摇了摇头:“不,我是说,他很有可能也被人杀死了……” 第二十八章天河遇伏 张文听到王斌说总编可能死了,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进而又变成了担忧和些许悲伤。这个总编虽然是在工作中严厉了些,但人还是不错的。 张文还记得,当时自己刚刚毕业去找工作,碰了一鼻子灰,是这个总编看到了拿着简历坐在招聘会门口台阶上垂头丧气的自己,给予了自己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 王斌看着张文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行了,现在还不能确定。目前,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文点点头就要往车里钻,王斌一把将他拦下:“我现在是要回队里调集警力,你跟着不太方便,先回去照顾你师父吧,啊。” 张文无奈,只得答应了王斌。 王斌发动车子,刚要开走,只听有人在外面敲窗,他摇下窗子朝外面的张文问道:“怎么,还有事儿?” 张文答道:“嗯,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王斌有些疑惑:“查人?查什么人?” “她叫,赵梦舒。” 王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兄弟,这个忙儿我可帮不上。我不能利用职权随意查别人,不好意思了。” 张文见王斌拒绝了自己,也没有强迫他,因为张文突然想到另一个能够帮自己查赵梦舒身份的人。 张文想到的这个人叫陆绍康,是张文的一个发小,计算机天才。他十四岁便开始参加各种民间的黑客比赛,并且每次都能拔得头筹。 十六岁参加“图灵顿国际黑客大赛”时,因电脑供电的原因,败给了十五岁的英杰利国参赛者查尔斯,此后便不再参加任何比赛。 天界,李靖身先士卒,率三千骑兵做先锋奔赴天河。突然,李靖双目瞪大,用力勒紧了缰绳,胯下白马前腿高高抬起,发出一声嘶鸣。 见总帅勒了马,三千骑兵也相继勒住了马,停在李靖的身后。 一骑兵都尉驾着马行至李靖身边:“元帅,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靖默不作声,抬起左臂示意都尉不要讲话,自己则警惕地探查着周围的动向。 奇怪,此处已近天河,为何如此安静?莫非…… 李靖正思索着,忽闻一阵风声自头顶传来,周遭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暗。 他抬起头,只见漫天的箭矢蔽了天日,又如雨点般朝李靖的军队袭来。 他没有时间祭出玲珑塔,只得抡起手中的方天三叉戟抵挡着箭雨,他身后的三千骑兵大惊,也都忙抄起武器格挡箭矢。 可天兵终是兵,尽管拼命抵挡,却仍是死伤不少。 李靖一边抵挡着箭矢,一边紧急下令道:“遭伏!五百人一队,各自散开,不可乱了方寸!”天兵立刻按照李靖的命令散开。 箭雨过后,李靖的骑兵已损失近三分之一,周围一阵冲杀之声响起,却是银盔素甲的天兵包围了李靖的部队。 李靖见自己人打了自己人,怒喝道:“都疯了吗?不认得自己人,还不认得本帅么?” 李靖话音刚落,一人便从周遭的军队里行至阵前。 “哈哈哈,你我二人同受玉帝法旨,我怎的会不认得你?”此人身长八尺,头戴玄冠,身着黑衣金甲,双臂抱于胸前,一边往李靖这里走,一边笑道。 李靖只觉得这声音好生熟悉,示意众天兵拿起武器警戒,但不要轻举妄动,自己也从马上翻下,走向那人。 那人接着说道:“李天王,别来无恙啊?” 走近一看,李靖大惊:“马广泰,你?” 马广泰摊开手,继续说道:“李天王,带兵来我天河,所谓何事啊?” 李靖抱了个拳:“天蓬元帅,我只听说天河有恙,你也遭了不测,这才……” 面容俊俏的马广泰走上前,拍了拍李靖的肩膀:“哈哈,天王是听谁说的?莫不是遭了歹人奸计?” 李靖打量了一下马广泰,头微微一转,思索着:莫非真如他若说,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不对! 李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抬起方天三叉戟指向他:“哼,若是我中了计,你伤我骑兵作甚?分明是你想造反!” 马广泰仰天大笑,又突然收起笑容:“呵呵,怎么会呢?这不是把你当了敌军么,你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李靖怎容他胡言乱语,右臂一用力,朝马广泰刺了一戟。 马广泰左脚向后撤了一步,躲开了李靖的攻击:“呦,李天王脾气还挺大的,那……” 说着,他的表情越发狰狞,音量也越来越大:“那我陪你玩玩!”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马广泰将身子凌空一翻,翻至三十步外,那泛着荧惑之光的上宝沁金耙也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上宝沁金耙乃太上老君亲自掌锤,以炼化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神冰玄铁做材料,再加上五方五帝、六丁六甲的加持方才铸成。 有道是:“举起烈焰并毫光,落下蒙风飘瑞雪。天曹神将尽皆惊,地府阎罗心胆怯。” 见马广泰竟用这神兵来对付自己,李靖愤怒的同时又感到一阵心寒。他二人同朝为官数万载,平日里也是有说有笑,亲如兄弟。可今日这天蓬祭出上宝沁金耙来对付李靖,这未免太过绝情。 李靖见马广泰毫不留情,自己也在愤怒之下祭出了天罡刀和三十三天黄金舍利子七宝玲珑塔。 他右手执方天三叉戟,将其横于身前,左手托着七宝玲珑塔,身后的天罡刀分成了三十六柄,刀刃向下,悬于空中。 而马广泰则扭了扭脖子,将沁金耙带齿一端丢在地上,手执耙中段,拖着沁金耙迈步朝李靖走去。 见马广泰攻来,李靖也将三叉戟背于身后,向对方走去。 二人脚步越来越快,竟凌空奔了起来。李靖抡起三叉戟,自上而下,用尽浑身气力朝马广泰劈了下去。 马广泰先是将金耙横至胸前,左手握住耙颈,右手抓着耙尾,将金耙向上举起,用力一搪! “咚!” 二人兵器碰撞之时发出的巨响,震天撼地,山河俱动。一阵金光自兵器碰撞之处向外迅速扩散开来,天马纷纷嘶鸣卧下,天兵也被震倒在地,再难动半寸。 此时,张文正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只听天边“轰”地一声,车内乘客无不惊愕,路上行人无不驻足。 张文面色凝重,似乎到了什么很严重的事:这打这么大的雷,恐怕是要下暴雨,我这也没拿伞出门,是不得挨浇了? 张文家中的小玩偶也从供桌上跑下,爬上窗台,看着天上巨响的方向。 而王斌则将车停至路边,下了车,驻足仰望着天界,额上的“魔”字微微亮起。 第二十九章天王斗天蓬 王斌盯着天庭,额上的“魔”字渐渐浮现。 凡人只以为这是打雷,王斌却知道,那是两件神兵剧烈碰撞发出的声音。他心急如焚,想要上天去探个究竟,可目前的条件并不允许自己回到天庭。 他轻叹了一声,沉下了心思,他不断地提醒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到影子,因为影子的真正的目标是张天师! 尽管这几天张文和张陵还算安全,但他无法保证几天后,这一人一神还能囫囵个儿地站在自己面前。 王斌的担心非常有道理。 张文的家中,那小玩偶正盯着天庭,脑海里飞速运转着。 他和王斌一样,都知道这是两件神兵的碰撞,但不同的是,他能清晰地辨别出,这两件神兵一件是上宝沁金耙,一件是方天三叉戟。 突然,地板上出现了一个冒着绿色微光的洞,从洞中缓缓升起了一个穿着黑衣黑裤,手执匕首的人。 玩偶正想着天界的混乱,并没有注意身后,影子也是专业杀手,走路自然不可能发出半点声音。 “噗!”玩偶只觉得一个凉飕飕的东西贯穿了自己,低头一看竟是一把匕首! 玩偶“哇”地一声叫了出来,从匕首上脱开,朝灶台跑去。 影子愣了一下,用惊愕的目光看着那个露着棉花还到处乱跑的玩偶。 影子是专业杀手不假,练过影遁术也不假,但杀天师,这倒是头一次,所以没经验,不算丢人。 他楞了一下,回过神来,追上去一把薅住玩偶,将刀架在它的脖子上:“张天师,这下不是落在我的手里了?” 玩偶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杀神仙啦!” 影子被吵得心烦,持刀的手稍用力:“别吵!再他妈吵把头给你砍了!” 玩偶停下动作,对影子说道:“你有种等我徒儿回来,我让他打死你!” 影子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傻还是我傻?我费了挺大劲给他调走,还会等他回来?” 玩偶往肚子里塞了塞露出来的棉花道:“那你给我放开,你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 影子缓了缓:“你的法力已经见底儿了,我放开你又有什么用呢?” 玩偶一怔:“你……” 影子冷哼了两声:“呵呵,高铁站那次,我就知道了,别装了,等死吧你!” 言毕,影子手起刀落,那玩偶的头滚落在地,还转了两圈儿。 影子看了看地上的头,又将手里的身子丢在了地上,啐了一口:“嘁,还天师呢。” 他正要施法离开,忽然感到些许刺痛,低头一瞧,竟是一丝丝的拂尘从背后刺穿了自己。 他身后化为实体的张陵又将手一抖,收回了拂尘说道:“我说,你是真傻是不?” 影子捂着自己的胸口,瘫在地上,盯着张陵:“你……” 张陵冷哼了两声:“呵呵,高铁站那次,我就知道你是傻的了。” 说完,他蹲下身,将脸往前凑了凑:“你怎么就觉得把玩具砍‘死’我就能死的?哎,我特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影子咬了咬牙,却仍是恶狠狠地盯着张陵。 张陵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忘记了,方才我封印了你全部的法力,永久的。上次给你个警告,你这孩子怎么还不长记性呢?” 他看着影子捂着自己的胸口,又补充道:“放心,拂尘只是断了你的奇经异脉,伤不到你皮肉的。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警方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枉我把你当兄弟!”李靖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着三叉戟,咬牙切齿地说道。 马广泰也咬着牙向上撑着:“我有我的选择,与你何干?!” 说着,他腰身稍动,猛地用力伸直双臂,喝道:“呔!”李靖便被弹了出去。 李靖以三叉戟撑地,又退了几步,方才站稳。马广泰正得意,忽然发现李靖身后的天罡刀不见了,暗叫不好。 三柄刀从他身后飞了过来,他忙低头闪过,头上的玄冠被天罡刀打落在地。 右边又是一阵空气被撕裂的声音,马广泰原地一个侧翻又躲过了三柄。 他刚刚站定,上空又降下了三柄天罡刀,于是忙挥动沁金耙将其打飞。 马广泰忙于应付四面八方袭来的天罡刀之时,李靖将那七宝玲珑塔掷在了半空,手掐诀,口咒。 披头散发正应付着天罡刀的马广泰突然感到一阵七彩光芒映在了自己身上,将沁金耙在头顶抡了一圈,重重杵在地上。 同时,他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头猛地上仰,发出一阵怒吼。一阵狂风自他周围刮起,紧接着,一个个细小的冰晶出现在了风中,随风卷动。 风越来越大,冰晶也越来越多,这天罡刀触了冰晶便纷纷被弹开,丝毫伤不得马广泰。 马广泰双目充血,青筋暴起,身上的金甲也被充血的肌肉撑得爆裂开来。他怒吼道:“李靖!你竟放塔对付我,我要你神形俱灭!” 李靖见势不好,立刻收回天罡刀,并加快了念咒的速度。 玲珑塔发出的光芒越发刺眼,而马广泰的身躯也越来越大。他的皮肤向外凸起,接着,一条又一条手臂竟从他的身上疯长了出来,到最后,他的身上竟足有六条粗壮的手臂。 与此同时,两颗头也从他的身上冒了出来,头发也变成了赤色。这六只手,左一结天蓬印,右一手撼帝钟;左二手执斧钺,右二结印擎七星;左三提铁索,右三仗着剑。 这三头六臂的马广泰再次怒吼道:“李靖,我要你神形俱灭!” 言毕,这身长三丈六的马广泰举起斧钺朝李靖划了过去,一道月牙形刃气飞过。 李靖没有躲,而是加紧了念咒速度。 这刃气距李靖只有三寸之时,却突然散去了。再看马广泰,被七色光芒罩住,动弹不得,这刃气自然也就消散了。 李靖双目微闭,双手掐诀,合至胸前,那宝塔随着他的动作旋转了起来。 马广泰虽是被那光芒罩住,却仍是一边吼着,一边挣扎。 李靖又结了几个印,突然张开双目:“收!” 玲珑塔转得更快,七色光芒也试图向塔里收缩着,而光芒下的马广泰也颤抖起来,似乎要被这光芒收入塔中。 天界一声巨响后,这村子里的雾气竟完全消散。吴明宇也只以为是打雷,没太在意,倒是接着雾气消散的机会很快到了村东。 经过沿路的不断打听,吴明宇终于在一个小山包上看到了一个简陋的泥屋,这也许便是王先生的家了。 他踏着泥泞的小路,快步走到了篱笆围成的院门前,随手捡起了一块满是泥土的石块敲击木质的院门:“有人吗?是王叔和先生家吗?” 泥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穿着长衫的老人从屋内暗处走了出来。 这老人鹤发童颜,虽年事已高,但腰板笔直:“哈哈哈,还有人想起我这个教书先生啊?远道之贵客不论姓名,有缘即可。后生,快,屋里请吧!” 吴明宇见自己找对了人,便跟着王先生走进了昏暗的屋子。 屋子不大,只三十平方米,而且只有一个房间。卧榻,灶台,火炉,餐桌,书桌竟都有序地安放在这狭小的空间内。 一张被用得发亮的檀木方桌整齐地摆在卧榻的中央,桌上点着一盏小油灯,油灯旁放着一套紫砂的茶具,一本打开的《鬼谷子》端正地摆在桌子边上。 “后生,寒舍简陋,还请见谅,若不嫌弃,请榻上一叙。”老人笑着说道,一边将手向卧榻的方向一挥。 “斯是陋室,惟先生德馨,先生先请。”吴明宇也微微弯腰,将手一挥,两人同时坐在了榻上。 “哈哈哈哈,后生可畏啊!找老夫,所谓何事啊?!”王先生说着用紫砂壶倒了半杯茶递给了吴明宇。 吴明宇接过茶嘬了一口,将茶杯放在了榻上的小桌上,将“月尸虫”之事向王先生细细道来。王先生听到“月尸虫”三字后突然收起了笑容,眉头紧锁。 许久,才为自己倒了些茶,抿了一口:“欲寻棺材菌,需待僵尸拜月之时!且此物乃至阴之物,后生欲寻,恐遭不测啊!”王先生语重心长地说道。 吴明宇也叹了一口气,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唉,若能救天下苍生,晚辈万死不辞!” “好!” 王先生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敲:“既然如此,老夫今晚便带你去寻棺材菌!” 第三十章古庙杀机 王斌先是让同事帮忙查了新月报社总编的住址,随后驱车赶到。 王斌下了车,抬头望了望这老式住宅,他很难想象为什么一个报社的总编会住在这种没有物业也没有监控的老旧小区。 按照队里同事发过来的地址,王斌来到了3号楼的门洞口。 这栋楼八楼到顶,楼体通体灰白色,有的阳台做了外墙保温,而有的阳台竟还是开放式。 王斌先大致找到了总编家阳台的位置,在外面观察了一下。 总编居住的501还装着防盗网,上面摆着的芦荟长势不错,从外面能清楚地看见屋子里晾衣绳上挂着的白色背心。只是里面有没有人居住,还不清楚。 王斌看了看,并未直接上楼,而是在院子里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蹲着休息起来。 片刻,一辆咖啡色轿车和一辆白色SUV开到了楼下,从车上下来了五六个人,其中一个手中还拎着手提箱。 王斌起身走向那几个人:“嘿,我说你们怎么才来?不跟你们废话了,走,上楼!” 那五六个人跟着王斌上了楼,来到501的门口 。王斌明知道里面没人,还是走上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可屋内却是丝毫没有动静。 他向旁边退去,侧身看向拎着手提箱的警员。警员会意,走到门口,将手提箱搁在地上,缓缓打开,箱中是各式各样的开 锁 工 具和一些其他技术侦查用品。 警员先看了看锁孔,又从箱中各种型号的匙片中选了一片,放在锁孔处对比着。 他摇了摇头,又取出另一匙片装在匙柄上,插入锁孔,左右拧动着。 只几秒钟,这锁便“喀啦”一声被打开,警员拔下钥匙,收拾好手提箱,扯到一旁。 王斌用眼神示意另外几个警员准备行动,自己则从腰间拔出配枪,冲到门前,把住门把手。 他猛地扯开门冲了进去,三名警员跟着他冲进了屋内,两名警员则守在门口,而技术队那位则撤到了通向六楼的楼梯处。 屋内空无一人,没有强行闯入和搏斗的痕迹,餐桌上的小盒子里还装着吃剩的腐乳,冰箱里也还有没吃完的咸鱼。王斌又走到阳台,发现水槽里还泡着一个碟子和一个碗。显然,这总编不是事先预谋,而是突然消失的。若是发现了总编的尸体,那案子基本可以敲定了,但这连尸体都没有,案件便又多了几分复杂。 王斌烦躁地挠挠头并通知技术队增援,随后,又令两名警员跟着一起勘察现场,自己则开着那辆军绿色的吉普回了刑侦队。 张文下了公交,原想直接上楼,可又想起师父的雕像被那东洋鬼给杂碎,他摇了摇头,走向了佛道用品店。 回到家,一进门,眼前的景象令他差点丢掉手里的雕像。 他看见一黑衣黑裤的男子被床单五花大绑起来,缩在墙角,嘴里好像还塞着自己昨天换下来没洗的袜子。 见有人回来,那男子开始扭动自己的身躯,口中还发出“唔唔”的声音。 张文先没搭理他,而是先把手里捧着的雕像搁在供桌上,然后才走到男子前面,蹲下身,用两根手指嫌弃地夹出自己的袜子。 袜子被夹了出来,可那男人只是张着嘴,仍旧是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张文皱着眉问道:“我说,你谁啊?怎么被绑在这儿了?莫不是来偷……” 说着,张文看向自己的袜子,嫌弃地看向那人,嘴里还发出“咦”的声音。 那人见张文误会自己,拼命瞪大眼睛,想说什么,可仍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 这时,张文刚刚买回来的雕像开了口:“徒儿,莫费劲儿,幺儿阿个嘴,让老子封球喽~” 张文转身,诧异地望向雕像:“啊?师父你……” 雕像清了清嗓子,又重新说道:“我是说,他的嘴让我封住了,你别费劲了。” 张文起身走到供桌前,指着男子问道:“师父,这是什么情况,都是你干的?” 雕像答道:“没错,此人便是杀了刘曼文,又两次想杀你的那人。今天他又来杀我,被我收拾了。你有空联系王斌,让他来领人。” “嘟嘟!”张文的手机的消息提示响起,他掏出手机,发现是赵梦舒发来的消息:明天有空吗?老地方见一面吧。 是夜,王先生留吴明宇在家一起用过晚饭后便简单收拾行装,准备带吴明宇去“南林古庙”的后山寻找“棺材菌”。 夜晚的乡村,没有灯红酒绿,没有人声鼎沸,更没有汽车嘶鸣,有的只是漫天的繁星和扑面而来的泥土气息。 天边的素娥倾泻下一束雪白月羲,将道旁的树木映出斑斑光影,这白纱笼罩着整个南林村,笼罩着这村中小路上仅有的两个人。 偶尔几声犬吠在这寂静之中也显得颇为奢侈。 吴明宇感觉这晚上多少还是有点吓人,于是打开了话匣子:“先生,没想到您还精通阴阳之术,晚辈佩服!” 王叔和也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后生说笑了,老夫对此,仅有所涉猎罢了。何谈精通?” “先生谦虚了。” 吴明宇与王先生并肩行在小路上,叙着傍晚未曾尽兴的话题。 约一个小时,二人来到了一座古庙的面前,清辉映着古庙破旧的牌匾,牌匾上“南林古庙”四个镀金大字隐约可见。 “就是这里了。” 王先生首先推开了尘封已久的木门,唤着吴明宇一同进庙。 这庙不大,最尊贵的当属庙中央供着的一尊罗汉像。这罗汉面目狰狞,眼中布满血丝。 四只手各执剑、杵、瓶、带。罗汉像的下方是一个供桌,香炉里的残香和贡盘上腐烂的水果之间已经结上了一张在这古庙中随处可见的蛛网。 而这供桌的下方,便是一副棺材。 “后生,过来!”王先生令吴明宇走到棺材旁,自己却走到门边,将门拉上并反锁了起来。 “王先生,您这是?”吴明宇不解道。 “今天是望月,僵王必在子时率众拜月吸收月华。而这棺材菌就长在僵尸王的口中,若是让它跑了,耽搁了时间,岂不害了那被尸虫感染之人的性命!” 说着,王先生从包内取出两张黄符贴在门上:“后生,现在是戌时,我们还有两个时辰。你来协助老夫布这八方锁妖大阵!” 吴明宇立刻帮着王先生从包内取出八张画着符咒的黄布以及各种法器来协助他布这锁妖阵。 他知道,现在只有王先生,或者说是棺材菌可以挽回自己的人生了。 忙活两个多小时,锁妖阵总算补好了,吴明宇累得靠着柱子直喘粗气。 可这王叔和却又给他派了活儿:“后生,来,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去将那棺材打开,用这坛子将棺材菌吸出来便大功告成。至于这僵尸王,自由老夫对付,后生不必担心。”说着他将一个画着符咒的黑色坛子递给了吴明宇。 吴明宇虽然对这棺材里的僵尸王心存恐惧,但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也未真正见过这僵尸王的威力,所以他立刻抱着坛子向灰尘覆盖的棺材走了过去。 吴明宇先将坛子放在地上,双手搭上棺材盖的边缘,双膀发力将棺材盖抬起一角。 随着吴明宇不断后退,棺材盖便一点一点被滑了下来。 “轰!” 棺材盖应声落地,满地的灰尘被激起,迷得人睁不开眼更无法呼吸。 王叔和用袖子扇了扇空中的灰尘,问道:“后生,知道这棺材菌如何能被吸入坛中么?”吴明宇摇了摇头。 王先生走到罗汉像的后面,从罗汉像的底部抽出了一把长刀,微笑着向吴明宇走去:“这棺材菌是至阴之物,必要至阴之人的鲜血方可引出。后生,可别怪老夫无情,我这都是为了我女儿!要怪,就怪你倒霉吧!” 说着,王先生举刀便向吴明宇的脖颈砍去。 吴明宇眼睁睁看着寒光闪烁的长刀朝自己砍来,身体想躲却早已来不及…… 第三十一章八方迷魂 “砰!”紧锁的大门被重重推开,一道银光打在了王先生的手臂上,王先生手中的长刀应声落地。 一道黑影闪身跃进庙厅中,扑向王先生。王先生被银匙打在手上,却见黑影朝自己袭来,连忙做出反应与黑影缠斗在一起。 灰影与黑影在皎洁的月光下交织在一起,跃动着这优美却又致命的舞蹈。 一分钟后,双方突然弹开,灰影足抵供桌,悬在半空:“是你!来坏我好事么?” 黑影弓步半蹲在地上,右手撑地,抬头望向灰影。 吴明宇看真切了那黑影的脸,惊讶地喊道:“大……大爷?!” 那黑影并未回答吴明宇,双眼死死盯着半空中的灰影:“姓黄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灰影露出了一丝冷笑:“哼!张机,你倒是怪聪明的啊,我辛辛苦苦设的局竟让你破了!” 黑影站了起来,伸出右手,指着灰影:“黄宁建,据我所知,这棺材菌驱虫根本就是胡闹!这至阴之物,连纯阳之水都拿它无可奈何。这药入人心,岂不助这月尸虫繁衍生息?!” 灰影又冷哼两声:“呵呵,你说对了,我就想这样,你奈我何?有种杀了我!” 张机并未冲动,而是继续缓缓说道“你?我相信你没有办法控制月尸虫,让你这么做的,恐怕是那瘟魔吧?” 黄宁建听到“瘟魔”二字,明显惊了一下。 张机捕捉到了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接着说道:“这瘟魔,屡次败于我手,如今又想借这月尸虫来吸收人气,残害生灵么?!” 灰影从半空中滑落下来,脸色大变,转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张机啊张机,你还真是聪明啊!连瘟神大人的妙计都被你识破了。不过,我还有一事不解。” “讲!” “我用离魂之术假扮徐老四,你是如何发现的?” 张机微微一笑:“雕虫小技耳。首先,屋子里的桌上只有一层薄灰,其他东西也有被动过的痕迹,所以很明显有人来过。其次,虽然村子里的人都喊老徐“老四”,老徐也应着,可实际上,这‘老四’的称呼,他并不喜欢,所以,他又如何会主动让这孩子喊他老四?” 他又叹了口气道:“唉,也罢。这村中年轻人好强,一有点出息便留在了城市里,没有出息的也不肯回来丢人,却只剩下这一村的老家伙了。这村子十几年不曾有年轻人到过,至于你这后搬来的,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黄宁建笑了几声,眼睛死死盯住张机:“哈哈哈哈,好!你知不知道,懂太多,会没命的!” 他转身看了一眼吴明宇:“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后生了。” 黄宁建没管张机,而是手掐指决,叫道:“八方迷魂阵!开!” 话音刚落,大阵便围绕着吴明宇转了起来。 张机欲上前救吴明宇出来,黄宁建却将身一闪挡在张机的面前:“哎?你的对手,是我!” 张机望了一眼飞速转动的迷魂阵,心想:希望这孩子能用我给他的东西平安走出来。 “你!你怎么能这样?不是说好给我找兼职么?这算什么?” “呵呵!不是缺钱么?我给你钱就是了,怎么,陪人家吃吃饭睡睡觉不算兼职?” “别碰我!滚!” “啪!” “我告诉你臭BZ,别在这装什么好人!你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识相的话就乖乖把她们也给我拉进来,好处少不了你的!否则,看看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医院的病床上,她闭着眼睛,心电图的显示器上,还显示着数字,而她却似乎已没了意识。 “呃……”吴明宇费力地睁开了双眼,眨了眨,望向眼前的天空。 湛蓝色的幕布上,零零碎碎地撒着几朵棉花,几只飞雁从眼前掠过,点缀着这淡雅的图画。 吴明宇一只手撑地,坐了起来,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四周是一片翠绿的地毯,粉色的蝴蝶落在白色的花朵上,几对小情侣谈笑着从明宇的身旁走过。 “我的小明,干嘛呢?” 吴明宇循声转过头,眼前是一双纤细的小腿,还有双小白鞋,其中一只的鞋带有些微散。 “呐,给你哒!” 吴明宇抬头,看到自己面前的女生将手中的一支冰激淋递给自己。 他抬头望着她,露出诧异的眼神,眼角微微抽动着,泪水在眼眶中滋润着眼球。 消瘦白皙的脸庞,清澈而明亮的双眸,眼角还有一颗泪痣,还有,这熟悉的称呼,这不是她还会是谁?! 明宇猛地起身,抱住了她,泪水滑落眼角,顺着下颚滴在了草地上。 “小明明,你这是怎么啦?再不吃该化啦!”女生娇嗔道。 吴明宇放开手,双目凝视着面前的她,下颚颤抖,口中挤出了几个字:“吃…我……我吃!” 他抓起她的玉手,将她手中的冰激凌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这冰激凌,是苦涩发咸,却又香甜。 “小明你怎么了?是不是人家惹你生气了?”她抬起头,无辜而又委屈地望着明宇。 吴明宇蹲下身,为她绑紧松开的鞋带,又起身捧起她精致地脸,抚摸着她凝脂般的肌肤,望着她晶莹的双眸:“没,没有,风迷了眼睛而已。” 言毕,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泪水。 她嘴角向上,将脸凑近他:“那……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好不好?” 唰! 一支袖箭朝张机的脸划了过去,张机低头躲避,随即一记扫堂腿攻向黄宁建的下盘,黄宁建向后跳开,躲过了一击,双方摆开了架势。 黄宁建突然右脚蹬地,身体腾空,右手直拳攻向张机面门。 张机用左手格开这一拳,右手勾拳攻向黄宁建。 黄宁建左手接住勾拳,右手搭上张机的左肩随即向下扣住腋窝,转身向后发力欲将张机摔在地上。 张机向左转身,再以左臂搪开黄宁建的左手,接着侧身以肘攻其胸肋。 黄宁建躲闪不及被重重打飞了出去,身子撞在了供桌上,桌上的香炉果盘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黄宁建举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神情似乎有些激动:“老东西还挺厉害啊,那再尝尝这个。” 话音未落,黄宁建双手结印,口念咒语,随即向前打出一掌。 一道橘红色的火焰向张机喷涌而出,张机单手掐指决:“开!”这道火舌便一分为二,避开张机而打在了墙上。 黄宁建见自己的攻机未起作用,却更加兴奋:“哈哈哈哈!真是越来越好玩了,那再试试这个!” 他又击出一掌,一道金黄色火舌朝张机打去。张机双手掐指决,念动辟火咒向火舌打去,这金黄色火焰便在他的身旁的空气中燃烧开来。 黄宁建已近乎癫狂:“还能撑?好!” 他又念出一长串的咒语,双掌击出一道黑色的火舌。 张机双眼圆睁,双手牢牢接在火舌上,费力地支撑着:“黄宁建!这可是地狱业火,你一个凡人之驱是承受不住的!你的灵魂会被它耗尽!快收手!” “收手?做梦!只有杀了你们,得了棺材菌,瘟神大人才肯救我的女儿。我只要我女儿,别的,与我何干!?就算毁灭灵魂,我也要杀死一切阻挡我的人!呀啊!” 黄宁建又向这地狱业火中灌入了灵魂力量,张机的额头渗出涔涔汗珠,双臂也开始不自觉地抖动。 “既然如此,也休怪老夫无情!”张机张开双臂任这黑色的火焰袭向自己的胸膛。 黄宁建见张机任这业火焚烧,颇为惊讶:“你,你这是?” “既然这地狱业火是以灵魂为燃料,那老夫就看看是你的灵魂强,还是我张机的强!”张机用双手由外向内挤压着业火,直到业火成球状被聚在胸前。 他双手围着业火转了一圈,随后怒吼着用力将火球向黄宁建推出。 黄宁建的灵魂显然不可能有张机的强大,只能任那黑色业火包围自己身躯,灼烧着自己皮肉。 黄宁建在业火中痛苦挣扎着,向张机嘶吼道:“张机!你休想得逞!灵魂献祭!” 他放弃挣扎,也主动张开双臂任着业火焚烧。 这寺庙随着黄宁建的嘶吼开始晃动起来,一声低吼如雷般响彻整个南林山。 第三十二章初脱迷阵 张机心中暗叫“不好!”,抬头望向庙中的罗汉像。 这罗汉像的金身随着庙宇的震动开始脱落,露出了黝黑的皮肤。他又看向黄宁建:“黄宁建!你这是...” 火中的黄宁建仰天长啸:“反正我已经活不成了,就让你们给我陪葬!啊啊啊啊!”话还未讲完,一只巨手便拎着黄宁建的头,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下糟了! 张机心想:这恶罗汉当初是王叔和用自己几乎所有阳寿封印在这南林庙中的,今日这厮破开封印,只怕又是一场恶战! 张机正想到这里,那罗汉便一剑劈了下来,这罗汉虽是身体庞大,但速度仍是奇快,张机将身体就势一滚,才免于被斩成两截。剑身着地,激出了一阵火花。 这一剑才过,罗汉手中的缎带却已到张机身前,将张机牢牢困住。 这恶罗汉一用力,张机便被甩在了一根柱子上,呕血不止。 “仲景!” 门外又冲入一人,穿着相貌与黄宁建别无二致,手持利刃,手起刀落将困住张机的缎带切断。 “叔和,咳咳,我还以为你…” 王叔和立刻打断道:“过后再叙!” 恶罗汉又是一杵劈了下来,王叔和拽着张机躲过了这一杵,破棚而出。 “仲景,你别说话,先听我说。这恶罗汉虽速度奇快,力大无穷,但只能看到自己视线范围内的人和事物。我当日被这黄宁建设计打晕,点了穴道灌入毒药关在后屋,这黄宁建便扮作我来害人。 幸亏我精通脉络药理,只打坐三天便解开穴道排出阴毒。毒方解,心中憋闷不堪,掐指一算,竟是仲景遭了劫,不想,却是这恶罗汉被放了出来。 今日之劫,唯有我以当日之术封印之!”说罢,便跳下屋顶。 张机望向跳下去的王叔和:“叔和!不可,你阳寿已不多了!”说着,张机也冲了下去,与王叔和一起和恶罗汉缠斗着。 他站到王叔和旁边,扭头劝说道:“叔和,你阳寿不多,就算使用天地封禁,力量也不够的!” 说着,张机躲开迎头的一剑,粗大的剑身与地面相撞再次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那能如何,如今却无他法啊!” “吾有一计!” 说着,张机退至门口,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八纲归位!”张机大喝一声。 只见那本书浮空飘起,泛起的淡紫色光芒照射在与王叔和缠斗的恶罗汉的身体上。 恶罗汉的头,手臂,双腿以及胸口上各有一处紫色的光圈。 “此乃恶罗汉之八纲!以吾之金银匙击之!”话毕,张机掏出自己的银匙,又拿出一柄金匙,一起打向了恶罗汉。 金光银光相继闪过,金匙银匙准确命中恶罗汉身上的八个光圈。 王叔和见恶罗汉势弱,翻身退至张机的旁边,二人同掐指决,喝道:“散!” 黑气不断从恶罗汉身上的金银匙处喷涌而出,恶罗汉也爆发出了痛苦的**,吼声震天撼地。 随着黑气不断扩散,恶罗汉在黑气的笼罩下也逐渐消失,只剩下奄奄一息的黄宁建趴在地上:“张...老张,老王,我...对不起你们,我都是为了小馨啊。”黄宁建爬起来,靠在柱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张机和王叔和连忙跑过去,托着黄宁建的后背:“宁建,你怎么样?” 满身血污的黄宁建是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别…说话,我……灵魂已经要消失了。这…这棺材菌根本不是月尸虫的解药,至阴之物只会加快它的繁殖。 你,你只要将这南林山脚的‘向阳花’籽取出,配以正午山南水渠中的阳水,再取些香灰扮佐,制成冲剂即可。月尸虫得此药必出,而月尸虫生性喜阴,遇光即灭。” 黄宁建的音量渐渐弱了下去,瞳孔开始扩散:“还有,帮我照…照顾好小馨……小馨。” 黄宁建的嘴再发不出声音,却还是保持着“小馨”的口型,又动了几下。 张机叹了口气,缓缓将黄宁建放在地上:“唉,其实挺好的一个人,可惜……” 张机正为黄宁建的死而惋惜,突然又将眉头一皱,紧张了起来:“不好!那孩子还在迷魂阵里!” “小明,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我们呢,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她望着明宇说道。 正当明宇刚要张口答应之时,他口袋里的银匙突然铮铮作响。 明宇使劲晃了几下头,迷离的眼神也恢复了正常,他一把推开前面的女生:“滚开!你不是她!她知道我奶制品过敏的,不会让我吃冰激凌,你是谁?” 面前女生的眼睛突然眯成了一条缝,嘴越咧越大,直至耳边,并从嗓子眼里发出了恐怖的笑声:“桀桀桀桀桀!小明,你不爱我了么?来啊,看着我!” 女生脸上的皮开始脱落,露出森森白骨,眼球也双双掉落在地,没有嘴唇包围的牙齿呲在外面越显恐怖。 啪! 她的一条胳膊掉在了地上,断手处露出了白色的骨茬:“你看着我!我这个样子不都是拜你所赐么?来啊!亲我!”说着,这个半人半尸的东西朝明宇扑了过去。 明宇猛地一躲,那东西便重重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明宇连忙向后退去,却感觉有东西抓住自己的脚踝,低头一望竟是那东西的一只断手! 那东西的残肢渐渐聚拢,又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明宇走去。 明宇想走,可断肢就在地上像脚镣一般牢牢拷在自己的脚上,叫他一丝也动弹不得,他只能在惊恐中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朝自己走来。 “孩子,不要怕!掏出银匙,向它额头打出去!”这是张机在迷魂阵外引导吴明宇的声音。 吴明宇听了张机的话,哆嗦着将银匙掏出来,朝那东西扔了过去。 刚一脱手,那银匙便像一颗子弹一般飞了出去,击穿了那东西的头颅。 “孩子,听着,这迷魂阵会通过邪术将你心中最怕的一面呈现出来!你要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才能走出来。 吴明宇虽是个医生,尸体也解剖过不少,但这阵仗他也是头一次见,于是向张机求助道:“大爷,你……你能从外面解决吗?我不行啊!” 张机的声音又传入了吴明宇的耳朵:“如果我从外界破坏迷魂阵,那么你就再也走不出来了!你只能是靠自己了!” 那不人不鬼的东西被银匙贯穿头颅后便渐渐消失了,吴明宇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她叫展红蝶,是他的女友。 他们都互相爱着对方,三年,依然如热恋般甜蜜。 他们原本应该步入婚姻的殿堂,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直到那件事发生…… 那天,天上乌云密布,山里下着雨,吴明宇开着车行驶在山间的路上,而红蝶则坐在副驾驶,他们要去著名的绿石瀑布见证自然的奇迹。 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滑。 突然,一块巨石从山上滚落而下,正砸在了吴明宇车子前方不远处。 刹车已经是来不及,他只能轻轻打方向试图避开这块巨石。可他没有成功,车子的右半部分结结实实撞在了那块巨石上,石锥深深插入了红蝶的身体。 红蝶当场死亡,明宇却只受了些轻伤。 说来也奇怪,似乎和电视中的情节一样,出事前,红蝶曾将自己的护身符戴在了明宇的脖子上。 虽然事后交警判定吴明宇的操作没有问题,但这还是成为了他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痛,他永远忘记不了红蝶临死前望向他的怨恨的眼神。 “哗哗……” 一阵雨声响起,吴明宇突然发现自己竟站在如此熟悉的地方。 雨水仍然在冲刷着这条山路,浓重的汽油味充斥他着鼻腔。 陡峭的山崖,崎岖的山路,还有,卡在副驾驶位已经不成人形的红蝶。泪水从明宇的眼眶中涌出,他飞奔到车子旁,扯开凹陷的车门,俯下身,紧紧抱住了红蝶:“蝶,你尽情地怨恨我吧,如果当时我能躲过,也许你就不会......” 明宇猛地仰起头,发出了野兽般撕心裂肺地哭喊声。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怪你?”红蝶温柔的声音闯进明宇的耳朵,轻轻敲击着他的鼓膜。 吴明宇定睛一看,自己已身处粉红色的花海,一群粉白色的蝴蝶簇拥着如仙子般的红蝶,她的笑依然那么纯真,迷人:“其实,你不必太过自责,我命中该有此一劫的,而且,这护身符本就是一对儿的。” 说罢,红蝶将手腕上的一个红绳摘了下来,轻柔地戴在明宇的手腕上:“小明,我走了,把这只给你,是希望它可以代替我,一直陪伴着你。” 明宇呆呆地愣在原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记住,我爱你。” 言毕,从脚下的长裙开始,红蝶真的渐渐化作了无数只粉红色的蝴蝶,朝四周飞去。 红蝶的身体消散到头部之时仍微笑道:“明宇,好好活下去。” 刹那间,一个“活生生”的人便化作了成千上万只蝴蝶,成群结队地畅游在花海之中。 第三十三章酒吞童子 王斌得知嫌疑人影子落网后,立刻带人来到了张文家中,将影子拷了起来,准备送回局里。 因为还有些事要跟张陵讲,所以王斌以调查取证为由独自留在了张文家,而其他警员则押着影子下楼,回了支队。 王斌送走一众警员后,走向张陵雕像,施了个礼:“张天师救我一命,还替我抓了案犯,魔礼青感激不尽。” 张陵答道:“不需多礼,对了,拘魂术的事儿我查得差不多了。” 王斌眼前一亮:“天师请讲。” 张凌又把张文叫了过来,说道:“你二人进入心境,我在心境中给你们解释。” 王斌和张文听了张陵的话,各自找了一张垫子,扔在地上,自己坐在垫子上打坐,进入心境。 再次睁开眼,王斌和张文二人发现自己身在某地的街道上,周围不时经过一些穿着和服木屐,讲着日语的人。 天上跟外面一样,也是漆黑一片,只不过,这里的天空,是没有月亮的。 这里好像是一个夜市,两侧的摊位大都挂着或红、或白、或黄的灯笼,灯笼上面还贴着黑色的平假名。 一阵阵东洋风格的音乐传入了二人的耳朵,他俩对视了一眼,却仍是一脸懵。 这时,一位身着黑袍,头戴深蓝色圆形布帽的大高个冲他们喊了喊:“哎!你俩,我在这呢!” 王斌和张文同时转身,发现了站在写着“お好み烧”摊位后的张陵。 二人走上前去,张文上下大量着张陵,笑道:“哈哈哈,我说师父,你这是闹哪出呢?” 王斌也跟着起哄:“嘿,别说,还真挺像样!” 张陵摆了摆手道:“你俩懂什么,这叫气氛!这不有凳子嘛,你俩先坐下,我跟你俩说正事儿” 他正色道:“我以东洋鬼和其他法术为线索大概查了一下,猜得不错的话,此人用的易魂术与拘魂术应该都是东洋邪术。” 王斌惊讶道:“东洋邪术?”他又皱起眉,自言自语道:“对,您那天说过,我们的神仙只能管理我们的鬼魂,所以能控制东洋鬼的,也只有东洋神。” 张陵点了点头:“不错,而且是东洋邪神。” 说完,他大手一挥,周围的热闹的人群立刻消失不见,一位面目英俊,袒xiong露ru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街道上,向他们走来。 张陵接着说道:“这位叫酒吞童子,是东洋的邪神之一。” 说道酒吞童子,张文来了尽头:“我知道!我在那个啥游戏里玩过,不太厉害!” 张陵白了他一眼:“就知道玩!这酒吞童子可是不好对付的。” 他又叹了口气:“唉,当年,东洋大阴阳师源赖光可是费劲了心机才将这酒吞童子退治。” 王斌问道:“这么说,施术的人跟这酒吞童子有关系喽?” 张陵给王斌和张文倒了两杯清酒,点头说道:“没错,这人跟酒吞童子脱不了干系。” 说完,他用手指了指酒吞的方向,二人循着张陵的手望去。只见酒吞搂了一年轻漂亮的女子,有说有笑地朝远方走去。 张陵从摊位后出来,用眼神示意道:“怎么,不跟上去看看吗?” 三人跟着搂着女子的酒吞走出了夜市,踏上了一条偏僻小路。 张陵,掐了掐手指,三人便同酒吞一起到了一山洞的面前。 那女子见了山洞,心生畏惧,想要逃走。这酒吞一把掐住女子的脖子将其拎起,重重磕在了石墙之上,女子头部鲜血直流,失去了意识。 王斌骂了一句就要往前上,被张陵一把拦住:“哎哎哎,这是在我心境之中,你只管看着就好。” 王斌做了个深呼吸,消了消气。 酒吞抓起女子的脚踝,拖着女子朝山洞深处走去,三人也跟了上去。这山洞的外面看着简陋不堪,内部竟修建了一间宫殿。 酒吞童子进了宫殿门口,一群天邪鬼便涌了上来,从酒吞的手中接过女子,将其扛在了肩上。 天邪鬼问道:“この女の人……” 张文和王斌面露难色,王斌请求道:“张天师,这个,我俩听不懂,你能不能……” 张陵明白了王斌的意思:“好好好,我给你们添字幕。” 说完,天邪鬼的头上出现了一个白色气泡,上面显示着:“这个女人……” 天邪鬼还没问完话,酒吞童子便抢先说道:“彼女はまだきれいですから,奴隷にしてもらいます。” (还算漂亮,让她当奴隶吧。) 天邪鬼们扛着那女子刚要走,酒吞又阻拦道:“もういいです,彼女はもう生きられないので,分けて食べます。” (算了,她活不成了,还是分了吃吧。) 这时,张陵又挥了挥手,三人便又回到了夜市上,张陵对他们说道:“看到了?这个酒吞童子以容貌身材引诱年轻女子,将其带回大江山的山洞中。好看的,留下来当奴隶;一般的,就与他养的天邪鬼们一同分食,女子的灵魂则是由酒吞童子独享的。” 王斌问道:“那你是想说,是酒吞童子干的?” 张陵喝了杯清酒道:“并非如此,以我之见,是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借用了酒吞童子的力量,作为交换,他要为酒吞童子收集魂魄。” 王斌眼神发直,点了点头:“我大概明白了……” 可这张文又有了疑惑:“师父,那这些事儿他自己不能干么?” 张陵打了个响指,变出了一串章鱼烧,递给了张文:“你还是吃点东西把嘴堵上吧。你想想,你若是酒吞童子,差点儿被人砍死,你还会不会大张旗鼓地出来食人魂魄?” 张文恍然大悟的样子。 张陵看了看这两个人:“你们……” 他又改成只盯着王斌自己:“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王斌摇了摇头:“暂时没什么问题,基本弄清楚了,接下来的事儿我自己查。” 张陵点了点头:“嗯,那没什么事儿,咱就出去吧!” 张机与王叔和见吴明宇走出了迷阵,连忙上前将迷阵的外设布置摧毁,查看吴明宇的情况。 吴明宇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阵中的红蝶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张机让二人坐在地上,面向自己,自己则将一本书置于地上,单手结印,口念咒语。 书上渐渐泛起淡黄色的光芒,这光又渐渐聚成了光束。光束先是绕了屋子一周,随后随机打向了屋内的三人,这是张机在用青囊神术来治疗方才战斗中他们所受的伤。 片刻,张机起身,与王叔和与吴明宇将黄宁建的尸体草草埋葬在了破庙之下。 稍作歇息后,张机对二人说道:“依宁建所说,我们非得去山南一趟,而山南据此实是有些距离,若是现在不赶路,只怕正午之前难达山南啊,若又耽误一日,恐害了更多人性命。” 他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样叔和,我与那孩子去山南取水,你有法术防身,孤身一人前去山脚下取向阳花籽可好?” 王叔和点了点头:“好的仲景,你也要多加小心!” 三人披着夜色,分成了两队去取月尸虫解药的原材料。 “喂,文儿,还没睡吧?我告诉你啊,这个赵梦舒的身份应该是假的,她的真名叫黄靖霖……” 第三十四章复仇日记 次日早八点半,张文正半梦半醒地赖在床上,忽然,他猛地坐了起来,将手机一把抓在手里盯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靠,完了完了,这都八点半了,肯定得挨……” 想到这里,他缓缓放下手机,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总编很可能已经遇害了,那自己还上什么班呢? 他又转了转眼球,想起了什么似的,遂打开赵梦舒的微聊,同意了她见面的请求。 通往红安财经大学的公交车上,他反复思考着赵梦舒的事:现在看来,这个赵梦舒,或者说是黄靖霖绝对是故意找到自己,并露出破绽的。 她究竟为什么非要找自己?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直说,非要用这种方式呢? 张文不得而知。 张文这边正为赵梦舒的事而愁眉不展,而另一边的王斌则在为影子犯愁。 审讯室内,两名警员坐在被铐起来的影子对面,将台灯的灯光照向他。 “姓名。” 一名警员问道,可影子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另一名警员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姓名!” 影子单侧嘴角微微上扬,却仍是没说半个字儿。 见影子还是不配合,警员猛地拍了下桌子:“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让你说是给你个机会!” 影子轻蔑一笑:“既然你们都知道,那还要我说什么?我用得着你们给我什么狗P机会?” 警员有些激动,用手指着影子道:“你……” 这一切都被站在单向玻璃外的王斌看得清清楚楚,他摇了摇头,让边上一位警员把审讯室内的二人叫回来。 王斌又坐在监控室内的椅子上,摸着下巴盯着影子。约半个小时,王斌起身走进了审讯室。 他没有坐在审讯桌后,而是径直走到了影子面前,低语道:“江汐影,我劝你趁早儿交代,你干的事儿,别人不清楚,我可清楚。” 江汐影抬起头,盯着王斌挑衅道:“就算我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你能跟上面交代?你到时候报告里就写:此人会妖术?” 王斌也不甘示弱,他直接坐到了铐着江汐影的桌子边,对他说道:“就算你不说,就凭那把匕首,我们的证据链也是全的,一样可以给你定罪!” 江汐影听了这话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蒙三岁小孩儿呢?一把没有指纹的破匕首就想定我的罪?做梦吧!48小时之内,如果你找不到新证据,可是要把我放了的!” 王斌微微一笑:“那咱们走着瞧!” 言毕,王斌离开了审讯室。 江汐影说得没错,以现有的证据,王斌根本就没可能将他送审。 最难受的事儿莫过于自己明知道凶手就是这个人,但程序上却不能将其定罪。 张文下了车,站在红安财经大学门口的“张暗麻辣烫”前,等待着赵梦舒的出现。 “嘟嘟~” 他的微聊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赵梦舒发来的一条消息:哥,抱歉,我临时有事出不去了,麻烦你去门口的“承运”快递取个包裹,那是我想给你的东西。取件码88724。 自从张文从陆绍康的口中得知赵梦舒的身份以后,他就越发觉得这个人奇怪。昨天明明是她主动约的见面,可自己到了地方,她却让自己去取快递? 不管怎样,还是先拿到包裹。 张文打定了主意,从承运快递取了包裹。 包裹不大,是一个灰黑色快递袋包着的小盒子,盒子里是一个深蓝色封皮的本子。 他刚拆了包裹,赵梦舒便发来了消息:哥,相信你已经取到了包裹,我想说的全在那里面了。 张文看了这消息更是一头雾水,但他还是听了赵梦舒的,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准备回家再看这个本子。 为什么这么听赵梦舒的,张文自己也不清楚,他虽然觉得这个人十分奇怪,但他敢断定,这个人不会害自己的。 天界,马广泰被李靖的七宝玲珑塔发出的七彩神光牢牢锁住,动弹不得,眼看就要被收入塔中。 突然,他手中的帝钟神光中飞出,直飞到玲珑塔的上空,微微摇动,这玲珑塔便立刻停止了旋转,笔直地掉落在了地上。 马广泰不再受缚,怒吼着挥起斧钺冲着李靖就是两下。 李靖右脚微微发力,腾至刃气之上,将方天三叉戟向前一指,直奔马广泰刺去。 马广泰手中铁索抖了几下,笔直地打了出去。李靖斜过身躲过铁索,眼看便要伤到马广泰,可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牢牢困住了自己的下半身,回头一看,正是那飞过去的铁索。 马广泰缓缓举起铁索,用力向下甩将李靖摔了下去,李靖重重砸在了地上,看起来收了些轻伤。 可这马广泰又抡起了铁索,再次将李靖摔在地上。 几次三番后,李靖被摔得披头散发,盔甲尽裂,口吐鲜血,体力不支。 马广泰将剑架在李靖的脖子上,低头俯视道:“李靖,你我同朝为官,又是兄弟,我再最后劝你一次,别再给他张百忍当狗!” 李靖咬了咬牙,啐了一口血:“呸!马广泰,你配提兄弟?你背叛天庭,还胆敢对玉帝出言不敬!” 马广泰冷笑一声:“呵,玉帝,他配得起这个‘帝’字?你相信我,跟我一起走吧!” 李靖怒斥道:“你自己给魔神煞当狗也就算了,还想拉上我?滚!” 马广泰摇了摇头,稍稍举起手中的剑:“既然这样,那休怪我无情!” 说着,他将剑向李靖刺了下去。 张文回到了家,进了卧室,躺在床上打开了这个日记本: 2018年9月8日 周日 晴 今天,妹妹来我的学校报道,我们很快就要在同一所学校里学习了,嘻嘻。想起来,过得还真快呢。当初可以因为一个娃娃可以记恨我,又可以因为一个棒棒糖和我和好的妹妹,竟然要和我一起上学了,好期待啊! 2018年9月15日 周日 晴 妹妹兴高采烈地跟我说她喜欢这里,她还要靠自己的努力赚自己的生活费。我们是农村出来的,父亲一世行医却不肯收人家的钱,因此我们必须自己靠自己啦! 2018年9月22日 周日 多云 雨洁今天回来得好晚,不知道她干嘛去了,一身酒气倒头就睡了。小馨最近闷闷不乐的,说是兼职不太好找,我告诉她没关系的,姐手里有点钱,可她还是不太开心的样子,唉,算了,随她去吧。找到工作就好啦 …… 张文一页一页地翻着手中的周记,试图从字里行间抠出些线索来。可这周记的中间被撕下了好多页,直跳到了2019年的5月。而从5月起,这周记的内容似乎都散发着满满的怨恨和杀意。 …… 2019年5月2日 小馨被他们害成了植物人。别人说你是意外,我不信!妹妹,放心,我和爹会让她们给你一个交代! 2019年5月9日 最近总感觉小馨来了,是我太想她了吗?放心好了,爹就要成功了,到那时,所有人,都得死! 这日记后面没有其他内容,却用红色的笔写满了“死”字。 张文合上日记本,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虽已是5月中旬,但自己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他静了静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一、可以确定,这个赵梦舒的真实身份确实是黄靖霖。 二、这个黄靖霖似乎有个妹妹,她又提到这个妹妹叫小馨,那自己是否可以从某个叫“黄靖馨”的植物人着手查起? 三、从周记里看,这个黄靖霖是要复仇的,那为什么她还要来找自己? 四、她为何要躲着自己,是怕被什么人发现吗? 第三十五章八臂哪吒 天河附近,马广泰见李靖是铁了心要与自己为敌,于是举起手中的剑,向李靖刺了下去。 “乒!” 马广泰手中的剑被打飞,再一看,他的面前横着一位蓝面獠牙、赤发狰狞、长相凶恶的怪人。 这怪人三头八臂,八只手上各执宝器,分别是:乾坤圈、混天绫、乾元紫金砖、两杆火尖枪、九龙神火罩以及阴阳剑一对,除此之外,他的两只脚还踏着那速度奇快的风火轮。 这怪人举起两杆火尖枪指着马广泰怒喝道:“天蓬,你竟伤我父王!” 言毕,他将火尖枪向前刺的同时,还掷出了乾坤圈和乾元紫金砖。 马广泰丢掉铁索,挥起斧钺将火尖枪打至两侧,随后用手中的剑击飞了乾坤圈,又闪身躲过紫金砖。 哪吒见一次攻击不成,便又向马广泰掷出九龙神火罩,将阴阳剑甩在空中,两手一拍。这九龙神火罩中的九条火龙立刻化为真身,缠在马广泰身旁,口中喷吐着致命的烈火。 马广泰并不慌张,他天蓬印结于上,七星印结于下,喝道:“回风返火!” 只见这神龙吐出的烈火在马广泰身边绕了个弯,竟向哪吒攻了过去。 哪吒挥动混天绫挡住烈火,两手接了阴阳剑,脚下一使劲,风火轮飞速旋转,他“噌”地朝马广泰再次攻了过去。 马广泰抬剑勉强挡住了哪吒的阴阳剑,可哪吒又抡起火尖枪刺向他,他忙抄起斧钺,将两杆火尖枪搪开,同时以天蓬印打向哪吒。 若不躲,挨上这一下,哪吒必定是重伤;若是躲了,那这绝好的进攻机会,他便只能放弃。 哪吒选择了后者,他左脚法力,整个身子向左一斜才躲过这天蓬印。 马广泰见优势回到了自己手中,以天罡三十六斧法朝哪吒发起了猛烈地进攻。 这斧法乃马广泰据三十六天罡所创,使出来是霞光缭绕,变化万般,同时杀伤力极大。 面对如此斧法,就算是八臂哪吒也只有躲的心,没有挡的力。 这三十六斧一使出来,战场上是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霞光万道、雷声滚滚。 哪吒收了神火罩,踏着风火轮左躲又闪,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一道金光不偏不倚,正中马广泰当中的一颗头,这头当时便凹了下去,其它两颗头的表情也是痛苦万分,原是李靖脱了铁索,扔出了七宝玲珑塔。 马广泰停了斧钺,踉跄地站稳,痛苦地喘着粗气,一只手捂着被砸伤的那颗头。 哪吒瞅准了机会,将身一抖,刺向马广泰的胸膛。 马广泰虽是避开了要害,仍被刺中肩窝,这伤口处登时便冒出了三昧真火,烧得马广泰龇牙咧嘴。 他猛地拔出火尖枪,将哪吒甩了出去,随即将帝钟扣在了起火处,口中发出了一声怒吼。 几阵青烟过后,他拿掉帝钟,只见这伤口早已被烧得见了骨头,一片焦黑。 李靖起身接住了哪吒,退后几步,将哪吒放在地上:“吒儿,如何?” 哪吒摇摇头:“怎敢劳父王担心,看孩儿如何斩他!” 说着便要蹬着风火轮冲出去,李靖将他一把拦下:“不可,这天蓬元帅岂是你能斩了的?方才他分了神,这才赚了他一枪……小心!” 说话功夫,马广泰祭出了上宝枭神弓,以神力作箭矢,朝哪吒射出。 哪吒听了李靖的提醒将身一翻,躲过了一箭,李靖也双腿发力,腾至了空中。 箭矢中处,雷火交加,就连这地上的云也被炸出了坑。 马广泰震怒,直接搭了九支箭射向了李靖父子,二人腾空躲过,可马广泰又搭上了百十来支箭朝他们两人射去。 忽然,一光圈闪至阵前,这百十来支箭连同他手中的上宝枭神弓一并被收入其中。 马广泰面露惧色,向后退了几步,口中不觉念道:“金……金刚镯!” 一阵洪钟般的声音自空中响起:“马广泰,昔日,贫道筑以法器,汝今敢以反?” 马广泰听了这声音,更加恐惧。此时,一阵冲杀之声响起,是那李靖的后续部队朝天河杀将过来。 马广泰见形势于己不利,遂念动咒语,变回人形,逃遁而去。 刑侦支队支队长办公室里,王斌正皱着眉头,拄着脑袋为证据的事儿发愁,电话响起:“王斌,听说刘曼文案犯罪嫌疑人让你给按了?” 王斌纳闷儿,怎么自己这刚给江汐影按了,白副局长那儿就知道了。 他想了想,笑着答道:“嗨,还是您消息灵通啊,人是按了,可他死活不开口啊!” 白副局长似乎明白了王斌的意思:“不开口?就是说你们证据链还没有是么?” 王斌咽了口唾沫答道:“没,哪儿能啊,不是没有,就是少……” 电话另一头打断道:“少什么?少给我找借口!关押期内要是还找不其证据,你一样跟我去机关养老!嘟嘟嘟……” 王斌摇摇头,撂下电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正在这时,这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赵儿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王斌“嘶”了一声呵斥道:“不知道敲门儿么?吓我一跳,怎么了?” 赵儿快步走到王斌面前:“队长,心梗案子又接到咱队里了,你说……” 王斌的头“嗡”的一声就大了,好么,这江汐影的案子还没完,心梗的又开始接到队里。 他气得一时竟没能说出话,用颤抖的手指着赵儿好一会儿才憋出了几个字:“你……会处理吧?” 赵儿点点头,王斌摆了摆手示意赵儿自己带队处理。 赵儿走了以后,王斌将马克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想着死亡手游的案子。 刘曼文的事儿,凶手是抓了,但证据不足,48小时之内如果不收齐证据,那自己被撤职调离一线是小事,关键这江汐影出去以后一定还会想办法杀张陵的。 而这死亡手游案,虽说按照程序的话是已经结案了,但自己若不尽快抓到凶手,只怕会有更多无辜者遇害。 而这两件事,一件事关自己的前途命运和张陵的安危,而另一件则涉及更多无辜者的性命。 王斌靠在椅子上,在脑中权衡着这两件事的轻重。 张文觉得这件事他自己没办法处理,准备去询问张陵,他刚出了卧室,张陵竟主动问他:“徒儿,遇到难事儿了吧?” 张文这才想起来他俩是心灵相通的,准确来说,是张陵能够知道自己心里想的,而自己却不知道张陵在想什么。 张文见张陵知道了,也就直接开门见山向他寻求帮助了。 张陵让张文坐在椅子上,自己则缓缓说道:“你在想的几个问题我都知道,你的方向是正确的,只是脑子不够……” 张文皱起了眉:“我说师父,您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挖苦我呢。” 张陵咳嗽了两声:“咳咳,那我就直接说了。你说的没错,要想弄清黄靖霖的身份,就要先从叫黄靖馨的植物人入手。而她来找你并躲着你这一奇怪举动,很可能是……” 张文追问道:“是什么?” “很可能是有人借用了想要复仇的黄靖霖的身体。她向你传递这些信息的目的,应该就是让你阻止黄靖霖的复仇。” 张文想了想,似乎非常合理,他又问道:“那您认为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陵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建议你,再回到她的学校,去她的寝室亲自探查一番。” 第三十六章夜探女寝 面对两难的选择,王斌决定,先把死亡手游的凶手揪出来。 一方面,他考虑到张陵已经恢复了些法力,对付江汐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另一方面,死亡手游案的凶手是受东洋邪神酒吞童子的指使,若是自己再不加干预,因“心梗”而死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决定了两件事的轻重,王斌便开始着手整理死亡手游案的线索。 根据现有的线索可以确定: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与酒吞童子达成的交易,作案方式是通过那串代码所制造的特殊磁场使人产生幻觉,作案目的是拘魂。 更重要的是,这个凶手还能掌握自己的行踪。 虽说这凶手很可能是个电子技术高手,可以黑入监控,但黑进安防监控无异于让警方上门抓自己,更甭提黑进警队的系统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凶手在跟踪自己,或者说,这个人,根本就是警队的内部人员! 大致确定了自己的推断以后,王斌缓缓闭上眼,进入了自己的心境,想要看到当时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因为那是真凶唯一一次露面,自己说不定可以从中挖到些关键性线索。 不大一会儿,王斌睁开了眼,眉头紧锁:果不其然,凶手的家庭状况自己大致已经了解,而且据凶手自己所说,他曾供奉过天庭的神仙,可无济于事。 据此推断,他应该是亲自去过日本,而这酒吞童子应该也是他主动惹上的。那么,自己下一步就应该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彻查东岗刑侦支队的所有人员,包括文职。 筛选特征是:曾去过日本,父亲身故,身材消瘦。 而且…… 王斌的大脑飞速运转,将自己在心境中所看到的一帧一帧地在脑海中播放着。 突然,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凶手的后背被张陵结结实实地踹了一脚。 那么,凶手的后背一定是受了伤的…… 天色渐暗,张文正蹲在黄靖霖的寝室楼侧后方,不断驱赶着草丛里的蚊虫。 他打死一只趴在他胳膊上“大快朵颐”的蚊子,嫌弃地用草叶擦着手上的血,心想:老头子算得到底对不对啊?能是这楼吗?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起来的黄纸,打开它看着上面的内容。 他收起黄纸揣在怀里,又绕道寝室楼的侧面,对了一下寝室楼号。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闯进张文的耳朵里,他抬头一看,四个靓丽的女生有说有笑地从寝室楼里出来。 张文忙向暗处躲了躲,微微探出头看向她们。 其他人他不认识,但黄靖霖他还是再熟悉不过的。寝室里所有人都出去了,这对于他来说正是大好的机会。 张文从怀中掏出一张张陵为他准备好的隐身符,笨拙地掐起手决,双目微闭,口中念道:“隐身隐身,摘叶遮身,万物有法,定隐吾身!” 可话还没说完,学校巡视保安便发现了女寝楼外鬼鬼祟祟的张文,指着他怒斥道:“你!干嘛呢,随地大小便,给我站住!”说着,他抬腿追了过去。 张文见大事不好,连忙奔向寝室楼的拐角处暂避保安的视线,他像刚才一样掐起手决,念动口诀。 话音刚落,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 张文刚消失,保安便追到了这里,几个保安站在张文的前面四下张望了一下,骂骂咧咧地朝别处去了。 刚刚还正对着一个保安的张文长舒了一口气,抬起看不见的手甩了甩额头的冷汗。 虽说是隐了身,但张文仍旧是提心吊胆的。 他鬼鬼祟祟地以小偷的姿态进了寝室楼,但刚进去,问题就来了:黄靖霖的寝室在哪啊?这老爷子光给我楼的方位也没给我寝室号啊!张文略想了一下,溜进了值班室。 因为气温较高,所以值班室的大门经常是大开着的,值班阿姨正斜倚在凳子上一边吹着小电风扇一边用平板电脑看着电视剧,而桌子上的玻璃砖下面就压着寝室住宿对照表。 看到寝室表,张文心里又来了疑惑,按理说黄靖霖在学校用的应该是真实姓名,怎么寝室表上写得也是赵梦舒? 他原以为是个重名的,可刘思颖、韩雨洁的名字和赵梦舒的写在一起,这错不了的。 张文的眼睛转了转,点了点头,确定赵梦舒的寝室在402,临走还顺走了402的备用钥匙。 尽管他是看着寝室四人走出去的,但站在寝室门口的他还是不免“做贼心虚”。 他先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又推了推,确认这门是锁着的。他掏出钥匙插入锁孔拧了两圈,缓缓推开402的门。 进了寝室,他小心地关上门,平复了一下心情,四下张望了一下。 寝室不算大,但是也不小,四张床位上床下桌的配置可算是大学寝室的标配。 张文抬起头,看到每个床位上,都有一个姓名牌,心中窃喜,因为这样他可以更容易地分辨四位女生对应的床铺。 女生寝室并没有想象中的香飘四溢,温馨舒适,相反,这间屋子有些乱糟糟的,甚至比张文上学时住的男寝还要乱。 他可没有心思继续欣赏这寝室的构造和物品摆放,抓紧时间开始了搜寻工作。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赵梦舒的桌子旁,轻轻打开她的抽屉翻看着。 突然,张文听见外面有钥匙开门的声音,便赶快走到门后,贴着墙以免被进来的人撞到。 四位女生一边说笑着一边开了门,其中一位还问道:“喂,你们谁出去了没锁门啊?” 有人答道:“奇怪,我明明还反锁了啊?” “瞧你这猪脑子,锁没锁门都记不住!” “嘿!欠收拾了吧……” 这三位女生嬉闹着,另一位则站在门口,盯着寝室的门锁。 “梦舒,干嘛呢,快来帮我收拾她啊!”赵梦舒回过神来,进入寝室关上门,还上了锁。 张文一看,这不完犊子了么,门儿锁上了我怎么出去啊? 正当张文不知所措时,其中一女生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走到门口:“哎,你们不嫌热吗?怎么还关门儿啊?”说着,她打开了寝室的大门。 张文见了机会立刻溜出了寝室。 解了隐身符,坐在回去的公交上,张文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从兜里摸出了一个暗紫色的吊坠仔细端详着。 他总觉得,自己走出寝室的时候,那个给自己开门的女生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第三十七章接近真相 张文再次从学校回了家,他感觉自己身心俱疲,于是一头栽倒在床上,掏出手机拨出了吴明宇的手机号,想跟他聊聊天,可电话里竟传来了一段女人的声音:“您好,您所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out of service area……” 他扔下手机,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情很是复杂。 “张文,出来!” 师父急促的呼喊让张文立刻清醒,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走到客厅。 张陵一反常态地化出人形,表情严肃地站在张文的面前,手中提着从他衣服兜里摸出来的那个吊坠问道:“你兜里的拘魂晶是哪来的?”说着,张陵晃了晃手里那暗紫色的吊坠。 “拘魂晶?” 张文不解道:“那是什么?” 张陵叹了口气说道:“你拿回来的这东西叫拘魂晶,是魔界的一种稀有矿石,经过附魔后便可变成拘人魂魄的魔器,这东西你是从那女生寝室里拿回来的?” 张文木讷地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 张陵沉思了一下,抬眼道:“张文,如果为师猜的不错,她已经杀过人了,而被害者的魂魄就在这拘魂晶中!今天你看到的除那女生之外的人,都有可能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张文听罢两只眼睛四处乱转,手足无措,显然是有些迷茫:“师父,那……这怎么办啊?!” 张陵稍微捋了一下胡子答道:“要说简单也挺简单的,为师帮你放刘思颖的灵魂出来,你亲自问一问她,真相也就出来了。” 张文冲上去一把握住张陵的双臂:“真的么师父?不愧是天师啊你!” 张陵推开激动的张文,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只可惜……以现在的我,恐难让其还阳。” 张文听罢,有些替拘魂晶里的人惋惜。 “等什么呢你?还不速速替为师布上六丁六甲聚法阵,为师立刻起坛做法!” 王叔和与张机一行人采集制作解药的材料过程没有遇到半点阻碍,十分顺利,所以午时一过,他们便收集全了全部材料。 张机与吴明宇本想让王叔和一同出山,可王叔和久居山林,不愿出山。 张机和吴明宇尊重王叔和的选择,让他回到茅庐中继续修炼钻研,张机则陪同吴明宇乘上下午的大巴车返回红安市以解决月尸虫。 坐在大巴车柔软的坐席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吴明宇这才将悬下的心咽到肚子里。 他抬起左手,痴痴地盯着手腕上的红绳,回忆着自己与展红蝶相逢的场景。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将头转向身边闭目养神的老人,问道:“大爷,我之前好像听那位大爷叫您…仲景,您……” 张机睁开双目,正襟危坐:“哦,恕老夫失礼,不曾自我介绍。老夫姓张名机字仲景,乃一介郎中。” 吴明宇一听身边坐着一位东汉末年的人,下巴差点儿没掉脚面上,他确认道:“您……您这名字……” 张机笑了笑,降低了音量:“没错,我就是你想的那个张仲景。此事可莫让他人听了去啊。” 吴明宇确认自己身边的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医生张仲景,激动得说不出话。 张机将手舒展成掌状,贴在吴明宇的胸口道:“孩子,莫要过喜,伤了心气。” 说来神奇,这张机的手刚贴到吴明宇的胸口,吴明宇便感到方才激动的情绪竟一点儿都不见了。 车上,这一中一西两位医生相谈甚欢,从《伤寒杂病论》聊到了黑死病的产生与防治。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长途车也终于回到了红安市。 久居深山的张机一下车便望着周遭的一切,感叹这世事变化之快。他抬起头,朝着周围的建筑群望了一圈,摇了摇头,随即又大笑了起来。 这把吴明宇给看蒙了,张机又拉着他,一边走,一边笑道:“哦,没什么,老头子好长时间没出山了,真快啊!哈哈哈哈!” 转眼间,二人便来到了吴明宇的私人医院。 换上了现代衣装的张机快步走进病房,挑了一个在窗边的病人,查看起病情。 他手掌朝下无名指和小指微屈,隔空游走于病人躯体之上。片刻,他将手收回来,皱了下眉,转身,面色凝重地朝身后的吴明宇说道:“比我想象得要严重,小月尸虫要破蛹了!快,替我找一间空屋子,马上配制解药!” 几个男护士五分钟便将一间备用药材室搬空,只留下了一张折叠桌。 张机将花籽、水以及香灰等材料放在桌上的银碗中,双目微闭右手剑指,左手掐决,口中不停地念叨着。 碗中的原料开始颤动,桌子周身环绕着几丝泛着绿光的气体。 突然,张机双目一瞪,双手拍桌,这碗中的原料便全数飞在了半空。张机剑指挥动,原料与绿气便随着他的手指飞舞起来并逐渐交织在了一起。 “落!” 张机一声令下,绿气便环着原料一起落在了碗中,再看原料,已变成了绿色的粉末。 张机用衣袖擦了擦汗,端着解药快步走出了药材室,向吴明宇问道:“快,先取些粉末给他们用水冲服,还有,你们这儿喝水都在哪儿喝?” 吴明宇没听懂张机的意思,一脸懵:“啊?喝水?” 张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水源!你们这儿的人喝的水都是从哪儿来的?” 吴明宇想了想:“呃……在郊区的一个水库。” 张机拍了拍吴明宇的肩:“能不能马上带我去?晚了可就没救了!” 大概四十分钟,吴明宇开着车带着张机来到了离水库不远的地方,他担忧地说:“前辈,这景区早已关了门,而且为保证供水质量,水库附近都是有军队驻守的,咱恐怕是进不去的。” 张机笑了笑:“我能活这么长时间,难道连这点事儿都办不成吗?” 说着,他打开车门,拿着解药下了车。 吴明宇透过车窗,只见几道淡淡的绿光闪过,尚未回过神,就听见外面有人敲车门。 吴明宇开门下了车,发现是张机不会从外面开车门,他问道:“这……这就结束了?” 张机楞了一下:“是啊,不然呢?” “张文!” 睡梦中,张文听到了师父的呼喊,连忙张开眼睛坐了起来。 张陵直接走到张文的床边,坐了下来:“徒儿,我查清楚了。” 张文马上精神了起来,将两手搓热,又在脸上搓洗两下,定睛道:“怎么回事?!” 张陵咽了口唾沫:“你就在这床上打坐进入心境,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第三十八章肮脏交易 “师父,我进不去啊。”张文睁开眼睛,一脸哀怨地看着张陵。 张陵摇了摇头:“唉,这也不能怪你,这种情况下,无法静下心来是正常的。” 说完,他从地上捡起一个哑铃走向张文,一脸坏笑。 张文见张陵这个表情,惊恐地说道:“师…师父,您这是干嘛?” 张陵晃了晃手中的哑铃,一脸无辜道:“帮你啊,你不是静不下来心吗?” 张文盯着他手中的铁疙瘩一看,这还了得?这哪是帮自己静下心,这明明是要让自己“心静自然凉”啊! 他忙摆了摆手:“别别别师父,你让我再试试,再试试。把……那玩意儿放下,怪沉的别给您累坏了。” 张陵见自己的计谋得逞,继续靠近张文:“真的?” 张文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嗯!真的!” 张陵点了点头,心想:就你?跟我玩?还嫩点儿! 再次睁开眼,张文已身处红安财经大学,旁边满脸胡子的张陵竟也换上了一身“丝毫不违和”的运动装。 还没等张文笑出来,张陵便重重拍了拍张文的肩膀:“嗯?你好像有事?” 张文还哪敢跟张陵皮:“没有没有,您特帅,真的!” 张陵稍稍活跃了下气氛,便沉下了脸,对张文说道:“好了,我要说正事儿了。接下来你听到的和看到的,应该不会让你笑得出来了。” “是这样,红安市财经大学建校才几十年,资历没有其他名校老。因此,只能靠高强度的公关活动来让评审组向市里和省里说些好话,拿到多一点的资金。” 话音刚落,评审组阿谀奉承的场面就出现在了张文眼前,张文身为记者,这些场面虽是司空见惯,但他内心的正义感仍没有因过度刺激而消失,反倒是对这种行为更加厌恶。 张陵一边带着张文经历这一切,一边继续讲解着:“他们学校里最肮脏的公关活动,就是用女大学生……你自己看吧!” 张文不知不觉来到了学校的行政楼,迷茫地看着四周。 “哒~哒~哒~”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张文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在心境中,所看到的都是幻像。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张文见到了一披着大衣的女生独自从楼下上到三楼,向左拐去。 张文觉得,这女生好像有些眼熟,但环境有些昏暗,他有些看不清楚。 “啪!” 一只手拍上了张文的肩头,张文猛地回头却发现是自己的师父张陵。 张陵问道:“看这女生眼熟是吧?” 张文喘匀了气,点了点头。 “她叫刘思颖,就是拘魂晶里的魂魄,现在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她讲的。” 张文恍然大悟的样子,张陵则在这空旷的楼道里,伴着渐远的“哒哒”声继续讲道: “这刘思颖之前因为挂科,去找过副校长兼教务主任胡正风,胡正风见刘思颖长得漂亮,便动了歪心思。起先,她只是跟胡正风有不正当关系,后来……” 张文听到这里,见张陵想要将画面呈现出来,脸“刷”地红了起来,忙上前阻拦:“别,师父,这个我看不了,还是您讲吧。” 张陵点了点头,挥手变出两个小马扎,递给张文一个,继续讲道:“这刘思颖本来想这样一次就结束的,可后来,胡正风竟然拿出了她的不雅照片做要挟,让她替自己去处理公共关系。” “最过分的是,尝到了甜头的胡正风竟然让刘思颖替自己继续‘拉下线’。” 张文听罢,有些激动,问道:“那……是黄靖霖被拉了下线?” 张陵摇了摇头:“不,是韩雨洁。她们寝室的韩雨洁身材好,脸又生得一股媚气,于是刘思颖便拉她入了伙。韩雨洁幼时父母离异,无人看管,缺乏这方面的教育,简单地认为只要能赚到钱,去做一些这种事儿根本没什么的。” 韩雨洁虽然妩媚,但那些领导毕竟还是领导,总吃什么鲍鱼龙虾,也是会腻的,因此,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他们便暗示胡主任换人。 韩雨洁没有钱赚了很是郁闷,便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寝室。 这时,正巧黄靖馨要找兼职,长相也十分清纯,胡主任便委托刘思颖将自己的想法婉转地告诉了她。 黄靖霖自然是无法接受,回寝室后还因为这件事表现得有些不自然。这刘思颖不可能让一个外人知道他们的事情,因为一旦没有把柄在她和胡主任手里,说不定哪天就会出大事。 于是,她便假意说自己给她找到了合适的兼职,将单纯善良的黄靖馨骗到了胡主任办公室,意图让胡主任强行与她发生关系,好让她老实一点。 说到这里,张陵拉着张文,穿墙进入了胡正风的办公室。胡正风死死地按着黄靖馨,而刘思颖也帮着胡正风紧紧按着她。 张文握紧了拳头想要上前帮忙,可又无能为力。 黄靖馨拼死抵抗并大叫,挣扎之中还咬了胡主任的胳膊一口。 胡主任大怒,随手抄起了烟灰缸,用尽全力砸向了她的头。黄靖馨一动不动,躺在胡正风的桌子上,上半身从桌上耷拉下来,翻白的双眼望向张文的方向,大量鲜血从她的伤口处涌出。 刘思颖当时就尖叫了一声,吓得瘫在了地上,而胡正风则壮着胆子,颤抖着走上前,伸出食指搁在黄靖馨的鼻子前,探着她的气息。 胡正风松了一口气,随即转向刘思颖:“别特么傻坐着了,过来帮忙!出了事儿咱俩都得完蛋!” 刘思颖虽然还是十分恐惧,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只有配合胡正风将黄靖馨的事儿处理好,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们两人先是小心地避开血液,抬着黄靖馨走到楼梯口。 二人同时用力,将她甩了出去,黄靖馨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身体就静静躺在大理石地砖上,手似乎还在微微抖动,想要抓住什么。 胡正风看了看被扔下去的黄靖馨点了点头,又扭头看向身旁的刘思颖:“刘思颖,今天事儿,你懂不懂?” 刘思颖机械地点了点头。他又拍了拍她的肩说道:“以后啊,我也不纠缠你了,这些事儿,你权当没发生过。你现在跟我回去,把现场布置好!” 事后,胡正风在市里公共安全专家局找了人,黄靖馨又直接“摔”成了植物人,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化名赵梦舒的黄靖霖对刘思颖的状态起了疑,从她的衣柜里发现了一摞摞的钞票,她由此断定,自己妹妹出事儿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 不知怎么,刘思颖和胡正风的事情终究被黄靖霖查了出来,于是刘思颖被黄静琳约去后山,魂魄也被囚禁在了拘魂晶中。 这之后的事,她就不清楚了,至于具体,劝你还是去亲自问一问黄靖霖吧。” 从心境中出来的张文无法相信这些都是看起来清纯靓丽的黄靖霖安排的,更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被许多人向往的学校却有着如此肮脏不堪的交易,如此险恶的人心。 张陵拍了拍他的肩,向床内侧靠了靠,说道:“徒儿,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黑暗,既然看到了,就要直面它。” 张文一把抓住张陵的双肩,请求道:“师父,帮我算算黄靖馨的方位好吗?我想先去看看她。” 张陵叹了口气,闭上了眼,手指不停地掐算。 不大一会儿,张陵睁开了眼,从床上起身走到张文的电脑桌前,随手拿了根笔,扯了张纸写了些什么,又将其塞到张文手中。 张文看着纸上的字,渐渐回过神来,拜谢了师父,从卧室拿出日记本,趁夜打车,按照纸上写的前往红安市开发区第一人 民医院。 第三十九章再探女寝 当晚张机解决了解药的事儿以后,吴明宇虽是困倦不堪,但还是直接开车带着张机来到一家烧烤大排档,请他吃了顿饭。 席间,二人谈论起以后的想法。张机借月尸虫之事起卦,卜得今后必有大事发生,所以决定暂时先留在城市,他想随时了解世间之事,若是瘟魔现世,自己也好尽快处理。 吴明宇为报答张机相助,准备为张机盘下一个门脸来让他开一间中药铺。 尽管张机是再三推辞,但吴明宇盛情难却,他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吃完饭,吴明宇将张机带回了自己家中,让其住在客房。 洗漱完毕,张机对吴明宇说道:“孩子,我答应了宁建要照顾他女儿,所以明天一早,我要出去一下。你一日未睡了,还是歇息吧。” 吴明宇怎能让人生地不熟的张机自己出门,于是再三请求陪同他一起去。张机拗不过,只好同意了吴明宇的请求。 支队长办公室中,办公桌上台灯的灯光映在了王斌手中握着的几张A4纸上,这纸上是他刚刚调出来的关于王文博的所有资料。 资料上显示,王文博的父亲确实是因车祸而去世,但出入境记录上却没有他去过日本的记录。 王斌挠了挠头,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断,人家好好一个实习生是来工作的,不是来被自己随便怀疑的。 突然,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想起了一些不对的地方:按理说,王文博在进行数据清查的时候是不可避免地接触那害人的游戏的,那为什么他什么事都没有? 自己一个下凡的天王都会陷入这幻术的迷惑之中,难道他一个普通人就抵抗得了么? 王斌握紧了手中的资料,几张A4纸的中间皱在了一起…… 转眼的功夫,张文到了开发区第一人 民医院。 夜晚的医院显得有些阴森,却又没有小说里写得那样的恐怖。 这个时间,医院的许多科室已经下班,只有急诊楼的灯还在坚守着岗位。急诊楼的边上是医院主楼,主楼的后方就是住院部。 张文披着夜色,走在医院里面的小路上,路上半个人影都没有,周围静得可怕。 他望着眼前的住院部大楼犯了愁:这个时间,医院显然是不允许探视的,更别提自己这个跟死者没有半点关系的人。 正当他想着如何进楼之时,一阵脚步声从他的身后传来,他回过头去,发现竟是黄靖霖! 躲已经是来不及了,这么近的距离,就是高度近视也能看真切自己的模样,他一边向后退,一边笑着问道:“嘿嘿嘿,你好啊黄……赵梦舒,这么晚了你来看病呀?” 赵梦舒没有回答,快走了两步站到了他面前,面无表情道:“张哥,我就是黄靖馨,求求你,救救我姐姐。” 巨大的疑惑直接拍到了张文的脸上,他停下脚步问道:“黄靖馨?你不是……” 张文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发现她的脸色似乎略微发青,嘴唇也有些发紫。 黄靖馨继续说道:“张哥,救救她,她要杀人,我不想她为了我杀人,求求你,救救她。” 张文追问道:“谁?谁要杀人?黄靖霖吗?她要杀谁?” 突然,黄靖馨表情痛苦,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拄着额头,痛苦道:“她要来了,她要来了!” 张文虽然有些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走上前,蹲下身问道:“靖馨,你怎么了?没事吧?谁要来了?” 黄靖馨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张文,面目狰狞地吼道:“快走,你快走!!!学校,回学校!!!啊啊啊啊!!!” 说着,她猛推了张文一把,张文躲闪不及,被推翻在地,等他再起来时,却发现刚才还推了自己一把的黄靖馨竟然不见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边听黄靖馨的往回走,一边想着刚才的事。 为什么黄靖馨突然不见了? 刚才黄靖馨喊得那么大声,竟然没有人出来制止? 还有,“她来了”,“她”是谁? 难道是…… 张文想着,加快了脚步,还时不时向周围看去。 按照日记里所说,黄靖馨成了植物人的话,那每天能照顾她的除了医院护工,就是她姐姐黄靖霖了! 那么黄靖馨刚刚说的“她”很有可能就是黄靖霖,那刚刚出现的黄靖馨不就是…… 想到这,张文脊背发凉。 张文到达红安财经大学已是将近二十二点,这是外出闲逛的学生们回校的高峰期,因为晚十点半,寝室就会闭寝。 张文跟着人群混进了学校,看着黑暗笼罩下的学校,心中不是个滋味。 白天来时,学校景色优美宜人,让人看了之后流连忘返,不想,这黑夜中的“高等学府”的黑暗,却不比外面任何一个地方差。 纵使校园内有大量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试图照亮黑暗,可这世界一旦变得黑暗,仅靠几盏霓虹灯制造的光明在这黑暗中也显得苍白无力。 韩雨洁和徐笑薇刚刚从图书馆出来,正要回寝室,迎面却撞见了张文。 张文认得她们两个是赵梦舒的室友,于是一个箭步上前拦下她们,这显然吓到了两个女生:“快,帮我叫赵梦舒出来,我有急事,谢了!” 张文并不是真的想找赵梦舒出来,而是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出去了。 两个女生慌乱之中答应了下来,和张文一起朝他们寝室楼走去。 女寝,张文自然是进不去的,所以韩雨洁和徐笑薇二人匆匆奔上了楼去。 两个女生上去不一会,楼里便传来一声尖叫。 寝室大妈赶快从值班室跑出来,冲上楼去,走廊里也瞬间涌出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学生,张文趁乱跟着大妈冲上了楼去。 402门口已经被“吃瓜群众”围得水泄不通,张文跟在寝室寝室大妈的后面,想要看看402内的场景。 又是一声尖叫,大妈直接坐在了地上,两眼发直,不断地穿着粗气,张文连忙蹲下身查看她的身体状况。 大妈仅是惊吓过度,可张文抬起头时却看到了一双悬在空中的脚。 刘思颖被吊在了她的床位上,双眼也已被人挖了出来,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沿着脸颊向下滴着暗红色的血液,她的身上还挂着一个“拘魂晶”。 张文分开人群,飞身进入寝室,将刘思颖放了下来,可她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张文刚将刘思颖缓缓放在地上,用床单盖了起来,转身就看见门后的墙上用血写着一个大字。“古……胡!胡主任!” 张文夺门而出,对着蹲在地上哭泣的两个女生说:“二位先去别人寝室,切勿乱动,待贫道去寻那赵梦舒!” 张文跑到楼下,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挖了个小土坑,随手捡起学生丢在地上的半瓶矿泉水倒了进去。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一根银针,他先将符纸折好放入水中,再用银针刺己食指直至出血,随即将银针放在符纸上,念动寻灵决。 只见那银针渐渐转动起来,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银针指向西南处,瞬间停止了转动。 张文捡起地上的东西,起身朝西南方行政楼所在之处飞奔过去。 第四十章一波三折 张文在行政楼前面停了下来,又取出一根银针,用刺破的手指在针尖上面滴了滴血。 他将银针高高抛起,再次念动寻灵咒,只见那银针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径直插在了三楼的一扇窗子上。 他扭了扭头,抻了抻胳膊腿儿,竟直接抬腿朝行政楼的外墙冲了过去。 张文并没有撞到墙上,而是直接穿墙而过,来在了走廊之中,直奔三楼而去。 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安全出口警示灯泛着幽绿色的光,张文站在七楼的楼梯口,自己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 一阵细微的嗡嗡声钻入他的耳朵,这是指引用的银针发出的声音,他循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教务处主任室”六个大字印在明晃晃的标识牌上,吸引着张文的眼球,他来不及多想,直接掐着手决,穿墙进入了教务处主任室。 房间里漆黑一片,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这大概就是整个学校最黑暗的地方? 或许还有比这里更加黑暗的地方吧。 张文掏出手机,笨拙地打开了照明功能,这黑暗的屋子才里有了一丝光亮。 银针仍在嗡嗡响着,说明此地却实有怨灵,可房间里静得可怕,连个人影都没有。 张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盒掺着香灰的大米,一边念动聚灵咒一边缓缓地将米撒在地上。这米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在地上游动起来,渐渐围成了一个圈。 张文脚踏罡步,右手做剑指,朝米圈处喝道:“神米云杉聚三才!” 话音刚落,这地上的米微微颤动起来,紧接着,整个房间便开始震动,桌上的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啊啊!!!” 房间里传来尖锐的嘶吼,震动也更加剧烈。张文没有多加理会,只是凌空画了道镇灵符,随着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房间的停止了晃动,同时安静了下来。 这显然只是些普通怨灵,可又是谁将这些怨灵困在这里的? 睡梦中的吴明宇突然被手机铃声惊醒,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是病人的病情突然恶化。他腾地坐起身抓起衣服便往身上套。 吴明宇的举动惊醒了张机,他也连忙起身,询问吴明宇因何惊醒。 得知病人在服用解药后,病情继续恶化,张机掐算了一番,双目睁大说道:“遭了,怕是这瘟魔要现世了。” 他握住吴明宇的双肩,急躁地说道:“快,下楼开车。” 张文从屋子里面开门跑到走廊里,一只手拄着窗台,喘着粗气,心中道:不行,要在封寝之前帮这傻小子找到黄靖霖! 想到这,他突然站直了身子:寝室!不好,她将我骗来这里,是想对韩雨洁她们下手! 张文一把推开主任室的门,冲到走廊上,直接从三楼穿墙出楼,跃至楼下。 他翻滚卸力,飞奔至寝室楼。百米开外,嘈杂声便已传入他的耳朵里,他抬头望去,隐约见到楼上有一个人影。 他又加快脚步,到了人群外,抬头瞧真切了她的样貌:这正是那韩雨洁!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她失恋了,有的说她当小三被抓了受不了,还有埋怨她怎么不快点跳好让自己看完热闹回去睡觉的,张文则冲开人群飞奔上顶楼。 正当张文上楼之时,一阵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刑侦专家们和消防人员接到报案,正朝现场赶来。 张文被折腾得已经筋疲力尽,到了顶楼一屁股坐下,靠在了排风管道上大喊:“韩雨洁!” 韩雨洁的身子没有动,头却180度转了来,嘴角还挂着诡秘的笑:“姓张的,你非要多管闲事!” 说着,韩雨洁头朝前,身子却后退着朝张文扑过来。 一道寒光闪过,张文扭身躲闪,这才看到她的手里拎着一把尖刀,刀砍在了排风管道上,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张文一脚踹在了她腹部将她踹飞出去,只听身后有人喊话:“都别动,警察!” 王斌一个箭步上前,捏住张文的肩膀,惊奇地问道:“张天师?你怎么……” “你们说够了没有?” 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韩雨洁的四肢竟也拧了180度,随即四肢着,将刀子叼在了口中。 她保持如蜘蛛般的诡异姿势朝着张文和王斌飞速爬了去。 “着!”王斌飞起一掌拍在韩雨洁的脸上,将她打飞到了顶楼边缘的栏杆上,韩雨洁站起身,将尖刀从口中拿下来,歪着头大笑起来:“我才不杀你们!” 言毕,她将尖刀深深刺入自己的身体,一头从顶楼栽了下去。 王斌楞了一下,随即拿出对讲机,命令道:“一组守在顶楼楼梯口,二组楼下保护现场维持秩序,小张小王,你们两个疏散学生!” 围在顶楼楼梯口的警员们明显是吓呆了,见过无数尸体和穷凶极恶的罪犯的他们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怪物。 “还不快去!” 王斌一声大喝,他们才清醒过来,各自去完成各自的任务。 警车、救护车和消防车蓝红交替的灯光映在了韩雨洁支离破碎的脸上,围观的学生们伸长了颈子,好似一群被捉住头部的鸭子。 看着张文虚弱不堪的样子,王斌上前询问了一下:“怎么样张天师,还好吗?” 张文将头抬起,摇了摇头:“王队长,师父回去了,我没事儿。” 王斌松了口气,但又有些担忧张文的状态,于是派了一名警员陪着他。 张文拒绝了王斌:“我没事儿,让我自己一个人坐一会儿吧。” 他失落而沮丧地坐在楼下的花坛上,想着自己若是可以早一点到寝室,早一点发现黄靖霖的阴谋,韩雨洁可能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尽管刘思颖和韩雨洁的行为确实可恨,可那毕竟是两条命,罪魁祸首是那胡主任。 突然,张文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学校的办公室门在下班后是一定要锁起来的,尤其是教务处这种机密性要求较高的地方。 自己是穿墙进去的,可出去时,那门却被一把推开了。 糟了! 她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胡主任!黄靖霖现在应该就在教务处主任室! 想到这里,他赶忙起身朝行政楼飞跑过去。 “Through early morning frog I see……” 张文一边跑一边接起了电话:“谁?” 王斌略显急躁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喂,我王斌!跑哪去了?告诉你,这事儿他妈的有蹊跷,围观学生说,根本就没看到天台上有怪物,只说韩雨洁是自己跳楼的……” 张文喘着粗气打断道:“没错,她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让我被寝室这边的事缠住,她的真正目标是教务处胡主任!” 话音刚落,张文的手机便因电量不足而自动关机,另一头的王斌冲着电话大喊道:“喂?喂?你说谁?草!” 王斌撂下电话,骂了一句,直接麻利地钻进一辆警车里,发动车子,开向行政楼。 第四十一章红衣自尽 张文来到行政楼前,四下张望。 张陵已经从他身上消失,他可不会穿墙术,找保安开门又不现实。 他四下张望,万般无奈之下捡起一块砖头,狠狠砸向行政楼一楼走廊位置的玻璃。 正在聚精会神看剧的保安听到声音坐了起来,将平板电脑按下暂停,打开保安室的门四下张望,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于是摇了摇头,回了值班室,继续开大声音看着无聊的神剧。 而此时,张文早已奔上了三楼,来到了教务处主任室。 先前洒下的米突然颤动起来,渐渐聚拢成蛇状,摆动着扭向墙边放着的一个书柜。 张文跟着米走到书柜面前,仔细端详着。他将柜门打开,里边确是书无疑,但按照一般的小说或电视剧情节的发展,书柜后方应该有暗道的。 张文这样想着,一本接一本地翻着书柜里的书。 不一会儿,一本《天师在人间》被扒下书架,一带着密码的开关从书原先摆放的位置呈现了出来。 这主任还挺厉害的,张文想:他还知道将开关藏在这种没人看的烂书后面。 他将手放在开关上,用力拨下,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书柜竟从中间分开,缓缓向外旋转,一扇红木大门赫然呈现在他眼前。 刚把门推开了一道缝隙,一阵血腥味便刺入他的鼻腔。 惨白的灯光下,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被绑在一张床上,衣服被利器划开,裤子也被褪到脚踝处,可双腿之间却少了些什么,血肉模糊的窟窿里还在不断地向下淌血。 被绑住的手的手指第一关节上的肉已经被削去了,森森白骨和猩红色的肉渣在惨白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不过,这或许是另一种美。 曾经强 奸 杀 害学生的地方,如今却要成了他的葬身之处。 捏着手术刀的黄靖霖听见门被打开,猛地转身,挥舞着手术刀朝张文迎面扑了过去。 黄靖霖来势汹汹,张文躲闪不及,左肩被划了道口子。 黄靖霖再次出手,张文伸手抵挡,这一刀便划在了张文的手背上,他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我说过,别管我的事!”黄靖霖捏着刀,恶狠狠地盯着张文。 张文见她还能谈,一边捂着手背上的伤口,一边劝说道:“靖霖,你冷静一下,先放下刀。你妹妹的事儿我全知道了,胡主任他会受到法 律的制裁的。” 听到张文这样说,黄靖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傻?” 她的情绪更加激动:“你以为我没试过?这个混蛋背后的人,势力有多大,你知道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张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默不作声,气势渐弱。 黄靖霖嘶吼了起来:“你告诉我啊,你让我怎么办?!” 说着,她举起刀冲着张文便划了过去。 张文一边躲一边喊道:“小馨她不希望你杀人!” 听道“小馨”这两个字,黄靖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布满血丝的眼球盯着张文问道:“小馨?你怎么知道的,说!” 张文稍微松了口气,说道:“前几天,她来找过我,这是她给我的。” 言毕,他掏出那蓝色封皮的日记本,试探性地将它伸向黄靖霖。 她愣了一下,从张文的手中接过日记本,放在眼前仔细地看着。 张文见自己的劝说有效果,于是接着说:“就在几个小时以前,她还在一院里跟我说,让我阻止你,她根本不希望你为了她去杀人!” 黄靖霖大惊,追问道:“她跟你说?她跟你说???” 张文点了点头:“没错,就在住院部前面。” 听完了张文的话,黄靖霖突然将头高高抬起,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尖叫:“她死了,她死了!没用了,什么都没用了!” 她又恶狠狠地盯向张文:“小馨死了,你们全都得给她陪葬!”说着,她丢掉日记本,举起刀刺向张文的颈部。 “住手,警察!” 一声大喝使黄靖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张文趁机后退,扭头看见了举着消防斧的王斌。 黄靖霖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又来个找死的?好!都去给小馨陪葬!” 言毕,黄靖霖扑向王斌,王斌一个闪身,黄靖霖便冲到了红木门外。 她退到窗前大吼:“都别过来!” 黄靖霖虽然杀了人,但张文还是不希望多出一条人命:“靖霖,你冷静点,我知道你还是善良的,否则你妹妹靖馨也不会去找我的!” 黄靖霖吼道:“少提小馨的名……呃!” 黄靖霖痛苦地捂住了头,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却多了纯真和担忧,但表情却显得十分痛苦:“张哥,我是小馨,你快救救姐姐。” 王斌趁次机会上前夺下她手中的刀,控制住了黄靖霖。 突然,她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起来,随即发出了一声震天撼地的嘶吼,屋子里的玻璃和陶瓷制品全部被震了个粉碎,王斌也被黄靖霖身上发出的巨大气浪重重弹在墙上。 “都得死!” 她扯下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红色连衣裙,窗口的风将她的头发吹散。 她闭上嘴,留下一丝诡秘的微笑,便纵身从窗口翻了下去。 王斌一边派人将胡主任抬下去,一边将张文叫到了楼下一个偏僻的地方说着什么。 红蓝变换的灯光照亮了这栋楼,而这灯光或许是黄靖霖临死前所看到的黑暗中最后一丝光明。 “红衣自杀,她头七可要变作厉鬼,咱最好做准备。”王斌对张文说道,张文却是一副惊慌的样子:“啊?‘咱’?我啥也不会啊?” 王斌也是一副诧异的表情:“嗯???你跟张天师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学?” 二人正说着,几个法医抬着装有黄靖霖尸体的裹尸袋经过他们。二人同时沉默,盯着尸体,直到它被抬上了车。 张文心情复杂,尽管他只跟黄靖霖,或者说是赵梦舒逛过一次校园,但一种无法形容的情感却早已在他心底埋下了种子。 他以为这只是对生命的惋惜,但他清楚,这跟他对刘思颖的惋惜之情似乎有所不同。 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都跟我一起魂飞魄散!啊哈哈哈哈!” 第四十二章奇袭凌霄 天界,马广泰与李靖父子缠斗了一阵,因疏忽被哪吒刺伤了左肩,上宝枭神弓也被太上老君的金刚镯收了去。 与此同时,李靖的援兵也杀至了天河,马广泰见势不好,遁走而去。 李靖命人收缴了叛军的武器盔甲,斩了几个头领以震慑军心,又差人在天河附近布防,方才将悬着的心落下。 李靖虽是饱读兵书,精于战事,可这次他万万没想到,这两次交战是敌军早已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迷惑天兵,拖延时间。 他们的真正目标,是凌霄殿。 除李靖和马广泰以外,玉帝又相继派出了若干神将,共数十路人马以抵御从各处进犯的敌军,一时间,天庭内部守备空虚。 此时,玉帝正坐在空荡荡的凌霄殿内,一边用手轻抚着出窍的九龙昊天剑,一边担忧着天庭各处的战况。 目前,状况还算不错,因为各路天神仍在各司其职,凡间的秩序尚未混乱。 他正想着,忽然,他的头发末端被什么东西整齐地切断,他仰头一躲,顺势朝侧面挥出了九龙昊天剑。 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只听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再看地上,却是被拦腰斩断的混沌兵尸体。 这尸体与之前的不同,先前的混沌兵都披盔戴甲,个个身强力壮,可眼前的这位却骨瘦如柴,身上只穿了件轻皮甲。 玉帝张开双臂,浮于空中,金光缠绕着他的全身,九条巨龙的影子映在了整个凌霄殿内。 他突然看向右侧,又是一剑划出,两名士兵又是应声掉落在地,显出了形。 数十名留守的内军见状立刻冲上前欲保护玉帝,可一阵寒光闪过,这些天兵口吐鲜血,再一看,众天兵脖颈处皆有一道伤口,却丝毫不见敌军的影子。 内军是天兵中的精锐,要先从各部队里选拔精兵勇士,送至宝光殿进行进一步的选拔。 在宝光殿进行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训练后,剩下的士兵才有资格进入最终的选拔,而此时,八千余人仅剩下了五百。 这五百精锐士兵还要被送到天祁山中进行最后的选拔,而选拔的内容,就算是参加过选拔的人也无从知晓。 这噩梦一般的最终简拔仅有二百人能够通过,而通过的人又会被遣至天庭监中进行各种技能的集中学习,经考核通过的,方能最终编入玉帝的内军。 如今,数十内军面对敌人竟丝毫无所察觉,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抹了脖子。 别说内军,就连这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都没能看到敌军的影子,这显然就是冲着他来的。 似乎有一阵风掠过玉帝的耳畔,玉帝侧身向后躲开,张开嘴,怒吼了一声。 伴随着怒吼,原本环着他身体的九龙真气忽地向四方击去,又迅速回到了玉帝身边。九龙真气击出之时,一阵惨叫声响起十几个骨瘦嶙峋的敌军被打了出去,神形俱灭。 “拜见玉帝!” 浑厚而富有磁性的男低音自凌霄殿内响起。 玉帝循声望去,竟丝毫未察觉殿中央站立的人是何时到来的。 那男人一袭白衣素袍,未束发,长发披肩,腰间插着一支短笛,手执折扇,看向玉帝。 玉帝凌空而下,站至地上,警惕地问道:“殿下何人?” 男人作了个揖,缓缓说道:“在下‘幽竹’,神煞之门客也,今往弥罗宫登门欲访。然,未见君,方至此地叨扰。” 玉帝冷哼一声:“呵,来此作甚?!” 幽竹一边向前走,一边笑道:“君上掌三十六天,下辖七十二地,权力无边,乃诸天宗王。然,君何以得位?” 玉帝答道:“昔者,诸神争斗,三界大乱,太白下界寻能御诸神者,乃百忍也。百忍苦历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又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始证金仙,统御三界。” 幽竹行至玉帝面前,将扇一挥:“君可知混沌乎?” 玉帝对曰:“混沌者,气也。伏羲一画开天,则混沌分轻浊,成天地。” 幽竹又问道:“君之岁长于混沌乎?” 玉帝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了他:“非也,混沌自上古便成,天地未分而始。” 幽竹笑道:“天地未分而始,却使人足履踏于上;君非长于混沌,然,统御三界,何理之有哉?” 说到这里,玉帝才明白了幽竹的意思,他是替魔神煞传话,想让自己让位于它。 他正色道:“魔神煞乃残存之混沌之气也,理应轻浊分,成天地。如今修仙成煞,朕未除之,敢夺朕之位也!” 幽竹面带愠色,却仍是微笑道:“真当如此?” 玉帝冷笑道:“呵,恐难称君之意,欲夺朕位,必先除朕!” 听罢,幽竹向后跃去,缓缓拔出了腰间的短笛。 一袭红衣的黄靖霖漂浮在半空,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张文和王斌,张文吓得瘫坐在地,而王斌则一把将其揪起,同时祭出青云宝剑,持在右手。 已成厉鬼的黄靖霖将双手摊开,青紫色的鬼气萦绕着她,一团团鬼气缓缓流向她的掌心。 王斌抓着张文疑惑道:“怪了,这厉鬼都是头七回魂,哪有刚死就变鬼的?” 张文吓得够呛,躲在身材魁梧的王斌后方,看都不敢看一眼。 二人说话之时,她猛地抬起右手,鬼气犹如疯狂生长的藤蔓般朝张文飞了过去。 王斌一只手揪着张文向后一拽,另一只手挥动青云宝剑以抵挡袭来的鬼气。 他放开张文,左手做剑指,点在宝剑上的“风”字之上,同时将宝剑朝鬼气用力挥出。 一阵黑风忽地刮起,万千戈矛自风中卷起,将那袭来的鬼气切割成数段,再刮散开来。 黄靖霖鬼气大涨,王斌的黑风似乎就要抵挡不住。 他又击出一道黑风,随后将青云剑立于身前,剑指点于“火”字之上,这“火”字便又亮了起来,他口喝:“金蛇烈焰!” 同时双腿法力,腾空将宝剑刺向黄靖霖。 黄靖霖虽是躲开了这一剑,但一条条金蛇般的烈焰却从青云剑上腾起,朝黄靖霖缠了过去。 这烈焰瞬间包裹了黄靖霖,她从半空栽落在地,发出痛苦的之哀嚎声。 王斌缓缓落下,横剑于身前,静静看着被金蛇烈焰焚烧着的红衣厉鬼。 第四十三章结局 幽竹拔出笛子,放在嘴边轻轻吹动着,一阵温柔而舒适的风撩起他耳边的长发。 笛声悠扬而起,清脆柔和相应,婉转清亮并存,宛如天籁,沁人心脾。 玉帝自然是没有闲心坐下来欣赏笛声,他知道,这温柔的笛声中暗藏着无限的杀机。 微风轻轻拂过玉帝的身旁,九龙昊天铠立刻便多了几道划痕。 玉帝惊奇地盯着自己的昊天铠,却发现自己的耳垂似乎有些疼,用手一摸,竟多了道细细的伤口。 玉帝颇为震惊:护体真气失效,昊天铠被打出了划痕,自己的身体竟然也受了伤。 这些年来,自己别说受伤,就连这昊天铠也从未穿过,如今却有人能相继破了护体真气和昊天铠,直接伤到自己,可见此人实力不容小觑。 玉帝集中精神,将护体真气重新集中起来,右手执起昊天剑,左手龙爪状,准备祭出丹书琥来对付幽竹。 “啪!” 一只手握在了玉帝的左手上,玉帝扭头一看,竟是那“听调不听宣”的二郎显圣真君。 他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凤翎宝雕弓。 二郎神冲着玉帝微微点头:“杨戬救驾来迟,陛下恕罪。”随后直接向那幽竹处射出一支凤翎箭。 笛声戛然而止,幽竹用两指夹住笛子,随手将凤翎箭弹开,戏谑地看着杨戬。 玉帝趁笛声停下,扭头对杨戬说道:“君何罪之有?” 又用手指了指幽竹:“不劳真君,朕自当斩它!”说着便要祭出丹书琥。 杨戬用力按住了玉帝的左手:“莫要如此,杀鸡焉用牛刀!” 说着,他搭上宝雕弓,一边不断将凤翎箭射向幽竹,一边朝他奔了过去。 幽竹用笛子挡开凤翎箭,向后退了几步。 方才那支箭是杨戬随手射出,而这次,杨戬朝箭矢中灌注了神力。 幽竹刚刚挡开箭矢,杨戬便换上了太阿剑冲至了他面前,迎面便是一剑。 他见宝剑劈来却是不慌,只如风中柳叶般向后飘去,站定在地。 杨戬一剑劈空,追了上去,自左下到右上又是一剑劈出。 幽竹随风飘起,向右闪身,又躲开了一剑。 杨戬穷追不舍,一道神力灌入剑中,笔直地刺向幽竹的胸膛。 幽竹并未再躲,而是将那笛子轻轻一横,宝剑与玉笛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杨戬用力朝前刺去,可这幽竹似乎毫不费力便可挡住他这一剑。 幽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一只手擎着笛子挡着杨戬的剑说道:“呦,这不是二郎显圣真君么,怎得如此无礼。我已让了你三剑,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了?” 行政楼前,王斌横着剑,盯着被金蛇烈焰焚烧着的黄靖霖。她猛地一瞪眼,双眼流出暗红色的血液,鬼气越来越浓重,竟能将那金蛇烈焰扑灭。 王斌大惊,皱起了眉:按说自己一下凡的天王,对付个小厉鬼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为何今日对战黄靖霖这般吃力?莫非是自己的技术不行了? 王斌正想着,张文却突然从他身后站起,走了过来:“不是你的技术不行了,而是她非一般的厉鬼。” 王斌一脸疑惑地扭头看向张文:“你是张文……还是张天师?” 张文冷哼一声:“那傻小子知道这么多?” 王斌松了口气:“天师,你刚才去哪儿了?没事吧?” 张文盯着鬼气浓重的黄靖霖答道:“没事,我去取了些家伙。”说着,抬了抬下巴:“我看她,背后是有邪魔做靠山的。” 二人正交谈着,黄靖霖聚拢了鬼气,朝二人扑了过来,张文按住王斌,祭出一柄桃木剑,抛至空中。 左手剑指令其升起,再洒出了三张黄符,以剑穿黄符刺向鬼气缠绕的黄靖霖。 鬼气与木剑相持不下,黄靖霖双眼冒出了红光,猛地发力,桃木剑便那鬼气瞬间击碎。 张文又飞速从背后祭出一把铜钱剑,将其掷出打散鬼气。 黄靖霖冷哼一声,左右开弓不断向张陵打出鬼气,张文又飞速从背后祭出一把铜钱剑,费力地用铜钱剑挡开。 黄靖霖又尖叫了一声,鬼气渐变浓重以至于凝结成实体,环绕在她的背后,她随即将鬼气实体化成锥形朝铜钱剑飞了过去。 锥与铜钱剑刚一接触便崩出了一股气浪,鬼气被铜钱剑割开,铜钱剑也被鬼气打至绳断钱飞。 黄靖霖瞟了张文一眼:“哈哈哈哈!堂堂张天师捉个鬼竟如此狼狈,看来……呃!” 话音还未落,一柄泛着淡绿色光芒的利剑便刺穿了黄靖霖的灵体,王斌从黄靖霖背后闪出,与张文对了一个眼神,张文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黄靖霖痛苦地**着,鬼气也越来越乱,越来越散,看来这黄靖霖便要魂飞魄散,可她的鬼气却又突然凝聚了起来,惨叫声也变成了阴森森的大笑:“桀桀桀桀桀!两个下凡间的残废天神就想要除掉我?我可是堂堂魔主啊!” 黄靖霖稍一用力将身后的王斌弹了出去,他重重摔在了地上,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张文见状马上施展结界试图抵御黄靖霖的攻击,但黄靖霖的体内似乎有着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一掌将结界击碎并立刻对他做出了连续的攻击。 张文丝毫没有还手的份,只能费力地躲闪和防御,黄靖霖突然加大力道一掌将张文打飞出去,他的胸口立刻出现了一个青紫色的印记。 黄靖霖又在双掌间凝聚了一团魔气,朝张文一掌打了出去,魔气如离弦之箭朝张文刺去。 突然,一颗银匙挡在了张陵面前,魔气顺势而化。 “瘟魔,给我住手!” 张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瘟魔,你利用宁建,残害世人。又蛊惑其女为非作歹,你还不束手就擒!” 瘟魔面无表情道:“张机,你处处与我作对!不过,今天是最后一次的,因为你,你,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张机又喊道:“黄靖霖,你父亲就是被他害死的,你还帮着他害人?” 瘟魔大笑:“没用的,这副灵体已经是我的了!她不会再醒来了!”话音未落,瘟魔便朝张机挥出一道魔气,张机又飞出一颗银匙化开了魔气。 “张机,我告诉你,只要我借着这副灵体,你们就只能死!耶稣也救不了你,我说的!除非……” “除非什么!?” 两个男人的声音传入瘟魔的耳朵,瘟魔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慌的表情,它转身看到了两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这两个人一人身穿黑色卫衣,一人身穿白色卫衣;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白色卫衣的人戏谑道:“瘟魔,你小子差不多得了哈,咱俩人虽说是打不过你,但我俩要是把这女孩的魂收了,你今天不好过吧,嗯?” 瘟魔恼羞成怒正欲发作,可转念一想,自己若不借助怨灵的灵体,恐怕现在这个状态连张机一个人都打不过。 “好,谢必安,我今天给你一个面子,你们两个姓张的,今天我也给你们一个面子,咱后会有期!” 言毕,一大团暗紫色的气体从黄靖霖的七窍中喷涌而出,消散在了夜空中。 黄靖霖的灵体落在了地上,虚弱不堪,王斌的一剑已经摧毁了她的灵脉。 黑卫衣的胖子走上前蹲下身,检查黄靖霖的情况:“还好,我可以给她接上灵脉” 他转头朝白卫衣说:“你的人,带走。” 黄靖霖的灵体渐渐恢复了意识,虚弱地说道:“小……小馨。” 张机上前去握住黄靖霖的手:“孩子,放心,小馨她来世会有福报的。” 黄靖霖嘴角微微上扬,白卫衣走上前打断道:“都别墨迹了啊,再墨迹一会儿俺俩可救不了她了,人我带走了啊。” 他以左手化作一条锁链,捆上了黄靖霖,卷到自己的肩上扛着,又扭头对黑卫衣说:“老范,走了。” 王斌留在了现场带着警员善后,张机告别众人,乘着吴明宇的车回了他的私人医院,而张文则漫无目的地一个人独自走在路上。 天空泛起鱼肚白,太阳照常升起。 这世界,有黑暗的地方,也有光明照不到的角落,可即便是深陷黑暗,也仍要坚信,光明,终究会到来! (第一卷 天师初下凡 完) 第二卷序 昔者,伏羲一画开天,则清浊始分。 浊气成煞,炼众生之魂魄,伏羲封之于商丘之海。 后玉帝闻乱,以八卦之术卜之,查天庭之大劫,遣将以阻,又使四天师下凡以寻渡劫之法。 陵寻凡人,附其身,人曰张文。 后遇凶欲袭,陵救之,传以法,受以箓,令其归己之门下。 于天庭,血冥鏖战靖之父子于玄净厅,不敌,乃召以血魔。 甘露明王现,制血魔于地,四方神君与李靖共法之,乃封于七宝玲珑塔。 事方逮,又闻天河有恙,靖遂率众驰之。 遇伏,天兵多亡,马广泰降于煞,又欲使靖降,靖不降,乃战于天河。 靖不敌,几欲死,其三子哪吒八臂之身战之,伤泰。 泰怒,以枭神弓击之,老君以金刚镯收弓制,泰惧,遁走无影。 靖虽两胜,未查敌意,敌则使精兵数十袭玉帝于凌霄,又以幽竹衅之以位。 玉帝欲发,杨戬至,战幽竹于殿。 第四十四章回家 难得有空,张文收拾了行装,准备回到他的老家绥民市。 绥民市与红安市虽然同在燕宁省,但气候差距却很大,红安市沿海,所以海洋性气候较强,与内陆相比冬暖夏凉,但是风却非常之大。 而绥民市地处燕宁省东部山区丘陵地带,冬季气温要比红安市低许多。坐在候车室中,他看着手中的车票,回想起之前在高铁站发生的事。 高铁站里,他曾被影子拉进自己空间追杀,幸得张陵出手相救,自己才幸免于难。不过这也没什么值得感谢的,毕竟自己也是因为张陵元神才遭到追杀的。 他摇头摇头,叹了口气。从他去采访刘曼文到今天,不过才一周时间,但这一周里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也太离奇。 自己回家被怪物袭击,又莫名其妙地拜了什么张天师为师,最后还掺和进了红安市财经大学的事。 这一切都好似一场梦,但又比梦要真实的多,可这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梦呢? 究竟是庄生梦蝶,亦或是蝶梦庄生? 张机正在吴明宇为他盘下的中药铺里低头理货时,门外走进一位年轻女性。 金色的卷发披在肩上,皮肤白皙,唇红齿白,腰肢纤细,身着黑色薄皮衣,内衬黑色短款露脐背心,下身黑色短裤配上一双黑色磨砂短军靴。 张机抬头,冲着来人笑道:“呵呵,小店竟有外国友人到?来,坐下谈。” 张机抬手指着里面一张金丝楠木小方桌。 那女子微微一笑,迈步走到桌前,双手理了一下外衣,坐在凳子上,翘起左腿,侧身看着张机慢慢走过来。 张机轻轻坐在她对面问道:“您是来瞧病的?” 她轻启朱唇,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是的。” 说着抬起自己的左手朝向张机,故意将手腕内侧的黑色蝙蝠图腾展现在张机面前。 张机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原想您只是个普通的死尸,不想这德古拉家族的大小姐竟坐在老头子我的对面呐。” “先生,您能否带我一起进屋交谈?这里恐怕不是说话的地方”她的普通话非常标准,就是这语法…… 张机打量了她几秒钟,随即带她进了内堂。 内堂摆着一套木质沙发,中间是一张茶几。 张机坐在主位,她优雅地坐在侧边,抬头说道:“张先生,茶我就不喝了。我的名字叫德古拉?卡琳,很早就听说过张先生的大名。我知道张先生是直率的人,所以我就直接说了。” 张机仍是倒了半杯茶,放在她的面前,并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卡琳继续说道:“不知道是否张先生听说过了天庭被攻击的事情。现在,不仅是天庭,我们的神界也受到了不明势力的攻击。奥林匹斯山、北欧九大国度、还有伯利恒堂,它们都在与恶魔进行交战。我们几大家族包括德古拉,马库斯以及威廉等决定与神族联合对抗那些恶魔。这次我来到这里,是被家族派遣,前来寻求东方神仙的帮助的。” 张机将头低下,嘴角微微上扬:“卡琳小姐,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按你说的,如果你是来寻求东方神界合作的,那么,你先找的就不应该是我。有事的话,还请直说吧。” 卡琳面无表情:“医圣先生,我的第二个目的就是寻求您的帮助。我的父亲在与恶魔的战斗中受了重伤,我们西方的医术无法对症,所以想请张先生看看是否能救我的父亲一命。” 张机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就留个联系方式吧,等我消息。” 卡琳掏出手机加了张机的微聊后迈步出门,又回头微微一笑:“那我就等着张先生的好消息了,再见。” 好不容易上了车,张文却发现自己的座位上竟然已经坐了人。这人身着墨绿色衬衫,好像没有看见身边的张文一样。 张文友善地提醒:“先生您好,这是我的座位,麻烦您离开。” 不料这人却死死地摊在座位上犹如便秘般从嘴里“拉”出几个字:“我有病起不来,需要坐轮椅。” 张文气愤之余马上找来了乘警,可乘警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坐别的座儿不就完了么,事儿这么多!” 张文刚想发作,一只手按住了他,他扭头看见了一个穿白卫衣的年轻人,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矮胖的黑色卫衣年轻人:“过来一下子,咱俩唠唠嗑儿。” 张文跟着二人来在了车厢过道处:“我昨晚儿是不是见过二位?” 接着,张文整张脸变得煞白:“二位这次来是干嘛的,难道我要死了?” 谢必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瞅你,这么紧张嘎哈玩意,大老爷们儿小胆儿吧。俺俩不也得按规矩办事,还能随便抓人奥?再说了你身上有个天师,俺俩抓你也不是个事儿啊。” 说到这,谢必安指了指霸座男子:“你瞅那小子没?俺俩是来抓这小子的,这样式儿的说实话,搁底下崔哥也饶不了他,不信你一会下车时候就瞅着点。你要是给面子就坐我边儿上。” 张文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不解道:“可是我坐了,你们两个怎么坐啊?” 谢必安让张文转身数五个数,再转过来时两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人,身着黑白色拼接卫衣,比谢必安要胖,比范无救要瘦。 他笑着对张文说:“这不就可以了?来吧,陪我唠唠嗑。” 张文与谢必安范无救一路畅谈,四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结束了。与哥俩道了别,张文拎着行李出了站。 绥民市是个小城市,因此只有两趟普通快速列车,而张文坐的特快列车只到燕宁省的省会奉阳市,他还需要乘坐城际巴士才能到家。 张文背着旅行包刚到马路口,就亲眼看着一穿着墨绿色衬衫的男子被一辆客车撞倒。 车轮从他的头上碾过,他的头瞬间就如西瓜般炸裂开来,客车完全碾过,该男子已经不成人形。 被车轮碾过的身体纸片般贴在地上,内脏全部被挤压在马路上,被来不及刹车的其他车辆轧过去。 一黑一白两个年轻人站在他的边上,来往的车辆从他们的身体中间穿过,他们笑着朝张文打了个招呼,而张文则感觉脊背发凉。 谢必安又扭头对范无救说:“作恶之人定然无救,老范,这人是你的。” 第四十五章玉帝失踪 张文回了老家,而王斌则在红安市财经大学忙到了天亮。 他靠在那辆墨绿色的警车上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跟法医、技术队以及派出所协助处理的警员打着招呼。 副队长苏波摇头晃脑地走向王斌,拍了拍他的肩:“斌子,回去啊?” 王斌一把搂过苏波,胳膊挎着他的脖子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这儿还有点儿事,得去趟物证鉴定中心。” 苏波一脸坏笑地从他的胳膊下“挣脱”出来,又突然拍了拍王斌的肚子,坏笑道:“该减肥了啊,你不回队里那我先走了。” 王斌送走了一部分警员,又看了看留在现场继续调查取证的警员,开门上了车,朝物证鉴定中心驶了过去。 下了车,王斌径直走进了数据检验科,见王文博办公桌没人,他问了问同办公室的其他人,可他们只说一早便没见他来上班,至于别的,他们也不清楚。 王斌开门来到走廊上,马上拨通了陈智辉的手机,而陈智辉也说一早联系不上王文博。 王斌骂道:“草,还是他给跑了。” 他双手叉腰在走廊里来回踱了几步,又冲进数据检验科,打开王文博的办公桌抽屉开始胡乱翻找。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抻长了脖子看着王斌疯了似的翻找着,却半个字都不敢问。 王斌“砰”的一声将王文博的抽屉摔回去,咬着牙掐着腰,嘴里还叨咕着什么。 忽然,他眼睛一亮,蹲下身,从办公桌下面的角落缝隙里捡出了一颗紫色的晶体。 天界,幽竹用玉笛挡住杨戬的太阿剑,说道:“呦,这不是二郎显圣真君么,怎得如此无礼。我已让了你三剑,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了?” 话音刚落,幽竹双目微闭,一阵温柔的风拂面而来,杨戬知道这风的厉害,忽地退到了百十步外,同时朝幽竹丢出了缚妖索。 幽竹放下笛子,纹丝不动,这缚妖索竟莫名被切成了数十段,掉落在地。 风又吹向杨戬,他向右侧翻身,收起太阿剑,从腰间掏出**银弹射向幽竹。 幽竹轻轻转了转玉笛,瞅准了飞过来的银弹,将它打向了杨戬身后的玉帝。 玉帝纹丝不动,护体真气便直接将那银弹弹开。 可杨戬却被这飞向玉帝的银弹打乱了思绪,他虽知道玉帝不会被这小小银弹所伤,可还是不自觉地扭头往了过去。 幽竹显然是早就料到了杨戬的行为,一把扯下笛子上的吊坠,将它飞向杨戬。 杨戬回过头却以来不及躲闪,那吊坠结结实实打在了杨戬胸膛之上,幸得八爪龙纹黄袍护体,他并无大碍。 可幽竹却趁此机会吹响了玉笛,笛声入耳,杨戬直觉头晕目眩,天昏地暗。 一声犬吠刺动了杨戬的神经,杨戬猛地清醒过来,再看那哮天神犬已如箭矢般冲向了幽竹。 有道是:仙犬修成号细腰,形如白象势如枭。铜头铁颈难招架,遭遇凶锋骨亦消。 幽竹又转了转笛子,将它用力朝哮天犬挥出。 哮天犬虽是体型庞大,却也动作灵活,它凭空一跃腾至半空,朝幽竹扑了过去。 幽竹见这哮天犬已近,略显慌乱,他想乘着风飘起躲开,怎奈这哮天犬速度奇快。虽是没有咬到脖颈,却也被它将白袍扯碎了一块下来。 二郎神揉着被打的胸口,将这一切看得真切,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又吹了声口哨,哮天犬对幽竹发起了更加迅猛的进攻。 幽竹没了刚才应对自如的样子,狼狈不堪地躲着这哮天犬接二连三的进攻。 二郎神猜的不错,这幽竹的法术虽是十分怪异,却也只能是在远方发动,一旦与他近战,他便没有机会施展法术。 他将宝雕弓擎在左手,右手搭上凤翎箭,瞄准幽竹的同时将自己的法力源源不断地灌注在这凤翎箭之中。 箭身渐渐泛起了金光,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耀眼。 这一箭破空而出,箭头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 口哨声响起,白象般的哮天犬立刻停止攻击,化作白犬样向杨戬身旁奔去。 箭矢击中之处发出了巨大的爆炸,气浪将地上的尸体推至了两旁,而杨戬却立于云端,纹丝未动。 一阵神光闪过,再看那被箭矢击中的地方,却是半个人影都未见。 杨戬暗叫不好,扭头看向玉帝,可自己的身后除了敌军的尸体,散落在地的各式器具以及空荡荡的龙椅,什么都没有。 卡琳迈着纤细修长的腿,走在大街上,鞋底碰撞在柏油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走到一条背街,停住了脚步:“出来吧。” 一道黑影从房子的顶楼闪下,落到卡琳的身后,一阵低沉的男声响起:“哈哈哈哈,小卡琳,好久不见。” 卡琳嘴角轻微上扬,随即以闪电般的速度转身向黑影发起攻击,她飞起一脚直奔黑影的太阳穴,黑影微微一笑,向后一退,抬起右手抓住卡琳的脚踝。 卡琳见状连忙右脚蹬地跃上半空抬肘朝黑影面门攻击。 黑影将卡琳的脚踝轻轻向里一拉同时转身以左手将卡琳推出去,卡琳踉跄落地笑道:“威廉伯伯,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不减当年啊。” 威廉笑了笑:“哈哈哈哈,小卡琳果然身手不凡。” 话音未落,一把银质匕首已顶到威廉的咽喉,卡琳从威廉的身后闪身出来:“只不过,这次我赢了。” 威廉定睛一看,原来卡琳所在的位置仅剩一枚硬币在地上转动。 威廉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声音是从楼顶传来的。 卡琳回过神来看到威廉的位置也只是一枚硬币。 威廉一跃而下,正色道:“小卡琳,我们狼人和你们吸血鬼的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事关重大,巴隆已经和恶魔联手,准备打破现有秩序,马库斯那老家伙不方便出面,因此我这次就替他当一次传令兵。 马库斯和我说,德古拉家族是吸血鬼中的中流砥柱,你父亲重伤,现在是你和几位元老在主持大局,他希望你们可以尽快调集一支强大的部队以抵御恶魔的进攻,马库斯则负责训练一支奇兵干扰恶魔,并伺机发起进攻。” 卡琳听罢单膝跪地:“是,领命!” 威廉上前扶起卡琳:“小卡琳,希望此次合作之后,吸血鬼与狼人再无战事,这个给你。” 威廉从颈上摘下一条项链递给卡琳:“这是我的信物,它可调集这个城市所有的狼人,希望你能派上用场。” 卡琳接过项链,朝威廉点了下头,微微一笑:“是,多谢威廉伯伯关心。” 卡琳再抬起头时,威廉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卡琳耸了耸肩,也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第四十六章医院秘闻 一阵雷声将趴在床上的张文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翻身转向了一边,从床头柜上抓起了手机。 此时虽然已是上午九点多,但窗外却是一片阴沉。 张文翻身下床,稍微活动了下筋骨,烧了一盆水煮起了馄饨。 张文的父母在国外工作,常年不在家,所以即便是回到了老家,他也是自己一个人居住。 待馄饨熟后,张文用湿抹布垫着小钢盆,端起热气腾腾地馄饨,将它搁在到茶几上,舀了一个馄饨,吹了吹放进嘴里,肉香与汤的鲜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刚吃了一个馄饨,张文的电话便响了起来,这是他的一个朋友打来的:“哎,张文儿,听说你回家了奥,赶紧过来一趟。” 张文有些疑惑:“有啥急事吗?我正吃饭呢啊。” 听语气,对面的蔡萧应该真的很急:“文儿,你别说那个没用的,赶紧过来,我让人打了,打辆车上我定位这地方接我。” 张文一听朋友挨打了,他立马就把电视打开,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馄饨。 吃完热气腾腾的馄饨,他满身大汗,开着风扇在沙发上稍休息了一下,这才洗脸刷牙准备出门儿接蔡萧。 外面暴雨滂沱,似天河决了口子,一个接一个的雷也在天上炸响。 张文到的时候蔡萧正气呼呼地坐在地上,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血污已经覆盖了他整个头部,左眼也已经肿得睁不开了,张文见状,便打了辆车将蔡萧送到了医院。 蔡萧在诊室里接受处理,张文有些无聊,便四处闲逛。 突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患者怒吼着向张文冲了过来,这老人的左脸上有一块明显的红色胎记,显得十分可怕。 被追杀了数次的张文再次被吓到,连连后退。 正当老人马上要抓住张文时,值班护士及时赶到一把将老人按在了地上。 老人的脸被死死地按在地上,面部显有些扭曲,嘴里仍在怒吼着什么根本听不懂的话。 老人被护士拖走,张文却仍是心有余悸。 此时,蔡萧裹着纱布从诊室走了出来,他想让张文陪着他一起做进一步的检查,可张文见蔡萧并无大碍,直接将其扔在了医院,自顾自地离开了。 张文踏上了电梯,按了两个按钮,盯着LED显示屏上的数字渐渐变小。 电梯停在了4楼,两个护工推着一辆盖着白布的推车进了电梯。电梯门伴随着吱嘎声缓缓合上,张文脚下一沉,电梯开始向下运行。 “叮!电梯到了一层,外面吹进的一阵风将白布掀开起了一角,那块有些熟悉的红色胎记冲进了张文的眼睛。 尸体苍白的脸却异常安详,安详得有些诡异。他连忙从推车的空隙中侧身挪了出来,离开了电梯。 王斌从分局大楼走了出来,那个表情一看就是挨了收拾。 白副局长因为刘曼文案的事直接将他叫到了局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王斌确实是查清楚了这个案子,也确实是抓到了犯罪嫌疑人,但他实在是没法儿按照合法的程序给他定罪,他现在可真的是哑巴吃黄连。 他刚从台阶上走下来,准备去开车时,便接到了支队打来的电话:“王队,江汐影那孙子跑了!” 王斌好悬没从台阶上摔下来:“什么玩意?跑了?一个大活人从刑侦支队跑了?” 电话另一头小心地问道:“王队,要不您回来看看?” 王斌正在气头上,骂道:“废话,我不回去还他妈能去哪儿?” 回到队里,王斌直接冲进了暂时关押江汐影的看守室。 看守室内空无一人,就连江汐影手上戴的手铐也同他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斌抱着胳膊,气呼呼地看着空荡荡的看守室,他知道,如果不能短时间内把人找回来,自己这下麻烦可大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赵儿过来,克制了下心中的怒火,问道:“赵儿,怎么回事?” 赵儿小心地答道:“队长,是这样的,早上值班的弟兄去食堂吃了饭回来,就发现这人没了。监控您也甭看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王斌知道这江汐影的能耐,所以也没有多怪罪这些警员,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江汐影明明已经被张天师封禁了法力,为何还能从看守森严的刑侦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 亲自看了监控后,王斌沉默不语,在一旁陪着的赵儿也是没敢多问。 片刻,王斌开了口,平静地说道:“没事儿,不怪你们,出事儿也是我这个队长顶着,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看了监控后,王斌反倒有些高兴,因为江汐影的案子本身就疑点太多。 原先,自己不可能跟白副局长和盘托出,而现在有了监控,根本就不由得他白清波不信。 果然,白副局长看到视频后陷入了沉默,但他并没有认同王斌的说法。 思考了一会儿,白清波皱着眉头说道:“这事儿确实有蹊跷。”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压低声音对王斌说道:“这样,这件事儿你先别管了,让手下的人把嘴给管严了。你先回去,这事儿我负责。” 王斌暂时松了口气,站起身刚要走,却被身后的白副局长叫住。 白副局长欲言又止,又摆了摆手,让王斌回支队。 每所学校都建在乱葬岗上,每所医院的太平间都会传来异响。 这里是绥民市中心医院,建在绥民市的市中心,周围是手机市场和商业街、千达广场、巨商集团等商业巨头也云集于此。 张文将蔡萧留在医院,自己去了巨商集团的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的香酥鸡柳是绥民市的一绝,外皮金黄酥脆,里边的肉块香嫩可口,咸淡适中,而且一个鸡柳只要三块五。 张文买了一个鸡柳走在街上,心里却想着医院,他并不担心蔡萧,他只是在电梯里,脸上有红色胎记的那个死者。 他蹲在马路牙子上吃光了鸡柳,又去买了五个蛋挞,约摸着这个时间蔡萧应该做完了检查,这才返回医院。 他刚进了医院,便看到大厅角落里站着那个脸上有红色胎记的老人。 突然,老人转过头,扑向张文。 张文跟张陵呆了一个礼拜,什么都没学会,只好撒丫子跑到了安全出口。 这老人七拐八拐地将张文追到了一个仓库的前面,张文走投无路,只好打开门躲进了仓库里。 张文刚一进门,便听到仓库的门锁“喀啦”落下的声音,他回头晃了晃仓库的门,却发现这门已经锁死。 仓库里充满了福尔马林的气味,几十个文件柜整齐地码放在屋子的两侧。 张文提心吊胆地走上前查看起那些柜子,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也不明白,或许是导演让的吧。 柜子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人体器官,只是病人资料等文件。 他蹑手蹑脚地向里面走去,试图在仓库里找到其他可以出去的地方。 仓库原是有个暗窗的,但外面这鬼天气连一丝阳光都照不进来,刺鼻的药水味也令人窒息。 张文望着这空旷的仓库,思考着如何才能从这破地方出去。 第四十七章四号刑侦队 张文正望着这仓库发呆,一声沉重的呼吸声在这仓库中响起,他当时便汗毛竖立,浑身鸡皮疙瘩。 “砰砰!” 这呼吸声刚停下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又在这空荡荡的仓库里响起。 这声音,似乎是从某一个柜子传来的。 张文环视四周,看着柜子上厚厚的灰尘。 “砰砰!”的声音便再次从某个柜子响起,好奇心驱使着他接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张文小心地走到那柜子前,警惕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柜子,如果他的耳朵没问题的话,那声音就是从这个资料柜里传来的。 他绕着柜子左看看右看看,又踮起脚看了看柜子顶。 果然,这个柜子有蹊跷。其他柜子的上面都积着厚厚一层灰,而这个柜子却显得非常干净。 张文眼前一亮,开始研究这柜子。 他先是拽了拽柜门,没有反应,又踹了它两脚,仍然是无事发生,他索性活动了下筋骨,将这柜子整个儿挪了出来,清脆的“咔哒”声从这柜子的下面传了出来。 这个柜子刚被挪出来,又是一声“砰砰”响起。 因为知道特殊的柜子是没有灰尘的,所以张文很快就循着声音找到的第二个柜子,将它挪了出来。 连着挪了两个柜子,他身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喘着地,蹲在地上休息。 可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不允许他休息,立刻响了起来。张文摇了摇头,又在另一侧找到了第三个柜子,并把它拖了出来。 无事发生? 张文正想着,仓库最里面的那堵墙上却突然发出了“隆隆”声并缓缓旋转,一条漆黑的通道出现在了他面前。 这柜子下有压力开关,正常挪出一个柜子时,一个压力开关就会被打开,另外一个开关会通电并将秘门的开关短路。 第二个柜子被挪出后,第二个短路开关则会被断开,第三个柜子下的门的开关才会连接。 而当第三个柜子被挪开,秘门开关才会启动,秘门这才会被打开。 也就是说,少启动一个开关,或者启动顺序错误,秘门都不会被人发现。 显然,这个密室不是一般人能够设计的。 一面是紧锁的大门,一面是漆黑的通道,张文不知道是谁敲了柜子,也不知道那通道里是什么,但直觉还是让他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漆黑的通道。 张文掏出了半点信号都没有的手机,打开了闪光灯,摸着墙便往里走。 他前脚刚刚进去,后脚那石墙便缓缓关闭,而外面那被挪出来的三个柜子竟也自动回到了原位。 他走了数十步,一个大厅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厅内是一个巨大的福尔马林池,上面泛着幽蓝的灯泡时暗时灭,卤肉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池底,刺鼻的味道充斥着张文的鼻腔和大脑。 这些尸体的身上都有被粗糙缝合过的刀疤,可见,这些尸体都应该被解剖过。 张文这阵子虽然是经历了不少,但面对数量如此庞大的尸体,他还是有些作呕。 突然,一阵“隆隆”声响起,秘门似乎正在打开。 张文本想冲出去呼救,可转念一想,既然这是密室,那它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 张文又扭头看了看一池子的尸体,他担心,若是自己被人发现,恐怕也会和这尸体一个下场,毕竟这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应该是两人以上。张文望着这避无可避的大厅,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红安市公 安 局副局长办公室,白清波面色阴沉地独自坐在办公桌前。 他反复看着电脑里江汐影出逃的监控,心情复杂。 监控中,江汐影正靠在看守室的角落坐着,可下一秒,他竟然就凭空消失了。 白清波又放慢了监控视频,一帧一帧地查看着江汐影失踪前后的画面。 突然,白清波瞪大了眼睛,身体也不自觉地前倾,头部凑近屏幕,又将那画面回放了一遍。画面上,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了看守室的地上。而四帧后,这人影同江汐影竟一同消失在了看守所中。 白清波又倒了回去,仔细看着将江汐影劫走的人影,微微点了点头。 他起身转向身后的书柜,蹲下身,打开下面的柜门,一个保险箱出现在了柜子里。 他似乎不太放心,走到门口锁了门,又回到书柜前,蹲下身,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箱。箱子里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一摞摞的钞票,只有一部手机和一个充电器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将手机充上电,按亮了屏幕,解锁点开了通讯录,拨通了通讯录里那唯一一个号码。 “你好,接四号刑侦队。” 四号刑侦队是警队里的一支特殊部队,它由国 家安全部门直接设立,归国安四号组管理,由四号组安插各市级机 关的组员直接调遣,负责调查处理正常渠道无法解决的案件。 这个四号刑侦队保密级别属于最高,除了四号组的组员,其他人根本不可能,也没有机会知道这么个组织的存在。 王斌虽然没敢对白清波讲,但白清波却对江汐影的杀人手法了如指掌。 他之前说“调到机关养老”指的就是指挥四号刑侦队直接对案子进行干预,他又察觉到了王斌似乎不是一般人,所以也想以“调离一线”为由让他加入四号刑侦队。 除江汐影案,王文博利用手机游戏杀人拘魂的事,白清波也是有所了解。 短短一周内,红安市竟相继发生两起诡异案件,如此高的频率让白清波不得不考虑启用四号刑侦队。 仓库密室里,脚步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张文摸到衣服里竟还有一张隐身符。 这张符,就算现在给他十万八万,他也不换。 他前脚刚刚隐起身,后脚三人便走进了大厅。 这是三人身穿白大褂,为首的还背着一个斜挎包。他边上的两人走到福尔马林池前,翻动了几下尸体,为首的骂了两句,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遥控器。 随着遥控器的按下,大厅里的一处天花板缓缓降落,张文悄悄地跟着他们仨上了电梯。 第四十八章离队 电梯停了下来,三人迈步走进一房,而张文也跟着三人进了这间密室。 密室大概有四五十平米,为无窗结构,四周摆满了玻璃柜,而玻璃柜里面则是被牢牢控制的病人。 密室正中间是一张手术床,为首的将挎包放下,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套手术工具摆在手术床前的不锈钢台上。 另外二人从玻璃柜中选取了一个病人,打开柜子,将其带到手术台上并固定起来。 病人被紧紧束缚着,口也被堵住,只露出了一对已经充血的眼睛。绝望、痛苦、无奈从他的眼中向外喷涌着。 主刀者手起刀落,轻轻将病人的皮肤划开,熟练地取出一副内脏,并将其放在一个低温箱的几个格子内分别保存。 令张文感到恐怖的是,整个取脏过程,他们没有给病人做任何麻醉措施。 盖上了低温箱的盖子,撂下刀子,摘去了满是鲜血的手套,主刀又摘下口罩,露出尖利的牙。 他猛地扑在病人的脖子上,贪婪地吮吸他身上的血液。不一会儿,他抬起了头,用舌头满足地舔了舔嘴上残留的鲜血。 另外二人收拾完手术用具后,也扑在了那人的身上,贪婪地吸取着他身上残存的血液。 “吸饱喝足”二人又拿出了镊子针线将那具尸体粗糙缝合。 为首的擦干净嘴,检查了一边这间密室,随后提起低温箱,命令二人下去后将尸体丢进福尔马林池。 张文蹑手蹑脚地跟随三人出了密室,又出了仓库。待那三人走远后,张文再也忍不住,冲到医院的厕所里呕吐了起来。 从局里出来,王斌是神清气爽,这么棘手的事儿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他开着那辆墨绿色车,调了一首劲爆的歌曲,戴上墨镜,摇头晃脑。见前面的路边似乎有一家奶茶店,王斌就近把车停在路边,进了店内。 他是从来不喝这奶不兮兮的东西,但他今儿高兴,看人家都喝,自己也是挺好奇的:“来二十杯!” 店员微笑着朝他问好:“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来二十杯什么呢?” 王斌盯着这各式各样的饮品名字,简直比看案卷还要难。 店员见王斌许久没出声,提醒道:“先生,先生?” 王斌回过神来:“哦,要那个什么‘黑砖头’。” 店员楞了一下,问道:“您是要二十杯黑砖块仙草沙冰是么?” 王斌点了点头:“哎对,就那个。” 开着车,听着歌,看着副驾驶上放的二十杯沙冰,王斌心里乐开了花。 这段时间,队里上上下下都是在极高的压力下工作,自己这个当队长的平时也没少骂他们。这不,江汐影的案子算是完事儿了,趁这个机会,自己稍稍犒劳一下他们。 二十杯水显然是不够整个支队的人分的,但分给自己身边这十几位还是绰绰有余的,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各自找自己的大队长买去! 回到队里,看着警员们喝着自己买的水,拍着自己的“马屁”,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涌上了王斌的心头。 电话响起,王斌一边掏着手机,一边跟警员打趣道:“哎哎哎,给我留一杯啊!” 接完电话,王斌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他怅然地走回大办公室,盯着嬉闹着的警员。 赵儿提着一杯沙冰笑嘻嘻地朝王斌走了过来:“王队,我特意给你留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说完,赵儿扭过头指着其他人喊道:“哎哎哎,那杯是我的,都别动!” 王斌笑了笑,轻声说道:“别叫我王队了,我不是队长了。” 赵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说道:“嗨,您不是队长……”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您刚说什么?您不是队长了?” 随后他故意打趣道:“嗨,升了是吧!我就说您……” 王斌轻轻拍了拍赵儿的肩,轻叹了一口,微笑道:“行了赵儿,我……我可能要离开支队,或者说告别这行儿了。” 王斌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大办公室里还是瞬间安静了下来,警员们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向王斌的方向。 王斌又拍了拍赵儿的后背,走上前,平静地说道:“那个……这回我真的捅了大娄子了,上面也是竭力保我,但是没保下来。我……恐怕不能当你们队长了。” 话音刚落,赵儿冲上前吼道:“你不当这个队长,那我们怎么办?你他妈让这些兄弟怎么办?” 王斌并没有生气,而是低下头笑了笑,看了看赵儿,又看了看其他警员:“对不起各位,这次咱是真的缘分已尽。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何况我王斌。” 听着这些话,这些在枪口下都不曾服软的硬汉子们竟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我王斌在队里没少骂大伙儿,甚至有时候火儿上来了还总上手,对不起。这行儿做惯了就这脾气,改是改不了。” 警员们低着头,沉默不语。 王斌又转向赵儿:“赵卫民,说起来……这队里,咱俩的交集好像挺多的哈。” 赵儿的眼圈儿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王斌抬起赵儿的头,接着说道:“赵卫民,以后你就跟着苏波副支队长,他是我哥们儿,我相信他。他要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丫的!” 赵儿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王队,你永远是我队长!” 言毕,赵儿冲上前,紧紧抱住了王斌。 王斌本来还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被赵儿这么一抱,他似乎也有些控制不住。 他连忙掰开赵儿的胳膊,从桌上拽了张纸塞到他手里:“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王斌又转向其他警员:“都他妈哭什么!一个个儿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像话吗?都给我……” 他哽咽了一下,转过身去,两行热泪从眼眶里涌出。 他用袖子轻轻拭去泪水,故作镇定地转过身,对赵卫民说:“我希望,你能在这行儿好好干,真正做到像你的名字一样,保卫人民!” 他又对其他警员喊道:“你们也一样,别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我们干这行儿,就要做到,保卫祖国,保卫人民!” 王斌话音刚落,大办公室内所有警员皆眼含热泪,便齐声喊道:“保卫祖国,保卫人民!” 外面的雨还在拼命地下着,马路上,车辆像往常一样行驶着,人行道上还有不少打着伞的行人走过。 生活还在继续,犯罪也仍在进行。王斌还不知道,等待着他的不是悠闲的日子,而是更加凶险的对手。 第四十九章血族 张文回到家,想起了密室里活取内脏那一幕,胃里又是翻江倒海,他又跑到厕所里吐了一阵。 他站起身,用自来水漱了漱嘴,便听到似乎有人在敲门。张文疑惑地走到门口,确认是否真的有人在敲门。 “砰砰!”敲门声再次响起,张文问道:“谁?”可门外的人却没有回答他。 经过这几次战斗,张文留了个心眼儿,他并没有继续问,而是将眼睛贴在门镜上,屏住呼吸。 一个泛着寒光的东西在门镜中突然变大,张文立刻扭过头去,一根螺丝刀竟从门镜里捅了进来。 他若再躲晚一步,轻则失明,重则身亡。 螺丝刀从门镜里缩了回去,门上的锁却哗啦哗啦地响了起来。张文下意识回头想找张陵帮忙,却发现自己这次回家根本就没带老头子。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从张文背后响起,张文猛地回头,看见一身着西装的人从自己家的落地窗外撞了进来。还没看清那人长相,西装男便从里怀掏出匕首向张文捅了过去。 张文这小子虽然是身体不咋地,也不向王斌一样练过“功夫”,但是他“挨打挨多了,也就学会打架了。” 这一刀的速度虽说是照影子差了点,但还是非常快,张文闪身躲开还随手抄起鞋拔子朝那人背上狠狠抽了一下。 那人随口骂道:“La naiba!” (妈的!) 又转身一刀朝张文的脖子划了过去。 张文一鞋拔子抽得那人扔掉了手中刀子,又劈头盖脸给了那人一下。 西装男晃了晃头,又用未持刀的手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恶狠狠地盯着张文,另一只手握紧了匕首。 张文也握紧了那实木的鞋拔子,紧紧盯着眼前的西装男。 在回来的车上,他已经想明白了:自从张陵附身开始,自己就别想跟这事儿脱开干系。 一波接一波的或人或鬼来杀自己,如果自己只是一味地躲,那总有一天,自己会被杀死。 与其逃避,倒不如接受这个现实,就算死,也得多揍对方几下! 他有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受这一个多礼拜发生的这么多事儿的刺激。他有时候也在想,要是自己能够早点跟张陵认真学道法,赵梦舒,或者说黄靖霖是否也不会走到那一步,韩雨洁和刘思颖是不是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 想到这,张文竟铆足了力气,主动朝西装男发起了进攻。他瞅准了西装男的脖子,一鞋拔子打了下去。西装男刚才虽是吃了亏,但毕竟还算是个练家子,他低头躲过这一下,由下自上一刀朝张文的腹部划了过去。 张文向后一躲,二人交换了位置。他低头一看身上的半袖被划了道口子,腹部也留下了伤口。 好么,那青紫色的印记还没褪去,这又给人砍了一刀。那人持刀看着他,站在原地,并未继续进攻。 张文正疑惑,忽然听到后面一阵碎玻璃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发现自己身后竟又来了一个西装男。 那人见张文发现了自己,猛地朝他扑了过去,张文躲闪不及被按倒在了地上,另一个也冲上前,死死按住了张文。 刚来的西装男问道:“Ce s? fac?” (怎么办?) 另一个一边按着挣扎的张文,一边说道:“Adu-l la seful!” (带回去给老大!) 话音刚落,窗外竟又飞进来一个人影,飞起两脚将那二人踹飞,一把拽起张文,扔在自己身后。 这人一袭皮衣,弯曲的卷发束在脑后,皮肤白皙,唇红齿白,腰肢纤细,身着黑色薄皮衣,下身黑色短裤黑色军靴。 倒在地上的两个西装男见了来人有些惊慌,一人问向另一人:“Ce s? fac?” 另一人捂着胸口答道:“G?se?te o cale de a fugi.” (想办法跑吧!) 卡琳走上前,一脚踩在其中一个人的肩上,居高临下地问道:“Cine te-a trimis?” (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咬着牙答道:“Nu vrei s? ?tii!” (你休想知道!) 卡琳加重了脚上的力气,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的钢笔,将笔帽拔下,笔尖抵近那人的脸:“S?-?i mai dau o ?ans?, s? zicem sau nu?”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说着,她手上用力,将笔缓缓刺进那人的脸。 笔尖刺进的地方冒出阵阵白烟,那人张大了嘴,如杀猪般哀嚎着:“Nu, nu, am spus!” (别别,我说!) 卡琳面无表情地拔出了笔,又问了一遍:“Cine te-a trimis?” (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喘着粗气,虚弱地说道:“Da, este.” (是,是……) 他还未说完,窗外便飞进了一颗银弹,那银弹正中说话人的心脏。 只见说话人胸口冒出大量白烟,伤口如烧灼般向全身扩散,只一会儿,那人便在哀嚎声中灰飞烟灭。 卡琳警惕地看了眼窗外,发现了对面楼顶匆匆离开的人影。 她迈开腿奔向窗口,一跃而上,落到了那楼顶,临走还向张文的屋子里扔出了一支银镖。那镖正中屋子里另一个西装男,他也全身起火,消失殆尽。 张文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到窗口,低头看着这十多米的高度,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楼顶,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斌撑着伞,抱着一个纸壳箱六神无主地走在雨中,警员们在支队门口整齐地站成一行,朝着王斌敬礼。 “只准送到支队楼门口。”这是王斌刚刚下达的命令。他们虽然有万般不舍,却不愿违抗这最后的命令。 远离了支队,王斌收起了伞,将它随手插在路旁的垃圾桶里,自己抱着箱子,淋着雨走在路上。 暴雨天,如果看到了一个人怅然地走在路上,请不要打扰他。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情绪,任由泪水涌出,让咸涩的泪水与雨水交织着顺着脸颊流下。 走回了家,打开房门,浑身早已湿透的王斌环视着自己的家。 这个地方,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这毕竟是他的家,家中的陈列摆放丝毫未变;而陌生的,则是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回来了。 他将塑料袋包着的纸箱搁在门口的矮鞋柜上,脱了灌了水的鞋,直接踩在地板上。 一个人影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王斌警惕起来,将一股力量集中在了右掌之上,呈防御姿势朝客厅那人影走去。 第五十章入队 王斌见有人影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便将力量集中于右掌,悄悄朝那人走去。 不等他发问,那坐在沙发上的人便先开了口:“王斌,怎么不拿伞呢?” 王斌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又往前走了两步:“谁?谁在那?” 沙发上的白清波举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转过头来:“怎么?这就不认识我了?” 王斌发现那人竟是白清波,有些惊讶:“白副局长,你是怎么……” 白清波笑了笑:“哈哈哈,这个我一会儿告诉你。你现在去洗个热水澡,水我已经替你烧好了。” 王斌虽是有万般的疑惑,但还是乖乖进了浴室,脱了衣服,冲起澡来。 热水从花洒喷出,浇在王斌的背上,一股暖流刺激着他脊柱里的神经,迅速传到尾骨,又传遍了全身。 他压了压些沐浴露,涂在身上,思考着白清波是如何进的自己家,又有何企图。 白清波这阵子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 按理说,自己当时将监控摆在了他面前,他即便不会处分自己,也应该是赏自己一顿臭骂的,可他二话没说就将案子压在了他自己的手里。可回到警队后,自己莫名其妙地竟接到了“炒鱿鱼”的电话。 当时自己的情绪正激动,根本就没来得及细想,而现在想想,这一切应该都是白清波早就已经安排好的。 那么这么看的话,白清波一定是有特殊任务交给自己。 想到这,王斌是又喜又愁。 喜的是,自己应该还有机会继续从事自己热爱的行业,而愁的则是自己恐怕又要回去当那个“倒霉的”卧底。 洗完了澡,王斌将湿衣服扔进洗衣机,又换上了白清波给自己安排好的干净衣服,走出了浴室。 他一脸坏笑地坐在白清波的身边,直接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哎呦,我说老白啊,你咋就那么坏呢你,有事儿不能跟我提前商量商量吗?” 白清波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了“比王斌还要坏的”坏笑:“你说说看,我有什么事儿?” 王斌收起了手,从茶几下拿了个空杯子,倒上了些凉白开,“吨吨吨”灌进喉咙,说道:“啊,我说的不错的话,是不是又让我去当‘黑白人’啊?” 白清波笑得更“坏”了:“嗯……不愧是刑侦支队支队长,推理能力不错,只可惜猜错了,不是啥大问题。” 王斌原以为自己会得到肯定的答案,没想到白清波竟然说不是当“黑白人”,不会是这老头子框自己吧? 他向后一仰,靠在沙发靠背上,装作轻松地说道:“别蒙我了,你这么干,肯定是让我再做‘黑白人’去,我答应了还不行?” 白清波双手拍下大腿,站起身对王斌说道:“难得你这次答应得这么痛快啊,可惜了,还真不是这事儿。” 王斌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白清波想让自己去做卧底,一般做卧底之前,警员都会遭到莫名其妙的“炒鱿鱼”或被安排一场意外事故。 看出来了王斌的疑虑,白清波笑得更加“灿烂”,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装满了文件的牛皮纸档案袋,拍在了王斌的面前:“先看看这个?” 王斌疑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拆着这写着“绝密”的档案袋,心想:还说不是做卧底,这档案袋都搁在这了,不是做卧底难不成去捉鬼? 整理完了屋子,张文一头扎在了沙发上,枕着抱枕,盯着被塑料布粘着的窗户。 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没把老头子带来,如果张陵在这,他一定会暴揍那俩人一顿的。 正想着,一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挨打了想师父了?” 张文惊喜地坐了起来,看到张陵竟躺在沙发的贵妃椅上:“师父,你咋来了,我不是把你给扔家了么?” 张陵双手折叠枕在脑后,半躺着说道:“哼,小子,你可真狠。我不让你带着你就给我扔家哈?” 张文满脸堆笑:“嘿嘿,师父,哪儿能啊,疏忽了,疏忽了。” 张陵坐了起来:“行了,你之前想的,我都知道。既然你想学,那师父也不能不教你。这样,为师先歇半个小时,你先自己练一练如何进入心境。” 张文沉下了心,进入心境,却发现自己竟还是身处那炼狱之中,炽热的熔岩不断翻腾着,热气将自己的脸熏得通红:靠,老头子不是说歇半个小时,怎么又给我关这炼狱里了? 看完了档案,王斌一脸懵地瞅着白清波,而白清波则握着遥控器调着台,随意地说道:“呐,早就告诉你不是当卧底,你就是不信呢?” 王斌自然是愿意加入四号刑侦队的,自己本来就是个天王,平时碍于身份,总是不能发挥自己真正的作用。 这加入了四号刑侦队,自己就能明目张胆地降妖除魔,这么好的事儿,他做梦都没想到。 只是,他对白清波为什么要自己加入四号刑侦队有些疑惑,或者说,他对白清波如何发现自己有法力有疑惑。 能让自己加入这种组织,证明白清波知道自己拥有法力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但他应该还没发现自己是魔礼青,否则,他不可能如此淡定。 白清波又随口问道:“怎么样?干不干?” 王斌一口答应下来,白清波立刻关掉电视,站起身,立正站好:“起立!” 王斌听了命令,立刻起身站好。 “白清波,四号刑侦队驻燕宁省特别行动大队副队长,正式邀请王斌,加入四号刑侦队!” 王斌立刻敬礼:“是!我王斌志愿加入四号刑侦队!” 白清波又说道:“好,我正式任命你为,四号刑侦队驻燕宁特别行动大队三队二组组长!” 王斌目视前方,神情坚定:“是!” 白清波扭了扭脖子,走上前拍了拍王斌:“好了,仪式虽然是简单了点儿,但你的编制是正式的。你现在隶属国安,是国安的编制。”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王斌:“这里是你的证件和一部手机,所有的任务都会通过这部手机传达给你。” 王斌拎起袋子一角,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和证件端详着。 白清波补充道:“记住,这个组织的存在是绝密,若有人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知道了它的存在,那么所有知情人包括我,都会受到处罚,切记!” 王斌点了点头,问道:“那我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白清波又拿出一个较薄的档案袋:“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解决死亡手游的案子。” 王斌惊讶地瞪大眼睛:“什么玩意儿?这……” 白清波笑了笑:“四号刑侦队就是这样,你以为只有你知道这个案子背后的事儿,可我们队里已经就这个案子开了三次会了。” 他又补充道:“案卷里的大部分事情你都了解,我也就不再介绍了。这样,你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跟我去趟队里。” 王斌显然是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啊?回支队啊?” 白清波神秘一笑:“不,我们去四号刑侦队。” 第五十一章初学道法 一颗巨石从张文的头顶掉落,他砸了过去。 他忽地扑在草地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坐起身,喘着粗气环视着四周。 张文发现自己置身一片无际的草原,原先的炼狱早已消失。 张陵身着道袍迎面走来:“不错嘛,这不是出来了么?” 张文心有余悸,略带埋怨地说道:“是,要是不快就死里了!” 张陵笑了笑,整理了下道袍,坐在张文身边:“哈哈哈,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我还真能让你死在里面?” 张文转过头,阴阳怪气地说道:“哦呦,我又不是大天师,我哪儿知道你们什么这心境那心境的。” 张陵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说说刚才是什么感觉。” 张文皱起眉,想了想,说道:“没什么感觉,就感觉…我当时就是想离开那儿。” “那你有没有想过草原?” 张文又想了想:“呃……好像还真有,我之前就一直想去草原玩儿一圈儿,石头砸下来时,这个念头好像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张陵点了点头:“记住这种感觉,你起身看看。” 张文站起身,瞪大了眼睛望着身旁的草原:“这……这好像就是我当时想的那个地方。” 张陵也站起身,他对面:“嗯,记住那种感觉,你现在是初步了解心境中的场景变换,以后要多加练习。”他又嫌弃地看了看四周:“下次出现的地方如果还是草原的话,我希望能看到点儿其他物种。” 张陵拍了拍自己道袍上粘的草叶,右臂一挥,二人便来到了道观之中。 这道观不大,只是堂中摆了一尊正一天师像,法像的前面是一个蒙着黄色绸缎的长供桌,桌上摆着香烛和一盘溜肉段。 他指着那法像问起张文:“怎么样,师父霸气不?” 张文嫌弃地咧开嘴,一边拍手,一边敷衍道:“霸气霸气霸气,嗯嗯嗯嗯可好看了,嗯嗯嗯对对对。” 张陵也白了一眼:“嘁!真没审美。” 他走到供桌前,左手端起肉段,右手变出筷子一双,边吃边讲道:“这样吧,基础咱就不用学了,我怕你一会儿睡着。吧唧吧唧……这样,我先简单教你个掌 心 雷,再教你些符咒的画法如何?” 张文儿是来者不拒:“行啊师父,教教我呗!” 张陵四处看了看,指着张文背后:“那儿有个凳子,你搬过来,坐着听。” 说完,张陵直接坐在了供桌上,两条腿调皮地晃悠着:“这掌 心 雷啊,虽是口诀简单,使用方便,威力也不小,但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照样是放不出来的。” 他又夹了一块肉搁在嘴里,大口地咀嚼着:“你虽是天资差了点,也没啥修为,但体内毕竟是有为师的灵根,所以放个掌 心 雷出来应该不难。” 张文听罢大喜:“真的?咋放啊,教教我!” 张陵放下盘子筷子,粗鲁地用袖子抹了抹嘴:“我给你讲口诀,你记着点哈!”张文用力点了点头。 “天上五雷将,地下五雷师,师将一起出,五雷一起放。敕!” 张文将嘴张大,一脸哀怨地看他师父:“啥玩意天上地下蘸大酱?您老人家再慢点儿说一遍呗?” 张陵无奈地摇了摇头,又一句一句地重说了一遍,张文又跟着念了两遍,这才大概能够读熟。 张陵又说道:“光有口诀还不够,手上还要有动作。右手剑指会不会?” 张文摇了摇头,张陵叹了口气,从供桌上跳下来,走到张文面前,抓起他的手,将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伸直,并在一起,剩下的手指弯曲:“这就叫剑指,懂?” 张文点了点头:“那然后呢?” “然后左手做掌状,手指并拢。所有手指从第二个关节处弯曲,指间贴在掌上,右手剑指在左手掌心写个‘雷’字。” 张文笨拙地在左手上写着字。 张陵补充道:“接下来难点来了,你要一边念口诀,一边在手上写字。口诀念完,你的字也要恰好写完。左掌朝目标击出,同时喊出‘敕!’字,会了么?。” 张文口头上是说会了,但却总是掌握不好写字与口诀的节奏。 张陵说道:“不要忘了心静,沉下心来。闭上眼睛,想象着你体内有无穷的力量,将这股力量集中在右手的剑指上,然后在左手上用这股力量写一个‘雷’字。” 张文站起身,双目微闭,按照他师父所说集中着身上的力量。 张陵继续说道:“记住,使用所有道法,包括下面要讲的画符时,你都要把自己当作天师,也就是把你当成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在做,这样的话……” 张陵话音未落,一道耀眼的雷光闪过,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他转过头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雕像连同道观的后墙直接被炸了个洞,被雷击得发黑的残垣断壁还不断冒着烟。 张文还保持左臂前伸的姿势,愣在原地,张陵也是一脸懵地看着张文,心想:按理说,即便是身上有自己的灵根,这傻小子也不可能放出威力如此巨大的掌 心 雷。方才张文凝聚神力之时,自己丝毫没有感到灵根内的力量涌动,莫非这小子天生神力? 想到这,张陵突然愣住了,他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试着在自己的掌心凝聚法力:福生无量天尊!自己的法力竟然回复得这么快?他突然想起这几天,自己似乎能够轻而易举地维持人形,难道是这小子体内真的有什么神力?而灵根是在吸收他体内的神力来回复自己的法力? 他真的只是一个凡人? 想到这,张陵甚是疑惑,但他并没有将这种疑惑表现给张文。 他故作镇定地走上前:“嗯,还凑合吧。走,咱去外面再试试。” 让张文再试一遍,一是为了测试他是否真正学会了掌 心 雷,二是刚才张阿文打出掌 心雷 时,自己没有准备,没能感受张文体内的神力涌动轨迹。 张陵将手一挥,道观凭空消失,二人又回到了之前的草原上。 张文还是有些发愣,显然是被刚才击出的掌 心 雷吓到了。 张陵口念宁神咒,一掌拍在了张文的头上,张文瞬间清醒过来。 张陵指着远处的几个巨石,对张文说道:“看到那边的石阵了吗?用掌 心 雷打它!” 张文面露难色,可还是眯起眼,看向了那远处的石阵。 “天上五雷将,地下五雷师,师将一起出,五雷一起放。敕!” 第五十二章秘密据点 “天上五雷将,地下五雷师,师将一起出,五雷一起放。敕!” 张文一掌击出,数道耀眼的雷光闪过,紧接着就是一阵雷声在石阵处炸响。霎时间,烟尘四起,沙土飞扬,大大小小的石块从烟尘中迸出。 一旁的张陵瞪大了双眼:这是他在天庭都很少能够感受到的巨大神力涌动,更别提区区一个凡人,这傻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陵正想着,张文雀跃地蹦了过来:“师父师父,你看到没?这是我打出来的?” 张陵知道,张文体内蕴藏神力的事儿绝对不能让他现在知道,否则,一旦他乱用神力,凭现在的自己,恐怕是难以控制他的。 他赶快整理了下表情,露出微笑:“嗯,不错不错,记得多加练习。” 他又收起了笑容:“你记着,这招威力巨大,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使用。不过你也别快被人打死了都不用,那不至于的。” 张文开心地看了看自己刚刚击出***的手,又看向张陵:“放心吧师父,我绝对不会乱用的!哈哈哈哈!” 张陵表面上微微点了点头,但内心却是喜忧参半。 张陵喜的是这小子体内的强大的神力涌动,这不但可以让张陵快速恢复大量法力,而且可以让他放心地将张文一个人留下。这样的话,张陵自己就有时间和精力去寻找他的另一半元神了。 而让张陵忧的同样是张文体内的神力涌动。先不说这强大的神力来源不明,一旦这一介凡人遭了歹人蛊惑,与天庭为敌,那么,天庭面临的将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简单权衡了一下,张陵还是决定再教授张文一些简单的符法。 如果教得少了,那么一旦张文遇到了劲敌,他的下场就会很惨。他的体内虽然是有大量的神力,可很明显,他自己并不知道,跟别提如何使用了。 如果教得多了,张陵又担心打不过他。 王斌坐着白清波的车,来到了红安市沙河区的星夜广场。 这星夜广场地处红安市沙河区南部沿海,星河湾畔。它的东侧是白云山,而西侧则是星夜公园。要说星夜广场最出名的,大概是那直径一百四十米的音乐喷泉了。 幸亏是雨停的早,否则,他俩今天是欣赏不到这光影盛宴的。 白清波拉着王斌挤到了围观人群中,一同观赏着这盛大的喷泉表演。 白清波看的甚是投入,他一会儿鼓掌,一会儿欢呼,一点儿都不像是个公共安全专家局的副局长,倒像是个老小孩儿。 白清波看得起劲儿,王斌却是一头雾水:不是说带自己去四号刑侦队吗?这看的哪门子喷泉表演呢? 王斌正想着,一阵欢呼声从他耳边响起,他回过神来,只见数十道水柱腾至空中并随节奏舞动,一种梦幻般的感觉使他顷刻沉醉。 一小时后,喷泉表演结束,白清波容光焕发,拉着王斌跟在人群后面:“怎么样大斌,好久没有沉下心来欣赏过表演了吧。” 王斌若有所思:“是啊,每天都是命案,每天面对的都是那帮混蛋,哪儿还有心情看表演啊。” 白清波拍了怕王斌的肩:“我把你开除,第一个目的是为了让你加入我们,第二个就是想让你真正放下担子一刻,多看看身边的美,总是盯着罪恶,心也会累的。” 王斌点了点头:“老白啊,要不说你能当上副局长呢,境界就是不一样!” 白清波笑着轻轻打了他一拳:“就你会拍,少拍!” 五月的天,刚下过雨,风吹在身上,稍微有些凉。 人群渐渐散去,白清波却拉着张文进了一家韩国菜馆子。 他笑着问道:“怎么样,饿了吧?” 王斌无奈道:“饿什么饿,当时忙起来有上顿没下顿的,哪有闲心管自己饿不饿啊。” 二人正说着,服务员走了过来:“您好,您一共几位?”白清波伸出两根手指:“两位。” 王斌和白清波二人相对坐在了桌边,服务员又拿来了菜单,可白清波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两份参鸡汤,一份铁板豆腐。” 他又问王斌:“你还要别的不?”王斌摇了摇头:“我也没来过这,老白你定吧。” 白清波微笑示意服务员,服务员也点了点头,退了下去。不一会儿,那服务员又用托盘端上来了两套餐具和四碟小菜。 王斌嘴上说着不知道饿,但当小菜端上来时,他却直接加了块萝卜放在了嘴里大声咀嚼着。 白清波并没有嫌弃地看着他,而是微笑着,露出父亲看着孩子一般的眼神。 白清波的孩子如果还活着,跟王斌应该差不了多少岁,只可惜,他也因公殉职了。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鸡汤便端了上来。石锅中的鸡骨肉分明,鸡腹中,吸饱了汤汁的米饭鲜香软糯。 这汤味道虽是偏清淡了些,但越喝鲜味越浓,越能感受到整鸡和人参炖煮出来的精华在口中绽放的感觉。 鲜香又略带中药味儿汤汁进入口中,经由喉咙落入胃中,又渐渐渗透到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里。 汤汁见底,回味无穷。 看到王斌揉着肚子打着饱嗝,白清波又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大斌,吃饱了?” 王斌仰在凳子上:“撑死我了……” 白清波又笑了笑:“吃饱了结账去吧。” 王斌“腾”地坐了起来:“干啥干啥?我没带钱啊!” 这时,那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对白清波说道:“行了啊,差不多得了,别吓着人家。”白清波听了哈哈大笑,而王斌却是一脸懵。 女服务员一手撑着王斌的椅子靠背,一手撑着桌子,俯下身子,朱唇贴在王斌耳边说道:“呦,挺Man的,跟我过来。” 言毕,她起身朝一帘子的后方走去。满脸通红的王斌看了看白清波,白清波点头示意他跟上去,王斌这才跟着那女服务员进了帘子。 看着王斌通红的耳根,服务员笑道:“还挺正人君子的,王斌是吧。” 王斌点了点头:“是的。”他并不疑惑这个女服务员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依据刚才的情形,白清波与这女人应该是一早就认识的,那自己的名字应该也是他告诉她的,那么自己所在的这个“韩国菜馆”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神秘的四号刑侦队。 那女服务员笑了笑:“对,没错,还挺聪明的,怪不得老白把你招进来。” 王斌刚要谦虚一下,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刚才根本就没说话。 女服务员拉起王斌的手:“别惊讶了,我会读心,能在这儿的人没有普通人。放心,我不会乱读的。” 她突然一把将王斌拉进自己,让他撞在了自己软绵的身体上,嘴唇凑近王斌的耳垂:“不过,你的心跳得好快啊。” 第五十三章布拉德酒吧 女服务员一把拉过王斌,亲密地说道:“不过,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王斌的脸更红了,面对犯罪分子丝毫不慌的他,竟在面对女服务员时漏了怯。 白清波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笑了笑:“好了书雅,别逗他了,我们大斌可没见过这架势,小心他真动了心,赖上你。” 女服务员狐媚一笑,白了白清波一眼:“呵,赖上我,我就当真呗,看他身材也不错呢。” 白清波收起了笑容,拍了拍手:“好了,气氛活跃完毕,咱带着大斌进去吧。” 三人进了后厨,书雅走到微波炉前将其打开,里面红绿相间的几枚按钮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白清波拉着王斌靠墙站着,书雅轻轻按了几下按钮,地中央竟陷下去一块。书雅冲着白清波笑了笑:“走吧白队。” 顺着狭窄的楼梯进入了这家韩国菜馆的地下,王斌被带进了一间小屋。 屋子不大,却十分整洁,正中央摆着张圆桌,左侧靠墙的地方是几台计算机。明亮的灯光充满了整间屋子,将桌前坐着的几人面孔映得是一清二楚。 白清波进来后关上了门,拍了拍手,大声说道:“来,同志们,介绍一下。” 说着,他的手掌指向站在他和书雅之间的王斌:“这位,就是我们三队二组新来的副组长,王斌。” 他又转向王斌:“来,做个自我介绍。” 王斌走上前,标准地敬了个礼:“原红安市东岗刑侦支队支队长王斌!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指点。” 白清波笑了笑:“人家介绍完了,该你们了吧?” 坐得离他们仨最近的一个人站起身,先是敬了个礼,又向王斌伸出右手:“你好,我叫夏安国,可以叫我小夏。” 夏安国是一个看似十分年轻的人,脸也是白皙而细腻,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板材框的眼镜。 王斌回了个礼,也伸出右手,与夏安国的手握在一起。 夏安国的手柔弱无骨,这让王斌更加怀疑他的性别。 下一个上来的是个大个儿,这房间的吊顶若是再矮一些,只怕他是要弯着腰才能站在屋子里的。 这大个儿面相凶残,声音却是比夏安国还要轻柔:“你好,我叫张旭,叫我大个儿就行,他们都这么叫。”这大个儿声音虽是十分温柔,但王斌看着他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紧接着,一个小孩儿走了上开,抬头看向王斌:“我是秦天,别看我长得小,我今年都二十八了!” 王斌蹲下身瞅着面前的秦天:这三组真的什么奇葩都有啊,先是一长得挺磕碜的女的…… 正这样想着,他背后突然就挨了一脚,差点儿趴在地上的王斌站起身,转过去看到了满眼杀气的书雅。 书雅一脸坏笑地盯着王斌:“说谁磕碜呢?不说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王斌拍了拍额头:娘的,自己咋把她会读心这茬儿给忘了。 书雅不耐烦地走上前,直接搂住了王斌,指着里面的一个座位:“行了行了,你就上那个座儿去坐着,哦对了,那个睡觉的叫戴天恩,放心,再大的动静儿他都醒不过来。” 王斌灰溜溜地走到指定座位坐好,白清波也拎了个凳子,走到一旁坐下。 书雅走到配电箱前,按了下几下按钮,先前那楼梯缓缓升起,缩在了天花板上,她后面的墙上又徐徐落下一块白色的幕布,桌上吊着的投影仪也开始工作。 书雅先冲白清波点头示意,白清波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才开始讲道:“好了,刚才大家也都基本上互相认识了,以后我不在,你们就听王副组长的。” 王斌一听,这女人竟是二组组长,看来自己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书雅冲着王斌邪魅一笑,接着讲到:“我们进入正题,这次开会,我们讲一下之前说过的死亡手游案子。这件案子一直是王副组长经办,下面我们请他简单讲一下他所知道的线索。” 夜晚,本应万籁俱寂,可对于一部分人而言,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这里是红安市的夜店一条街,想要放纵自己的各色男女都出现在了这条街上。 布拉德酒吧内,各色灯光闪烁,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里拥挤的人群高举着一只手臂,向上伸出一根手指,尽情地放纵着。 他们中间有学生,有教师,有开着豪车来的富家公子哥也有赚着微薄工资却仍要来放松的劳工。 这种场所鱼龙混杂,往往是各类刑事或民事案件的源头。 一旁站定,一动不动的卡琳在这群疯狂着的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她警惕地环视着四周,似乎想要从人群中发现什么。 她站在散台边,轻轻抿了口手中的“Bloody Marry”。 这时,一吊儿郎当的小子带着两个跟班儿走到卡琳面前,调戏道:“呦,老外!” 他向两侧看了看两个跟班儿,三人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跟班儿奉承道:“大哥,今晚儿运气真好,大洋马嘿!大哥今晚儿……”他又猥琐地笑了起来。 另一个跟班儿从兜里掏出两粒铝箔塑料包装的蓝色小药丸儿,在大哥的眼前晃了晃:“嘿嘿,我早替你准备好了大哥。” 这个所谓的大哥眼口同时变作“O”型,大笑道:“哦?哎嘿嘿,真他妈聪明!大哥尝完了再让你们尝尝!” 卡琳一脸冷漠地扫视着舞池里的人群,自顾自地品着自己的酒。 那人看卡琳毫无反应,却是更加的兴奋,他朝着两个跟班儿说道:“瞅着没,还是个冷美人儿呐!大爷我就好这口儿!” 卡琳有些不耐烦,朱唇微启:“滚。” 听着卡琳让自己滚,这大哥却更来劲儿了:“滚什么啊?滚 床单?啊哈哈哈哈!” 两个跟班儿正笑着,就见了一道黑影闪过,再看他们大哥,已远远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卡琳抬起腿,拍了拍鞋上微尘,又端起酒杯。 两个跟班儿没看明白情况,直接扑了上去。三秒钟后,这俩便和他们大哥坐在了一起。 突然,她眉头紧锁,一口饮尽了桌上的酒,快步朝酒吧的后门走了过去。 后门的外面是一条漆黑的小巷,里面弥漫着尿液和呕吐物所散发的难闻气味儿。 小巷中,一个男人的人影走在前方,而卡琳则小心地跟在他的后面。 男人停止了脚步,他身后的卡琳也停了下来。那人转过身,歪了两下头活动了下筋骨:“呵呵,你是怎么追到这儿的?” 卡琳正要回答,那人却直接朝她冲了过来。 第五十四章再习符咒 布拉德酒吧后方的里,一个男人朝卡琳冲了过去,速度奇快。 卡琳抬起右腿,蹬在旁边的墙上,又一发力,踏着墙腾空而起,躲过了男人,紧接着一个回旋踢朝他的头部攻了过去。 男人举起右臂,以肘搪开这一脚,伸出左手企图抓住她的脚踝。卡琳见一击不中,忙凌空转了半圈,落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单手脱开笔帽,朝男人刺去。 男人向后闪了三下,一个后空翻与卡琳拉开距离,从兜里掏出了什么打向卡琳。 她双目紧盯飞过来的银弹,轻甩钢笔,将那银弹打在了一旁的墙上。银弹嵌入墙体,自己也是眼中变了形。 卡琳略有迟疑,又一颗银弹打了过来,她飞速向后甩头,鬓角的秀发微微飘动。 她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向下吐了一口,一颗子弹状的银弹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Gerrard, ?tiu c? e?ti tu.”(杰拉德,我知道是你。)卡琳举起手中的银弹,凌空晃了晃。 杰拉德冷哼了两声:“Karin, nu avem pic?, de ce nu te holbezi la mine?”(卡琳,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盯着我不放?) 卡琳左眉挑起:“E?ti o ru?ine pentru noi vampirii.Pentru ca noi s? nu fim extermina?i, trebuie s? o fac.”(你是我们吸血鬼的耻辱。为了避免我们被灭种,我必须除掉你!) 言毕,卡琳用力甩出银弹,一道黑影朝杰拉德冲了过去。 杰拉德用两根手指夹住银弹,随手丢在地上,脚下发力,也朝卡琳冲了过去。 吸血鬼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远超出人类,更何况是德古拉家族的大小姐,而能与她打上几个回合的人,恐怕也非善类。 杰拉德与卡琳战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丢下一颗雷。 一阵耀眼的白光在这漆黑的巷子中炸开,卡琳扯起皮衣一角,遮住身体一边,转身躲避。 再转回身来,杰拉德早已消失不见,只剩地上还冒着白烟的***。卡琳行至杰拉德方才所在的地方,蹲下身捡起了那枚银弹。 “这符咒种类繁多,按照种类的不同,它们各自要使用的画符工具,符纸以及墨水都是有所不同的。一般来讲,符纸的颜色越深,代表画符者的功力越强,也就是符咒使用者的功力越强。因为一旦修行不够的人使用了高级符咒,轻则不起作用,重则功力尽毁,甚至失去生命,这一点你一定要注意。” 张陵将场景又换成了道观之内,站在桌前,对张文讲道:“因为你身上有我的灵根,所以使用黄符,也就是一般道士们所使用的符咒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先教你几种简单易学的符咒。” 张陵在桌前踱着,又说道:“按照一般的程序,你需要先敕了笔墨纸砚,洁身净心,方可动笔。不过你大可省去这些步骤,因为你毕竟是我亲传弟子。不过,画符时跟画掌 心 雷时一样,要想象你就是天师,天师就是你。画符时,笔锋要苍劲有力,线条要一气呵成,切莫中途产生杂念!” 张文虽然是自愿跟张陵学习的,但面对这些枯燥的理论知识,他还是感到有些无聊。 讲完了乏味的理论,张陵将笔交到了张文的手中。 张文根据张陵说的步骤,将笔沾了七分朱砂墨,悬腕儿持笔,照猫画虎地弄了张镇尸符。 张陵一脸嫌弃地看着张文笔下那一团红不拉几的东西,摇了摇头:“你画的这个……毛笔字你写过吧?” 张文点了点头:“啊,写过,上学的时候有书法课的。” 张陵深吸一口气,又呼了出来:“呃……这样,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行不?”张文欣然同意。 “来,这叫符头。在符头上先点三个点儿,代表三清在上。然后竖着写‘敕令’两个字,‘令’的撇捺要长一些,顺到符纸的末尾。哎对!” 张文听了张陵的讲解,手头的动作利索了许多,又按照张陵说的,写了“大将军到此”五个大字。 张陵拿起了张文新画的这张符,微笑着点了点头:“嗯,这还不错。这个叫镇尸符,上面的大将军是钟馗,一般的鬼怪都惧此符。不过,这个笔顺你还不太熟,先自己再练习几遍!” 说完,张陵赶紧拿起那张符,行至了道观中的僻静处,眉头紧锁:这……这绝对不是凡人应该有的力量,这张符纸已经无法承受他的神力。 正想到这,张陵手上的符突然燃了起来,成了一团灰烬。 他又行至张文面前,按下了他手中的笔:“这样,咱先学些其他的,等回了现实,再一起练习如何?”张文沉浸在画符的喜悦之中,点了点头。 四号刑侦队三队二组的秘密据点内,王斌详细地讲述了他所知道的关于死亡手游案的线索。 书雅说道:“嗯,跟我们掌握的情况大致相同,不过你的线索更为详细。” 她看向王斌:“我们之前也是就这件案子开了三次会,加上这次你提供的线索,我们基本可以确定侦破方向和下一步的行动。这样,王斌。” 王斌立刻起立:“到!” 书雅笑了笑:“没事儿,在咱这儿不用像你原来队里那样,随意一点儿,坐下说。” 王斌略显尴尬地活动了下筋骨,又坐回了椅子上。 书雅抿起嘴,思考了一下,说道:“夏安国、秦天,你们俩和王斌去一趟日本,根据我们的判断,他现在应该是逃到了日本,而且很有可能正在寻求那位邪神……哦也就是王副组长刚才说的酒吞童子的庇佑。有什么问题吗?” 夏安国与秦天二人点了点头,王斌也没什么意见。书雅又接着说道:“没有问题的话,我会出一份儿详细的行动预案。这边尽快给你们安排机票,你们也收拾收拾东西。机场那边我会去联系,所以不用担心安检的问题,该拿什么拿什么。” 她转身看向白清波:“白队,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白清波微笑着站起来:“何书雅刚讲的不错,我没什么要说的。这个……大斌初来乍到,虽然是干了挺长时间的刑侦,但毕竟还是换了个新环境,很多事儿都不太熟悉,所以你们还得多带带他。” 他又看向夏安国和秦天:“这次出行,还得麻烦你们二位多带带他。不过,王斌还是副组长,书雅毕竟不能直接指挥你们,所以到了那边儿,原则上,还是要听他的。” 白清波又清了清嗓子:“大家没什么事儿的话,今天先回去吧。” 说完,白清波按下按钮,先上了楼,接着,其他人也相继起身。 礼貌起见,王斌走在了最后,见书雅还不动身,他示意道:“上去啊,女士优先。” 书雅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走到王斌的面前,轻声说道:“想不到,这增长天王还挺有绅士风度的啊。” 第五十五章吃人家嘴软 王斌让开楼梯的位置,侧身请何书雅先上去,没想到书雅竟对他说:“想不到,这增长天王还挺有绅士风度的啊。” 王斌大惊,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将法力灌至指甲,谨慎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天生媚骨的何书雅露出一丝微笑,绕着王斌走了两圈儿,王斌则疑惑而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美女。 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我会读心术啊宝贝儿,你刚才想了什么,自己不会不知道吧。” 王斌暗叫失策,可转念一想,自己方才根本就不曾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是从哪儿读的这个心?就算是读心,知道对方是个天王,第一反应也应该是认为对方有病,要么就是惊讶,可这个何书雅竟如此镇定,还胆敢调戏自己? 书雅走到楼梯口向上看了看,确认上面没有人以后,又走到王斌的面前:“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它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收起了笑容:“此去日本并非向我刚才说的那样轻松。据那边儿线人的情报,它们的鬼神二界也发生了动乱,不少鬼怪趁机在人间作祟。” 她眼睛瞟向桌旁的椅子,示意王斌坐下谈:“我们之前查到的酒吞童子并非是唯一作祟的鬼怪,玉藻前和大岳丸这两大妖怪也蠢蠢欲动。当然,这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以内,我们也无权管辖。我们能够去调查酒吞童子,是因为他的手伸到了我国境内。动了我们的人,就要受到惩罚,付出代价。” 王斌点了点头:“是,我之前私下里查过,这事儿的始作俑者确实是酒吞,不过我毫无办法。” 书雅说道:“这也是四号刑侦队成立的意义。我们原以为,其他物种会和我们和谐共处,可事与愿违。妖魔杀人,鬼怪横行,若是光靠天上那些老爷们,只怕是人类早就没了。” 听到书雅讽刺天庭,王斌面露愠色,可他却无法反驳,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书雅站起身:“行了,总之,此行十分凶险。我之所以派你去,是因为知道你天王的身份。夏安国他俩能力不错,但还是需要你多照顾。好了,大概就是这样,没什么事儿的话,你也出去吧,我留在这解决一点儿问题。” 布拉德酒吧内仍在进行着狂欢,里面的人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场战斗,更不知道在这酒吧的地下,还有一群物种正在狂欢。 吸血鬼,一个古老的种族。 他们的外貌与人类相似,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混在人类当中。 黑夜,是人类休息的时间,又是其他种族狂欢的时间。 你能确定,刚才从你身边经过的,真的就是人类吗? 卡琳回到酒吧,走进地下区域,两位侍者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而她却径直走进了吸血鬼们狂欢的天堂。 扫视了两圈,她分开人群,走进了舞池中央,拍了拍一个光头男子。那人转过头,满脸堆笑,卡琳冷漠地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二人来在了一个相对安静地方,卡琳从兜里掏出三枚金币:“Ajut?-m? s? g?sesc pe cineva.”(帮我查个人。) 光头接过金币,将金币在手中掂了掂:“Cine valoreaz? trei monede de aur?”(什么人,竟然值三枚金币?) 卡琳答道:“Gerald.”(杰拉德。) 那人嘴角微微上扬:“Gerald? ?n acest caz, ve?i ob?ine pre?ul.”(杰拉德吗?那你得加钱。) 卡琳冷笑了一声:“Cat de mult?”(加多少?) 光头抬眼想了想,举起五根手指:“Sunt cinci monede de aur.”(一共五枚金币。) 卡琳又从兜里掏出两枚金币塞到光头的手中:“cat mai curand posibil”(尽快。) 言毕,她转身要走,可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道:“Nu uita, s? nu afle nimeni.”(记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光头点了点头笑道:“Nu-?i face griji, vreau s? tr?iesc cateva sute de ani.”(放心,我还想多活几百年呢。) 次日上午十点,张文打着哈欠从柔软舒适的床上爬起,揉着形容的睡眼。 昨夜的训练虽然是在心境之中进行的,但他还是感到腰酸背痛腿抽筋儿。 张陵从客厅走进张文的卧室:“呦,起来啦,出来吃饭。”张文还没睡醒,随口答应着。他的脚刚着地,脑子突然转过了弯儿:出来吃饭?老头子让我出来吃饭?他做饭了? 从卧室走出来,张文竟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摆了几个袋子,里面装着几个包子和一杯粥。 他坐在桌旁,从袋儿里捡了个包子塞进嘴里,看着对面正喝粥的张陵:“我说师父,这是你买的?” 张陵咽下粥,答道:“是啊,怎么了?” 张文笑着说道:“没咋,就是……这不应该是徒弟的活儿么,师父给我买早餐,这怪不好意思的嘿嘿。” 张陵一脸坏笑地盯着张文:“咋样,好吃不?” 张文塞了满嘴的包子,口齿不清地说道:“好吃好吃,嗯嗯,不错!” 眼看着张文把几个包子和一杯粥全喝完,张陵用肘拄着桌子托着腮,不怀好意地看着张文:“那个……吃完了哈,吃完了师父求你点儿事儿。” 正用舌头剃着牙的张文猛地停下动作,呆呆地看着张陵:完了,就说老头子为啥没使唤我,还给我买早餐吃呢。 这……现在吐还来得及不? 张陵眯着眼睛看着张文:“别怕,小事儿,不是啥大事儿,很轻松的那种呀。” 张文心里苦笑了两声:呵呵,天师都办不了的事儿,不得扒我一层皮?没办法儿啊,谁让自己嘴贱吃了人家的东西呢? 张文啊张文,你咋就记不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往往就是最贵的啊! 张陵笑道:“那个……我想让你帮我找到另一半儿元神。” 张文惊讶道:“啥?你让我找?我上哪儿找啊?不行不行,您换一个吧,除了这个啥都行。” 张陵心中暗喜:“那你帮我去找我的金身呗?” 张文撇了撇嘴,好么,合着这老爷子当神仙这么长时间啥都没干,竟修炼怎么套路人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要试着挣扎反抗,可看着张陵的目光,他只好委屈地答应了下来。 第五十六章捡到一条狗 陵昔修道于北邙山也,颇有心得,后得《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又往繁阳山以修。 陵得金丹于繁阳山之洞中,遂吞服而下,有小成。而后,陵得秘书之书于万山石室之中,潜心研读,苦心以修。 其后,陵闻蜀地民风淳朴,易于教化,且多名山大川,遂率弟子入蜀,隐居于蜀地之鹤鸣山。 一日,陵悟道于鹤鸣之山,忽见紫气出于山中。 陵乃察,必得名士游于山中,卜之,果得李耳之位,欣然访之,得也。 既见陵,受其法,传以药,以增陵之功。陵大喜,归于鹤鸣山,依法修炼,三年乃成。 虽得丹,不敢以服,谓其弟子曰:“神丹虽成,然未有大功于世,须除害兴利,以济民庶,而后服之即轻举,臣事三境,则庶无愧矣。” 耳寻遣清和玉女,受陵以吐纳清和之法。陵修千日,能内见五脏,外集外神。 六天之妖魔,皆被降伏。先时,数万妖魔鬼怪乱于蜀地,白昼为市,杀人无数,民久蒙其害。 自魔遭降,陵斥其鬼众,散之于西北之不毛之地,且与之为誓曰:“人主于昼,鬼行于夜。阴阳分别,各有司存。不者,皆诛之。” 张文听了张陵的讲述后,困倦不堪,于是打算下楼放放风,精神精神。 下过雨后,一股清新的气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张文乘车来到了绥民市的月牙岛公园。 公园内的游客不少,除了散步遛弯儿的大爷大妈,还有相互依偎的情侣。 张文踏在林荫路上,欣赏着两侧的美景,望着湖边的柳树倒影,他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一丝微弱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这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张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望向周围的人,可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听到这声音。 他耸了耸肩,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声音的方位。循着声音,张文行至了湖边的长椅附近,他弯下腰,见到了长椅下瑟瑟发抖的小白狗,这声音正是它发出来的。 张文儿虽不是什么极端的“爱狗人士”,但看着这样一个小生物蜷缩在长椅下,也心生恻隐。 他蹲下身,两手平伸,口中也发出声音,试图将这条小狗逗弄出来。这小家伙也是够听话,缓缓爬向了张文的方向。 它一下跳到了张文伸出的掌中,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他,头还微微侧向一边,显得十分可爱。 张文的心立刻被这小萌物融化,他举着它的腋下,小心地将它举在自己的眼前,仔细端详着。 看品种,这条狗应该是本土的细犬,年龄应该不大。它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气息却十分微弱。张文盯着它,它也歪头看着张文。 张文摇了摇头,笑了笑,抱起这小白狗便朝公园外走去。 张文打开家门,将小狗轻轻放在地上。 张陵正躺在沙发上看着张文的电视,头也不转:“回来了?这是买什么了?”话音刚落,那地上的小白狗便轻轻呜咽了一声。 这一声呜咽挑动了张陵的神经,他立刻从沙发上爬起,直奔那小狗而去。 张文一边换鞋换衣服,一边答道:“哦,我刚才去公园儿遛弯儿,在公园里捡回来的。我看它挺可怜的所以……” 张陵蹲着身子,抬起一只手示意张文住嘴,自己则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这条小白狗。 看了一会儿,张陵抬头看向张文:“这是你从公园里捡来的?” 张文答道:“是啊,咋了?” 张陵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发问:“你捡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是这样了么?” 张文一脸疑惑:“对啊,在长椅下边发现的,看到它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张陵站起身,焦躁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张文看着他踱了几个来回儿,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师父,不是就一条狗么?您要是不让养我就把它送人。” 张文一边踱着,一边说道:“一条狗?哪那么容易,你知道这是什么狗么?” 张文答道:“不就是一般的田园细犬么?怎么了?” 张陵轻叹了一口:“你捡回来的,是哮天犬。” “嗨,不就是哮天……” 张文的表情凝固,眉头微皱,试探着问道:“什么?师父您说它是哮天…那不是那个二郎……” 张陵停下脚步说道:“没错,这就是二郎显圣真君的哮天神犬。” 张文有些惊讶,他指着那条病恹恹的狗:“你说,它?它是哮天犬?哮天犬不应该和二郎神呆在一起的么?再说我看它这样也不像神犬啊。” 张陵示意张文先坐下,叹了口气说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哮天犬被打成了这样,灵脉被严重毁伤,这意味着二郎真君与人进行过一场恶战。而且……” 张文凑上前问道:“而且怎么样?” “而且,二郎真君很有可能也遭遇了不测。” 张陵双眼看向哮天犬,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杨戬有八九玄功,可法天象地,且有天眼一枚。又有三尖两刃刀和山河社稷图等法宝,他若是败了,那天界必危。” 张文有些担心:“师父你是什么意思,天庭就真的保不住了吗?” 张陵沉思了一下,答道:“按照现在凡间的状况来看,问题应该不大,也许我师父正与那恶煞缠斗。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算不到天界正在发生什么。” 张文长舒了口气:“那还好,师父,它怎么办啊?” 张陵将哮天犬抱在怀中:“这样,寻金身的事儿暂缓,我先帮它接了灵脉。等它恢复得差不多了,让他陪你一起去。” 张文面露悦色:“我带着哮天犬?那没问题了,我可知道这大宝贝儿的能耐。” 张陵摇了摇头:“别以为它能恢复到原先的样子,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具体能恢复成什么样儿,还得等我把它的灵脉接上再做观察。” 张文心疼地摸了摸那条小白狗的头,看着它一双无辜的眼睛,他难以想象自己面前这条可爱的小生物竟是吞吐日月的哮天神犬。 张陵一本正经地看向张文:“徒儿,我现在交给你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 张文疑惑道:“什么任务?” 张陵一侧嘴角微微上扬:“嘿嘿,给哮天洗个澡儿。” 第五十七章埋伏 张文给哮天洗过了澡,一头栽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张陵则将洗过澡的哮天抱紧了张文的卧室,关上了房门。 换做原来的话,张陵是可以当着张文的面给哮天疗伤的,可自从他发现了张文体内蕴藏的巨大神力后,他便开始提防着张文。 尽管表面上看,张文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甚至在凡人中都是偏傻的,可张陵还是觉得,张文的身世似乎不简单。 片刻,张陵满头大汗地将哮天抱了出来,大喘着粗气。 张文忙上前接过哮天,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师父,哮天伤势如何?” 张陵径直走到沙发前,一屁 股坐下,靠着靠背,虚弱地说道:“暂时没事儿,它的灵脉基本被我接上,不过……” 他示意张文拿水,张文倒了杯水递到了张陵的手上,张陵一饮而尽,喘匀了气,接着说道:“不过,它所受的伤有些奇怪,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伤,好在它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只是法力需要恢复。” 说着,他又看了看张文怀中的哮天。哮天双目紧闭,蜷缩在张文的腿上,白白的肚皮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张文听到哮天没事儿的消息,松了口气,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腿上的哮天。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张文警惕地看向张陵。张陵躺在贵妃椅上,懒洋洋地看着电视:“看我干啥?开啊。” 虽然是得到了张陵的肯定,但张文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缓缓走到门边,握住了门把手…… “啪!”门被打开,几个大汉走进了屋子喊道:“似喃屋儿安窗额不?”(是你家安窗户吗?) 听了这几个人发问,张文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找了安窗户的今天来,于是赶快将几位工人让进屋子,再回头一看,贵妃椅上的张陵早已消失不见。 晚上七八点钟,王斌又来到了那家韩国菜馆,书雅照例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您好先生,您一位吗?” 王斌点了点头:“对啊,一份儿拌饭。”书雅微笑道:“好的,先生您先坐一下,稍等。” 书雅刚要进后厨,店内最后一名客人便买了单,出了店。她转身走到门口,将卷帘门拉了下来,又关上了玻璃门,回头朝王斌说道:“愣着干嘛呢?下去啊。” 王斌一脸疑惑地瞅着书雅:“不是,我韩式拌饭哪儿去了?” 书雅咧着嘴,晃着头走到王斌身边,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兄弟,咋地?这人都走光了你还在这儿装啥呢?” 王斌张大了嘴:“不是啊姐们儿,我是真没吃东西啊,你就给我做一份儿呗?” 书雅俯下身:“想吃饭啊,可以,除非……” 说着,她将脸凑近了王斌,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脸蛋儿:“呐,来一下儿。” 王斌虽然是直男了些,可不至于连这都看不懂,可他还是装作一脸懵的样子:“啊?咋的了?这皮肤挺好的啊,又白又嫩的,没长痘痘啊。” 书雅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手:“好了,不逗你了,瞅你那脸,耳朵根子红得跟啥一样。”言毕,她转身朝后厨走去。 王斌忙追问道:“哎哎哎,那个谁,你哪儿去啊,给我自己留这儿干嘛?” 书雅微微回头:“还能干嘛,后厨还有一份儿,给你热一热吃了呗!” 王斌急忙起身:“热啥热,凉的直接吃就行,饿死了都。” 书雅转身将他拦下:“凉的25,热的免费,自己选。” 王斌点了点头,笑道:“行,算你厉害,去热吧。”书雅刚要进后厨,王斌便叫住了她,她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王斌用舌头舔了下嘴唇:“那个……谢谢啊。” 书雅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回头扎进了后厨。 王斌痴痴地瞅着后厨的方向,心想:别说,这女的除了有点暴力以外,长得确实是挺好看。正这样想着,王斌用力甩了甩头:想啥呢,这一天。 王斌好像又忘了,帘子里的那个长得好看却有些暴力的女人,她会读心。 吃过了拌饭,王斌进入了地下室,与上次不同,这次屋内除了书雅和王斌,再无他人。 王斌四下望了望,疑惑地问道::“书雅,他们呢?” 书雅答道:“就咱俩,怎么?有意见?”王斌摇了摇头:“我哪敢有意见,只是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书雅笑道:“怎么,怕我吃了你?” 说完,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搁在桌子上。 二人坐在桌边,商讨起行动预案。 深夜,卡琳孤身一人再次来在了布拉德酒吧的地下夜场。 她照例是点了杯血腥玛丽,开了个散台,缓缓品着这杯“酒”。 我们喝的“Bloody Marry”是一种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以及芹菜根混合而成的鸡尾酒,而卡琳喝的确是名副其实的血腥玛丽。 一杯酒饮下,卡琳再次来到了上次与光头相见的地方。 不久,光头满脸堆笑地行至卡琳面前:“E?ti atat de punctual.”(您还真准时。) 卡琳面无表情地说道:“Ai aflat deja?”(查到了吗?) 光头朝边上看了看,确认没人发现后,从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Totul e aici,Parola unu doi unu patru.”(都在这儿了,密码是1214。) 卡琳接过手机,点了点头,又从兜里掏出两枚金币塞在了光头的手中,便匆匆离开了酒吧。 卡琳来到酒吧外,输入密码打开手机,手机的备忘录里写着杰拉德位置。 将备忘录里的内容牢记于心后,卡琳手上用力,一把将手机捏爆,随后从手上腾起一团幽蓝的火焰,直至将这被捏爆的手机烧得只剩渣。 光头正躲在酒吧一角看着手里的金币,一人突然出现,身手利落地一手捂住他的口鼻,一手将刻着十字架的银质匕首插入他的身体。 光头双眼爆出,奋力挣扎却无能为力。看着光头灰飞烟灭,那人转过头来,竟是那卡琳一直在寻找的杰拉德。 他的脸阴沉下来,左侧嘴角微微上扬:Karin, v?d cum ai murit.(卡琳,我看你怎么死的。) 卡琳按照手里的位置来到了红安市的一处废弃工厂。工厂的墙上画满了各式涂鸦,还有生锈的铁管流下来的锈水。破碎的玻璃上布满了灰尘,四周只有虫鸣之声。 她迈开腿走进了一片漆黑的工厂,四下张望。 突然,一阵强烈的灯光从四周打在了卡琳的身上,卡琳显得十分难受,半跪在了地上,以手撑地。 第五十八章脱险 卡琳按照从光头那儿买到的情报里面的地址来在了一处废弃工厂,可刚进了工厂中,四周的强光灯便突然亮起,数道强光打在了她的身上。 卡琳半跪在地上,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她听见鼓掌的声音从他的右上方越来越近。 杰拉德带着几个瘦高俊俏的吸血鬼出现在了工厂内上方的钢架上,他一边拍着手,一边朝卡琳走去。行至了卡琳不远处,杰拉德双臂架在栏杆上,看着下方十分痛苦的卡琳,摇了摇头说道:“Uite cine e?”(瞧瞧这是谁?) 他身后的几个吸血鬼笑哈哈大笑起来。 杰拉德笑了笑,对卡琳说道:“Nu este aceasta domnisoara Carlin?Cum ai ajuns la acest loc murdar ?i rupt?”(这不是卡琳大小姐吗?什么风儿把您吹到这又脏又破的地方来了?) 卡琳咬着牙答道:“Gerald, te sf?tuiesc s? nu o faci.”(杰拉德,我劝你不要这样做。) 杰拉德笑了几声:“Oh?M? amenin?i cumva?Nu cred c? po?i recunoa?te situa?ia.”(哦?你是在威胁我?我看你是认不清状况!) 卡琳用皮衣挡在面前,说道:“Ai timp s? te predai acum, altfel……”(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否则……) 杰拉德冷哼一声打断了她:“M? ?nve?i s? fac lucruri? ?tii, asta nu e Romania, e teritoriul meu!”(你在教我做事?你要知道,这里不是罗马尼亚,这是我的地盘儿!) 卡琳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力气。杰拉德发现了卡琳的意图,说道:“inutil.?tiu c? acest nivel de ultraviolete nu poate ucide aristocra?i, dar m?car ??i poate limita ac?iunea. Te sf?tuiesc s? nu munce?ti din greu.”( 没用的。我知道,这种程度的紫外线杀不死贵族,但至少能够限制你的行动,我劝你别费劲了。) 说完,杰拉德从怀中掏出一柄精致的匕首,将它朝卡琳丢去。 这种程度的飞刀,换做平时,别说一把,就是十几把也不在话下。 可现在她被强光控制着,连头都抬不起来。 几道黑影冲了进来,领头的一把接住那柄匕首,顺便朝杰拉德丢了回去。 而其余的则直接冲向紫外线强光灯,将其砸了个粉碎。 灯光消失后,卡琳直接瘫在了地上,额头上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她呆呆地望着工厂的顶棚,用力呼吸着,打斗的声音包围着他。 杰拉德刚刚扭头躲过飞过来的匕首就被一道黑影撞在了他身后的墙面上。 灰尘从墙上被激起,墙体略有松动。撞在杰拉德身上的黑影上身肌肉发达,十分健壮,而下身却与正常人别无二致。 这黑影用左手死死按住杰拉德,右手高高举起,照着他的头就是一拳。 杰拉德虽是突然受了猛烈一击,但显然是没有大碍,他一把掰开那黑影的左手,闪身躲开。 那一拳重重砸在了墙上,将墙面砸了个洞。杰拉德飞速退开,想要看清袭击自己的到底是谁。 他身后的几个吸血鬼冲了上来,与那黑影缠斗起来,与此同时,工厂下面埋伏着的数十个吸血鬼也都从暗处冲了出来,与其他黑影打在了一起。 之前与杰拉德缠斗的那人三下五除二将几个冲上来的吸血鬼丢了下去,泛着白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杰拉德。 吸血鬼本就是暗夜的种族,所以天生具有夜视的能力。 杰拉德只见面前那人浑身短毛,肌肉发达,双臂健硕,头部如狼,獠牙外露。他下意识地抿了下嘴唇,活动了下筋骨。 显然,面对自己面前的这狼人,他有些胆怯。 那狼人双腿发力奔向杰拉德,将脚下的铁板踩得“咚咚”作响。 他张开血盆大口朝杰拉德的颈子咬了过去,杰拉德向右侧身躲过同时一拳挥出将那狼人推开。 这一拳打在狼人身上显得不疼不痒,那狼人举起尖利的爪子自下而上地挥了过去。 杰拉德双手抓住栏杆,将身体悬在铁架外,躲过了这一击。 狼人见一击落空,又是一爪朝杰拉德劈了下去,杰拉德双臂用力,将自己荡了起来,又松开手让自己腾在空中,接着落体的力朝狼人的头部飞出一脚。 这狼人体型虽大,可敏捷程度也不底,它直接伸出爪子握住杰拉德的腿,用力将他摔在了墙面上。 杰拉德背部触墙,直接将墙体撞碎,飞了出去,落在了工厂外的地面上。 一声闷响过后,尘土飞扬。狼人穷追不舍,他仗着自己身体强壮,直接撞向杰拉德撞出窟窿的那面墙,纵身一跃,追了出去。 工厂内的战事也即将结束,冲进来的狼人以绝对的优势打死打伤了三十几名吸血鬼,而剩下的吸血鬼见势不好,仓皇逃了出去。 狼人们一部分护在卡琳的身边,另一部分则去打扫战场。 领头的狼人追出去后只见到地上的一个人形的坑,并未发现杰拉德,他仰天嚎叫,渐渐变回了人形。 这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他的鬓发稍长,连在了下巴上稀疏的胡须上,胸肌和腹肌的轮廓分明,肌肉紧实。 他**着上身回到工厂里,围在卡琳身边的狼人忙点头行礼,并为他让出了条路。 他蹲下身,关切地盯着卡琳:“Hear me?”(能听着我说话不?) 卡琳睁开双眼,双手撑地坐在了地上:“Yeah, but why’re u here?”(能,但是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那狼人见卡琳没什么大事儿,松了口气,笑道:“I was going behind u for a long time.”(我跟踪你好久了) 卡琳鲜有地露出了笑容:“Don’t lie to me, just to be honest.”(别闹,说真的。) 狼人从兜里掏出了一串项链:“Do you still recognize the necklace?”(你还认得这项链吗?) 卡琳伸手接过项链,又摸了摸自己的兜,疑惑地问道:“Carlos, where did you find it?”(卡洛斯,你从哪儿找到它的?) 卡洛斯让一个狼人拿来了一瓶血浆,并让其递给卡琳。 卡琳接过血浆,拧开盖子一口气饮下,卡洛斯满意地点点头,答道:“Just behind the Bloody Club and I found that the Jazz was killed there.”(就在布拉德酒吧的后面,而且我发现,杰兹在那儿被人杀死了。) 说着,他掏出了一枚金币递到卡琳的手里。 卡琳刚接过金币,便觉得眼前发昏,浑身无力。 她一头栽倒,却被卡洛斯稳稳接住。 她的眼神开始迷离,虚弱地说道:“Verbenae……” 随后,便失去了意识,手中曾装着血浆的瓶子滚落在地。 关于作品内容 书中虽涉及中外神话体系中的部分人物,但并不完全依照这些神话体系中的原有设定,部分角色会做较大改动。 另外,本书中所有人物,国家,地点,均为虚构。如有雷同或重名现象,纯属巧合。 内容相关 本书所涉及的符咒道术等均为虚构,请不要随意模仿。 第五十九章启程赴日 卡琳放松了警惕,喝下了卡洛斯给她的那瓶血浆,殊不知,那血浆中掺了少量的马鞭草。 饮过血浆的卡琳浑身无力,失去意识,倒在了卡洛斯的怀里。 卡洛斯回头其他狼人,让他们把卡琳抬走,两名已恢复人形的狼人走上前,从卡洛斯的手中接过卡琳,抬了起来。 卡洛斯缓步走到工厂外的空地上,仰头望着月亮,发出了一声狼嚎,工厂内的其他狼人听到这声音,立刻奔了出去,整齐地站在了卡洛斯的身后。 黑夜渐渐过去,漆黑的天空渐渐变成了墨蓝。学生、上班族以及出来遛弯儿的老人,他们走在街上、坐着公交车亦或是开着属于自己的车辆…… 他们谁都不知道,或者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着存在属于暗夜的种族。 次日天微亮,王斌、夏安国、秦天以及何书雅四人出现在了红安市周水国际机场。 因为是执行公务,所以四人从特殊通道进了航站楼,更没有进行安检。何书雅陪着王斌等人换了登机牌儿,在航站楼的VIP室等候登机。 何书雅从包里掏出了行动预案,搁在了中间的圆桌上:“行动预案相信你们都已经烂熟于心,可我还是要再强调一遍。此次行动的目的主要有二,一是逮捕王文博,如果他有同党,你们先联系我,我再向上级汇报,看情况启动应急预案。我已经联系了日方的‘樱花小组’,这个樱花小组是日方警视厅组建的一个神秘组织,功能和我们四号队相似,组内的人大都是阴阳师的后代,他们会协助你们完成任务。” 她顿了顿,接着讲到:“这第二个任务就是协助樱花小组找到酒吞童子并将其退治。你们记住,你们只是协助樱花小组进行退治,所以这个任务,一定要让他们当主力,千万别让人家利用了,明白么?” 王斌三人纷纷点头。 “当然,这个酒吞童子伤我国民的性命,这仇是一定要报的,否则,我们没办法给死者交代,也愧对我们的身份。” 言毕,何书雅强行将几份行动预案塞在了三人的手中:“我补充一点,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她看向夏安国和秦天二人:“你们两个在外面要都听王斌的,虽然他刚来,但是能力突出,这一点我是相信他的。如果他的决定和上级决定冲突,我建议你们听他的。” 说着,她给了王斌一个信任的眼神,王斌点头回应。 张文一个闪身躲开了一只僵尸的进攻,那僵尸一跃而起落在了张文的后方,用平举着的两条手臂死死卡住张文的喉咙。 张文一个***向后方打了出去,可僵尸却丝毫没有反应,反而张开了嘴,用尖利的牙齿咬住了张文的脖子。 张文想喊却喊不出来,想呼吸又呼吸不了,只得任那僵尸撕咬着自己的脖子。 呼~张文猛地从床上惊醒,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衫。 一条小白狗灵活地从张文的前胸跃至了他的腰身处,坐在床上,用一只小爪子扒拉着张文的腿。 张文喘匀了气,低头拍了拍胸口的白色狗毛,又将那条白狗拖了过来,抱在了自己的胸前,假装生气地轻轻晃了晃它:“好啊,我说咋喘不上来气儿还做噩梦呢,原来是你趴我身上了?” 哮天明明能听得懂人话,却还是一脸无辜地歪头瞅着张文,还不时用小爪子扒拉他。 张文哪儿还生得起气,他小心地放下哮天,下床走到了客厅,喊道:“师父!我的师父啊,干嘛呢?” 屋内鸦雀无声,就连哮天也安静地蹲坐了下来。张文行至客厅,四下张望,却未发现张陵的踪影。 张文又走到了厕所门口,可厕所的门大开,里面也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他只以为张陵是出去遛弯儿了,没太在意。 突然,开门声响起,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大爷进了张文家。听到了门口有动静,张文猛地回头:“哎我说师父,你下回出去告诉我一声呗?” 张陵换了鞋进屋,将手中几个袋子撂在桌子上,回头对张文说道:“我倒是想告诉你,你睡得跟死猪似的,叫都叫不醒。赶快,吃饭。” 吃过了早饭,张陵又跟张文提起了寻找自己金身的事儿。 张陵告诉他,自己得道之后将金身分成了五份儿,隐藏在了各个地方,而张文的人物就是去这五个地方,拿回他的金身。 张文儿一听要去五个地方,面露难色:“我说师父,您这不是难为我呢嘛,我这工作也没了,资金来源也就断了。您让我去五个地方找,这路费……” 张陵白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钱,拍在茶几上:“够不够?不够还有!” 说着,他又掏出了一沓。 张文见了钱非但没高兴起来,反而一脸担忧地望向张陵:“师父,您这钱从哪儿来的,不会去抢 银 行了吧?” 张陵鄙视地看着他:“我呸!这是你帅气的师父我今儿大早上去各个道观里收的香火钱。” 张文放下了悬着的心,笑嘻嘻地点起钞票:“嘻嘻嘻,师父,有钱咱就不说啥了,这事儿我给您办!” 此时,王斌等人的登机时间已到,书雅目送着他们上了摆渡车。 三小时十分钟后,飞机抵达了东京羽田国际机场。 东京有两个国际机场,一个是成田机场,而另一个则是羽田机场。因为羽田机场离市区较近,所以书雅为王斌等人安排的羽田机场的航班。 王斌、夏安国以及秦天三人刚下飞机便被日本警方拦了下来。 两名日本警员引着三人上了一辆面包车,这车直接朝机场外开了出去。 到了机场外,警员示意三人下车,自己也下了车,朝三人鞠了个躬:“不好意思,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接下来,会有人来接你们的。”言毕,警员上了车。 望着远去的面包车,王斌跟夏安国和秦天打趣道:“唉,这小子话说得还挺利索哈。” 正说着,三个穿黑色制服,带着墨镜的人走到了三人面前,其中一人礼貌地鞠了个躬:“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樱花小组京都会社的副社长,我叫藤野研一。我身边这两位是社员,左边的这位叫伊藤健二……” 说着,伊藤健二走上前,礼貌地举了个躬,又退了回去,王斌等人也回了个礼。 藤野继续说道:“右边的这位叫松井俊雄。” 松井也走上前,鞠了个躬,王斌三人也是鞠躬回了个礼。 藤野微笑道:“京都社派我们三人协助你们办案,我们深感荣幸。三位请请跟我来。” 说着,藤野一行人将王斌他们带到了机场附近的僻静处,指着远处空地上停着的一辆金色的面包车:“三位请上车,我将带你们去我们的本部。” 王斌三人点点头,正朝着面包车走去,只听后面有人喊着什么:“ちょっと待ってください”(等一下!) 藤野显得有些惊慌,他立刻从兜里掏出了遥控器,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第六十章缠斗天邪鬼 藤野研一一行人正引着王斌朝僻静处的面包车走去,却被莫名传来的喊声打断。 藤野有些惊慌,立刻从兜里掏出了遥控器,按下了红色按钮。那金色的面包车瞬间变成了一团火焰,冲击波将王斌三人掀翻在地。 王斌趴在地上,神智有些不清,他用力眨了眨眼,摇了摇头,喘着粗气。夏安国迅速恢复了过来,跑上前查看王斌的情况。 王斌费力地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只能看见夏安国的嘴一张一合,除了嗡嗡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他将嘴里的尘土混着吐沫一起吐在地上,对夏安国喊道:“快!秦天,秦天呢?快去找!” 夏安国拍了拍王斌,起身去寻找个子矮小的秦天。 爆 炸发生后,藤野一行人趁乱想要逃跑,却被三个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拦了下来。那三人扭动着脖子,戏谑地盯着这三个冒牌儿货:“演じてまだ満足していますか?”(演得还过瘾吗?) 那三个冒牌儿货眼睛乱转,显然是慌了起来:“見逃してもらえますか?”(放过我们行吗?) 真藤野走上前,微微一笑:“あなたを放しましたか?演じ終わったらまた走りたいですか?”(放了你?演完了还想跑?) 说着,他轻轻抬起左手,用力向前挥下,他边上的二人见了手势,摆了架势,朝那三个冒牌儿货冲了过去。 那三人见已经跑不掉,遂准备做困兽之斗。 伊藤健二熟练地将腕上的佛珠褪到了手上,一拳打在了假伊藤的脸上,而松井也掏出御祓串,用力打在了假松井的头上。 这两个冒牌货倒在地上,变成了两个绿色的天邪鬼,手上还拿着竹板。 假藤野见势不好,撒腿就跑,伊藤和松井想要追,却被藤野叫住:“ちょっと待ってください。自分で作ります。”(等一下,我亲自来。)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蓝底白字的符咒,双手合十将符咒加在掌中,随后朝假藤野打去:“QQ牛力自由!”(急急如律令!) 假藤野被符咒击中,倒在地上,也变成了一只绿色的天邪鬼。 解决了三只冒牌货,藤野带着松井和伊藤奔向爆炸处。 此时,王斌的耳朵里虽仍然满是嗡嗡声,但好歹能听到一些外界的声音。 夏安国带着秦天回到了王斌处,他蹲下身,朝王斌说道:“王副组长,秦天儿也没事儿,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斌骂了一句:“妈的,咱八成儿是让人诓了,这几个玩意肯定跟王文博与酒吞童子有关系。”正说着,藤野等人赶到了现场,快步走向王斌三人。 王斌直接从腰间拔出枪对准藤野,而夏安国和秦天也掏出了枪。藤野显然是明白他们三人刚刚遭遇了什么,鞠了个躬,用还算流利的汉语说道:“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刚才那三位,是假扮成我们的天邪鬼,现在已经被我们除掉了。还请你们不要误会。” 王斌仍是不敢放松警惕,牢牢握着手里的枪:“你他妈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虽然他是这样问,但他清楚,这次自己面前的应该不是冒牌儿的了。 原因很简单,假货不可能在实施完这蹩脚的爆炸后再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回来找死。 藤野从怀里掏出证件,用手指捻着证件的上边,将证件展示给王斌。 王斌扫了一眼,收回了枪,又摆了摆手示意夏安国和秦天二人将枪收起来,自己则站起了身。 藤野继续说道:“几位警官,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藤野研一,我身边这两位是……” 王斌摆摆手打断道:“别说了,都认识了,这叫松井俊雄,那是伊藤健二。” 藤野再次微微鞠躬:“不好意思,给几位添麻烦了,几位随我来。” 一阵警笛声传了过来,藤野扭头看了看,知道是警方听到爆炸声赶了过来,又回过头来对王斌三人说道:“几位尽快跟我走吧,一会儿警方来了,我们的行动是会有不方便的。” 王斌跟着藤野等人来到了一辆银色的面包车前,却迟迟不肯上车,藤野看出了他们的顾虑,微笑道:“几位不用担心,这样吧,我先上车。” 说着,藤野钻入了面包车,王斌见确实没什么危险,便朝夏安国和秦天点了点头,随后也钻进了车里。 卡琳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仍是有些模糊,身体也使不上力气。 她用力眨了眨眼,缓了一会儿,方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她用肘撑着床,费力地坐起,环视着四周。 她所在的房间足有三四十平米,自己的身下是一张欧式风格的双人床,整间屋子也都是欧式装修,墙上还挂着几幅印象派的油画。 双扇门被缓缓推开,卡洛斯走了进来,坐在了卡琳的床边,关切地问道:“How are u?”(你怎么样了?) 卡琳费力地抬起手,揉了揉脖子:“Fine and I have to say that I should say thanks to you.”(我很好,而且我一定要说,这都多亏了你。) 卡洛斯听懂了卡琳的言外之意,她不光是感谢自己救了她,更重要的是,她在埋怨自己往给她的血浆里掺马鞭草的事。 他并不在意卡琳是如何想自己的:“I should say sorry for the Verbenae, that’s not my……”(马鞭草的事,我必须想你道歉。但是那并不是我意思……) 卡琳打断了他的话:“I’ve forgot it but I’d like to know why u did it?”(那件事我已经忘了,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卡洛斯显得有些纠结,眼睛看向别处,卡琳则一直盯着他:“Just say it please.” 卡洛斯深吸一口气:“All right, I’ll told u why but uhave to keep a promise that u won’t let others realize.”(好吧,我会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但你要保证不让别人知道。) 卡琳笑了笑:“Okay,and it’s ur turn.”(好的,我保证,那么接下来该你了。) 卡洛斯抬头想了想,对卡琳说道:“In fact, this is what your father asked me to do.”(事实上,这事儿是你的父亲让我做的。) 第六十一章京都社 卡琳对自己的父亲让人软禁自己感到十分惊讶,她半信半疑地继续问道:“Really? But why? It was He that told me to come here. Why did he do this to me?”(真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之前是他告诉我来这里的,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卡洛斯微笑道:“Sorry, I don’t know. My mission is make sure you're safe.”(对不起,这我不知道,我的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 卡琳冷哼两声:“My safe? It’s house arrest! I have to get in touch with my father.”(确保我的安全?这叫软禁!我必须跟我父亲取得联系。) 卡洛斯站起身,稍微朝卡琳鞠了个躬:“Sorry, he doesn't allow you to contact him directly. If you need anything, you can tell me and I will convey it to him.”(不好意思,他不允许你直接与他联系。如果你想告诉他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会转达他的。) 卡琳面露愠色,一字一顿地说道:“I'm his daughter. Why can't I contact him directly?”(我,是他的女儿。为什么我不能直接联系他?) 卡洛斯行至门口,转身说道:“This question, if you want to know that, I can ask him for you. But now, you must not leave here.”(这个问题,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问他。但是现在你不能离开这里。) 他刚要关门出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Well, if you need anything, you can make this call.”(对了,如果你需要什么的话,你可以用这个打电话。)说着,他指了指墙边放着的一台欧式风格的老式座机,关上门,退了出去。 卡琳靠在柔软的床头上,抬起头思索着父亲软禁自己的原因。 当初父亲带着军队与恶魔缠斗,却因巴隆的突然袭击而一败涂地,他自己也受了重伤。 父亲曾告诉自己,他的伤势严重,整个罗马尼亚甚至整个欧洲都没有人有能力治愈自己。他说过,在东方大国有一位医圣,只有他才能让自己恢复如初。那么如果按照这个逻辑的话,父亲是没有理由让狼人部族软禁自己的。 突然,卡琳有些心慌:自己的父亲很有可能是已经意识到,凭德古拉家族的力量根本无法抵御恶魔,说什么医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让自己去这个东方大国,只是想让自己远离灾难。如果事情真的如此的话,那自己的父亲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虽然她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似乎只有种说法才能解释狼人为什么要软禁自己。 想到这,卡琳有些伤感,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她想这些。 如果自己的父亲死了,那自己可能就是整个德古拉家族最后的希望。德古拉家族,甚至所有吸血鬼种族存亡的重担将全部落在自己的肩上。 卡琳迅速重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将自己左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她将戒指拿在手中,另一只手微微旋转戒指靠近手指的那一面。 戒指上出现了一个小洞,卡琳右手拿着戒指朝左手掌心轻轻磕了磕,一粒蓝色的小药丸掉在了她的手中。 这药是马鞭草的解药,现在不比以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大蒜、十字架、马鞭草以及银制品是吸血鬼的克星,而这些物品中,对付贵族最有效的东西就是马鞭草。为了保全自己的家族,德古拉伯爵曾召集了一批科学家研制马鞭草的解药。可由于药效不稳定,产量地,这种解药并未大量推广,而是仅在吸血鬼贵族中少量流通。 卡琳仰头吞下解药,又将戒指整理好,戴在左手,双目微闭,枕着床头等待着解药的起效。 半个多小时后,藤野研一拉着王斌三人到了东京都的一处繁华地段。 车子靠路边停下,藤野研一和伊藤健二带着王斌三人下了车,先进了写字楼,而开车的松井则去将车子停在写字楼后身的停车位中。 电梯停在了23楼,发出“叮”的一声,五人从电梯中相继走出,站定在楼廊上。藤野靠在墙边,侧身微微鞠躬,右臂微曲伸出,引导者王斌三人:“大家请向这边走。” 五人行至一间玻璃幕墙的写字间前,藤野停下了脚步,转身微笑着对后面几人说:“就是这里了,请跟我进来。”言毕,他走到指纹锁前,伸出自己的食指按在了感应区。 指纹锁滴滴响了两声,屏幕上又出现了藤野的脸,一条绿色的线在他的脸上又扫了两下,这锁才算打开了。 原以为这就是京都社本部,写字间里却空空如也,只有一张圆木桌和几张懒人沙发摆在了地上。 王斌望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心生疑惑,唯恐这藤野又搞什么幺蛾子。 一旁的伊藤健二看出了王斌的疑虑,对王斌说:“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们京都社与你们四号队一样,都是秘密组织,所以保密性也是要强一点的。”说着,他看向藤野。 得到了藤野的默许后,伊藤领着王斌三人往里面走了几步,随后从兜里掏出了遥控器。天花板微微颤动,紧接着,一架楼梯从上面伸了下来,缓缓落在了地上。 王斌看了这场面,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夏安国和秦天,用手指着降下来的楼梯,笑了笑:“哎,这跟咱那儿差不多嘿,人家这是在上边儿,咱那是地下。” 正说这话,松井开门进了屋子,走到藤野研一的身旁耳语了两句。 听了松井的话,藤野面色凝重,轻声对松井说道:“大丈夫です。彼らに話してください。”(没关系,跟他们说吧。) 得到了藤野的允许后,松井对王斌等人说道:“几位,我刚刚得到情报,有人被杀了,凶手应该是络新妇。” 王斌显然是听不懂松井在讲什么:“络新妇?啥玩意啊,知道凶手是谁了就抓呗。” 藤野笑了笑,走了上来:“几位,松井君口中的络新妇是我们日本的一种妖怪,她……” 夏安国打断道:“这个络新妇原是一位美女,被强迫卖给了一个地方大领主。可她并不爱这个领主,所以背着他与自己的情郎偷情。一日,东窗事发,领主为了惩罚她,将其装入了木箱,并朝箱子里倒满了毒蜘蛛。怎奈女子怨气太深,不但没死,反而与蜘蛛融为了一体,修炼成了妖怪。” 听着夏安国的讲解,藤野连连点头:“你很不错,居然对我们的妖怪如此了解。” 夏安国微笑道:“了解谈不上,只是偶然看到过而已。” 藤野说道:“安国君太过谦虚了,四号队能有你这样的人才,实在是荣幸。” 他又将视线收回,放在了王斌身上:“既然几位都听到了,那么,你们有没有兴趣同我们一起去呢?” 第六十二章络新妇 卡洛斯在楼下的办公区刚刚处理完狼人军队后勤保障的事务。他忽然想起在楼上的卡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静儿了,于是派人上楼查看。 不一会儿,他的对讲机里传来声音:“I’m sorry that the Miss Karin disappeared.”(对不起,卡琳小姐她不见了。) 卡洛斯“腾”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直接登上楼梯,奔向了卡琳的屋子。 卡琳的屋子房门大开,刚刚派上去的那狼人呆呆地房间内,手中握着对讲机,而房间内却空无一人,窗户洞开着。 卡洛斯快速环视了下房间,恶狠狠地看着上楼查看的那狼人:“Where is she?”那狼人低着头:“Sorry, She was no longer in the room when I came.”(对不起,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见了。) 卡洛斯骂道:“Damn it.” 他想要打人骂人,可他不想把自己的气撒在兄弟的身上。他行至洞开的窗口,扒着窗口向下望着,举起手中的对讲机:“Position three. Anything abnormal?”(三号位,有异常吗。) “Business as usual.”(一切正常) 卡洛斯靠在窗口,眉头紧锁:从现场来看,窗口大开,卡琳应该是解了马鞭草的毒以后从窗户跑出去的。但若是她从窗口出去,三号位的岗哨一定会发现她的动向,可现在三号位却说一切正常。 难不成是三号位出现了问题? 正想着,藏身在床下的卡琳敏捷地滚了出来,从卡洛斯的面前一闪而过,冲出了屋子。 卡洛斯见一道黑影闪过,一边追,一边通过对讲机下令:“First alert, first alert! All members attention! Go after Karin! Repeat! Go after Karin!”(一级警报,一级警报!所有成员注意!追捕卡琳!重复!追捕卡琳!) 卡洛斯穷追不舍,追至楼梯口,一个纵身跃至了卡琳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摇着头说道:“I hope that u won’t do it.”(我希望你不要这样做。) 奇怪的是,卡琳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立在原地。卡洛斯发现了端倪,用手试探性地触碰那卡琳,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没碰到。 他闭上眼睛,双耳竖起,静静听着声音,又突然伸出手,用力一握。他再一睁眼,眼前的卡琳早已消失不见,手中还握着一枚硬币。 糟了!卡洛斯双臂撑着栏杆,直接跃至楼下。 追至门口,只见守门的四名狼人翻倒在地,卡洛斯停下了脚步,只是边叹气边摇头。 王斌一行人跟着藤野他们来到了案发现场。 这是一栋日式风格的传统建筑,外面早已被拦上了警戒线。藤野高高举起警戒线,示意王斌三人先进入,随后,他又跟松井和伊藤二人也相继进入了当院之中。 松井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里掏出了几副手套、鞋套和一些口罩分发给众人,王斌接过了手套和鞋套,却拒绝了他递来的口罩:“手套戴上可以,但这口罩就没必要了吧。我看你们不也不戴口罩么,都是干这行的,咱也什么都不差。” 藤野戴着手套,笑着说道:“既然王先生不想戴,那我们也不会强求,随我们进去吧。” 推开了房门,一阵浓烈的腥臭味儿钻入了王斌的鼻腔,不过他的嗅觉早就已经“失灵”了。 走到卧室,腥臭味更加浓烈,几道刺眼的血迹出现在了门上,地上好似也有几个血脚印。 藤野拉开门,更加血腥的一幕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一名男性尸体躺在了屋子正中央的榻榻米上,他双目圆睁,口吐鲜血,腹部被完全剖了开来,里面的内脏却丝毫不见了踪影。 那男人的头顶也被什么东西刺了两个血窟窿,凝固的血液染红的他的面庞。他周围地上的榻榻米早已被血液渗了进去,身后的墙面也是布满了喷溅状的血点。 王斌摇了摇头,咂了咂嘴:“哎呀,这可真惨呐。”他回头又看了夏安国和秦天,他俩却是一脸的镇定。 王斌转过头,看着藤野:“这……这就是你说那什么络新妇干的?” 藤野点了点头:“是的,这就是络新妇做的。”说到这儿,他看向王斌身后的夏安国:“安国君,我想听听你的高见。” 王斌见藤野对夏安国饶有兴趣的样子,忙侧身让开,示意夏安国上前。夏安国走到尸体面前,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又扒着他的头发,查看他头顶的伤口。 片刻,他起身走到藤野的面前:“死者却为络新妇所杀。络新妇最爱化作美丽女子的形象来诱骗男人,她若发现这男人是个负心汉,则会对其痛下杀手,挖去其内脏,并吸吮干净他的脑髓。现在来看,他头上的那两个血洞就是络新妇用尖牙刺穿的。怎么样,我说的对吗?” 藤野抬起手,拍了几下:“安国君不仅在意细节,而且对我们的文化相当了解。” 王斌走上前,拍了拍夏安国:“行啊,可以啊,看不出来你还真挺厉害的。”夏安国笑了笑:“王副组长过奖了,我不过多看了两本儿书。” 藤野安排松井与伊藤对尸体做进一步的采样分析,自己则拉着王斌三人走到了院里:“现在,我们需要对尸体进行采样分析,还要对整间房屋做一个痕迹鉴定。这个过程会十分漫长,而且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手,所以这段时间,您几位可以先在这周边转一转,失礼了。” 王斌见人家撵人了,自己也没必要赖着不走,于是拉着夏安国和秦天离开了这栋房子。 京都的街十分的干净,就连垃圾也是用干净的袋子装着,整齐地摆放在院墙外的,垃圾袋上还贴着小纸条。 大概走了两三百米,王斌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秦天和夏安国说:“你们俩发现没有,这几个人似乎在有意拖延咱们的办案速度。爆炸的事儿咱先不提,咱就说到了京都社以后,他们对王文博以及酒吞童子的事只字不提,现在又拿这个络新妇来吓我们,你们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许久没做声的秦天张开了嘴:“现在看来,我们只有自己查。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如何在摆脱他们的情况下自己查案。” 夏安国插话道:“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式神?” 王斌和秦天摇了摇头。 夏安国介绍道:“所谓式神,就是听阴阳师的命令,为阴阳师做事的灵体。式神的力量越大,往往就越容易反噬,所以操纵式神一定要量力而行。” 秦天没太听明白:“啊?你说的这跟我说的有啥关系吗?” 王斌一脑瓢打在了秦天的头上:“还不明白啊,老夏让我们用式神查案。” 夏安国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用式神查案,而是用式神代替我们……” 第六十三章式神 卡琳逃出了卡洛斯的宅邸后,一直奔到了树林里。 这林子虽是针阔混交林,却也是异常的茂密,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也只剩下了几个金色的光斑。 卡琳本就是出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卡洛斯的宅邸建在了荒郊野岭,所以她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她拔出了靴子里藏着的小刀,在树皮上刻了记号。 踩在松软的地上,卡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与舒适,树林里清新的空气进入她的鼻腔,唤醒了她的大脑,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过这种轻松之感了。 打记事儿开始,自己就没有一天是真正快乐过的,她一出生,就注定了自己与常人不同的身份,注定了自己要承担起比其他人要重千倍万倍的担子。 当别的孩子都在羡慕自己是个贵族,能够住在华丽的大庄园里时,自己却一边读着各种书,练习着各种贵族礼仪,受着各种严酷的训练,一边羡慕着外面能够快乐玩闹的佣人家小孩儿。 有哪个孩子的天性不是爱玩儿? 有哪个孩子不向往自由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卡琳觉得一阵眩晕之感袭来,紧接着眼前发黑,浑身无力。 她又往树前挪了几步,靠着树滑坐在地上,神志已经不清。 “用式神代替我们?”秦天仰着头,还是一脸不解。 王斌像摸小孩儿一样摸了摸他的头:“你啊,跟人家夏安国学着点儿吧。” 秦天气鼓鼓地说道:“跟他学?小白脸子,没安好心眼子。” 夏安国听了这话,揪着秦天的领子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小屁孩儿,说谁呢?欠收拾了吧!” 秦天仍是不肯认输,继续骂道:“就说你呢,怎么着吧,小白脸子小白脸子小白脸子!” 夏安国手上微微用力,将秦天举得更高,又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大腿:“欠打!欠打!小屁孩儿。” 王斌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嬉闹,有种回了东岗支队的感觉。 支队里的那帮小子也是经常相互挖苦,甚至动手“互殴”,但是真的遇到事儿了,他们都是能互相给对方挡子弹的。离开支队明明才三四天,可自己怎么就感觉过了很长时间了? 真不知道那帮臭小子现在是什么状态。 这样想着,王斌掏出了手机,攥在手上。 他想要拨个电话回队里,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将手机揣回了兜里,上前拉开夏安国和秦天:“好了好了,别闹了哈,你俩都跟小孩儿似的。” 夏安国和秦天虽是分了开来,却仍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对方。 王斌继续说道:“我现在跟你俩简单介说一下我的想法哈:我的确是想用式神变作我们的样子,让它们代替我们,在那个藤野的身边好迷惑他们。只是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们都是京都社的人,基本都有阴阳师背景,所以式神这点儿雕虫小技根本瞒不过他们,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 夏安国摸着下巴,沉默不语,秦天这下却来了劲头:“老王,你看,关键时候还是得我吧,我有个主意,就是吧,你得帮我打那小子两下,不然我不说。” 王斌可没惯着秦天,绕道他身后,一脚轻轻踢在了他的臀部:“不是,谁让你叫我老王的,咋这么皮呢你?说不说,不说揍你嗷!” 秦天一脸委屈,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哎呀,开个玩笑嘛,打人是不对的,我们要爱好和平。” 他收起了那不正经的表情,严肃地说道:“王副组长,他们能戳穿式神之术,可他们能戳穿我们的法术么?” 王斌眯起一只眼,俯下身:“你是说,用道术?” 秦天一脸坏笑地摇了摇头:“道术我不会,杂七杂八的术倒是会不少。我们有人懂他们的阴阳术,他们就会有人懂我们的道术,所以用道术也不安全。” 夏安国白了一眼,嘟囔道:“不就是不会么,说那么多干啥?” 秦天还了夏安国一个白眼儿,继续对王斌说道:“这样吧,咱先找个落脚的地儿,然后你俩帮我买点儿东西,我让你们大开眼界。” 王斌虽然不知道秦天的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但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方法靠谱,而且目前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 三人找了家知名连锁酒店,开了俩标间,夏安国还顺便露了一手英吉列国郊区的外语。 王斌是老大,自然是自己一个人住一间,经常斗嘴的这哥俩儿一起住在另外一间。夏安国和秦天将包儿放在了房间里,随后进了王斌的房间开会。 夏安国和王斌坐在一张床上,秦天则调皮地坐在了另一张床上,看他那个样子,就算说他二十八岁了也没人信。 王斌先张开了嘴:“两位,我王斌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所以咱就不兜圈子了。你俩呢,乐意叫我老王也行,叫斌哥我也应着,别叫那个王副组长了,听着怪费劲的。” 夏安国和秦天点了点头,王斌接着说道:“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我这一路上思考了一下,觉得秦天的想法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小子到底用什么招。” 说着,他将视线转向了秦天,秦天会意,打开了话匣子:“我说还得靠我吧。我刚才也想了一下,根据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已经可利用的素材,我决定用‘泥人’术。” 王斌一脸嫌弃:“啊?泥人术,这名儿太难听了,脑瘫想出来的名字吗?” 秦天正色道:“别打岔!听我说啊。这泥人术取材简单,施术过程快,持续时间长,最重要的是,这是一冷门儿法术。当年秦……” 说到这而,秦天没了动静,要知道,话说了一半儿是最让人难受的。 秦天摆出了一副老大爷的样子,咳嗽了两声,又伸出他的小短手,摆了摆。 王斌看出来了他想喝水,便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瓶水,扔到了秦天的床上。 秦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了水,咚咚咚地喝了半瓶,发出“哈~”的一声,继续讲道:“知道当年秦军为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么?据说,当年鬼谷门下一奇人曾云游至秦国,奉秦昭襄王嬴稷之命,以泥人术设疑兵百万……” 王斌实在受不了他胡诌八扯,抄起拖鞋就往秦天的脸上撇,只是这拖鞋太轻,没砸到人。 秦天摆了摆手:“哎哎哎,我开个玩笑嘛。” 随后,他的脸逐渐阴沉了下来:“接下来,你们两个可听好了……” 第六十四章苏醒 卡琳微微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楚,她从床上坐起,看着自己左手上打的点滴,回想着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 坐在卡琳旁边的一个身着制服的男子见卡琳苏醒,试探着问道:“Hey, can u hear me?”(能听着我说话不?)卡琳发现自己身处医院,于是稍微放下了戒心,虚弱地点了点头。 那男子又问道:“Can u speak our language?”(会说我们的语言不?) 卡琳轻轻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答道:“我会说,也听得懂。” 那男子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通话内容主要是告诉对方林子里发现的女性已经苏醒。 见男子打电话,卡琳刚开始还有些慌,生怕那人是卡洛斯的人,但她转念一想,如果他真的是卡洛斯的人,那自己应该是在卡洛斯的宅子里接受私人医生的照顾,而不是在医院里。 男子打完了电话,回到病房,坐在陪护凳子上,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中性笔,向卡琳问道:“你好,我是森林公 安。”说着,他将笔和本子归到了左手上,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本证件。 “是这样的,我们的警员在巡逻时,发现你晕倒在了树林里,然后呢,他把你送到了医院。所以我想就这件事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够对我一下的问题如实作答,感谢你的配合。” 卡琳泛白的嘴角微微上扬,礼貌性地露出了微笑:“谢谢,您问吧。” 男子收起证件,翻开了本子,用笔在上面记着:“你是什么时候到林子里的?然后大概讲一下你为什么会到那片林子里。” 卡琳略微思索了一下,对他说道:“我是今天上午去的那片林子。我的一个朋友在那有住所,昨晚他举行了一个宴会,所以我是昨晚到的他的宅子。因为喝了些酒,所以今天很晚才起床。我不想麻烦他,所以自己走了出来,但是进了林子以后我有些迷了路。至于为什么昏倒,我不太清楚,可能是低血糖吧。” 男子匆匆记了几笔,又问道:“你的朋友也是外国人?” 卡琳答道:“对,但我们不是同一个国家的人。” 他并没有继续关心国籍的问题,而是就林子里的事儿继续发问:“好,你进林子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卡琳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异常。” 男子眯起眼,追问道:“异常的声音,有没有听到?”卡琳仍旧是表示自己没听到什么异常。 男子又管卡琳要了个联系方式记在了手机里,随后嘱咐道:“卡琳小姐,我也不瞒你,你曾出现过的那片林子发现了尸体。你的病情不太严重,各项指标也一切正常,我那边还有工作,所以也就不陪你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哦对了,近期可能还需要找你配合调查,所以尽量不要离开本市,如果要出远门的话请到当地的派 出所报备一下。如果你有什么异议,可以联系你们的大 使 馆寻求帮助。” 卡琳点了点头,那男子也礼貌地笑了笑,随后便走出了病房,关上了门。 卡琳将两个枕头叠在一起摆好,然后靠在了病床的靠背上,头转向窗子的方向。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惆怅,在外人面前冷若冰霜的卡琳,内心也住着个柔弱的女子。同其他女性一样,她也渴望被爱,渴望在最爱的人面前展露出自己最柔弱的一面,可是,她似乎被剥夺了这种权利。 酒店内,王斌听不下去秦天的胡扯,抄起拖鞋撇了过去。 秦天阴下了脸:“接下来,你们两个可听好了。这泥人术是民间术的一种,虽说方法不复杂,取材也简单,但由于它的传承者过于自私,所以这种法术并没有流传开来。这是我选择泥人术的第一个原因。第二,泥人术只用泥巴和人血,起效快,持续时间长,这是我用它的第二个原因。” 王斌和夏安国盯着秦天的小脑袋,等着他接着讲,秦天却一脸懵地看着他俩:“瞅我干嘛?说完了啊,你俩帮我弄一些淤泥回来就行,快点儿哈,我先睡一觉儿。”说着,他直接倒在了王斌的另一张床上:“哎呦哎呦哎呦,坐飞机就是乏哦~” 王斌起身走上前,一把将他薅了起来:“睡个头,都没吃饭呢,给我起来。” 秦天满脸堆笑:“嘿嘿,开玩笑开玩笑,吃啥?” 王斌带着夏安国和秦天来到了一家日料小店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吃完了饭,三人揉着肚子站在了店前的街上。 秦天打着饱嗝说道:“嗝~咱下一步去哪儿啊?”王斌用舌头剔着牙:“下一步,下一步找泥去呗!还能去哪儿?” 张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拿了张陵带回来的香火钱,就要替人家找金身出来。 王斌他们飞到了东京,张文也是没闲着,他换了身薄款登山装,背了包,来到了绥民市的一重要景点:高迩山旅游风景区。 可他的目的地并不是这个旅游风景区,而是从风景区的后方上山,找到犬齿峰。据张陵所说,他金身的一部分就在这犬齿峰的一个山洞内,而具体的位置,他也记不清了。俗话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张文不仅是吃了人家东西,还拿了人家的钱,况且他还是人家的徒弟。 这个忙儿,他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到了山脚下,张文从包里掏出了张陵给他的地图,抬起头,仔细对照着。 片刻,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将地图折了起来,放回了包里。 他知道地点了? 不,在他的那个位置的山脚下往上看,能看出来地形就怪事儿了,他收起地图是为了要上山。 他呼哧带喘地绕到了风景区的正门,买了张票,从游客上山的阶梯开始爬山。 为什么非要买票进去呢? 因为张文想不出办法从后山那悬崖峭壁登上去。 一个多小时后,张文满身大汗地来到了二虎峰的峰顶。这二虎峰的峰顶有奇石一块,形似二虎相争,故名之曰二虎峰。 这二虎峰是高迩山的最高峰,站在峰顶可看到临近所有山峰的形制。他又从包里掏出了地图,将其展开,用手在图上指点着与自己眼前的景象仔细对比着。 经过反复对比,张文基本确定了犬齿峰的位置,他用手轻轻弹了弹地图,心中暗喜。 如果他知道犬齿峰上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说什么都不会只身一人前去赴险的。 第六十五章遇袭犬齿峰 高迩山占地约240公顷,山上有各种皇家古典园林建筑,所有古建筑中,最出名的,就是那辽代八角九级密檐式古塔。 尽管最高的二虎峰也仅海拔三百余米,但在这二虎峰上,却可一览全市风光。 所谓“山逼诸天,到此已穷千里目。门依半岭,何须更上一层楼。” 这二虎峰有海拔三百余米,可这犬齿峰却仅一百八十米,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个小土包。 犬齿峰虽是矮小,但山势却十分奇险,再加上它没什么旅游价值,所以绥民市也没有开发这犬齿峰。 张文按照地图行至了迎客峰的边缘,趁人不注意,一头扎进了还没有开发的林子里,向犬齿峰走去。 刚走了不一会儿,张文便听到前面似乎有人叫喊,他屏住呼吸,侧过耳朵,仔细地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 不久,张文的脸微微发红,眼神也是略显尴尬:这年轻人,可真会找地方寻刺激啊! 绕过了那声音的来源,面红耳赤的张文继续朝犬齿峰处进发。 走了能有一个来小时,张文体力不支,靠着一棵古树坐在了地上,他从包里掏出一瓶能量功能饮料,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休息了十五分钟后,张文起身想要走,他突然感觉到脖子后面凉凉的滑滑的腻腻的,好像还有“嘶嘶”的声音。 他暗叫不好,自己本想是坐在这歇会儿,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蛇呢?他是虽说见了许多妖魔鬼怪,也经历了一些生死关头,可面对着又凉又滑的蛇,确实不敢轻举妄动。 他不敢大幅度做动作,一边向后撇嘴,一边将眼睛向后咧着,一条吐着信子的绿色黑纹小蛇正歪着头,一脸无辜地盯着张文。 这小蛇长的确实是挺可爱的,圆形的头部也侧面证实了它应该是没有毒的,可张文怕的根本不是它有毒没毒或者咬不咬自己,他就是单纯害怕这种没有脚的冷血动物。 这小蛇冰凉的身躯蹭着张文的脖子,他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了一身。小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绕着张文的脖子转了几圈,便爬到的他身后的树上,一溜烟溜走了。 张文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那小蛇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敢用力呼吸。 原以为小蛇走了就没事儿了,可这竟仅仅只是个开始。张文站起身,背上背包刚要走,却听一阵草叶树枝摩擦的声音从四周响起。只见上百条通体暗红色的小蛇从四周爬来,如赤色的江水般涌向了张文,张文想要向后跑,却发现自己早已被这些蛇紧紧包围,只能紧紧靠在树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蛇朝自己爬来。 原以为自己会被咬,可奇怪的是,那些蛇只围了自己,并没有朝自己发动进攻。 从他的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来着何人呐?” 张文循声一看,竟是刚刚自己身上的那条绿色黑纹蛇。 那小蛇吐着信子,继续问道:“说啊,你是干嘛的?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说说说说说!” 张文见了这会说话的蛇倒是不太惊讶,只是他对蛇这个物种天生就有种畏惧感,或者说是“膈应”。 他看着那条小蛇,双手抱拳:“不知是何方神灵在此,小弟只是个过路人,如有打扰,还请多多谅解,请放我一条去路吧。” 小蛇又绕着树枝转了几圈儿:“我是这犬齿峰的护峰兽,你鬼鬼祟祟到这儿来,怕是来偷东西的吧?” 张文连连摇头:“大哥,我哪儿敢偷东西,我就是路过这儿,要钱我给你,你就放我出去呗。你想吃肉的话改天我拿钱给你买,别吃我,我可不好吃啊。” 那小蛇爬到了较低的一截树枝上,用尾巴缠着那树枝,将头探了下去:“谁要吃你,放你出去的话,可以。” 说着,小蛇冲着下面那些暗红色的蛇发出了几声“嘶嘶”声,那些蛇听了这声音,立刻给张文让出了一条路。 张文连声道谢,顺着让开的路刚要走,却被那绿色黑纹蛇叫住:“走了可以,金身不要了呗?” 一听“金身”俩字儿,张文立刻就迈不动步,愣在了原地,紧接着回头疑惑地问道:“大哥你说啥?金身?” 小蛇绕至了树后,没了踪影,却从树后走出一个轻纱绿裙女子。 这女子微笑地走到张文面前:“叫谁大哥呢,看我像大哥?” 张文眉头紧锁,上下打量起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子,那女子开口继续说道:“怎么,没见过美女啊?看你这样,我倒是要怀疑了,你到底是不是张天师派来的啊?” 得知这蛇精与师父认识,张文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咳了两声缓解尴尬,装腔作势地说道:“咳咳!不错,在下正是那张天师的弟子。” 女子抬袖遮面,偷偷笑了笑,随后放下袖子说道:“好好好,知道你是张天师弟子。我知道,是他让你帮他拿金身回去的。” 张文张大了嘴巴:“啊?你知道?你知道还吓唬我?” 女子笑了笑:“行了,我不得确认一下身份啊?要是别人偷了这金身还了得?走吧,跟我来。” 那女子带着张文刚要走,却见了几支毒针朝自己和张文飞了过来,可张文却像个木头一样无动于衷。 她先是一把推开张文,随后拔下脑后的玉簪,将那几支毒针打飞。毒针偏离轨迹射向了边上的几棵树,竟扎进了一寸有余。 听到毒针打在树上的声音,张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遭到了袭击,忙躲在一棵树的后面,伸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情况。 那绿裙女子却是不怕,她将簪子轻轻插了回去,望向前方:“何方妖孽,安敢在此造次?” 从密林深处走出了一位面相极为凶恶的老者,这老者头顶无发,胡须却异常浓密。 他停下脚步,冲着绿裙女子说道:“青湫,识相的话就把那东西交出来,否则可别怪我下黑手!” 青湫毫无惧色,轻蔑地看着那老者:“吴帝龙,你休想从我手中得到它,除非你把我杀了!” 吴帝龙摇了摇头:“师妹,你这是何苦呢?你我都是妖,为何你要帮天庭的人做事?你帮了他们,他们反过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怎么就不能醒一醒?” 青湫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们不是你这种出尔反尔的小人!” 帝龙仰天大笑,面部肌肉开始抽搐:“不会的?师父是怎么死的,你都忘了是么?好,你忘了,我来提醒你!当年师父师叔被那帮人骗过去,说是要给他们转成神职,可结果他们用了最毒的八卦五雷玄火阵将师父和师叔打得灰飞烟灭。这一切你都忘了是么?” 青湫激动道:“那只是个误会,他们……” 帝龙大吼着打断道:“少给他们开脱!我们混成这样,难道还要感谢他们不成?他们成了仙,难道就容不下我们这些妖?师父师叔从未伤过生灵,就换来这样一个结果,你就用误会两个字解决了?算了,当年的事我也不提了,你今天把金身交给我,我们师兄妹情分还在,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第六十六章挖泥巴 说起去找泥巴,王斌三人都犯了难,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想找泥巴,恐怕只能去河里挖了。 王斌打开手机地图,看了一会儿,扭头对二人说道:“我看这附近有一条河,我们现在可以先去东蒲田二丁目公园,找到了公园,我们也就方便找河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儿?” 夏安国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秦天也表示没有意见,于是三人拦了辆出租车,去往了东蒲田二丁目公园。 到了目的地,三人下车,王斌又掏出手机打开了地图,一边看一边比对着方向,他抬起头,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就在那边,跟我来。” 走了能有二十来分钟,三人到了河边,王斌看着这条清澈的河,心情也变得畅快了起来,可他边上的二人却好像有事儿要说。 王斌从河边溜达回来,摇头晃脑地问道:“哎哎哎,你们俩干嘛呢,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事儿就说。” 秦天看了看夏安国,撇了撇嘴说道:“老王啊,咱是干嘛来的你还记着不?” 王斌理直气壮地答道:“挖泥啊,怎么了,这河里有淤泥啊。” 秦天无奈地摇了摇头:“唉,那你说我们怎么挖啊?” 王斌还是一脸不解:“怎么挖?这还用我教啊,就这么……” 正做着挖泥动作的王斌一下子愣住了,对啊,咱几个空手来的,用啥挖啊?王斌啊,你岁数也不大啊,怎么忘性这么大呢? 他转过身,背对着二人,用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肘拄在那只手上,用食指来回刮着自己沾着胡茬的下巴。 忽然,他眼前一亮,轻拍大腿:“你说我傻不傻,这是公园啊,旁边一定有卖玩具小铲子的啊!” 转过身去,王斌却发现秦天不见了,于是朝留在原地的夏安国开口问道:“咋回事儿,那小子人呢?”说着,他瞟了瞟秦天之前站的地方。 夏安国耸了耸肩:“这不,去店里买小铲子了。” 王斌好似十分惊愕:“买铲子去了?” 夏安国看着王斌惊愕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是啊,怎么了?王哥你是另有打算吗?” 王斌摇了摇头:“唉,有点儿渴了,早知道让这小子带几瓶水。你这样,你赶紧给他打一电话,让他买三瓶水回来。” 王斌话音刚落,一个小孩模样的人便拎着三把彩色小铲子和三个彩色小桶走了回来,王斌看着秦天拿着一堆东西那滑稽样子,忍俊不禁。 秦天回到二人面前,将手里提着的东西“哗啦”一声扔在了地上,用手揪着自己那身童装扇着风:“唉,可累死小爷我了。” 王斌冲着秦天的臀部就是一脚:“以后记着啊,没有我命令别乱跑!不过嘛,事儿办得不错。” 秦天得意地仰起头:“那是,小爷出马,一个顶俩!” 王斌又是一脚:“别傻站着了都,一人一把铲子一个小桶,下河挖吧!” 河边的泥巴软黏适中,可塑性强,得到了秦天的好评。不一会儿,三人便挖了满满三小桶泥巴,回到了岸上。 三人正准备打道回府之时,王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电话另一边是藤野研一,他声称初步的调查取证已经结束,并邀请他们三人和他们一同参与追捕络新妇的行动。 王斌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将听筒捂住,轻声问了问秦天和夏安国,他俩先是对了个眼儿,然后一起点头。王斌领会了二人的意思,答应了藤野的请求。 王斌三人提着小桶走到了路边,王斌拦了辆出租车,把小桶扔在了外面,自己则坐了进去,夏安国看了王斌的行为,坏笑着点了点头,也将小桶扔在外面,自己坐进了车子。 等到秦天想要上车的时候,他却被王斌一把推了开来:“干嘛啊?我俩去找藤野,你回酒店捏你的泥人儿去呗,节省时间,快去快起。”说着,王斌一把关上车门,坐在前面的夏安国也示意司机开车。 秦天楞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出租车开走,招手叫道:“哎哎哎,不是,你们……” 他看了看自己脚下的两个小桶,摇了摇头骂道:“这俩王霸犊子。” 出租车上,夏安国回头笑着问道:“哎哎,我说王哥,咱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好啊,把那小子自己留那儿,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王斌坏笑了两声:“嘿嘿,有啥不好的,这小子有点儿能耐。”随后,他又露出了无辜的表情:“这也不能怪我俩啊,要怪还得怪那藤野啊,是他突然打电话过来的,咱提着桶去见他不是那么回事儿吧。你说,是不有道理?” 夏安国一边笑一边点头。 秦天气呼呼地打了辆车,提着三个小桶回到了酒店。 到了房间内,他将那三小桶泥在浴室的地上倒了出来,气呼呼地挑拣起泥巴里的杂质:“这俩王霸犊子,让我自己回来玩儿泥,瞅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俩奥!” 挑了一会儿,他将泥巴简单地用手握了握,感觉基本能捏成形,他便如揉面一般揉起了泥。 只见他手指上下翻飞,又时不时地用刮胡刀片切割着多余的泥,不到十分钟,一个栩栩如生的小号夏安国便出现在了他手中。 他将这小夏安国举在手里,放在眼前,坏笑地盯着它:“老王就算了,你嘛,我还是要搞一搞的,嘿嘿嘿。” 犬齿峰的林子里,吴帝龙指着青湫喊道:“你今天把金身交给我,我们师兄妹情分还在,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青湫摇了摇头:“看在你还叫我一声师妹的份儿上,我再提醒你一次,这金身,你是绝对拿不走的,要打的话,我奉陪到底!” 吴帝龙的眼神变得可怕了起来:“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等我取了金身,为师父报了仇,定会回来祭拜你!” 言毕,他直接从袖子里甩出几支毒针,冲向了青湫。青湫玉袖轻甩,卷起了毒针,又侧身躲过了持刀冲过来的帝龙。 可这帝龙好像并不关心青湫,而是直接奔树后的张文冲了过去。 第六十七章青蛇战蜈蚣 前文有言,这张文虽然打架不在行,但逃跑还是有一手的,这吴帝龙的动作在他这儿已经算是慢的了,他绕着树一滚,吴帝龙便扑了个空,青湫追了上来一掌打在了他的胳膊上,便赶紧查看张文的情况。 吴帝龙挨的这一掌并不痛,但他还是被打得后退了几步,倚树而立。 他揉了揉被打的胳膊,看着查看张文伤势的青湫,开口骂道:“好,你竟然为了这个神仙的狗腿子打你师兄,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能跟我动手!” 青湫见张文半根毛都没伤到,便让他躲在自己身后,自己则站了出去:“师兄,收手吧,我们一同保卫金身,难道这不好吗?刚才那掌我根本没有用力,为的就是让你醒悟。师兄,求你了,我不想跟你动手。” 吴帝龙冷哼了两声:“呵呵,不想跟我动手,那就交出金身,让我为师父报仇!” 青湫显得有些激动:“师兄,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已经说过了那是个误会!我们在这山中难道过得不……” 青湫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吴帝龙一声大喝打断:“住口!你少叫我师兄,你不配!你不给师父报仇,你不配做师父的弟子!今日我便代师父清理门户,废了你的修为!” 话音未落,吴帝龙便自手上炼起一团黑气,将其朝青湫打了过去。青湫侧身躲过,同时在掌中炼起一阵淡绿色的气体,朝吴帝龙反击。 吴帝龙伸平了右手,牢牢抵住青湫打来的绿气,随即左手浮于其上,将这绿气渐渐化成了更浓的黑气。见吴帝龙“憋”起了大招,青湫也不甘示弱,她将双手立于胸前,手上凝聚的绿色气体越发明亮。 吴帝龙将黑气收于胸前,又将其推至自己的右方,双手绕着这黑气一周,将其收于自己的腰间,随即双臂发力,朝前伸出,将那黑气一股脑地打了出去。 那黑气如离弦之箭,径直射向青湫,青湫双臂微微后缩,随后用力将那冒着绿光的气体朝黑气击出。 一黑一绿两色气体碰撞之时,一阵强烈的气流自二气接触之处爆了出来。 林中树叶沙沙作响,落叶纷飞,张文抱紧了一棵树,以防自己站立不稳被气流击倒。 吴帝龙目露凶光,咬着牙,将黑气向前推出了两步,而青湫则强撑着后退两步,右腿抬起抵在身后的树上。 吴帝龙见青湫支撑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又开口劝道:“青湫,你的功力还差得远呢,劝你交出金身,以后我们还以师兄师妹相称!” 青湫咬着牙抵御着吴帝龙的黑气,右脚已经将那古树蹬得脱了层皮:“师兄,你想想,就算我将金身给了你,你难道就能杀了那些神仙?你这是螳臂当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吴帝龙鬓发飞起:“少劝我!!!” 说着,他大吼了一声,又往黑气中灌了一股子力。绿气发出的光瞬间褪去,绿气也瞬间消散殆尽,青湫被打得飞起撞在了树上,直将那古树拦腰撞断,又飞出了十几米,这才重重摔在了地上。 吴帝龙举起自己冒着黑气的手,搁在眼前反复看了看,摇了摇头:“师妹,这是你逼我的,可怨不得我啊!” 他正要去捉那张文,只听前方一声巨响,可他只能看见一阵被气浪卷起的树叶,剩下的,什么也看不到。 又是一声,树叶飞散开来,一条绿色黑纹巨蟒出现在了青湫刚才落地的地方。 这巨蟒身长三十余丈,直径也有十余尺,双眼泛着幽蓝的光,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吴帝龙便是一口幽绿的火焰。 吴帝龙见势不好,向左侧翻越而去,躲开这火焰。火焰正中一棵古树,将那树连同周边的数棵古树一同炸断。 说时迟那时快,那巨蟒又是一口幽绿烈焰朝吴帝龙喷了过去,吴帝龙刚刚才躲过了一击,根本反应不过来,便那火焰正中了身子。巨响过后,一阵烟尘激起,让人分辨不得那烟尘中的景象。 烟尘渐渐消散,躲在树后的张文依稀能够辨别出一个硕大的影子。 烟尘完全散尽,一只数十丈长的棕色蜈蚣出现在了林中。那蜈蚣抬起一条腿削断了边上的一棵树,又用尖利的足见插起那圆木,将其朝那巨蟒丢了过去。巨蟒张开口咬住了那圆木,稍微用力,那圆木便断作两节,落在了地上。 蜈蚣张开它那恶心的巨口,朝着巨蟒喷出了无数的毒针,张文忙躲在树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眼前的树被扎成刺猬。 巨蟒见如雨的毒针朝自己袭来,便用尾巴连根拔起了一棵树,挥舞着抵挡起射向自己的毒针。 趁巨蟒无暇他顾,蜈蚣迈着它那无数只脚朝青湫奔了过去。青湫丢掉圆木,以尾部朝蜈蚣缠了过去,蜈蚣也非束手待毙之辈,它稍一用力,大量的暗黄色气体朝四周喷涌而出,黄气所至之处百花尽枯,百草尽萎。 青湫见偷袭失败,便将头左右晃了晃,身子逐渐抬起,吸收着周围的空气。 那黄气随着青湫的吸气而迅速飘了过去,青湫趁此机会一口烈焰连同那黄气一同喷向了蜈蚣。 黄气似乎易燃,只见一团硕大的火球在林中腾起,瞬间将那蜈蚣包围。蜈蚣从火中突然窜出,用那钩状的脚死死卡住了青湫的七寸之处,青湫瞬间便动弹不得。 躲在一旁的张文见那青湫痛苦而绝望的眼神,心里不是个滋味,于是伸出左手,指间贴在掌上,右手剑指缓缓在上面写着“雷”字,口中念道:“天上地下……” 糟了!这掌 心 雷的口诀怎么还给忘了,张文啊,你可真是个猪脑子!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双目微闭,双耳自动屏蔽掉外界的声音,宁神聚气,感受将神力集中在右手指间。 张文缓缓举起左手,用手在上面写着“雷”,口中念着:“天上五雷将,地下五雷师,将师一起出,五雷一起放!” 他将左手朝那蜈蚣用力打了出去,同时双目圆睁,喝道:“敕!” 随着这一掌打出,天上瞬间阴了下来,乌云层聚,雷声阵阵。 突然,一声震天撼地的爆炸声自云层之中炸开,数道明晃晃的闪电劈向了蜈蚣的躯体。 那五道闪电伴着滚滚天 雷刺透了蜈蚣,明晃晃的火花自它的身上迸了出来。 尽管这一掌是张文自己打出来的,可他还是没成想自己掌 心 雷有如此大的威力。 第六十八章追捕络新妇 出租车按照王斌提供的地址来到了那栋之前藤野带他们去过的大厦前,停下了车。 王斌和夏安国刚刚下车就撞见了刚从大厦里奔出来的藤野研一,伊藤俊二以及松本俊雄。藤野见了从车上下来的王斌眼前一亮,忙小跑着迎了上去,气喘吁吁地说道:“王桑,你们来得正好,先跟我们上车,具体案情我们车上再谈。” 说完,他们引着王斌三人来到了后面的停车场。 松井开车,伊藤坐在副驾驶,藤野则与王斌和夏安国一起坐在了后排。 王斌问道:“怎么回事儿,你们这就准备对那个络新妇展开抓捕了?” 藤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讲道:“是的,我们在现场用阴阳术做了一个反向追踪,大概知道了她的所在地。” 王斌笑了笑:“行啊你们,这刚出案子,马上就能给人按下,不简单啊。” 藤野微微点头以示谦虚:“您说笑了,这次是王桑远道而来,让我们的运气变好了而已。” 王斌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说话中听啊。”说完,他渐渐收起笑容,皱起眉头问道:“这个……我问你下哈,参与抓捕的一共有多少个行动组?” 藤野微笑道:“就我们几个人,哪里有行动组?” 王斌有些疑惑:“你们几个?我们要是不来,平时就你们仨负责抓捕?”藤野点点头:“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如果遇到大妖怪,我们会向总部申请大阴阳师的支援。今天我们要抓捕的这个络新妇不算是什么厉害的妖怪,所以其实我们三个是可以应付来的。” 王斌一边听着,一边从兜里摸着手机,盲打编辑起短信:落脚地暴露,尽快转移,注意尾巴。 王斌想起,自己之前和藤野通话的时候,并没有提起自己会有几个人来,那么依照常理,藤野见到自己和夏安国的时候应该顺带着问一下秦天的情况。 可当自己带着夏安国一个人出现在藤野三人的面前时,他们仨竟都没有询问为什么少了一个人,甚至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惊讶。 所以,王斌基本可以断定,自己带着夏安国和秦天离开案发现场以后就被藤野的人给盯上了,那么,自己之前找的那间酒店,现在也一定在藤野的监控之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挖泥的举动也一定会被藤野察觉,因此,现在不仅秦天要转移,就连那泥人术应该也不能再使用了。 虽然藤野三人看起来只是想拖延时间,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王斌一边在兜里熟练地将短信发了出去,一边还跟藤野进行着眼神的交流。 约半个小时,车子在一处居民区停了下来,车内五人相继下了车。出于职业习惯,王斌用眼睛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将周边的一切都转换成区块化的图片,存放在自己的大脑中。 藤野稍微活动了下筋骨,面色凝重地对王斌和夏安国说道:“王桑、安国君,虽说这络新妇不是什么大妖怪,但还是具备一定危险性,所以你们一会儿一定要小心。” 王斌敷衍地点了点头:“好,多谢藤野君的关心。” 他们又走了几步,来到了一栋黄棕色的居民楼前,到了楼梯口,藤野示意他们靠在墙上,不要做声:“络新妇会在她的栖息地周围留下一些蛛丝以便迅速获悉外面的动向,所以一会儿上楼的时候,大家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碰到蛛丝和蛛网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否则,络新妇一定会逃跑。”言毕,藤野三人各自拿出了自己法器。 王斌见他们几个手里有家伙事儿,自己和夏安国却啥都没有,心里犯了嘀咕,他轻声问道:“哎哎哎,老藤,你们仨还有多余的没,分我俩点儿呗!” 藤野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专属法器,没有多余的,而且只能是我们才能使用。你们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在下面等着我们。” 王斌哪儿听得了这种话,冷笑道:“呵呵,用不着,走!上楼!” 王斌和夏安国跟着藤野三人上了三楼,接近了一间屋子。 藤野从里怀掏出了一张菱形的白纸,口中念了咒语,使其浮于半空。那白纸凌空抖了抖,飞回了藤野的手中,藤野扫了一眼那白纸,将其揣回了怀里,又朝松井和伊藤点了点头。 松井会意,掏出开 锁 工具,准备上前打开那间屋子的门。 松井刚要动手,却被藤野一把拦下:“球都马呆!”藤野走上前,蹲下身,聚精会神地盯着那门,众人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仔细查看,竟发现那门与门框之间挂着一根几乎透明的蛛丝。 藤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白色的小纸人,轻轻放在地上,双目微闭念动咒语,那纸人竟似活了一般扭动了起来。 藤野俯下身子跟纸人说了什么,它便摆动着,顺着下面的缝隙进了屋内。将纸人放进屋子的藤野面色凝重,双耳竖起,似乎想要听到什么。 突然,他双目瞪大,猛地站起身,从松井手中夺过****,一把插进了锁孔,踹开了房门。 藤野伊藤松井三人率先冲进了屋子,王斌和夏安国也紧随其后。大片的蛛网挂在屋子各处,角落里的三个半人高的蛛丝茧十分惹眼。 藤野蹲下身,查看起地上的黏液,顺着黏液一直追到了窗边。他看了看洞开的窗户,又探出了半个身子出去,查看起楼体外的情况。 松井和伊藤来到藤野的两侧,问道:“藤野君,彼女はもう逃げましたか?”(藤野君,她是不是跑了?) 藤野咬着牙,狠狠锤了下窗框:“ばか,やはり遅くなりました。”(混蛋,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稍稍舒缓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でも,彼女は遠くまで走れないはずです。地上の粘液はまだ乾いていません。”(不过,她应该是跑不远的,地上的黏液还没干。) 王斌和夏安国走到藤野身后,王斌开口问道:“老藤,怎么回事,人跑了?” 藤野转过身,无奈地点点头:“是,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应该还是碰到了她设下的蛛丝……” 正说着,角落里那三个蛛丝茧便微微晃动了起来。 第六十九章威胁 看着被自己的掌心 雷引来的滚滚天雷,张文愣在原地,看着天雷毫不留情地劈打着那条巨大的蜈蚣。 五道天雷过后,乌云散去,那蜈蚣早已倒地不起,身上被天雷击穿的窟窿还冒着阵阵黑烟,一股蛋白质燃烧的味道弥漫了整片犬齿峰山林。 那巨蟒见蜈蚣生死未卜,盘了身子化为人形,奔向蜈蚣的头部。 那蜈蚣尚未断气,两条触角还在微微摆动着,青湫拍着它硕大的头,急切地问道:“师兄,你怎么样?我不想,我不想这样的啊!” 蜈蚣微微动了动,周身泛起了暗绿色的光芒,它的身体在光芒的包裹下逐渐缩小,渐渐变回了人形。 吴帝龙胸口微微起伏,满是柔情的双目望着青湫:“师…师妹,我不怪你,只是…师父的仇,我是一定要……要报的。我真的,真的不希望你…继续被他们利用,听师兄最后一次好吗?” 青湫望着吴帝龙那虚弱的样子,泪水挤满了眼眶:“师兄,你为什么就那么固执呢?我们靠自己修炼到这步真的不容易,你为什么非要毁了自己呢?我们是有了些修为,但就算是有了金身,跟天神斗,我们还是没有希望。” 吴帝龙猛地咳了两声,用手撑着地,费力地坐了起来,挪到一棵树下,靠着树说道:“唉,我何尝…不知道斗不过他们,我难道就不想…不想放下仇恨?可我一闭眼,师父……师父被打死的样子就会出现在我眼前,我……咳咳!” 躲在一旁的张文见吴帝龙似乎已经没了危险,于是从树后溜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走到离他不远处,谨慎地说道:“那……那个,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打你的。” 吴帝龙循着声音瞟了眼张文,笑了笑:“我…不怪你,不过我有两句话要告诉你,你过来。” 张文愣在原地不敢上前,青湫却转过了满脸泪水的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张文。 张文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这么看我,我过去就是了。” 张文走到了吴帝龙三步的位置,吴帝龙又笑了笑:“你怕什么?我…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对你…有什么威胁?再过来点。” 青湫又抬起头往向张文,张文面露难色:“行行行。”说着,他走到吴帝龙的身边,蹲下身去:“你说吧。” 吴帝龙见张文果真上了当,瞬间从腰间掏出一根毒针顶在张文的脖子上,右臂从他的腋下穿过去,用手死死捏住张文的脖子。 青湫见状大惊,呆呆地望着吴帝龙:“师兄,你?” 吴帝龙面带痛苦地拉着张文一起站了起来,边说边向后退着:“师妹,对不起,那金身对我来讲太重要了。你说的没错,即便是有了金身,我也斗不过他们,可我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灰飞烟灭,我也要死在为师父报仇的战斗中!” 青湫呆滞地摇了摇头:“不,别这样。” 吴帝龙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张文憋得一脸通红,眼睛用力挤弄着,张大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吴帝龙威胁到:“师妹,只要你把金身给我,我保证不伤他半根毫毛。否则……”他又将那根毒针凑近了张文的脖颈。 青湫忙摆手:“别,我把金身给你还不行么?!你先把他放了。” 吴帝龙稍稍放松了掐着张文脖子的右手,左手微抖将那毒针收在了袖中,随后用指甲轻轻划了下张文的脖子。 张文的呼吸一下顺畅了起来,他弯着腰拼命喘气,还夹了几声咳嗽。 吴帝龙瞅准了张文的臀部,飞起一脚将他踹到了青湫面前,张文来不及反应,摔了个狗吃屎。 青湫见吴帝龙放人,忙蹲下身查看张文的情况,张文摔得生疼,咧着嘴坐了起来,揉着自己险些扭到的后颈。 他这一活动脖子便将脖子上的那道棕黄色的伤口露了出来,青湫瞪大了眼睛,双手用力扒着张文的脖子,仔细查看起那道淡淡的划痕。 张文被青湫的“亲密”动作吓得够呛,脸立刻红到了耳朵根,大气也不敢喘:“我……我说你别这样,这种事儿我认为是要循序渐进的,你要不……” 青湫并没有理会张文的贫嘴,而是略带愤怒地盯着吴帝龙:“我已经答应给你金身了,为什么你还要下毒?” 吴帝龙一脸狡黠:“你确实答应我了,但毕竟是空口无凭。保险起见,我手里总该有些筹码吧?你说对吗?” 青湫嗔道:“随你的便,拿到金身以后马上给他把毒解了!” 青湫带着张文和吴帝龙朝林子深处走去,张文刚才听到了自己中毒的消息,所以那个嘴一路上一直巴巴个不停,青湫一脸无奈地看向吴帝龙:“师兄,真的,刚才真不如让你把他弄死了。” 吴帝龙努了努嘴:“我也觉得。” 秦天得到了王斌的消息后立刻收拾起地上的泥。 收拾了一半,他突然想到,如果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那自己想要施泥人术的事也一定在樱花组的监控下。想到这,他一把将那半桶泥扣在了地上,洗了手,收拾起三人的背包。 负责监视四号刑侦队的樱花组成员见个头矮小的秦天拿着包出了门便悄悄跟了上去。 秦天从房间出来后先是坐电梯下到了一楼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随后竟又回了电梯。那两个组员虽是对秦天的行为有些疑惑,却还是跟了上去,其中一个掏出手机,准备向藤野研一汇报。 突然,那人肩膀一紧,回头望去,竟是个两米多高的彪形大汉,这大汉看起来还有些眼熟,好像是…… 对,没错,这人不是秦天么?! 他咋这么高了? 两米的秦天笑着问道:“两位在找谁呢?” 那俩人听不懂秦天在说什么,但他们知道自己的跟踪肯定是暴露了,于是说起日语应付起来。 躲在一旁的小秦天一边看着那两米多的大个儿吓唬那俩组员,一边用粘着创可贴的手捂住嘴偷笑:别浪费了那点儿泥,让它陪你们玩儿一会儿…… 第七十章伤亡惨重 络新妇的抓捕现场,角落里那三个蛛丝茧发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响动。 在场的五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听到响动后立刻转身,警惕地看向那三个茧。灰白色的蛛丝茧又动了动,藤野看向身边的松井和伊藤,用眼神示意他们二人上前查看,同时上前拉回王斌和夏安国。 藤野虽然不想让他们过多了解樱花组和酒吞童子的事儿,但他们毕竟是代表一个国家前来查案的,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走到蛛丝茧前,松井和伊藤交流了一下眼神,松井蹲下身,而伊藤则握紧了手中的佛珠,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松井一手拿着御祓串,一手用钥匙上的小刀,用刀刃在左侧的蛛丝茧上轻轻划动。 突然,那蛛丝茧猛地晃了一下,松井二话不说直接一御祓串朝那茧砸了下去,伊藤也是一个弓步上前,将手上的佛珠打在了茧上。那灰白色的蛛丝茧冒出了阵阵白烟,晃动更加剧烈,一丝丝血红沿着根根蛛丝渐渐将整个蛛丝茧染成了红色。 藤野见那茧果真出了问题,立刻掏出一张符咒打在茧上,双手合十叫道:“QQ牛力自由!” 随着藤野的咒语喊出,那已经完全变红的茧应声爆裂开来,炸开的碎片落在地上,化作白烟在众人的眼前消失。 松井和伊藤惊魂未定,藤野又警惕地望向另外两个茧:“すぐにこの二つも処分します!”(马上把这两个也处理掉!) 松井和伊藤缓过神来,正欲消灭另外两个蛛丝茧,一声尖叫便在这屋子里响起,刺耳的声音直将那窗子震得粉碎。 松井和伊藤捂住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他们的指缝中缓缓流出。藤野修为较高,所以并没有被直接震碎耳膜,不过他毕竟也是猝不及防,因此还是被震得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王斌是天王下凡,自然不会被这雕虫小技所伤,而夏安国离那茧较远,所以也没有受什么伤。 王斌见势不好将神力集中在了右手剑指,两道绿光朝剩下那两个茧射了过去。绿光正中那两个茧的中部,将那蛛丝茧瞬间点燃,绿色的火焰在茧上猛烈地燃烧起来,将它焚烧殆尽。 他示意夏安国上前检查松井和伊藤二人的情况,又两步走到藤野面前,蹲下身:“怎么样,严不严重?” 藤野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他咬紧牙关,双目紧闭,猛地摇了摇头以缓解自己的不适。一旁的松井和伊藤似乎伤势严重,表情极为痛苦,二人的双耳除了流出血液,似乎还有一种水样的液体淌下,除此之外,他们还有恶心干呕的症状。 藤野稍稍缓了过来,费力地站起身,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京の社,京の社,藤野組に死傷者が出ました。支援をお願いします。”(京都社,京都社,藤野组出现人员伤亡,请求支援。) 王斌想要帮忙,却意识到自己身处异国他乡,啥都帮不上,于是倚在墙上,双目微闭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这次出的事真的是意外还是藤野有意安排,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藤野这边的事儿不了,他们是不会协助自己查王文博和酒吞的。 藤野撂下电话,转身对王斌鞠了个躬:“王桑,实在是失礼,我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这样,你先带着安国君离开这里,以免发生危险,京都总社的支援马上到。” 王斌看着地上的松井和伊藤,略显担忧地朝藤野问道:“这两位这种情况,你自己应付不了的,我和夏儿还是留下来,多少也有个照应。” 藤野一口回绝:“不必了,请相信我的能力,拜托了!”言毕,他又鞠了一躬。 王斌见那藤野又执意撵人,倒也没有继续坚持,他叫起了夏安国,又嘱咐了藤野两句,便带着夏安国离开了抓捕现场。 路上,王斌冲着夏安国问道:“夏儿,你觉得这事会不会是藤野故意安排来拖我们查案的?” 夏安国抬头略微思考了一下,扶了扶眼镜:“原先我没想过,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儿想法。” 王斌点了点头:“继续说。” “之前我们一直是在事件中,所以很可能沿着他人的心理暗示一步步走下去。我曾看过这样一本书,书里面讲了一众心理学专家对几个普通人做的实验。” 王斌问道:“什么实验?” “这是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实验。心理学家们在一个慈善晚会上用了多种方法诱使那些普通人帮助自己完成‘毁尸灭迹’。 尽管我们作为局外人难以想象,认为自己不可能去参与谋杀,但五名实验对象中,却只有一人在最后关头拒绝‘杀人’。 现在我们的情况跟实验的情况类似,尽管我们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但是面对藤野等人的一步步引导,我们是非常容易像故事中的实验对象一样陷入其中的。” 王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嗯,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虽然不像你看过那么多书,但我也是这个想法儿。虽然我没有太多证据,但我还是觉得,这个藤野一直在故意设套拖延我们的办案时间。在查案的时候,他把我们打发走,不一会儿,他又让我们一起参与抓捕? 如果说查案的时候把我们赶走是为了保密,那他就不应该突然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过来!” 夏安国沉思了一下:“我也是这么想的,突然给我们打电话要求我们参与抓捕,这不符合逻辑。况且他们都是京都社的骨干,对付络新妇这种妖怪不可能如此狼狈,而且……” 王斌打断道:“对了,我先跟你说点事儿,刚跟他们在一起我没机会说。咱已经被藤野的人盯上了,自打咱从在案发现场出来,咱就被人家盯得死死的。” 夏安国有些惊讶,不过又略微想了想,便理解了王斌的想法,他问道:“那秦天知道吗?” 王斌笑了笑,拍了拍夏安国的肩:“放心,车上我就告诉他了,你还有啥问题没?” 夏安国点点头,问道:“问题确实是有,既然我们的落脚点暴露了的话,那下一步,我们该去哪儿?” 第七十一章石室金身 张文,青湫以及吴帝龙行至密林深处,领路的青湫走到一颗树前,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张文和吴帝龙也驻足望着那棵树。 吴帝龙开口问道:“师妹,这就是金身所在之处?” 青湫没有回答,而是将双手手指插在一起,大拇指相抵,横于胸前,念动咒语。 咒语过后,她又从腰间扯下一块拴着红绳的翡翠,将其塞进了树洞,随后绕着树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最后立在树前,叫了声“开。” 一阵白起从树下冒了出来,让人看不真切这白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白烟散去,一座拱桥便从地下长出。 张文和吴帝龙站在原地,瞪大眼睛张着嘴,眼睁睁看着那座从土里长了出来的桥。 青湫回身说道“刚才不是,现在是了。” 张文疑惑不解:“金身难道在这桥里面?”青湫笑了笑:“你们哪里会知道其中的玄妙?跟我来就好了。” 青湫带着张文和吴帝龙从东侧上了桥,她走到桥中央,拧动了桥上的三只小石师,又带着他们从西侧下了桥。 不光是张文不解,这吴帝龙也是一头雾水:“我说师妹,你不是耍我呢吧?这上桥下桥的,也无事发生啊?” 青湫撇了撇嘴:“我说师兄你怎么还是性子这么急呢?他还中着毒呢……”说着,她瞟向张文:“他还中着毒呢,我哪儿敢骗你啊。跟着走就是了。” 按说穿过这桥洞本该还是森林,可三人穿过桥洞后,周遭却是一片漆黑。 张文和吴帝龙回头,发现身后竟是一片石壁,以手凿之,没有任何声响,青湫自手上燃起一团浅绿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石室。 三人现在身处一道长廊之中,这长廊长约二十米,宽三米,顶高十五尺三寸。长廊两侧是光秃秃的石墙,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脚下的石砖踏上去虽是坚实无比,可这石砖大小不一,走起来也是坑坑洼洼。 张文险些摔了一跤,扶着墙,一边走一边发起牢骚:“这老头子真是省事儿,就不能多用点儿钱给这修好点儿。没有灯也就算了,这路好歹修平一点吧。这么个破地方,知道的是天师金身的存放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古监狱嘞。” 青湫笑了笑:“修道之人哪管许多,太上有言:‘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所以他们是不会估计这些细枝末节的。” 张文咧嘴冷笑:“呵呵,还五味令人口爽,只怕是老头子吃熘肉段的时候可不这么想哦。” 吴帝龙拍了拍张文:“唉,这些神啊仙啊就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 张文听见有人骂自己师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瞪了吴帝龙一眼,吐了吐舌头,心想: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你,早就打死你了。 正打趣着,三人走到了长廊尽头,这长廊尽头连接着一个不大的石室。 石室的高度与长廊相同,室内除了一个破石箱子什么都没有,奇怪的是,尽管这石室已经许久无人造访,但石箱却是干净得很,只有一层薄灰浮于其上。 青湫表情有些不对,她眉头紧锁,快步走到石箱前,转动箱侧的圆形八卦锁。 青湫只感到手上一松,便觉大事不好,她将法力聚在掌上,轻轻一掀便将那厚重的石板掀飞到墙上,张文和吴帝龙见事情不对,也走上前去查看。 只见那箱中空无一物,哪有什么张陵金身!吴帝龙大怒,一把抓过张文,用左臂死死卡着他的脖子,右手指着青湫,后退了几步:“你耍我!快说金身到底在哪儿?” 青湫一脸无辜:“我…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按理说那金身就应该在这石箱中!” 她看着被卡着颈子张文又劝说道:“师兄,你先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金身跑哪儿去了,你先把他放了,反正他已经中毒了,你还怕什么?” 吴帝龙稍微消了消气,长吁了一口,松开卡着张文的手,将张文推了出去。 张文用手撑着石箱壁咳嗽道:“咳咳,我说…你……你能不能别一有事儿就抓我,跟我有啥关系啊?” 吴帝龙瞟了张文一眼,耸了耸肩:“那…没办法,一共就三个人,就你一个外人。” 张文稍稍缓了过来,可刚一抬手,就被那锋利的石沿划了道口子,暗红色的血液从他的伤口中缓缓渗出,沿着掌纹滴落在了地上。 他的血滴与石板接触的那一刻,一阵耀眼的金光从地上泛起,那金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石室,三人被晃得睁不开眼,纷纷转过身去。 金光渐渐弱了下来,三人回头再看,整间屋子的墙壁上已燃满了蜡烛,火光照亮了整间石室,一把泛着金光的金钱剑静静地躺在那石箱之中。 吴帝龙大喜,迈步上前,欲抓那金钱剑,可他的手还未伸到箱中,便如烈火焚烧般刺痛,他猛地将手收回胸前,用嘴呼呼地吹着。 吴帝龙甩了甩手,怒斥道:“这啥什么破玩意?咋还烫手呢?”他又冲青湫吼道:“不是说金身吗?这玩意是啥?” 青湫笑了笑:“当年正一天师张陵飞升前炼金身以五器,这金钱剑就是其中一个,我可是领你找到金身了,你拿不着,怪不着我吧?” 吴帝龙气急败坏,又欲捉张文。张文长了记性,他早知道这个蜈蚣一生气就要抓自己,所以见那蜈蚣精生气,他一早就躲得远远的。 吴帝龙见抓张文不成,只好原地咬牙跺脚,冲着张文骂道:“臭小子,你给我滚过来,别以为不过来就没事儿,你身体里还有我的毒,没有解药,到时候你就得毒发身亡!现在你最好给我把将金钱带出去的方法想出来,要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张文一听这话,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眼前一亮:“那个……龙哥,我有个招儿,你听听行不?” 吴帝龙白了他一眼:“有P快放!” “我感觉吧,这金钱剑是张天师留下的法器,所以你和青湫应该都是碰不得的。”说着,他看向青湫,示意她上前试试,青湫点了点头,轻轻朝那金钱剑探出手。 果不其然,青湫一边吹着被灼得生疼的手指,一边怨恨地看着张文。 张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接着说道:“你看,我说的对吧。你俩虽然是修为很高,但毕竟是妖族,所以这法器是碰不得的。” 吴帝龙开口骂道:“废话!说重点!” 张文嘿嘿一笑:“重点就是,你俩是妖,而我,是人……” 第七十二章金钱剑 夏安国问道:“那下一步,我们该去哪儿?” 王斌并没有回答夏安国的话,他站在街上,四下张望了一圈儿,扭头对夏安国问道:“我跟你们接触时间不长哈,你觉得秦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甩脱藤野给我们留的尾巴,从我们原先找的那个酒店出来么?” 夏安国笑了笑:“你放心,别看他平时想个小孩儿一样没个正形,可他关键时候从没掉过链子。这个时候,他绝对已经从酒店出来了,而且以他的性子,还很有可能教训了那些尾巴一顿。” 王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厉害哈,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咱几个商量一下。” 秦天正坐在一家炸鸡店里大快朵颐,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懒散地接起电话:“喂?哦,我出来了。 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让我一个小孩儿拿仨大包,好意思吗? 呃……我在这什么炸鸡店儿呢。 瞧你说的,我这不是为了等你们嘛!啊,我看看哈。” 他打开手机地图,想看看附近的建筑,可刚看了一眼,他便皱起了眉头,给王斌回了个电话:“老王啊,不行,你说我们拿护照登记入住,那不就等于站在藤野面前告诉他我们住哪儿了吗?” 电话另一边的王斌点了点头,同意了秦天的说法,但是现在如果不住酒店,自己能住哪儿呢? 正想着,秦天便给出了答案:“这样吧,我给你们发个定位,你们来这儿找我。”王斌想要骂他,可又一想,办法毕竟是人家想出来的,对他好点儿也不亏,于是拉着夏安国打了辆车,直奔秦天所在的炸鸡店而去。 下了车,王斌拿着手机环视了一周,他看到一家炸鸡店的招牌,又举起手机对了对,便快步走了进去。 炸鸡店的生意不算太好,这个时间,顾客也只有两三个,其中最矮最小的,便是那秦天。别看秦天长得小,但他吃得可不少,这么一会儿他就吃完了三整只鸡,要不是服务人员收拾桌子及时,他肯定是要挨王斌一通“暴打”。 见有客人光临,热情的前台立刻微笑鞠躬:“いらっしゃいませ,何が必要ですか?”(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不等王斌回话,秦天便抢先摆了摆手:“不用问他俩,他俩也听不懂,来找我的,你该忙忙你的。” 前台笑了笑:“好嘞哥们儿。” 王斌和夏安国坐在秦天对面,王斌盯着满嘴油光的他,一脸不爽地拄着脸问道:“说吧,咋回事儿?” 秦天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哎呀呀呀……” 王斌看他那个欠揍的样子,抬手就要打,秦天立刻恢复正常,轻声对他说:“看到那个卖炸鸡的吗?”说着,他用向那前台瞟了瞟。 王斌点了点头:“嗯,我看着了,咋的了?接着说。” 秦天又将身子往前探了探:“他刚才说话你听到了吧,这小子跟我们是一个地方的。我刚才跟他说好了,今晚儿咱就住他家仓库,不过……” 王斌有些不耐烦:“你能不能有话一气儿说完?我最受不了这个!” 秦天一脸憨笑:“别着急啊,问题不大,就是需要些这个……”说着,他将右手伸出,四根手指并拢弯曲,食指和中指在大拇指上来回蹭了几下。 王斌点了点头,明白了这是要钱:“这是小事儿,花多少回头跟那个何书雅报销就完事儿了!” 石室中的张文一脸神秘地说道:“重点就是,你俩是妖,而我,是人。” 吴帝龙点了点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这小子还挺聪明啊,不过你要是也拿不起来怎么办?” 张文信誓旦旦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不可能,我奉张天师法旨前来取回金身,它怎么可能伤我!”说着,他走上前,看着那柄泛着金光的金钱剑,却迟迟不敢伸手。 吴帝龙看出来了张文的犹豫,笑道:“怎么?不敢?刚才是谁说‘咦,我奉了法旨,怎么可能伤我!’” 张文抬头看了看吴帝龙,辩解道:“什……什么不敢!这叫谨慎,谨慎知道吗?师徒之间的事儿,能叫‘不敢’吗?” 他又看了吴帝龙两眼,咽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将手小心翼翼地伸进了石箱中。 感觉到自己的手没事儿,张文长吁了一口气,同时将视线移到了箱中。吴帝龙见张文真的能将手伸下去,心中大喜,他握紧了拳头,心想:呵呵呵,师父,等我为您报仇! 张文接触到金钱剑那一刻,又是一阵金光从箱中迸了出来,吴帝龙和青湫忙转过身去,可即便这样,他们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被什么东西灼烧着。 与此同时,张文仰起头,张大了嘴,痛苦地嘶吼着,金光从他七窍相继冒出,身体也渐渐浮了起来,悬于石箱之上。 他手上的金钱剑剧烈颤动起来,又突然爆开,一百二十八枚金钱向八个方向飞了去,落定在地,似活了一般动了起来。 再一看,那八个方向各十六枚铜钱早已排列整齐,形成了八卦大阵,而中间的石箱也瞬间舒展开来,那几块石板迅速向周边移动,在八卦中心画了一个太极后便化为了石粉。 浮在阵心的张文躺直了身子,一丝丝金光沿着他身体上的脉络忽明忽暗。 地上的金钱突然从中间的孔洞中射出金光,八个方向共一百二十八道金光缓缓移动,直到全部照在了张文的身上。 张文的嘶吼声越来越大,石室开始微微晃动起来,石壁上的蜡烛纷纷掉落在地。 金光瞬间消失,张文也是“腾”地摔在了地上,青湫和吴帝龙见金光消失,忙跑过去查看张文的情况,只不过他们一个是关心张文,一个是在意那柄金钱剑。 见张文昏迷不醒,青湫原地打坐,双目微闭,将一丝绿光聚在手上,在面前舞了几下,随后睁开双眼,轻柔地将那绿光顺着张文的鼻孔推了进去。 张文猛地坐起,穿着粗气,青湫面露悦色,而吴帝龙则急切地问道:“金钱剑呢?” 张文撅起了嘴:“大哥…大哥你先别生气哈,按照我刚才的感觉来看,那玩意……好像是让我吸收掉了。” 第七十三章出室 听了张文的话,吴帝龙是一脸懵:“嗯???你说什么?” 张文感觉这货又要过来抓自己,于是边说边退:“那个……那个什么金身,好像是让我给……一不小心就…吸收了,嘿嘿嘿。” 刚到嘴边儿的鸭子被别人给吃了,吴帝龙勃然大怒,大吼着冲向张文,张文见势不好,下意识地伸出手挡在自己面前。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张文回头一看,那吴帝龙竟被整个儿镶嵌在了石墙里。 青湫看起来有些担心,却也只是向前迈了两步,欲言又止,而墙上的吴帝龙则瞪大了眼睛,石粉石渣稳稳地盖在他那光秃秃的头上。 他向外“噗”了一口,将口中的石渣吐出,又猛地用力从墙中挣出来,站定在地上,低着头,用手拍打着头上的粉末。张文也是诧异地盯着自己刚刚伸出去的手,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大概能猜出来,那吴帝龙是自己刚刚打出去的。 吴帝龙稍微活动了下筋骨,恶狠狠地盯着张文骂道:“小东西还挺厉害哈,劝你趁早儿把东西给我吐出来,否则别怪我无情,你可别忘了,你体内还有我的剧毒!” 张文一脸无奈,带着哭腔地解释道:“不是吧,大哥。这…这不能赖我啊,是你让我去拿的,那它怎么就消失了我哪儿懂嘛!” 吴帝龙哪里听得进去张文的解释,直接掏出一条棕黄色的还在扭动的肉虫子搁在手里,指着那虫子,冲着张文威胁道:“小子,这我现在只要掐死这虫子,你的脑袋就会向这只小宝贝一样爆浆,不想试试的赶快把东西还给我!” 张文冲着那吴帝龙又是一顿解释,可吴帝龙就是不听。 青湫见状不好也走上前劝说道:“师兄,你说我带你来找金身,你就给他解毒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吧?再说了,他也是无心之举,我相信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吴帝龙猛地扬起手,指向青湫:“你啊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怎么还替那个小东西说话?他明摆着就是故意吞了金身的,他就是在装傻,否则刚才打我那一下怎么解释?” 张文是百口莫辩,表情就像吃了排泄物一样难看:“不是,大哥,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跟我师父这么长时间,除了个***别的啥也没学,你咋就不信呢?” 吴帝龙高高举起了那肉虫,死死地盯着张文:“少废话,我把你弄死,再拿你炼金身!” 青湫想要上前抢下他手中的那条肉虫,可为时已晚,还在扭动着的肥胖的大肉虫在吴帝龙的手上直接迸了开来,暗黄色的黏液喷了一地,同时也沾了他一手。 张文双目圆睁,盯着吴帝龙,紧接着俯下身子,似乎非常痛苦,吴帝龙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冷笑道:“呵,痛苦吧?等一下你的脑子爆出来就舒服了!” 张文“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由于这石室不太通风,所以气味自然是不太好的。 吐了个痛快的张文从包里拿出湿巾擦了擦嘴,又掏出水瓶漱了漱口,吴帝龙和青湫以袖捂口鼻,谁都没搭理他。 张文长吁了一口气,将东西收回包里,冲着吴帝龙埋怨道:“我说你啊,要杀就杀,恶心我是怎么回事儿?哎呀我天你可太恶心了,你别碰我嗷!” 青湫忍不住插了句嘴:“你们两个要打要骂咱出去解决行不行?这里边儿这个味儿……”吴帝龙猛地点了点头,张文则一脸尴尬,自语道:“那能怪我么……” 三人沿着原来的路走回了长廊尽头,那里原先的那块石壁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宽敞明亮的洞口,三人从洞中出了这酸臭弥漫的石室。出了洞的青湫和吴帝龙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张文则白了他俩一眼。 缓过神来的吴帝龙一把掐住张文的脖子,手臂用力将他整个提了起来:“小子,这次你还不死?” 青湫刚想上前阻止,只见凌空挣扎着的张文胡乱地打出了一掌,正中吴帝龙的前胸。吴帝龙只觉得手上没了力气,瞬间撒开了张文,又退了几步,半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住了自己被打的前胸。 张文从空中掉在地上,站立不稳,跌倒在地,青湫看了看吴帝龙,跑向了张文。吴帝龙只觉得刚刚中掌的地方如烈火灼烧,若万根银针戳刺,他又感觉似有什么重物压着自己一般难过,想站起身,却直感到天旋地转,站立不得。 体力已不足以支撑他现在的姿势,他瘫坐在地上,又顺势躺了下来,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亮度也越来越低。 见了吴帝龙倒下,青湫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忙奔向吴帝龙,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师兄,师兄!” 吴帝龙双目有些迷离,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没事儿,让我休息一会儿。师父的仇…还没有报,我…” 青湫左手在自己胸前翻了一下,又伸到了吴帝龙的身上,手掌平放,悬于其胸前。 张文缓了过来,跌跌撞撞跑向吴帝龙,蹲下身子说道:“大哥,你说我这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咋回事儿,按理说不应该啊!”他又冲着身旁的青湫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是真不故意的,不行你打我两下。” 青湫收回了手,松了口气:“没事儿,我不怪你,再说他问题也不大,虽是受了重伤,好在元神稳固,并无大碍。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回去吧。” 张文有些不好意思:“那……那我走了哈。”说着,他站起了身。 青湫回以微笑,便照顾起吴帝龙来。 按照青湫派来的红色小蛇的引导,张文顺利回到了之前发生第一次打斗的地方,小蛇扬起半个身子扭了扭,又吐了两下信子,便将身一扭,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张文望着这空旷的林子,心情大好,他心情好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完成了任务,取回了金身,而另一方面则是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 这好心情还没保持超过五分钟,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外国人便从树后闪了出来,拦住了张文的去路。 见到他们手中拿的短棍,张文知道这不是善茬,于是转身想要逃,可从树上又跳下了两个黑色西装的外国人,他们将持棍的右手抬起,用棍子一下又一下地在自己的左手上轻轻敲击着,一脸戏谑地迈步接近张文。 第七十四章不速之客 那几人晃着手中的棍子,不断缩小着包围圈,一步步走向张文,张文看着这帮拿着棍子的人,心里犯了嘀咕,他开口问道:“各位好汉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啥?要钱我都给你们。” 说着,他掏出钱包,向围过来的人展示着,可那些人根本就听不懂张文在说什么,他们看起来对他的钱包也不是很感兴趣。 “D?-i drumul!”(上!) 只听一声令下,另外三个黑西装便挥舞着棍子朝张文冲了过去,而张文也不傻,他在手上写好了“雷”字,猛地向侧一躲,同时将掌心对准了其中一人,口中飞快地念叨着:“天上五雷将,地下五雷师,师将一起出,五雷一起放。敕!” 尽管这一掌是他尽全力打出,效果看似并没有之前的好,既没有天上的乌云密布也没有天雷阵阵,仅有一道包裹着金光的紫色光柱从他的掌心飞出。 那人被光柱穿过了胸膛,瞬间挺直了身子,笔直地倒了下去。剩下那两人见一次攻击落空,又举起棍子朝张文打了过去,张文刚刚打出“掌心 雷”,还未缓过神,腹部就挨上重重的两棍子。 他只觉得自己好似被车撞了一样,瞬间便没了力气,他强撑着站定,回过神来,双眼来回转动捕捉着那二人的动作。 二人同时收回短棍,又将棍头对准张文的肋部捅了过去,张文向后撤了一步,又突然猛地上前,照着那二人的面门一人给了一拳。 他的物理攻击没什么力度,二人挨了这拳头并无大碍,但他们的攻击还是被延缓。 张问瞅准了机会转身向后跑去,可那领头的竟然瞬间出现在了张文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张文转身准备另寻出路,那二人却追了上来。 他们抄起棍子正欲上前,却被那领头的喝住:“Stop,O gr?mad? de gunoi!”(停!一帮废物!) 说着,他把墨镜摘了下来,将镜腿插进胸前的口袋,扔下手中的棍子,直接朝张文扑了过去。 领头的这人比另外两个打手速度快了许多,张文只勉强应付了两招便被他掐住了脖子,按在了树上。 他想起被吴帝龙捏住颈子的场景,静下心来,感受体内神力的涌动,将神力从自己身上的各处聚集在掌上,一掌打了出去。只听一声闷响,再看那领头的已经被打飞了出去,撞在一棵古树上。 两个打手见老大挨了打,立刻围了上去,查看领头的状况,领头那人咬了咬牙站起身,稍微活动了筋骨,微笑着看着张文,对边上两人说道:“S-a terminat, s ? mergem!”(事成了,我们走!) 言毕,他捡起掉落在地的墨镜戴了回去,三人轻轻一跃便飞上了树,踏着树枝渐渐远去。 张文楞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刚才要打死自己的几人从面前消失。约莫着他们已经走远,张文冲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喊道:“不是能有能耐么?回来啊!别跑啊!” 他一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摇头晃脑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嘁,我以为有多大能耐,就这? 突然,他皱起了眉头:不对,刚才自己打趴下一个,这好长时间没动静了,不会是死了吧? 坏了,这自己不是杀人了么! 这样想着,他弯下腰,仔细地扫视着刚刚发生打斗的地方,可除了一堆能够依稀辨认出人形的灰烬,什么都没发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炸鸡店老板将王斌三人引到了后门:“哥们儿几个,咱先交个定金呗?” 王斌拉下脸来,低头看了看秦天,秦天又抬头看向夏安国,而夏安国则将视线放在了王斌身上。 王斌无奈地摆了摆手:“行行行行行,我付就我付。”说着,他掏出手机,向炸鸡店老板询问道:“来,微聊转账还是怎么着?”老板会意地掏出手机,打开了付款码。 王斌心疼地输入了密码,又满眼埋怨地看了看秦天和夏安国,可那二人却只盯着炸鸡店的天花板。 从后门走出炸鸡店,老板领着三人走到不远处的一间小屋,递给他们两把钥匙:“呐,这是钥匙,屋里有床有水电。这是我平时自己住的地儿,有时候忙不愿意回家,地方是小了点儿,但是不埋汰。” 他拿着自己的钥匙插进锁孔,打开房门,一阵腥味儿扑面而来。 他打开了灯,引着王斌三人穿过几个堆放杂物的架子,指着那两张折叠床说道:“我这就两张床,所以你们还得多担待这点儿,我这还有个瑜伽垫儿,铺地上照样睡,就是能凉点儿,不过这大夏天的……” 总体来讲,这仓库的环境还算不错,门口是几个置物架,再往里走一些是一个带水槽的不锈钢操作台,台上面摆着各式刀具。台子下是一个冷藏柜,里面装着准备随时取用的一些半成品。另一边是两个大号的冰柜,冰柜旁摆着笤帚拖布之类的清洁用品。 性格急躁的王斌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叨叨甚是心烦,他猛地咽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好好好,没事儿,这都是咱自己的事儿了,不敢耽误您生意,去忙吧,啊。” 那老板也是个在异国他乡呆了挺长时间的人,遇到王斌他们,嘴还有点儿停不下来:“我跟你们说啊,你看这边儿是冰柜,那边儿是冷藏,咱这做炸鸡……” 王斌耐着性子一边往外推他,一边应付着:“嗯嗯,对,是啊?那真厉害,不劳您陪着了哈!” 炸鸡店老板刚被推了出去,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关门声。 他挑了挑眉毛,笑了笑,回到店里,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人到了。 正在韩餐馆子里烹制“雪龙汤”的何书雅感到一阵震动从裤兜里传来,她撂下手中的夹子,掏出手机,看着手机里的内容点了点头,又打了几个字。 天渐渐暗了下来,夕阳西下的美景被浓重的夜色代替,夜幕下一个身材苗条,衣着干练的女性出现在了高迩山犬齿峰的那片林子里。 她蹲下身,捡起了地上一小片灰白色的东西,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随后张开手,任凭林子里的风将那灰白色的片状物体吹了出去。 第七十五章炼取金身 “慢点儿慢点儿,你这是饿死鬼投胎还是咋的?”张陵看着张文狼吞虎咽地吃着刚买回来的面条儿,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略表关心。 吐露了一大口面条儿后,张文用力往下噎了噎,打了个嗝。 张陵笑了笑:“你慢点儿啊,我又不跟你抢,你着啥急呢?” 张文又呼噜呼噜喝了一大口面汤,长舒了一口气:“哎呀我的师父啊,我跟你说,你没去你都不知道,都给我累屁了。”他摆了摆手,又从老汤里挑起一大坨面条,往嘴里吸着:“我(唔唔唔)差点就死在那儿(唔唔吧唧吧唧)。” 张陵看着张文吃那么香,便拿起一双筷子,夹了口张文买的小菜:“你先吃着,吃完了咱慢慢儿说~”说着,他又将筷子伸向张文碗里为数不多的牛肉。 张文见状立刻瞪大了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四五块牛肉塞到了自己嘴里。 张陵瞬间愣住,扔下手中的筷子盯着塞了满嘴的张文:“行,你真行,我记住你了!” 张文饿了一天,哪儿有心思管张陵说了什么,他直接端起外卖碗,一边往嘴里扒拉着剩下的面条儿,一边将汤喝了个一干二净,等到这碗放下的时候,碗底却只剩一些未溶解开的调料粉末了。 张文扯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又拍了拍自己吃得圆溜溜的肚子:“嗝~好饱好饱。” 张陵纵是见他吃饱了也没搭理他,自顾自地背过身玩弄着拂尘。 “酒足饭饱”的张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的不妥之处,于是小心地走到张陵背后,贴着他的耳朵细语道:“师父师父~你干啥呢?” 张陵没搭理他,将身一扭,继续玩弄起拂尘。张文又跟了上去,轻轻从他手中拿过拂尘,又细声细语地说道:“哎呀,我的好师父,我给你买溜肉段儿去!陵陵~” 听到张文这么称呼自己,张陵差点儿没从凳子上翻了下去,他咳了两声,一把从张文手中夺回拂尘:“行了行了,用不着,你可快别恶心我了,要说啥赶紧说!金身拿没拿回来?” 张文略带尴尬地嘿嘿一笑,靠在了沙发上:“金身嘛,我是拿回来了,只不过……” “只不过啥?” 张文撇了撇嘴:“只不过,我现在不能给你拿出来……” 张陵追问道:“为什么?你既然已经拿到了,为什么不能给为师拿出来?你给弄丢了?” 张文干咳了两声:“没,就是,你还记着你那个金身是什么样子吗?是个石箱子里的金钱剑是吗?” 张陵点了点头,示意张文继续说下去。张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来了坏主意:“哎呀,那金钱剑是您炼制的吗?” 张陵答道:“是啊,你赶紧说重点,金身呢?”张文摇了摇头,咂了咂嘴:“啧啧啧,这就得怪您了师父,您说您弄点儿啥不好,非要弄个金钱剑,这下好了吧,它……” 他将音量降到谁也听不清的样子:“它让我给吸收掉了。” 就张文这音量,常人肯定是听不清的,可张陵毕竟是一介天师,他还是从极其微弱的音量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说啥???”他一脸的惊讶:“你说金身让你给吸收了???” 张文抿上嘴,略带惭愧地点了点头。 这张陵虽是修道之人,按理说本应心如止水,可他还是有被张文的话气到,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伸出一只手朝着张文狠狠指了两下。 他转念一想,这也不能怪他,他就是个普通凡人,按说是不可能主动将金身吸收到自己体内了,那难道是……自己的金身选择了那个傻小子? 他盯着张文,想要通过自己埋在他体内的灵根获悉在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竟丝毫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看上去脑子不太灵光的人心里在想什么。 要知道,自己原先想要看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像进自己家一样轻松,可现在他不光被锁在了门外,似乎还挨了一脚。 他盯着张文,心中的芥蒂是越来越深,他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但他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自己的金身从他体内炼化出来。 他沉住了气,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微笑着道:“小文儿啊,其实金身被吸收,啊,这事儿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嘛!” 张文一听,自己有救了?可看着张陵那副不同寻常的表情,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那个……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感觉你有事儿,有事儿就直说,咱俩谁跟谁?” 可张陵还是一脸的微笑:“啊,当然是真的了,你可是我最爱的徒弟。这个金身被吸收了,其实对我来将不算什么,可是它对吸收人来说可是有许多坏处啊,我刚才是替你的身体担心啊!” 别看这话是他现编的,可这却能将张文唬得一愣一愣的。 看着张文一脸惊恐的表情,张陵摆开了架子:“这个,要拿出金身嘛,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为师要耗费许多法力,以为师现在的状态,恐怕……” 张文一屁股坐了过来,一脸哀求地盯着张陵,张陵见计谋得逞,捋了捋胡子说道:“不过咱俩毕竟是师徒一场,就这么放着你不管,似乎有点不近人情吼?”张文连连点头。 看着张文那个傻样,张陵又觉得,自己的戒备是多余的,一种纠结的感觉如一团毛线般缠在了他的心头。 他轻叹了一口,口气一下软了下来:“徒儿,你先好生休息,再过一会儿咱俩出去,炼取金身的阵,在家里摆不太合适。” 犬齿峰密林中的卡琳张开手,任那手中的灰烬随风飘远,这时,一阵熟悉的声音钻入了她的耳朵:“Carlin, nu ne-am v?zut de mult.”(卡琳,好久不见啊。) 卡琳迅速循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人影坐在了一棵古树延展出的树枝上,她警惕地退了两步,冷漠地问道:“Gerald, ce faci aici?”(杰拉德,你在这儿干嘛?) 杰拉德笑了两声,纵身一跃,从树上落定在地:“Nu trebuie s?-?i fie fric?, nu sunt aici pentru tine.”(你不用怕,我不是来找你的。) 卡琳皱起眉,略做思考:“Te ui?i dup? asta? Cel care a murit aici e omul t ?u, nu-i a?a?”(你难道是来找那东西的?死在这的那个是你的手下对吗?) 杰拉德转身消失在了林子里,留下了一句令她费解的话:“A?teapt? ?i vezi,Vei ?n?elege mai devreme sau mai tarziu.”(等着瞧吧,我想你迟早会明白的。) 第七十六章裂口女 夜晚的京都人来人往,街市上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穿着和服的少女,也没有腰挎佩刀的武士,只有工作压力巨大还要陪着客户笑脸笑脸的上班族。 滨崎火车桥下,一位中年男子扛着他黑色的西装,一手抓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踏在桥下的淤泥中,口中还念叨着什么:“今の若者は,話にならないですね,目上の人たちのお金を使っていますが、目上の人には不孝です……”(我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不像话,花着长辈们的钱却不孝敬……) 他举起酒瓶朝口中灌了口酒,接着说道:“憎らしいですね!本当に!目上の人たちのお金は強い風が吹いてきましたか?”(真是可恶啊!真是的!当长辈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平田一边喝着酒一边发着牢骚,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条巷子里,他醉得靠着院墙,滑坐了下来,手中还紧握着那酒瓶不放。 他正昏昏沉沉地想着白天的应酬,想着自己当了不良少女,挥金如土的女儿,重重叹了口气,又猛地喝灌了口酒。 他正仰起头灌着酒,突然睁大了双眼,将酒瓶撂下,用另一只手撑着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巷子尽头走去。 巷子尽头那人影看上去十分动人,她长发飘飘,腰肢纤细,双腿修长。 醉醺醺的平田见了美女便转不开眼睛,径直朝那人影走了过去:“お…お嬢さん!こんなに遅くなりましたが,あなた一人ですか?”(小…小姐!这么晚了,就你一个人吗?) 那人影没有答话,只是站在那路灯下面,平田扶着墙晃晃悠悠地向她走去,口齿不清地喊道:“も!目上の人があなたと話しています!どうしてこんなに無礼なんですか?”(喂!长辈在跟你说话啊!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可那人影却似充耳不闻,半点儿反应都没有,平田渐渐接近了人影,猥琐地笑了起来:“おじさんが家まで送ってくれませんか?”(要不要大叔送你回家啊?) 说着,他朝人影扑了过去,那人影轻轻一躲,平田便摔了个“狗吃屎”。 他骂了一句,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的那人影,那女子一身JK制服,长发飘飘,可她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她腰肢纤细,雪白的泡泡袜将她的双腿衬得更加修长。 他沿着她的双腿继续向上看,看到了蓝色的裙子下白色的三角……平田看得正入迷,那女生突然蹲下身,眯起眼,带着笑意问道:“おじさん、質問してもいいですか?”(大叔,问你个问题好吗?) 平田一脸色 相:“えっと?かっこいいおじさんに何を聞きますか?”(哦?要问帅大叔什么呢?) 女生俏皮地歪过头,甜甜地问道:“私を綺麗だと思いますか?”(你觉得我漂亮吗?) 大叔“哦?”了一声,兴奋地伸出手拍在了她光滑的大腿上,不断摩挲着:“綺麗です,とても綺麗です!”(漂亮,太漂亮了!) 他正激动着,那女生缓缓抬起左手,将左手伸到耳后,抓住口罩带将脸上口罩一把扯了下来。 正兴奋的平田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瞪大了双眼,面部肌肉不断颤动起来:“あなたは…あなた……”(你…你……) 只见那女生的嘴竟裂到了耳根,口中满是黑色的液体,她一边阴森森地笑着,一边从伸手拿出一把园艺剪刀,同时问道:“それはまだきれいですか?”(那,这样还漂亮吗?)说着,她双手持着剪刀,将刀尖逐渐凑近了平田吓得扭曲的脸…… 晚上没什么事儿,王斌带着夏安国和秦天出来溜达了一圈儿,一阵微风吹过,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啊,这空气不错啊。” 秦天看着王斌的样子,撇了撇嘴:“嘁!空气能有多好?咱那儿不行吗?” 夏安国拍了拍秦天,缓缓说道:“哎?这个你说对了,整体水平,咱还真就比不了,这个咱得承认。认识到了问题所在,解决了问题,咱才能变得更好,你说对吗?” 秦天虽是觉得夏安国的话有些道理,可他还是摆出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就你能耐,你行你上啊?” 夏安国微微笑了笑,抬起头说道:“譬如厨子做饭,有人品评它好坏,他固不应该将厨刀铁釜交给批评者,说道你试来做一碗好的看。这话可不是我瞎编的,这是著名文学家的话哈。” 秦天斜着他那双鬼精的眼睛看向了另一边,没有继续说话。 王斌看着夏安国不卑不亢地将秦天怼得一句话没有,偷偷竖起了大拇指,重重点了点头。 三人走到一座铁路桥附近的巷子,被一身着JK制服的女生拦住了去路,王斌想要往左走,那女生便闪到左侧,王斌想要往右走,她又跳到了右侧。 他倒吸了一口气,问道:“我说姑娘,你到底往那边儿走?你选一边儿行不?” 那带着口罩的女生并没有回答王斌的问话,而是问道:“私を綺麗だと思いますか?” 王斌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又重复了一遍他之前的话,可那女生也听不懂王斌在说什么,也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就这样,他俩各自重复了几次自己的话,女生败下阵来,让开了路,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王斌倒是没太计较,倒是那秦天来了脾气,他冲着那女生喊道:“瞅你那个样吧!戴着个口罩,不一定长多磕碜呢!” 秦天原想过过嘴瘾结束,可那女的竟然回到了巷子里,她抄起剪子指向秦天:“你他妈的王八蛋,真就以为老娘听不懂吗?” 秦天吓得连连后退:“别别别,姑娘,我随口一说,对不起对不起。” 王斌和夏安国原以为那女生拿剪子只是开玩笑,便闪在一旁看戏,谁知道那女生竟以极快的速度挥舞起了剪刀。 秦天原地打滚躲开了这一剪子,刀头磕在地上激起了一阵火花,他站起身指着女生责怪道:“哎!你怎么玩儿真的?不就骂了你磕碜么?” 女生似乎对“磕碜”两个字异常敏感,她一把将口罩扯下,怒吼着将剪子朝秦天刺了过去:“混蛋!” 秦天抬起两根手指牢牢接住女生的剪刀,盯着她的脸说道:“哎呦,对不起啊,你这嘴都裂到耳朵根了,我不该揭你短儿!” 刚刚还想上去帮忙的王斌见秦天竟有如此能耐,索性和夏安国一起靠在墙上看起了热闹。 趁着裂口女张嘴,秦天不慌不忙地用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枚铜钱,轻轻一丢,正扔进了她的口中。 裂口女瞬间扔下剪刀,双手抱着冒着白烟的头,飞也似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正当秦天得意之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他低头望去,只见一个嘴角被撕裂到耳根,满口鲜血的中年男子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第七十七章裂口女(二) 师徒二人走在街上,小吃的香味钻入了他们的鼻腔,挑逗着他们的嗅觉神经。 张文看着那卖红油烤面筋的摊子,双眼发直,倒不是他家烤面筋有多好吃,但他家的红油烤肉筋和红油烤猪皮却是整个绥民市的一绝。 张陵闻着那诱人的白醋味,一丝丝吃烤串的想法从心头萌发出来,毕竟平时的话,谁也不可能拿着烤串去道观里拜祭自己。 他看着张文的表情便知道了张文的心思,他笑了笑,拍了张文两下:“怎么?好久没吃到了吧?”张文极力否定并摇了摇头,可他那渴望的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张陵露出了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想吃的话,就买点儿吃吧,你也累了一天了,一碗牛肉面,肯定是吃不饱的。” 张文一脸惊喜的看着张陵,随后直奔那面筋摊儿而去。 张文买面筋的功夫,张陵也没闲着,他闭上眼睛感知着周围的灵力波动,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找到附近的道教用品商店。 十几秒后,张陵睁开了眼睛,他走上前跟张文嘱咐了两句便朝旁边的一处楼群走了过去。越接近楼群,他能感到的灵力波动就越大,沿着灵力波动每次传来的间隔、强度以及方向,他来到了一处名为“清虚阁”的道教用品商店。 店确实是找到了,里面各种法器的灵力波动也符合张陵的要求,可是一个小问题出现了,店关门儿了。 说是小问题,它问题还真就不大,一般的门怎能拦住正一天师张陵? 店内一片漆黑,里屋传来的一丝昏暗的红光似乎是这屋子的唯一光源。张陵迈步进了里屋,看到了被供奉起来的太上老君像,那红光正是电子蜡烛发出来的。 他从神像前的架子上拿起了一袋香,从中抽出了三根,又用架子上的火柴将其点燃,随后毕恭毕敬地稽了个首,将三支香插在了香炉中,轻轻喊了声“师父”。 从里屋出来,他开始在这不大的店里四处翻找,不一会儿便翻出来了不少炼取金身的必须物品,包括黄纸黄布朱砂毛笔以及一切其他的法器。 他觉得,就这样一走了之不是个办法,自己本就是请自入,不告而取,若是一分钱不付,不用说师父,就是张文那傻小子也会鄙视自己。 于是,他从兜里掏出了几百块钱现金拍在了正堂的小桌上,这才扛着一个黄色的大包袱回到烧烤摊前找张文。 见师父走了过来,张文坐在烧烤摊后面的一个小桌前,朝他摆了摆手,张陵行至桌前坐在塑料凳上,将包袱搁在了另一个凳子上,开口问道:“怎么样?烤好了没?” 张文点了点头:“嗯嗯,您回来的还真是时候,这不,正蘸料呢!” 张陵突然瞪大了双眼:“糟了!坏了坏了!” 张文被他的举动吓得够呛,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张陵缓缓将脸凑近了张文,口中吐出了几个字:“我,忘了说少放辣了。” 京都市,藤野研一、伊藤俊二以及松井俊雄接到了王斌的电话后迅速赶到了那条出现了裂口女的巷子。 伊藤从车里钻出,小跑了几步到了已经失去意识的平田面前,蹲下身,查看起他的状况。 秦天摆了摆手:“用不着了吧应该,我检查过了,已经没救了。” 伊藤面色凝重,朝刚刚下车的藤野挥手示意,藤野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对尸体稍作检查。 不久,他也沉下了脸,对着身边的松井问道:“あなたも彼だと思いますか?”(你也认为是她?) 松井点了点头:“死体の状況からして、彼女が作ったのです。”(从尸体的状况来看,就是她做的。) 藤野看着平田裂到了耳根的嘴,又看了看伊藤:“ということですか”(你是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裂口女!” 松井从车上取了一部照相机,在一旁拍着现场照片,秦天则走上前打断了伊藤和藤野的对话:“我说的没错吧?人没救了。” 藤野给伊藤递了个眼神,伊藤站起身微笑道:“没错,正如秦天君所说,他没救了。” 夏安国将秦天扒拉到后面,自己上前对伊藤问道:“是不是裂口女?” 伊藤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没能逃过王斌的眼睛,他虽然不想秦天一样懂各种方术,也不想夏安国一样读了大量的书,可论起刑事侦查真方面,在场的各位都是辣鸡。 伊藤的眼球向左下转动,瞳孔指向了藤野。站起身挡在了伊藤的面前,微微鞠了个躬:“非常抱歉,几位来这里是查案的,却让几位撞了案子。我们的推断结果正如安国君所说,在这条巷子里,应该是出现过名为‘裂口女’的妖怪。” 他看向夏安国:“安国君,还是由你来向他们介绍一下裂口女吧。” 夏安国耸了耸肩,清了清嗓子:“这个裂口女是他们的都市传说中的一个重要角色:传说中,裂口女其实曾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她由于过于爱美,于是选择了去整容医院做手术来让自己的容貌变得更加完美,可不幸的是,手术失败了。 她的主刀医生的头上摸了大量的发胶,而这种发胶的臭味恰恰是她接受不了的,于是,她开始左右乱晃。 因为她的左右晃动,再加上医生手术前过量饮酒,他一剪刀下去将她的嘴割裂到了耳根处。 尽管由于麻药的效果,她并不能感觉到疼痛,可她还是从灯罩边缘的反光看到自己的嘴角被医生划裂的惨状。 极度气愤的她暴怒地躲过剪刀杀死了医生并他的嘴也剪了开来,杀死医生后的她一走了之。 按理说,她不应该成为妖怪的,可看到他样子的惊恐的市民将她当做了怪物,乱枪打死。 含着怨恨和愤怒而死的她,这才最终化为了戴着口罩,拿着大剪刀,到处问人自己‘漂不漂亮’的恶灵。” 著名的碎嘴子秦天开口问道:“那,遇到了应该怎么回答呢?” 夏安国答道:“如果你说‘漂亮’,她就会摘下口罩,问你:‘那这样呢?’,这个时候如果你回答‘不漂亮’或者露出惊恐的表情,她就会杀了你;如果你一直违心地说她漂亮,她就会说:‘那让你跟我一样漂亮吧!’然后再杀死你。 具体怎么回答能报名,民间有许多说法,但是具体有没有用,尚无定论。” 第七十八章天罡玄火阵 在张文的带领下,张陵和他乘公交来到了一所荒废已久的学校前。这学校原是什么职业学校,职业学校搬到另一条街上后,它的原校址便荒废了下来。 这个地方曾出租给当地的高中做临时校区,也曾做过当地的老年活动中心,可不知为什么,这老年活动中心没办起来,于是这职业学校的原校址便一直荒废到了现在。 学校正门临街,街上车来车往,还不时有遛弯儿的行人经过,所以想从正门进去,应该是不太现实。 学校的北侧有一个小市场,名为古田市场,市场白天还算热闹,但是一过了晚六点,市场里的商家便相继关门儿收摊儿,因此,张文带着张陵绕到了这条小市场中。 这个时间,市场早已收摊,就连附近的居民也因嫌这条路黑,选择了尽量绕道而行。 张陵掐了手决,直接穿过栅栏进了学校,而外面的张文则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师父,您倒是进去了,我咋办啊?” 张陵往上瞟了瞟,看着盖在围墙上面,加起来足有两米多高的黑色铁栅栏说道:“这栅栏就这么高一点儿,你不会爬不进来吧?” 张文苦笑道:“哎呦,您别开我玩……”正说着,张文眼前一亮,他发现了其中几根栅栏的中间已经被破坏,心中大喜,爬上围墙,一猫腰便钻了进来。 来到了教学楼前,紧锁的大门又让张文犯了难:老头子那边倒是好说,他一闪身就能传进去,但自己啥也不会,难道让我拿铁丝给门捅开? 张陵只将手轻轻一弹,门上挂着的生锈大锁便“咔嗒”一声自己打开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铁链掉落的声音。 他往后退了退,伸平右手,朝着双扇门轻轻一推,只听“嘎吱”一声,一条黑洞洞的走廊便映入了二人的眼帘。 教学楼内,地上和墙上的灰非常厚,显然这地方已经许久没人光临,张陵站在走廊里轻闭双眼,几秒后,他睁开眼,带着张文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大厅里。 这大厅目测能有个四十平方米左右,大厅南侧的墙上已经被灰尘覆盖的牌匾上还能依稀辨认出“厚德载物,勤能补拙”八个大字。 张陵将包袱交给张文,自己则走到大厅中央,祭出拂尘,右手握住拂尘柄,左臂微曲,掌心向上托住拂头,口中念动置阵疏呈:“天德巍峨,万彙皆沾化育。神恩浩荡,四民共赖维持。今弟子张陵以秉太上,置天罡玄火阵于此,凭天罡,引玄火,借四方,动六爻,弟子张陵百拜叩谢。” 话毕,他右手捏紧了拂尘柄,用力向前一甩,这封闭的大厅内竟莫名刮起了一阵旋风,阵风过后,这厅内竟一沉不染,似水洗般明净,再看那私自跑过来看热闹的张文却是被刮得灰头土脸。 张陵一脸嫌弃,又用拂尘朝张文甩了一下,这张文身上的灰尘是一点儿没掉,倒是那包袱干净了许多。 他将拂尘祭了回去,走到张文面前,夺过包袱,回到大厅中央,将那张巨大的方形黄布铺在了地上,随后剑指挥舞,将蜡烛以三十六天罡星之位点在了黄布中央,每支蜡烛的边上还燃着三支香。 随后,张陵左手掐小泰山诀,右手紫薇诀托于其下,口中念道:“日出东方、赫赫阳阳、净瓶甘露、杨柳拂张、凶械凝聚、一切消空、六丁六甲、护佑保防。十方土地、四海龙王、五百罗汉、八大金刚、精灵鬼怪、一切扫空、道法闻处、锦福降祥。吾奉太上急急如律令!” 言毕,他凌空挑起一支笔,双手交叉,食指和中指伸直,将笔夹在了指间,稍一用力,那笔便旋转了起来。 他又开口道:“祖师敕神笔、笔点灵朱光、邪魔走茫然,点神慧眼开神光。敕!” 敕过笔后,他将笔高高抛起,同时剑指将朱砂墨和一方砚台挑起,红色的墨汁从瓶中喷薄而出,在空中画了道优美的弧线,他快速念道:“玉帝有敕、神砚五方、神墨灸灸、形如云雾、神墨轻推、神砚轻磨。敕!” 随后,他抬头张口接住刚刚抛起的笔,一个跟头跃至朱砂墨前,将头一甩,那笔头便在那道下落的弧线中变成了红色。 只听“啪啦”一声,那方砚台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再看那黄布上却是一滴红色也没有,多余的朱砂墨一滴没落,全数被接进了砚台之中。 张陵站定在地,右手平伸,稍一用力,八八六十四片黄纸便一齐飞了起来,按照八个方位,每个方位八张将张陵围在了正中间。 他从口中拿下笔,又将它朝天上高高抛起,同时双手掐剑树诀,将右脚在地上用力一跺。 再看那笔,竟在空中忽地变成了六十四支,按照方在黄纸竖立的八个方位飞了出去,张陵剑指微动,那六十四支笔竟各在它们对应的黄表纸上画出了各种不同的符咒。 “收!” 张陵一声令下,六十四支笔又同时升至空中,合成一支后落入张陵掌中。 他命张文脱了鞋袜踏入阵中,令其背对自己,持笔在他身上写着什么,同时念动清净咒:“天清清、地清清、净符通法界、千里顾遥开、十方清净来、中央清净起、天无昏岁、地无昏岁、洗人人长生、洗木木茂荣。吾奉太上急急如律令!”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将笔用力朝前一点,张文身上的所有衣服便瞬间爆裂开来,他的背上画满了红色的符咒。 张文此时已失去意识,哪里顾得上无衣蔽体的尴尬? 张陵退至阵的外沿,剑指在身前挥舞了几下,用力指向阵心的香烛:“开!” 一声令下,所有香烛便迅速向外散去,他又以手作爪,对准张文,用力将其拉入阵心。 张文落入阵心的那一刻,四周的六十四张画满了符咒的黄表纸缓缓旋转了起来。 张陵瞅准了空隙钻出大阵,在阵外站定后,双掌合十:“合!” 黄纸渐渐朝阵心聚拢,阵中的香烛也朝张文聚了过去,阵下的黄布扩大了数倍,黄布的边缘迅速向上飞起,又朝着阵心方向汇聚了起来,直将黄纸连同张文一同裹得严严实实。 第七十九章意外收获 在现场做了简单的勘察后,藤野站起身,朝着王斌三人微微鞠了个躬:“真是不好意思,我再次向你们表达歉意。这里不**全,我叫松井送你们回住处吧。”说完,他回头将松井俊雄喊了过来。 王斌连连摆手:“不不不,不必了。既然这里不安全,我们就先走了,但是不劳老藤你派人送我们了,咱三个大老爷们儿能有啥事儿?” 松井正要坚持,藤野扭头给他递了个眼神,又看着王斌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强迫你们,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王斌微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夏安国和秦天往外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喊了声:“まついとしお!”(松井俊雄!) 松井下意识地转过身来:“はい!” 王斌笑了笑:“没事儿,我刚学的,看看好用不,不好意思啊。那我们先走了,你们辛苦。” 松井楞在原地只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并没有在意,倒是藤野研一在王斌走了以后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伊藤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上前问道:“藤野君、何かを見つけましたか?”(藤野君,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藤野盯着王斌等人消失的地方,怔怔地说道:“私が何かを見つけたのではなく,彼らが何かを見つけたようです。”(不是我发现了什么,而是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 听了这话,松井睁大了眼睛,他站到藤野面前惊讶地说道:“ということですか”(你是说……) 藤野仍是盯着面前茫茫的夜色:“そうです,私たちの芝居はおそらくだめです。”(没错,我们的戏恐怕是穿帮了。) 伊藤这才反应过来,略带慌张地问道:“それなら、次はどうすればいいですか?”(那既然如此,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藤野回过神来,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他叼了一根烟在嘴上,点着了火,猛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口中的烟雾:“もう芝居が終わった以上、再演しなくてもいいです。”(既然戏已经穿帮了,那就没必要再演下去了。)他又重重吸了一口手上的香烟:“ばか,彼らは明日また酒呑童子のありかを調べられないなら,私は本当に事件を王斌に渡します。”(笨蛋,如果他们明天还查不出酒吞童子的所在,那我就真的把案子交给王斌!) 走了五百多米后,王斌停下了脚步,看向夏安国,夏安国也是一脸笑意地盯着王斌,秦天抬着头左右看了看,却看不懂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王斌点了点头,说道:“果然和我们想的一样,抓捕络新妇这事儿是这帮人编的。”夏安国表示赞同:“没错,按理来说,松井和伊藤现在应该在医院里处理伤势,就算他们伤势不重,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听力” 王斌笑了笑:“你小子懂我,从到这里开始,他们之间的相互交流就半点障碍都没有。我方才喊他那声也证实了他们的听力根本没出现问题,也就是说,所谓的络新妇抓捕现场受伤,根本就是他们演的。” 秦天左右看了看,听明白了什么,可他又问道:“我差不多明白了,但是这次咱遇着什么裂口女也是他们安排的么?” 王斌果断摇了摇头:“不会,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我们今晚会遇到妖怪。藤野原想用络新妇的戏骗我们,好用正当理由拖延我们办案。他们以为这场戏天衣无缝,根本就没考虑后面怎么演。” 秦天接过话头来:“哦!我明白了,他们突然接到电话,怕我们出事儿没法向上面交代,所以来现场以后也根本没想别的,这才漏了馅儿。” 他一脸兴奋地瞅着王斌:“老王,我说的对不对?快夸我两句儿!” 王斌抬手装作要打的样子:“嘿!你他妈还来劲儿了,要不是为了给你解释,我和小夏用费这么多话?” 秦天并没有生气,而是趾高气昂地盯着王斌,一言不发,王斌被盯得有些毛,一脚踹到了秦天屁股上:“你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这么瞅着我还削你。” 秦天拍了拍屁股,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我好像是知道某些妖怪跑到哪儿去了呀。” 王斌双眼瞪大:“你是说,你知道酒吞童子在哪儿?” 秦天一脸傲娇:“那当然……不是了。我是说裂口女,嘿嘿。” 王斌气得将头扭在一边,嘴里还说着些不干不净地话,他又转念一想,反正现在自己也没什么关于酒吞的线索,能抓到一个是一个,说不定瞎猫能碰上死耗子呢。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压制住自己的脾气,转过头,满脸堆笑地看着秦天:“嘻嘻嘻,那你说说呗。” 这王斌突然一笑,秦天倒是害怕了,他向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别别别,你正常点儿,你这个样儿比裂口女还吓人呢。”王斌吧唧了两下嘴,板起脸来:“行了行了,赶紧的,别墨迹。” 秦天开口讲道:“扔到裂口女嘴里的铜钱里让我下了‘寄生鬼’,所以我想知道她在哪儿,易如反掌。” 王斌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不过他又皱起了眉头:“不对啊,那藤野他们也会根据现场留下的灵体痕迹找到裂口女的啊,咱没有执法权,能比他们快?” 秦天一脸坏笑:“嘿嘿嘿,要说法术,会的人不少,但像大哥我这么有脑子的,可不多见!跟裂口女打仗的时候,大哥我就在现场留了点好东西,估计一会儿……藤野他们就应该往相反的方向走出二里地喽!” 夏安国走过来拍了拍秦天的肩膀:“行啊你,这么有脑子的时候少见啊。” 秦天白了一眼夏安国,从兜里掏出一根拴着铜钱的红线,双目微闭,嘴里念着常人根本听不懂的东西。 铜钱坠着红线微微颤动,发出微弱的“嗡嗡”声,随着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那铜钱竟牵着红线缓缓升了起来。 秦天睁开双眼,左右看了看王斌和夏安国:“瞅啥啊还,跟着它,冲冲冲啊!” 第八十章教室 绥民市职高教学楼大厅里,张陵单掌伸出,不断朝飞速旋转的天罡玄火阵中灌输着神力以驱动法阵。 一团赤色的烈火“轰”地一声从阵底冒出,灼烧着法阵底部。突然,一道金光撕裂了法阵顶部,透过层层天花板直接从教学楼顶部打了出去。 张陵见状将掌收回,又以右手做剑指,点了下自己的额头,点向天罡玄火阵。 玄火阵底部的火渐渐弱了下去,玄火阵的旋转也由快变缓,最后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从阵顶冒出的金光也慢慢弱了下来。他又将右掌舒展开来,中指抵在大拇指上,向玄火阵心轻轻弹出:“开!” 张陵话音刚落,那层黄布先是缓缓打开,落定在地,六十四张黄纸并没有被引燃,可那纸上竟半个字都没有了。 张陵又凌空画了道符,朝阵中轻点,喝了声:“收!”,那六十四张黄纸便瞬间好似被抽去了骨头的人,瘫落在了黄布上。 阵中的张文仍在香烛的包围之中,他垂着头,盘腿端坐在阵心,放在大腿上的手捧着一柄泛着金光,系着红绳的金钱剑。 香烛已经熄灭,张文身上的符咒也失去了刚画上去时的光泽,黯淡了下来。 张陵走上前,将手轻轻放在张文的头顶,稍稍用力,张文便缓缓睁开了双眼,一脸惊讶地望着四周的一切。 张陵蹲在张文身前,随手拿起他手中的金钱剑,一边仔细端详着,一边问道:“感觉怎么样?没事儿吧。” 张文盯着张陵说道:“啊,没什么事儿,眼睛一闭一睁就这样了。我……”他突然感觉到体内一阵空虚,却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体里究竟少了些什么。 张陵点了点头,晃了晃他手中的金钱剑:“没事儿,问题解决了,你看这东西眼熟吗?” 张文皱起眉头,感觉这东西有些眼熟:“啊……眼熟,对了,这不是被我吸收掉的那个金钱剑么?” 张陵挥动了几下金钱剑,答道:“没错,这正是被你吸收的金钱剑,就是前两天儿我说对你身体不好的那个。为师已用天罡玄火阵将其炼化而出。” 简单收拾了一下现场,张文将自己那满是灰尘的上衣抖了抖,穿在了身上。 二人刚要走,只听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循声走过去,竟发现他们两个进来的门竟然诡异地关上了! 看着张文惊恐的样子,张陵本想挖苦他一番,可还没张嘴,一阵巨大的灵压便从上空压了下来。 他拍了拍张文:“这次,咱们可能遇到麻烦了。” “滋滋~” 这所被断电已久的废弃学校里竟闪起了昏黄色的灯,本应该上了锁的门窗似乎也被“风”吹得越来越狠,撞击起窗框门框来。 张陵将张文按在了墙上,自己挡在他的面前,手持刚刚炼取的金钱剑,警惕地望向四周。 忽然,门窗都老实了下来,整个教学楼瞬间安静得异常。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从走廊中响起,张陵举起金钱剑,掐了个雷指,喝道:“正一天师张陵在此,何方妖孽胆敢造次?” 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漆黑的走廊里便是几声清脆的,类似人体骨骼发出的声音。 “咯咯咔,咔咯咯咯~” 张陵展开左手的雷指,拇指掐于中指之上,用伸着的食指和无名指干净利落地在自己的上眼眶轻点了一下,本来漆黑一片的走廊在张陵的眼中如同白昼。 走廊里空无一人,那神秘的声音也消失不见,整条走廊上,除了张陵,再没有其他人。 再没有其他人? 张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扭过头查看,可本来应该靠着墙瑟瑟发抖的张文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不见了。 张文被一阵读书声吵醒,他睁眼一看,自己竟然在一间正在上课的教室里。 他站立于教室的后方,前面是四列六行共二十四套桌椅,桌椅上坐着二十四个身着校服,正在放声朗读的学生。 教室的前方,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女教师,她正声情并茂地指导着下面学生的朗读。张文走到后门,握住把手,想要开门走出教室,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用力都拧不动这小小的门锁,这锁就好似被人从外面反锁了一样。 他又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外面蓝天白云,校园里绿树成荫,塑胶跑道上还时不时地走过几个抱着教科书的教师。这景色太正常不过了,可张文就是感觉,这看似一片和谐的景色里,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他又缓步从学生身边的过道经过,可学生好像看不见他一般,只是自顾自地读着手里的书。 他绕着教室转了半圈儿,又试图打开前门的门锁,可结果跟后门一样,他再次失败了。 张文沉下心来,一屁股坐在了讲台上,闭上双眼,理着自己的思绪。 我今天跟…跟谁来着… 不……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这是哪儿? 我是谁? 这不理还好,这一理反倒是让他的思绪乱了起来。 突然,他睁大了双眼,想起了什么:我知道这里少什么了,这里的天空,没有太阳! 这里没有太阳的话,那就证明这里其实是一个幻境! 我想起来了,我是张文,我刚刚跟师父来到学校炼取金身,是有人把我拖进来的! 他抬起左手,刚要画个掌心 雷,只觉得眼前的光线有些暗,他抬起头,正对上那女教师没有眼珠的血窟窿。 张文“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从这边跑到了讲台另一头,脸部肌肉抽搐着,说不出话来。那女教师的脸上斜挂着破碎的眼镜,两个血窟窿向外流着暗红色的血,脸上也是血肉模糊,她见张文跑了另一边,缓缓将头扭了过去,发出了“咯咯咔,咔咯咯咯~”的声音。 张文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你,你是谁,干嘛把我拉到这里?那些学生……” 他刚想问那些学生是怎么回事,可他扭头一看,那些学生也都面色铁青,毫无表情,用翻白的双眼整齐地望向张文。 张文吓得又是一机灵,往后又退了两步,可他感觉,自己的身后,好像有人。 他咽了口唾沫,缓缓转过身去,一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这里。 那学生歪着头,好像浑身无力一般杵在那里,他张开嘴,从喉咙里发出阵阵奇怪的声音,同时从口中呕出大量青黑色的粘稠液体。 张文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地上的液体中,还有几只虫子在扭来扭去…… 第八十一章教室(二) 学生们从座位上纷纷站起,用白色的眼仁盯着张文并摇摇晃晃地朝他走了过去。 意识到自己身处环境,张文情急之下跑到了窗台边,眼一闭心一横,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 “啪!”张文落定在地,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双手:呼~从那么高跳下来真的没事儿哈。 还来不及高兴,他便发现自己脚下的地方好像不太对劲儿,自己本应该从教室里跳下去,落在楼下的树丛里或者塑胶跑道上,可脚下的地方却有些眼熟。 他抬起头,环视着周遭了环境,瞪大了眼睛:妈耶,闹了半天我还在这教室里? 张文站起身来,看着座位上面色铁青的学生们,看了看角落里站着的血肉模糊的老师,用力往外吐了口气,跑到窗边,跳了下去。 张文把手放在眼前,缓缓睁开双眼又慢慢张开指缝,看到地面上的仿大理石砖后,他的神情黯淡了下去。 他站起身,环视了一圈,果然还是没能逃出去,不过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轻言放弃呢?这样想着,他再次跑到窗边,翻了下去,可结果还是一样的,他又回到了这间诡异的教室。 他已经麻木了,甚至走到了第一排靠墙的一个学生身边将其叫了起来,自己则将他的凳子拖了出来,放在门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看着面前那老师,叹了口气道:“行了,我也不跑了,有啥话你就说吧。我知道,你们这是地缚灵,因为心愿未达成,所以只能被束缚在此地,不能投胎。你们本性善良,说吧,我尽量帮。” 别看张文说得有条有理,他才不明白什么地缚灵天缚灵,刚才他所说的,只是之前写小说时候随手在网上查的一些资料而已。 听完了张文这番话,女教师的脸渐渐恢复了正常,她微笑着对张文说:“谢谢你能理解我们,我们对刚才的行为表示抱歉。” 张文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学生,他们除了面无表情以外,跟正常学生别无二致。 “其实,把你拖到这个空间来,我们是真的迫不得已。这所学校荒废了有些年头,从来也没人来过。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说完,女教师憧憬地望了望窗外的景色,微微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张文不解地问道:“怎么?什么最后一天?” 女教师看向了学生们,学生们机械地点了点头,她又叹了口气,说道:“明天凌晨两点就是我们投胎转世的最后期限,不然,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强行把你拖进来。我们真的需要帮助。” 张文略微思考了一下,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最后期限?为什么?投胎转世还有最后期限?” 女教师点点头:“是的,所有含冤带恨的鬼,都是有其投胎期限的,阴司不可能让它们……或者说我们随时都能投胎的。一旦过了这个期限,我们就只能永远徘徊在阳间,或者等着阴司、道士来将我们打得魂飞魄散。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这帮孩子……” 张文看了看那群学生摇了摇头,又回过头对女教师说道:“你们也是不容易,帮你们可以,但是我有个小要求。” “什么?” “求求你们别再吓唬我了!” 张文打开了从女教师手里拿来的手电筒,孤身一人站在漆黑一片的走廊之中。手电筒闪烁了两下,发出了昏黄的光芒。 按照刚才女教师讲的,他们是这所学校七年二班的。女教师名叫张秀丽,是七年二班的班主任。 几年前,学校的新校长宣布了一项关于增收学费补课费以及各种杂费的政策,学生家长怨声载道,可又怕学校找自己孩子的麻烦,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乖乖交钱。 因为增加了收入,所以老师们也支持这项政策,可这个张秀丽却毅然决然地公然反抗校长,甚至要将学校告到相关部门。 校长既然敢这么干,当然是不怕告的,可他对张秀丽敢反抗自己的这种行为是极其厌恶的。张秀丽不光去校长办公室拍桌子,还煽动整个七年级的学生集体罢课。 为了杀鸡儆猴,校长趁春游的机会,命人在七年二所乘的小客车上动了手脚,致使客车落水,学生和教师包括司机在内无一生还。 这还不算完,为了赶尽杀绝,校长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弄来了他们的指骨,并请了大师做法,将他们永远封禁在那间七年二的教室里。 张秀丽说,他们的骨头不出意外的话就在校长办公室中藏着,只要在凌晨两点之前破坏办公室里的法阵,他们就可以摆脱封禁,获得转世投胎的机会。 握着手电筒的张文回过神来,缓缓走在走廊里,依据张秀丽所说,校长办公室在五楼的东侧拐角,如果见到一扇不同寻常的防盗门,那就是校长办公室了。 走廊里静得恐怖,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方才他还知道自己身处幻境之中,可现在,他连这是现实还是幻境都分不清。 他正心惊胆战地辨别着方向,一阵脚步声不知从哪儿传了过来。 张文咽了口唾沫,用手电晃了晃,没有任何发现,他又壮着胆子喊了声:“师父,是您吗?是您的话就答应一声,别吓唬我!” 那脚步声停了一下,便又响了起来,听起来,这声音离张文越来越近了。 他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惊恐地扶着旁边的墙,因为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已经能够清楚地辨别出,这是一双皮鞋发出的声音,而自己的师父是不可能穿皮鞋的。 “啪嗒~” “啪嗒~” 声音越来越近,可两步之间的间隔却越来越长,张文不知所措地靠在墙上,将手电叼在嘴里,右手在左手上缓缓写了个“雷”字,可是问题来了,他还需要念口诀才能发动掌心 雷,但那大号手电已经撑满了他的嘴。 张文正想着,一双皮鞋已经站在了不远处,他连忙从嘴里拿在手电,朝那双皮鞋照了过去。 那是一位身体发福的中年男子,头上已经呈现了“地中海”状,脸上…… 张文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说张秀丽那张脸还算是脸的话,那面前这人的脸根本就看不出是一张脸,他的面部好似融化的蜡烛一般扭曲在了一起,如果说这是毕加索画的,也许会卖上个好价钱,可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名画,而是一个,看起来像人的不知名物体。 那人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朝张文伸出了手…… 第八十二章反转 伴随着他喉咙里奇怪的声音,面部扭曲的中年男子朝张文伸出了手。 “住手!” 这一声将那中年男子吓了一跳,他停下手,好似害怕着什么一般,抬腿朝反方向跑去,直至消失在张文的视线之外。 张秀丽蹲下身,看着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张文,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没事儿吧?” 张文二目无神,机械地摇了摇头,他又大喘了几口气,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艾玛,不行了,这太刺激了,我这小心脏受不了了。”他又看向张秀丽,问道:“对了,刚才那是个什么玩意啊?” 张秀丽目光有些躲闪,微微低下头答道:“他,就是把我们害死的校长。” 张文瞪大了双眼:“啥?刚才那货就是校长?好险好险。”他拍着自己的胸脯,正庆幸着自己的死里逃生,可一丝疑惑从他的脑子里生了出来,他问道:“他如果是那校长的话,按道理你应该怕他啊,怎么你一出来,他反倒是跑了?” 张秀丽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唉,这不是我的学生们和我在一起,他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这里多好啊,可是……”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张文能够明显看到张秀丽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张文试探性地伸出手,拍了拍张秀丽的胳膊:“放心吧,我一定救你们出去,你和学生们,一个都不能少!” 言毕,他站抄起手电,站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向走廊的一侧走去,张秀丽看了一会儿,忙提醒道:“哎哎哎,小伙儿,你走反了,要去校长办公室得走这边。” 张文尴尬地退了回来,朝另一边走了过去,虽然这次张秀丽没发话,但他还是自己退了回来,站在张秀丽面前:“那个……我突然想起来,刚才他都出现了,那就证明他已经发现我的行动目的了,我现在过去,是不是等同于找死啊?” 张秀丽鉴定地摇了摇头:“不会的,随然他会经常在办公室附近徘徊,但你还是有很大机会成功的。注意,千万不要和他面对面,也不要回答他的任何一个问题,否则,别说我们,就连你也会死在这个空间里的。” 张文听了这话浑身汗毛竖起,腿肚子直转筋,可是没别的办法,要想从这里出去,他只能先帮张秀丽他们破了阵。 这次,他似乎非常顺利,路上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什么都没有,只一会儿,他便来到了五楼东侧拐角。 张文将手电举起,晃了晃那扇与众不同的防盗门。校长办公室用的是老式的蓝灰色防盗门,因为是另一个空间的原因,所以那门并没有落灰。 从表面上看,这门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除了一些黄色的符纸贴在门上外,其他与正常的门没什么两样。 正当他一步步接近防盗门,企图将其打开时,一面目扭曲的中年男子却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后方。 “啪!”一只手落在了张文的肩上,一阵熟悉的怪声从后面传入了张文的耳朵里,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双腿发软,想喊却喊不出来。 校长又将另一只手搭在了张文肩上,试图将他转过来,张文大脑一片空白,便跟着他的力道转过了身。 突然,张秀丽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注意,千万不要和他面对面……否则,别说我们,就连你也会死在这个空间里的……”他猛地用力推开校长,撒腿就跑,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小结界之中。 校长被推得往后退了几步,又摇摇晃晃地走向张文。走投无路,张文只好一步步往后退去,他每退一步,便更接近了那防盗门。 他贴在防盗门上,绝望地看着一双皮鞋慢慢接近自己。 情急之下,他的余光瞥到了门上的黄符,他想,没准儿那符对面前的怪物有用呢!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不如试一试了。 校长见他想撕符,好像十分慌张,他停下脚步,一边胡乱地挥着自己的手,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张文见校长果真害怕符,便三下五除二将防盗门上的黄符全数撕了下来。 当最后一道符撕下后,那防盗门“腾”的一声弹开,一阵黑风从门内刮了出来,直刮的张文和校长东倒西歪,张文手上的电筒也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滚到了哪儿去。 伴随着黑风传出来的是一阵鬼叫,张文赶忙蹲下身子,捂住了耳朵。 十几秒后,风停了下来,周围也是一片寂静,一片漆黑中,一只手伸到了张文的面前。张文下意识地将手搭了上去,借力站起了身,一边整理自己的着装,一边道谢:“谢谢啊哥们儿……” “哥们儿???” 张文突然意识到,这个鬼地方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哪儿来的哥们儿,况且现在只有自己和校长在,那伸手的那位不就是…… 他猛地松开手,向后退去,可他身后是一面结结实实的墙。 惊恐间,他忘了张秀丽的叮嘱,将视线落到了面前依旧伸着手的校长脸上。 校长的面孔不再扭曲,看上去甚至有点知名学者的样子,这长相让张文很难将其与心肠歹毒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校长一脸的愠色,指着张文便骂:“我说你这个小伙子!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别动那符咒么?你看看,这下好了!” 张文莫名其妙,回嘴道:“嘿,你还有脸骂我了,你为了一己私欲杀了那么多人,我不骂你不错了!” 校长伸出手,揪着张文的领子来到了五楼大厅,猛地松开了手:“我问你,是不是那个张秀丽跟你说的?” 张文梗着脖子说道:“是啊!怎么了?” 这校长气得原地踱起了步子:“你啊你,你这小伙子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她是不是还不让你跟我对视,不跟我说话?” 张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了“大忌”,忙捂上嘴转过身去。校长气冲冲地走上前,一脚把他踹得趴在了地上:“你真是愚蠢至极!你现在看到我了,也跟我说话了,那你死了没有?” 张文揉着摔疼的膝盖,一脸委屈地看着校长:“那倒没有……” 校长用力将张文从地上拽了起来,按在墙上,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杀人的不是我,是她!” 第八十三章事故 校长冲着张文吼道:“我告诉你,杀人的不是我,是她!” 张文听了一愣,眉头皱在了一起,质问道:“啊?是她?别蒙我了!她已经告诉我了,就是你制造了一起人为事故,造成她和一整个班的孩子全都死了,你还敢说不是你?” 校长提着张文的衣服往墙上撞了一下:“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为何如此相信她的话?她都说了什么,告诉我!” 张文想起了张秀丽的话,本不想多说什么,可校长刚才的一番话确实是让张文有些动摇。他想起来校长看到张秀丽时惊恐的样子,而张秀丽给自己的解释确实有些牵强,更重要的是,在教室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张秀丽一个人在讲,那些学生却一言不发。 他看了看校长的脸,决定将张秀丽的话告诉他。 听了张文的话,校长似乎更愤怒了,他指着张文呵斥道:“这个女魔头,她竟然能编造出如此蹩脚的话来污蔑我,更重要的是,竟然有傻子上当帮她解除封印!” 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什么也不了解。这个张秀丽是几年前上面直接空降来的教师,据说跟什么领导有关系。 刚开始,我们并没注意,因为这种情况时常发生,而且她的教学质量也不错,所以我对她还算满意。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表现出了一种近乎变态的超强控制欲,只要有学生不听她的,她上去就是一顿暴打。 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学生诬告,毕竟我们这学校性质有所不同,可后来,我亲眼看到学生身上留下的被她按上的订书钉。学生家长敢怒不敢言,想要去告,又忌惮这样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倒会让她对自己的孩子更加凶残,所以家长们也是忍气吞声。家长们忍了,可我不能忍,我几次找她谈话,还多次向上级系统反应,可这都是徒劳的!” 张文听到这里,稍微想了想,打断了校长的话:“停一下,你刚才说,是因为她虐待学生,你才对她不满的是么?但是,你刚才说,我不能相信她,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啊?” 校长点了点头:“不怪你不信,谨慎一点是好的,走,跟我进来。” 说着,他拉着张文就要往校长办公室进,可张文却犹豫着不敢进去。张文指着那漆黑一片的办公室说:“你是不是想骗我进去,然后杀了我?” 校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说不能和我对视,说不能跟我讲话,可你不还是好端端地站在这儿么?要杀你我早就杀了,何必跟你在这费这么多话!” 张文觉得他讲得有些道理,而且结合张秀丽之前的种种行为,他越来越感觉张秀丽在骗他,于是便跟着校长,小心翼翼地进了办公室。 校长打了个响指,办公室里的灯便亮了起来,惨白的黄线照亮了整间屋子。 他摇了摇头,指着张文说道:“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是你,把她放出去的啊!” 张文不解地挠挠头:“为什么是我?他们的指骨不是还在这间办公室中么?” 校长猛地转过头,用发红的眼睛盯着他说:“我告诉你,她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是假的!这里没有‘他们’的指骨,只有‘她’的,不过说那些孩子是我害死的也没错,如果我能早一点对她采取措施的话,或许那帮孩子也不会死。你想看的证据,都在这儿了!” 说着,他从文件柜里掏出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将文件夹递给了张文:“你自己看!” 张文接过文件夹,借着这惨白的灯光一页一页地翻了起来,而校长则一边环视着这间屋子,一边讲道:“当时,我们学校组织了一次春游,这些孩子虽然不爱学习,比较调皮,可本质都不坏。 难得出来玩儿一次,所以学生们都比较兴奋,可能话就多了点儿。学生们的话让她烦躁不堪,谁也没想到,她竟直接冲到驾驶位上抢夺起了司机的方向盘。 香水湾虽然叫‘湾’,可此地水流是出了名的湍急,水深足有十余米。 车子因张秀丽抢夺方向盘而失控掉进了河里,我们也只能是报警呼叫救援,其他的,无能为力。如此湍急的水流,纵然是游泳冠军下去,也会瞬间被吞没。 水下压力大,窗子和门都无法打开,那些孩子们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早就……” 说到这儿,几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张文一边听着,一边翻看着那蓝色文件夹里的内容,里面有校长写的反映文件,有学生血淋淋的伤口照片,还有警方留下的结案陈词副本。 他抬起头一脸歉意地说道:“对…对不起啊,我听信了张秀丽的鬼话,把您当成是恶鬼了,可我还有一事不明。” 校长平复了一下情绪,点了点头:“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之前见您的时候,您那个样子……” 校长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个问题不错。这个张秀丽死后仍是怨气难消,以至于化作怨鬼还要控制学生们。 我不想让学生们受苦,便拿了张秀丽的指骨,找人在办公室里设了个法阵,将她封印了起来。 不料在封印结束时,她用尽力气杀死了做法的人,还想将我拖进去,我奋力挣扎,可是脸还是留在了法阵里,和她一起被封印了起来。现如今,封印被你撕了下来,我的脸也就恢复了正常。” 张文听了校长的解释,沉思了一会儿,忽然,他瞪大了双眼:“您刚才是不是说,她的封印被解除了?你怎么如此淡定啊?” 校长耸了耸肩:“是啊,不过这只是一部分,她一定会来这儿取她的指骨的。” 张文一脸惊讶地盯着校长的脸:“我的校长大人啊,你是怎么如此淡定的说出以上句子的?你咋一点儿不着急呢?她要来了咱俩咋办啊?” 校长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啊?我无所谓啊,我是鬼,她要是来肯定是先奔你来的啊。” 他话音刚落,一阵凄厉的叫声从西侧穿了过来,校长办公室阴风阵阵,吹得张文浑身战栗,那蓝色文件夹里的纸也被吹得哗哗作响。 张文刚要说些什么,却发现那该死的校长早就没了踪影,只一句话回荡在了办公室里: “你坚持住啊,凌晨两点她要是还取不回指骨,她就再也没办法兴风作浪了,加油小伙子!坚持!” 第八十四章各怀鬼胎 “加油小伙子!坚持!” 张文惊讶地看着阴风阵阵的校长室,环视着四周骂道:“哎哎哎,我说,你这办得是人事儿吗?” 校长办公室的温度越来越低,风也越来越大,桌上的各种文件纸张被吹得到处乱飞,张文伸手拍了拍面前起舞的文件,躲到了墙角,同时宁神聚气,用右手在左手上写了个“雷”字。 “砰!” 校长办公室的门突然发出了一声猛烈撞击的声音,门口浮于地面之上的张秀丽用她那泛着幽绿的双眼检视着这间不大的办公室。 她面目狰狞,凌乱的长发被阵阵阴风吹得飞起,豁了半边的嘴唇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口中还不断向外吐着鬼气。 她简单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张文,于是双手伸向旁边的防盗门,稍一用力,便将门从门框上硬生生拽了下来,将它掀在了办公室内的灯管上面。金属的门与白钢的白炽灯罩发生了激烈的碰撞,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夹杂着的金属碰撞声将张文吓得打了个冷战。 白炽灯并没有完全被砸坏,三根灯光有两根已经碎裂,剩下的一根也因为没有灯罩的保护而坠着电线,闪烁着掉在天花板上。 张秀丽低吼着飘进了办公室内,一点点地检视着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看着恐怖的张秀丽,张文用力咽了口唾沫下定了决心,他决定先下手为强,用掌心 雷打死张秀丽。 他悄悄往前探了探身子,伸腿往前迈了两步,口中悄悄念道:“天上五雷……啊啊!” 咒还没念完,他便踩上了滑落在地的一个笔筒,不但没放出来掌心 雷,反倒是差点儿让自己一头撞死在柜子上。 张文站定在地上,长舒了口气,可面前的绿光却让他重新紧张了起来,他抬起头,再次对上了张秀丽脸上的两个血窟窿。 张秀丽嘶吼着伸出手抓向张文,张文闪身躺倒在左侧的桌子上,翻到了桌子外,张秀丽见自己扑了个空,又迅速移动到桌外,冲着张文张开了漆黑的大口。 张文又灵活地向右躺倒,翻到了桌子内。反反复复折腾了几次,张秀丽不耐烦,她冲着桌子伸出双手,凌空将它高高举起,又撕裂成了数十块,零碎的木板木块螺丝和桌子里的一些杂七杂八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张文猫着腰向办公室门口跑去,张秀丽直接抓起一个铁皮柜,将它扔在了办公室门口,堵住了张文的去路。 他吓了一跳,转身想从别的地方逃,却迎面撞上了追上来的张秀丽。 她下巴微微抬起,用两个满是血的眼眶盯着张文,笑道:“桀桀桀桀!我跟你说过,跟那老东西对视和说话,会要了你的命,你怎么就是不听话?你既找死,就由不得我了!” 说着,她用手控制着地上的一把剪刀,将其悬至齐肩高度,狠狠朝张文眼睛甩了出去。 张文躲技能的本事已经算是炉火纯青,他扭头躲过剪刀,随即抓住机会一掌打向了张秀丽:“天上五雷将,地下五雷师,将师一起出,五雷一起放!敕!” 五道亮蓝色的雷光将这昏暗的办公室瞬间照亮,张秀丽身中五雷,被打飞了出去,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不断扭动着的身躯伴着蓝色雷光向外炸开橙色的火星。 她重重撞在窗口,落在地上,痛苦地撕着自己的身体,脸上的血窟窿却死死盯着张文不放。 张文稍微松了口气,笨拙地爬上横在门口的柜子,翻出了校长办公室。 刚坐在门口喘了两口气,他忽然意识到张秀丽的目的是找到指骨,彻底解开自己的封印,这家伙现在都这么凶,若是让她解开了封印,那自己肯定是应付不来的。 想到这儿,他又在左手写了个雷字,将头探进了校长办公室。张文刚才那一掌显然是将张秀丽伤得不轻,不但阴风渐渐弱了下来,就连温度似乎也没刚才那么低了。 见张秀丽只是靠在窗口的墙上,张文有了进去的胆子,他翻过铁皮柜,蹲下身,借着那上面闪烁着的白炽灯昏暗的光摸索着地上散落的物件。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张文面前的地上,张文警惕地用余光瞟了一眼窗口,受了重伤的张秀丽仍在那儿挠着自己身上被雷击得发黑冒烟的皮肉。 不是张秀丽,那身后的会是? 他眼睛转了转,一个极其不熟练的前滚与那黑影拉开了距离,站起身,将力量集中在左手,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嗯?你咋回来了?” 张文疑惑地看着校长,放松了警惕。 校长缓步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多谢,你,实乃功臣也!看不出来,你竟有如此本事啊?” 张文傻傻地笑了起来:“是嘛,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啊,嘿嘿。” 校长眯起的眼睛渐渐睁开,眉毛也渐渐挑了起来,嘴上却仍是带着笑:“既然如此,留在这跟我干如何?” 张文打趣道:“嗨!您就别开玩笑了,事儿也办完了,快带我出去吧。” 校长的脸终于板了起来,手上聚了一团黑色的鬼气:“谁说,事儿办完就能出去的?我有说过,你能出去吗?” “你……这是?”张文也收起了笑容,一边向后退,一边想着应对策略。 可校长却是步步紧逼:“我这是什么?我好像从来也没说过,你能活着走出这间学校!”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了窗口下的张秀丽,哂笑道:“呵呵,玩儿砸了吧,你这个样子,凭什么跟我争,嗯?” 说着,他转身走向张秀丽,头也不回地伸出右手,用手上的鬼气将张文禁锢在了墙上。 他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她,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一脸戏谑地盯着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条死狗都不如,做鬼做成你这个样子,还不如魂飞魄散了。” 他在指尖聚了一丝黑气并将它打在了张秀丽的脸上:“你瞧瞧,现在你拿什么跟我争?你凭什么?!” 踹了张秀丽两脚后,他又转身走向被禁锢在墙上的张文:“其实啊,她说的也没错,跟我对视,听了我的话的人,都是要死的。你现在知道这是真的了,可惜已经晚了!” 不容张文慌神,那把剪子便朝他飞了过来。 第八十五章鹬蚌相争 张文看着剪刀朝自己飞来,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散落在地的一个摆件竟飞了起来,剪刀被那摆件撞了开来,深深插入了张文耳边的墙内,整个金属刀身已经全部没了进去。 校长立刻转身看向窗口的张秀丽,她抬起的手尚未来得及放下。 他狞笑着走向她,将手上的鬼气凝成了一根长鞭,高高扬起鞭子向张秀丽的身上狠狠抽了过去:“欠揍是吧!嗯?!我说了!你!没资格跟我争!” 随着长鞭不断地扬起又落下,一声声凄厉的鬼叫在校长室内响起,张文用力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却仍是无法从墙上挣脱开来。 他放弃了挣扎,将头侧向一边休息起来,地上的一个系着红绳的黄色绸缎包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抿着嘴,用力将腿伸到最长,用脚尖将那绸缎包儿勾了过来。 张文一点点将鞋尖套进红绳之中,猛地向上挑去,绸缎包儿在空中画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离他远去,落在了大厅中央。 只听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张秀丽突然仰起了头,眼鼻耳口中分别向外喷出幽绿色的光芒,尖叫声刺激着校长和张文的耳膜,一阵照比之前更大的阴风也瞬间在室内刮了起来,直将那“藕断丝连”的白炽灯重重摔在了地上。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唯一的光源就是张秀丽身上笼罩的绿光。 她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抬起左臂,稍一用力将校长打飞到了墙上。几道肉眼可见的裂缝在雪白的墙面上蔓延开来,似疯长的藤蔓一般。 她又微微将头侧向张文的方向,随意地一挥手,缠在他身上的鬼气便消散开来,张文摔在地上,揉着自己摔疼了的尾巴骨。 不容张文喘气,张秀丽瞬间移动到他面前,伸出手隔空掐着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桀桀桀!多谢你帮我解了封印,作为回报,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刚刚与墙发生了亲密接触的校长回过了神,双手相对置于胸前,正凝聚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飞起的纸张拍打着张秀丽可怖的脸,张文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渐渐暗了下来,精神也开始恍惚,他纵然是不相信自己会这样死在这个空间,但只有临死前才会产生的一种莫名的平静感还是让他在几秒钟内将自己的一生像放电影一般过了一遍。 一股黑色的蕴含着强大能量的气体打向了张秀丽,她不得已放开了手上的张文,伸出双手击出一团绿色的鬼气:“是你先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说着,她猛地吸了口气,肩膀微动,手上用力,将自己的鬼气连同校长的黑气一同打了回去。 两团气体打在墙上,直打的整间屋子摇晃了起来,躲过攻击的校长在手上画了道暗红的符咒,朝张秀丽击出。 符咒正中张秀丽的左臂,可这符咒除了将她身上打出了几颗火星,让她向后退了两步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作用。 张秀丽和校长二人打作了一团,打了一会儿,屋子几乎没剩下什么完整的物件,就连那横在门口的柜子也被不知是谁的鬼气打成了两截。 嘈杂的声音将暂时失去的意识的张文吵醒,他费力地睁开双眼,抬手揉了揉,抹去了眼前的模糊。 看着那两只恶鬼斗在一处,张文又在左手上写了个“雷”字,他也确实是想换些招数,可是没办法啊,老爷子当初只交了自己这一招。 雷声似乎将整间办公室震得晃了起来,五道雷光从张文的掌心打出,分别命中了那一男一女两只各怀心思的恶鬼。 校长显然是被打得不轻,他撞在了门口的墙上,又从墙面上缓缓滑落在地,歪着头靠着墙,仿佛失去了意识。而张秀丽虽然也被掌心 雷击中,但她却好似什么事儿都没有一般,只是向后退了几步,随即将目标转向了张文。 不等张文缓过神来,张秀丽便瞬间闪到了他面前:“哈哈哈,谢谢你啊,这下,你是我一个人的了!”说着,她便抬起双臂,以手做爪,掏向了楞在原地的张文。 一阵金光闪过,张秀丽被一股不知名的强大力量弹飞了出去,一把凭空出现的金钱剑浮在了张文的眼前。 张文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刚要伸手握住它,却被一只其他人的**了先机。 张文抬头望向抢了金钱剑那人,却更加高兴,一位穿着紫色道袍的老人一只手握着金钱剑,另一只手向张文伸出:“徒儿,还不速速起身,与为师共战此恶鬼?” 张文将手搭在张陵的手上,稍一用力便站了起来,他看向张陵,先是一副开心的表情,随后便撅起了嘴,埋怨道:“师父啊师父,你哪儿去了啊?你差点儿就见不到你徒儿我了!” 还未等张陵答话,张秀丽便打出了几道幽绿的鬼气,张陵反握金钱剑将鬼气轻轻打散,随后右腿发力,将自己弹了出去。 张陵对金钱剑的使用似乎十分熟悉,他反握着金钱剑只几个回合便将那连掌心 雷都无法击伤的张秀丽划得满是伤口。 一旁观战的张文虽然是十分感谢自己师父的相救,但他却感觉这张陵似乎跟之前的感觉有所不同,而且,现在在自己面前与恶鬼缠斗的张陵,他的攻击方式好像也在哪个地方见过,但是具体是有什么不对,他也说不清。 又几个回合过后,张陵踏着墙跃至张秀丽的背后,将反握着的金钱剑顶在了她的脖颈上,只轻轻一抹,张秀丽的周身皆爆出金色的光芒,连嘶吼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炸得粉身碎骨。 不等张文喝彩,张陵又走到了校长的面前,高高举起金钱剑,将它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口。又是一阵金光闪过,校长也永远消失了。 教室里的阴风停了下来,可看着张陵的举动,张文的寒意尚未消失,他越来越觉得面前的师父好像变了个人,无论是从说话方式还是战斗方式来看,他总觉得这个刚刚救了自己,抄着金钱剑杀鬼的师父是什么人假扮的。 不过,他宁愿相信,是自己想多了。 第八十六章金身被夺 张陵灭了两只恶鬼后,抬腿迈过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到张文面前,微笑着伸出手拍了拍他身上的微尘:“徒儿,没事儿吧?” 张文看着这张陵的反应,更加疑惑,按理说,自己那师父应该挖苦自己一番,然后冲着自己阴阳怪气的说些什么有的没的,最后摇头叹气。 可是面前的这人非但没有对自己进行日常挖苦,反倒是如此关怀,这让张文不得不对他产生怀疑。 他心不在焉地答道:“哦师父,我没什么事儿,倒是您接连战了两只恶鬼,您辛苦了。” 张陵虽然是摆着手拒绝着,可张文还是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得意。张陵的这种反应又加深了他的疑虑,自己的师父对“奉承”一向是如苍蝇见了屎一般,可今天就这一句话,就能让他得意成这个样子? 不对,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的师父! 尽管已经认定了面前这人不是张陵,可张文还是装作没事儿人一样,他知道,不管面前的人是谁,只要能带自己出了这个破地方,那自己就能想办法逃走。 张陵带着张文下到了一楼,他看准了门口的漩涡,反握着金钱剑,前腿弓步向前一冲,将那金钱剑刺进了漩涡之中,又干净利落地向下一划,那禁锢着他们现在所在空间的漩涡便渐渐向两侧扩散,逐渐消失。 张文只觉得周围的环境向被刷新了一般,可看起来却跟原来一样,那种感觉,他没法儿说得上来,可是他总觉得心里边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放下,这是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和张陵走在这所“鬼校”外的街上,看着街上偶尔经过的车辆和行人,平静下来的张文开始思考刚才在另一个空间内发生的事儿。 以前,他重来没有这样害怕过死亡,在犬齿峰被吴帝龙袭击的时候没有,之前被不知名的怪物攻击的时候也没有,在高铁站遭到影子追杀的时候也没有。 他清楚地知道,这些场景里,他离死亡都只有一步之遥,可当时自己为什么就不知道害怕? 偏偏这一次差点儿被张秀丽掐死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对死亡的畏惧传遍了他的全身,紧接着,又是一种莫名的平静之感。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之前浑浑噩噩的生活让他对生死并不在乎,又或许是现在的自己对生命更加的珍惜,亦或是隐约感到了自己应该承担的那份责任? 也许吧…… 街边昏黄的路灯与黑夜里的繁星相互照应着,月光洒下…… 嗯?繁星呢?月光呢? 连月亮都没有,哪儿来的月光! 张文看了看这没有月亮的天空,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那如鲠在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自己根本就没走出另一个空间,又或者是,自己进了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空间。 他微微眯起眼,盯着前面的张陵,丝毫没有犹豫,一个掌心 雷打了过去。 面前的那人身手出奇地敏捷,只向侧面撤了一步便躲开了掌心 雷的轰击。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索性一只手放在头上,张陵的模样渐渐褪去,着装也发生了一丝变化。他缓缓转过身,单边嘴角上扬,阴笑着说道:“张文,好久不见,还认得我么?” 张文看真切了那人容貌,惊得说不出话:“你…你你……” 那人夸张地咧了咧嘴,又用舌头剔了剔牙,吧唧了两下嘴:“哎呦,还没忘是吧,刚才那师父师父的叫得不是挺甜嘛,来,再叫两声。” 糟了,这不是在高铁站拿匕首杀我那货么?怪不得这货反握金钱剑,刚才我就应该看出来的啊! 这影子不是被抓了,怎么溜到这儿了?王斌啊王斌,你是要害死我是不? 影子见张文仍是愣在原地,也没发动攻击,只是笑了笑:“兄弟别怕,上次我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次我不杀你,放心。” 张文松了口气,心说也是,要杀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可他还是不解,这家伙为什么要假扮成师父的样子来救自己。 俗话说,不懂就问,张文开口问道:“你说你不是来杀我的,那你出现在这儿干嘛?”影子冷哼了一声:“呵,说不想杀你,那是假的。可我这次的任务,是取走一样东西,所以暂时饶你一命。” 张文追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扮作我师父?单纯占便宜么你?” 影子听了这话好悬让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我呸!我当你爹都嫌吃亏!这不是为了它么……”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那把金钱剑。 张文这才意识到,影子的目的是骗金钱剑,他冲上去想要夺回金钱剑,却被影子一脚踹在了地上:“滚蛋!我说了今儿不想杀你,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影子又看了看手里的剑,笑了笑:“东西我拿到手了,本来想陪你再玩儿会儿的,可你不配合。我先走了,你在这里再玩儿会儿,放心,两分钟之后这空间自动解除。” 张文眼睁睁地看着拿着金钱剑的影子消失在了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 天罡玄火阵外,张陵半蹲在地上,一边喊一边推搡着失去意识的张文。 他不知道张文为什么会昏迷不醒,按理说这天罡玄火阵的布置和操作程序都没有问题,怎么非但没有炼出金身,反而还弄迷糊一个? 因为情况不明,所以他不敢擅自施术强行叫醒张文,这样不但救不了他,还很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两分钟后,张文渐渐醒了过来,他看着面前的张陵,只觉得一种亲切之感包围了自己,那张脸虽然不算好看,但却能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张陵见张文醒了过来,便托着他的后背,使其坐了起来,又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出什么事儿了?感觉如何?” 张文喘匀了气儿,叹了口气,将刚才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全部向张陵交代了一遍。张陵听了以后一副想要爆炸的表情,念了几句《道德经》才将自己的火儿压了下来。 他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先想办法让人超度了那群孩子,至于金身,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第八十七章居酒屋 此时,王斌三人已经根据秦天铜钱所指的方位追出了两公里,他们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间居酒屋的外面。 原以为那妖怪会选择郊外的某个地方作为藏身之所,不想,她竟然敢在藏在闹市区的居酒屋附近。 这间居酒屋有浓浓的典型日式传统味道,又结合了现代的装修风格,门头的三个红色灯牌写着“居酒屋”。 木门敞开着,门框上挂着几条黑色的帘子,上书“食事處”、“家庭料理”、“ おいしい”,那片写着“居酒屋”的布帘上还画着条灵动的锦鲤。除此之外,几盏红色的灯笼还高高挂在了外面。 居酒屋里亮着的温馨黄色灯光漫到了屋外,显然,这间居酒屋还在营业中。 王斌三人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鬼鬼祟祟地查看着里面的情况,可那几条黑布帘子正好儿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正当这几个人探头探脑地向里边看时,身后的传来声音却吓了他们一跳。 “失礼ですが、何名様でしょうか?”(失礼了,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三人应声回头,看到了刚刚抬起鞠过躬的上半身的一名年轻女子,从衣着上来看,她应该是这间居酒屋的服务员。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不如就摊牌,王斌既不会东洋话,也不会英语,只好用眼神示意夏安国上前跟她交流。 夏安国礼貌地微微欠了下身子:“すみません、何か食べたいです。”(不好意思,我们想要吃点东西。) 夏安国这流利的日语一讲出来,王斌便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女服务员没有在意王斌的反应,她伸出一只手指向居酒屋,微笑道:“じゃ、私達の居酒屋に来てみましょう、絶対失望させません。”(那么,就来我们居酒屋试一试吧,绝对不会令您失望的。) 王斌和秦天不会说东洋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女子将他们领到了居酒屋里的一张小小的木桌前,欠了欠身子:“ここはまだ満足していますか?”(几位对这个位置还满意吗?) 夏安国点了点头:“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とても満足しています。”(谢谢您,我们非常满意。) 女服务员开心地笑了笑:“じゃ、ここはメニューです。”(那么,这里是菜单。) 说着,她将菜牌双手递到了夏安国的手中,又将一个圆盘中的几条冰毛巾摆在了三人面前,取了一些小菜搁在了木桌中央:“何か必要なものがあったら、遠慮なく教えてください。”(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尽管告诉我吧!) 王斌仍旧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夏安国,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当着女服务员的面,他把话忍了下去。 他从夏安国手里夺过菜牌,皱着眉头看了看,又拿着菜牌伸到了他面前,指了上面的几样食物。 夏安国刚要点菜,又被王斌拦了下来,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刚刚点的几样菜,将决定权整个儿交到了夏安国的手中。 夏安国看向秦天,秦天看向一边,并没有做声,这是他默认的表现。既然这两位都没什么意见,夏安国便放心大胆地点起菜来:“とりあえず、ビール一杯ずつお願いします。”(不管怎么样,每人先来一杯啤酒吧!) 服务员在单子上几下,继续问道:“他に何か飲み物がありますか?”(还要喝点儿其他的吗?)夏安国略微思索了一下:“焼酎は氷水と三人分です。”(烧酒兑冰水,来三人份。)服务员记了下来:“水割り?先生は本当に楽しめますね。”(水割吗?先生您真是会享受呢。) 随后,他又点了个刺身拼盘,一些天妇罗和串烧,最后还点了三人份的味增汤。 服务员记录好了菜品,向三人鞠了个躬:“失礼します。お先に失礼します。”(失礼了,我就先下去了。) 服务员走后,王斌拍了拍夏安国,一脸责怪的表情:“我说你小子,你不是不会说东洋话么?这怎么说得这么利索,故意的?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嘿!这顿饭就你请。” 秦天在边上吃着下酒菜,看着热闹。 夏安国答道:“王哥,这个不能怪我。我觉得还是谨慎点儿好,你想,如果藤野他们认为我们听不懂东洋语,那他们很有可能在我们面前明目张胆地用它来讨论一些本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 王斌听了这番话恍然大悟:“哦!你小子还留着这一手啊!别说他们了,连我都给骗了!” 他看着像饿了几年一样吃着下酒小菜的秦天,吸了口凉气,抄起筷子冲着他的头就是一下:“嘶!你干啥呢你?让你来是吃饭的还是办案的?机灵点儿,看看那个什么裂口女在不在这儿!” 秦天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唉,刚把你们带到这儿就挨打,连顿饱饭都不让吃,唉唉唉唉~” 王斌似乎从秦天不慌不忙的表情里察觉出了什么,他笑了笑:“哎呦,想必是秦天大哥自有妙计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说了,一切听您老人家的行不?” 秦天突然满脸堆笑:“嘻嘻,什么都瞒不过老王啊。是啊,我已经能确认她的方位了,而且一时半会儿,不但她跑不掉,就连藤野他们也不会追上来的,所以尽管放心啦。” 他收起了笑容,站起身子,向前凑了凑,将手捂在嘴边,轻声说道:“说不定啊,还有惊喜!” 不一会儿,那个服务员便推着一个装满了各式菜品的小车来到了他们面前,又从小车中拿出酒菜,一样一样地替他们摆好:“料理が揃いました。ごゆっくりどうぞ!”(菜齐了,请慢用!) 服务员走后,王斌举起了生啤杯子:“二位辛苦了,这才来第一天,小命儿就差点交代在这儿,要不是二位,我王斌早就没了。来,我提一杯!” 秦天和夏安国相继举起杯子,跟王斌撞了一下,咕嘟嘟地豪饮了几大口,然后将杯磕在桌上,发出了“嗨~”的一声。 酒足饭饱后,秦天一边剔着牙,一边揉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王斌有些心急,问道:“我说,这下可以找裂口女了吧?”秦天坐正,红扑扑的小脸儿上挂着笑容,并不说话,只是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下面。 第八十八章画地图 王斌和夏安国跟着秦天进了居酒屋的卫生间,王斌捏着鼻子问道:“你……你不会说,那什么裂口女在这下边儿吧?” 秦天点了点头:“对啊,而且,下面应该不止她一个妖怪,依我看,下面的空间应该是非常大的,里面的灵压也非常强,所以咱要做好恶战的准备。” 夏安国走上前问道:“那我们怎么下去啊?总不能挖下去吧?而且下面的地形我们也不了解,贸然行动的话,很可能发生危险。” 秦天仰起头来,一脸傲娇地说道:“大哥我能考虑不到这些?”说着,他从随身带着这一个小包里掏出了一切零零碎碎。 他先用黑纸铺在了卫生间里污秽不堪的地上,又拿起了一个矩形的装满了磁粉的透明塑料小盘,递到夏安国手里。夏安国接过小盘,疑惑地看向秦天:“我说,你不会是想……” 秦天一脸坏笑:“对喽,你有心理准备就好,哈哈哈哈。” 王斌听不懂两人的对话,扒拉了一下秦天,问道:“哎,你俩唠得挺开心是不?咋的,就不让我知道呗?” 秦天笑了笑:“哪儿能啊,我这不是寻思着,给你个小惊喜嘛。” 秦天将一柱短香燃起,塞进了夏安国的口中,夏安国自觉地靠在墙上,闭上了双眼。 他又打开了一个红色印泥小盒,用右手沾了些印泥,轻点在了夏安国的眉心,嘴里还不停叨咕着什么听不懂的话。他收回右手,双手在胸前结了几个印,又取了些香灰抹在夏安国的眼皮上,最后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前。 一掌拍下去后,夏安国瞬间失去了意识,笔挺地向后倒去,秦天侧身伸出一只手撑住他的后背,又将一股内力打进了他的身体。 夏安国的头好像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向前耷拉下去,口中叼着的燃起的短香正插在了他双手捧着的小盘上。 秦天松开手,将一条红色细绳儿系在了香的尾部,退了几步,双手并拢,用两手的食指点向夏安国头顶的红点:“走!” 夏安国的身体轻颤了两下,口中的香竟开始自己移动起来,在那小盘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些什么。 王斌站在一旁看着秦天施术,摇了摇头,心想:看来,自己还真小看这小子了。 不一会儿,夏安国便叼着香在磁力盘上画了一幅地图,地图的最后一笔画完,这香也正巧燃尽。 这地图虽然简陋,但它却将地下的大致框架结构全部详细地描绘了出来。秦天的手又做了几个动作,用手背抬起夏安国垂下的头,抹去他头上的红点:“呼~完事儿!” 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看向一旁的王斌:“老王,来,过来。” 王斌一脸疑惑地走了过去:“怎么了?有事儿啊?” 秦天摇头晃脑地说道:“现在呢,我需要一个法力强大的人替他解开法术,我虽然不知道你多厉害,但是既然能当副组长,那就证明比我们强,所以,这个任务你来完成呗~” 王斌冷哼了一声:“说吧,怎么解?” 秦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到卫生间门口:“等我出去之后,你把老夏嘴里的香拔出来就行了,我出去了哈。” 王斌一脸茫然地眼睁睁看着秦天开门走了出去,又回身握住夏安国口中已经燃尽的香尾木棒,用力抽出。 “噗!!!!!” 随着这香尾的拔出,夏安国的口中便散发出了一股奇丑无比的味道,这味道让王斌想起了几年前处理的“少女浴室自杀二十三天”的案子。 夏安国一醒来就闻到了这要命的味道,干呕了一下,夺门而出,王斌也紧跟着他逃命般地奔出了卫生间,并把门紧紧关死。 王斌找到门外因憋笑满脸通红的秦天,一把将他推到了墙角:“好小子,耍老子!” 秦天嘿嘿地笑了两声:“嘿嘿,这不能赖我嘛,要怪你得怪他。”他看向王斌身后的夏安国。 夏安国摇了摇头,走上前,将手中的磁力盘在王斌面前晃了两下:“王哥,一会儿再收拾他,先看看这个。这就是我跟秦天之前说的东西。” 王斌接过磁力盘,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松开了抓住秦天的手,头也不抬地说道:“好小子,厉害,这顿打先记着。”他看了一会儿磁力盘,又扭头问道:“这地图有了,咱怎么下去?从厕所里冲下去吗?” 秦天面带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个……咱还得再回卫生间一趟。” “啥?!” 王斌和夏安国异口同声地喊道,其他的食客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王斌有些尴尬,压低了声音:“我说,那么臭,咱还要回去?” 秦天点了点头:“不回去咋办,那是最安全最稳妥的地方,其他地方下去,怕是要被恶鬼围殴致死。” 回到了那间恶臭难闻的卫生间内,秦天用手在他之前贴在地上的黑色贴纸上转了几圈,拍了拍手,站起身,冲着王斌和夏安国说道:“搞定!跳下去吧!” 王斌一脸懵地看着他,用手背轻轻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又放在了自己的额头:“咋回事儿啊,没发烧啊?这孩子咋说胡话呢?” 秦天冲他翻了个白眼儿,自己走到黑色贴纸的边上,双腿并拢向圆心用力一跳,他竟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王斌和夏安国二脸懵B,互相看着对方,却谁也不敢先动。 夏安国先开了口:“王哥,您看,您是副组长,要不然您就……” 王斌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啊,我是副组长啊”他轻轻咳了两声,讲道:“咳咳,呃……这个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现在就以副组长的身份命令,你先跳!” 这个结果是夏安国万万没想到的,他原以为王斌意识到了自己副组长的什么能够起个带头作用,可没成想,一向以心思缜密的自己竟疏漏了这一点。 王斌,虽说我不是个人,但你是真的狗啊! 看着夏安国也跳了下去,王斌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多半,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走到黑色贴纸的前面,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第八十九章苦战恶鬼 “草!” 王斌从天而降落在了地上,尾巴骨摔得生疼,他撅起腚来,用手稍微揉了揉。 龇牙咧嘴扶着后腰的夏安国和一脸坏笑的秦天一前一后看着王斌,王斌见二人盯着自己,有些尴尬,忍着疼站直了身子:“咳咳,别说哈,秦天儿这东西还真挺管用。” 他看向秦天,问道:“这咱就到了地下了?” 秦天点点头:“对对对,大哥我这招儿黑光术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学的,那必然是好用。” “嗡~”秦天掏出了兜里嗡嗡作响的铜钱,将铜钱上拴着的红绳拽在手里,铜钱蜂鸣着指向了一个方向。 王斌和夏安国站在原地环视四周,他们所在的地方仅有三四平米,头顶是看起来十分危险的土石,上面还不时掉下些泥沙和石块。四周是一片岩壁,岩壁上装在透明玻璃罐里的蒲公英向外散发着光亮,三条岔路横在三人面前,秦天的铜钱指向的靠左边的那条路。 王斌和夏安国看向秦天,秦天点了点头,带着二人踏上了靠左的那条岔路。 这是一条长廊,不见尽头,岩壁上的蒲公英泛着蓝光,将三人的影子映在了墙上。三人走在长廊里,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两侧的岩壁之间,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走了一会儿,三人来到了一个小岔路口,夏安国停下脚步,端起磁力盘,借着岩壁上的蓝光寻找着他们所在的位置。 秦天手里的铜钱突然停止了颤动,坠着红绳蔫了下来,他转过身向王斌解释道:“里面的灵压大了起来,所以,它也不太敢动了。” 夏安国指着一个盘上的一个位置,将王斌和秦天叫了过来:“你们看,这是咱现在所在的位置,但是这条路好像是循环的,无论我们从哪条岔路走,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王斌歪头看向秦天,秦天也是一脸的问号,他用手扒着地图看了看,蹲下身子,摸了摸下巴。 王斌没管他,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在这狭小的岔路口附近闲逛了起来。他瞧瞧这儿,看看那儿,一会儿敲敲墙,一会儿又跺跺脚。 突然,他皱起眉来,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用力跺了跺脚,又蹲下身子,用力敲了敲刚才跺的那里,一阵空洞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他连忙将秦天和夏安国喊了过来,让他们确认这里是否是空心的,夏安国和秦天相继敲了敲那里,证实了王斌的想法。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地图应该是不会有错的,但地图上表明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岔路繁多的循环,无论怎么走,都无异于原地绕圈子。 问题就出在了地下的空洞上面,这个声音证明着,这里还有下一层,而且就在他们的脚下,这进一步说明了这里暗藏玄机,但是怎么下去,这是个问题。 看着王斌和夏安国一筹莫展的样子,秦天咧开了嘴:“嘿嘿,你俩真是没我聪明哈。” 他们二人看向秦天,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秦天解释道:“你俩是不是忘了刚才咱是怎么下来的了?”说着,他在二人的注视下从包里掏出一张黑纸,贴在了地上,随后用手悬在黑纸上转了几圈儿,站起身,拍了拍手:“搞定,这次敢跳了吧?” 三人相继从黑纸里跳了下去,下面一片灯火通明,数盏欧式的大吊灯将这大厅映得是灯火通明。 可是周围的情况好像不太好,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妖怪包围了从天而降的三人,他们面面相觑,惊讶地看着对方。 王斌首先缓过神来,祭出了青云宝剑,一个横挥灭了面前的几只妖怪,秦天也缓过神来,从包里掏出几张纸,手指上下翻飞叠了几只蝴蝶。 蝴蝶在秦天的手上活了过来,拍了拍翅膀飞了起来,见了妖怪就从口中喷出火焰来,直烧得妖怪不敢靠近半步。 夏安国楞在原地,一动没动,看着这俩人大战群妖。王斌以剑指点了剑上的“风”字,风字两起,一道道黑风随着宝剑的挥出刮了起来,成千上万的刀刃在风中无情地切割着扑来的妖怪们。 可即便是这么个打法儿,那些小妖怪却好似海水一般不断涌来,无论他们杀了多少,总会一批又一批地补充上来。妖怪们可以失误一万次,可王斌他们只要失误一次,就会被这些生着利爪獠牙的天邪鬼撕开吃掉。 王斌一边挥着青云宝剑劈开从天上袭来的一只小妖怪,一边埋怨着秦天:“你找的这什么破地方?一下来就被人包了饺子了?” 秦天也是手忙脚乱地指挥着纸蝴蝶朝接近的妖怪发起攻击:“我哪儿知道啊,不过这也是好事儿,这说明,这个地方不光有裂口女,还很可能有更大的妖怪。” 其实王斌对付这些小妖怪简直是易如反掌,只要往宝剑里稍微灌注点儿神力,这些妖怪就会瞬间消失。 可他看起来并不想这么做,因为一旦他这样做了,秦天和夏安国必定会对他的身份起疑,因为这种力量不是常人能够发得出来的。 又一只天邪鬼绿拿着木板冲了上来,王斌没顾及到后面,后背重重挨了一下,他一个回旋踢将那天邪鬼踹飞,又随手劈了两只拿着锁链想要限制他行动的妖怪。 秦天的额头也伸出了涔涔的汗珠,控制蝴蝶的反应显然慢了下来,一只蝴蝶躲闪不及被一爪子拍在地上,被冲上来的妖怪踩了个稀烂。 他一边应付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了一瓶黄豆,他用嘴将瓶塞咬开,吐出塞子,将瓶底咬在口中。 秦天的手伸到了瓶口下,尽力地接着倒出来的黄豆,用力洒出。只见豆落之处一阵白烟激起,白烟散去,一个个身强力壮,手执兵刃,面目狰狞的士兵便站定在了地上。 秦天放弃了对蝴蝶的控制,任其掉落在地,原地打坐,双手合十,口中快速念动着咒语。 王斌回头见了一群阴兵出现在了面前,瞪大了双眼,要知道,这撒豆成兵之术可是岐山大战时的法术,怎么他…… 第九十章俑 一个个身着暗青色铠甲,头戴青盔,面部狰狞,手执利刃的阴兵随着秦天咒语的念动活动了起来。 一只犬妖提着刀朝阴兵砍去,只听“当啷”一声,犬妖持刀的手被震得瞬间没了知觉,刀也豁了个口子。 阴兵扭头用泛着青光的双眼(俗成青光眼)看向犬妖,将手上的九环大砍刀高高举起,劈了下去。犬妖低头捡起掉在地上的刀,向上一搪,一道寒光闪过,便连人带刀一起被劈成了两截。 阴兵们抄起家伙与众小妖厮杀了起来,直打得小妖毫无还手之力,溃退下去,相互踩踏。 忽然,小妖们停止骚乱,整齐地分了开来,退至一旁,秦天害怕它们有阴谋,便令阴兵们退了回来,王斌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持剑站在原地,警惕地看向四周,喘着粗气。 夏安国却是面无表情,左右了看众小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咚!” “咚!” “咚!”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起来,黑暗的洞口里,硕大的影子投在了他面前的地上,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灯光之下。 这妖怪一身战国倭式盔甲,面部是一个红色的獠牙面具,身长三米,挎着武 士刀。 此妖名曰“俑”,是倭人士兵死后的怨气化作的妖怪,一般的“俑”与裂口女一样,只是个小妖,可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俑”体型如此硕大,灵压也不同于一般的小妖,只怕是个难对付的主儿。 见“俑”出现,众妖皆伏地跪拜,浑身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倒不是“俑”有多厉害,只是这妖怪性情火爆,动不动便要拔刀杀人。 秦天盯着“俑”,一边退至王斌身边,一边说道:“哎,老王,这货我可能是打不过了,你最好也小心点儿,这个灵压,应该是个不好惹的妖,搞不好是个精锐。” 王斌坚毅地盯着“俑”,将青云宝剑在手中转了一圈儿,冷哼道:“呵呵,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话音未落,他右腿发力,腾于半空,举起宝剑一个俯冲朝它的头顶劈了过去。 可这“俑”一动未动,青云剑磕在他的头盔上只发出了“叮”的一声,却无法将其劈开。 王斌装作用力的样子向下压了压宝剑,“俑”抬起左手一拳将他抡了出去。 王斌翻滚卸力,一腿在前,一腿在后地蹲在地上,手中的青云剑嗡嗡作响,他扭头看了看青云剑,低声说道:“我知道你着急了,仗有你打的,咱先试探试探。” 说完,他左手剑指指向“俑”,右手将青云剑立在身后,脚下生风,奔向“俑。” “俑”动了动右手,摸向了腰间挎着的***,只听“仓啷啷啷啷~”一阵声响,一把近两米的武 士刀便握在了他的手中。 它看着奔来的王斌,高举武 士刀,朝地上劈了下去,一声巨响震得小妖们站立不稳,七扭八歪。地上从他刀劈之处裂了一道口子,沙石从裂缝的两侧激起,形成一道冲击波,打向王斌。 王斌将剑从背后绕到面前,在头顶晃了一圈儿,双手握住剑柄,向地上用力一插。 沙石形成的冲击波在青云剑前分了开来,化作两道气浪打死了几个小妖。 “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将武 士刀拖在地上,一步一步地迈向王斌,刀尖磕在地上,与地面摩擦出了美丽的火星。 王斌抬头看着它,右手扔握剑柄,左手剑指点了下“火”字,右手同时将剑拔出,凌空刺向来势汹汹的“俑”,口中喝道:“金蛇烈焰!” 几条火蛇从泛着光芒的青云剑上旋转而出,紧紧缠在“俑”的身上。 一阵烈火从它的身上燃起,一旁观战的秦天露出了笑容:嘿,别说,这老王挺厉害,比我强。 可就是五六秒的时间,那金蛇烈焰便在它身上渐渐弱了下去,直至消失,再看那“俑”已浑身岩色,好像没有受半点儿伤。 它抬起武 士刀,用刀身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了出清脆的“叮叮”声:“来なさい、愚かなやつ。”(尽管来吧,愚蠢的家伙!) 王斌哪里受过这般挑衅,他抄起青云剑便冲了上去,对准它的身子猛砍了几下。 青云剑虽是锋利无比,此时却难伤“俑”的半根汗毛,这第一是因为王斌不想使出全部力气,这第二便是异国战斗,法力受限的原因。 砍了几下没反应,王斌右脚等着它坚硬无比的身子,向后跃了几步,横着剑盯着它脸上的面具。 一阵浑厚的笑声从它的面具下响了起来:“ばか、次は私の番です。”(笨蛋,接下来,该我了!)说着,它抬起腿向王斌奔了过来,手中的武 士刀自下而上劈了过来。 王斌挥剑挡了一下,却感觉手里一阵发麻。 “俑”的个头儿虽大,可敏捷度也不差,而且刀刀都是奔着王斌的要害力劈而去,王斌应对得有些吃力,将神力传入左手,从掌心打了出去。 这一掌让“俑”愣了神,王斌连忙趁机跳开,低头看了看已经被震裂出血的虎口。 这“俑”好像并没有让王斌休息的意思,只愣了一下,便又提着刀追杀过来。 王斌看着手上的伤口,又抬头看了看杀将过来的“俑”,眼神变得越发犀利。 看样子,他好像不太想给这不知好歹的妖怪机会了。 “俑”将刀插回了鞘中,一手握刀柄,一手按住刀鞘,等奔至王斌面前,以极快的速度将刀从鞘中抽了出来,口中吼道:“居合!” 这一刀出刀极快,王斌显然是没料到“俑”能有如此快的速度,举剑已经来不及,他足尖轻点地面,一个翻身跃了出去,可这一刀实在太快,站定的王斌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划开的衣服和自腰部到胸前的长长一条血道子。 王斌双目渐渐被染成了亮青色,周身发出一股青色的如火般的能量,他左膝微曲,右腿伸直,缓缓浮起,左手剑指点向“俑”,右手将剑甩在了体侧。 第九十一章天王之怒 王斌通体环绕着青色的光芒,双目由亮青色又渐渐转为暗红色,他浮于半空,轻甩青云剑,剑指指向了“俑”。 “俑”似乎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丝毫没有察觉,他又抬起刀敲了敲自己的胸膛,又提刀向王斌冲了过去。 王斌手上的青云剑身的“地水火风”四字全部亮起,剑身泛起了“橙、蓝、红、绿”四色光芒,这光芒绕着剑身缓缓旋转,沿着他的胳膊缓缓缠了上去,直至“霸占”了他半个身子。 迎着冲将过来的“俑”,王斌将剑在体侧转了一圈儿,朝着“俑”轻轻挥了过去。“橙、蓝、红、绿”四色光芒自剑身处甩了出去,旋转着朝“俑”飞了过去。 “俑”对这股能量好像没有什么清楚的认识,只当是普通攻击,他将刀插在地上,将身子变成了灰色。 四道光芒闪过,“俑”自头部开始裂开,岩石般的四肢也渐渐碎成了石块儿,他的腿部开始碎裂,渐渐矮了下去,化作砂石。一阵微尘随着他的身体倒下,从岩块儿中缓缓喷了出来。 众小妖见“俑”这么轻易便被打败,皆战栗奔逃,一阵黑风伴着万千矛戈在整个大厅中刮起。别说是妖怪,就连秦天和夏安国都被这黑风吹得站立不稳,还是秦天念动定身诀,夏安国抱住秦天,二人才免于被吹得东倒西歪。 有道是“黑风卷起最难当,百万雄兵尽带伤。此英锋真利害,铜军铁将亦遭殃。” 这一众小妖被这黑风杀成了千段万段,连哀嚎之声尚不及发出便化作了肉块和齑粉。 黑风过后,厅中一片寂静,王斌自半空中落下,站定在地。 不等秦天和夏安国上前询问情况,一阵寒风便在这厅中刮起,只几分钟,地面、墙壁、天花板皆挂上了一层厚重的冰雾。 厅内温度瞬间下降了数十摄氏度,换作是常人,早就被冻成了冰雕,可四号队派的这几位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虽也觉得异常寒冷,生理上却并没什么反映。 一女子乘着冰雪自方才“俑”出现的之处乘缓缓飘了出来,这女子身着白色和服,肌肤雪白细嫩,一袭淡蓝色的长发在寒风的吹拂下飘在脑后。 王斌见状再次将剑立与背后,左手点向雪女:“何人?” 雪女用一对晶莹的眸子望着他,蓝色的唇微动:“寒いです~私を抱いてもいいですか?”(我好冷,可以抱抱我吗?) 王斌哪里会吃她这一套,又是厉声问道:“何人?” 女子轻飘着接近王斌,眼神略带迷离:“私を抱いて、そして私は行きます。”(抱抱我,然后我就走。) 皱着眉头的夏安国朝王斌喊道:“王哥,这是雪女,莫要接触她和她口中吐出的寒气!” 雪女见自己的计谋被揭穿,便直接朝王斌吐出了一股白色的寒气。王斌动弹不得,身上瞬间便结了一层白霜,白霜渐厚,缓缓化作了蓝色矩形冰块。 秦天一脸惊讶地看向夏安国:“老夏,老王他……咱怎么办?” 夏安国扶了扶自己沾满了灰尘的眼镜,又将那只手向后滑到眼镜腿,似乎想要将眼镜摘掉。 此时,秦天突然喊道:“快看,有动静。” 夏安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王斌处,只见那冰块渐渐出现了裂纹,一滩水融在了他王斌脚下。 只听“砰!”的一声,禁锢着王斌的冰块瞬间炸开,碎冰迸出,砸在墙上,深深嵌了进去。 王斌伴着五色光芒腾在半空,一剑挥了下去,雪女乘着冰雪向侧一躲,又往后退了数米,双手高高举起,聚起一团寒气:“行きましょう,氷と雪!”(去,冰雪!)说着,寒气化作无数尖利的菱形冰晶朝王斌飞去。 他举起剑来了个“缠头裹脑”,剑身的四道光芒便迅速展开,化作一道屏障挡在他的面前。 冰晶打在屏障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王斌没有犹豫,顶着雪女的攻击将一道红光甩了出去,金蛇烈焰怒吼着朝雪女飞去。 雪女一动不动,身子外面便突然出现了一颗圆形的透明冰甲,金蛇烈焰打在了冰甲之上,被它吸收殆尽。 雪女又将双手在寒气外环了一周,身上的灵压似乎也越来越大:“凍てついた心は、鼓動するはずがない!”(冰冻的心,是不可能跳动的!) 话音刚落,整个大厅便瞬间被冰雪覆盖,鹅毛大的雪花自上而下飘落,架着碎冰的凛冽的寒风将秦天和夏安国吹的背过身去。 秦天有点儿受不了,他用快要冻僵的手颤抖着从包里掏出打火机来,可在这极低的温度下,连打火机都不想损失任何一点能量。 他摇了摇头,用小刀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割了个口子,使劲攥拳以加速血液流动。冒着热气的鲜红的血液自他的掌心流到掌根,几欲滴落,他忙向外挥动左手,将血甩在了不远处的雪地上。 红色的血落在洁白的血上显得异常的艳丽,就好似几朵寒梅点缀这遍地的琼苞。 他将双手在胸前合十,又转动手腕,使双掌指间方向相反,手掌平行于地面,口中又叨咕了些听不懂的话,随后,他再次向外甩出几滴血。 这血滴不偏不倚,正落在的之前滴血的地方,一阵噼啪的火花在雪地燃了起来,秦天用食指点向那火花,稍一用力,一团数米高的火焰便炸了起来,直烧得周围的冰雪流出了汗珠。 他拉着夏安国靠近火焰,呼着哈气:“你看,这不就暖和多了。” 夏安国虽是到了火焰边,可他仍是心不在焉地盯着王斌和雪女的博弈。 秦天顺着夏安国的眼神看了过去,回头拍了拍他的腰:“老夏,我觉得不用担心吧,老王还是有点儿能耐的,你可别冲动。”夏安国无奈地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 王斌轻蔑地看了看雪女,右半身的四色光芒似乎更加明亮艳丽,而且,它仿佛想要蔓延至左侧,吞噬他整个身子。 他的脸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嘴里似乎还向外长着尖利的獠牙。 第九十二章下一步 王斌面目开始发生些许的变化,目光似乎也变得凶恶了起来。 突然,他眼中的凶光被压了下去,用力摇了摇头,好似十分痛苦,他咬着牙自言自语道:“不,不行,还用不着你,回去!” 言毕,他仰起头,冲着天花板吼了一声,左半身的青光和右半部分“橙、蓝、红、绿”四色光芒瞬间在这大厅内炸了出来,气浪激起,将这四周的冰霜统统震碎剥落开。 秦天刚刚升起的火焰被压得瞬间熄灭,他拉着夏安国,念动定身咒,这才勉强站住。 雪女被这突然炸出来的神力直接击飞,带着满身的冰晶被撞在墙上,看样子,似乎伤得不轻。 吼过的王斌好像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身上也黯淡了下来,五色光芒自炸开后便渐渐淡了下来,直到消失。他双目有些迷离,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意识还算是清醒。 秦天挺过了气浪,从袖中打出一根红绳将墙上的雪女困住,跑向瘫倒的王斌。他奔至王斌身旁,蹲下身问道:“老王,认识我是谁不?怎么样?” 王斌手上的青云剑已经消失,他用肘部撑地坐了起来,嘴唇发白,面色有些发青:“秦天,我没事儿,就是……施法过度,歇一下就没事了。对了,雪女呢?” 秦天用眼神示意道:“那儿,她已经被你打成重伤,以我的法术,应该可以将她暂时控制住。” 此时,夏安国走上前,关切地看着王斌:“王哥,不行咱先撤,安全第一。” 王斌摇了摇头:“不,不行,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走。看着架势,对方已经‘醒了’,咱这一走,再找他们可就费劲了。” 他痛苦地挤了下眼睛,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咱必须尽快抓了王文博,让那个什么酒吞童子,也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样才能无愧于咱的职业。” 听王斌这样说,秦天和夏安国也就没再说什么,他们明白,强烈的荣誉感和使命感是不允许他们退后半步的。 偌大的厅内只有他们三人,顶上的吊灯忽明忽暗,墙壁上和地上到处都布满了大战的痕迹,炸得发黑的坑洞向空气诉说着刚才在这里发生了怎样的战斗。 夏安国皱着眉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想到一个问题。我刚在脑子里对刚才的战斗做了个简要的分析,发现不太对。 按理说,像‘俑’和雪女这样的妖怪都属于次级妖怪,它们的形成快,更随意,攻击力不强,随便几个阴阳师应该都能不费力气地将它们封印或消灭。 可是,刚才与老王战斗的‘俑’和雪女的战斗力明显是上级妖怪的,甚至是优上级。” 王斌恢复了些精神,稍微想了想,说道:“你是说…它们……” 夏安国点了点头:“对,我怀疑,它们被改造过,而改造用的素材,很可能就是人类的灵魂。” 王斌若有所思:“那这么看来,是酒吞童子要收集人类的灵魂,其目的就是改造这些次级妖怪,使它们具备一定的战斗力,组成一支强大的妖怪 军 团来对抗人类。” 听了这番话,夏安国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微微摇头:“你的推理有道理,但是我还有其他的想法。” 一旁的秦天等得着急:“哎呀,你快说,不说走了。” 夏安国没看秦天,直接对王斌说道:“我觉得,有可能不是酒吞童子控制了王文博,而是王文博学了什么邪术,以此来作为筹码,控制了酒吞童子。而改造妖怪的目的,就是报复社会,仅此而已。” 王斌和秦天恍然大悟的样子,夏安国接着说道:“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而且之前王哥你在据点里也说过,这个王文博很可能跟瘟魔还有交易,这个问题,目前我还想不明白。” 王斌大概恢复了常人的力气,扭了扭脖子:“这个就让何书雅他们去查吧,我们的任务,就是将王文博逮捕归案,至于其他的,任务完成了再说。” 秦天插话道:“那,咱进去?” 夏安国回身拿过地图,抹了抹上面的灰尘,用手指着上面讲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是沙田厅,这个有四个门,分别通向四个不同的屋子,我们要想继续往里走,就得选一个闯过去。” 他抬起头,举起右手指了指“俑”和雪女冲出来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其中的一间屋子,以我之见,我们可以先进这间屋子看看。按照刚才的形式看,每间屋子应该都有相应的妖怪,而这件屋子的妖怪已经被击败,所以应该是相对安全的。” 王斌点了点头:“好,秦天你有什么意见么?” 秦天摇了摇头:“我是没啥意见呐,就是吧,你们是不把她给忘了?”说着,他指向被困住的雪女。 三人来在被困住的雪女面前,雪女身上的寒气虽是消散了不少,可仍是将周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以下。 王斌看了看夏安国,夏安国会意上前问道:“こんにちは、雪女ですか?”(你好,雪女是么?) 雪女虽是虚弱不堪,又被秦天的红绳困着,但她仍是不想回答。 夏安国见她不作声,接着说道:“知っています、あなたはこのようにしたくなかったです。”(我知道,你本不想这样的。)他话音刚落,雪女便有了一丝反应,可这表情又瞬间从她脸上消失。 他见自己说对了,又继续说道:“あなたは雪山で生活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しかし、あなたは強引にここに連れてこられました。そうですか?”(你原本可以生活在雪山中的,但却被人强行带到了这里,是这样么?) 雪女扭头看着夏安国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却仍是不作回答。 夏安国继续讲道:“安心してください。私たちがいます、あなたを傷つける人はいません。”(放心,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你的。) 雪女终于抬头发出了一丝声音:“本当ですか?”(真的吗?) 他点点头:“もちろん本当です。あなたがたくさん苦労したことを知っています、だから、他人に苦労を続けさせたくないでしょう。”(当然是真的。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所以不也想让别人继续受苦吧。) 一颗蓝色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沿着下颚滴落在地上,一朵美丽的蓝色冰花瞬间绽放。 她看着夏安国,说道:“はい、聞いてください”(好,你问吧。) 第九十三章三把钥匙 雪女看向夏安国,说道:“はい、聞いてください”(好,你问吧。) 夏安国又看向了王斌:“王哥,说通了,想问什么你告诉我,我替你转告。” 王斌刚要开口,雪女便痛苦地挣扎了起来,双眼冒着的蓝光如火苗般燃着,夏安国抬手示意另外二人后退,又向雪女喊道:“えっと、どういうことですか?”(喂,怎么回事?) 雪女逐渐浮起在半空,她表情痛苦,一团蓝白色的冰晶飞速环着她的身体,不断旋转。 他又向雪女喊道:“お元気ですか?これはどうしましたか?”(你还好吧么?这是怎么了?) 雪女讲不出话来,她努力将手抬到了头上,伸进了发间,用力拽下了一个什么东西丢向了夏安国。 夏安国伸手接住,却发现是一个蓝色的冰晶,冰晶内是一把看着再普通不过的钥匙。再看雪女,她衣服的心脏处突然爆了开来,紧接着,一个泛着蓝光的圆形冰晶从她的体内直接撑破皮肤,炸了出来。 爆炸过后,雪女从半空中掉落在地,夏安国赶忙跑了过去:“大丈夫ですか?”(你没事吧?) 雪女扭过头,虚弱地从口中落下几个字:“先ほ…どあなたに……あげたのです,持ってき…てください。これは……玄光殿への…鍵の一つです。”(刚才给你的东西,你拿好,这是玄光殿的钥匙之一。) 夏安国眉头一紧:“玄光殿、あれは何ですか?”(玄光殿?那是什么?) 可那雪女却彻底失去了意识,她双目空洞,瘫倒在地,冰冷的身上不断流出透明的液体,只一会儿,一个大活人便在三人的注视下化作了一滩水,只有一件衣服留下地上,就好像,方才这里就只有一件衣服一样。 夏安国有些惋惜,他将那蓝色的冰晶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自言自语道:“钥匙?玄光殿?之一……” 突然,他眼前一亮,回头跟王斌和秦天说道:“我知道了,我猜的没错的话……” 说着,他又拿起地图来,指着上面的三间屋子说道:“你们看,刚才雪女说,她给我的是钥匙之一,那就证明,通向‘玄光殿’的钥匙还有其他的。 如果把刚才‘俑’和雪女出来的那间屋子也算上的话,那就一共是四间屋子,这样的话,就应该是每间屋子各有一把钥匙,只有拿到四把钥匙,我们才能通向玄光殿。” 王斌和秦天也皱起眉头,就着夏安国刚才说的思考了起来。 王斌抬起头来,凝重地看着夏安国:“夏儿,你说的跟我的判断一致,我也认为,这四间屋子各自对应着一把钥匙。据刚才的情况分析,每间屋子应该是有至少两只改造过的妖怪作为钥匙的守护者。” 秦天没搭话,而是直接坐在地上,手肘拄着腿,手掌上面搁着他的大脑袋。 王斌接着说道:“这样,我目前提供两个方案,一个是我们三人一起挑一间屋子进去夺钥匙,另一个就是我们三人分头行动,每人负责一个屋子,拿到钥匙后去那个玄什么光殿门口集合。但目前的问题就是,我能保证负责一个屋子,秦天的话,应该也可以,但夏儿……” 说着,他看向夏安国,问道:“这样,你跟着我走,把你自己留在这儿我有点不放心。我尽快打完一个屋子然后出来去另一个,这样行么?” 夏安国眯起了双眼,左侧嘴角微微上扬:“不用,我可以。” 王斌看到过秦天的能耐,却没见过夏安国在武力上有什么作为,他认为,夏安国只是一个知识的提供者,所以自然不会对他放心。 他正想着,秦天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老王,你甭管他,他比我还厉害呢,你放心大胆地让他去就好了。” 秦天和夏安国相处的时间比较长,按理说应该更懂他,可王斌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目前也只能如此。 他看着夏安国坚毅的眼神,狠下心来,下令道:“好,命令!夏安国去东室,秦天去西室,我去南室。有什么问题?” 夏安国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秦天也整理了下自己的家伙事儿:“没事老王,放心好了啊。” 王斌说道:“嗯,好,大家注意安全,安全第一,行动!” 夏安国将地图留在了大厅内,走在了通往东室的长廊中。东室用的是一扇古色古香的红木色大门,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那门竟自己打了开来。 屋内像是一间古代的书院,进了屋子,迎面便是盛满了古书的一列书架,书的种类繁多,从竹简到帛书,从蝴蝶装包背装到线装书一应俱全。 书架前是一张铜色的木质长桌,桌的两端放着两摞线装书籍,中央摆着一大张宣纸,文房四宝整齐地摆在纸的周围,房间的两侧各有一张带着木质网格的白色假窗子。 窗子的形制没什么特别,只是,本应该密不透光的窗子,现在却成为了这间书室的光源。 夏安国踏在地板上,刚走了两步,便有一人掀开书架旁的帘子,走到了室内。 这人带着一个画着紫色团的白色半脸面具,打扮得一副书生像,白色的长发拖在腰上,身后还背着一卷半人多高的书画卷。 他面带微笑走向夏安国:“你好,欢迎来到我的书屋。” 王斌一剑劈开身旁的几只乌鸦,立在原地,指着那戴着红色尖嘴面具的白发男子:“小子,识相的话,乖乖把东西给我交出来,否则,你可要吃点儿苦头了。” 白发男子将手中长刀往身后一背:“余計なことを言ってはいけません。”(少说废话,接招!)说着,他拍着身后的白色翅膀,背着红柄长刀向王斌袭来,冲至王斌面前,他将刀一甩,凌空转了个圈,双手握住刀柄,朝王斌劈了过去。 王斌看着劈来的刀,微微一笑,心说:太慢了,这速度我抽颗烟回来再接刀都来得及。 他抬起宝剑轻轻一搪,将那长刀挡开,向左撤了一步。 白发男子向后飞去,落定在地,将刀甩在右侧,直勾勾地冲向王斌。 王斌倒是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没啥能耐还愣了吧唧的。他不想伤了他,他知道这钥匙,自己是拿定了,但是这么轻易便拿到钥匙,他似乎还觉得没什么意思。 白发男子抡圆了长刀朝着王斌一个横劈,王斌轻松地一个上跳躲开,用脚轻点刀身翻到了男子身后,还顺势拍了他脑袋一下。 第九十四章文试 秦天看着屋子里跪坐的女子,试探性地问道:“那个……我说话你能听懂不?” 那女子面容消瘦,又长又厚的头发盘在脑后,她抬眼看了下秦天,没有作声。 秦天想要上前,可又不敢,他抬腿颤抖着往前迈了一步,又问了一次:“哎哎哎,大姐,你能听懂我说话不?听不听懂的给点儿反应呗?”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那“大姐”抬起头,白了一眼秦天,仍是自顾自地抄着针线绣着什么东西。 秦天见女子三番两次不搭理自己,心里头有些烦躁,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句:“大姐,你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女子便直接从榻榻米上弹了起来,用手掐着秦天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你是不是有病?我一次不搭理你就完了呗,一下一下的‘大姐大姐大姐’的,叫谁大姐呢啊?叫上瘾了是不?” 只听“砰”的一声,一阵白眼散去,女子只感到手上一空,再一看,手上握着的竟是一纸人。 她暗叫不好,同时感觉到后腰被什么尖利的东西顶着,秦天笑着说道:“嘿嘿,大姐,你能听懂我就省了老了事儿了,你都这样了,就把钥匙给我呗?我保证不伤你。”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将眼睛闭上,轻哼了一声。 秦天追问道:“哎哎哎,我说大姐,你耳朵是不是不太好啊,我问你要钥匙啊,钥匙钥匙钥……” 秦天越说声音越大,以至于忽略了女子头上的动静。 他说话之时,女子头上盘着的发团微微颤动,在头发的遮掩下,一只若隐若现的血盆大口正瞄着秦天的大脑袋。 秦天还在傻愣愣地喊着:“钥匙钥匙钥匙……” 女子头上的大口突然从发间弹了出来,长满了尖牙的大嘴冲着秦天啃了过去。 秦天下意识向后一撤,大嘴扑了个空,缩回了脑袋里,女子转过身,弯腰鞠躬:“对不起。”说着,那大嘴便又扑了出来。 秦天刚刚站定,见大嘴扑来,向左扭转身子躲开,随后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嘴和脑袋的连接处的粉红色的皮肉。那嘴似乎发现了秦天的意图,向右一甩,迅速缩回了发间。 秦天眯起眼盯着她,额头上渗出了点点汗珠,咽了口唾沫,原先从外表上看,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妇人,可这脑袋后面突然长出来的大嘴属实将他吓得够呛。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想要从自己之前和夏安国的谈话里回忆起什么,他将妇人的特点输入了脑子里,检索着所有自己知道的妖怪。 突然,“二口女”三个字被加粗放大出现在了他眼前,他依稀记得,夏安国之前提到过一个叫二口女的妖怪。 据他回忆,二口女是倭国关东地区的一个妖怪,主要有两种,一种嘴巴长在头顶,另一种的嘴巴则长在脑后,显然,自己遇上的这只是嘴巴长在脑后的。 秦天正想着,二口女扯下了头发上的丝带,轻轻一甩,一头乌黑的长发便披在了她的背后,不等他欣赏,这头发便如触手般朝他袭来。 他咬咬牙,用力挤了挤刚才割破的手,使其流出血来,又将血向袭来的头发一泼,剑指立在胸前,喝道:“着!” 一团又一团烈焰从他甩出去的血滴中爆燃开来,二口女赶忙收回头发,避免它被火烧伤。秦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二口女,怕火。 书室内,那书生模样的男子走上前,微笑着朝夏安国说道:“你好,欢迎来到我的书屋。” 夏安国松了口气,笑道:“你好,初次见面,妖狐先生,我们国家的语言,你使用得不错。” 妖狐稍微含胸说道:“过奖了。” 他又挺直了身子,一边走,一边说道:“从我修炼到有自我意识开始,我就对你们的文化十分感兴趣。” 他抬起手,搁在书架上,向夏安国展示着他的藏书:“看,这都是你们的文化结晶,可惜你们自己根本就不重视。用你们的话说,你们就是在捧着金饭碗要饭。” 夏安国虽然很不喜欢他讲究自己国家的事情,可他说的切中时弊,无法反驳。 见夏安国脸色有些难看,妖狐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失礼了,我也只是单纯对这璀璨的文化得不到发展而感到惋惜,希望你别介意。” 夏安国答道:“没事儿,我不介意。妖狐先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来的吧。” 妖狐从书架上拽出了一画卷,拆开绳子,将它展开,交到夏安国的手上。 夏安国接过画去,只看了一眼便愣住,这画上将方才他们三人从居酒屋到苦战众妖,再到击败俑和雪女等场景全部详细地画了下来。 看着夏安国略带惊讶的表情,妖狐从他手中拿回画卷,仔细卷了起来,缓缓说道:“你们为什么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需要我、鸦天狗、雪女以及二口女手中的钥匙来进入玄光殿。 其实这钥匙我是可以给你的,我没有接受他们的灵魂改造。不过玄光殿是大妖怪的所在地,所以这钥匙我不能轻易交给你。 不过你放心,我是个文人,不想像俑一样粗暴。这样,我出策,君对之,若对上,那这钥匙就是你的。” 夏安国笑了笑,他本就饱读诗书,又涉猎各国的文化,人称移动小百科,面对妖狐的提问,他自然丝毫不慌。 妖狐“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问道:“君可知白鹿洞?” 夏安国点点头:“白鹿洞,尝为唐末李渤隐修苦读之地,后朱熹重建之,任洞主,称以白鹿洞书院。” 妖狐轻摇折扇:“不错,君可知白鹿洞揭示邪?” 这如何能够难倒夏安国:“主以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亦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此学之序也。 另言忠信、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及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此修身及处事之要。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此接物之要也。” 妖狐收起扇子,一边点头一边拍手:“好,不错,果然君子也。好一个‘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可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第九十五章鸦天狗 夏安国流利地答出了狐妖的问题,狐妖收起扇子对夏安国大加赞赏,可最后的“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令夏安国的心里有了疑惑。 它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妖狐见夏安国没有反应,用扇子指向桌外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待夏安国坐定,妖狐也坐在了他的对面,将扇子搁在桌上,盯着他,说道:“夏丹洛,是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鸦天狗被王斌按在地上,奋力挣扎着,可他却丝毫都动弹不得。王斌用膝盖压着他,将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别乱动来,赶紧把东西乖乖拿出来来。”说着,他用左手在鸦天狗的身上上下摸索起来。 鸦天狗听不懂王斌的话,也不知道王斌是来干嘛的,它只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身上乱摸,心里慌了起来:“马鹿,何をしていますか?”(你在干嘛啊混蛋?) 王斌听不懂东洋话,但“八嘎”俩字儿他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抽出搜身的那只手,往鸦天狗长满了白头发的头上扇了一下:“骂谁呢你?你小区都‘八嘎’。” 说完,他又继续在鸦天狗的身上摸了起来。 鸦天狗扯着嗓子喊道:“士は殺しても恥辱してはいけません!ばか、聞こえましたか?”(士可杀不可辱啊喂!混蛋,听到我说的了吗?) 王斌搜遍了他的全身也没摸到钥匙,于是放开腿,站了起来,用剑指着鸦天狗:“喂,你能听懂吗?钥匙!”他边说边用左手做起开门的动作。 鸦天狗马上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长刀,看着王斌的手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松了口气,放弃了之前的念头,摇了摇头,一边比划一边说着:“鍵は、私の手にありません。分かりますか?ここにいません。”(钥匙,不在我手里。听明白了吗?它不在这里。) 王斌勉强理解了鸦天狗的意思,又比划着问道:“钥匙,不在你这里,它在哪儿?” 不等鸦天狗答话,一声有极强压迫感的声音从室内响起:“在我这儿!” 随着声音响起,王斌头顶的天花板突然炸开,碎石如子弹般四散飞去,他忙挥动青云剑将飞来的石子弹开,同时向后退去,双目紧盯着那炸开的黑洞。 一群什么动物的声音从洞的深处响起,越来越近,一大群黑色的鸟类突然从洞里涌出,叫声吵得人心烦。 黑压压的一片乌鸦不断地从洞内涌出,呼扇着翅膀绕着整个石室盘旋着,刮起的风卷着密密麻麻的羽毛。 那只鸦天狗见状惊恐万分,他指着王斌说道:“しまった、あなたが災いしました!”(你完了,你惹祸了!) 王斌握着剑,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朝着洞口问道:“谁?赶快把钥匙拿来,少给我装神秘!” 话音刚落,一个蓝色的影子突然从洞里窜了出来,扇动着白色的翅膀,手持长刀,浮在半空之中,周围的乌鸦也改变了行动轨迹,皆绕着它旋转。 这鸦天狗虽然跟王斌方才打败的那只装扮相似,可这只给王斌带来的压迫感和紧张感却远远大于之前那只小鸦天狗。 这大鸦天狗在一众乌鸦的包围下缓缓落在地上,待它落地后,乌鸦们先是飞上顶棚,自发分成两部分,随后朝这大鸦天狗冲了下来。乌鸦撞到它的身上以后皆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满地的黑色羽毛。 它吸收了众乌鸦后,身上冒出了一团蓝色的如焰火般的能量,仰着头,一副享受的样子。 王斌将剑一甩,指向鸦天狗:“东西拿出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鸦天狗咬着牙,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哦?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王斌用舌头舔了下牙龈:“废什么话?不然呢?” 那鸦天狗将长刀拖在地上,一步一步向王斌走来:“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我真得让你知道知道!喝!” 话音未落,它用手摇着长刀末端,划着地向上一挑,一道致命的气浪便卷着砂石飞向了王斌。王斌持剑一挥,将气浪打散,此时鸦天狗已冲到了他面前,飞起来朝下便是一刀。 一刀落空,他又是一个横劈朝王斌打去,王斌刚刚侧身躲过一击,又将剑竖了起来,迎着刀身顶了过去。 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过后,鸦天狗突然展开翅膀,向僵持着的王斌射向了数十根羽毛。 王斌瞪大了眼睛,手上一用力将鸦天狗顶了出去,将剑在自己身前舞了起来。 鸦天狗缓过神来,持刀向外一挥,一道黑色的月牙便朝王斌袭了过去。王斌一剑将黑色月牙劈开,一个飞身踏着墙奔向鸦天狗,左手剑指点着“风”字,抡起青云剑砍了过去。 一阵黑风在这屋子里刮起,带着千万矛戈朝鸦天狗的方向卷了过去。 鸦天狗双手持刀,将它在头顶转了几圈儿,一群乌鸦便仿佛从刀身冒出一般护在了他的身旁。黑风瞬间便吞噬了鸦天狗,一阵鸟类嘶鸣的声音从嘈杂的风中传入了王斌的耳朵。 黑风散去,乌鸦的尸体堆了满地,甚至有些死去的乌鸦仍紧紧围在鸦天狗的周围。 王斌凝神聚力,一掌朝那一堆乌鸦打了过去,乌鸦尸体被震飞了出去,可那鸦天狗却并没有出现在乌鸦聚成的保护罩中。 王斌正惊讶之时,忽然感觉到后方有些不对劲儿,他回过神,竟见到了数十只大鸦天狗持着长刀看着自己。 为首的抬了抬头,将手上的长刀高高举起,朝着王斌的方向指了过去:“アタック!”(上!) 几十只鸦天狗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抄着红色刀柄的长刀乌央乌央地冲了过去,王斌再次将青云剑竖在了自己面前,可这次,这剑身上的符文却是亮了大半。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方才在外面压抑着自己的神力,不敢太放肆,但在这屋子里,又有谁能知道自己是增长天王呢? 或者说, 这间屋子里, 见过自己的人, 都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第九十六章狐妖 二口女从头上甩出头发来直逼秦天,秦天右手中指往左手掌心轻轻一弹,写了个篆体的“火”字,待发梢逼近自己的脸,他将手在面前转了一圈,一掌打了出去,二口女的头发瞬间燃起了烈火,缩了回去。 秦天看着面前头发起火,手忙脚乱的二口女,乐得趴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她笑道:“哈哈哈哈,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你这智商就别出来混了,哈哈哈哈!” 二口女慌乱中直接用指甲割断了烧着了头发,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秦天:“你骂我大姐也就算了,还敢烧我头发,今天不把你整死我这妖怪就算白当!啊!” 说着,她低下头,脑后的大嘴弹了出来,冲着秦天扑了过去。 秦天一个空翻站定在地上,他只当是什么普通攻击,便又将左手在面前画了一圈,同时脚下扭动着准备躲开。 可这大嘴竟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并未继续扑来,而是从口中猛地喷出一股绿色的气体,这气体不偏不倚,正中秦天面门,秦天一声未吭便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书屋里,妖狐将扇子搁在桌上,看着面前的夏安国,说道:“夏丹洛,是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夏安国听“夏丹洛”三个字后,浑身一颤,站起身,双手拍在桌上,瞪大了眼睛盯着妖狐:“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妖狐笑了笑:“没听清是吧,那我再跟你说一遍,夏丹洛,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自己说?” 夏安国听得真切,眉头一皱,浑身无力瘫在椅子上,他看着面前的妖狐,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妖狐将头往前凑了凑,嘴角微微上扬:“丹洛,你,还记得,我们俩在白鹿洞的日子吗?” 夏安国面部肌肉不断抽搐着,颤抖着伸出手,伸向妖狐的面具。 妖狐将身子缩了回去,一只手扶着面具,另一只手伸到脑后,解开了绑带。他握着面具,将它从脸上一把扯下,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情绪激动的夏安国。 夏安国眼睛瞪得更大,面部肌肉也颤抖得更加剧烈,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着他。 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你是……霄羽兄?” 妖狐露出温暖的笑容,一对湛蓝的眸子温柔地看着他的脸,心痛地摇了摇头:“丹洛,你真的,真的是经历了许多。” 他站起身,绕到了桌外,仍是面带柔情地看着惊讶得说不出话的夏安国。 夏安国扶着桌子站起身来,上下打量起面前这个叫“霄羽”的人,突然扑了上去,抱在了他身上。他感到两行带着温度的液体从眼眶地涌而出,顺着面颊凝在下颚,霄羽也抬起手,抱紧了夏安国,用手不时拍着他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夏安国恢复了理智,他退后一步,上下打量起霄羽来:“霄羽,你怎么,怎么这副打扮,你……” 霄羽用手挎在夏安国的脖子上,一边带着朝他之前出来的帘子走去,一边讲道:“丹洛,说来话长了,记得当初咱一起修炼的时候么?”说着,他掀开了帘子,夏安国也跟了上去。 一阵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他连忙抬起一只手,在额头上搭起凉棚。 原以为帘子后面是什么卧室,没想到,竟是一个院子。 这院子阳光明媚,假山怪石,芳草池塘,池中碧波荡漾,游鳞嬉戏,花间蝴蝶穿梭,偶有停留。几只色彩斑斓的鸟立在假山上,交头接耳,没人知道它们在说什么。 夏安国扭头不解地看着霄羽,霄羽却只回以微笑:“丹洛,还记得我们当初一起修炼的时候么?这儿就是按照白鹿洞的庭院设计的,你觉得如何?” 夏安国看着这几乎是一比一还原的景,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可纵使这景色多么还原,他总是觉得,这儿还是少了什么。 霄羽拉着夏安国行至石桌前,相对而坐,他先开口问道:“怎么样,近些年可好?” 夏安国点点头:“还算不错,混了份儿差事儿,对了,我得找你借一样东西……” 他还没说完话,霄羽便打断了他:“先别谈这个,咱先唠唠当年的事儿。这时隔多年,时过境迁,不想你竟还没忘了这《白鹿洞揭示》,可见,你还是记得当年的事儿吧。” 夏安国垂下头去,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唉,当年的事儿,别提了,是我对不起你。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此接物之要。可我……我没做到。” 霄羽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关键是,你能接受现在么?” 夏安国眉头轻皱了一下:“现在?什么接受现在?” 霄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还要我说得再明确一些?当年我们因为违背了礼教而被逐出洞去,你难道不想弥补这遗憾么?” 夏安国心头一颤,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霄羽,这霄羽明明是当初一起修炼,一起上课,一起挨戒尺的霄羽,可为何如今,自己对他感到如此陌生呢? 究竟是,什么变了? 他正想着,霄羽竟直接走上来,拉起了他的手,神情略激动地说道:“丹洛,这一切都是我为你打造的。我算到会在这儿遇到你,这我才扮作妖狐来到了这里。我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等你,你难道就不感动么?” 他拉起夏安国走到池边:“看,当年就在池塘边,我们就坐在那块儿石头上,痛骂当朝者的不公。” 他又用力拉着夏安国走到花丛里:“你看,这都是当时你最喜欢的花,难道现在不喜欢了?你变了!” 说着,他的情绪越发激动,一把将夏安国推开。 夏安国站在原地,鼻尖有些发酸:“霄羽,我……我没有变,其实你能做这些我很感动,但我现在有自己的职责和任务,我还不能考虑这些。对不起,我负了你的心意。” 一阵紫气从霄羽的身后渐渐冒了出来,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恐怖,手上也偷偷聚起了一道紫色的妖力。 第九十七章妖狐之战 霄羽将盯着夏安国,手上聚起了一道紫色的妖力。 夏安国看到霄羽的样子,朝他伸出一只手,阻止道:“霄羽兄,想干什么?快住手!” 霄羽一脸阴险地盯着他,手上的妖力越聚越强,紫色越来越重,他手掌周围的空气中裂出一道道缝隙,缝隙中向外涌着紫色能量。 这能量以他的掌心为中心渐渐聚了起来,掌周围的空气发出了异常的波动。 夏安国厉声劝阻道:“住手!我不想出手伤你!” 霄羽情绪激动,骂道:“你他妈不想出手伤我?你伤我根本就不用出手你知道么!废话少说,接我这一招!”说着,他手上一用力,将手向后缩了缩,一掌向夏安国打了出去。 一道月牙型的紫色能量朝着夏安国冲了过去,夏安国立刻侧身躲过这一招,摇摇头,看着霄羽说道:“别这样,我有我的苦衷,当年的事儿算了好么?” 霄羽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双手相对,放在胸前,一阵风将他的下摆吹起,也吹拂着他的长发。 他又将双掌相对,平行于地面,朝着夏安国甩出右手:“风刃!” 一道道透明的月牙形风刃推着气浪朝夏安国飞去,途中所及之芳草皆被斩断。 夏安国飞快地向右撤了一步,可还是被风刃刮到了脖颈,一道伤口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摸着丝丝疼痛的伤口,失望地看着霄羽,他只想霄羽是出于气愤象征性地打自己记下,可没想到,他竟用风刃朝自己的脖子打,若不是自己躲得快,怕是早已身首异处。 他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抬起右手,捏了自己的眼镜腿:“霄羽兄,既然,你想做了了断,那今天,我就给你个了断!” 阳光的照耀下,一副眼镜飞了出去,飞过的被割碎的花草和清澈的池塘。 眼镜尚未落地,夏安国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抬起生着长毛的利爪朝着霄羽的前胸抓了过去,霄羽向后一退,被抓烂了衣服,胸口处的三道伤口很快就渗出了鲜血。 不容他喘息,夏安国又是一掌打了过去,正拍在他的肩上。 霄羽被打得旋转着飞了出去,撞在一旁的树上,身后的书画卷被撞落在了地上。 此时的夏安国已是浑身金褐色的长毛,瞳孔变成蓝色,口中生出尖利的獠牙。他俯下身子,半趴在地上,头向上抬起,眼睛紧盯着被打出去的霄羽。 他的腿在地上轻刨两下,足尖微踮,突然发力,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霄羽冲了过去。 只听一声空气撕裂的声音,一个金褐色的影子飞了出去,砸在墙角,激起了一阵烟尘。 霄羽一副痛苦的表情半坐半靠,一只手扶着那立着的书画卷,他撑着书画卷站起身来靠在书上,望向烟尘的方向。 他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一只半人半兽,长着獠牙的怪物便从烟尘中弹了出来,直奔自己而来,他连忙将几道风刃打向了夏安国的方向。 夏安国只轻晃了两下身子便躲过了那几道风刃,顷刻间便扑倒了霄羽的面前。霄羽始料未及,忙打开画卷应对。 这画卷犹如机枪一般不断向外射出风刃,空气撕裂的声音刺着夏安国的耳朵。几十道风刃接连射出,夏安国是只有躲避之能,毫无还手之力。 射空的风刃卷着地上尘土将花草假山院墙打得千疮百孔,碎渣迸出。 夏安国一边躲着风刃,一边瞅准了风刃发射的破绽,顺着空隙朝霄羽冲了过去。 霄羽抬手接住夏安国一拳,试图以手刀击其腋下,可夏安国迅速用另一只手将霄羽的手刀搪开,顺势一拳朝他的心窝冲去。 霄羽松开接着拳头的那只手,头向右一扭,以肘划开朝自己心口打去那一拳,又飞起一脚踹向夏安国的胯部。 夏安国提膝将这脚顶开,霄羽站立不稳,向后踉跄了几步。夏安国攻势凶猛,顺势将提膝的那条腿踢了出去,正踹到霄羽的腹部。 霄羽被踢得捂着腹部坐在了地上,看着继续进攻的夏安国,他又甩出几道风刃以延缓他的进攻。 夏安国扭头侧身又一个回旋躲过了几道风刃,再看那地上早已没了霄羽的影子。 他伏在地上,扭动着双肩,口微微张着,露出了骇人的獠牙。 鸦天狗洞中的王斌已将青云宝剑上“地、水、火、风”四字全部点亮,剑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符文也全部亮了起来,他左侧的身子变成了青色,右侧被四色剑魂环绕着,左侧的半张脸渐渐生出了长须,须如铜线。 右手持着剑魂环绕的青云剑,左手祭出一根虎头枪,腕上又多出一支白玉金刚镯。他先是将剑一挥,冲上来的鸦天狗们身上皆爆出青光,纷纷化作齑粉消失在洞中。 看着面前的人变成了这副模样,大鸦天狗似乎感到了一丝压力,他虽然无法准确地感觉什么灵压,但他能明显感到一阵压抑感和强烈的紧迫感。 他持着长刀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乌鸦们也皆从他身上飞出,化作实体,自那洞口逃了出去。 一旁躲着的鸦天狗看着这俩大哥打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生怕扰了哪位大哥的“雅兴”,要知道,面前这二人若是想娶他性命的话,就好似呼吸一样简单。 他想起来自己之前还跟那位面如活蟹的大哥打了几个回合,而自己竟还活着。想到这,他浑身发冷,肌肉忍不住颤抖起来。 大鸦天狗缓了缓神,将刀在自己背后转了一圈,又将它绕到自己的头顶耍了一阵,最后用刀尖朝王斌一点:“尽管放马过来吧!” 王斌面无表情,左手抄着虎头枪抬到头顶,稍一用力将它掷了出去。 大鸦天狗将刀一抬,正撞上枪尖,可他这长刀碰上了虎头枪,竟如玻璃般生出了裂纹,一点点地碎成了渣。 大鸦天狗见自己的兵器被打碎,忙闪身躲避,可他刚刚勉强躲开虎头枪,王斌却早已出现在了它的身后。 它感觉自己的腰部有些异样,低头一看,一道青光竟环着他的腰亮了起来。 这青光越来越亮,瞬间遮住了大鸦天狗,青光闪过,那大鸦天狗竟连半根羽毛都没剩下,一把骨制的钥匙“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第九十八章风麒麟 夏安国伏在地上,扭动着双肩,鼻子轻轻抽动,好似在闻着什么。 一阵微风掠过被打得伤痕累累的树,几片树叶摆脱了树枝,缓缓飘落。半空中,几片叶子被整齐地切成两段,洒在树下的地上。 夏安国耳朵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双狐眼朝后飘去,前爪抬起,用力拍地,将自己弹了起来。一阵微风从他的身下吹了过去,将他身上金褐色的毛发割去了些,那几丝毛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又显得格外的艳丽。 夏安国在空中环了一周后落在地上,可又是一阵微风从侧面朝自己袭来,他咧开嘴,抬爪朝那阵风扇了过去。 那风突然转了向,朝侧面刮了去,夏安国则追着那风不放,不断试图用两只利爪朝它攻击。 那风七拐八拐地似乎在故意躲避夏安国的攻击,而夏安国则左冲右撞,将那假山撞得塌了下去。假山轰然倒下,砸落在池塘中,一阵巨大的水花儿被激起,金色的阳光将那飞溅出的水滴染成了金色。 突然,夏安国的利爪好似抓到了什么,用力往回一勾,鲜血凭空冒出,染红了他的爪子。紧接着,那风中竟渐渐显出了霄羽的身影,他哀叫着倒在地上,被撕去了一块肉的腿搁在了地上,血流如注。 夏安国停止了动作,伏在地上,用力甩了甩头,稍微恢复了些理智,他咧着嘴吼道:“霄羽,把钥匙给我!” 霄羽疼得额头上渗出汗滴,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你……你休想,如果我们活着不能在一起,那么,我们就一起死!” 言毕,他从兜里掏了什么,用力插在了地上,地面瞬间从他插入的位置朝周围裂了开来,整个院子开始振动起来,地面上下颠簸,尘土飞扬,树木被震得连根拔起,纷纷倒在地上。 夏安国躲过倒下的树木,向后一跃,地面中间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地面被一阵气浪高高掀起,飞到了一边。 这震动便是那洞中的什么东西发出的,一阵怒吼从洞内传了出来,夏安国察觉到一丝危险,飞奔到角落,趴在院墙上,警惕地看着洞内的情况。 突然,一阵旋风从洞口向上升了起来,紧接着,一只蓝色的影子从洞中跃了上来,“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夏安国定睛一看,这竟是一只蓝色的风麒麟。 御风一直是妖狐一组的基本技能,而风麒麟则是他们力量的源泉,夏安国不知道一向温顺的风麒麟为何如此暴躁,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们会不会连风麒麟都进行了灵魂改造?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否则这一向性格温顺的神兽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正想着,风麒麟已经盯上了它,那麒麟的双眼变成了白色,但夏安国能够感觉到,它的目标是自己。 风麒麟高高抬起左掌,用力向地上一拍,那洞中便跳出来了几个小麒麟。那几只小麒麟也周身被旋风包围着,立在风麒麟的前方。 夏安国手上微微用力,抓紧了院墙,做好了躲避的准备,倒不是他胆子小,只是那麒麟好歹是神兽,它的攻击蕴藏着巨大的自然力量,这种力量,别说是身为狐妖的夏安国,就连那边儿的王斌,抵抗住也要花些力气。 果然,小麒麟首先朝夏安国发起了攻击,一只小麒麟凌空一跃,朝夏安国飞了过去,空中爪子朝夏安国一划,一道小旋风便朝他卷了过去。 夏安国早已做好准备,并不慌张,他前后一起用力将自己弹了起来,落定在地,那小麒麟空中转身又朝着它一道旋风攻了过去,夏安国落在地上四肢发力又将自己弹回了墙上。 此时的小麒麟已经接近夏安国,它不再释放旋风,而是直接张开嘴朝他的脖颈咬了过去。 虽说是叫小麒麟,可它的体型还是比普通的牛马要大一些,如果被它扑倒身上,那就凭体重这一点,夏安国就会凶多吉少,更何况他面对的是神兽风麒麟的护身兽。 夏安国用腿用力蹬墙,跃至一旁,捡起霄羽丢在地上的书画卷,将其对准小麒麟打开来。 密密麻麻的风刃从书画卷中打了出来,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小麒麟的身上,小麒麟虽是被打得连连后退,声音也是略显痛苦,可实际上,它并没有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书画卷虽是控制住了一只小麒麟,可风麒麟的身旁仍有四只小麒麟跃跃欲试,一只小麒麟就让他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如果这四只一起上,那等待着夏安国的,很可能是生命的终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时,面对着四只小麒麟和一只大麒麟的夏安国又遇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马上就要变回人形了。 按理说,变回狐妖应该是随时想变就能变的,可他却为了保持人性而给自己注射了自己研究的一种抑制剂。 由于这种抑制剂,他只能短时间内变回狐妖,而这个时间,因为药效不稳定,所以每次都不是固定的。 夏安国慌乱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毛发渐渐褪去,逐渐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手,他也能够感觉到,自己脸上也变得轻松而光滑了起来。 风麒麟身下的四只小麒麟似乎对夏安国兴趣正浓,它们并没有像第一只一样冲上去,而是缓缓爬向夏安国,所到之处,飞沙走石。 那四只小麒麟在里夏安国不远处散作四个方向,将他包围了起来。 砂石将夏安国身上裸露的皮肤擦伤割破,就连他的脸上,也被一颗石子在眼角下划了一道口子。 夏安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变回狐妖时,尚且斗不过一只小麒麟,更何况,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正常人。 他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倒塌的假山,碎裂的地面,被拦腰斩断的树木,看着另一边角落里用衣服止血的霄羽: 霄羽兄,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一切?这难道,就是你记忆中,我们在白鹿洞的时光么? 第九十九章天王战麒麟 夏安国怔怔地望着周围的一切,看着步步紧逼而来的小麒麟,他稍微整理了下衣服,闭上了眼睛。 一阵巨大的压力让他感到突然的呼吸不畅,几股强大的能量交织碰撞的声音和小麒麟的惨叫声传入了他的耳朵,与此同时,一阵微风拂过了他的耳旁。 他睁开眼,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面如活蟹,手持剑魂缭绕的青云剑,气宇非凡的王斌,地上还躺着几只缺胳膊少腿,发出阵阵惨叫的小麒麟。 那令人呼吸不畅的压力,竟是从王斌的身上传来的,他究竟是什么人,凡人绝不可能有如此神力,难不成他是…… 夏安国开始在脑海中检索,他浑身一颤,手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手持青云剑虎头枪,面如活蟹,周身青光,不是那增长天王魔礼青还会有谁? 只是…… 面前这位,为什么只有半个身子泛着青光? 被强大神力包裹着的王斌收起青云剑,右手执枪柄将其甩在身后,突然冲向那体型硕大,周身旋风的风麒麟。 冲至旋风前,他抡起枪,朝着面前那道风便是自下而上一道斜劈,那风竟被枪尖劈开,中间露出一道缝,再没合在一起。 王斌从缝中穿了过去,直逼风麒麟的本体而去,风麒麟将它如龙般的头高高仰起,又迅速落下,一道旋风便从它的身前产生并迅速地向王斌刮去。 王斌又是一枪将旋风劈开,可风麒麟突然抬起来的爪子却正中他的身体。 夏安国只看到一阵炫目的光在眼前闪过,紧接着,那附近墙便激起了一阵尘埃,尘埃中,那道光又横枪迅速冲了出去,枪尖寒光闭露,直奔风麒麟的头颅而去。 风麒麟前爪轻抬,头微微向上抬起,随着它前爪的落下,从天上突然降下的五道旋风将王斌困在了中间。 王斌舞动着寒光凛凛的虎头枪试图像刚才那般将旋风割开,可这几道风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被割开,连王斌的枪也好悬被那风卷了去。 王斌立着枪,正想着如何出去,天上便忽然降下几道风刃,直奔王斌而去。 五道旋风限制着他的走位,他在中间的活动范围及其狭小,别说是风刃,就是谁随便往里丢点儿什么都会砸到他的头上。 王斌头上青筋暴起,逼出自己身上的四道剑魂,那四道剑魂旋转着向上飞去,将风刃瞬间化解。 他唤回了剑魂,双手合十,那四道剑魂便绕着自己的身体旋转起来,他将双手分开,用掌打向身体两侧,四道剑魂旋转而出,被卷入了旋风内。 剑魂在风中完全不受那风的摆布,灵活地上蹿下跳,风渐渐小了起来,剑魂向上飞至高空凑在了一起,又下落到王斌的身上,缠在他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王斌收起虎头枪,再次祭出青云剑,那四道剑魂飞到剑身上,点亮“地、水、火、风”四字,并将所有符文点亮。 他立剑于胸前,剑指轻抹剑刃,口中念道:“地、水、火、风!” 这“橙、蓝、红、绿”四色剑魂化作四道剑气附在剑身之上,神力让剑身发出剧烈的颤动,“嗡嗡”作响。 他将剑在手中转了一圈,举过头顶,双眼盯着面前的风麒麟:“斩!” 身上的青光随着他那一声大喝也缠在了剑身之上,与那四色剑光一道斩向了风麒麟。 青云剑剑气发出的气浪将夏安国掀翻在地,周围的花草树砂皆被卷起,甚至地面也被剑气割出了一道裂缝来。 五色剑光左右摇晃地冲向风麒麟,一阵黑风在它周围刮起,刀刃割击穿刺的声音甚是刺耳,紧接着,黑风之中,三条硕大的火蟒上下翻滚着,朝黑风中心吐着金蛇烈焰。 那三条火蟒突然高高扬起头,同时朝黑风中心扎了下去,一阵巨大的爆炸自黑风的中心激起,炸出的火焰将周围的地面灼得焦黑一片。 地面上忽然爆开几个窟窿,数道水柱从地底窜了出来,在高空中汇成一条水龙,水龙在空中盘旋起来,张开嘴,向黑风的中心吐出万千水矛。 紧接着,地动山摇,风麒麟周围的地面如巨浪般突然掀了起来,将黑风中的水火一并包裹了起来。 王斌持剑浮在风麒麟的上空,双手紧握剑柄,又是一剑用力劈了过去:“斩!” 青色的剑气作为最后的攻击打在了覆在风麒麟上的地皮之上,耀眼的青光令人看不清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夏安国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色,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再次睁开眼,夏安国已经躺在了大厅里,王斌一脸疲惫地撑着剑坐在他的边上。 见夏安国苏醒,王斌收回青云剑,转向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好点儿了么?” 夏安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用力攥了攥拳头,感觉到自己恢复了力气,抬起头冲着王斌笑了笑:“嗯,我挺好的,没事儿。” 王斌坐着挪了挪,靠近夏安国,抬手拍了拍他:“行啊你,都惹上风麒麟了,有点能耐。哎我说,看着你文质彬彬的,怎么把风麒麟给惹出来的?” 提到风麒麟,夏安国突然想起了霄羽,惊慌地问道:“王哥,你看到那个……” 他双眼转了转,换了个问法:“那个……你看到,现场除了风麒麟还有其他人么?” 身为老刑警的王斌先是捕捉到了他奇怪的神情,又对他突然问的这个问题产生了疑问,他试探地问道:“怎么,你还带了别人?” 夏安国眼神瞬间慌乱了一下,又很快坚定起来:“哦,没什么,之前有一只妖狐来着,我怕他跑出去惹麻烦。” 他急匆匆地说完自己刚编的理由后,又连忙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来了,你那边儿的事儿成了吗?”王 斌从怀里掏出两把系着绳子的钥匙,在夏安国眼前晃了晃:“呐,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 夏安国看到钥匙,松了口气,随口问道:“那秦天呢?” 王斌一拍大腿:“嘿!我把那小子给忘了!” 第一百章身份暴露 苏醒的夏安国向王斌问起秦天的事儿,王斌一拍大腿:“嘿!我把那小子给忘了!” 他双眼在眼眶里转了转,扭头看向夏安国:“小夏,你就在这儿呆着,哪儿都别动,我去看看秦天那小子为啥还没出来。” 从地上拔起青云剑起身刚要走,王斌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夏安国,走回来将青云剑交到了他手上:“小夏,你自己在这儿我不太放心,带你去吧,也不知道里边什么状况,这样哈,你把这剑拿着。” 说着,他又将夏安国张开的手握紧:“你可把它拿好了,有什么事儿直接挥剑,我把剑魂留在剑上了。” 言毕,他起身朝秦天的方位走去,夏安国抬手喊道:“天王,你……” 王斌听了夏安国叫自己天王,突然一愣,脚步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可能坐实自己的身份,他没搭理夏安国,迈开腿直接走向秦天那边。 虽然王斌没搭理自己,但看到他愣在原地那一秒,夏安国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王斌加快脚步来到秦天所在屋子的前方,将一股神力凝在剑指上,朝着那紧闭的门轻轻一划,青光闪过,那门整个儿被掀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正要张嘴吞下个头矮小的秦天的二口女见有人破门,加快了动作,那张大嘴越来越大,朝着秦天盖了下去。 几道青光打在二口女的第二张嘴上,阵阵白烟升起,一丝肉烧焦的味道钻入了王斌的鼻腔里。 二口女稍稍缩回了那张嘴,又不舍得放弃秦天,再次张开大口试图将昏迷的秦天吞下去。 此时的王斌已经冲到二口女身旁,他飞起一脚踹在她的头上,可即便是这样,那张嘴还是在吞噬着秦天。秦天的头已经几乎被那嘴吞了进去,口中的黏液流了他一身。 王斌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将一股神力灌注到手上,接着一手刀将二口女那恶心的大嘴整个儿切了下来。被切下的嘴扭动了几下便停止了动作,后面的连接腔不断向外流着恶心的液体。 被切断了第二张嘴的二口女面色痛苦,在地上翻滚着,口中发出凄厉而恶心的叫声。 王斌隔空指向秦天头上盖着的那恶心的大口,朝外用力一甩,那恶心的东西便从他的脸上掀了起来,被丢在了一旁。 他上前查看秦天的情况,将掌浮于他身体上方几寸的位置,淡淡的青光从他的手上传导到了他的体内。 七秒后,他将掌收起,松了口气,这秦天除了是身上恶心了些,并无其他大碍。 按理说,中了二口女的毒,基本是没有苏醒的可能,但秦天却能在体内将这剧毒化解得一干二净,就连王斌都没发现出什么异常。 可王斌并不知道秦天是中了毒以后又将毒素化解掉,只当是他没受什么伤。 突然,一触手状的柔软物体捆上了王斌的腿,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触手拖得摔倒在了地上,拽了出去。 王斌急忙调整姿势躺倒在地上,他看见,牵着自己腿的确实是一只触手,那触手的根部连着一只如鱿鱼般的妖怪。 这妖怪通体墨绿色,上面覆盖着红色的黏液,如触角般的双眼分别长在了身体的两侧,身下是数十只带着吸盘的触手。 王斌手起刀落将触手割断,随手向触手怪劈出一刀,单腿蹬地,站定在它面前。 那触手怪扬起触手,向王斌骂道:“又是从哪儿来的家伙,敢坏我的好事?也好,今天我要加餐。” 话音未落,它便同时伸出几道触角朝王斌打来,王斌踏着墙壁跃至空中,几个闪身躲开了它的触手,随后用手刀将它那几只触手整齐地切了下来,被切断的触手在地上抖动几下,渐渐化作一滩浓水。 可那妖怪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从断裂处长出了新的触手,王斌切断触手后边冲向了妖怪,殊不知,几只刚刚长好的触手正化作几支长矛朝他袭了过去。 几只触手的尖端瞬间从后面刺穿了王斌的身体,将他高高举了起来,他一脸惊愕,口中向外涌出鲜血,伤口也不断向外流着血液,血沿着触角向下滴着。 妖怪拔出一根触手,将它伸向身体下面长满了牙齿的圆口,口中伸出长舌,贪婪地舔舐着触手上残存的血液。 它正得意,几十道青光在它的身上突然亮起,它的触手全部被这青光切断,掉落在地,身上也被切下了几块肉。 可它似乎不以为然,狞笑道:“你用尽最后力气,就做了这些?我刚才不是演示了我的再生……” 它正说道再生,想要生出触角来,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什么都做不到,它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妖力尽失。 再看触角上那王斌,早已消失不见,而真正的王斌则一边将白玉金刚镯戴在自己的手上,一边站在妖怪的背后看着它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起身跳在了它的身上,右手掐诀从上面向下打去:“你这玩意,看着挺厉害的,其实没长脑子啊,老子的血你也敢喝?早就看出来你能再生了,爷陪你玩玩儿还当真了?” 说着,他左手拍在了右肩上,将神力朝它灌了下去。 那妖怪由内而外通体透出青色的光芒,一声巨响过后,化作了空气中点点尘埃。 王斌扭了扭脖子,走到妖怪刚才所在的地方,蹲下身捡起一把拴着绳子的钥匙,将它揣进了怀里。 他又走到秦天面前,嫌弃地看着他上半身的黏液,摇了摇头,拽着他的腿,将其扛在了肩上。 见王斌扛着秦天出来,夏安国起身迎接,可他看到秦天那一身恶心的黏液,缩回了伸出去的手,挠了挠头:“啊,那个……我把剑给你拿来哈。” 王斌没跟他计较,将秦天随手扔在地上,又唤出了青云剑上的水剑魂替秦天和自己将身上的黏液冲洗干净。 夏安国还在纠结王斌临走前的反应,于是随口问道:“天王,秦天怎么样?” 王斌正想着黏液有多恶心的事儿,没有防备,也就随口答道:“嗨~他能有啥事儿,他……” 第一百零一章殿前机关 王斌听了夏安国的问话后并没有多想,随口答道:“嗨,他能有啥事儿,他……” 说到这里,他看着夏安国的眼神儿,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走嘴了,他有些慌,又迅速镇定下来,装作不以为然地打趣道:“行啊你小子,你是怎么发现的?” 夏安国确认了王斌的身份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拜见天王,我……” 王斌一把将他拉起,将食指伸出,放在嘴前:“嘘~小点儿声,别声张。别叫我天王,你就当做跟以前一样,我原本没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希望你也……”说着,他将手放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夏安国点了点头,接着问到:“王哥,刚才我是真想问,秦天他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样了?” 王斌看夏安国得知自己的身份后没什么太大反应,自己也就没多说什么:“啊,他我进去时候他就这样了,我再晚进去一秒他就没了,你俩真是命大。”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放心,我刚才替他检查过了,基本没事儿,就是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能醒……” 王斌刚说完话,大厅中便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呼~嘶……呼~嘶…” 王斌在手上聚了一股神力,警惕地环视四周,他集中精力,扫视着整个大厅的每个角落。 忽然,他目光落定,睁大了双眼,面部肌肉略微都懂了起来。 秦天躺在那里,嘴大张着,那奇怪的声音伴着他胸口有节奏的起伏从他的口中响起。 “嘿,这小子,老子们在这担心够呛,你他妈在那睡大觉是吧,我……” 王斌说着便要冲上去揍他一顿,好在夏安国拉住了他:“别别别,王哥王哥,你听我解释,先别冲动。” 王斌扭了两下,指着秦天又骂了两句:“他妈的,有啥好解释的,不就是偷懒儿睡觉么?” 夏安国笑了笑,拍了拍王斌的肩:“王哥你先别激动哈,秦天他睡觉确实是有原因的。你还不知道,这小子是个特殊体质,百毒不侵,什么毒在他体内,只要睡一觉,立刻化解得干干净净。 所以照我说,你进去的时候,他可能就已经中了什么毒,所以才一直睡着。” 王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哦,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儿。” 夏安国追问道:“你进去的时候,看到他与什么妖怪作战了吗?” 王斌双眼向上看了看,思索了一下:“哦,好像是一女的,脑袋后边长了一大嘴出来,我给她嘴剁了以后,又有一只恶了吧心的玩意出来,让我弄死了。” 夏安国笑道:“那就对了,和秦天作战的妖怪叫二口女,脑后的口中会吐出毒雾。这么看的话,秦天应该是不幸被毒雾给喷了,你这回可能还真错怪他了。” 王斌扭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我错怪他了?不能吧,应该…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他想了想,跟夏安国说道:“小夏,不对劲儿哈,你说这小子是睡觉解毒的哈,那我刚才已经给他检查过了,他身上什么毒都没有,为什么还在睡?” 夏安国沉思了一会儿,面色凝重地说道:“那我觉得,他现在确实是在偷懒,揍吧。” 王斌走上前,蹲下身子,用手捏住了秦天的鼻子,不一会儿,秦天开始哼唧起来,身体也开始扭动,进而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王斌松开手,秦天用力穿着气儿,转身埋怨道:“我说…我就歇一会儿,你干啥啊老王。” 王斌将手伸到他的脑袋后面,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还他妈睡,老子晚去一会儿你他妈都成了妖怪屎了,还睡呢?” 秦天双眼快速旋转:“哦?是吗?嗯嗯嗯?”紧接着,满脸堆笑,脸上的褶子聚在了一起:“嘿嘿,失误失误,忘了那二口女还会喷毒了,那我…我谢谢你呗。” 王斌翻了个白眼:“那就不必了,你少添点儿麻烦比什么都强,咋样,能走不?不能走我背你。” 那秦天自然是连哭带闹:“哎呀,哎呀我浑身脑袋疼啊,走不了啦,不想麻烦你的,可是我这……你说是吧。” 王斌抬手便要打,秦天忙抬手制止:“嘻嘻,别动手嘛,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我去还不行嘛。” 夏安国将地图拿了过来,三人围着地图讨论了一番,最后决定,从最初俑和雪女出现的方向前往玄光殿。 三人到了玄光殿前,抬头看了看这传说中的地方。 令人失望的是,这里并不像电视剧里反派所在的大殿那样气派,相反,这玄光殿的门还有些破,若是将它推开,它必定会吱吱呀呀地叫唤。 门上横着一块破匾,匾上几个灰尘覆盖的字,依稀能辨认出是“玄光殿”三个字。 别看这门破旧不堪,可强度好像很高,王斌用力踹了几脚,可结果就是抱着脚坐在地上揉。 缓了缓脚上的疼痛,他掏出四把钥匙,又看了看这大门,心生疑惑:这虽然是找到了四把钥匙,可这门上别说钥匙孔,就连个把手都没有。 这个问题,秦天和夏安国也在思考。 王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像倚在警车上那样随意地靠在了大门正对着那面墙上。就在他靠上去的时候,门边的石壁上突然升起一个很小的小石门,石门里,是四个插孔。 王斌很随意地将一柄钥匙插了进去,钥匙插入的一瞬间,天花板突然打开,巨石从上面接二连三地掉落下来,王斌抬手在空中一挥,一道泛着青光的护盾便展开在了三人上空,巨石落在护盾上,弹到了一旁,滚落在了地上的打开的洞中。 王斌收起护盾,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秦天一脸羡慕地看着他:“我说老王,你这真有两下子啊,行啊你。” 王斌摆了摆手:“行了,这时候了就别恭维我了呗,有那闲心想想这钥匙怎么插呗。刚才八成是钥匙插错了,触动了机关,再来几下,我可受不住啊。” 夏安国朝王斌伸出手来:“王哥,把钥匙给我看看,我好像发现了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空无一人 看着王斌正纠结钥匙的插法,夏安国心生一计,向王斌伸出手,想要仔细看一看那四把钥匙。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儿,倒不如将钥匙给这小子看看,这小子有时候办法儿挺多的,说不定就管用了。 这样想着,王斌将四把钥匙交到了夏安国的手中。夏安国接过钥匙,将钥匙摆在手上,用另一只手将四把钥匙排开,指着四把钥匙问王斌:“王哥,看出来了么?” 王斌看了一眼,点点头:“你是说,这钥匙的颜色不一样?” 夏安国给了王斌一个肯定的眼神:“对,这四把钥匙的颜色是不同的。我记得,这把淡蓝色的是雪女给我的,第二把深蓝色的是你带出来的,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对战的是什么妖怪?” 王斌皱起眉:“嘶~我也不认啊,就一个蓝衣服的,戴着红色儿的面具,白头发,手上拿把长刀。哦对了,他一出来就是一群乌鸦,叽叽喳喳叫得人心烦。” 夏安国点点头:“嗯,你说的这个叫鸦天狗,它也是小妖儿,不过里面的那只应该是被改造过的,所以战斗力应该不一般。” 王斌嗤之以鼻:“嘁,就他,打他我都嫌费劲。”他又用眼神看了看第三把钥匙:“那这个绿的是什么?” 夏安国答道:“这绿的就是你从秦天刚才那屋里拿出来的,是二口女身上的钥匙。”他又指了指手上最后一把钥匙:“这把紫色的应该是风麒麟那把。” 王斌点了点头:“嗯,这个我知道了,那你说这个跟如何开门有什么关系呢?详细点儿。” 夏安国将钥匙攥在手里,用手指着钥匙孔说道:“我觉得,这四个钥匙孔应该是有各自的颜色作为区分的,问题的关键就是这四个钥匙孔颜色相同,不过,应该是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四个钥匙孔呈现四种不同的颜色。 只是……到底是什么方法?” 秦天不想听他们俩人枯燥的对话,四处乱走着,一会儿瞧瞧天,一会儿看看地,他的目光在地上的一片光斑上停留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将光透进来的小孔。 他看了会儿小孔,低头看了看光斑,又将目光放在了那四个钥匙孔上。 他走近夏安国,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哎哎,把那个雪女丢下的那块冰晶给我看看。” 夏安国带着疑惑答道:“干嘛,雪女消失以后,那蓝色冰晶就化成水了,这不才能拿钥匙出来的么。” 秦天摆了摆手,摇摇头:“不是这个,你记不记得,从她身体里还爆出来了一块圆形的冰晶,我要那个。” 夏安国一边掏出那块冰晶递给秦天,一边问道:“你要这个干吗?你知道怎么用了?” 秦天拿过冰晶走向光斑的位置,将那块冰晶放在了地上,蹲下身,略微研究了一会儿。夏安国走上前看了看地上的冰晶和光斑,又顺着光线透进来的方向抬头看了看小孔。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从地上捡起冰晶,踮起脚将它放在了小孔前。 一束光偷着冰晶打在了墙上,夏安国转动这冰晶,让它挪动位置,试图令光线照在钥匙孔处。 果然,那束光打在钥匙孔上以后,本来没什么奇怪的钥匙孔竟映出了四种不同的颜色:紫色,深蓝,浅蓝以及绿色。 秦天张大了嘴,跳着脚喊道:“你看,我就说跟那东西有关系,我聪明不?” 王斌敷衍地答道:“嗯嗯,聪明,全世界就你最聪明。”敷衍完秦天,王斌便从夏安国那里要回来四把钥匙,按照四种不同的颜色将钥匙一把一把插进去,同时在左手上集中了神力,准备随时应对意外。 最后一把绿色钥匙插入以后,一声清脆的“咔嗒”从钥匙孔后方传了出来,紧接着,钥匙孔的小门降了下来。 整个钥匙孔一百八十度旋转了一周,再次打开。 小门缓缓上升,里面的钥匙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形的稍大一点儿孔洞。夏安国将手中的圆形冰晶拿了过来,对准圆孔,将它嵌了进去,稍用力一按,玄光殿的门便振动了起来。 随着门的振动,门上和周边的灰尘泥土皆被震得扬了起来,王斌捂着嘴,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并示意夏安国和秦天二人靠在门另一边的墙上,做好冲进去的准备。 门吱吱呀呀的响了起来,在一片尘土飞扬中,大门向内开启。 王斌左手举起三根手指,看向夏安国和秦天,右手祭出青云宝剑,甩在身侧。 王斌的手指一根一根落下,最后一根手指落下的同时,他拎着剑冲了进去,夏安国和秦天也紧随其后。 别看这门和门口的匾不起眼儿,殿内却是别有洞天。 玄光殿内虽是没什么摆设,但却旷得可怕,棚高五米,四周无柱,脚下的石砖地一直向前延伸着,却看不到尽头,再加上殿内没有任何其他设施,王斌觉得与其说这儿是一间屋子,倒不如说是个广场。 殿内空无一声,静得可怕,王斌摆手示意夏安国和秦天停下,自己则举着剑,轻手轻脚地向玄光殿深处走去。 按理说,玄光殿应该是所谓的“BOSS”所在的地方,可看着这简陋的陈设,他们又不得觉得,这里,到底是不是玄光殿啊。 经历了数场激烈的战斗,斩了无数的妖怪,方才那道四把钥匙,来到这里,这如果是假的,说不过去吧? 王斌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暂时安全,便将在门口的夏安国和秦天招呼了进来。 一向话多的秦天先发起了牢骚:“哎我说夏安国,你到底找对地方没有啊,这进来了啥都没有,不会是你不会看地图吧?” 夏安国反驳道:“行了,你怎么还没有完了呢?钥匙都已经拿到手了,门也开了,所以这玄光殿根本不可能是假的。” 秦天不服,抬头继续追问道:“那你说,你说咱为什么打开了门以后什么都没有,难不成……” 秦天和夏安国对视着,露出了相同的惊讶表情。 第一百零三章王文博的圈套 秦天收起表情,示意夏安国先说,夏安国将王斌喊了过来,先是问了一嘴:“王哥,有什么异常么?” 王斌摇了摇头:“还异常呢,半个人影都没有,有啥可异常的?” 夏安国又问秦天:“天儿,你感受到的灵压是什么样的?” 秦天答道:“虽然哈,咱表面上看,这里什么情况都没有,但是我能在这个方位感受到强大的灵压。” 夏安国听了秦天的话,方才讲道:“王哥,听见了吗?这就是可疑之处了。地图如果没错的话,那么这里应该就是玄光殿,但是我们在这儿什么都没发现是么?” 王斌点点头:“对,费了这么大劲进来,结果呢,什么都没有,你接着讲。” 夏安国继续讲道:“什么都没有,但是秦天却能感受到强大的灵压,这说明什么?” 王斌皱起眉,思索了一会儿,可就算是破了无数大案要案的他,这次也没有任何的头绪。 夏安国看着王斌愁眉不展的样子,主动讲了自己的猜想:“根据现有的线索来判断,我们所在的位置确是玄光殿无异,所以这一点,我们先搁置在一旁。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为什么进入玄光殿之前,我们要收集四把钥匙。” 王斌依旧皱着眉头,疑惑不解地问道:“我们要收集四把钥匙,不是因为之前推断玄光殿要四把钥匙才能进么?这有什么可说的?” 夏安国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王哥,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想想,如果他们根本就不想让我们进来,又何必弄四把钥匙在这儿?” 王斌表情发生了些变化:“这……你是说,他们是故意的?” 夏安国刚要答话,秦天便冲上去插嘴道:“对啊,可不就是,我这在一边看着干着急。他们就是故意让我们来到这儿,至于之前的妖怪,那应该多半是为了削弱我们体力和法力准备的。” 王斌好像明白了一些,但又没全明白:“那你之前说的灵压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秦天刚要回答,王斌便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你别说了,你怎么想的,就直接说,别问我了,心烦。” 秦天清了清嗓子:“这附近有强大的灵压,说明我们找对了地方,而且那些妖怪,甚至酒吞童子这种大妖怪都在这里。而我们既然能来到这,就说明我们已经中计了。” 秦天话音刚落,一个令王斌感到并不陌生的声音便从玄光殿深处传了出来:“没错,你们就是中计了,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们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些呢。” 这声音勾起了王斌脑海中并不美好的回忆,一个个肢体残缺的人相继在他脑中闪现出来:黄伟、孟国勇、马建国……紧接着,一团高高腾起的火焰在他的脑子里炸了开来,他只感到心烦意乱,头痛愈裂。 秦天看着他的样子,立刻冲上前跳起,用右手在他的头部轻点了几下,落在地上后,掐了个指诀,又蹬地跳起,用剑指点了他的眉心:“收!” 一道青光从他的剑指与王斌眉心接触的地方炸了开来,秦天被这强大的神力给弹了出去,直飞了四五米,才落在了地上。 秦天想用凝神决让王斌静下心来,可增长天王体内巨大的神力却没能让他的法术奏效。 王斌一脸痛苦地抱着头,咬着牙,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玄光殿深处走来一位带着面具的男子,挑衅地看着痛苦不堪的王斌,以及他身边无能为力的秦天和夏安国。 秦天见了此人,立刻从包里掏出了剩下的黄豆,全数撒在地上,随后盘腿坐于地上,双目微闭,双手在胸前合十,念动起咒语。 见秦天准备施术,面具男一个箭步飞速冲了过去,掏出匕首便要向他刺过去。秦天虽然感受到了面具男的攻击,可他依旧是一动未动,仍是自顾自地念着咒。 夏安国的身上立刻长出一条狐狸尾巴,轻轻一甩,将那冲过来的面具男给打了出去,面具男在空中旋了一周,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此时,秦天已施术完毕,地上的黄豆粒伴着阵阵白雾化作了一个个身着铠甲,手持各路兵刃,双眼露着凶光的阴兵。 之前在大厅内战众小鬼的时候,黄豆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这十几粒还是因为瓶子没拧严实,漏在包里的。 十几个阴兵在秦天咒语的驱动下摇晃着身子朝面具男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面具男拿着匕首和他们战在一处。 王斌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夏安国拖着尾巴走上前,在王斌的耳边一声一声唤着他的名字。 突然,王斌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他咬着牙朝夏安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又站直了身子,眼睛死死盯着正和阴兵缠斗的面具男。 面具男显然不是阴兵的对手,但他身手似乎要敏捷一些,看着众阴兵向自己围拢过来,他踏着地跳到了阴兵的上空,踩着几个阴兵的头翻出了包围圈。 王斌直接朝他喊道:“哎!王文博!” 面具男听他叫自己王文博并没有感到诧异,而是抬起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丢在旁边的地上。 王斌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劝说道:“王文博,大家也算是同行,你应该也知道咱的政策,识相的赶快,自己戴上。”说着,他从腰间摸出手铐,将其拎在手上,朝他晃了晃。 王文博的脸色苍白,面容消瘦,可眼神却十分犀利,嘴唇也红得像血一般,他也轻蔑地看了看王斌,说道:“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地盘儿?我告诉你,在这里,我说了算!” 他又看向秦天和夏安国,又将视线落回了王斌身上:“你们是不是真的以为,你们聪明才找到这儿来的?错了,是我让的。哈哈哈哈哈!” 王斌看向夏安国,夏安国又看了看秦天,秦天又看回王斌。 王文博继续说道:“我听说你们来,就先给你们备了份大礼,可惜啊,被樱花组给插了一杠子。 不过,好在你们几个都以为他们有问题,这才能落入我一步一步精心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第一百零四章百鬼夜行 王文博话不多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在手中一把捏碎。 要真打的话,王文博在这里谁都打不过,就算是和阴兵单挑,他也会几个回合之内被阴兵给打死。自己不行,那就得叫人。 令牌化作的粉尘飘散了出去,只听一声巨响,玄光殿深处涌出一股灰尘,砂砾石块迸得到处都是。 随着那一声巨响,秦天立刻瞪大了眼睛,放弃了对阴兵的控制,面色凝重地对王斌说:“老王,坏了,这个灵压,我们很难对付得了。” 王斌还在疑惑,只见一片妖怪出现在了王文博身后,它们的头顶还飞着数十只妖怪。 夏安国见状说道:“之前我们打的都是些小妖,一触即死,但现在,这些妖怪不但数量庞大,而且都是些有来头的妖怪,此役我们要费点力气了。” 倒是王斌,站在地上一点都不慌张,甚至掏出了颗烟架在耳朵上:“都给我听着,不想死的赶快滚,否则,你们都得给他陪葬!” 他抬起右臂,伸出手指指向王文博。话音刚落,妖怪们便嘈杂了起来,说些王斌听不懂的话。 “彼は何を言っていますか?”(他在说什么?) “どうして分かりますか!”(我怎么会知道!) “二人の声は大きすぎます!”(你们两个的声音太大了!) “ちょっと脇に寄ってください,私を踏みました。”(靠边一点啊,踩到我了!) “お腹が空きました。いつ食事ができるか分かりません。”(好饿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饭。) 王文博被它们吵得心烦意乱,大吼道:“黙って!”(闭嘴!) 王文博这一声过后,百鬼们瞬间没了声音,它们似乎在惧怕着什么,却打心眼儿里不服这个大呼小叫的人。 他仗着自己身后的百鬼,冲王斌等人挑衅道:“喂!你们现在知道这儿是谁的地盘儿了?现在跑还来得及。” 他又怔了一下,改口道:“不,现在来不及了,我现在,只想让你们……死在这儿!”言毕,他又掏出了一块令牌,百鬼见了这令牌,无不双眼发直。 他将令牌高高举起,下令道:“聞いていてください、彼らを殺しました、これはあなたたちのものです。”(听着,杀了他们,这就是你们的!) 百鬼听了这话,浑身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充满了力气,乱七八糟地吼着。 王文博握紧令牌,用力划下:“百鬼夜行、スタート!”(百鬼夜行,开始!) 王文博一声令下,百鬼便争先恐后地涌向王斌三人,数十道妖力瞬间从妖阵中胡乱打了出去。 王斌跃起腾空,化作天王像,左手持虎头枪,右手握着青云宝剑,杀向妖阵之中。那数十道妖力被魔礼青瞬间化解,一阵青光闪过,冲在前面的妖怪便碎了一地。剑魂从青云剑上旋转着飞出,冲进百鬼阵中就是一通乱杀。 可好景不长,一只姑获鸟偷偷绕至魔礼青的身后,从背后发起了突袭,魔礼青连忙回身反击,用青云剑将她的头切成了两半。 一只一反木绵抓住了这个破绽,用将绷带朝魔礼青的胳膊缠了过去,魔礼青见右臂被缠,忙爆出一股神力,将绷带震碎,可以津真天口中喷出的火焰却正打在了他的左腿上。 这几下攻击虽不能伤了他,但却给其他妖怪创造了机会,就在他抵挡攻击的那一会儿,百鬼便蜂拥而上,将魔礼青淹在了妖阵之中。 一旁的夏安国和秦天虽然是想要上前帮忙,奈何自己也没有什么力量,现在他们只能是寄希望于化作魔礼青的王斌。 几阵气浪从妖阵中打出,魔礼青身上的光芒若隐若现,可即便是这样,妖阵还是将他死死围在了里面。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妖阵中的光芒越来越暗,秦天和夏安国知道,再这样下去,他无论有多大的能耐,都会被一点点耗尽神力,最终被撕碎。 此时,他们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要取了四把钥匙才能进入玄光殿,因为重点不在那四把钥匙上,在于耗费他们的法力。 此时一只白狐不知从哪里跑进了玄光殿中,那白狐通体雪白,双目幽蓝,脸上带着红色的花纹,额头上点着三片红色的叶子。 突然,玄光殿中的所有行动都停止了下来,妖阵中的魔礼青挥着虎头枪和青云剑与众妖搏杀,正摆着姿势,几只妖怪的残肢浮在半空上,停止了掉落。 一旁观战的夏安国和秦天也静止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但那白狐却慢悠悠地迈着步子溜了进来,它东瞅瞅,西望望,一会儿扒拉扒拉墙,一会儿又跑到大殿中央撒了泡尿。 整个玄光殿中的人和妖皆静止了下来,只有它好像不受影响的样子,或者说,殿中的时间静止就是它搞得鬼。 一个戴着高帽,穿着袍子,脖子上挂着佛珠的年轻人匆匆跑来,直奔白狐而去:“太陰、所かまわず大きな小便をしてはいけない。先生が叱ります!”(太阴,不能随地大小便的啊,这样,师父会骂的。) 那白狐似乎听懂了年轻人的话,奔向他,趴在了他身边。 年轻人摸了摸它的头:“どうですか?仕事は終わりましたか?”(怎么样,任务完成了吗?) 一声甜美可爱的女声从太阴的嘴里传了出来:“安心してください。”(请安心。) 年轻人摸了摸太阴的头,朝百鬼阵中走去,魔礼青的身体突然颤动了起来,突破了时间禁制,继续舞着手中的兵刃砍刺自己身边的妖怪。 魔礼青对时间禁制的突破让年轻人吓了一跳,他忙叫道:“手を止めてください。”(请停手。) 魔礼青一愣,从百鬼阵中突破出来,直接落在了年轻人的面前。太阴提醒道:“彼は私たちの言葉が分かりません。”(他听不懂我们的语言的。) 年轻人定了定神,在太阴的提醒下说道:“你好,请停手,是安倍晴明先生派我们来协助你的。” 番外篇一怨气之女妖——络新妇 那女子端在在御帐台沿上,一言不发,身上的礼装尚未褪下,手上的扇子早已扔在了地上。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满身酒气的秃顶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冲了进来:“美子……美子!” 女子虽是听了他呼喊着姓名,却也无动于衷,只是端坐在御帐台沿上,仍是一言不发。 那男子有些生气,重重地甩上了屋门:“美子!你说话啊!如今,你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了!还不快给我换衣服!” 那御帐台边似乎传来一声冷哼,却再无其他的声音。 男子大怒,冲上前高高扬起胳膊,重重地打在了女子的脸上:“混蛋!不跟我说话?”女子被打倒在地,一只手捂着被打的左脸,抬起头,恶狠狠地瞅着那男人,仍是毫无表情。 男子伸出肥硕的胳膊,一把将那女子揪了起来,扔在了御帐台上:“可恶的混蛋,心里还在想着那个男人?我告诉你,你若是不从了我,我便叫人把他杀了,断了你的念想!反正我是此地的领主,我说杀谁,谁就跑不掉!” 一阵剧痛从女子的腰部传遍了全身,她咬着牙,盯着男人,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她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男子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得意地坐了下来,那肥大的臀部瘫在了御帐台上,他猥琐地笑着,露出了一口黄牙,脸上的横肉直颤:“嘿嘿嘿,这就对了嘛,来,你是自己脱啊,还是我帮你?”女子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留下的血液,随后面无表情地解了衣带,褪了裤裙。 那肥头大耳的男子得意地笑着,向那女子凑了过去。 赤着上身的男子双目紧闭,整日酗酒暴食所形成的身材使得他鼾声如牛。 一旁的女子双眼布满了血丝,额头上的汗珠掺着泪水顺着脸颊上的掌印滑落在枕上。 次日一早,男子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从那御帐台上坐了起来。那女子仍旧是瞪大着通红的双目,盯着上方的围帐,泪水和汗水早已花了她精致的妆容。 男人将他那散发着恶臭的嘴挨在了女子面颊上,用力嘬了一口:“美子今天要乖乖的,乖乖等我回来!” 言毕,他便来在了圆座前,坐了下来。两个穿着亵服的侍女迈着小步子走了过来,跪在他的身旁,伺候他梳洗打扮。 领主走后,美子从御帐台上坐起身,呆呆地望着外面,比起自己的安危,她更担心山本一郎。 山本一郎是美子的情郎,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由此便在二人心中种下了爱情的种子,这种子随着二人年龄的增长,渐渐生根发芽。 几日前,就当二人将要谈婚论嫁之时,这位名叫德川信盛的领主却带人来到了美子家,抓了美子的父亲便打,美子的父亲确是欠了信盛的债,他自知理亏,所以只能任其殴打羞辱。 美子听了父亲痛苦的喊声,从屋内冲了出来,一把推开打手,趴在了父亲的身上。 另一个打手刚要下手,却被德川信盛喝住,随后,他蹲下身,用手抬起了美子的下巴:“他,是你的父亲?” 女子望着信盛哽咽道:“对,他是我父亲,请你们别再伤害他,欠你们的钱,我们一定会还的。” 信盛坏笑地摇了摇头:“不不不,这钱你们不用还了。” 美子只以为他是良心发现,忙跪直了身子,向信盛鞠躬道谢,随后,她便拉着父亲准备进房。 信盛用刀鞘拍了拍美子的手:“你在干什么?我可以放过你的父亲,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小忙。” 美子谨慎地说道:“领主大人,您尽管吩咐,美子一定效劳。” 信盛哈哈大笑:“好,我缺个妻子,还有劳美子帮忙。” 美子大惊:“什么?领主大人您在开玩笑吧!” 信盛目露凶光:“谁和你开玩笑,失礼了!”说着,信盛的两个手下冲上前,一人一边架上了美子便往外拖。美子的父亲起身准备阻拦,却被人一脚踹翻。 正当美子回想当日之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寝殿外传进了屋子:“美子,美子,是我!” 美子定睛一看,寝殿外的竟是那山本一郎,她连忙站起身,冲到了山本面前:“山本君,你是怎么进来的?” 山本皱着眉头,一脸惊讶地打量着美子:“美子,是他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混蛋!” 美子抓紧了山本的两条胳膊:“山本君,你是怎么进来的?快带我出去,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 山本原想杀了信盛,可又担心美子,于是一咬牙,带着美子向外逃去。 见了门口倒着的两人,美子还有些惊慌,山本坚毅地看着美子:“美子,我必须杀了他们,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什么都别想,快走!” 美子盯着山本,眼中还有一丝犹豫,山本直接将美子一把拽了过来,抱在怀里。 美子只感到有什么传遍了自己全身,这种感觉瞬间让自己所有的顾虑烟消云散。忽然,山本一把拉住美子,用左臂将她牢牢拦在墙上,自己也靠在了墙上,警惕地向外探着头。 几名握着配刀武士从寝殿的后方经过,不过他们似乎对寝殿正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待几名武士从寝殿后方经过后,山本又拉着美子迅速穿过院墙与寝殿之间那段距离,来在了一间满是灰尘的屋子前。 山本又往外走了两步,四下张望,见暂时无人,回到屋前,轻轻推动了那屋门。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山本拉着美子迅速进了那间堆满了杂物的屋子。山本又将头伸了出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立刻便将门关起。紧接着,他又将地上杂草搬开,一个黑漆漆的地洞被出现在了美子的眼前。 山本用眼神示意美子跳下去,可美子显然是有些胆怯,见美子不敢,山本一狠心,便直接将美子推了下去,随后,他自己也跳进了那地洞里。 是夜,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一阵匆忙而杂乱的脚步声在山本与美子藏身的破庙边上响起。 山本抱紧了怀里披头散发的美子,又低下头,轻吻了她的额头。美子面色潮红,嘴角挂着微笑,甜甜地睡在山本的怀中,山本又抬起一只手,轻轻整理着她散乱的头发。 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渐渐远去,山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突然,庙门被粗暴地推开,一道闪电映出了门口戴着斗笠的几人的身影。 几人一眼便望见了山本和美子,领头的一声令下,后面几个武士直接冲到了山本面前,将山本和衣衫不整的美子分别架起,重重地揍了一顿。 挨了揍的山本满脸鲜血,像条死狗一般被扔在了破庙角落,身上也被五花大绑。领头的武士面无表情地命令几人在此留守,自己则带着两个人回去报告领主。 雨滴从破庙的屋顶漏下,轻轻砸在美子的面庞上。山本蜷缩在角落,疼痛和寒冷让他打起哆嗦。 不久,又是一阵脚步声从破庙外响起,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在了庙门口。 德川信盛挺着肥大的肚子,摇摇晃晃地踱到山本的面前,轻蔑地笑道:“就你,就凭你也敢跟我抢女人?我杀了你就如同杀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说着他拔出身边武士的佩刀,举刀便向山本砍了下去。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庙宇,山本的腿被那佩刀劈开,其深可见骨。 听着山本痛苦的叫声,信盛却是满意地笑了起来,他举起佩刀,冲着山本的胳膊又是重重一刀。 鲜血如喷泉般从山本的伤口中涌了出来,和着雨水,浸透了山本的衣衫。 信盛正欲再砍,却被一个女声给叫住,他饶有兴味地回头,看着趴在地上的美子。 他晃着脑袋朝美子走了过去,蹲下身,用带血的刀子轻轻抬起美子的脸,装作关切地问道:“美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美子不断摇着头,有气无力地哀求着:“不要,求求你不要,放过他,求求你。” 信盛侧着耳朵,装作听不清,随后站起身子,将刀扛在肩上,走到一名武士的面前,表情浮夸地问道:“她,刚才说什么?是不是说那个男人将她弄成这样的?”武士一脸坏笑:“对,就是那个混蛋把她弄成这个样子,她让大人您给她报仇呢。” 信盛从兜里掏出了什么塞在武士的手里,一脸猥琐地点了点头。 他扛着刀子来到了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山本面前,将刀子刀尖向下竖了起来,随后高高举起,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身体。 一旁的美子眼睁睁地看着山本被信盛刺死,自己却无能为力,她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又红了几分。 处理完了山本,信盛擦了擦崩到脸上的血滴,又来到了美子面前,蹲下身说道:“美子,我已经为你报仇了,怎么,你不感谢我吗?” 美子的脸上又没了表情,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德川信盛。 信盛看到美子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他将刀平举起来,用刀身重重拍在美子的脸上:“混蛋!少用这种可恶的眼神看我!” 美子虽是挨了打,却仍是死死盯着德川信盛。信盛见了地上一只小蜘蛛,眼珠滴溜溜一转,来了坏主意。 他将那蜘蛛拿在手中,放在眼前仔细看着,同时扔下刀,摆了摆手示意武士上前。 武士上前捡起了刀子,鞠躬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信盛咧开那张臭嘴,呵呵笑道:“去,给我弄个大箱子,要能装下人的那种,再给我弄来点儿这小宝贝。” 说着,他向武士展示起他手中的蜘蛛:“记着,要毒的!去办!” 雨水敲打着破庙的房顶,滴答作响,一群武士簇拥着一个肥胖的贵族立在庙中央。 那佛像早已经没了香火,雨水从破烂的庙顶低下,砸在它的头上,顺着他的眼角滴下。 佛像下是两个遍体鳞伤的年轻人,男子已经死亡,而那女子却是面无表情地跪在旁边,用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那男子的尸体。 女子的边上是一个近两米的大木箱,木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德川信盛拍了拍自己的肥肚子,慢步走到了女子跟前,用刀鞘抬起她的头俯视着她,轻蔑地笑了笑:“美子小姐这是何苦?我德川信盛家财万贯,领兵无数,多少女人都想嫁进来,可偏偏你就不识抬举,非要去找那野男人!不过信盛我宽宏大量,只要你现在拿着它,把他的头割下来,我就既往不咎!” 说着,他从武士的手中接过来一柄小刀,随手扔在了美子的面前。 刀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美子从恍惚中醒了过来,她颤抖着从地上摸起那把小刀,擎在手上,呆呆地盯着。 突然美子双手握紧了刀背,高高扬起,又朝着自己的胸膛迅速落下。 只听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美子手中的刀被一旁看守的武士打飞,落在了山本不远处。 信盛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村上美子,你可真让我高看你一眼啊,你竟能为这个死人自杀,呵呵。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休怪我无情!来人,把她给我扔进去!” 众武士听了信盛的命令一拥而上,高高举起了村上美子,另有几人拔下销子,打开了木箱的盖子。 这木箱从外面看与正常的箱子别无二致,但却是双层结构,它的第一层是一块可以从外面抽调的木板,而第二层,却是地狱。 武士将美子重重摔在箱中,关上了箱盖,插上了销子。箱子里除了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 信盛冲着武士头领点了点头,头领会意,按动机关,和几个武士一起将美子身下的板子抽出。 美子滑落在木箱底,发出了一声闷响。信盛走上前敲了敲箱子:“喂!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从箱中传来了一声不应该属于美子的声音:“去死。” 这声音虽是不大,也没有什么气势,可信盛和临近的几名武士听了这声音仍是不寒而栗。 信盛从未听过如此冰冷又恐怖的声音,纵使是在战场上被敌军包围,他也从没有过像刚才那般胆寒。 他下意识地退了几步,颤抖着举起右手,指着那箱子:“放……放!快放!” 那几名武士稍缓过神来,走上前,竖直抽出了几块木板。随着那几块薄木板被抽出,黑压压一片蜘蛛从箱子的夹层涌了出来,覆盖了美子的身体。 美子静静地躺在箱底,任那无数蜘蛛涌上自己的身体,爬上自己的面颊,用那细长又布满了短毛的腿撩拨着自己的头发。 又一名武士走了过来,将一瓶不知名液体从箱上的小孔倒了进去,那密密麻麻的毒蜘蛛闻了那液体的味道,顿时便骚动了起来,对着美子的身体又啃又咬。 即便这样,美子却仍是没有喊出半句,她只是仰着面,咬着牙,浑身颤抖地承受着那些小生物无情地啃噬。 听到蜘蛛骚动的声音,信盛露出了变态地眼神,他死死盯着那箱子,嘴角咧到了耳根:“啊哈哈哈,这就是跟本大人作对的下场!就让你承受那无尽的折磨后,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痛苦地死去!挣扎!哀求!可这一切对你来说都是徒劳的,哈哈哈哈!” 满足了自己那肮脏的变态心理后,信盛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刚刚做完什么极其快乐的事情。 他看着死上死狗一般的山本,又看看了那箱子,冷哼了一声,又对武士们命令道:“走了走了,跟本大人喝酒去!” 那些武士露出了如豚犬般的笑容,忙跑上去朝自己的主子献起殷勤。 喝完了酒已是深夜,醉醺醺的信盛回到自宅,来到了寝殿。他推门而入,却发现自己的御帐台上似乎躺着一个美人。 他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用力甩了甩头,又揉了揉眼睛,他定睛一看,御帐台上那身着红衣,露着白腿,妆容精致,双眼摄魄的人竟是村上美子! 美子半卧在御帐台上,用那魅惑的眼神盯着信盛的双眼:“主人,您只顾自己享乐,却忘了美子!”说着,她撅起了唇,撒起了娇。 信盛哪里还有什么理智,他用袖子擦了擦口水,冲上前,扑在了御帐台上。 正当那信盛沉浸在温柔乡中,一支又长又细的腿却伸到了他的脑后。那腿虽是又长又细,却布满了如针般的黑色短毛。 突然,信盛双眼爆出,一股鲜血从他口中猛地涌出,他盯着面前的美人,含糊不清地喊道:“美……美子。” 美子仍是娇媚地看着他,露出迷人的笑容,紧接着将那红衣凌空一甩,幻化出自己那如蜘蛛般的下半身。 她扭动着八只脚,沿着御帐台的柱子爬到了上面,倒挂着,用她那迷人的双目盯着下面已经说不出话的信盛:“大人,您刚刚在叫谁啊?美子,已经被您杀死了。” 她的双目逐渐变得血红,强烈的杀意从她的眼中瞬间迸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美子。” 一道黑影迅速闪过,再一看,德川信盛的头颅已被美子拿在了手中。 美子双手举着那带血的头颅,放在自己的面前:“你记着,我现在的名字叫做 络!新!妇!” 再见,我们该走了。 当你还有机会与你至亲的人坐下来谈心的时候,你要珍惜这个机会,珍惜这段时光。生命是十分脆弱的,因此,这个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去了,就永远的失去了。 我们总以为明天很多,总以为会重逢,但我们等来的只有后悔和遗憾。 等到某一天想把握这个机会时,却发现,这个机会已经随着时间永远的逝去了。 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颗钢钉,深深地刺进我的身体,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爷爷再见,我们该走了。” 一道闪电撕裂了夜空的黑幕。雨一直在拼命地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雨神是否也像我一样伤心和绝望,否则她为什么一直流泪不止呢?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身旁有光,听到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人在说话,我听不清,环境有些嘈杂。我的后脑火辣辣地疼,头也有些晕。雨滴仍然无情地拍打着整个世界,当然,还有躺在山脚下的我。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环视了下四周。上面的公路上有些灯光,照着我的四周,我身边除了土和沙子就是一些不知名的杂草。我看不清周围的情况,雨仍然在用力地清洗着这个世界,我的头仍然很晕。我用力站立起来,浑身每一寸都能感觉到酸痛。我手脚并用爬上了公路,隐约看见了雨中父母的身影,他们在前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是我看不清,我的头仍然很晕。 我喊了一声“妈!”他们回头像我跑过来,紧紧将我抱在怀里。他们告诉了我刚刚发生的事情:由于下雨的缘故,这条路上发生了山体滑坡,一颗巨石砸了下来,砸在了我们车子的前方,我们的车躲闪不及,撞上了巨石,现在只有我们从车里出来了,爷爷还困在车里。 这颗石头不仅毁了我们的旅行,毁了我们的车,也带走了我慈祥的爷爷。我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在家里了,我的头上系着绷带,身上盖着被子,枕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一杯水,用手一摸,竟然还是温的。 我的眼睛看不清东西,头仍然很晕。我感到有些口渴并试图去喝那杯水,可是我竟然拿不起它。妈妈开门进了我的房间,蹲在我面前,关切地看着我,并递给我手里的水。我接过水一饮而尽,却仍然感到口渴。 妈妈告诉我我受了伤,但是不太严重,在医院里昏迷了几天后就把我接回了家养着。妈妈叮嘱我在床上好好养着不要到处乱走后便出去了,她没有关门。我从缝隙中看见外面来了好多人,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也听不清他们说话,但是我知道,他们也许是为了爷爷的葬礼来的。 想到爷爷不在了,我的鼻子酸了起来。 爷爷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带我出去逛街,他没有钱包,但是每次他都能从他那块塞在塑料袋里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方巾里变魔术般地掏出几个硬币,满足我对市场上各式各样的零食的渴望。 夏天晚上,我和爷爷坐在楼下院子里的凉亭里,爷爷总是用他那把神奇的蒲扇让我感觉不到一丝炎热。有时,爷爷会给我两角钱让我去小卖店买上一根白糖冰棍解渴,但是如果爷爷和院子里的老人下象棋赢了,他就会开心地掏出一个五角钱的硬币,让我的白糖冰棍升级成奶油冰棍。 爷爷最疼的就是我,无论我犯了什么小错误,爷爷都不忍心骂我。记得有一次我把爷爷最爱的一盆花打碎了,爷爷听到声音立刻冲了出来,他一脚把花踢开,蹲下来检查我有没有受伤。可是,我再也吃不到那样美味的冰棍了,也再也不会有人用那把扇子为我驱走炎热了。想到这里,我的枕巾被打湿了,我不久也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走过来将我叫醒,问我是否愿意出去走走。我在屋子里躺了那么久,当然愿意了。 我的身体仍然有些不听使唤,脚踩在地上仿佛是踩在了我的棉被上,软软的,还有些不稳。昏黄的路灯倔强地映着屋外的那条柏油马路。路上人很少,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好像都不是很开心,低着头自顾自得朝一个方向匆匆赶路,我想,快节奏的城市生活大概也就是这样吧。 母亲拉着我的手,沿着人行道一直向前走,她对我说过几天我们可能要搬家,让我记得这条路,可是我的头很晕,眼睛仍然看不清,只能大概看着路边的各种商店的牌子。 忽然,母亲停下了,指给我看她和父亲一起找好的新房子,我抬头只能看到牌子上似乎写着什么广场。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搬家,也许是因为爷爷走了,他们不想在那幢老房子里触景生情吧。 一道闪电撕裂了夜空的黑幕。雨一直在拼命地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雨神是否也像我一样伤心和绝望,否则她为什么一直流泪不止呢? 母亲赶紧拉着我回了家。我可能发烧了,很困而且头很晕,我的体力不支一头倒在了床上,枕巾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头还是很晕,眼睛仍然看不清东西。妈妈打开门,搀扶着我走到桌子旁,准备吃晚饭。 先前在屋子里的人都走了,也许是爷爷已经被送走了吧。桌上仅有我们三人,却摆着一桌的菜。“儿子,吃吧,吃了我们去见爷爷最后一面。”故作坚强的父亲说道,可是我从他的眼神中却看到了哀伤。 默默地,我们吃了饭,我们三个人一个字都没有说,机械地夹着碗中的菜放到嘴里咀嚼,咽下。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父亲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走吧,是时候了。”可是就连说要走的父亲也没有站起身来。母亲见状,第一个站起身,随手抓了一把伞,站在门口。父亲搀着我站了起来,推开门,向外走去。 外面的雨很大,地下的水洼被雨滴打得冒了泡,晚上的气温很低,水汽将我眼前的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朦胧。虽然母亲拿了雨伞,但是我们三个都没有打伞,我却丝毫感觉不到雨滴打在身上的寒冷。 父母带着我向一个蓝色的棚子走去。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地上。 我看清了!是爷爷!我喊着冲向爷爷。可是内心的恐惧让我站住了,爷爷他已经......怎么会。 爷爷向我走了过来,我因为害怕向后退着,直到退到了父亲的身后。我恐惧地望向父亲,可他却呆呆地望向爷爷,脸上似乎不光是雨水。 “爸!对不起,是我们不孝!我们不应该丢下您一个人!您不要太伤心了,以后好好养着身体,不要怕花钱,我们一家在那边也能过得好好的,您放心吧!时辰到了,我们和小宇走了!” 什么?我不由得心头一震。我冲进棚子里,却发现里面挂着的不是爷爷的照片,而是我和父母的。我们吃过的晚餐就摆在照片下的供桌上。 不!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我发疯似地跑出灵棚,跑到父母身边。一抬头却发现父亲的头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大洞,母亲的骨头也刺出了身体,我低下头,借着水坑反射的倒影看到我的一只眼睛不见了,头上的血伴着雨水向下流着。 爷爷打着伞,望着我们,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我不知道爷爷是否真的能看见我们,也永远无法体会当时他的心情。 7天前,我和父母还有爷爷驾车去山区旅游,可由于大雨发生了山体滑坡,我们的车子撞上了一块巨石。我由于刹车时的惯性被甩出了车外,摔在了山崖下面,眼睛磕在了一块石头上,而父母为了保住爷爷将车头笔直地撞上了巨石。 我突然想起来,我和父母早就死在了那场车祸中,活下来其实只有爷爷一个人! 我回头看清了母亲带我看的新房子,那块牌子上写着“御龙尸场。” “再见,我们该走了,您保重。” 番外——我想活 冬日刺骨的朔风刮着我的脸,酒精的麻痹效果很快就消失了。茫然地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和挨肩接踵的人,我用早已不能屈伸的手拎起酒瓶朝喉咙里灌了下去。 这个世界很好,科技发展得非常迅速,可成果没有一样是属于我的! 我始终是个怂货,没有勇气纵身一跃。 走出了大厦,像一条丧家之犬般游荡在大街上,望着周围幸福的情侣和腰缠万贯的老板,有个不长眼的小子还撞了我一下,那种滋味你永远不会懂! 转身进了一家小酒馆,点上了四个菜,我又开始用酒精麻痹自己了。 凌晨两点半,我已经忘却了一切烦恼,准备结账出门,一掏口袋却发现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妈的人要是倒霉走到街上都能遇见小偷,一定是刚才那小子。 但现在我百口莫辩,老板的脸色十分难看。这时,从角落里走来了一个小伙子对老板说:“算我请他,再加两个菜。”说着便坐在了我的对桌。 这小伙子身着白色卫衣,头戴白色棒球帽:“兄弟,怎么了,不开心?” 我叹了口气道:“唉,我想死,可我连死的勇气都没有,兄弟怎么称呼” 他欲言又止:“我叫谢......叫我小七就行。 我说,活着可比死更需要勇气啊,你要是真死了,才是个怂货。” 我给他倒了一杯酒,和他大吐不快。小七微笑了一下,这样,我带你去快乐一下。说着便结了账,我们二人走在了街上。 他领我穿大街过小巷走到了一栋建筑的前面:“到了,兄弟你先请。” 这是栋二十层的建筑,通体采用玻璃幕墙,大厅里更是富丽堂皇。小七让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他则去办理手续。 小七跟女服务员耳语了几句,服务员便拿了一套茶具过来给我倒上了茶。这茶入口香醇,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小七将我带到了电梯前,两位侍者跟了过来,这两位一强壮一瘦弱,一国字脸一长脸:“七哥,既然是你带进来的,我们就不跟着你们了,你们自便,有需要再来喊我们。” 言毕便退了下去,小七点头微笑,又转身对我说:“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是钱吧?”我猛地点了点头。小七带我进入了电梯,按下了十六楼。 叮!十六层到了,我随小七下了电梯。 这里炎热异常,我脱下了外套,搭在胳膊上,跟着小七进了一个类似监控室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三面墙上布满了显示器,每个显示器都上都是一座火山,怪不得这里如此炎热。我走近显示器,小七拨动了操作台上的几个按钮,放大了画面:火山上烈火熊熊,火山上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一个身体肥胖的人身上被上了锁链,哀嚎着想走下火山,怎奈烈火无情,这人身上的皮肤逐渐被烤焦,肉被灼透,焦灰中隐约露出森森白骨。 我立刻浑身冷汗,向后退了一步。 小七一把将我扶住,示意我继续看,我硬着头皮将视线又转向了显示器:火山上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哀嚎奔跑,地上被烧焦的尸体仍在痛苦地挣扎着。 我的不适感越来越强,转身问小七:“小七,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恐怖片还是......” 小七露出了一丝微笑:“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在这里确确实实发生着的事情,你刚才说你想要钱,我便带你来到这里,看看损公肥私、行贿受贿以及欺压百姓之人的下场来给你做个提醒。” 我咽了口口水,感觉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 小七又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找出了一个男人的照片,对我说:“来看看,这个人眼熟么?”说着对我举起了平板电脑,我觉得眼熟又一时记不起这个人是谁。 小七紧接着说道:“你在饭店外见过他,记得吗?”啊!我想起来了,这是撞了我一下的那人,就是他偷了我的钱包。 小七紧接着点下了屏幕,又将平板电脑举在我前方。通过屏幕,我看见那人正浸泡在血池之中,双手被剁下,两只胳膊被牢牢锁在木桩之上,肩膀还挂着几根长钩。 血的位置正好在他的口鼻处,随着血液的起伏,暗红的血不断地灌在他的口鼻之中。 我受不了了,随手将平板塞进小七的手中,冲出监控室吐在了走廊中。小七在后面突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朝他吼道:“你是谁!这样是犯法的!快让我出去!” 小七却面露微笑:“既然来了就不要那么着急走了!” 霎时间,富丽堂皇的大厦变成了黑漆漆的山洞,火焰在墙壁上燃烧着,周围满是尖叫、狞笑和哀嚎,血腥的味道刺入我的鼻腔。 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起:“林懿,你不尊生命,应下枉死地狱!永世不得为人,并永遭自杀之苦!” 我望着四周,双手抱起脑袋。 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在楼顶了,刺骨的朔风割着我的脸,我的手中依然拿着酒瓶。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喝多了做的梦而已。我仰起头,用冻僵的手抄起酒瓶朝喉咙里灌去。一股滚烫的液体从喉咙滑进了胃,紧接着全身便暖和了起来。我迈步向前,突然脚下一空,这竟是顶楼的边缘! 我望着夜空,它真美,繁星点缀着皓月,一缕素娥之光映在了我的脸上,闭上眼,感受气流在耳边呼啸而过,这竟是我步入社会以来从未感受过的宁静。 砰!像电影一样,我重重摔在了车上,滚落在地,全身骨头碎裂的剧痛充斥着全身,可我的神智仍然清醒。 不,我不想死了!虽然挣得不多,但妻子爱我,孩子还在上学,父母也盼着我回家团圆,小七说得对,我连死都不怕,难道还会怕活着么? 我忍着剧痛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竟没有伤口,我没死!哈哈哈哈!这时,洪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林懿,你不尊生命,应下枉死地狱!永世不得为人,并永遭自杀之苦!” 我转身望向身后,自己的尸体赫然躺在那辆被砸瘪的车上,鲜血横流,**也洒在了地上,凸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剧痛感再次袭来,我的视角回到了那血肉模糊的身体上,意识开始模糊,几张人脸在眼前不断晃动着,有人伸出手来对我指指点点,我眼中的世界开始变黑,并再次失去了痛觉,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 我的眼前出现一道白光,这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我再一次醒来,朔风割着我的脸,手中扔捏着酒瓶。我朝下楼的地方跑去,前面突然变成了万丈深渊! 我连忙掉头却发现四周全是顶楼的边缘!脚下的石砖渐渐坍塌,我的身体再一次失重,栽下了楼去。 “哎,醒醒,天亮了。”我睁开眼睛,发现我趴在饭店的桌子上,桌上摆着六个装菜的空盘,再看自己,迷迷糊糊,满嘴的酒臭味。 老板再次对着我说:“小伙,结账回家吧。”我掏了掏口袋发现钱包手机竟然都在,竟觉得格外开心,毕竟那个可怕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我付了钱,抬腿往外走,老板却喊住了我:“小伙,你的帽子!” 我转身接过帽子迷迷糊糊地走出了饭店。 阳光照在身上,让我顿时精神了许多,不对啊,我也没戴帽子啊。 我随手拿起那顶白帽子放在眼前,这帽子上写着四个黑字——一见生财。 骗保案 大年初五夜晚,空中弥漫着鞭炮特有的**味道,H市报警中心接到市民报警:H市龙口区龙口公园人工湖内发现一具女尸。 报案人是一对六十岁的中老年夫妻,报案当晚正在公园遛弯,二人行至人工湖时,发现湖面上漂着异物,打开手电筒一看竟是具尸体! 女性目击者当场昏厥,男性愣了一下后选择报警处理。警方火速到达现场,展开侦查工作。据相关资料记载,当时警方认为坠湖女子是在桥上骑电动车,电动车不慎飞出桥面导致坠湖女子死亡的,属意外案件,警方第一时间通过死者身上的联系方式联系到其家属。 其家属情绪激动,不接受处理结果,警方出于对死者家属的考虑,决定对此案进行进一步的刑事侦查。 死者的姐姐王桂芬向警方透露:其妹王桂芳与妹夫孙成文结婚半年以上,感情生活还算顺利,因上班路程较远,所以最近购置了一台电动车即案发现场发现的车辆。 案发当晚,王桂芳曾给自己打过电话,并向自己透露出门前曾告诉过孙成文自己要去练车。 警方通过技术手段对死者的手机进行勘察,证实死者在外出期间曾通过微信与孙成文进行过交流,孙成文在微信中提醒死者“天黑注意安全,练完车早点回家。”而另一组干警通过调查,发现死者坠桥溺水的公园距死者家所在小区有约五公里远。 难道练车非要跑到五公里之外去吗?况且龙口公园的路面情况和周边环境并不适合练车,这是本案的一个重要疑点。 警方首先将孙成文列为重点怀疑对象并对其进行传唤,但经讯问,孙成文并不具备作案时间,这条线索断了。 与此同时,警方又在案发现场做了模拟测试,测试结果证实了王桂芳确实是在电动车行驶状态下坠桥落入湖内溺水身亡的。 法医又对尸体做了进一步坚定,王桂芳的腹内确实有水藻等物体,只有活人溺水才会拼命挣扎从而导致吞入杂物的。 综上,警方认为这确实是一场意外事故。 但家属坚持认为王桂芳不可能跑到五公里意外的公园练车并坠湖身亡,警方只好进行更加细致的调查。 经警方走访得知,王桂芳与张奎有暧昧关系! 张奎与孙成文是发小关系,不成想张奎竟然朝自己发小的妻子下了手。 警方马上传唤了张奎。张奎交代,自己确实与王桂芳存在不正当关系,且案发当晚自己确实与王桂芳在一起。 当时二人来在公园约会,王桂芳骑电动车驮着张奎,由于王桂芳技术不精,电动车驶入了人工湖,张奎惊慌失措游上了岸,而王桂芳自己却溺死在了人工湖内。 由于是婚外情,张奎不敢报警,因此便将此事隐瞒了下来。这样,先前的疑点也就说得通,警方也可以以意外事件为由顺利结案。 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因孙成文拿着妻子的保单向保险公司索赔300万人身意外险,保险公司认为意外认定过于草率,希望警方再次严格调查。 警方就此事成立专案组,并从省内借调了两名刑侦专家来协同调查。专案组仔细检查了王桂芳的遗物,发现王桂芳的鞋底有湖内的淤泥! 这证明王桂芳很有可能在人工湖内站起来过,若王桂芳曾站起来,她也就不至于溺死在湖中。专案组返回人工湖再次进行技术侦查。 侦查表明,湖内的水并不深,不足以让王桂芳溺死在湖中,况且王桂芳曾在湖内站起来过。 专案组将孙成文与张奎二人列为一级嫌疑犯并传唤二人协助调查。警方从张奎的身上首先找到了突破口,张奎毫无保留地交代了犯罪事实。 原来,孙成文已经在外打拼出了成绩,但由于一次失误,公司濒临破产。他突然想起自己给前妻许亚丽买过一份人身意外险,遂动了邪念,但许亚丽早已察觉孙成文的意图,毅然与孙成文离了婚。 为了用他人的生命来挽救自己的公司,孙成文找到了王桂芳,他伪装成成功人士与王桂芳闪婚并为王桂芳购买了保险准备继续实施自己邪恶的计划,于是孙成文决定与张奎合谋。 孙成文假意出差,住在黑出租屋内,让张奎去勾引王桂芳并与王桂芳同居。 经过接触,孙成文发现王桂芳根本不会游泳,于是设下圈套,让张奎骑车将王桂芬带入河中,张奎自己游上岸,这样,即便是警方发现了王桂芬死亡,张奎也可以用意外来开脱。 不料湖内水太浅,王桂芬竟在水中站了起来!张奎见大事不好便趁四下无人将王桂芬按入湖水活活溺死。 真相水落石出,孙成文和张奎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人心不比这湖内的水,它比海更要深数丈。 正如《庄子休鼓盆成大道》中所言:生前个个说恩深,死后人人欲煽坟。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