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用剑的魔法师》 楔子 在这浩瀚无际的宇宙中,人类一直是幸运和独特的存在,一直优先追求着整体的力量并总能掌握最强大的力量。 历史记载,旧地球人类第四次工业革命后,所掌握的力量以至于毁灭了赖以生存的星球。 好在在此之前居旧地球北半球的黄色人中有些精英有先见之明,以举国之力建造了一个庞大的“诺亚方舟″太空舰,带着大量的农作物种子,家畜家禽的冷冻胚胎逃离了行将崩灭的旧地球进入茫茫宇宙寻找新的家园。 旧地球的人类利用一种叫做超光速技术和虫洞技术一直寻找到宇宙深处的河外星系,在源料资源即将耗尽时,终于找到了一个与太阳系高度相似的星系。 人们历尽艰险终于降落这个星系的恒星中第三颗行星。 为了让人们不忘记人类的发源地,他们将这个未知的星系取名新太阳系,所处的星球叫新地球。 旧地球人类发现新地球上缺乏开展他们所掌握的工业文明的一些关健资源。他们失去了掌握力量的旧途径了。 而且在这新地球上,除了旧地球物理的力学的体系外,还存在着一种类似暗物质的力。这种力的原理己完全违背了他们所熟悉的力的定律。 人们将这种新发现的力称为魔力。 新地球上的其他物种中有一些能够利用这种魔力而进化出各种能力,这些也对幸存的人类构成巨大威胁。 再一次幸运的是在旧地球人类的热武器资源用完之前,在新地球上出生的新人类有一部分成功地进化出了汲取和利用魔力的能力和方法,人们把这种能力和方法称为魔法。 从此,人类便以己经掌握的农业文明和新掌握的魔法文明在新地球终于站稳了脚跟并成了新地球的主人之一。 。 第一章考核 永安帝国宣博行省的加里加魔法学院每到七月景色就格外怡人,整个学院都掩映在温带气候的绿色海洋里,参天的大树给每一条校园的道路披上绿荫,阳光透过大古树茂密的树叶斑斑点点地铺洒在学院的每一条道路上,微风吹过,闪烁着,摇动着,象起舞的精灵。 校园东边的技练场上,正在举行着这一届魔法学员的毕业考核。灿烂的魔法光芒彼此起伏地闪现,魔法的强大力量撕裂着空气,发出巨大的响声,学院里树上栖息的各种各样奇怪的鸟儿被纷纷惊飞,发出各种古怪的叫声。 看台上,年轻的帝国监察部部长牧向和八级魔导师桑德泽校长轻声地交谈着: “校长大人,帝国上层,尤其是四大家族一直对您的放养式教学倡仪颇有微词,所以这次毕业考核我亲自过来看看,确实成绩惊人啊,这一届毕业生比往年素质大有提高。看来当时御前会议上我力主推荐您来担任校长这一职务是没错的。” “部长大人过奖了,全靠部长大人的关爱才有这微小成就,这屆学员,我们学院一直釆取的是放养式教学,教他们理论知识,让他们自己揣摩,以自学为主,不进行以往的三天一考,五天一试,效果嘛,还差强人意。魔法学习更多的是靠学员自己的感悟体会。学院化大量时间加强学生对皇室,国家的忠诚教育。我们认为,这才是最重要的。” “校长大人您最后一句话说得好啊,帝国不仅需要魔法师的能力,更需要的是魔法师的忠诚,您这种教育模式看来两者都兼顾了,不得不说,这一届的学徒们确实惊才绝艳,依我看在帝国的三十所学院里,贵校的实力绝对能排前十。我们下去看看吧,那五区一个女学徒似乎要使一个高级魔法了。” 牧向口中说的女学徒叫章芙。 章芙的四级气系魔法“连锁闪电”报出来后,许多已考核完和没考核的学徒都过来围观了,校长和部长甚至直接站到考核台了。 四级攻击魔法啊,施法成功后就直接可以取得魔法师的资质! 皮肤微黑,五官精致的章芙一头褐色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利落的马尾,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神采飞扬。她缓缓走到离靶标二百米站定,窈窕动人的身材一动不动,等待着口令。 部长和校长为防意外都准备了一个群体防护魔法,手里隐约有蓝光闪动,四系的攻击魔法若失控是很很危险的。 “施法开始!”担任考官的松亦白教授一声大喝。 场上的章芙快速地做着魔法手决,口里念着咒语,接着对着二百米外的魔靶猛地挥手: 四号考区魔靶的上空,一道杯口粗的闪电凭空出现,耀目的闪电劈倒五号魔靶后,分成四股粗细不同的闪电将相邻的二,三,四,一号魔靶全部劈倒! 五号靶被劈倒后没有再立起来,竟然直接劈毁了!然后人们才听到传来的“轰隆劈啪”声。 “好!” 围观的人们鼓掌,大声喝釆,旁观的部长和校么也微笑着鼓掌。 “施法通过!下一个,三十七号,宓介!” 五号考核区的考官又一次喊道。 一个黑色头发的清秀男孩快步走向考核区。 “学员宓介己到,报告考官,我考核的两项是一级地系魔法缩地术和一级风系魔法魔法箭!” 考官松亦白教授有点同情地看着他。毕业考核中若只能使出一级魔法的学员,定级是见习魔法师。 见习魔法师一般只有去最基层,比普通平民身份略高一点,以后很难有发展的机会。 “宓介,二级以上魔法的失败了可以有三次机会重施,你不考虑一下吗?” 这个叫宓介的学员低下了头,没有吭声。 “那好,开始吧,先完成一级土系魔法缩地术” 。松教授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宓介慢慢地走向考区的起点线,“缩地术”是瞬发魔法,不需手式加执,咒语也短。 “三级发动!”宓介低声说道,下一秒,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五十米以外的地方,然后他的身后突然起了一股风。 施完魔法的宓介转过身,走向起点线站定,面向考核台静静地等待着考核官的判定。 一切都很完美,没有人露出惊讶的神情,一切也都很正常,只有后面的牧向微微皱起了眉头,作为皇室血脉中最年轻的天才,二十三岁就是七级魔导师的她,自然对“缩地术”十分了解,她有点疑惑是为什么这学员施魔法后身后起了一股风?巧合吗? “缩地术完成合格,请开始第二个”。考官松亦白教授一边说一边在一张表上盖了一个魔法章。 宓介走向起点线,站立,没有转身。 “老师,魔靶坏了,没有魔靶”。。 “哦,已叫人去仓库拿新魔耙了,没关系,你把魔法箭使出来就可以了”。松教授看着宓介温和地说道。 “魔法箭”这个魔法在凝聚时可以看见的,攻击时也有隐约的蓝色光芒。 所以说没有靶标确实没问题,松教授或许还一片好心,人家甚至还不想看你对魔法的控制。 可是宓介依然站着不动。 “怎么回事?你可以开始了!” 松教授的眉毛皱起来了。 “老师,没有施法目标我施不出魔法。” 场上一时沉寂了,松教授和校长的脸上都阴云密布、、、这个学员怎么回事? 这时,一旁观看的牧向大人微笑着开口了:“确实有这样的情况,监察部曾调查过一起案件,一位魔法师对西部矮人部落的战斗中因救援不力造成队员伤亡。调查的结果是这位魔法师在一次战斗中误伤了一个无辜的孩子,从此以后面对形体矮小的人种无法发出魔法。” 接着,牧向做了个魔法手势,念了个咒语,她手上的戎指闪烁着银色的光茫。 一个三米高的银灰色魔偶出现在她身旁。牧向大人手一指,魔偶迈开大步向走向靶标处回头站定。 “这位学员,以它为靶标吧!”牧向淡淡地对宓介说道。 银灰色的魔偶站在二百米处一动不动,这魔偶很强,宓介能感觉出它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深吸了一口气,先对自己施了个零级水系魔法“治疗术”,在水元素蓝光中,宓介悄悄发动了身上魔力肌的四级响应。 魔力肌四级发动中,宓介感觉自己的全身状况进入到一种很奇妙的状态:肉体似乎消失了,只剩下639根魔力肌肉线条,而意识十分清醒,整个世界仿佛被揭去一层面纱,变得十分清晰,能随心所欲拉近和放大。感官感知己突破了时间,距离和角度的限制。 手里的三根钢钉弹射出去,在四级响应的感知下,清晰地看出高速飞行的钢钉被空气摩擦出火花,准确地射在魔偶的耳垂上,魔偶的耳垂和钢钉一起崩析,粉碎成颗粒,并放出一朵耀眼的小火花。 “拍”,一声爆响的声音。 收回了四级响应,宓介缓缓转身,平静地望向考核台:“老师,魔法箭己施法完毕。” 很明显地看到许多人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宓介这魔法看不出魔法箭空中运行的轨迹,蓝光也古怪。 松亦白教授很快施了个侦测类魔法。 “嗯,场上还有微弱的水系魔法波动,靶标也击中了,但是你身上才产生的蓝光是怎么回事?”松亦白教授疑惑地问。 “我对自己施了一个辅助魔法”,按照规定,学员在施术前施辅助魔法是不违规的。 “喔?哪一个?” “治疗术” “治疗术?你是受伤了?还是对你的二次施术有什么帮助?”松亦白教授更奇怪了。 “我习惯了施法前让自己身体保持最健康状态。” “施法的毛病可真多啊!又是要有目标,又要身体最健康,好了,通过!下一名学徒!” 终于蒙混过关了!没有人发现,宓介压抑着狂喜的心情慢慢向场外走去。 而他的背后,年轻的帝国监察部部长则以一种震惊的目光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 第二章身体的秘密 加拉加魔法学院的贵宾招待楼座落在学院西侧的小山坡上,周围种满了柑桔树。 年轻的帝国监察部部长沉默地站在窗台前,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脑子里还在想着上午考核那个叫宓介的学员。房门口,她的魔偶“圣兽3号”静静地站着,而每当她看到它那缺失的耳垂时,就忍不住想发笑。 本来还以为这次的行程是枯燥无聊的,没想到会遇上一件这么有趣的事情。 上午的考核,当那个学员击碎她的魔偶耳朵时,那学员不知道,她的魔偶是可以和她视野共享的,能够扑捉物体高速运动的轨迹,但是她通过与魔偶视野共享看到了什么?天哪,她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攻击自己魔偶的根本不是水元素凝聚的箭,而是高速飞行的三根钢钉! 这个狡猾的学员,先对自己用一个治疗术,治疗术发动时,全身上下会有蓝色的光芒,在蓝色光芒中射出三根染成蓝色的钢钉,把魔偶的耳朵击碎,钢钉也碎了。 他的那什么没有施法目标不能施法的理由是鬼扯的! 他的那习惯施法前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的理由也是鬼扯的! 他鬼扯的两个理由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是为达到声光结合效应蒙混过关! 由此可见,他的第一个魔法“缩地术”也是假的,他可能是用匪夷所思的高速直接移动了五十米,所以才有那阵让自己感到奇怪的风。 他费尽心思,苦心积虑所做的这一切表明:除了零级魔法,他其实是一个施不出任何魔法的魔法师。 但就是这样是一个施不出任何魔法的魔法师的家伙就在众目睽睽下瞒过了所有人,甚至还包括八级魔导师桑德泽校长!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再次伏在桌上笑得花枝乱颤。 如果不是凑巧她用自己的魔偶代替了魔靶,自己也发现不了,但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圣兽3号”,是皇室研发多年生产出来的,目前为止,仅有3台,是皇室掌握的强大的武器,可以抗衡超级大魔导师。很多材料是用旧地球人类遗留下的太空舰舰壳材料制做的。牧向自己,作为一个七级魔导师,用五级以下的魔法是很难击中“圣兽”的,五级以上的魔法,连续击中多次,才有可能造成一些损伤。 但是这个宓介,却击碎了“圣兽”的耳朵,还不是用魔法,而是甩出普通的三根钢钉。这不得不让牧向好气好笑外又产生浓浓的好奇。 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妇人进来了,这是牧向的秘书长。六级魔法师夏华芝,也是家族为她配的特别助手。牧向也一直称呼为夏姨。 “小姐,那个叫宓介的学员基本情况我弄清了,很简单,他是单性繁殖的试管婴儿,五岁前一直由育儿院照顾,五岁后检查发现有魔力天赋,被魔法学院收留只到现在。” “嗯。” “宓介在校园内平时很孤僻,没有朋友,平时的魔法知识考试也成绩平平。” “魔法技能掌握呢?” “据了解,平时没有展现出一级以上的魔法。” 一个一级见习魇法师,一个使不出一级魔法的却有能力一直混在魔法师人群中,有意思啊。 牧向背着手在房间慢慢踱步,一双好看的眉毛紧锁着。 沉思了一会,年轻的部长猛地睁开了眼晴,美丽的杏仁眼放出明亮的光。 “夏姨你查一下地图,查一下情报资料,我记得山绥行省北部山区边远地带有几个经常出现魔类生物和灵类生物的地方,你找出一个状况最恶劣的。” 夏姨从手上的空间戎指中取出了地图和一些情报资料,铺在书桌上寻找着。 “小姐,这个行省的泗黄区北部下辖的广安县河里乡,有几十个村,其中有一个叫天河村的,有十六个自然湾,大约两千多村民,这个村座落在伏岭山脉,十分偏僻落后,只有一条出路,最近的镇子是河里镇,有一百多公里。这个村近几年频频出现各种灵类生物和魔类生物,有几任的治安官都殉职了。” “那好,你操作一下,让这个孙山到天河村担任治安官,这个安排要保密。我想知道他究竟是混在狼群中的师子还是混在狼群中的羊。”说完,牧向又忍不住一笑。 “是。” “另外,通知任司长,三点:一是其下辖的广安县的监察所从今年起要增加一项差事,对河里乡天河村的治安官列为监察部秘密监察对象。二是除秘密监视外,出现何种情况下都不得对其有行动。三是这项差事属于绝密,监视的情况两个月一报,直接呈报我!” “是” “还有”,牧向犹豫了一下,从手指空间戎指里取出一柄短剑,放在书桌上:“没有魔法很难对付灵类生物,我写封信,你一会把我的这封信和这柄短剑一起交给他。” 夏姨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但还是说:“好的,我会亲自交给他。” 牧向在书桌前坐下,拿出了笔,略想了想,便低头快速在一张蓝色的信纸上写道: 宓介学员: 帝国如同一个巨大的蚁巢,大众平民是工蚁,而我们魔法师则是兵蚁,都应有着应格守遵行的准责和责任,望你谨记。 随信附赠一柄短剑,剑名女纹兽,此剑十分坚固锋利,所铸材料为旧人类的太空舰舰体残骸,十分稀有。此剑亦有破魔功效,能斩杀灵体类物种。希望此剑对你有点用处。帝国监察部 牧向。 正当年轻的监察部部长决定宓介的命运走向时,这个部长心目中胆大妄为的家伙正躲在自己的单人宿舍,在昏暗的灯光下,再一次地打开了手里的《魔法的起源和基本原理这本教材》,身心痛苦地看着教材的第一章序言,上面写到:“魔法文明的发展是永远遵循最基本的三要素:魔力汲取、魔力贮存、释放汲取的魔力引导外部魔力进行共鸣和重组排列从而形成魔法。这是人类在这个世界利用魔力的唯一方式,也叫真理。” “啪!” 看到这里,宓介再一次忍不住一下把书摔到地下,心里有撕了它的冲动。 什么魔法三要素!狗屁!狗屎! 还说什么是利用魔力的唯一方式!那我算什么?我身上的这639根魔力线条是什么?我的这身能力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不是生活在这新地球上? 按照这所谓的魔法真理,宓介能够感应到魔力,能够贮存到魔力,也能够用精神力调动体内魔力与自然界的魔力感应融合重组产生出魔法。但是,他只能使出一个魔法,还是一个水系0级的“疔治疗术”。 除此之外,其它任何一个魔法他都使用不了。 使用不了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识海和别人不同。 在学院第二年的学习和练习中宓介就发现他识海中只能贮存一点魔力,他的识海不能扩大。 而魔法士通过冥想运用精神力汲取魔力贮存识海中是会逐渐扩大识海的。就象小孩吃饭胃会慢慢变大的道理一样。 只能说是上帝和宓介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对所有人都敞开的门,唯独对他是关闭的。 宓介的识海,不仅不成长,而且很怪异。 通过冥想内视时,别人的识海是一片大小不一的空间。他的呢,怎么形容它呢?简单地说如同从地里拔了只大号的白罗卜,下面有很长很多的根须。 一共639根,也就是他全身上下的每条肌肉上都有着冥想内视就可以看见的魔力线条。汲取的魔力都灌注到这些线条中了,而这些线条不但能汲取魔力,也能对他的身体产生代替肌肉的作用。 宓介可以在走路时,让自己的鞋子是从不沾地。也可以在一秒钟内,把一块一米长的木板砍成一堆灰。还可以在任何一个复杂环境的空间里,完全违背力学和惯性原理,作上下左右任何一个方位的高速和静止的运动。 他可以即使抓把石子或钉子什么的也能把它们变成恐怖的武器,在目力所及的范围,指哪打哪,威力绝伦。 他身上的639根魔力线条。就象他的另一具身体,当他调动它时,能产生多达九级的不同反应。 当宓介启动五级响应速度的弹射奔跑时,身上的衣服竟被速度带来的劲风全部撕碎,皮肤因剧烈的空气摩擦发烫如刀割。到了这个程度不敢再试了,要不然他会先裸奔,接着还燃烧自己。 宓介知道自己,这些都不是魔法。他还是和他们不一样。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从不和其他人亲近,没有朋友,从不交心。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一直喜欢站在或坐在阴暗角落的一个人。 “笃,笃,笃”,三声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宓介辛酸的回忆。 是谁会在这时候找我?宓介纳闷地打开了房间的门。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全身穿着黑色的中年妇人。 “你好,我叫夏华芝,是牧向部长的助理。 第三章上任报到 从加里加到山绥行省的广安县河里乡的路途十分遥远,公共魔法传送车一路要停靠四十多个站点,到达这个帝国最北端的小镇时,已是上午九点,坐了两天两夜的传送车让宓介十分困顿。 背着半人高的行李包,在站门口的广场上向四周看了看,宓介很快便找到了要去报到的乡治安所,应该是那座全镇最高的尖屋顶,上面飘着面魔法帝国的旗帜的房子。他在旁边的小摊上买了张烤饼,一边啃一边向乡治安所走去。 乡治安所的房子并不大,里面办公的房间也不多,前厅负责值班的是一个瘦瘦的年轻姑娘。 “你好,我是来报到的见习魔法师宓介”宓介一边说,一边从行李袋中拿出分配函递过去。 那姑娘接过分配函快速翻看了一下,然后抬头宓介对一笑说:“我叫宋星,是所里的文职人员,以后叫我小宋就成,我这就带你去见黄所长。” 见到黄所长时,他正办公室扒拉着一碗面条,五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很象教宓介异常生物课的上官教授,一样的高大黑胖,秃头发亮。因为吃面吃得太快,脑门上汗津津的。 黄所长看来对宓介来报到很高兴,三下两除二扒拉完了,把嘴一抺,张口就打哈哈:“哈啥,这次终于来了一个正牌学院毕业的魔法师,还是个漂亮的小伙子。” 宓介连忙谦虚客气了一番。 “宓介呀,你以后就叫我老黄,大家都这么叫,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所以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你呢,已被上面直接指定负责天河村的驻守,这个村子可不是个什么好地,那里什么样的玩艺都有,好久都没有魔法师驻守了,已出现了好几起事件,现在这个村的村民都躲在寨子里不敢出门,连唯一通往乡镇的一条路也不安全了,他们缺盐都快一个月了,我也派不出人手,全乡一共三十个村,魔法师一共才三十个,全有各自驻村差事,你来了,终于补齐了,哈哈,我虽然没驻村,可得守着镇子这个窝,也还是光杆一个,屁股一刻也挪不得,急啊!” “既然情况这么急,我这就马上赶过去。” 宓介不傻,当然知道黄所长的意思是让他立马赶到天河村去。 “好好好,我这就叫小宋给你准备。你把分配函给她,手续让她办好就行了,我们这到处穷,你那个村子更穷,你要多带些物资,每个村都建有魔法师室,还配有一个勤杂人员,这些你去了看着办,魔音通话石现在还没有,每月底回这开次例会,所以一切靠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魔法马拉着特制的独轮马车中速行驶在河里镇通往天河村的路上。出发前小宋对宓介说过,到天河村只有一条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一百多公里,看见有人住的寨子就到了。 魔法马是和马车是所里配给驻村的魔法士的,里面装满了紧急釆购的盐和宓介个人的物资,马车的空间勉强可以坐一个人。 靠在盐袋上坐着,看着路两边的青山,宓介有一种仿若隔世的不真实的感觉:前几天,还在繁华的加里加市,还是一个惶恐的魔法学徒,今天却来到了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成为一个要为几千人安全负责的底层小官员。 叹了口气,他从行李包中取出了前天夜里牧向部长让人送给自己的短剑和信。 剑真是一把好剑,熟火牛皮制作的剑鞘上带有多功能扣带,拔出短剑,青洌的剑锋竟让手臂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剑身两面中部的剑脊处铭刻着细细的花纹,仔细看,这些花纹竟是裸女的图案组成的,好奇怪,剑柄后段刻有‘女纹兽’三个小字。 对牧向部长送这样珍贵的短剑和那封内容奇怪的信,宓介真的弄不清是什么状况,看来有权势大人物的思维真的很奇怪,不同于常人。 摇摇头他决定还是不想这事,把信收起来,把短剑扣在大腿根,又从行李袋中翻出特意订制做的装满钢钉的皮夹具扣在腰上,所长说这条道上最近不安全,得警觉一点。 好在,一路还没出现什么情况,算算路程,应该不到二十里地了,松了口气后,宓介立时感觉到狭隘的马车空间坐久了让人身体有些僵麻了,轻轻一跃跳到马背上坐着,舒展着身体。 “嗷嗷” 突然前方五十米的草丛中有个幼兽的叫声。 宓介的伸展动作一下子停顿了,什么情况? 停下了魔法马,宓介跳下来轻轻向发出叫声的地方走去,只见几十米的前方路边,卧着一只小狗。肉嘟嘟胖乎乎的,身上的毛黄白相间,圆溜溜的黑眼晴柔柔弱弱的,见宓介向它走近,站起来欢快地摇动着它的胖短尾巴。 这小东西看上去似乎是无害的,但宓介还是不敢大意,迅速地观察判断着:没有肉食动物的尖牙利瓜和大型体格,眼神也不凶恶,这儿离村子也不远,看来确实是谁家的小狗跑到这里来了,好可爱。 他向小狗招招手,小狗欢快地跑到宓介脚下,亲呢地要来挨擦他的腿,,, 这时,宓介体内的魔力肌突然自动起动了,而且还是三级响应!并且一瞬间把他的身体移动到与那只小狗五十米的距离处!站定后,宓介愕然回视。 几乎宓介移动的同时,那只小狗身上的毛突然竖立起来,象个圆滚滚的大毛球,毛球放出无数根耀眼的电弧,形成了一个大电球,以它为中心,周边五米的地方青草树木都被电流击糊,燃烧。小狗的嘴唇和鼻子向上翻皱,两只尖牙露出口外,嘴里也发出只有猛兽才有的低沉咆哮。 失去了攻击目标的小狗左右晃动着它那己变得可怖的脑袋,很快便发现了已在五十米外的宓介,瞪着它那己变得凶残嗜血的眼晴又向宓介冲来。 竟差点着了它的道!看着那个又向自己冲来的由小天使变成了小恶魔的狗东西,宓介羞怒交加,立即启动二级魔力肌响应,一扬手,两根钢钉并列射出,高速飞行的钢钉在那东西两眼之间脑门的位置一闪而没,又在它脑后开了个大洞飞出去了。 那条象狗的东西一下子跳了一尺多高,然后叫都没叫一声地瞬间死去,浑身炸起的也毛缓缓伏下了。宓介走到跟前,用脚把它翻了个面,它已经己经慢慢变得僵硬了,这应该是一个会利用魔力的小魔兽。它的皮应该很值钱,宓介想到。 他拔出“女纹兽”,在路边砍了几根藤条,把小魔兽的尸体绑在马车的后面,跳上马继续走,不过经过了这一出后,委顿和困意一扫而光了。 真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啊。 山路在前面一座很大且很陡峭的山脚下拐了个弯后,地势便慢慢变得开阔平坦了,己能看见那条叫做天河的河了。河上一座木桥,能容两辆宓介乘坐的这种马车并排通过,河堤上则长着许多歪歪扭扭的柿子树。宓介记得曾听人说好象有“穷长柿子富长枣”的说法,看来这个村子果真是很穷啊。 过了桥,是一片又一片的稻田,还有玉米地,高梁地。七月,很多农作物己经成熟了,空气中飘着一股好闻的香味。稻田尽头,能看见村庄了。临近村庄,是一小片一小片的莱地。但无论是田地里还是菜地里,都没看见有人劳作。正如老黄所说的,人们看来都躲在寨子里了。 继续朝前走能看见村庄的寨墙冂了,这里村庄的周围都石头砌的寨墙包围着,有五米多高,只留一个寨门。 由此可以想象这里的环境是怎样的恶劣啊,宓介叹了一口气想到。而且今天的寨门好象发生了什么情况? 启动眼部的魔力线条,半里外的寨墙一下子拉到眼前,寨墙的门紧闭着,寨门的旁边,从寨墙垂下来一根系着大篮子的绳索,应该是不敢开寨门拉人进出寨子用的。寨墙上的人们焦急地对着下面喊着什么,而寨墙外面,正发生的情景让宓介惊呆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背着个背篓,踉踉跄跄地向寨墙上垂下的大竹篮跑去,背篓里的玉米一路泼洒,而她后面的三百米处,一头约一丈长的黑色魔狼泼风似地向她追去。 那女孩离寨墙还有一百多米,但眨眼间魔狼己追上只剩下二百来米,已能看到那女孩绝望的眼神。 “四级响应!” 宓介启动四级魔力肌的速度闪电一样凌空扑过去。 魔狼已追上扑倒了姑娘,姑娘身上的背篓正好挡住了脖子和头部没被咬住,魔狼咬住女孩的右肩,并抬头举起来疯狂地左右甩着,鲜血飞洒的女孩口中发出痛苦凄历的惨叫声。 “嗡”的一声,宓介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一下子滚烫燃烧了,魔力肌的响应也自发提升到五级,右手拔出“女纹兽”,左手扣了十根钢钉。 挟着巨大的风压,贬眼间宓介便凌空逼近了魔狼,十根钢钉激射,没入到这畜牲颌下的咬合肌中,被射中的魔狼高高一跃,一声痛嚎,松开了口,女孩向下坠去,电光闪石之间,宓介已扑过来左手抄住了女孩,右手的“女纹兽”一记反斩,魔狼硕大的头颅便冲天而起,滚落在旁边的玉米地沟里。 第四章欢迎晚宴 一个大回旋,宓介抱着女孩落到了寨门口。怀里的女孩已不省人事了,肩上的伤口凄惨可怖,瘦弱的身体几乎没有呼吸的起伏。 宓介收剑入鞘,把她轻轻放到地上,然后聚起精神对她施放一级水系魔法“治疗术”,这也是宓介唯一会施放的魔法,这个魔法对刚形成的伤口特别有效。 他用一只手轻轻按在女孩的胸口,口里快速念着咒语,魔法顺利施放成功了,一股蓝色的光芒缓缓浮现在宓介按着她身体的手掌处,女孩肩上那可怖的伤口在蓝色光芒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复原,已经苍白的小脸也恢复了一点血色。 女孩慢慢地睁开了眼晴,看着宓介,眼神里露出惊恐,身体也开始挣扎,宓介连忙用眼神向她示意他在给她治伤,看来她很快明白了宓介的意思,看着宓介的眼神立即温和了,身体也不动了,好聪慧的一个女孩啊。 “治疗术”的蓝光消失后,那道恐怖的伤口已不见了,松了口气,宓介这才注意到这女孩的眼睛长得很美丽,晶亮如星辰,清澈如泉水,宁静深远如夜空。这双美得让他几乎窒息的眼晴正缓缓地起雾、潮湿,两滴晶莹的泪珠慢慢滑落到腮边,女孩就象看着一个相交多年的知心朋友一样看着他,声音微弱地问:“你是谁?我这是在天堂吗?” 宓介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这女孩。 身后传来寨门打开的声音,还有人们的欢呼声··· 村魔法师所建在天河湾寨子内西角,一个三间木屋的小院子,院外周边有几丛竹子,环境很幽静,很适合魔法师的居住要求,宓介很满意。离院子北边的一百米处是一个稻场,此时,稻场上已燃起了几枝巨大的松明子,这个湾的一百多人都聚在这里,为宓介办一场接风庆功宴。 稻场的中间燃起了一堆篝火,支起了一个大烤架,被宓介杀死的一千多斤的那只魔狼和那只象狗的小魔兽被剥皮洗净后放在架上翻烤着,旁边还架着六口大锅,魔兽的内脏也被切成片加玉米煮汤,宓介听说过魔兽的肉是很滋补的,所以村民们没有一点浪费。 宓介面前的方桌上堆满了炒豆、花生、爪子、还有一大盘盐。 长得高高瘦瘦,满脸大胡子的村长老石坐在宓介旁边,向他介绍这个村的情况。这个村有十六个自然湾,宓介现在所处的天河湾是村子的中心湾,每个自然湾相距都不到一里,都有各自的土石围墙,这个村除了种田以外,另一个重要的收入是去村后的磨盘岭山釆摘一种长在打人树上的一种黑蘑菇卖。 宓介知道这种黑蘑菇,魔法师们叫它“法菇”,提炼后是一种增加施法速度的辅助类药剂,没想到这里有。 "大人你白天救的那个女孩叫北斗,她父亲是我们的上任村长,就是在一次釆黑蘑菇时,遇到一只山魈,被咬死了。"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四岁多的弟弟,她妈妈在生下她弟弟一岁时,那年冬天过桩尾巴龙,发大水,她正在河边打柿子,被一只水妖拖走了。” 宓介沉默了,对魔法师来说,即使一个见习魔法师,也能轻而易举地干掉一头山魈和水妖。而一个六级以上的魔法师或魔导师用“侦测术”可以在一天内消灭方圆两百公里的所有山魈和水妖,帝国的六级魔法师人数可是有十万以上的。 宓介正想再问问什么是过桩尾巴龙时,谈话被打断了,烤肉好了,二个村民端着两盘考好的魔兽肉和两盆兽杂汤放到他们的桌上,老石立刻盯着自己的那盘肉和汤两眼放光,馋相毕露。 宓介也感到自己的肚子饿了,今天一天,除了早上啃的那张烤饼,什么都没吃过。切下了一块烤肉送到嘴里,味道还行,就有点咸,不但肉咸汤也咸。不过,这儿的村民自酿的一种米子酒倒是挺好喝,不断地有村民过来敬酒,不一会,宓介就感到有点晕乎乎的了。 酒至半酣时,村民们呼啦啦地围成半圆站在宓介前,用巴掌拍打着一种节拍,一个穿裙子的中年女人带着三个女孩子站在宓介面前合着节拍唱起了祝酒歌: “我们燃起篝火, 不远处魔狼蠢蠢欲动。 吸血鬼伸出了獠牙, 睡梦中的母亲将孩子紧抱。 月圆得血红, 兽人正兴奋地嘶吼, 水里探出了怪物的头。 啊,伟大的魔法师来了, 魔法的光芒普照,火焰站胜了严寒。 光明复来,黑暗消散, 年轻的少女献上美酒,尊敬的魔法师请再干一杯···” “大人,这领头唱歌是我的婆娘。嘿嘿。” 宓介身旁坐的老石说道,眼里看着他婆娘,闪着骄傲的光 。 祝酒歌声中,宓介白天救的那个叫北斗的女孩,端着个盘子走到宓介身前,盘子里放着一壶酒和一叠烙饼和一盘辣椒炒鸡蛋花。在宓介讶异的目光中,北斗轻轻地把盘子放到宓介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倒了一杯酒,高举过头,跪在宓介面前: “大人,北斗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请喝了这杯酒。”北斗的声音哽咽了。 这时周围的人群都安静了,全都望着宓介,村长老石附耳对宓介说:“大人,这酒得喝,还得对大伙说点什么。” 宓介听完后傻眼了,不知道这个接风宴上还有这么一个环节,他不知该怎样应付这种让他难过和尴尬的场面,搜肠刮肚中,猛然想起牧向部长的那封信,于是站起来说: “乡亲们,咱们村如同一个蚂蚁巢,你们是工蚁,而我们魔法师是兵蚁,保护你们是我应尽的职责!”说着接过北斗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酒!” 顺手拉起了北斗。 “魔法师大人说得好!” 一旁的老石猛地带头鼓起了掌,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热烈的掌声停下来后,不知是谁带头,大家围着篝火跳起了舞。篝火把人们一张张晒黑的面孔映成了古铜色。 北斗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叠烙饼和一盘辣椒炒鸡蛋花递给宓介:“大人,我才在旁边看您一口没吃,想是您不爱吃烤肉,就赶回去做了这些。” 烙饼摊得很薄,鸡蛋花炒得金黄,一看就让人食欲大振。 宓介用烙饼卷上辣椒鸡蛋花,一口咬上去,立时眉开眼笑,“太好吃了。”一边说一边观察北斗的气色,北斗的气色恢复得不错,看来还是穷苦人家的儿女生命力顽强,在经历过白天那么惨痛恐怖的事后,才一会就象个没事的人一样。 低头猛啃着卷着蛋花的饼,宓介想了想,温和地说:“北斗啊,没想到你做的饭这么好吃,我在这驻村,上面规定给我配一个勤杂人员,给我做饭洗衣,一个月一金元的工钱,我觉得你不错,你要愿意干的话,明天过来怎么样?” “大人我愿意!我还有个五岁的弟弟,他能跟我一起吗?你放心,他很懂事,也吃不了多少,你也可以从我工钱里面扣。” 北斗惊喜地回答道,一金元够她姐弟俩一年的吃喝用度了。 正说着的时候,一个四五岁的瘦瘦的小孩跑过来牵着北斗的衣角,怯生生地望着宓介。 “大人这就是我弟弟,叫金斗,金斗,快叫大人,给大人叩头。” 宓介连忙拦住了,摸着金斗的头,“当然叫金斗一起过来,也不用扣工钱,不过不准再对我叩头了,金斗,你怕不怕咸,不怕咸的话来吃肉。” “我不怕!再咸的肉我也敢吃,吃完了再喝水!” “是吗?好啊,那来吃吧。北斗你也过来吃点,肉很多,魔兽肉很补的,你身体才好正需要。” 宓介说完拍拍肚子。 “我吃饱了,去他们那边了,这肉若吃不完你带回家去。” 宓介觉得自己在这里,这女孩不好意思吃肉。 “姐你看,秦妈妈衣服着火了!”正在吃肉的金斗突然指着围着篝火跳舞的人说。 宓介听了一楞,转头一看,见那个刚才带头唱歌的穿裙子的女人,也就是村长老石的老婆,可能是跳舞离火太近,裙子下摆着火了,吓得乱跑,村长老石气急败坏地端了一盆洗菜水,急忙追上去一下子把自己老婆泼了个透湿,被泼成落汤鸡的老婆头顶着一片菜叶怒视着他。 场上人们笑成了一片。 第五章神秘的“摸夫子” 华老三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命好的人。 在他的兄弟三人中,虽然都是吃一个妈的奶,吃一样的饭,但他一直比其他兄弟长得快,长得壮,从小到大,一直没病没灾的。十三岁时,他己和成年人一样高了,十六岁时,已能挑一百六十多斤的稻谷担子一里多不换肩。 到了二十岁,他已是邻里公认的一把种田好手,犁田耙地,田间地里无论什么农活,样样精通,并且比起别人还干得又快又好。他从不偷懒,总觉得自己浑身又有使不完的劲,所以刚到三十岁他就娶上了媳妇,把自己的房子换成青砖房子。今年四月,媳妇还给他生了个九斤的大胖儿子。可把他乐坏了。 然而,在儿子刚满月时,他的好运就结束了。那天是五月十五,白天他去自己的玉米地里看了看,那段时间,那头可怕的魔狼在村子附近几次出现,但他的地离寨门最近,寨墙上有人放哨,看见那只魔狼来了会打锣,他听到锣声可以很快跑进寨子。玉米长得很好,他抢着扯了一天的草,平安无事。 晚上吃完饭,在床上边和妻子说话边逗着儿子玩,老婆说村长去过乡里,上面说马上就有魔法师来。自己家里的存粮还有很多,不用太担心,别太冒险再出寨门。 正说着时,己经睡着了的儿子突然大声啼哭起来,夫妻俩手忙脚乱地过去哄,又是喂奶又是轻轻拍着,奇怪的是孩子今天怎么也哄不好。 床边的油灯的灯芯”啪”的一声炸出了一个拇指头大小的灯花,扯出了一尺多长的蓝色火苗后又暗下来,油灯的火焰缩小得如绿豆般小了,房间变得一片阴暗。 华老三心里一沉,听老人说家里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后,油灯的灯芯会爆出灯花。 接着,屋里一下子变冷了,儿子的哭声更大了,听着撕心裂肺,他想起身去看却发现身体怎么都动不了,连眼珠都动不了,只能看到前方的一块。 他的意识也变得模糊,儿子的哭声象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华老三才感觉身体开始能动了,油灯也变亮了,他看看妻子,妻子同样惊慌无措,看来她和他一样刚才也不能动,夫妻俩忙扑到儿子跟前,只见原先白胖的儿子小脸上青白青白的,右脚板上还有一个殷红的红点,儿子的哭声也微弱喑哑。 夫妻俩抱着孩子嚎啕大哭,邻居们被惊动了,过来查看,听夫妻俩叙说后议论纷纷但谁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在接下来的几十天里,这种事再没有发生,儿子也慢慢好了。但就在夫妻俩刚松了一口气,以为过去了时,五月的十五的晚上,同上次一样的噩梦般的经历又重现了, 不同的是这次儿子的左脚板上出现了一个殷红的血点。 最后听到下湾里的一个老人说,这是“摸夫子”瞅上了这小孩,每月十五会来吸血,直到最终把血吸干…… 就在华老三夫妻俩快绝望了的时候,驻村的魔法师大人终于来。,那个长得象大孩子一样、模样俊秀的魔法师大人,来的当天就遇到那只让全村几个月不敢出寨门的恐怖魔狼。华老三当时在寨墙上看得很清楚,那条一丈多长的魔狼,被年轻的魔法师大人怎样轻松斩杀。 魔法师大人来了,儿子有救了!华老三跑回去和妻子抱头痛哭。 太阳己经落山了,暮色中的归鸟无声地飞回各自的巢穴。刚吃完晚饭的宓介坐在门前的丝爪树架下,一口口呷着北斗为他沏的一杯浓茶。 “大人,你今晚要去华老三家吗?”旁边的水井旁,北斗一边利索地涮洗着碗筷盘子,一边问宓介。 “嗯,今天是十五,一大早华老三就来过。” “那东西倒底是什么呢?大人你斗得过它吗?”北斗很明显地有点担忧。 “是什么我还不是很确定,我想可能是一个会利用魔力进行精神类攻击的小魔兽,说这些你不懂,你去我房里把我的那件黑色斗篷拿来。” 北斗拿出了斗篷帮系宓介上,触碰到宓介皮肤上的手指有些冰凉。 “大人你一定要小心点。”北斗小声说道。 宓介对北斗点点头,就出门向华老三家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心里感慨: 这才十来天,就习惯了有北斗待候的日子,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确实好啊! 正在屋里焦急等待的华老三夫妻俩看见宓介来了,脸上的焦虑恐惧神色缓和下来了。 “快去厨房打几个鸡蛋给大人吃。”华老三对他老婆吩咐道。 他老婆答应一声忙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他。 宓介摆手制止了华老三的妻子。 “不要大声说话,尽量少说话。你们的卧房在哪?带我去,你们抱着孩子一起过来。”宓介低声说道。 走进了华老三夫妻的卧室,宓介先观察了一下卧室的窗户,木格栏做的窗户,两扇带闩的木窗门己把窗户闭死了。房间顶棚的木板和墙壁接得严严实实,整个卧底若关上房门后,是没有缝隙让那种个体较小的生物钻进来的。 他启动了感官部位的魔力肌线条,立即,房间四人的心跳呼吸声,几只蚊子苍蝇的拍翅声,房间里昆虫的爬行声都清晰地捕捉到了,除了这些,这房间已没有其它生物了。 “你们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灯不要灭,我在隔壁房间。”宓介尽量言语简单,启动了感官部位的魔力肌线条后的状态让他感到说话很不舒服,声音震得脑仁疼。 华老三夫妻俩连连点头,把孩子放在了床上,俩人坐在床沿上,一家三口紧紧地挨着。 宓介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把房门紧紧关上。 然后宓介在华老三卧室隔壁的一个房间里坐下了,没有开灯,在魔力肌线条启动后的感官下,黑夜的一切都清晰可辩。收敛了心神,他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等待着。 时间慢慢地过去,己经很久了,应该已是深夜,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东西靠近那间卧室。 或许那东西今晚不会来?每月十五来只是个凑巧? 华老三卧室里突然响起婴儿凄惨的哭声,同时,那房间里也传来了魔力的波动。 宓介猛地睁开了双眼。不对!这不是魔兽!是灵体类生物!因为他的感官没有捕捉到实体生物进门的动静!只有灵体类的生物才能无声无息地穿透障碍物进去! 格杀灵体类生物,对宓介来说很棘手。二级魔法的“真实之眼”,可以轻松地发现灵体,对灵体有攻击效果的魔法也有很多,三级魔法“亡灵杀手”,四级魔法“圣光冲击”等等,对这种灵体生物几乎是秒灭。 但宓介是一个除了“治疗术”外,使不出任何一个魔法的魔法士。他既看不见灵体类生物,又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 而大多数的物理攻击对灵体类生物是没用的,并且,那个房间的灵体生物竞然还会利用魔力进行精神攻击。 但是,不能诛杀,赶跑它应该没有问题。牧向送他的这把“女纹兽”短剑是可以攻击到灵体的,宓介想可能是这把剑的铸造材料含有秘银的成份。 宓介冲进了卧室,但屋里面的情形却让他震惊得发呆:屋里冷气森森,灯光晦暗,华老三两口子坐在床沿上,一付痴呆的样子,看来是中了精神类魔法,小孩子躺在床上拼命弹动双腿双脚嘶哭着,一个长得象长尾鼠狼的东西趴在床边的方桌上,扭头望着他。 这东西长相全身呈诡异的深蓝色,有着一对类似蛇类的冰冷而木然的残酷双眼。 它不是灵体!宓介在心里呼喊着,此刻宓介不但能看见它,而且自己的四级感官能力发动中能听到它体内的心跳和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它不是灵体类生物,却能瞒过自己四级发动的感官感应来到这房间,这怎么可能?房间的窗户、门、天花板没有任何碰损!这东西就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心里的震惊让宓介没有立即动作,这东西望着宓介的双眼蓝光闪了一下,透出了浓浓的邪恶和阴毒意味。 似乎是一桶冰冷的水,从宓介的头顶淋下直到脚下,所到之处,一片僵木,立时,宓介动弹不得,宓介这才明白刚才这东西的眼光一闪是它对自己发动了精神魔力攻击! 第六章艰难的跟踪追击 这东西成功地对宓介发动了精神攻击后,接着它弓起身体,双爪在桌上一按,露出嘴里的黄色獠牙凌空扑向宓介的咽喉。 致命的危险使得宓介体内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身上的639条魔力肌全部应激发动,僵木的状态在魔力肌发动后瞬间消失了,而在宓介四级响应的感官感知状态中,这个东西的速度就显得慢的可笑,他一扬手,四根钢钉高速射在这东西身上,“夺夺夺夺”,钢钉带着巨大的动能一下子把它牢牢地钉在它刚才趴着的桌子上,黑色的血液从它身上汨汨流出。 然而,更加诡异的事发生了,被钢钉钉在桌面上的那东西突然消失了,桌面上只剩下四根钉子和一滩血液。 那东西甫一消失的瞬间,宓介立即又射出一把钢钉,呈扇形把它身边一米左右的空间都射了个遍,但是,没有效果。 到现在,宓介终于大致弄清楚了这东西的能力: 它能够自由地在灵体生物和实体生物之间实行转换,只有在转化成实体生物时才能发功攻击,同时也能被攻击。在灵体生物状态,一般的攻击对它是无效的,并且,在实体生物状态中被攻击受到的伤,在转化成灵体生物中能迅速愈合,这一点,从除了桌上的血液其它地方没有血液的出现就可以判断出来。 房间里依然阴冷,华老三夫妻俩依然不能功弹,宓介身体内的魔力依然自发地保持着发动状态,这一切表明: 它还没有逃走,依然在这房间里。 这狗东西胆子不小哇,宓介在心里冷笑着,胸中杀意高炽,他缓缓拔出了“女纹兽”。 “五级启动!”在魔力线条的五级响应中,宓介的身体高速地移动在这房间的各个空间角落,挥剑斩过每一寸空间,短剑卷起的光芒竟似匹练般粗圆浑厚,每个空间都充斥着“女纹兽”的剑刃。 “嗷呜”,一声凄历的惨叫,空中一条深蓝色的后腿还有一条尾巴掉落在地下,接着地下出现了一行洒落的黑色血液,一直洒到墙边。 房间的阴冷一下子消失了,油灯的灯焰一闪,亮了起来,华老三夫妻惊呼着站了起来扑向床头,紧紧地抱着孩子。 宓介从地上捡起那只后腿,眯着眼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它的脚爪,六只脚趾呈梅花状,爪子和猫科动物一样可以伸缩。墙边上的点点黑色血液说明,那东西从这穿墙逃到了外面。看来宓介的这把剑对它造成的伤势是不能恢复的。 拉开房门和正屋的门,宓介迅速追了出来,只见外面四周风清月明,寂静无声,那里还有它的踪影? 宓介记得在学院里,上官教授在谈及灵智高的鼠狼类邪恶生物时说过,这类生物的报复性极强,在受到伤害过后,会更加小心谨慎,极有耐心地等待机会,实施的报复也更加血腥残忍。 宓介可以断定,如果这次让它跑了,以它那诡异邪恶的能力,华老三一家是绝无幸免的,甚至还会波及更多… 绝对不能让它这次溜走! 宓介清楚这东西现在是吓破了胆,这类受到重伤的邪恶生物,是不会潜伏在让它遭受重创地方的附近的,恐惧的本能会使它想尽量远远地逃离,逃到一个让它感到安全的地方养伤。只有伤养好后,它的恐惧才会慢慢消失,那凶残的本性才会回来并且变得更为凶残。 对所有的野兽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它的巢穴,受伤后它会第一时间,以直线距离向它的巢穴逃去。而遭受重创后的身体的体力也会在恐惧和亡命逃跑中迅速下降,体力的衰弱会使得它不得不选择中途休息。 基于以上的判断,宓介便把搜寻的重点放在华老三屋后寨墙外通向磨盘岭山脉的方向上。 宓介象一头猎犬一样,使劲嗅着空气里的味道,同时四肢着地,快速地摆动着头部和腰部让自己象蛇一样游走,这种姿态可以让他很仔细地扑捉它留下的微弱气味和停留的细小痕迹。 宓介保持着这种丑陋的姿态快速移动,以三百米的大“之”字形逐渐向磨盘岭山方向搜去,很快就在一堆黑色的乱石堆处捕捉到了一丝那东西身上独有的骚臭味。 近前一看,石头中间草丛中有明显的卧过的痕迹,还有一滩黑色的血液,上面着聚着一群山间的夜蚊子,宓介刚才嗅到的气味就是这滩血液散发的,看来这东西因逃跑伤势更严重了。而它受到严重的伤也让它无法长时间维持着灵体状态。 果然,五十米的地方又有一滴血液,还有草茎折断的痕迹,一百米的地方又有一滴,地上还有三只六趾爪子梅花印的痕迹,它应该是一种时隐时现的状态在逃跑,现身距离大概五十米左右。终于锁定了它的兴奋让宓介加快了跟踪追击速度,沿着这些痕迹飞快地追到一条小溪边,痕迹在这消失了。 宓介判断失血会让它体内的水分大量流失, 它一定会停在这里喝过水...? 宓介停下来沿着这条小溪边仔细地搜察,就在他刚找到一处明显的爪趾痕迹时,身上的魔力肌感觉身后三米处突然有一阵魔力波动传来。 宓介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东西就在他后面,而且它刚才现身了,刚才的魔力波动是它现身对他使用了精神魔力攻击!宓介暗笑,看来无论灵智多么高的邪恶异生物,终究还是脱离不了野兽的桎梏,面对威胁,本能地使用自己的绝招,却忘记了这招对自己根本没有作用,反而让它暴露了自己。 于是,宓介一动不动地让自己保持着被夺去神智不能动弹的姿势,等待着那东西再一次现身。他相信那东西是不会放过这绝好的复仇机会的。 身边溪水的哗哗地流着,山林间各种虫鸣,偶尔还有一两声夜鹑的叫声传来,时间慢慢过去,那东西一直没有现身,就在宓介的心情已经由平静开始产生烦躁时,他身前的一米处,那东西终于现身了,又一次地,宓介看到了它那蛇类的冰冷而木然的残酷双眼,不过,当这双眼睛看到宓介的嘴角扯露出的笑意时,立即知道自己上了当,立即又发动了转换为灵体的能力,让自己的身体消失了。 但是,已经晚了,宓介反手抽出“女纹兽”,身形暴起,霎时间便在这一块空间挥出一百多剑,“女纹兽”剑刃的光茫流射掣闪,构成一张剑刃的大网罩住了这片空间! “啵”的一声,那东西被斩成十几块纷纷落下了,蓝色的躯体,黑色的血液洒落一地。 终于解决掉它了,宓介长出了一口气,想到自己来这里已经有十几天了,每天忙着清剿村子周围的各种威胁村民安全的各种魔兽异兽,但这次却是最吃力的一次,这东西的这种能转换为灵体类生物的诡异能力真是闻所未闻。是不是应该作为一个重要发现报到上面?不知有没有这样的规定,但是自己至少有时间得去请教一下学院的上官教授,在学院里就听说他可是一个对异常生物的研究热情达到了疯迷痴狂的人,可惜尸体碎了,没法做成标本。 怔怔地对着地上的散碎尸体发了一下呆,宓介转身坐在溪旁的一块石头上,双手捧了一些溪水泼撒在自己的脸上,冰凉的溪水让自己想得有些发木的脑袋清醒了许多,然后又把短剑伸在溪水中荡了荡,洗去了剑体上让他感到憎恶的蓝色血迹,收剑入鞘,启动魔力肌让身体浮空,在清冷的月光下向住所飞去。 刚才发生战斗的地方,野草仍然在夜风中摇动,溪水仍然哗哗流着,一只狼獾兴奋地嗅着草地里的黑色肉块。 第七章带你去飞 宓介远远地看到魔法师所房间的客间窗户里还透出橘红色的朦胧灯光。 看来北斗又没有睡,还在等着自己回来。 宓介当初聘北斗作为自己的勤杂人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同情心。一个父母都不在的十六岁的女孩子,还有一个几岁的弟弟,生存的艰难可想而知。这女孩来了后一直很努力,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自己的衣服只要一换下就被立即洗好晒叠好后放在床头的柜子里。 北斗做饭的手艺特别好,总尽量设法换着花样让宓介吃得很好,才来了十几天他就感觉自己胖了些。 这姑娘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刚来时总不肯上桌吃饭,总等宓介吃完后才盛点剩饭菜带到她住的房间和弟弟一起吃,约束弟弟在自己回来时只能呆在她住的房间玩。 后来在宓介再三地说明和要求下,这种情况才改变,吃饭时三人一起吃,弟弟也不用在宓介回来时躲房间里。但是每次吃饭,桌上好点的菜她姐弟俩都不吃,留给他,弄得宓介每一次都拿起筷子强行分。 这十几天里,宓介一直忙着清剿村庄周围三十公里内对村民有危害的各类生物,经常早出晚归,每次很早起来就看到她起来了,迅速为他备好早餐,出门时她总起来默默送宓介到院子门口,还努力地掩饰着她眼里的担忧。 而无论宓介回来得再晚,她都等着,备好洗澡水,毛巾,干净的内衣,灶上还热着饭菜。每次看到回宓介来的一刹那,宓介都能捕捉到她眼神深处一闪而现的喜悦。 今夜又是这样。 院子的门闭着的,很好,宓介轻轻地跃进院子,小心地避开了北斗新搭的丝爪架,北斗刚来时在院墙边移植了些丝爪秧,才十几天瓜秧的藤蔓就长得需要搭架了,还结了几十个开着黄花的小丝爪,宓介落下时带的风让小丝爪轻微地摇摆着。 轻轻地推了一下大门,门又没闩,宓介心里有点生气,虽说周围的魔兽差不多被他己清剿光了,但也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啊,今夜的“摸夫子”不就是一个吗?还得再次提醒这姑娘。 屋子里,北斗已蜷缩在那张宓介经常爱躺的竹椅上睡着了,一头乌发如云丝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一丝淡淡忧愁。苗条的身躯随着轻轻的呼吸微微起伏。 这女孩的衣服有点小了,改天去镇子里给她买点布料回来,宓介想到。 他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端起桌子上为他准备的凉茶喝了一口,这轻微的动作便让她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醒了。 “啊,大人您回来了?”北斗边说边有些不好意思地从竹躺椅上起来了,顺手扯了扯她有点小的衣裙。 “嗯,不是说让你晚上不要等吗?你白天也要做事,我回来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不吃也不是很饿。” “那怎么能行呢,大人您那么辛苦,回来怎么能还让您饿着。”北斗边说一边端了一盆水过来,递给他一条拧得半干的毛巾。 宓介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和手,北斗已去厨房把饭菜端来放到桌子上:一小碗炒花生米、一碟卤野牛肉片、一碟辣椒竹笋炒野鸡,还有一叠韮菜煎大饼。 野鸡和野牛肉是他前几天巡山剿魔兽时顺便打来的,有很多。 “大人您爱喝汤,今天没有汤。”北斗歉意地说。 “没有做汤的东西,我家里有张网,明天我请石伯帮我在天河里打几条鱼,那河里的鱼打汤可好喝了。” “鱼汤?”北斗这么一说,宓介突然感觉自己特别想吃鱼汤,这么好的饭菜却没有汤,感觉和一个酒鬼对着满桌的好菜却没有酒一样,一想到这,这种立刻想喝鱼汤的念头便越发大了。 “北斗,我们这就去捉条鱼回来做汤喝好不好?我带你飞到河面去捉!” “飞?…在天上飞?…你带我?…现在?”北斗显然没弄清宓介说的,有些呆呆地看着他,还张大了嘴巴,她脸上的表情是标准的如坠五里雾中。 看她这付样子,宓介摇摇头,决定不带她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可不能把人家姑娘吓傻了。 谁知道下一刻她马上清醒过来了,一改平时的文静秀气,一双漂亮的眼晴闪闪发光。 “啊,好啊,大人我跟您去!” 不得不承认,北斗那由迷茫变得惊喜的神态让宓介很享受,她那毫不作假的神态狠狠地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某种虚荣心态,她的兴奋也感染了宓介,让他去捉鱼的想法立时兴致勃勃,急不可耐。 宓介急匆匆地到院子里找了根细竹杆,把头削尖提在手里。然后解下身上的披风,兴冲冲地背对北斗蹲下:“快,过来趴在我背上。” 北斗这次倒没有惊讶和犹豫,听话地趴在他背上了,宓介用披风把她牢牢地绑好了。然后,发动了二级魔力肌响应,浮空匀速向河边飞去。 北斗可能有点紧张害怕,宓介感觉她的身体发烫,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不过奇怪的是怎么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发烫。 “北斗,怕不怕?晕不晕?” “不怕,不晕,天哪,做梦一样!” 为了让她适应,宓介缓缓地什高几百米后竖直停在了空中。 “看见了吗?北斗,那是我们住的地方,那是天生河,那是磨盘岭。”他在空中向北斗指点着。 “看见了,天哪,我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们的村子,看!看!大人,那是我的地,还有那边,我的菜园!” 北斗在宓介的背上兴奋得身体乱扭,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怕,看来每个人都有两面性,把她带着这么飞了一下,就一下子把个原本文静的丫头变成了个野丫头。 “那边是天生河,等下我们下去河边捉鱼,我飞得会快些。”他提醒北斗。 “那河里的河妖会不会出来?”北斗的妈妈就是被这条河的一只河妖拖下了水的。 “它要能出来就太好了,我找了好几次,一直没有看到它,但只要它还在这河里,总有一天我会抓到它的。”宓介并不是在安慰北斗,说的是实情。 皎洁的月亮挂在深蓝的天空,月光下的河水波光鳞鳞,宓介背着北斗贴着河面快速飞行,同时他把自己的双脚伸到水里,激起一丈多高的水浪,不一会,搅动的河水中一条十几斤的鱼就跃起来了,被宓介一下子串到竹杆上了。 “大人大人,侧面还有一条!” “看见了看见了,你别乱动,小心掉下去了。” “掉下去也不怕,我可是会游泳的,嘻嘻!” “那你不怕河妖出来把你抓住?” “我不怕呀,大人不是正好想抓它吗?” “是啊,要是你能把河妖引出来我奖励你一金元。” “大人我也想学你把脚伸到水里可以吗?” “可以,我是光着脚的,你等下,我飞到岸边帮你把鞋脱下来。”…… 竹杆上的鱼很快串满了,一共七条。当宓介缓缓落到他们的院子里解开绑着北斗的披风后宓介立刻傻眼了,他们的衣服都淋湿了,都是单衣,看上去,就象他和她和什么都没穿差不多,宓介都不敢看自己,也不敢看北斗。北斗也发觉了,她红着脸飞快地跑进她的房间。宓介也赶紧一溜烟地跑去自已的房间。 宓介擦干了身体,换了干衣服出来后,北斗也换好了衣服,正在井边借着月光剖鱼。 “干嘛七条一起剖呀,今晚我们只能吃一条,剖一条不就得了?”宓介有点讪讪地搭话,毕竟刚才经历了一个那么尴尬的场面。 “鱼不剖,很快会坏的,不吃还得放盐腌着。” “这样啊,把刀给我,我来帮着剖。”他有了一点帮她做事以换取类似原谅的奇怪赎罪心态。 启动一级魔力肌响应,刀光一闪,剩下的六条鱼全被剖开了。又一闪,全部变成了鱼块。 “天哪!这是魔法吗?” “嗯,差不多吧。嗯,另外我会飞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只有五级魔法师才会飞行术,他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其他魔法师发现。 “好的,知道了,大人,我不会说出去,哎呀,大人你怎么把鱼胆都剖开了呀” 做鱼汤时,宓介负责烧火,北斗负责掌勺。 鱼汤做好了,真鲜啊…! “北斗,我们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吃,凉快,把金斗喊起来一起吃。” “不喊他了,他瞌睡多,喊起来别说吃,不哭就不错了,我留了一碗让他明早起来吃。” 一大盆鱼汤,宓介吃了一大半,北斗吃了一小半。躺在竹椅上,他拍拍胀得鼓鼓的肚子,回味无穷:“北斗啊,这是我从小到现在吃的最好的一次,你呢?” “我吗?”北斗沉默了。 她抬头望着天空的月亮,美丽的眼晴里竟有光点闪动,许久才自语道:“我从来就没有象今天这样高兴过。” 宓介愣住了,其实,她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因为他也没有。 他一直是一个离群的人,离群的人本是不应该害怕孤独向住快乐的,但若中途有人陪伴,有人给予了快乐,会不会就再也戎不掉呢? 第八章皇宫血案 永安帝国的皇宫座落在帝都浦海城中央临丹山脚下,远远望去,气势恢宏的皇宫建筑与雄奇壮丽的临丹山相映成趣地融为一体,成为浦海城中最瑰丽的景色。 皇宫内有十几所宫院,其中,紧邻山体建造的溪来拜宫院一直是最神秘、戎备最森严的宫院。皇家魔法师警卫团的团长,八级大魔导师,皇室血脉中最高阶的魔法师,当今皇帝的亲叔叔牧商一直亲自驻守在这所别院。 有资格能够进入这所宫院的,整个国家不超过四人,对任何妄图进入这所宫院的,负责防守的警卫团一大队被授权当场格杀,并且,必须格杀。 宫院门口的一所房子内,身材高大,头发已花白,红红的脸膛上已布满褶子纹的牧商收起了冥想,缓缓睁开堆满鱼尾纹的双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进入八级的大魔导师境界已整整二十年了,之后,一直向九级超级大魔导师冲击,一直没能成功。看来有生之年是越不过那条线了,九级和八级,咫尺天涯啊,他自嘲地想。 皇室血脉中魔法师血脉已越来越稀薄,现在皇室中顶尖的力量就是自已,可王国的柏、水、窦、章四大家族,每个家族都有超级大魔导师的存在。大魔导师的数量也有不少。虽说皇室掌握了全国三分之一的魔法师力量,但是在大魔导师和超级魔导师面前,个体力量的强大已能忽视和碾压群体叠加的力量。 所幸,皇室经过历代积累和多年努力已对高端力量的欠缺问题,寻找到了另一种解决的途径。而这途径的秘密就在这座宫院内。 这座宫院最隐密的部分是建在临丹山山体内,里面储藏着旧地球时代遗留下来的一些材料和武器,这些材料和武器在这个世界上是制造不出来的。拥有旧地球时代的这些遗产是牧氏皇族千百年来最大的秘密,经过家族的工匠一代又一代的研究,终于在这一代成功地利用这些材料制造出了威力强大的魔偶。 魔偶的强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防御,它可以免疫所有的精神类攻击魔法,元素类魔法的攻击对魔偶能起到的作用也非常有限,魔偶全身的关键部位都是用旧地球时代的一种叫做“合金”的金属制成。这种金属极耐高温,耐腐蚀,硬度极高;二是攻击力,魔偶通过魔动力的驱使,力量强大,一拳可以打飞一只五级的魔豹。但魔偶真正的威力是胸膛内有一个旧地球时代叫做“机关枪”的武器,它射出的一种叫做“子弹”的东西能击碎魔导师的各种元素防疫,杀伤力极大。 魔偶制造成功后,帝国皇牧昊焱曾召集群臣,在帝国广场上做了一个演示,借以震慑四大家族越来越膨胀的野心,演示的效果展现出魔偶完全可以抗衡一个超级大魔导师,让四大家族的首脑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魔偶演示的第二天,之前一直被四大家族顶住的《帝国魔法学院的招分法例》马上顺利通过了。 如果说魔偶能够大批量生产,那么毫无疑问皇室掌握的力量会碾压四大家族,但是,只有皇室内部的核心人物才知道,魔偶防御力和攻击力虽然极其强大,但也有巨大的缺陷,一是机动能力差,虽然魔偶有魔力感应系统,但若对上魔导师,魔偶对魔法攻击的闪避速度还远远不够;第二个缺陷才是最致命的,制造魔偶的材料和魔偶的旧地球时代武器已近耗尽,就连现有的三台魔偶如遭损坏,已无材料修复,并且魔偶的“机枪”所需的“子弹”存量极少。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魔偶存在的价值是威慑大于实战。 为此,皇室的工匠加紧研发,期望可以找出替代的材料来解决这个尴尬的状况,但是,至今还毫无任何进展。 而皇室魔偶这种强大的力量对外的展露后,随之也给溪来拜宫院的安全防卫加大了压力,毕竟这些宝贵的工匠和里面那宝贵的古地球物品绝对不能有半点疵漏。 而今晚不知为什么,牧商总有点心绪不宁,感觉一定会有点什么事发生。为了平复这种让自已讨厌的心绪,他起身又将宫院的防卫巡视了一遍。 一切显示都正常,宫院外的两座魔法阵运转正常,院外的守位各司其责,岗位明确。院内的大殿里,一小队魔法士正常站位。作坊殿还有大批工匠正在加班。 一切如同往日样的井然有序让他放了心,然而就在他转身刚走出宫院门并吩咐守门的魔法士关门的时候,灾难突然发生了。 “轰!轰!”工匠所作坊殿突然爆起了猛烈的大火并传来了巨大的魔力波动,熊熊火焰霎时便把里面二百多个工匠变成了人形火炬,浓烟立即弥漫了整个大殿堂。惨叫声,号哭声,火烧的劈啪声立时把大殿构成了人间地狱! 是五级火系魔法“地狱裂焰”!牧商目眦欲裂,“地狱裂焰”在封闭的环境使用,杀伤力破坏力是空旷地带的十倍! “你们守住门口,不要进来!”牧商对门外的守卫一声大吼!接着自已一边冲进大殿,一边瞬间在自已身上加持了“护体神盾”、“大气神盾”和“扩体石肤”三重护体术,紧跟着又施了一个大范围的“洁净术”,随即又是一个“攻击加速”。眨眼之间,便连施五个魔法!整个身体便罩在风、水、土三种元素的光芒中,内里一层黄光,外面一层蓝光,脚下踩着一团青光。 大范围水系魔法的“洁净术”使整个大殿立时笼罩在水元素的蓝色光芒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立时熄灭,满殿的浓烟倾刻消失,魔法结束后,整个大殿一尘不染,空气清新得如雨后的春山。 两个一丝不挂,全身皮肤呈诡异的蓝色的人正向大殿内工匠居住的偏殿扑去。 “狗胆!”牧商霹雳般大喝一声,在“攻击加速”魔法的加持下,猛地加速斜下里拦住了这两个光着屁股的蓝东西。 那两个蓝人见牧商拦住了路线,慌得连忙把手一扬,一个“霹雳寒冰”和一个“连珠火球”两个魔法一先一后攻向牧商。 “霹雳寒冰”随着一声暴响夹着巨大的冰锥刺向牧商,牧商没理会迎面刺来的冰锥,快速掐动手决,口中连喝两声:“迟缓大法!”“风刃”! 当冰锥刺入牧商面前一尺的距离时,牧商给自己加持的最外层的水系魔法护体神盾自动激发了,蓝色的光芒一闪,一面蓝色的水盾出现在身前,急速循环流动的水流把击来的冰锥立时扯碎。接着淡青色的两米长多的风刃出现了,风刃准确地从中剖开向牧向飞来的三个火球,火球被剖开后立即飞散消失了,而巨大的风刃则继续呼啸着飞向两个被迟缓大法定住的蓝人,“刷”地一声把两个蓝人的四条腿全部切断后风刃才渐渐消失。 牧商正要上前察看时,地上的两个蓝人连同四条腿突然消失了,只留下地上的一滩蓝血,,, 即使身为八级大魔导师,经历过无数诡异离奇的战斗,牧商还是被眼前的情况弄得一愣。 衣领上的传音魔法扣里传来了帝国监察部部长牧向的焦急声音:“商爷爷,我是小向,听说溪来拜院发生了情况,我正率监察部三处四处的人赶来了,你那情况怎么样?” 顾不上回答小向了,牧商发动了六级魔法“上帝之眼”。 “上帝之眼”把周围二百米的空间变成了黑白颜色的世界,而那两个蓝色的人体竟然变成灵体状态,被砍断的脚又长上了,两个灵体正向宫院外逃跑,前面的一个已穿透墙体消失在外面了。 “圣光冲击!”牧商立即对后面的一个使出了四级的攻击灵体的魔法。 一束圣白的光芒中,那个灵体身上燃烧着白色的火焰,无声地哀嚎着倒下了,在地面上现出了一个烧得发黑的尸体。 略略检视了一下,牧商用“浮空术”什到空中,这才对着传音魔扣说道:“小向,我这里没事了,还有个刺客向东南宁新亭方向逃了,你赶紧堵上去,我去皇上那里看看,刺客特征是全身蓝色、光着身体,你要注意他可以切换成灵体!尽量抓活的!” “收到,明白了!” 第九章皇帝的愤怒 通完话的帝国监察部部长,俏丽的脸庞一脸寒霜。立即对带来的六十多名监察部官员下达命令: “刺客已逃向宁新亭方向,三处从东南方向,四处从西北方向围过去,注意刺客可以转换成灵体,尽量活捉!行动!” 得到命令的二百多位监察部官员,纷纷浮空,以间隔五十米的距离呈扇形围向了宁新亭方向。这些人都是四级以上的魔法师,身经百战,有丰富的围捕经验。 很快,四处的人便把目标包围在宁新亭西北的小广场上,牧向赶来时,一百多人已围成里外三个圈,内中的三十多名魔法师交替施展“圣焰术”,已将刺客压缩到一个小圈子里。 四处的处长,六级魔法师杜洪一个“圣焰术”把刺客从灵体打成实体浮现出来,刺客还没站起来,四处一队的四个队员便发出四个风刃切断了他的四肢,另外四个队员发出火球术将切断的四肢倾刻烧成黑灰。 四肢被切断烧毁的刺客惨嚎着在上扭动,已经无力转为灵体,没有四肢的躯体上冒起了一层绿泡泡。 “大家注意防护,是尸爆术。”杜洪一声沉喝,随即给靠近的队员施了一个群体防护魔法“大地神盾” 二十米外浮空观战的牧向将手一挥,一束黄色的光象沙粒一样落在正在冒泡的刺客躯体上,七级魔法“魔法解除”。 杜洪走到已不在冒泡但却一动不功的刺客躯体前检查了一下,对走上来的牧向轻声说:“已经死了。” 牧向微微点头,正待说话,衣领上的魔音扣响起了一个平和的声音:“向儿,处理完了那边的事后,让你的人回监察部待命,然后到我公事室来一下。” “是,皇上。” 在牧向的印象中,他的这位亲叔叔,永安帝国的统治者牧昊焱大帝,一直是个容貌清奇飘逸、气质温文儒雅的人,永远是那么的平静温和,自小,牧向就从没看到他情绪大起大落的时候。 小时候的牧向很顽皮,对叔叔作了几次恶作剧,期望看到他情绪的失控,但是一次都没成功,反倒自已被父亲给狠狠揍了。 当牧向走进皇帝的公事室时,看了一眼叔叔的脸色,还是一如即往地平静,看着牧向的眼睛里充满了温和的笑意。 “向儿来了啊,坐。这是杯铁观音茶,刚为你沏的,有点烫。”皇帝亲自给她递了杯茶,顺手还亲昵地摸了摸牧向的头。然后又潇潇洒洒地举步回到自己的座位,顺手拿起了茶杯,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不迫。 牧向却顾不上喝茶,正想开口问,皇帝已说话了:“这次的袭击,家族损失了二百一十名工匠,其中一百零七名一级工匠全部死亡。也就是说我们家族将很长时期内会失去世代传承的优势。” 牧向心头一震,没想到损失会这么大。 皇帝呷了口茶,继续平静地说道:“刚才,我已发布了谕令,玛尚防线的第十九魔法团和流和齐防线的第二十一魔法团及帝国皇家狮鹫团紧急回撤首都!” “啊?”牧向大吃一惊,正待开口,皇帝摆了摆手止住了她,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我还发布了家族紧急召集令,帝国范围内的一切家族成员包括其附属势力,丢下一切差事,紧急向帝都聚合,给你的命令是召集监察部及各行省的监察厅及下辖的区局、县所的全体人员在帝都集结!” 牧向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皇上,这样一来……” 皇帝又一次地轻轻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并接着她的话说: “这样一来的局面是:我撤回了东西两条防线的主力,其它家族见我们大规模撤回部队,因惊疑害怕也回撤回各自势力的部队,这两条防线会空,东边的兽人部落和西边佳漳国人会乘虚而入,大肆侵略,国内的民政军机构也因大量要职人员的离开而倾刻瘫痪,不能运转,总之一句话,这个国家完了!被解体,被奴役!” “皇上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会下这些命令?” 牧向急急地问道, 这一刻,牧向简直认为是不是这次事件把叔叔刺激疯了。 “为什么?不是我发疯了,是有人先发疯了,有人已经踩踏了我们的底线。” 皇帝仍然不温不火地说道,并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负手而立,一直平静的眼晴慢慢地变得锐利逼人。 “我们和四大家族明的暗里互相制约,但有一根红线是大家都不能碰的,就是各自家族的最高武力,如果我们想办法暗杀了他们家族的超级大魔导师会怎样?我们皇室家族最高武力就是你商爷爷和这些工匠,现在,工匠死了这么多,你商爷爷也受到了攻击,这就是踩踏了我们的红线,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你以后可是要接我的这付烂摊子的,这些原则你要懂,知道吗?” 皇帝说完这些后又恢复了平静,回到座位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还以后呢?还有以后吗?就你刚才发布的谕令,以及谕令发布后的鸡飞狗跳的局面,现在就完了!牧向暗暗腹诽道。 似乎看出了牧向的腹诽,皇帝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刚才说的所有谕令都在明天早晨发出,我在等着四大家族的反应,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 “皇上您说的是四大家族的族长?您是等着他们来劝您收回这些谕令?” “是的,但收回是有条件的。这个对我们动手的家族必须付出代价,其它家族必须和我们站在一起对付他。” “皇上您的意思是今夜四大家族会来和您签个协议,一旦查出了对我们动手的家族,其他三大家族要承诺和我们联手清除这个家族,但他们会签吗?” “不是会不会签的问题,是必须签,这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他们会先提出来,打个比方:帝国犹如一条小船,我在掌舵,他们四个掌桨,现在突然一个掌桨的发疯了,要来抢舵,我和他不死不休,船就要翻了,你说另外的三个是帮发疯的还是帮我?” “所以说这次对我们动手的家族实际上下了一步臭棋?”牧向问道。 皇帝点点头,“是的,这是一次机会,这次的事件影响将会是深远的,可能会把四大家族变成三大家族,你下去后一定要好好查。” 四大家族变成三大家族?牧向打了个寒噤,帝国的四大家族的每一个都树大根深,势力庞大,人员数量更是庞大,可皇上的意思是要进行一场血风腥雨的灭族大战,没想到这次的刺杀案件让皇帝如此愤怒! “另外,”皇帝继续说道:“你商爷爷说这两个刺客有一种可以转化为灵体的能力,而且不是以魔法的方式,这件事一定要调查清楚,任何魔法外的超能力都要引起我们的重视!” 牧向点点头,她突然想起了那个被她弄到边远小村的叫宓介的家伙,他的能力会不会也是一种魔法外的超能力? 看来过段时间得把他弄回来。 牧向同时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于是问道:“可要查出来发现不是四大家族中哪一家族干的呢?” 皇帝看着自已的侄女,眼晴里的神色意味深长:“我估计九成是,即使不是,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不知应该怎么办吗?” 这时待卫官推门进来报告:“皇上,四大家族的族长深夜来了,联名请见。” 帝都皇宫血案发生的第二天,各地的军、政、警部门都接到政务部、监察部、军部、警务部的联合命令,全力调查皇宫血案刺客势力,一切与刺客特征有联系的线索火急报告帝国监察部。 命令的最后附有刺客能力特征: 全身蓝色、有转换为灵体的能力、血液是蓝色、灵体状态下有恢复能力。 第十章相同的特征 劈材时先把锯成一段的已刮皮晒干的圆木头断截面朝上放着,斧刃落下时,斧子的下刃尖的落点是木头中间的圆心,然后整个斧刃放平后拉,顺着被斧刃劈裂的木纹,借着斧子的重力和惯性,稍微用力,“喀嚓”一声,整段木斗便顺着木纹一分为二了。然后再把分开的两块依次竖直放上,斧刃的落点这次改为从木头的外面光滑处,切入后压平斧刃,便又顺利地分成两块了,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劈另一块,至此,仅用三斧子,一段圆木便被劈成了四块劈材。 院子里,宓介按照北斗教给他的这种方法,三斧头四根劈材地劈着,身边散乱地堆积着劈好的劈材。 金斗迈动着已长胖不少的小短腿,一次从这堆劈材中抱两根,抱到屋檐下的一块空地码成整齐的劈材垛,嘴里还按宓介的要求报数: “八十九,七十!” “八十九,九十!”宓介一边再次地纠正金斗的数字进位错误一边又是喀擦一斧把一段圆木头完美成劈成了两半。 “饭熟了,吃饭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北斗从屋子里出来了,手上拿着一条拧得半干的毛巾,红红的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哦,吃饭了!” ,正跑到院子中间的金斗一声欢呼,“哗啦”一下把怀里抱的两根劈材就丢到地下,撒腿便向屋里跑去。 “金斗!” 北斗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望向金斗的俏脸上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说实话,北斗生气时的样子,别说金斗,就连宓介也有时有点畏惧。 果然,已跑进屋里的金斗一声不吭地又跑出来,乖乖地捡起院子中间刚丢落的两根劈材抱到劈材垛上码好,然后才一溜烟地又跑进屋子里。 “先去洗手,等大人来了再吃!” 北斗又转头向屋子里喊了一声。 “就让他先吃嘛,有什么关系。”宓介接过北斗递给他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 “大人你都快把他惯坏了”,北斗一边说一边掸着宓介身上的木屑,接着看了看劈好的劈材,一双好看的眼晴顿时笑成了更好看的弯月牙: “呀,一个早晨就劈了这么多劈材,要是我,一天都劈不了这么多。” 宓介有点洋洋得意,“这算什么,我要是用我的办法,哪用得上一个早晨,一下子就全劈完。” “大人你说是用魔法吗?可是你上次那样劈的木材两面太光滑结实了,根本就不好烧啊!” 宓介立时无语了,确实,他这种能力并不是在任何一个方面都有用。 吃饭的时候,宓介对这姐弟俩说:“今天我要去一下乡治安所,参加每月一次的例会还有领取物资,下午晚点回来,你们姐俩跟我一起去。” 北斗先瞪了一眼要几乎要跳起来的金斗后才转头不解地望着宓介。 扒了一口饭,宓介口音含糊地说道:“里河镇的初小下月要开学了,你们今天得去报个名。” 接着他从口袋里搜出五张金元:“我上月例会打听了一下,一学期包食宿的全部费用是三金元。这三张金元是北斗你七、八和下个月的薪水,这两张金元你拿去给你们两人买衣服,鞋,还有别的必需品,记住,要用完!” 金斗一下子欢呼跳跃起来:“我能上学了,我要上学了,姐,快点吃,我们去报名!” 北斗这次没理金斗,她看着宓介,嘴唇嗫嚅着,眼里隐约有泪花:“可是,大人,我伏待您也没做好,而且还不到两个月,我姐弟俩在这吃用您的,金斗又不懂事,现在……” 宓介赶紧打断了北斗,站起来端着碗,作势欲跑,并以哀求的口吻说:“北斗,北斗,你若真的想感谢我就请千万不要再说这种客气话,不然我真要跑的,你让我安心吃饭,啊?” 北斗果然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她怔怔地看了他一小会,轻声说:“大人我不说了,您好好吃饭。” “这就对了嘛!”宓介长出一口气又坐下了,扒拉了一口饭接着说:“金斗上学的第一个学期,会有魔法部安排的魔力资质的测试,如果金斗有魔法师资质,你姐弟俩以后日子就好过了,将来你说不定可以去大城市生活。没有魔法师资质也没关系,多读点书以后照样出头…” “我不去大城市,我以后就跟着大人,反正大人您也不会做饭洗衣,总得有个人,我以后也不要您的薪水。”北斗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宓介有点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北斗,她也同时看着他,他们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的眼晴,她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地告诉宓介她是认真的…… 先挪开视线的人是宓介。 为了掩饰尴尬,他赶紧找了个话题:“哦,对了,那个学校的位置是…” “我知道的,我在那学校念过几年书,后来妈妈死了后我就辍了学。” “哦?”宓介又怔了一下,“那就好,那就好。” 北斗一愣,看着宓介。宓介这才意识到刚才接错了话,忙不迭更正:“我的意思是你认识路那就好,都怪你这丫头几时学会动不动就打断我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 魔法马车到达里河镇时,宓介让北斗和金斗先下了车,看着下车后的金斗有点缩头缩脑的样子,他有点担心,嘱咐北斗要把金斗照看好。 “知道了,放心吧,镇子我熟。”北斗看上去很高兴。 宓介把魔法马车驶到治安所,见门前已停了许多魔法马车,看来大家都差不多到了。走进会议室时,看到大家都围着一张墙上贴的通告议论纷纷,他也上去看了看,原来是帝都皇宫发生了一起刺杀案的协查通告,什么人这么胆大啊,当看到后面的刺客特征时,宓介感到自已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全身蓝色、有转换为灵体的能力、血液是蓝色、灵体状态下有恢复能力。 宓介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他干掉的那只“摸夫子”,一样的蓝色,一样的能力,难道,那“摸夫子”还能象旧地球小说里一样成精变成人?它和这刺客有没有某种联系?自己是不是该把这情况报上去? 正当宓介全神贯注地各种猜想时,肩头被人轻轻地拍了拍,转头一看,是驻守石阳慈村的治安官禹天路,他也是个一级魔法士,是那种野路子学校出来的,年龄比宓介大三岁,上次开会他们都坐在后面,当时就混熟了。 禹天路个不高,微瘦,人长得蔫儿叭叽的,鼻子眼晴象长在一起,成天一付没睡醒的迷糊样。 “宓介,正找你呢,过来过来。”他把宓介拉到了一个角落里,之所以他俩很快混熟的原因是因为都是喜欢呆在角落里的人。 一到了角落里,这小子的精神马上来了,小眼贼亮贼亮的:“宓介,老禹我有事找你,是好事。” “说。” “我那村的东山岭,正好是一群冬狼的迁徙的路线,这群畜生每年都要在我那村停几天,又赶上割谷农忙时,伤人吃牲畜,让我防不胜防,去年就让我挨了许多挂落,这次我想请你和驻守饶平村的'猴子',我们三个一起干掉它们。” 还好事,屁的好事,冬狼虽然是一级魔兽,但蚁多咬死象啊,最主要的是宓介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摇摆头,他说: “不行啊,老禹,我那边也忙,我的能力也够呛啊,你不是可直接向所里申请求援嘛。”说着他准备走开。 “哎,哎,宓介,老弟,别忙走,哥话还没说完呢。”老禹忙拉着他。 “老弟,你刚来还不知道所里规矩,正式申请援助可是要扣值勤分的,更重要的是战利品都归公。大家都是这么私下里互帮的,这样吧,购买魔法卷轴的钱我出,二级的卷轴和三级卷轴你任意挑一个,用不上的归你。” 他接着又说:“就凭老弟你一来就干掉一头三级的魔狼,这两张卷轴你不稳赚?另外,冬狼的毛和火丹,咱哥三人平分!怎么样?以后你那防区有什么事只管说一声,我保证随叫随到!” 接着又换了一副哀恳的样子:“老弟呀,大家都是三三两两地抱成团,我们哥几个来得晚,再不互相帮,以后混得赢他们吗? 宓介不得不服他这张嘴,话说到这里,再不答应便真说不过去,另外,老禹刚才说的互相帮也让宓介想起可以试试问问他“摸夫子”的事。 宓介沉吟了一下,终于在老禹满含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点头:“好吧,什么时候?” “对对对,这才是兄弟,时间现在还不能定,我得先摸清它们的规律,应该很快,到时你得到我的消息立刻过来就行,我这就去找'猴子',这小子钻哪去了?”说着便急匆匆要走。 “别忙着走,正好我有件事想问下你。”宓介伸手拦住了他。 “啊?说,老哥我知无不言。” 第十一章汇报 宓介看看四周,低声说:“你知道‘摸夫子’这种东西吗?” 老禹一怔:“知道啊,怎么?你那里出现了一只?” “我不能确定,你具体的说说这东西的特征,能力。” “哦,”老禹用手扯了扯耳朵,好象是要把一些记忆从脑子里扯出来。 “这个东西我没有亲眼见过,但听说过,是这里特有的一种二级魔兽,鼠狼的一个亚种,现在很少出现了,长得就象一只特大的老鼠,褐黄色,尾巴根下有一根针一样的吸管,爱吸婴儿的血,嗯,过后吸血处留下一个红点。” “就这些?它的能力呢? “好象是定为二级魔兽,不过你知道,这种定级并不准,那些天天坐屋子里的学者型…” “别扯远了,我问的是它具体的能力!”宓介有点急了,老禹怎么说话老跑题。 “嗯,它和水妖一样,骨髂很软,很小的缝隙就能钻过去,它最历害的是精神魔力攻击,对付它得先给自己加持治疗术或清醒术,不然会先着它的道,然后对它弄个迟缓大法,你就拿把菜刀也能砍死它。” “就这些?没有其它的能力?” “没有啊,一个二级兽就会精神魔力攻击还不够?还会有其它的?” 宓介默然了,看来,他遇到的那只“摸夫子”真的和通告上的刺客有某种关联。 “怎么突然就傻了?三级的魔狼都灭了还怕它?要不你请我去,咱们两清?” “不用了,我只是确定一下。”宓介摇摇头。 俩人正说着,老黄来了,例会开始了。 今天的例会照样是老黄主持,议程很简单。 先是通报了一下墙上的通告内容,然后是各驻守村的魔法士汇报了一下自己驻点的情况,最后是根据各驻守点的汇报总结了一下辖区内异常生物的动向,下阶段应该注意的事项。 中途老黄在宓介汇报完后还大大地表扬了宓介一番,称赞他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把自己的辖区内的魔兽清剿得差不多,还灭掉了一头三级魔狼。 其实宓介在汇报的时候,还是隐瞒了那只“摸夫子”同皇宫刺客的相似能力的情况。 他决定会后找老黄单独汇报。 会议的最后还说了件同他相关的事:新的通话魔石到了,没有的和损坏了的散会去后勤领取。 散会后,宓介来到所长室,老黄正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似乎是准备出门的样子。 “黄所,忙不忙?有件事想向你汇报一下。” “哦,宓介啊,关于哪方面的事?不急的话晚点在通话魔石里说,我正要出去一下。” “就上午通报的关于皇宫刺客的线索,其实是不是线索我也拿不准,就感觉奇怪,那我改日向你汇报。” 老黄收拾东西的手一下子停住了。 “这方面的?那很重要,你坐下来,详细说,越详细越好!” 老黄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宓介把那只“摸夫子”的事情和自己的疑惑详尽地对老黄讲述。在宓介汇报的过程中。 老黄听得很仔细,中途还插问了几个细节。 “情况就是这样的。” 宓介结束了自己的汇报,长时间的讲述让他感到有点口干。 听宓介讲述完了,老黄低着头陷入沉思,其间还不断用手掌摩擦着那秃得发亮的脑门。 “你说你最后在小溪边用风刃切碎了那只魔兽?” 老黄抬起头盯着宓介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宓介所说的话。 “是这样的。” 宓介点点头,有点心虚,他当时不是用魔法而是用剑,但这应该没关系。 “先前魔兽断下的一条腿和尾巴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你或者别人有没有保留?”老黄继续问。 “这个,我没有保留,华老三那儿我没问,应该也没有,这种天气,很快就坏烂臭掉了了。” “那就是说你现在是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你所说的是事实?” “嗯,我想是的,所以我才单独对你汇报。” 宓介实在忍不住口中的干渴,起身主动在旁边的桌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老黄垂下了目光,停顿了一下,又抬头望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地问道: “那你有没有对其他人说起过这件事?仔细想想?” 虽然不用想就立刻能回答老黄,但宓介还是仔细地回想了一遍,然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没有,刚才开会前我就问了一下禹天路关于这种魔兽的特征和能力的事。除此之外,对任何人都没有提及过。” “哦?你把对他说过的话一句不漏地再说一遍。” 宓介无尞地只好把同老禹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略去了前面老禹的相邀。 “除此之外,你确定你再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老黄又一次地问道,似乎这个答案非常重。 此时的宓介已开始后悔自己没事找事了。 “是,我肯定。” 老黄似乎嘘了一口气,然后脸色严肃了起来。 “宓介,这个案子是泼天的大案,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涉及的,背景很深很复杂,任何没有证据的捕风捉影都会引出**烦。” “嗯,我知道。” “所幸你没有把这事传出去,你说的情况,我会秘密向上面汇报的,如果你这个情报真的有价值,放心,我也不会贪掉你的功劳。” “主要是我感觉这有点奇怪,没有想靠这个立功的想法。”宓介连忙解释。 “但是现在就到此为止,你绝对不能再对任何人说这事了,明白吗?” 说完这句话,老黄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宓介。 “我明白,黄所,” “那好,就这样了,你出去吧,记住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件事。” “好的。”宓介说着起身离开。 不知为什么,刚才老黄直勾勾望着他的眼神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办公室的老黄在宓介出去不久就拿起魔音石按通了一个号: “大人,我这里有个情况,涉及到您说的那件事···” 宓介出了老黄的办公室后,先去后勤室领取了通话魔石和上月的薪水,走出治安所时竟发现北斗姐弟俩正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等他。 “怎么坐这里呢?金斗报名的事办好了?” “办好了,下月才开学,金斗可高兴了,大人,你看下这魔法袍合适你不,你得有两件换洗才行。” 北斗把手中紧抱的一个包祆打开,拿出了一件魔法袍。 “不是让你们买衣服怎么给我买了?” 宓介抖开魔法袍,这件袍子有很多口袋,有紧身扣,是那种耐磨耐火的布料,样式让他很满意。 “买衣服不化算,我买了一些布料回去自己做。” 北斗从包祆里拿出两段布料,笑颜逐开地展示给宓介看。 “嗯,还不错,好看,咦,包祆里怎么还有小孩的衣服、鞋?” “这个呀?”北斗又拿出一套婴儿的衣帽鞋。 “这是我给我隔壁孙二婶肚子里的孩子买的,孙二婶这两天就要生了。” 北斗迟疑了一下,又轻声说: “我上次借了她两个鸡蛋和一碗面,前几天还她,她硬是不肯收。” “哦?”宓介愣了一下,马上想起自己刚来的那天晚上吃的煎饼和炒鸡蛋。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冒着生命危险去摘苞谷时,家里会有面和鸡蛋呢? 他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当日北斗被魔狼追击撕咬时还不肯卸下背篓的情景。 宓介突然感觉有些心酸。 “你们吃饭了没有?” “吃了,带的有干粮。” “好不容易来趟镇子还吃什么干粮啊,走,我们下馆子再吃去。顺便再买点东西,快上马车。” 吃完了中饭,宓介又带他们去街上,为他们每人买了一双鞋和一套衣服,还有米、面、油、盐等生活物资,一直到快把把马车塞满。 “大人,家里还有哇,稻谷马上也要割了。” 北斗嘴里唠叨着,眼里满含笑意。 “就你种的那点田哪够我们三人吃啊,多买点以后多弄点花样吃。” 经过一间铁匠铺时,宓介停下了马车。 “北斗你们在车里等我一下。”说着低头走进了铁匠铺。 铁匠铺朝向街面的门面有点矮小,穿过门面是一个天井,一个满脸红胡子的壮汉穿着个裤衩正在铁钻上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锄头。 见宓介进来,铁匠停了手,满脸胡子的脸上扯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