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银龙决》 楔子银河鱼族的传说 自女娲降世,盘古开天辟地,三界演变了许多奇异的生物…… 传说在天际银河里,就曾生活着一群有着奇异蓝光的鱼族。 它们常年受到仙人灵气的熏陶,身附灵气,长生不老。 鱼儿们尤其与仙鸟精卫关系最为密切,它们渴望能像鸟儿一样在空中自由翱翔,渐渐的开始不甘于只生活在银河里。 云端金光闪现,一道彩虹出现在天界,鸟语花香,蝴蝶翩翩,似乎仙界所有生灵都在庆祝什么…… 原来是百年一次的品丹大会即将到来。 精卫几百年前便曾在角落偷偷目睹过次盛举,一直垂涎着拥有神秘力量的叠魄丹。 于是这一天,趁太上老君的小童从老君殿离开后,躲在暗角的精卫始终安耐不住,偷偷溜进了丹房。炼丹炉四周弥漫着金色的烟雾,犹如夕阳的那抹余晖。 精卫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炉顶,炉内满溢出浓烈的各种仙草气息,她四处探了探,盗走了两颗叠魄丹。 好在整个仙界都已出席品丹大会,所以并未有童子守护此处。精卫将另一颗丹药私自给了鱼族念菱,双双幻化人形,飞升离开了银河。 不料,依然瞒不过太上老君的法眼,玉帝勃然大怒,恐其日后心术不正,危害三界,下令火神用天火酷刑灭其魂魄。 念在神鸟凤凰曾在千年前天宫动|乱时救驾有功,已位列仙班,决定将偷食叠魄丹者贬入凡间,历经重重磨难,希望她们能有所悔过。并判定鱼族终身不可位列仙班,永生永世只能待在水域,非仙非妖! 精卫转世为炎帝之女,经历凡人的俗世之苦,不料幼年意外死后幻为精卫鸟,才悔不当初,无奈只能一生衔石填海。 银河鱼族被罚打入凡间,如若离开水域过久,将幻化鱼尾,全身鱼鳞脱落,散发恶臭异味,必引致杀身之祸!更无法与异族结合,让银河鱼族永生无法通过任何其他命数改变自身。 由于离开水面太久,会大量散发鱼腥异味,鱼族常年遭受渔民大量捕食和残害。再加上凡间动|乱,各国纷争不断,流民常年守在河岸捕鱼为生。她们开始仇恨人类,终生居住在深水当中,无见天日之时,甚至远居天之崖海之角。 而此时的凡间正值北宋元丰五年五月四日,宋神宗游幸秘书省,偶见南唐李后主的画像。当天夜晚,神宗梦见南唐李后主前来谒见,说要认神宗做父亲,神宗因此认为此梦会带来不祥,寝食不安。 次日,陈妃生下一子,这天正值五月五日乙酉端午节,按照民间俗忌,陈妃之子便成了皇室的克星,故此父皇神宗一直不肯重用他,且日渐疏远。 神宗在第二年(元丰六年)正月给他取名“佶”,希望“吉人天相”克制不祥,并且没过多久,把他遣送于封邑,故此神宗一生就也再没有见过他。 元符三年正月十二日,年仅二十三的哲宗英年早逝且无子,遂令皇后宣其弟端王赵佶回京即位,史称宋徽宗。 为了避嫌和掩人耳目,宋徽宗开始听信道馆道士将五月五日的生辰改为了十月十日,也象征性的把这天定为“天宁节”,不让史官在自己的《实录》中提及,免得遭人议论,还下令全国不允许杀狗(此为宋徽宗生肖)。 第二年改年号为“建中靖国”。 继位以后,徽宗禀性难移,无心于政务,纵情声色,吟诗作画,对江山社稷不闻不问,继续过着糜烂生活。 他信奉道教,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大建宫观,并设道官二十六阶,发给道士俸禄。 甚至多次下诏搜访道书,设立经局,整理校勘道籍,政和年间编写了“道史”和“仙史”——《政和万寿道藏》,完全沉迷于道术之中,不可自拔。 来之不易的皇位让徽宗对道士更为遵从,派遣大量人力物力寻求长生不老之药。 徽宗听信老道士无尘子谗言,传闻银河鱼族和涂山九尾狐长生不老的能力源自她们体内的护体元丹,只要得到元丹便可长生不老,千秋万世。 然而,人间常有狐妖作祟,以美色引诱壮年男子以吸食凡人的元气。人皆惶恐,认为狐妖狡猾奸诈,都避之而不及。 银河鱼族向来神秘,生性胆小,栖身之所更鲜为人知,更无伤人之行。因此,银河鱼族的元丹成为徽宗及道士炼造不老仙丹的核心药材,八方异士都对银河鱼族虎视眈眈。 这也导致了银河鱼族对人类的恨意更为浓烈,此时的他们不得不派遣了大量骁勇善战的勇士去东海深处寻找宝物飞水珠。 百姓流离失所,三界生灵亦不能幸免。战俘和死士的尸骨流入河流,血河遍流…… 而相传在赤水之北,屹立着一座神秘的山丘,昆仑山。 传闻此处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河出于东北隅,赤水出于东南隅。 昆仑山上,悬崖之巅,居住着一群终身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天师——昆仑派。 他们铸造九转净世镜,身怀飞升之术——昆仑决,未炼化的妖将终身被锁于净世镜中,炼化者将魂飞魄散,永远消失于三界之中。 尤其是以独孤戬为首的戬字派,刚愎自负,杀妖从不手软,并将鱼族亦视为妖。 昆仑山....又西三百七十里曰乐游之山......西水行四百里曰流沙......又西三百五十里曰玉山,传闻是曾掌管灾疫和刑罚的上古女神西灵圣母所居之处。 其形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为虎图腾首领兼巫师。 西灵圣母身怀长生不老法术,据说道教的始祖便是她。 凡间战火纷飞,人妖仙三界恩怨已久,争斗更是一触即发。 从此,三界开始纷争不断,连天之涯海之角的银河鱼族也将濒临灭绝…… 第一章魔胎现世,群魔涌至 袅兮秋是银河鱼族长老的小女儿,自幼活泼开朗,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族人的保护下。清新脱俗的她深受族人的喜欢,自然也有不少族中男子对她一见倾心。 然而心有不甘的她却渴望着能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尝试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或事。她不想自己的一生都在族人的安排下度过。 她,不懂爱,不懂情为何物,但是却期待着能遇到那个能让她懂得的人。 但是她不知道对于鱼族,她们最大的敌人就是人类,也正是因为人类,她们才被迫迁至荒无人烟的西域。 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袅兮秋离开了鱼族,幻化人形,误打误撞来到了汴京,并相识了一位风度翩翩,学识渊博的书生。 …… 一年后,她回到了鱼族,清新脱俗的脸上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惆怅,手里经常拿着一个男人的木雕一看就是一整天,没有人知道在她离开的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传言称是因为一个凡人男子…… 几个月光景,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她不再进食鱼族的生食,口味越来越接近人类,她知道她再也不能隐瞒下去了。 “族长,求您了”!袅兮秋低着头跪在父亲面前忏悔道:“求您放过孩子,等孩子出生后,我会接受鱼族的惩罚”。 族长身体微微一震,拄着权杖的手青筋乍现,从空中划过的手停在半空中,半响,他闭上双眼,抽动着嘴角,吃力的发出声音:“是——谁”? “是木雕的那个人类吗”? 她默默地低下头不语,眼中闪朔着晶莹的泪光。 在她失踪的一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望着水中上升的气泡,气泡里仿佛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的身影,正是木雕上面那个男人!她望着水泡发呆,嘴角微微上扬,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着。 也许此刻她的内心正在滴血,却还是挡不住内心强烈的思念…… 可是银河鱼族早已被下了天罚,绝对不可能跟凡人孕育出生命,这是遵循着上千年的定律,亘古不变。 鱼族亦遵守着,无一敢逾越,因为她们相信这样的改变将会给族群带来无尽的灾难,甚至致鱼族灭亡。 但是…… 她却和异族孕育出了新生命,这在天罚以后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因此族人深信着银河鱼族与人类的结合必是魔胎! 昔日的鱼族姐妹皆惶恐不安,不敢靠近,其他族长亦视其为灾难,正在商议处死袅兮秋! 身为族长的父亲,无法割舍亲情,以自身千年元丹法力凝固成护盾,置于女儿周围。 “不要!不要……” 所有族人都欲上前阻止,因为他们深刻的明白,没了元丹,代表着自身上千年的修为都将成为泡影,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你们离开吧”! “对,对……” 大家议论纷纷。 最终父女被驱逐出族! “父亲,我想带孩子去汴京”! 那是他们当初相遇的地方,也是他们的定情之地。 父亲淡定的点点头,清咳了几声,搀扶着女儿继续走在似乎看不到尽头的荒芜小道。 也许她在等待着奇迹发生,那个男人会来到自己身边。 眼见临盆的日子所剩无几,为了让孙女尽早诞生,以免遭到族人的反悔追杀,族长将自己残余的灵力灌注在女儿腹中,孩子的出生也许便是自己亲生外公的死期,一切都是那么的残酷和现实! 天渐渐变暗,栖身在泉洞附近的动物似乎受到了惊吓,纷纷溜走;不知何时,飞来了无数乌鸦,在枯枝哇哇鸣叫着。空中若隐若现一颗圆形的天珠,不,两颗,三颗……这一切的一切都暗示着可能是——七星连珠即将到来! 传言七星连珠之日,是阴年阴日阴气最重的时候,每次出现只有片刻之时,百年难遇;如若同时发生在夜晚阴气最重的卯时,定有妖魔出世! 而这种情况在人间只出现过一次。 那就是当初祸害天下,导致民不聊生,致商朝灭亡的妖妃——妲己! 族长身体渐渐变的透明了,只见他吃力的举起右手,掐指一算,卯时就快到了,看来是难逃这个命运了。 兮秋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就快不行了,心痛不已,她很想拼了命留住父亲,可是她必须要生下自己的孩子,她无法放弃一个属于自己种族的新生命。 这个后代是银河鱼族的延续。 突然,兮秋觉得腹部传来阵痛,她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大口喘气,天空一轮圆月开始渐渐变化,最后完全消失…… 月全食已经开始了,除了七星连珠,闪烁着光芒,整个森林一片漆黑,周围异常的安静,乌鸦开始聚集在泉洞周围。 也许这将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片刻宁静。 就在此刻,阿鼻地狱的妖魔鬼怪似乎感受到了一个神秘生命的诞生,开始蠢蠢欲动。 传说中天地人三界,众生六道封印妖魔的悯生门一直封印着三界的妖魔,千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各自存在,互不干扰,因此自然界才能井然有序地维持着。 但,最近悯生门开始出现了裂缝,而看守此处的边界守卫并未发现这一切。 大慈大悲的地藏王也正忙于应对阿鼻地狱出现的动乱而无力分身。 时间慢慢过去,袅兮秋开始出现了难产的迹象,呼吸越来越困难,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她望着父亲此时正开始涣散开来的身体,而父亲正安详地看着看着自己,紧握着女儿的手慢慢地消失,最后化作泡沫随风飞走…… 七星已经连成一线,越来越亮,悯生门的裂缝也越来越大。 刹那间一道光束从天际照向兮秋腹部,她的脸色慢慢开始好转,魔胎即将降世! 只听到几声婴儿的笑声,顿时,悯生门大开,封印已被化解,阿鼻地狱的妖魔鬼怪正通过悯生门蜂拥而至…… 孩子终于出生了,是个女孩。兮秋缓缓坐起来,抱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脸上却莫名的露出焦虑的神色,七星的光在孩子身上越来越亮,孩子出生没有啼哭,反而开始安静地睡着,她深深的明白,手中的孩子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婴儿,她将拥有神秘的能力。 此时,妖魔聚集在四周,兮秋开始警觉起来,她已做好宁愿殊死搏斗也要保全孩子的决心,她扶着墙角,开始站立起来。 可就在妖魔临近时,那束光将妖魔定在原地,它们似乎开始被溶解,惨叫声,咆哮生,断不绝耳。 它们渐渐涣散开,似乎被什么力量吸进了女婴的体内。 兮秋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恐不已。捂住嘴的手开始颤抖,她瘫坐在地,动弹不得…… 月亮出现了,乌云也散去了,空中的七星连珠不知何时突然不见了。 …… 第二章无泪之咒 悯生门的裂缝正在自我修复,慢慢地消失不见了。想通过悯生门来到人间的阿鼻地狱里的妖魔鬼怪变得暴躁起来。 原来是地藏王及时开坛施法,修复了悯生门。边界守卫清点后发现,在人间卯时,还是有大量妖魔通过悯生门逃脱了。 “看来人间从此多难了!”地藏王手持权杖,站在边界封印前。 一切似乎又回归于平静当中,好像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该离开了,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全。” “孩子,我的孩子……” 女婴似乎听到了兮秋在跟自己说话,她突然睁开了双眼,那是双透着蓝光的清澈双眼——银河鱼族特有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转眼间,蓝色的双眼变成了正常的棕褐色。 她看着自己的母亲,安静地聆听着…… 兮秋拿出一直藏于袖中的木雕,默默地看着木雕上的男子,没有任何表情。 她究竟是在想着这个男人还是恨着这个男人? 良久,她咬了咬嘴唇,鲜红的血沿着嘴角留下来,她亲吻着孩子的额头,鲜血在婴儿眉心沁入皮肤。 “孩子,娘没有用,不能陪伴你,以后你,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兮秋蹲坐在地,将手中的孩子放在身上,双手合十,从口中吐出元丹运气打坐,瞬间身体散发异样的蓝光。 这是银河鱼族的禁忌血咒,只要融入血液世上便无任何可解。 “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我们银河鱼族的后代,哪怕其他族人无法接受你,你依旧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你还有着疼爱着你的外公。” “哪怕,哪怕我们都不在了,永远不要放弃自己”。 在一处农家旁,兮秋停下了脚步,她放下了女婴,转过身去。 也许害怕自己舍不得孩子,也许不想在孩子面前哭泣,她背对着自己的亲骨肉,哽咽着。 “从你一出生便没有哭过一声,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有哭泣的一天,不要相信任何最亲近的人,尤其是男人,所以……” 这个慈爱的母亲顿了顿,继续道:“娘以血为咒,给你设下血咒封印,今生不得为男人留一滴泪,否则你将失去所有法力变成普通人,娘走过的路不想你再继续走下去……” 翌日,天微微亮,农家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摸约四五岁的小男孩,她一眼便看到门前台阶上的女婴,开始欢呼雀跃起来,拍着稚嫩的双手叫唤着屋里的人。 “爹,娘,有个小娃娃,快来啊!” 屋里的年轻夫妻俩急急忙忙地从屋里赶出来,发现是个女儿,高兴地赶紧抱起孩子。原本安静躺在地上的女婴看到了夫妻俩,发出咯吱的笑声,如一串金玲响彻云底。 由于没有奶水,夫妻俩只能用米粉和果酱喂养孩子,半个月过去了,夫妻惊奇的发现孩子居然从未哭泣,哪怕他们上山务农,独自留下她,傍晚回来她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就连肚子饿了也是如此。 孩子的懂事和与众不同让夫妻开始越来越喜欢上这个被人遗弃的母婴。 这天,小男孩看着父亲手中的孩子,问道:“爹爹,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对啊,相公,我们是该给她取个名字了!” “嗯,是得好好给她取个名字,以后她便是我们的女儿了”。 考虑良久,夫妻一致决定给她取名为——无泪 “峰儿,以后无泪就是你的妹妹了,以后爹娘不在家的时候,你就要负责照顾好妹妹,知道吗!” 男孩握着无泪的手,默默地点头答应着。 十八年后…… 宣和七年,宋徽宗传位长子赵桓为钦宗,自称太上皇。钦宗继位后,遵循父王的意旨,继续派道士寻找银河鱼族以制长生不老之药,道士因此更肆意妄为。 靖康元年八月,金太宗命东、西两路军队大举南下。 宋兵部尚书孙傅把希望放在士兵郭京身上,郭京谎称身怀佛道二教之法术,妄以道门“六甲法”以及佛教“毗沙门天王法”破敌。 但所谓的“神兵”大败,金兵分四路乘机攻入城内,金军攻占了汴京。 人群流离失所,尸横遍野,大量流民逃离汴京。 …… 突然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孩映入眼帘,她侧着身子,身着浅蓝色的罗衣长裙,在阳光散射下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犹如不食烟火的冰山美人。 只听到一声尖叫,她转过身子,杏仁的小脸,一双朗若星辰的丹凤眼——原来是无泪。突然,她朝一个角落飞奔而去…… 一处角落堆放着从民间征集来的军队粮草,一个小女孩因为饥饿,躲在旁边吃着掉落的馒头。流民正四处乱窜,不料撞倒了高高堆放的粮草。 正在此刻,无泪扑了过去,挡在女孩面前。无泪闭上了双眼,平静地护着胸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毫不知情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手里紧紧握住吃剩的馒头。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粮草倒了一地。 一个白色身影闪过,宽阔温暖的肩膀紧紧靠着自己的后背。 只见那男子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漾着让人目眩的笑容。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发束上的白色绸带在空中随风飘逸着,一把金色纹路蓝色剑穗的长剑别在腰前,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外表看似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气神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少爷!” 旁边一个书童打扮的男孩急忙跑过来扶起无泪身后的白衣男子。 “你一个女子,挺有胆识的嘛,想也不想就冲过来?” 无泪低下头,默默地抱起小女孩,此时一位老妇人正步履蹒跚地走过来,“真的谢谢你们了,如果孩子出事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我死去的儿子儿媳!”说着便擦拭着眼泪。 “没事的,大娘,孩子还那么小,现在正值战乱,以后多多留意孩子就好。”白衣男子抚摸着孩子的头,笑着说道。 无泪还是只字不提,只是看着孩子,若有所思。 老妇人双手作揖,随后便领着孩子离开了。 此时,哥哥峰儿正在人群中找寻刚才在人群中被挤散的妹妹。 “无泪,无泪,你在哪里,无泪!” 听到了哥哥的呼喊,无泪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喊着:“峰哥哥,我在这里。” 白衣男子有些不悦地突然挡在她的面前,望着她刚抬起的脸颊,刚要说话,却被眼前的这张美艳绝伦的面容征住了。 很快男子把视线挪到别处,干咳一声,左手放在右手手肘下,右手摸了摸自己下鄂,说道: “喂,我刚才可救了你,你一句谢谢也不说,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 还没有等他说完话,无泪就越过男子朝哥哥走去…… “少爷,我去拦住她,让她给你道歉!”书童气冲冲地指着无泪跟白衣男子说道。 男子对书童打了个手势,望着渐渐远去,消失在人群的倩影,嘴里默默的小声嘀咕着:“原来你叫无泪,名字跟人一样奇怪,有意思,呵!” 此时已经长成妙龄女子的无泪和哥哥正跟随着流民正迁徙西域与中原的边界,那里人烟稀少,远离战场。 她的养父母在长期的金宋战乱中早已不幸身亡,兄妹俩相依为命。 战乱期间,民间怨声不断,甚有不少人冒死在街头抗|议:“宋不立徽宗,金虽强,何衅以伐宋哉”! 第三章嗜血地狱门 公元1126年闰11月底,金兵再次南下攻破汴京,金帝废宋徽宗与子赵桓为庶人。 金帝将徽、钦二帝,连同后妃、宗室,百官数千人等押送北方,汴京中公私积蓄被掳掠一空,北宋灭亡,这一战导致了北宋的灭亡! 不久后,康王赵构在应天府南京继承大宋皇位,自称宋高宗,建立南宋。 汴京失守,导致当地的居民仓皇而逃,无泪和哥哥也跟随人群一路向西而行,却迷失了方向,在途中颠沛流离,此时在一处深谷停了下来。 环视四周,此处虽群山峻岭,山清水秀,?谷里四处却布满了野兽的皮毛、残骸及荒丘孤坟,向世人宣泄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死亡气息。 “没想到死亡谷真的存在”! 一位身强体壮,皮肤黝黑的中年壮士拔出身后的大刀,紧张地巡视着周围说道。 人们听到死亡谷三个字顿时开始慌张起来,不知所措。 无泪眉心一蹙,蓦然地望向谷底。 此时一位鹤发,身着麻衣的老者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只见他捋了捋胡须,叹道:“老夫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目睹此处,虽死无憾!” 相传在华州大地上有着一个让人望而怯步的地方,那就是死亡谷,号称昆仑山的“地狱之门”。 昆仑山虽然鸟语花香,看似仙境,却没人敢越雷池半步,人们皆望而却步。在昆仑山生活的游牧民族从不敢进入昆仑山那个牧草繁茂的古老而沉寂的深谷禁地。进入禁地的所有生物会被五雷轰顶变为灰烬,尸骨无存,族民相信这是诅咒,禁忌之地! 此时,丛林里几只饥肠辘辘的猎豹正在虎视眈眈盯着死亡谷外的“猎物”。它们已经好久不曾见到如此丰盛的一餐。 生性沉稳警觉心强的峰哥哥因从小跟随父亲上山打猎,环视周围后,顿感不安:“附近可能有猛兽,大家小心!”他出了人群,站在无泪身前。 长期的饥饿感使得猎豹开始按耐不住了,一只成年雄性猎豹开始发起进攻,?另外几只猎豹见状也紧随其后。 流民见状吓得四处乱窜,前有猛兽,后有地狱门,进退维谷之时,一个男子因受到惊吓直接跑进了死亡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男子突然消失在闪电之中,只留下一地的灰烬和燃烧的残衣。 惊叫声,哭喊声,猛兽的嚎叫声,不绝于耳,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死亡谷的雷电让猎豹有所忌惮,不敢上前,几只胆小的直接跑走了。 大家开始深吐了一口气,心理暗自舒了一口气,猜想猛兽不敢再上前了。 可是,在这偏僻之处好不容易遇上如此丰盛的猎物,对于豹王岂能轻易放过。它露出了獠牙,眼露凶光,身体呈现拱形,准备发起进攻。 大家开始纷纷呼喊求救,可是这里人烟罕至,就算有也没几个人敢与猛兽相对抗。 无泪突然跑到一处角落蹲在地上,人们以为是无泪胆小吓躲起来,纷纷嚷叫着:“姑娘,蹲地上也没有用的,再没人想办法,我们就死定了”! 对于耳边的噪杂声,无泪听而不闻,只顾埋下头,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眼看着猛兽就要扑上来了,大家取下各自的包裹扔向猎豹,希望能够分散它的注意力,找机会脱身。 但是灵敏的嗅觉让猎豹深知只有流民才是它的午餐,丝毫没有被包裹所诱惑,反而彻底被激怒了,后爪在地上来回摩擦。 突然,它身体向空中纵身一跃,扑向人群。 半空划过一道火光,只见猛兽被烫伤而嗷嗷直叫,一束火把在人群里燃起熊熊烈火。 手持火把的人竟是无泪!?她撕下衣摆,缠绕在枯木上。双手紧握着冲向人群,朝猎豹挥去。 峰哥哥见此状,随即捡起无泪在地上搜集到的枯树枝和鹅卵石,也点燃火把,示意大家站在火把后面。 猎豹被无泪烫伤,气急败坏的嚎叫着,紧紧盯着无泪,张开了血盆大口。 此时无泪突然放下了手里的火把,趴在了地上,学着猎豹的形态,她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直视猎豹。 她此刻完全是拿自己的命来赌一把,她渐渐的爬向猎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小姑娘,你不要命了,别过去了,就是啊,”流民站在一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试图拯救大家的姑娘。 猎豹眼中的无泪,双眼掠过一道寒气逼人的蓝光,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猎豹。 对歭良久,猎豹突然害怕地往后退步,一声仰天大叫后便无奈地掉头溜走了。 大家欢呼雀跃起来,如同死而复生一般,纷纷上前感谢无泪。 此时,旁边一处山峦上,一个身着奇异服饰的女子正注视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她双眼如峻,眉宇间显现出一种让人敬畏的霸气,略有深意的一笑显露出一对长牙,一转身便消失在山宇中。 天色渐渐已晚,休息了片刻之后,人们便接着赶路。开始本想水路跟随人群去靖康投奔养父母故交,岂料半路遇到战乱,船只尽毁。只得被迫一直前行,而如今似乎已没了回头路。 不远处,有一座巍峨的山丘屹立在赤水以北,金顶直入云端,闪闪发光,山腰若隐若现一个无极八卦阵的图形,山丘飘渺于世,似乎在向人宣誓着神圣不可侵犯。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秘国度昆仑山。 人们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纷纷跑了过去,走进一看,大伙顿时傻了眼。 昆仑山并无上山之路,四周皆是悬崖峭壁,根本无路可行。 拿着大刀的壮年灵机一想,说:“我们大家就在此求救,我不信斩妖伏魔的昆仑派不管百姓死活。”大伙纷纷点点头,蹲在山脚,开始仰天呼喊起来。 两个时辰后,夜已深,人们的呼喊声似乎完全不起作用,只得就地歇息一晚。 火堆中,峰哥哥握着无泪的手,坚定地说道:“无泪,不要担心,哥一定会带大家都安全地走出去,就算拼了命,哥也会保你周全”! 天刚蒙蒙亮,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睡了一觉的人们都从梦里醒来了,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睛。 就在这时,林中鸟儿似乎受到惊吓飞离枝头,一位天师打扮的中年男子乘着一块巨大的玉从山顶飞向地面。 第四章神秘国度 突然,一群白衣少年,手持白色长剑,绕成了一圈,围住了人们。 “你们是何人,来我昆仑山所谓何事?”其中一位白衣男子执剑相问。 大伙纷纷跪地求救:“我们是大宋汴京的子民,因金兵攻占,汴京失守,我们是逼不得已才来到此处。素闻昆仑派正气凛然,一生斩妖除魔,望能收留我们”。 “放肆,我昆仑派,岂是尔等逗留之地!”?黑衣男子朝山脚纵身一跃,衣袖向空中一挥,只见那巨玉洋溢着金光,随即变成玉坠悬挂于男子腰前。 男子披着紫色披风,头冠黑带,身着黑色大衣,脚穿黑色短靴,剑眉紧锁,面露凶色。 此玉乃是昆仑派天师飞行所御之昆仑玉,而此人就是昆仑派戬字派为首的天师——独孤戬。 人如其名,一生以戬灭妖魔为己任,对妖魔鬼怪从不手软,为人虽刚正不阿,却性情怪异。 独孤戬径直走来,冷冷回道:“你们还是速速离去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你们身为昆仑山,竟对难民弃之不顾,枉称名门正派!”。无泪索性走到独孤戬面前,直视着对方。 看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在弟子面前这样明目张胆的指桑骂槐,独孤戬顿时恼羞成怒,“哪儿来的丫头片子,竟如此无理,你斗胆再造次,老夫定当替你父母好好管教你这个没教养的丫头!”说完便拎起衣袖,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峰哥哥赶紧上前拉住无泪,这时,百姓纷纷出来为独孤戬打抱不平,指责是无泪无知。 而大家的真正目的实为想让昆仑派收留,担心会因此影响到他们的攸关生死。 昆仑派中一个女弟子上前说道:“师叔,现在正值金宋交战,让百姓回去可能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我和其他师兄护送他们去靖康城吧”。 话还没说完,独孤戬便脸色难看起来:“难道还需要师侄你替我拿主意不可?” 悠扬婉转的笛声从林中传来,如余音绕梁般,一位素衣长袍的天师从树林飞过来,脸上洋溢着慵懒的神色,用千里传音之术说道:“二哥,切莫动怒,切莫动怒”。 灰白的一缕白发夹杂在他乌亮光泽的头发里,脸上分明是一张俊俏的脸庞,虽然极为不搭,却显得格外有韵味。 南宫少放下嘴边的玉笛,打趣道:“小徒莫君年少不懂规矩,若对二哥有何冒犯之处,看在四弟的面就算了吧,实在不行就连为弟也一并罚了吧。” 独孤戬顿时没辙了,瞥了一眼飞来的男子,不甘的说道:“四弟言重了,小辈的话我怎会在意!” “但是国有国规,我们昆仑山也有自己的规矩,本派地属边界,与世隔绝,一向不管俗世纷争,”随后,原地徘徊了几圈,捋了捋黑亮的胡须。 南宫少认同的点点头,思考片刻,对大家说道:“师兄所言极是,不过……”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昆仑派一向斩妖除魔为己任,如果连凡人都救不了,何以救苍生?”停顿了片刻后,南宫少说道。 “可是……,”还没等独孤戬说完,四弟便转头面向他:“相信师兄也是这么想的,是吧,二哥?” 远远的,昆仑金顶闪出一道光芒,太阳已经升起了,从峰顶传来清脆的钟声,昆仑派的晨练就要开始了。 独孤戬无奈的转过身去,双手在空中施展着昆仑决,随即乘着变幻出的巨玉飞走了。 “可有弟子原意护送百姓回中原?”南宫少环视身后的一派弟子,询问道。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弟子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着彼此。 人群走出一人,执随身佩剑,双手作揖,双瞳如同黑钻石般澄亮,闪烁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他,冷峻的侧脸弥漫着一层嗜血的寒意,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鹰般的眼神,坚定的说道:“戬字派弟子赵子琝愿意领命前往”。 赵子琝,独孤戬的入室弟子,宋徽宗胞弟之独子,父亲为学得降妖法术故将独子送至昆仑拜师学艺以击退金兵和妖孽,稳固大宋江山。 一旁的莫君面泛红晕,低头低语着:“弟子也愿同行。” 见到梦寐以求的昆仑山,无泪只想一心留下来,养父母的死让她不甘于颠沛流离,她也一直想成为像莫君那样的昆仑派弟子,惩恶扬善,她更不想事事让峰哥哥分神保护自己,她想要靠自己的能力生存下去,拯救这个已经动荡不堪的国家。 她也还依稀记得当初给自己施放血咒的那个面容憔悴的蓝眼女子,虽然那时发生的事情,对于刚出世的她不可能记得,虽然记忆太遥远,但是,她却记得那张脸! 她来到这里,还有她要达到的目的! “南宫少主,您能留下我吗,劈柴、做饭、洗衣我都可以做的,”无泪拉着南宫少的衣袖,真诚的恳求着。 南宫少忘旁边一瞧,只见他上下打量了下无泪,若有所思:“可是,我怕你吃不了苦,我看你丝毫没有武功基础,身子也单薄,女弟子不是这么好当的。” 昆仑山谷悠风阵阵,巍峨的山峦,丛林交错,金色的太阳在昆仑金顶闪耀着神圣之光。这一切对于初出市井的无泪,无疑是巨大的吸引,突然她双膝跪地,抬起那一双皎洁如月的明澈双眸。 她似乎更坚定了信念,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南宫少主,求你给无泪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我真的做不下去,我便自动离开,无泪绝不会拖累昆仑派。” 看着无泪一本正经的说着,南宫少顿时来了兴趣,抿了抿双唇,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说:“我看你正直花季年华,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平平淡淡的度过以后的日子吧,江湖纷争不断,妖孽横行扰世,若进入昆仑派,你将肩负着三界的安危,将会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不适合你的,小姑娘!” “我只需要十五天时间,一定会让仙尊同意让我入门。如果到那时候还不行,我自愿离开!” 第五章入途 顿时莫君的心里犹如江海翻滚一样,突觉鼻子一酸,这不就是当初的自己吗? “师傅,当初您给了徒儿一次机会,请同样给这姑娘一次机会吧!”双手作揖的莫君,一双明亮的眸子抬起头望向南宫少。 南宫少略有为难的来回踱步,半响,他回过神了,莫名了问了句:“无泪,你会磨墨吧?”还没反应过来的无泪怔了一下,迟迟没有出声,在莫君的暗示下急忙回答着。 “会磨墨甚好,甚好!”随即南宫少便满意地点点头,转身飞至半空,林中笛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了…… 没有想到妹妹会一心想要留在昆仑,作为自己唯一的亲人,多年的亲情又岂能轻易割舍,哥哥的内心开始纠结着。 他握紧了拳头,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他扶起无泪,并走向莫君:“我实在不放心无泪,我可以一起留下来吗?” “南宫少主已经离去,如果你想要留在昆仑,只能一个月后参加昆仑派的弟子甄选。通过考试,方可成为外门弟子,后期学艺精湛便可转为入门弟子,” 短暂的道别后,峰哥哥对莫君点点头,与无泪相约昆仑山再见。 天空炫彩如画,昆仑派弟子皆飞升前往昆仑金顶,场面实属壮观。 无泪没有任何武功基础,尴尬地在一旁望着渐渐离去的众弟子,无所适从。 正在此时,一只宽厚的手掌出现在眼前。 “跟我走吧”,赵子琝回头告诉莫君:“我先带无泪回去,稍后跟你会合。”莫君只能先行上路。 无泪呆呆地望着眼前伸向自己的手,赵子琝冷冷的眼神正注视着自己,无泪顿时觉得心如芒刺,仿佛这凌厉的眼神将要吞噬自己,她不敢抬头相看,唯唯诺诺地伸出了手。 肌肤相触,无泪发现原来冰冷的外表下也有着如此温暖宽厚的手掌。 从她出生以来,周围的人便因此遭难,除了养父母和峰哥哥,没有第二个人再对自己好。父母死后,她更觉得自己是祸害,父母因她而死。 可是每当想要哭的时候,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制着她。 这时,子琝唤出昆仑玉,牵着无泪升至半空踏玉而去。 空中的昆仑宛如仙境般穿梭于云间,东西两侧的两座山峰高入云天的山脉,云雾缭绕,封顶高耸巍峨,山体通坡冰封雪裹,看上去犹如一位银装素裹,亭亭玉立的绝尘女子,挺立在群山之上。 看着眼前的一切景象,无泪似乎已经忘却了一直压抑的心情,如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好奇的看着这个神奇的世界。 离金顶越来越近,金碧辉煌的天台上雕刻着三个古字——轩辕宫。左边的石柱上细雕着龙生人像的男子,而右边的石柱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蛇身人像的美艳女子,几只仙鹤在一旁的池水边看着即将到来的陌生人。 一群青衣弟子赶紧上前恭迎。 “辰飞,无极师叔尚未出关,你带她去琼华宫求见南宫师叔吧。”说完,赵子琝便转身飞身而下。 “咱们昆仑派终于又多了一个女弟子了,对啊,实在是太好了。”刚才还一本正经的弟子们,眼看大师兄一走,便开始欢呼雀跃起来,顿时让紧张的无泪放松下来,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无泪奇怪的问着:“刚才我在山下见过一个名叫莫君的师姐。” 小师弟王秉林凑到无泪耳边,小声的嘀咕着:“悄悄告诉你,昆仑也就只有莫君师姐长得不错,还温婉可人。另外那些女弟子天天都看烦了,整天唧唧歪歪的就知道抢功炫耀……” 话还没有说完,一阵脚步声传过来。“哎哟,我见是谁呢?原来是轩辕宫的小师弟啊!”一个身穿淡紫色的年轻女子出现在无泪面前,旁边还跟着几个穿着白衣和青衣的女子。 王秉林一听对方故意强调的“小师弟”三个字,顿时急躁起来:“柳绰约,你就比我早来半年,别整天只知道拉帮结派的,论单打独斗,我不一定会输你!” “呵呵,真是可笑,大不了你也拉你旁边这个新来的小师妹一起上,难道我柳绰约还怕你不成?”随即女子便运气持剑,伺机出招。 一向稳重的辰飞赶紧对王州和另外几名弟子使眼神,纷纷上前拉住师弟。王秉林被弄的不能动弹,气急败坏的用双腿朝着柳绰约踢着地上的石子。师兄们无可奈何,只得架着他的肩膀,强行拖走他,只剩下嘲笑声传入耳中,渐行渐远…… 琼华宫屹立在一处常年冰封的雪峰峭壁上,雪峰突兀林立,泉水涓涓不息,尤其令人感到奇特的是,这里到处是突兀嶙峋的冰丘和变幻莫测的冰锥,以及终年不化的冻土层。 宫座上半倚着一个正在吟笛的男子,形态优雅而不失|身份。 南宫少放下手中玉笛,缓缓起身坐起,打着哈欠说道:“终于来了,再不来我都要无聊去睡觉了。” 弟子纷纷退下,只留下无泪和南宫少两人四目相对。 突然南宫少闪现到无泪面前,一脸严肃地打探着无泪,一圈又一圈。这样的气氛下使得刚刚才放松下来的无泪提心吊胆,开始担心自己能否继续留下。 “还不过来替我磨墨,”尴尬的气氛僵持了一阵,南宫少转而大笑道:“终于可以有人替我磨墨了,”随即仰天大笑,分身转向案座,拿起毛笔。 这阴晴不定的南宫少一举一动都让无泪感到莫名其妙,还好她性格沉稳内敛,换成其他女子估计就要崩溃了。 无泪小心翼翼的来到南宫少身边,静静的开始磨墨。南宫少一边作画,一边吟着诗句。 似乎看出了无泪的疑惑,南宫少示意无泪递来新纸,继续作画,说道:“磨墨也是种历练,可惜其他弟子们一心只放在修仙练法上,根本没有耐心屈身于此。” 南宫少伸伸手臂,继续说道:“我平日闲散惯了,不喜约束,所以对我琼华宫门下弟子也无欲无求,只看他们自身造化。所以如果你也无心在此,并不强求。” 提到这话,无泪赶紧低着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专心的研磨着手中的墨盘。并坚定地说道:“南宫少主,以后磨墨就交给无泪吧。” 第六章远古的梦魇 昆仑派,分属三个派别,琼华宫白衣弟子归属南宫少,阆风巅紫衣弟子属独孤戬,而最为神圣的轩辕宫青衣弟子属无极老翁。 而每每有新弟子进入,都会先适应一段时间,再经过测试分属三派别其中之一。而新弟子入门的基本日常就是后勤洗衣做饭,饲养仙鹤等一切杂事,能真正走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无泪则被安置于紫翠丹房,便于夜晚在隔壁寝房可以顺便照看丹药火候。 天刚蒙蒙亮,无泪便起身开始前往厨房替大伙做晨练的早饭。 厨房里几个弟子都是中年女子,看到来了一个新弟子,她们开始打趣道:“你说,这次新来的能做多久?” 端着水盆正从门外走进来的无泪正好听到,便径直向她们走去,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走”! 这股认真劲儿让女弟子们笑出声来,“每一个新来的弟子刚开始都是这么说的,但是没有几个留下来的”。 面带倦色的师姐文凤切着手中的菜,继续低头说道:“昆仑派属天下第一大派,捉妖降魔更是其他门派无法比拟的。正是因此,天下豪杰竞相欲投于昆仑门下,其中不乏朝中大臣,名门正派之后起之秀。 像我们天赋一般,法力尚不足的最多也就只能做些打杂的而已。” 文凤径直走到无泪跟前,说道:“况且你毫无功底,昆仑派的弟子大多是名门之后,三岁开始习武,八岁练习玄法方术,你呢,你拿什么跟众弟子相比!” 洗了一天衣服的无泪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间,满脑子都是文凤师姐的话语,眼前不断飘过当时的情景。 她蜷缩在床上,双手捂着耳朵,她自小就不受待见,所有小孩都欺负她,说她是个怪物。所以她总是沉默不语,一个人独自跑到山洞里一呆便是一整天。养父母为了不让无泪再受欺负,便长久居住在深山,几乎不再进村。 她希望有一天,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对于她来说功与利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可是啊,她还要了却心中夙愿,这也是她来到这里最重要的目的,连聂峰也不曾知晓。 半夜,必须照看丹炉火候的无泪匆匆起了身,原本卧榻在床也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恍惚地走到丹炉旁,投入仙鹤衔来的神木树枝,熊熊火焰在炉灶里升越着。 此时的她突然很想出去走走,在昆仑山呆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有时间去看看周围,她心里想着,哪怕自己不能留下来,也要趁现在还能看看这个自己从小梦寐以求的神域。 不知不觉她独自来到一座悠长的偏僻索桥,桥的尽头似乎通向另外一个山峰,似乎这也是她所发现的不用飞升之术便到达其他山峰的唯一之路。 她好奇的踏上桥,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无泪倦意已起,她揉着眼睛,心里想着要不要回去,但是转身一看,回头之路没有尽头,返回去不知道要走多长时间,索性继续往前走。 渐渐的,前方有一扇闪闪发亮的大门,看到了出口,无泪开始奔跑起来,桥身在空中左右摇晃起来,她扶着桥锁,来到大门面前。 不,这不是门,是一面闪闪发亮的镜子,镜中折射着自己的样貌,无泪看到镜中的自己,开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突然,镜中的自己不见了,显现出另外一个画面,画面里犹如漫天的星辰,浩瀚的宇宙,她忍不住想要上去触碰它。 玉指轻轻一触,突然自己的身体被吸进了镜中,恍若隔世般,只见自己身处半空中,空中悬浮着无数的楼阁。 她下意识的挪动着双脚,发现身体居然可以悬浮在上空,缓缓走到一处高楼,顿感莫名的害怕和厌恶,抬头三个字映入眼帘——“焚魔鼎”。 塔四周隐现无数飘渺的影子,阴风在耳边呼呼而过,顿时让人心惊胆颤。突然,无泪缓过神,想起曾经听说过昆仑派的事迹,昆仑派的镇妖之宝,为上古神器——“九转净世镜”,又称“昆仑镜”。 原来封锁妖怪的并不是此镜,竞是镜中的焚魔鼎,这一惊奇发现使得无泪下意识的继续往前走,希望可以得到更能发现。 一处梦幻般的阁楼面前,无泪停下了脚步。 陈旧的门柱古老而神秘,仿佛一个经历了千万年沧桑的古老建筑。 无泪伸手推开了大门,沉重的开门声,门的另一端被打开了。 画面中,混沌初开,一位巨神由睡梦醒来,见天地晦黯,遂拿一巨斧劈开天与地;一龙身人面男子与一蛇身人面女子站在昆仑之顶,万物苏长。 眼前焕然一变,她似乎又来到另外一个奇异的世界:天宫瑶池,蟠桃盛会,幻化人形的女子,龙颜大怒…… 正当无泪聚精会神的时候,时空又来到另外一个地方。 漆黑的深谷,天空中七星连珠,一扇闪烁着五彩的大门,门的一端越过无数的妖魔。 突然,无泪听到了婴儿的笑声,在这样的气氛下,声音显得格外诡异,让人浑身不自在。 时空在不断的切换当中,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回来吧,是时候回来了,”声音不断在耳边徘徊着。 此时,无泪眼前一片漆黑,她朝着四周,开始大声呼喊着:“你是谁?” 那个声音还是依旧不急不缓地呼唤着“回来吧,是时候回来了”。 “我要回哪里去?”无泪急促地追问着。 “无泪,醒醒,该起床了”。无泪放声的喊着:“你是谁”? 床边坐着一人,正用手背测试着无泪额头的温度,关心的说道:“我是文凤师姐啊,无泪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满头大汗的无泪顿时惊醒过来,坐在床头。文凤轻拍着无泪的后背,舒心的说:“没事,你准是做噩梦了,你先休息下吧,今早的早餐我已经做好了,你不用去厨房帮忙了。” 文凤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出门之前似乎记起了什么,急忙交代无泪不要忘记下午去琼华宫替南宫少磨墨。 缓过神的无泪开始冷静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而自己又是如何回到寝房的呢,这一切都让无泪十分不解,拼命的回想让她觉得头痛欲裂。 第七章这丫头比我还抠门 彻夜未眠的无泪一脸疲惫,心想着绝不能让南宫少主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为了打起精神,她特意跑到泉水旁,洗了把冷水脸,冰凉的泉水轻泼在白净的脸颊上,忍俊不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淅沥沥的雨声飘洒下来,突然天空弥漫起了蒙蒙细雨,雨滴轻轻地抚过她那精致的脸蛋。 不一会儿,雨势开始变大,落在草地上发出阵阵声响。 一场大雨即将来临,无泪只得赶紧用衣袖挡在头顶,试图找个躲雨之处。 朝远处随意一瞥,在不远处却发现草丛间有一朵独自盛开的狗尾巴草,貌似发着绿莹莹的微光,豆大的雨滴落在它纤细的枝条上。 无泪跑到一旁的池塘,突然纵身跃进满是莲藕的泥泞,强大的冲力使得泥水飞溅到自己一身。 池里的无泪顾不得脸上的泥土和弄脏的衣服,卷起袖子开始轻轻拨弄着荷叶,不一会儿便拿着已经到手的荷叶爬上了岸。 小花在风雨的摧残下东摇西摆,已经命悬一刻了,正在这个时候,无泪已经赶到了,但是她全身上下也湿透脏透了。 她用荷叶和小木条小心翼翼的在花朵上方筑起一道隔雨层,水滴从荷叶的边缘往下流着,花朵在荷叶下又恢复了挺直的姿态,油绿的叶子在风中摇曳着。 “小姑娘”无泪转头一看,一位鹤发老者不知何时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上下比划着无泪又湿又脏的衣服和头发,不曾发话,举着一把油纸伞走到跟前来。 无泪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手脚无措地慌神了。老者只是将伞默默递到无泪手里,还未待无泪反应过来便扬身而去,只剩下这呆萌的小脑袋楞在原地。 “遭了,要迟到了,”无泪这才发现耽误了好长时间,还没有来得及去给南宫少磨墨。顾不得收拾便直奔南面的琼华宫。 而此时,南宫少正在殿中百无聊赖地卧在虎皮榻上,嘴里碎碎道:“这丫头来几天就没音信了,果然不靠谱啊,还得本阁下亲手动手了。”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朵,“哐哐哐!”刺耳的声动回荡在宫殿走廊上。南宫少心里一想,谁这么胆大,敢在琼华宫大声喧哗,抬头往窗外看。 一个脏兮兮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南宫少执笛挟于女子脖间,质问道:“来着何人?” 只见无泪一脸无辜地盯着南宫少,吞吞吐吐冒出几个字:“我是无泪……”。 南宫少撑着眼皮,露出浮夸的表情,环视着眼前这个所谓的“无泪”,突然笑出声,随后立马闭上嘴装作一副正淡定的样子,问到:“你遇到洪灾了还是掉坑里了?” 无泪拿开脖间的笛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刚才下雨了,所以……”,还没等无泪说完,南宫少便诧异的问道:“下雨?昆仑山地处干旱之地,周边多为沙漠,已经几年不曾降雨。” 随后便用手轻轻在无泪脑门上一磕,“你这丫头,赶紧磨墨吧,趁我雅兴还在,再画上一幅百鸟朝凤图。” “哦”,无泪用手互相擦拭着脏泥,正要磨墨,旁边伶俐的眼神飘过,一条毛巾扔了过来,南宫少一脸嫌弃的打发道:“算了,也罢!你还是先打理打理吧,今天磨墨就免了,下次补上。” 待无泪退至旁厅时,南宫少赶紧掏出手绢将砚台擦拭的蹭亮蹭亮,不愧是洁癖和强迫症的结合体。 手在空中一挥,一把透着寒光的白笛凭空出现,轻执于南宫少那双修长的手中。笛声悠扬婉转,宛如天籁,又似入人梦中,飘飘渺渺。 不知是否在笛声的引导下,对面的无泪突觉眼前一暗,迷迷糊糊地。似乎就像小时候养母怀抱自己入睡,哼着小曲儿,拍着自己的后背,打着节拍,时光就这么流逝着……。 突然笛声高低起伏起来,场景发生了转变,破败的茅草屋里,床上躺着约莫两三岁的孩童,似乎正发着高烧,稚嫩的小脸烧的红通通的,嘴唇却没有丝毫血色。 风不断的吹打着门窗,一位衣着褴褛,浑身冒着黑气的老奶奶悄无声息地站在孩子跟前,手持着汤碗,汤勺在碗里缓缓搅拌着。 阴阳怪气的脸上满是纵横的纹路,冷笑道:“来~,该喝奶了!”整个房间充斥了阴森恐怖的笑声:“桀桀桀……”。 这恐怖的笑意令无泪突然从笛声中惊醒过来,好似沉沉睡了一觉。 “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 无泪这才放下心来,深深舒了一口气。 “这首曲子如何,无泪?”,南宫少话中暗藏玄机的问着清醒过来的无泪。无泪好奇地看着玉笛,略带困意的打着哈欠:“我好像睡着了,但是感觉又是清醒的。似乎被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可是就是怎么都回不来,后来跟随着笛声才找到回来的路。” 南宫少将笛子在无泪眼前一晃,歪着嘴邪恶一笑,说道:“想不想学”?无泪拼命的点头,说道:“愿意,我愿意”。 “嗖”的一声,南宫少又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闪现至窗台,语重心长道:?“其实乐器自上古时期就是以武器著称,只是后来世人把它们作为打发时间,陶冶雅兴的乐器罢了。配合口诀心法,便可通过声音操控人心,甚至扭转乾坤。” 只见南宫少转身席地而坐,双腿盘地,道:“现在我先演示一遍,传诵你心法口诀,能悟到多少就要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尘起於土,土安於火,火降氛灭,金空有声,声部乱击。回度灵田,精华罗毕,顷刻敷威,群魔自息,皎皎无穷,用之不竭,无强无昧,无妄无溺,以大光明,圆通莫测,能斩飞神,能绝六疫……” 无泪在旁边学着南宫少的动作,练着心法。 …… 转眼间三个时辰过去了,南宫少问道:“学的怎么样?”无泪嫣然一笑,点头应道,随即又摇头。 “算了,也罢,你没有武功底子,没这么快学会的,你回去多练练口诀和心法,以后对你会有帮助的,退下吧”。 “可是……”,还未待无泪开口,南宫少指着她脏兮兮的衣服,“来来来,你自个儿看看,哎呦,我们昆仑派的衣服可是上等布料做的,弄脏弄坏可是要加倍赔偿的。” “赔钱”?一听要钱,无泪脸色骤变,赶紧抓着衣服撒腿就往外跑,一路还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丫头居然比我还抠门”! 第八章柳暗花明 “无泪小师妹,告诉你个好消息,”秉林大步流星地跑到厨房,看见无泪正蹲在地上收拾着柴火,赶紧把她拉起来。 无泪疑惑不解的看着师兄们,瞪大了眼睛。 大伙纷纷围在无泪身边,异口同声的说道:“今天开始你可以跟我们三派弟子一同修行了,只要通过半个月后的入门初试,你就可以一直留下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无泪急不可耐地问着辰飞,“现在吗?现在就可以吗”?辰飞笑脸盈盈的回应:“是的”。 “现在我们就带你去昆仑宫,昆仑宫是三派弟子皆可修炼之地,也是最为宽阔的练武场所。” 这还是无泪来到昆仑派后第一次跟随众师兄御行离峰,“仙鹤在云间穿梭于人群,俯视浩瀚的昆仑境遇,如同来到了仙境般。 一处辽阔的大地出现在前方不远处,上空盘旋着无数正在练习御行的弟子,漫天的白色,紫色和青色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 只听师兄们手指在胸前一指,口中发令:“回”,昆仑玉便回归腰间,师兄们带着无泪凌空而下。 看见无泪他们来到,昆仑宫的松阳助教走过来,告知无泪关于昆仑的一些基本事项。 “今天开始,你可以跟随其他弟子一起练习御行之术,此术乃昆仑最基层,通过御行测试方可学习法术和武功。如若不能通过御行测试,将取消入门考核。” 一脸严肃的松阳让无泪又喜又悲,她在心理暗暗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学会御行之术。 随即松阳递给无泪一块晶莹剔透的泛着翡翠绿光的昆仑玉,而无泪将成为它的新主人。 无泪激动的双手接过玉,心里波澜起伏着,默默念道:“我一定行的”! 天空砰的一声巨响,无泪重重的摔在地上。而这已经是第五十多次了,虽然辰飞和秉林师兄都在尽量帮助着她,教她平衡之术,可是对于没有任何武功基础的无泪,无疑还是一道难过的关卡。 远处几个女弟子簇拥在一起,正目视着这一幕。柳绰约摆弄着手里的昆仑玉,略带讽刺的说道:“哼,就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不知道南宫少是哪根筋不对,破例带她上昆仑。” “小声点,绰约师妹,我师傅耳朵可是很灵的,放心吧,昆仑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琼华宫的白衣弟子素秋在一旁小心提醒着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绰约。 旁边几个女弟子纷纷上来献媚道:“就是啊,昆仑派可不是那么好进的,除了莫君师姐,有几个人能像绰约妹妹这般聪明伶俐,当初御行之术妹妹你可是一个时辰就可独自飞行了。” 本来还满满沉醉在众师姐妹的赞美中,一听莫君两字,柳绰约顿感气愤。素秋见状赶紧暗示着姐妹们不要继续说下去。而此时的女弟子们似乎也发觉说漏了嘴,纷纷搪塞着见机离去。 此时的怒火不可抑制的充盈着柳绰约的胸口,而新进的师妹便成了她此刻发泄的目标,她慢慢的靠近无泪。 空中的无泪,身体一离开地面,就本能的开始东扭西歪,变得僵硬起来。旁边的师兄们只得不忍直视如此的惨状。 秉林在旁边焦急的看着摔了无数次的无泪,重复的练着:“无泪,气沉丹田,调息入华池,任督回窍,二脉回田。” 语刚落,又是一阵沉重的摔落声,无泪精疲力竭的躺在地上,累的动弹不得,眨着她那双灵气的大眼睛,急促的喘息着。 耀眼的光芒让她有些晕眩,她下意识的用袖袍遮住眼睛。 正在此时,突觉一阵热流沿着袖口流下,似乎还带着些清香,而此时的无泪本因过度的疲惫,睡意朦胧,却被这从天而降的水给泼醒了。 仰头一看,站在眼前的竟是柳绰约,手里正拿着一壶茶水。 愣在地上的无泪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只见柳绰约一脸假惺惺的关切道:“哎哟,小师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里可是练功的地方,可不是让你来睡觉的。”随后马上一脸无辜地说道:“师姐方才练功口渴,一时没拿住水壶,没烫伤你吧”? 素来与柳绰约不合的秉林见无泪如此被戏弄,正想上来找她大吵一架,无泪却根本无心此争执,松阳助教及时赶到,散开了聚集过来看热闹的人群,柳绰约只得先走为妙。 脸上溅着少许茶水的无泪拍拍身子,从地上吃力的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淤青了,而她之前却一心只顾练习而浑然不知。痛楚感油然而生,她卷起衣袖,轻轻的朝着伤口吹气以暂缓伤口的灼痛感。 众师兄越想越来气,围在无泪旁边开始打抱不平,无泪却只是淡然一笑:“不重要!” 其实她深知所有人都明白这不是一个误会,可是,对于她从小的经历,这也算不上什么了。 此时,天空中一群仙鹤从头顶掠过,一只领头的中年仙鹤身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只是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无泪不可思议的揉着眼睛,可是空中只剩下漂浮的云彩,心想着,这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已到午休时间,大家开始竞相奔向饭堂,饭堂排起长长的队伍,而人群里,文凤正在给众人盛饭。 看到昔日对自己照顾有佳的师姐,无泪兴高采烈地跟文风闲聊起来。一旁的文风趁大家就餐偷偷给无泪塞了一只鸡腿在饭里。 可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早在旁边用餐的柳绰约那双犀利的眼睛,她清了清嗓子,放大嗓门的跟旁边的师姐妹说道:“一定要多吃点,免得下午练习的时候不经摔,况且能吃一顿是一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得吃了。” 可是,无泪却一脸无所谓的咧嘴冷笑一声:“呵!师姐所言极是,师姐你也多吃点。” 柳绰约手里的筷子突然在空中停住了,“啪”的摔到了桌上。她愤怒的脸变的凶煞起来,怒火在胸中翻腾,“你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试试!” 说罢,起身朝着一侧的无泪怒颜相向。 此刻,金顶的钟发出阵阵轰鸣声,众长老皆赶往轩辕殿外,就连外出降妖的独孤戬也已突然回师,这暗示着昆仑派即将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发生…… 第九章入住轩辕殿 “无极掌门出关了,众弟子速速赶往轩辕殿”!二师兄辰飞急匆匆的率众人离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无泪直接被秉林等一干人直接拉走。 轩辕宫外,弟子齐齐聚集,三大分派皆已到齐,百花盛放,就连平如散漫的仙鹤此时也乖乖地呆在一旁,丝毫未动。 被人群淹没的无泪正好奇的东张西望,突然,门柱上的雕刻再一次吸引到她的目光,只见她悄悄地拉着辰飞师兄的衣角,一本正经的说道:“辰飞师兄,我见过这柱上的人。” 噗的一声,一旁的秉林和平日一起的几位师兄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别逗了,无泪师妹,平日见你也不怎么说笑,今日怎跟我们二师兄开起这等玩笑话来,”辰飞则无奈的与师兄弟对视一笑。 无泪更是认真起来,说道:“我真的见过,就前几天晚上,真的。”另外几个弟子随即打闹着:“你在哪里看到的?不会是做梦吧。” “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在梦里看到的,难道你们也见着了?”无泪透着那双清澈的双眼,惊喜的回答道。 而此时的辰飞已经被眼前这个懵懂的少女逗的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忍不住也跟着秉林开始笑起来。而大家也不知道是应该说无泪太天真还是太傻。 远处一不明物体突然袭来,秉林的头上耷拉下一块香蕉皮,本来还在沉浸在方才的玩笑中,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只见秉林咬牙切齿的抓下香蕉皮,朝着四周询望着,心想肯定又是柳绰约在捉弄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谁扔的,有本事站出来。” “咳咳……!”从大殿高处传来一阵轻咳声,再一看,原来是南宫少。他略显尴尬地说道:“要你师叔我下来跟师侄你叙叙旧吗”? 一旁匆匆赶回来的独孤戬则一脸不悦地瞪着全场的焦点,“你们师父长期闭关,你们就无法无天了吗,竟当众大声喧哗嬉笑,成何体统!” 这时,天空传来一声长啸,一只仙鹤缓缓落地,鹤身下来一位鹤发老者,他干练的凌空一转,飞旋到宝座上,捋着胡子满脸慈祥。 孤独戬赶紧上前,报道:“掌门,我早说过收徒一定要谨慎,你看看你的小徒弟,今天您老刚出关,他们居然毫无礼仪可说。” 辰飞一席人等赶紧下跪认错,无泪则被这一幕幕弄得目瞪口呆,傻傻站在一边。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降了站着的无泪。 独孤戬一眼认出了此人便是当初昆仑山下对自己不敬的小丫头,他哼的一声问道:“你这丫头是怎么来的昆仑派?” 正在这个时候,南宫少赶紧上来圆场:“师兄请息怒呵,这丫头是我带到昆仑派的,有她给我磨墨,让我省心不少。” 一脸满足的南宫少,煽动着手里雅致的蒲扇,继续道:“自从无泪来到咱们昆仑派,昆仑上下都活跃不少,生机盎然了。” 平日里,无泪深知自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不冷场就不错了,活跃?此时的她满脑里无数个小问号,尴尬的假笑着。 平日甚是严肃的孤独戬一时来气,斥道:“师弟,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掌门忙于闭关修炼无极道法,我四处疲于捉妖练法,你呢,你能不能省省心,帮忙做点事。” 南宫少则一脸无所谓的笑道:“执笛吟诗作画甚好,甚好”!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昆仑有掌门和师兄你坐镇足以,我志不在此。”孤独戬正想理论道,无极仙尊说话了。 “今天乃我出关的日子,众弟子皆在,就不要再提此事了。再过几天便是昆仑派三年一度的弟子甄选大会,不知现报名的人次有多少。”无极掌门发话道。 殿下的松阳执教双手作揖道:“报告掌门,现报名人数上万人,经过一一挑选,剩下人数百余人。” 一旁的南宫少拍手说道:“看来今年又有好戏看了”。 昆仑派每三年举行一次弟子甄选大会,而每次招收名额仅十人次。无泪此时突然想到聂峰,心理暗暗替他捏一把汗,不知道百人选拔之中是否有自己的哥哥。 “不要告诉我,名额里有这个丫头”! 独孤戬突然指向众人中的无泪,发着呆的无泪呆在原地一脸懵,看来自己真把独孤戬给得罪了,无泪小声的嘀咕着。 独孤戬大步流星地走向无泪,,转而面向掌门,语重心长地款款说道:“师弟在昆仑山脚曾与此女子见过一面,此女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更无尊卑大小,完全不懂礼数,留在昆仑乃昆仑之不幸焉!” 身后的无泪被孤独戬这么一说,顿时心有不甘,握紧了拳头,看似柔弱的身躯,却从不曾真正害怕过什么权势,坚定的眼神丝毫不畏惧! “哦,是吗?为何跟老夫所见完全不同”? 无极掌门缓缓站起身来,轻抚着身边静静站立的仙鹤,若有所思的说道:“一个可以冒着大雨,宁愿自己污浊不堪也要救助一株花草的女子,我不见得会坏到哪里去,相反,试问有多少人能这样做着多数人认为毫无意义的事情”? 无极掌门又转向一旁怡然自得地享受着日光浴的南宫少,“如果南宫师弟被他人以热汤当众浇之,不知师弟有何反应”? 此时正半迷着双眸的南宫少来了兴趣,双手比划着,说道:“那可不行,肯定要找他理论,或者给他泼回去,遇到这种事情能用武力解决的一定不能用嘴。” 殿下的柳绰约此时正尴尬的低下头,不敢目视几位尊者,心里疑惑着明明当时没有三尊在场,自己才动手的,怎么会被发现的。 而其他弟子听到掌门的一番话后,都不约而同低下头去,生怕对上仙尊们犀利的眼神,场上一下子寂静起来。 无泪这才反应过来这轩辕殿上座的掌门不就是前日给自己递伞的那位古稀老者! “今日我向众弟子宣布,此次的弟子甄选大会只有九个名额。”掌门金口一出,肃静的场面顿时哗声一片。 “什么,今年只有九个名额了,不会吧,好不容易的十个名额怎么今年就少了一个名额了呢?那今年真的是惨不忍睹了,多少豪门义士挤破门槛都想来,看来这届更是竞争惨烈了,唉!” 人群里大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这消息一公布,众弟子也是吃惊一片。 无极掌门转身乘上仙鹤,飞至空中,用千里传音之术在云间缓缓传来:“从今日起,无泪入住轩辕宫”! 第十章昆仑决 独孤戬气氛的将手中的水杯重重摔在桌上,愤愤不平地说道:“真不知道掌门是怎么想的,平日琐碎小事也就罢了,收徒这何等大事居然不跟我们几师兄商议便草草了事,肯定是平日跟四弟来往频繁,也被沾染上了四弟的习性。” 三弟松阳站在一侧,趁机说道:“掌门自然是怕师兄你有所阻挠,故先行而去,再借千里传音之术,也是在是太不把师兄你放在眼里了。” 看到独孤戬听到自己所言脸色骤变,急忙又说:“唉,师兄跟掌门提及此人的恶行,可掌门反而把她收做徒弟,这不是明摆着给师兄你难堪嘛。” 独孤戬越想越觉心中怨气难解,而松阳却在为自己火上浇油,成功离间师兄和掌门的关系而暗自得意,一转身便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一丝诡笑。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无泪,喜出望外地看着身边的师兄们,急切着问道:“辰飞师兄,无极掌门这话是?” 众弟子齐声说到:“从今开始你就归于轩辕宫门下了”。 “真的?可是我还没有参加考试!” 辰飞一改往日的沉闷,露出深深的酒窝,说道:“掌门这样安排,自有师傅他老人家的道理。从今天开始你要改口叫我二师兄了,现在轩辕宫上上下下都是你的师兄了。” “那我们昆仑派的大师兄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无泪突然脱口而出,大伙争先抢后的说道:“我们昆仑的大师兄是独孤师叔门下的赵子琝师兄,”无泪这才恍然大悟,只因赵子琝下山护送百姓回中原,故而自己不知道而已。 一个弟子在旁边说:“其实以前的大师兄是我们轩辕宫的,只是……”话音刚落便被辰飞阻止了,大伙也纷纷转移话题,似乎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无泪自然不便继续吻问下去。 回到紫翠丹房的无泪,正准备跟重师姐们道别,发现卧室里侧坐着一个人影,走进一看,原来是文凤师姐正在给自己收拾着行李。 看到无泪回来,文凤喜出望外地唤着无泪:“你看,这几件首饰你可喜欢,这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物件,现在也不用了,就给留给无泪你吧,快过来试试。” 文凤一把拉过无泪,将发钗戴到无泪的发束里,在红玛瑙的闪耀下,使得素装的无泪别有几分韵味。 无泪一把抱过文凤,说道:“师姐,我……。” “师姐都知道了,整个厨房已经传开了。”她抚着无泪的一缕乌丝,柔柔地说道:“当初自己来,也是希望能跟随弟子一起惩恶扬善,虽然……”。 文凤哽咽着,继续道:“虽然,我等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办法。不知为何,我现在反而轻松了,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那根无形的担子轻了。”释怀的一抹微笑,闪烁着泪光的眼眸在文凤眼里忽然忽然,随即消失了。 轩辕宫外,无泪背着行李来到门外,心里百感交集,自己曾两次路径此处皆是匆匆一别,没想到如今竟可以入住轩辕宫,拜天下闻名的无极仙尊为师,希望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找到那个人。 长长的廊道,绿草茵茵,侧峰奔流直下的瀑布在日光下如同银河般闪烁着荧光。给了这静寂的回廊一抹生机。 从大厅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弟子辰飞走向前报告师父,无泪已到。无极老翁正坐立在地,面壁打坐,金口一开:“带无泪上前,你们都退下吧。” 门外的无泪小心谨慎地迈进门里,下跪道:“无泪拜见无极掌门。” “老夫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如今你归于我轩辕宫门下,不必拘礼。日后我们便以师徒相称,望你以后能修心养性,除恶扬善,为天下苍生尽自己所能!” “掌门所言极是”,无泪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改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无泪一拜”,随即俯首仨磕。无极老先生转过身来,双手扶起跪地的无泪,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知道徒儿你对昆仑有何了解”? 无泪起身,努力地回想着:“从小就听说西方异域有一圣地昆仑山,相传昆仑山乃天帝和众神所居之处,后功德圆满,皆飞升至九重天之上,瑶池仙界。” 掌门点点头,说道:“不错,现昆仑派的宫禹皆来自九重天之上的众神仙,昆仑山的前身叫做余山,当时的西灵圣母便被派往离此不远的玉山之上,成为掌管灾疫和刑罚的上古女神。在功成圆满之时,众神去往九重天,昆仑派便一直长留于此处,而后改名昆仑山”。 无泪若有所思的问道:“师父,徒儿有一事尚不明,我……” 掌门似乎看穿了一切,慈祥地笑着,回应道:“能力和环境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颗在浮沉里沉寂下来的心。” “当年心地善良的瑶池圣母被盘古派去人间散播瘟疫和灾疫之时,曾被世人所唾弃,但这是她作为上古女神的职责所在,别无他法。后经过她多年的努力,最终顺应天命,感化了所有百姓,成为人间第一个广为流传的女神。” 这些话对于当时的无泪,可能还并不能完全领悟透彻,只是听到掌门这么一说,反而开始崇拜起这个传说中的上古女神,想象着西王母的长相,向往着能有一见之缘。 掌门走向西边的书房,说道:“今日起你便修炼此书吧”!遂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布满灰尘的书,递到无泪面前,上面赫然写着“昆仑决”三个字。 “这就是传说中的昆仑决?第一天就传授给徒弟无泪吗?”无泪吃惊的死死盯着那本书问道。 “不妨,此书虽是我派的秘笈,但与别派截然不同,在我昆仑派人人皆可修练,但是练就之人少之甚少,而大彻大悟之人至今不曾有,因为此书全看自身造诣和领悟,昆仑弟子乃至师兄他们都不曾受教过,”掌门直言说;“但也不必告知其他师兄弟,毕竟还未有人领悟出此书。” 双手接过此书,无泪向无极掌门起誓:“昆仑派轩辕宫弟子无泪,虽平凡半生,但弟子愿凭自己所能戬灭妖魔,为苍生尽一己绵薄之力。” 冥冥之中自由安排,也许命中注定她就要踏上昆仑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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