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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衰大师》


 序章：三问断情

“世间有妖怪么？”
很多人这样问。怎么说呢…两者不可混为一谈！怪，细观身边者，也许随时可见，这并非是贬义，超乎常人只能，都可谓“怪”；妖，实则生于万物，因万物皆有灵性，天长日久，出现超乎常理的表现，就视为“妖”，同样并非贬义。
“那，世间有鬼么？”
哦~这个问得更多。怎么说呢…鬼，多来自人心！所谓疑心生暗鬼、各怀鬼胎、鬼话连篇等等，太多太多。如果人，心怀感恩和尊重，也许不存在鬼；反之，鬼，无处不在。
“最后一问，世间有魔么？”
有！魔，同样由心而生，心中有“鬼”无法去除，又不敢示人，久而久之，自然疯魔。心会堕入魔道，人更进入疯狂，万劫不复。
“那，我属于哪一种？是否已经成魔？”
你这是第四问了。我说过，三问后，恩断义绝，接下来只有生死！
“哎…你的心太硬！太绝！在你心中，永远‘道’、‘法’为上，儿女之情只排末位。从幼年相识至今，你一直如此。如有机会，真想看看你那颗心是不是比金刚石更硬，其中到底有没有我一席之地！”
说这些做什么？
“我当然要说！若非是你，我会成怪？若非是你，我会变妖？若非是你，我会形同鬼魅？若非是你，我怎会堕入魔道？”
哼！自己因私成怪，因恨成妖，因怒成鬼，因…
“怎么不说了？因什么？”
因…因…
“哈哈哈哈！好！好！！海为天，你半生除魔卫道，从未退缩和困惑！现在竟然支支吾吾，你心虚了~是么？因我而心虚！好！”
废话！我行得正、做得端，问心无愧，何来心虚？叙旧到此结束，看我醢杀咒！
“等一下！既然你我今日终有一战，又何必急于一时！我要将这几十年苦水吐尽，让你这自认公正的海为天听听、断断，孰是孰非！”
你…
“不错！如你所言，我因私成怪。可，若不是为救你海为天的性命，我怎会偷取‘鬼姥’救命丹以身化药成怪，这是私么？说我因恨成妖。不错！但，若不是你忘恩负义弃我不顾，与他人成亲，怎么会成妖？说我因怒成鬼。不是你联合镇、退两派法师，不念旧情，想尽办法要将我诛杀，怎么会成鬼？不是深爱着你海为天，我怎会入魔！！你心中所谓‘道’、‘法’是否能还我公道？回答我！”
自古正邪不两立！从你毒杀我未过门儿的妻子那刻开始，咱们就已经不在一条路上了！
“是啊~你现在是灭妖派之尊！除了善心大师那派，想必你在众派降妖法师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你心有挂碍！大道难成！”
可恶！
……
“我知道，从毒杀你妻子那刻起，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可是，我不甘心！变成那副模样全是为你，可…哎…你竟恨我如此，不惜用元神做引！”
“情意绵绵皆成空，只因你我道不同；今日一战恩情断，莫怪紫馨他朝屠！我输了，可你不惜丢掉性命，利用元神才换我数年休眠。他朝我必冲破束缚，那时，定将这世间一切虚伪正道屠灭干净！看你能奈我何…”
……
我…我卫道半生，救…救人无数…怎…怎奈…不能救你…救你脱离苦海…还误你至深…如今你进入长眠…我…我只希望…如能再次相见，可…可以偿还一切…但如果妄想毁灭世间正…正道…自会有人阻止…



 第一章：衰大师

深夜，开敞的办公区内没一个人，更显阴森恐怖。尤其，是那远处过道，忽明忽暗的灯光。妈的！这么高档的5A写字楼，物业维修部就不能勤快点，及时更换灯管啊？这怎能还给工作人员一个舒适的办公环境呢？哎~算了，关我屁事！
只见一个矮胖的家伙正拿着手帕，虽然开着冷气，可他仍不停擦着汗。穿着倒是不错，可形象猥琐了点儿。由于谢顶，发型只能梳个一面倒，可仍藏不住那反光的不毛之地。一口黑牙，脑满肠肥的样子，看着让人讨厌！不过，没办法，这是我的客户，是财神爷，只能忍着。
在胖子身前站着一个高大威猛，近三十年岁的男人。帅得出众，且一身正气，此时正喃喃自语地念道着，同时在一张办公桌上画着什么。看他一身深灰色宽敞绸衣，斜背褡包，好似有种绝迹凡尘之相，可谓仙风道骨。这个人…不是我！
他叫李天宏，是一名退妖师，和我算是同行儿，今天来，就是为抢生意的。我们这行儿，就是专门对付妖魔鬼怪。行内分为四派，按等级从高到低是：灭妖尊天、镇妖尊地、退妖尊人和吞妖误道，鄙人不才，就是这最末位误道门门长！厉害吧！
“我说李天宏，你这家伙太不厚道了吧！我这边都快完事儿了，就等下个收钱环节你才来横插一杠子，还有没有职业道德？”我跳着脚吼到。
李天宏根本不去管我，从褡包中拿出一把“铁尺”。这东西是混合金属打造，乌黑，长约三十厘米，宽约四五厘米，厚约二三厘米，前端微微变窄，整体刻有五行八卦、天干地支和很多降妖口诀，名叫“正趔锏”。这是尊人门中重要的退妖法器，颜色代表级别，从上往下分别是赤、金、黑、白。实际上就是锏这种兵器，被改良弱化了造型及尺寸。毕竟现在是2018年，大好社会，如果有个人傻不愣登提着锏走上大街，不用问，不是被拘，就是拉走反穿病号服去了。
只见李天宏将刚才画得符咒拿起，甩在空中，正趔锏击去，同时大喝：“退！”一阵刺眼白光闪动，光束中好似有个影子在痛苦挣扎。
那矮胖子赶忙躲在我身后，问道：“这…这是什么？”
“刘老板，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隐缠冇’，转吸怨念。您这儿怨念飞升，正是这家伙的天堂，如果再过多日不管，嘿嘿~恐怕你这生意必然血本无归啊~”我用小指边挖鼻孔边说。
那边李天宏也是了得，几张纸符便引来人间“正雷”，轻松就将隐缠冇打散了。
“诶诶！！别啊！！”我心都凉了，跟着吼道：“李天宏，这家伙，还讲不讲道义！”
李天宏只是看我一眼，也不接话，冲着刘老板说：“我将那怨虫打散了，但不是消除，如果你还对下属刻薄无情，这东西还会出来。另外，奉劝一句，多行善事，切莫被钱迷惑心窍，否则这东西下次再来，保你霉运十年不散！”说着收拾好东西转身走了。
刘老板在后面千恩万谢，直道不敢再犯，同时问道：“大…大师，这费用…”
“我们只为正道，与他不同！”就这样扬长而去。你他妈的！与谁不同？我心中恨急。
我转身笑道：“嘿嘿~刘老板，我这费用，您看是不是结一下？”
刘老板脸上横肉一晃，八点二十的眉毛一挑，大嘴咧着问道：“什么费用？你又没干活儿？哪凉快哪待着去，滚蛋！衰大师，看你那衰样！人家降妖都是免费，你竟然狮子大开口。等着，天亮我就发消息出去，保管你以后什么生意都没有！”说着就将我推出办公区，“砰”锁上了门禁。
哎…你这白痴！放到姓氏中，这字儿念衰（cuī）好么！冲你不知悔改的这样儿，霉运十年跑不了了！
我脑筋一跳，想起一事儿，马上坐着电梯冲下楼。来到街上，看清方向追了过去，同时大喊：“站住！李天宏，你给老子站住！你这混蛋，毁我生意。你知不知道，老子半年没开张了，好不容易遇头‘牛’准备放血，这可好，全白玩儿了。你怎么陪我？”
李天宏缓缓站住，转身看着我跑近，才说：“你，太让我失望了！五年前，你和我一样，希望匡扶正义，除魔卫道，怎么现在如此不堪？咱们都属于降妖盟，大家都是为人免费付出，可你？一身铜臭！”
“嘿嘿！别在这儿给我唱高调。你们这三大门派，虽然随时代隐于世间，可徒众多多，除了降妖驱魔，各行各业都有生意。我呢？门中只有我一人，除了降妖驱魔啥也不会，再看看现在这幅模样，想挑水、扫街靠力气吃饭，都会被人耻笑，活着都难。你还冲我说大道理！”我反驳到。
“哎…当时咱们九人号称‘降妖九相’，我们都尊称你一声大哥，可是现在…”李天宏不住摇头叹息。
“你一边儿去！除了飞飞，你们七人各个都比我年长，什么大哥？”我吼到。
“你是门主，而且行内最讲辈分，自然叫你大哥，这可不是玩笑。”李天宏正色到。
“少来！谁知道行内计算辈分时间，是从我满月被师傅从旱厕捡来就算起啊！我这门派也是缺德，从百年前就人才凋零，被大众不齿。你以为我不知道，同行都说我们这派是邪魔外道，会有人投入门墙才算怪呢！再说，什么门长？现在，门内就我一个，多年前好不容易等来个师弟，现在都寿终正寝一年了，我这才刚二十，辈分长也是被逼的。倒是想找个人来一较长短，退位让贤。没人，咋办？我自己和自己剪刀石头布么？”我气哼哼地说。
李天宏说：“好了，现在已是凌晨，我回去了，明天还有工作。”
“那怎么行？你要赔偿我！”我拽着李天宏衣袖，往地上一蹲。
李天宏无奈，摇摇头，问道：“那怎么办？”
我摸摸肚子，说：“两天没吃像样的东西了，请我撸串儿喝酒，咱俩一笔勾销！”
李天宏没办法，只好点头同意。我大喜，但扭脸儿一看，摆摆手让他等一下，又回到刚才那写字楼前，从怀中掏出一张和小指长短差不多的黄纸。横夹在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右手在空中画着，口中念道：“封魔、去鬼、束妖、引怪，四相归一，收！”此时就见空中一小团黑气出现，跟着手中黄纸好似有巨大力量吸着它。那黑气还想挣扎，可没几下就钻进了我左手那张黄纸中。赶忙将纸卷成筒状，一头儿放在口中，再从裤兜掏出打火机，“嚓”打着，将另一头点燃，就像抽烟一样，深吸一口气瞬间纸张成为烟雾，被我纳入口中。“哈~”然后又像吐烟圈一样，鼻口中喷出阵阵白气。此时好似透着舒爽，浑身发抖。
一切结束，我才返回，踮着脚，尽量探着手臂搂住李天宏的脖子，就这样俩人以十分怪异的姿势向远处走去。
一处小巷，地上满是油污，走上去都打滑，到处扔着撸串儿丢掉的签子、废纸巾、塑料袋和一次性泡沫饭盒。我们在一家外摆摊前坐下，老板给我们上了一大把串儿后，就回到烤架旁低头玩儿手机去了。是啊，这个点儿，只剩这一个摊儿和我们仨人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串儿就开吃，同时猛灌啤酒。这家伙，一口串儿一口冰啤酒，是夏天最好的生活享受！我吃得满嘴流油，李天宏却看着直皱眉头。我知道，他从不会上这种地方，人家讲究，所以根本不需谦让。这是我应得的！
在我第二次向老板要串儿后，李天宏才开口说：“大哥，你的后背…”
我停下了动作，不自觉地摸摸后背，摇摇头：“哎，治不好了！”跟着又拿起一瓶啤酒猛灌。
“和你师傅有关是么？我听了个大概，五年前…”
“好了，别说了！”我不耐烦地吼到。跟着，站起身，疾步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身后还能听到李天宏喊着：“大哥！我知道你根本没变，否则刚才你不会把那隐缠冇吞掉！三大派没人有这能力。你看似冷漠，视财不堪，实则是为那楼中众生行善积德，去除祸患。大哥…”



 第二章：臭丫头

我赌气一路狂奔，终于回到栖身的棚户区。看着左右两边因拆迁留下的断壁残垣，棚户区更显脏乱不堪，哎…怨不得海为市要大力改造棚户区呢，对社会发展来说，确实像一块“伤疤”。看样子再过一段时间，又要搬家了！
我来到破屋前，打开门，懒得点灯，“咯吱”一声躺在弹簧床上，顺着破窗看向外面那只有星光的夜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原来，这么快已经五年了！师傅，不知道您老人家到了那边有没有找到老伴儿？生活是否惬意？又不自觉摸摸后背，长长一声叹息，哎…我那两节脊椎骨不知到哪儿去找才是。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来，站在屋内破镜前洗漱着。看看自己这样貌和佝偻的后背，原先长相还可以，身高一百八十厘米，玉树临风不敢当，最起码不丢人。可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后，一切都毁了。
我此时翻看着一个小本儿，并在努力蹲坑儿中，忽觉腚下一痒，好似被人用手抓挠一般。心中大骇，连忙起身回看，就见坑儿中有一只手摆动。我心中大怒，顾不上提裤子，张口骂道：“厕神！你这混蛋，下次找我能不能换个时间？老是这样！屎都被吓回去了，这要是造成大肠淤积，看我不用‘破魂咒’打你个魂飞魄散！”
只听坑儿中有人说道：“主子，您也说我是厕神，只能在此现身。况且，您除了内急，其他时间哪会来这儿找我聊天啊？”
“你…”被他气得哑口无言。“说吧，什么事儿？”厕神缓缓探出上半身，我赶忙阻止：“诶！别出来了，就这样吧！整个出来，还不屎尿横流啊！”
厕神无奈说：“昨天‘地衰’给我消息了，咱们市，中通道五十六号家中闹鬼，正在找法师，您要快点儿了！”
“哦！有这好事儿？早说啊！”我慌忙去提裤子。
“诶诶！您…您没擦…”厕神吞吞吐吐提醒。
是啊！被他这么一说，我好似还没解决完，差点儿忘了，只好继续。于是，让厕神滚蛋，才又蹲下。可感觉还没续上，就见外面人影闪动，似乎在往里窥探。因为这里唯一一个公厕不久才被拆除，棚户区所剩住户内都没厕所，大家只能在工地偷拿一些废弃围挡，临时做个旱厕。彩钢围挡，本身材质就薄，再加上是工地淘汰的废品，上面自然千疮百孔。这会从我正对面最大的孔洞中，明显看到一个人眼在向里偷窥。奶奶滴！哪个混蛋这么恶劣？不会又是老三那家伙吧？他不是只喜欢偷看王婶儿么？
我心中没有好气儿，先入为主，于是向那眼睛一拳捶去。就听外面“哎呀！”一声，竟是个姑娘。不是吧！这什么世道？姑娘家也来偷看大老爷们儿？
我还没说什么，就听外面那位可不干了，吼道：“谁啊！这么没素质，冲人眼睛上打！”
呦！恶人先告状不说，脾气还不小！我毫不示弱，张口骂道：“你个臭婆娘！谁让你偷看老爷们儿如厕，活该！没打瞎都算便宜，看你还敢做这坏事儿么！”
“你…你这混蛋！你等着…”外面那人好似气急了。
“等着就等着，你能怎样？难不成还想进来捡个热乎儿的？”说完，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就听那人在外乱转，气哼哼还没办法。哼！敢和我斗，这就是完胜！
可还没想完，就感觉整个旱厕都在晃动。说来这个旱厕十分简单，底下一张薄木板，正中掏洞下面横着一个废旧油漆桶当储存空间，四角立了四根细钢筋，彩钢板在一圈儿搭扣着。厕所不存在什么基础，也没固定，就是底儿一圈拿不少加气块儿垫起来罢了，可谓头重脚轻。这时明显有人在晃动旱厕。
狗日的！太缺德了吧！我连擦都顾不上了，慌忙提上裤子就想往外跑，可还是晚了一步，连厕所带人一起被推翻了。可巧，旱厕背后，还是个大下坡儿，我的主意，为了方便大家定时清理，多好的设计，这下反成了祸头。外面这家伙也缺德，故意往下坡儿推。后果可想而知！
等我从废墟中挣扎着爬出来时，眼睛和耳朵都快被屎尿封上了。在我还分不清东西南北这档口，只听上方有人“哈哈！”大笑。找准方向，抬头看去，由于正好迎着阳光，再加上现在这状态，根本看不清对方面貌，只能看个大概轮廓。一个女人，穿着T恤和短裙，长发披肩，剩下再也看不清了。而且为了睁眼去看仇人，好像有东西进了眼睛，火辣辣疼。无奈，气愤之下，我只能指着对方，连开口说话都不敢，否则一个月不用吃饭了！
就听那女子讥笑道：“原来你就是大便超人啊！失敬失敬~你这是要去保卫地球和平么？小女子不耽误您了，就此告退~哈哈哈哈~”说完这话，人一溜烟儿就逃走了。
我只能气得跺脚，可全无办法。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刚才指你时就下了“嗅味咒”，等着我的！
如何花时间洗漱咱不说了，反正我用光了所有的洗发液、肥皂和牙膏，最后毛巾、牙刷和衣服都被忍痛扔掉了。“咯嘣嘣”咬碎钢牙，算了，先忍耐一时，赶快去厕神说的那家看看，指不定有大生意。
下午，我来到了中通道五十六号。真没想到，竟然是片低密度小区，五十六号在小区最里面，也是最大的一栋宅子。大约五百多平方，两层半小楼，纯欧式外立面，用材考究，做工到位，尤其是多种材料对接点，堪称完美，恐怕设计和施工都是老外亲手做得，价格一定不菲。来到门前，我整了整衣衫，提鼻子闻闻，这才按动门铃，不久户门打开，走出一位中年女性。装束华贵，应该是女主人。
女子看到我一愣，问道：“请问，您找谁？”
说话相当客气，住如此豪宅且说话斯文有礼，看来修养很好。我一笑，答道：“您好，我姓衰，衰大师。听闻您家最近不太平，是否需要帮忙呢？”
那女子更是吃惊：“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会捉鬼？”
我一乐，说道：“当然！不然怎称大师？别看年轻，我乃误道门门长是也！入这行二十年了，经验丰富！”这一通摆划，口沫横飞。
“嘘…！安静，安静！您上里面说吧！”女子马上打出禁声手势并压低声音到。看看四周，好似怕惊动附近邻居一般，慌忙将我让进屋内。
门厅换鞋后，发现那女子好似一直在提鼻子闻着什么。我心中发虚，只好偷偷拉远与她的距离。
进入客厅，看到眼前一切，忍不住“哇！”了一声。可谓富丽堂皇，韵味十足。所以说，为什么大家都想发财，就两个字儿“享受”！
女主人请我坐下，跟着泡好茶端了过来。提鼻子一闻悠悠清香，看着茶，青而透亮，暗赞一声！可是，心中有些纳闷儿，问道：“女士，看您这家中一切想必富贵，怎么不请几个保姆，反而是亲力亲为呢？”
女主人浑身一抖，好似十分害怕，颤声说道：“原来是…是有的，四个。可不知怎么，最近她…她们就这样平白无故消…消失不见了！我和老公报过警，可是…可是警察忙活了几天，也…也没找到蛛丝马迹，于是昨天才收队。可是我…我心里清楚，那些人根本没出去过，就…就这样消失了，天哪…”
我连忙安慰：“啊~女士，您别激动！既然如此诡异，为什么还不暂时搬离，反而孤身一人在家呢？”
女人这才稍稍缓和道：“是…是因为我女儿，她在附近上学，所以我和老公才没办法马上离开。我老公自己开了公司，一般很晚…”
没等说完，我“呼”地站起身。这一举动，吓得女主人一声尖叫。跟着就听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妈！你怎么了？”急匆匆脚步声由远而近，开门闯了进来。看到我，二话不说拿起客厅角柜上一个金属小人像走了过来，口中说道：“你…你是谁？想对我妈妈做什么？我告诉你，这里的保安系统可是直达附近警局的！”
我则嘿嘿一笑，摩拳擦掌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臭丫头，看你往哪儿跑…”



 第三章：妻子的心意

这会儿细看下才知道，原来这臭丫头还小，年纪也不过十几岁。“真没想到，你这臭丫头能送上门儿来！咱们俩的账该算算了吧？”我咬牙切齿到。
“你…你是谁？我认识你么？”小丫头手拿小人像，颤抖着，来到那女主人身前，并问道：“妈！他没把你怎样吧？”
“妈？你们原来是…哎呀！误会，误会啊！哈哈哈~”真没想到这是“财神爷”的女儿，可不敢得罪，这笔账只能暂且记下，以后有机会再说。
于是在女主人的介绍下，这丫头才把手中那小人像放下。即便如此，好似也未放松警惕，仍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不再理会她，接着问道：“女士，您这几位佣人消失，警方想必也查过所有监控了是么？难道，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不等她答话，那丫头抢着说：“你这不是废话么？人家都是专业的，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当然什么都没发现了！不然，昨天怎么会收队呢？动动脑子好么？”
“哎~月华！不能对大师这么无理。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太没礼貌了！”女主人小声斥责到。
我赶忙打圆场：“没事儿~没事儿~孩子么，也怪我鲁莽了！”心中却说：“小屁孩子！欠收拾！就冲你这表现，平时必是娇生惯养，不知柴米油盐！本大师这回忍了，不和你一般见识！”跟着虚情假意笑道：“呵呵~小姑娘说的是！那，女士，不知相关监控内容有没有备份，我能看看么？”
小丫头又想插话，被女主人按住，说道：“没问题大师，原文件虽被警察拿走了，但我这儿留着备份，您稍等~月华，你先帮妈妈招呼一下大师好么？”说罢，径直向二楼走去。
我俩同时看着女主人离开，当脚步声走远再也听不到了，小丫头忽然揪住我衣领问道：“怎么，大便超人，你不是去拯救地球了么？为什么来我家？”好家伙！原来你知道了！
既然此，我也全不客气，说：“臭丫头！可惜啊，热乎的没给你带来，抱歉了~不是看在你妈妈的面子上，那笔账刚才就该算了！谢谢我吧~”
“哼！你这种就是卑鄙无耻！利用女性怕事、胆小的弱点，冒充什么大师来哄骗她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等着，一会儿我就揭穿你！”小丫头毫不示弱，表情倔强并透着鬼精之气。
“哼！我是不是骗子，一会儿你就知道，到时显露本事，可别把下巴吓掉了才好！”说着，就听脚步声再次响起，必是女主人下来了。真没想到，这小丫头果然奸猾，戏精上身，面子上连忙拿起茶壶给我蓄茶，口中还“大师，大师！”地叫着，直献殷勤，暗地里壶嘴一偏热茶冲着我的脚就去倒，还好被我识破。阴险！
女主人拿过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茶几上，说道：“大师，您看。”点开视频文件，开始了播放。
我不再理睬那丫头，仔细看着视频，眼睛也不眨一下。只见视频中一个女佣约三十多岁，正在厨房忙碌着；另外一个约四十多岁，好似在整理卫生，由于可视范围有限只能见到两人。我抬头对照屋内，在门厅和客厅交界处有一个隐秘的摄像头，正对客厅和开敞厨房，看角度，这段视频就是从这里来的。接着，我又把其他视频看了个遍，果然在三天前的下午十五点三十分，四人同时出现在客厅。可是一分钟后，四人竟然同时在画面中消失不见。这段记录，画面流畅，完全不像剪辑过。但是，也没有任何异常表现，怨不得警方会收队，恐怕是回去鉴定视频真假，怀疑有人恶作剧。
我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貔貅，大小约小指般，晶莹剔透。在貔貅双眼眼珠的位置，还有两点天然赤红，有种画龙点睛之感，仿佛此物随时可能复活一般。还有一处奇特，我这貔貅口中含有一玉珠，可以来回滚动，恰似口含灵珠一般。
“呀！真可爱！大师，这小玉貔貅我能看看么？”小丫头说着向我走来，伸手就要夺取。
“诶！”我急忙躲闪。女主人此时也过来将女儿拉住，连连道歉，说小孩子不懂事。我心中“切！”了一声，暗道：“臭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不去理她，我将玉貔貅托在右手掌心，慢慢向屋内各处走动，同时观察着四周。那母女则跟在我身后，好奇地看着。
就这样慢慢地，我将屋中每个角落转了个遍，心中纳罕，沉思片刻。再看向母女俩，突然灵光一闪。
女主人此时问道：“大师，这…这是真有什么脏东西么？”
“哎~”我摇头叹息：“恕鄙人不才，看不出端倪，恐怕这忙是帮不上您了。”
听我这么说，小丫头一脸不屑。女主人则说道：“啊~那也没办法，我们只能等待警察的消息了，劳烦您跑一趟。”说着转身离开，不一会儿拿来手机和钱包，说：“这辛苦费，您看是要现金还是转账？”
我刚想说什么，那丫头就抢着说道：“妈~你怎么了？这种人就是蒙事儿的！你还看不出么？什么都没干，说两句，晃一晃就想拿钱？天底下哪有这美事儿？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都是我爸辛苦挣得，怎么能便宜这种人？”
说到这里，就见女主人眼中冷光一闪即逝，说道：“这是别人应得的，所谓花钱消灾，你怎么也学会你爸那种铜臭的腔调了？”说完，不顾女儿劝阻，还是塞给我了一沓子红票。跟着，送我离开。
当我再回破屋时，天已擦黑。酒足饭饱，打开屋门，这顿饭吃得不赖。那女主人真大方，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五千。不错！能让我吃一顿好饭。可是，当我进屋就觉不对，提鼻子一闻，嘿嘿笑起：“怎么？你们家是开赌场的，还是黑社会？散出去的钱财，还想要回去？还是又想把我当超人？”
一个美好的声音响起：“臭无赖！你怎么知道是我？” 黑暗处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正是那丫头。此时换了一身运动装，这才有功夫仔细打量她。长相不赖，比她妈更胜一筹，这还是年岁小，长大必然是出尘美女一名。身材高挑，骨肉匀称，凹凸有致。
丫头看我一直在上下打量自己，一咬牙说：“原来你不仅是个无赖，还是个色鬼？”
我摆摆手说：“美好的事物就是要有人欣赏才对，否则何用？别废话，你来，想干什么？恐怕不是要陪我聊天儿吧？你…你叫什么？啊~月华，是吧~”
“呸！你明知故问，再说月华是你叫的？把我妈给你的钱拿来，咱们算扯平，否则…哼！别怪我不客气！”听声音，这丫头已经气急。
我则缓缓来到床前，准备坐下，同时问道：“你想怎样？我凭劳动所得，犯法？”
女子月华恨声道：“我家中已经很乱了，你竟然…”
“哈哈哈~不出所料。丫头，别说我白拿你家酬劳，衰大师不是这样的人，所谓无功不受禄，职业道德要有。如果信我，这会儿带你看场戏，便知这段时间家中问题所在了。如何？”我又站起身，问到。
月华一愣，看我良久，说：“你…你不会有什么不轨企图吧？”
我嗤之以鼻，拽着她就走，还好这丫头并未挣扎。就这样，我们一路出了棚户区，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她家驶去。
到了地方，我问“丫头，你身上有钱么？”
“有啊，怎么？”月华顺口答到。
“师傅，她结账。”说完，我就冲下车去，只留那丫头在车中叫骂。
来到月华家房前，细看良久。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赶忙向旁一闪，“砰”一只脚正跺在小院围墙上。只见这脚的主人在旁呼哧带喘，咬牙说道：“你！你，这种人，能活到现在都算老天有好生之德！”
微微一笑，比一个禁声的手势，拉着月华翻过围墙来到客厅窗下。“干嘛！进我自己家还这么鬼祟…”
我赶忙将她嘴捂住，点手指着里面看去。夜已深，但月华家客厅仍灯火通明，只见两个人影来回走动。听其中一个男人说道：“我辛辛苦苦在外打拼挣钱，你在家享福。其他没什么要求，只有一点，看好女儿就行。你可倒好！女儿呢？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也会不见，问什么什么不知道，你这妈怎么当的？”
又听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回道：“我怎么了？这孩子顽皮你不是不知道，再说是我愿意待在家中无所事事么？是你！除了工作，你关心过我们么？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你仍能放心去工作，留我一人在这鬼气森森的家中。别拿为家，为我们做借口！我需要关心，需要自由，不想被这‘牢笼’束缚，早早结束这一生，你明白么？”
我指指屋内，低声说：“丫头，最近你家怪事连连，都是拜这所赐。一个妻子的心意、想法，没人理解…”



 第四章：鬼斗

小丫头月华看着屋内争吵愈演愈烈的父母，流下了伤心泪。“你早就知道他们不合了是么？”我递过一张纸巾，问到。
小丫头点点头，说：“最近他们争吵越来越厉害，虽然都是在我睡着后，但时间长了自然…所以，我很怕夜晚到来。虽然希望见到爸爸回家，但是一想到他们见面那种脸色…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拍开我的手，她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问到：“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我微微一笑，说：“白天过来我已经看过，没有凶恶之气，所以即使有什么邪祟，也不是大事儿。但，你妈妈表现却十分异常。一、既然害怕，为什么单独在家，一般女子遇上这事儿，早吓得六神无主避之不及了，虽然说是为你，可换个地方一样啊，这不是问题所在；二、她说你父亲自己开了公司很忙，一般女子说到这里多少会因为丈夫事业有成而自豪，但她眼中只有不满；三、视频中虽然诡异，但是没有任何画面跳动，也就是说磁场并不紊乱，也不似异象产生；四、在我说找不到蛛丝马迹时，你的表情不屑，但她的表情却好似松了一口气；五、即使人再好，对于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结果来说，很难有人如此慷慨，可你妈妈好似想把钱往外推一样；六、你来看！”我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喷雾瓶，向月华喷了两下。“阿嚏”一声打出，被我及时捂住。
又拍开我的手，问道：“你喷了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我打个手势让她禁声，向里指了指，示意去看。小丫头一脸不满，皱着眉，很不情愿向里看去，一声惊呼出口，仍在我先见之明下用手捂住了。这次她不再排开我的手，而是探头仔细看去，良久。看她情绪稳定，我才放开手。
“那…那是什么？我父母颈后好似各有一个黑影，这…”小丫头声音发颤，我知道这是在害怕。
我低声说：“这叫‘鬼斗’，成双成对，找到宿主激发他们心中的恶念，滋生矛盾产生怨念，从而吸取这股怨念为生。”
“你！你不是说屋子没什么不干净的么？怎么还会有…”
我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我是说没有凶恶之气，因为鬼斗是小恶，没什么能力，只是激发仇恨，前提是有仇恨种子才行，你明白么？这类小鬼，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小丫头点点头，眼中噙泪，轻咬嘴唇。良久才问道：“能除掉它们么？我要爸爸妈妈关系恢复？”
我微微一笑：“无功不受禄，要不为什么再跑一趟！”
小丫头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微笑，真美。可让我始料不及的是，这家伙竟然拽着我，站在窗下花坛上“咣当”踹开客厅边窗，闯了进去。我滴姑奶奶，你自己不是说，要走正门的么？
这突如其来变故，吓得屋内正在争吵的两人一个激灵。等看清来人，女主人赶忙跑来将小丫头抱住，询问去向，男主人则横在妻女身前，冷声说道：“你是谁？怎么私闯民宅，不怕国法么？”
我看看他们夫妻颈后，微微一笑：“很好，还有救。”
男主人一头雾水，掏出电话，一边拨打一边说：“劝你最好离开，否则我现在就叫保安并通知警察。”
“爸爸，不要！”月华拼命挣开母亲怀抱，赶来抢过电话。
“你干什么月华？”男主人略带怒意。
“爸爸妈妈，你们…你们不要再吵架了，求求你们…”月华哭了起来。这对夫妇同时愣住了，跟着各自低下了头。孩子，是家庭和父母间最好的“调节剂”。理智的父母，即使再争吵，看到子女也会放下一切成见。
我暗中点头，心道：“好了，这事儿更容易办了。”慢慢走到男主人身前，他下意识后撤，我做个手势说：“不要动，我来助你们和解，为了孩子！”说完，左手伸出，在其颈后一抓并收回。跟着又到女主人身旁，右手同样一抓再收回。这对夫妇被我这奇怪举动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将双手拿在小丫头面前，说：“怎么样，我不是浪得虚名吧！”只见手中两个小兔般大小，浑身黝黑，独眼，头上有双角，四肢细长，指甲尖尖的小怪物正被握住。
“这…这就是鬼斗？这样看也不是很恐怖么~还稍稍有些可爱~”月华脸上还挂着泪珠，同时嘴上又带着欢笑，女人的确奇怪。
我有些吃惊：“呦~不错啊，看来有些资质。一般人被开眼水喷过，也不过能看到暗影，看样子你可以看清这对家伙的真面目，不错~不错~”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月华问到。
我想了想，说：“试试看，你从我右边上衣口袋拿样东西。”
月华想了想，还是走到我身旁，伸手去摸起来。跟着拿出一双手套样子的东西出来，问：“这是…”
“这叫‘束灵探’，由稀有灵物皮所制，可以控制灵性物质。戴上，然后你来接手！”我命令到。
“什么？我接手…我…”
“怎么？怕了！”我带着嘲笑的语气问到。
可我万万没想到，月华竟然很兴奋：“我可以摸它们么？”
不是吧！这小丫头何许人也？看到未知生物不害怕，反而兴奋？我只好说道：“可以，可以！快来吧！”
于是，月华戴上手套，毫不迟疑接了过去。
真是大胆的丫头，我无奈摇头，跟着又取出小片黄纸，夹在左手两指间，念动咒语，这才把鬼斗吸了进来。卷纸，打火，猛吸一口，喷出烟雾，一切完成。
“就…就这？结束了？”月华口气略带失望。
“怎么，你还想见到什么场景才算完？”我问。
“没有打斗啊~飙血啊~什么的？”
我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个脑瓜崩，说：“傻丫头，你电视看多了吧！我说过，这是小恶，没有法力和伤害性。至于本法师大费周章！”说完转身要走，可没出几步又转了回来，伸出手道：“还我！”
小丫头明知故问：“还你什么？”
我暗自咬牙，说：“束灵探还我！”
她赶忙把双手背后，嘟着嘴说：“你收我为徒！不然，别想！”
“你！”我十分无语，但目前这阵势不适合争论，只能以退为进。点手指着这丫头，转身疾步而去。身后，还能听到她呼唤之声。
回到破屋，躺在床上越想越气。奶奶滴，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钱没挣到多少，又把束灵探赔了进去。看这丫头似乎动了歪心思，如果纠缠必然没完没了，可是束灵探在她手中怎么办？只能另想办法了。看着窗外，不知他们一家三口未来会如何。虽然帮他们除掉了鬼斗，但隔阂如果仍在，恐怕于事无补。就这样，想着想着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仍在睡梦中，忽觉床上一沉，迷糊间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去，又见那熟悉的容貌就在眼前。“噌”我从床上坐起，蜷缩成一团。
“哈哈哈~”大笑声起。这死丫头，真是阴魂不散。
“你又来干嘛？事情不是已经帮你处理了，剩下就是你父母之间的问题，本人爱莫能助！怎么，矛盾激化了？”我说到。
慢慢收住笑意，月华看着我说：“谢谢你大师，我爸爸妈妈他们和好了。昨晚，我们三人谈了很久很久。我答应他们以后乖乖的，爸爸也同意妈妈重回职场，并答应以后会多抽出时间关心家庭。就这样，完美结束~”
“那很好啊~既然如此，还来找我做什么？难不成良心发现，来还我束灵探？”我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臭丫头调皮地摇摇头，说：“你想得美！我说过，你不收我为徒，别想要回去！”
我起身就要送客，懒得和她掰扯。
“啪啦啪啦”纸张晃动的声音响起，我心中一惊，低头看去。乖乖！一沓子红票，厚厚的，香香的，让人神魂颠倒。可是，我幡然醒悟，控制住欲望，假装冷冷的口气，问道：“什么意思？想贿赂我？”
月华将钱收回，说：“别自作多情了！我有钱没地方花么？这是报酬~”
“什么报酬？”我仍是冷冷的。
轻轻咬着嘴角，深吸了几口气，月华抬头看向我说：“那天初次与你相遇，不是巧合。我…我在找人，我的好朋友有难，需要帮助…”



 第五章：失踪的小珍

“找人？找什么人？你朋友需要帮忙，应该找警察或者你们老师，而不是来这里找我吧。”我很无奈。
月华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问：“你认识他么？”
看到名片，我心中一惊，失声道：“你怎么认识李天宏？”
“他是我学校的老师。当时小珍出事，我就先寻求老师的帮助，可是他说，来这里找一个驼背人才最有效，所以…”月华不自觉地看了看我的后背。
我也不自觉摸了摸后背。奶奶滴！李天宏这家伙。准是那天见面，在我不注意时用了嗅味咒，才知道这落脚点。不过，看那些红红的票子，确实心动。沉吟片刻说道：“好了，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帮这个忙。先说说吧，那小珍什么情况？”
月华站了起来，在破屋中来回走动并巡视着，同时讲道：“小珍是我发小兼最好的朋友，前段时间她总是说晚上回家好似有人跟踪。之后，再放学我也陪过她几次，但不见任何异状。因为我一周有四天要上补习班，没办法次次逃课，只能给她一些防身物品为防万一。可只要我不陪同，她就说有人跟踪，甚至最后还报了警，同样不了了之。就在本周一，她忽然跑来，好似十分高兴，说问题已经有解决办法了。当我追问时，她又故作神秘，说等着看结果就可以。自那之后，直到今天五天过去了，再也没见过她。”
我听得有些无聊，一边掏着耳朵，一边说：“就是人口失踪问题，报警吧！我是驱魔灭妖的，不相干。”说着就想打发她走。
这倔强的丫头一脚踹翻了我的脸盆架，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讲给李老师听，他就很认真帮着分析，还说只有你能帮上忙，说你很热心，真没想到！你这驼…”她并没有说完。
我无奈摇头，心说：“好吧~就冲你这家庭教育，我帮帮你。”于是站起身，说道：“出去先~”
“你！什么大师，没有半点同情心，枉费李老师说了你那么多好话！”跟着转身要走。
“诶~小姑娘，干嘛火气那么大？让你先出去，我需要换换衣服，难不成就这样出去啊？”我指着自己这身大裤衩子和背心儿。
“噗嗤”一乐，臭丫头才捂着嘴蹦跳着跑了出去。
哎…师傅曾说过，我命中最忌女性，轻则不顺，重则会有生命之危，但是这…这玩意儿甩不掉啊！再者，也怨自己经不住钞票诱惑，哎…
就这样，跟着这丫头来到了这位小珍家。这是个办公式公寓楼，就在市中心，离他们学校大概三个路口，走路约十几分钟，怪不得选择步行回来。
公寓门卫十分负责，登记了身份证信息后才放我们进去。乘电梯来到十层，左右看去，这一层大约有二十二间房。我们出了电梯往左拐，一直到里面最大的一间。因为公寓设计，多会把大户型布置在端头拐角处，且这个位置为了好销售，视野必然也是最好的。
月华将内走廊防护台侧面，一块面砖扣下，里面竟然有把房门钥匙。拿在手中，打开了小珍家大门。“小珍平时很马虎，总是忘带钥匙，这是她给我的备份。由于忘带次数太频繁，最后决定就近藏着好了。”说着，我们进了屋，一股冷风吹出，月华接着说：“小珍父母都是医药公司的大区负责人，所以居无定所，根据发展到处跑。这里，仅是为了上学方面，专门租给她用的。他父母差不多一个月回来两三次罢了。”
打开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客厅侧边摆放的拳靶、反应球，地上扔得拳套和绷带，看样子这姑娘是个练家子。客厅四四方方，门口左右两边分别是轻餐厨房和卫生间，可明显厨房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往里，左手边有个隐蔽楼梯，看客厅上方有部分楼板，这是个LOFT，卧室应该在上面。
月华刚想说什么，我连忙打手势止住，跟着提鼻子嗅着什么。月华好似很激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一举一动。
“啊~”我长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月华急不可耐地询问着。
我点点头：“恩，女生独居的房间就是不一样，仍有淡淡体香环绕，真乃天堂是也~”
“你！”月华大怒，不知从哪儿抄起了一个酒瓶向我拍来。
“但是…”我还未说完。“啪啦”一声，酒瓶稀碎，我双眼一翻，“咕咚”脸朝下栽倒，人事不省。
等我醒来，人就躺在客厅地板上，还好，是仰面朝天。这死丫头！出手又快又恨，果然如师傅所说，遇到女人会有不测。“臭丫头！你在哪儿？给我滚出来！”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月华从夹层上下来，看了我一眼先是一喜，连忙嘟嘴道：“色鬼！没正行的臭法师！不是姑娘手下留情，你早登极乐了！”
“什么色鬼？什么没正行？我只是想说，在这满是女性体香的屋内，还夹杂着一股恶臭！虽然隐蔽，但逃不过我的鼻子！明白么？”我恨声到。
月华愣住了，跟着脸上一红。可是这家伙脸皮真厚，马上脸色又退了下去，双手一拖说道：“大师，您看~这是我找到的！”
这家伙想转移话题？本不该饶过她，可是我却被她手中之物吸引。竟是一沓照片，内容全是同一个女孩儿生活中的各种角度。有吃饭、逛街、练拳，甚至还有更衣和睡觉。照片中女孩也挺漂亮，虽然和月华有些距离，但也是那种会让变态色狼心动的类型。想必，照片中的就是小珍。
“大师，你说的臭味是什么？”月华追问。
“尸臭！”我回到。
“什么？”月华大吃一惊，瞪着我良久才说：“难道小珍她？”跟着眼圈一红，就想放声悲哭。
我连忙打手势并说：“不是这种尸臭，而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这家伙马上又止住悲声，问道：“果然有古怪吧~”
哎，我是真佩服她，你是千面人么？我又拿出那个玉貔貅，托在手中。这回和上次不同，刚拿出来，貔貅双眼红色就在逐渐扩大，口中玉珠也滚动不停。我问：“你这朋友平时就爱练拳么？”
月华点头，说：“我们从小就学，因为父母不能时常在身边，保护自己这基本技能必须学。”
我点点头，说：“看到了么？貔貅辟邪、挡煞，又能探知邪祟。眼中血丝称为‘观目’专看邪物；口中玉珠称为‘灵魄’专判定邪物级别。如果不错，恐怕这里曾经有人做过大法，引来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且级别不低。”我看向月华，又问：“你当时找李天宏，是不是带着小珍一起？”
月华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只是点点头，自语道：“怪不得！李天宏这家伙孤高自傲，怎会把这好事儿推给我。”
“喂~我叫你一声大师，能解释清楚么？别说些外星语言好么！”月华有些着急。
“好吧！我让你看看真相。”说着又拿出开眼水给她喷上，然后把貔貅放在客厅地板上。
月华“呀！”一声惊呼出口，原来此时地上竟有一个圆形内包三层正方形交错的法阵。这法阵好似是血所绘一般，红色却已变乌发暗。“这…这是什么？”
我看了看，说：“这叫‘托生’，一种由西方炼金术中产生的法阵，最初用在炼金生材上。因为炼金术所记载的法门，很多材料十分难找，甚至不可寻觅。这种托生，就是为了搜集炼金术材料所衍生的。但是，后来被邪念之人利用并改进，成为了一种报复手段！”
月华一惊：“你的意思，这法阵是…是小珍她…她自己画的？”
我点点头：“是的！而且看颜色，好像她的目的已经实现了…”



 第六章：魂黏

月华捂着嘴，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不可能，小珍性格活泼、阳光，怎么会…怎么会做出报复人的事！”
我轻叹一声：“假如一个女孩孤身一人，而且跟踪之人更变本加厉，尝试了各种办法，仍没人愿意相信她所说的，在投奔无门下，会怎么样？从那些照片看得出，这个跟踪者甚至已经大胆进入到房内，而且还是小珍在的时候。对于事主，心中恐惧可想而知！如果我没猜错，这家伙是找到了你这把备用钥匙，才能顺利进入的。而且，必然是这栋楼内住户或能随时进入这栋楼的人！”
月华拉着我的衣袖说：“大师！求求您，找找小珍。无乱如何，不能让她这样下去，否则…”
我摇摇头，说：“晚了！你看那法阵，颜色由深红转黑，这就是入魔之兆！恐怕难以挽回了。”
月华“哇！”一声大哭起来，就这样蹲在地上，久久不停。可是，我忽然发现了什么，说道：“别哭！我找到办法了！也许可以做最后尝试，但，胜算如何，要听天命。”
月华忙止住悲声，问：“真么的？怎么做？我能帮忙么？”
我点点头，说：“托生法阵就为复仇，但是人心哪经得住恶魔诱惑。而且，西方传说的魔怪，在东方也水土不服，怎么可能如此顺利引出。这个法阵并不完全，曾被人改良过，实则是一种不伦不类之术，可想而知，只能从混沌中引出不知名的东西。而混沌中，大多是嗜血之物，想想小珍能好到哪儿去？实现目的只是诱因，就为让人信以为真，一旦深信法阵有效，那就会产生依赖而走入万劫不复。所以，小珍必然接二连三提出了很多报复对象，最后不能自拔，被带入混沌。咱们需要反向追踪，借助法阵进去，希望能将其找回。可是，法阵颜色一旦变成全黑，咱们也会永远迷失在内。你行么？”
月华竟毫不犹豫，点头说：“好！咱们走吧！”
我又对这小丫头产生些许敬佩。话不多说，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瓶盖，里面是新鲜血液。以右手食指和中指为笔，沾了鲜血后，开始在地上写了起来。月华知道事大，在旁看着，不敢多声，直到我写完收工，这才问道：“大师，你…你刚才用的是人血？”
我看看她说：“姑娘，你疯了~我取谁的血啊？这是鸡血和黑狗血~”
月华有些不解，问道：“我以为画法阵，不是该咬破自己手指么？难道，用人血不行？”
我啧了一声：“也行啊~不过，咱们老祖宗代代相传，鸡血可以分清阴阳，黑狗血则可以挡煞辟邪。实则就是个媒介，只要是血就成，我只是遵循老礼儿，用这两种图个安心罢了。再说，用人血，用谁的？我自己怕痛，而且你看这‘奇门引生咒’这么繁杂，需要多少血？用自己的，写不到一半就头晕了，剩下工作咋办？知识，不能死搬硬套，要灵活懂么~基础道理要尊重，但是后续发展还是要多样化~”不再理她小声嘟囔什么，我站在圈儿外，口中默念：“引生，引魄，引正道；除害，除鬼，除邪魔；血画符咒，双生开门！”念罢，地上红光一闪，我拽着月华站了上去，跟着几只怪手就将我们拖进红光中，就此消失不见。
来到混沌空间，四周光线忽隐忽现，可以看到很多奇怪的东西飘过。月华有些惊慌，紧紧抓着我。看远处昏暗中似乎有红光闪烁，我拉着她慢慢向那边走去。
到红光处，竟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六边体空间，在内有一个祭坛，上面好似躺着一个人。祭坛后，一个人影晃动，且口中念念有词。看那人影并不高大，身穿一件宽袍，一手托着烛台，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木锥。
月华小声问道：“大师，那…那祭台上的，不会就是小珍吧？咱们快去救她！”说着就想前冲，被我急忙拉住。
低声说：“傻瓜！你仔细看，那祭台上是谁！”
月华垫着脚，仔细去看，良久才说：“好像…好像是个男人！但不能看清面部。”我点点头，一马当先走了进去，月华慌忙跟上。
“小珍，停手吧！即使你达成了目的，灵魂也会迷失！”我说到。
那个宽袍人浑身一激灵，急忙转身，虽然有面纱遮住口鼻，但从眉眼可以看出，必是一位女子。
月华仔细辨认，想是无法确定，冲我摇摇头。我跟着说：“你现在所用法阵，是被人改良或者专门误导的，不是托生而是‘嗜血咒杀’，这种法门损人不利己，实现愿望后，是要以自己灵魂为代价，千万不能再继续了！”
只见那女子双眉紧锁，身体不住抖动，但是并不搭话。拿着木锥的手高高举起，想要刺下。
此时救人要紧，刻不容缓。我双手合十，同时伸出食指和中指，口中念道：“迷途引魂，正道破邪，解救苍生！”跟着双手五指打开，两个拇指和食指并拢，大喝：“破邪！”一股气流击出，瞬间把那人击飞，手中木锥和烛台落地，身上宽袍也被打掉，露出了一头长发。
那人缓了一缓，踉跄着站起身。“小珍！果然是你！”月华大喜，跟着就想冲过去，仍被我一把拽住。
“你不要命了！仔细看！”我吼到。
小珍慢慢站起身，这才看到，只见她身上**，胸腹、肩膀、四肢，可以说全身皮肤下好似被多条巨虫盘绕一般。皮肤鼓鼓囊囊，呈条状分布，恐怖至极。
月华吃惊不小，问道：“大师，这…这还是小珍么？”
我摇摇头，说：“这叫‘魂黏’，是一种虫，生活在人类的恐惧中。所以，有时做噩梦会有被绳索或不知名东西缠绕感，就是它造成的。一般这类东西不会伤到人，毕竟它只能存活在梦中。可是，这个法阵被人动过手脚，好似是将梦境实体化了。小珍此时被梦控制，要去杀掉祭台上那人，一旦成功，就会永远跌入噩梦当中不能自拔。”
“既然知道是什么，那赶快动手救她啊！”月华催促着。
我挠挠头，有些为难道：“这…这我救不了啊~”
“什么？那怎么办？紧要关头说救不了，要你何用？你这笨蛋大师！”
我趁月华不注意，双手轻轻在她双眼上一弹。“啊！”一声尖叫，她赶忙去捂眼，同时大叫：“可恶！你这想干嘛？”
我拨开她的双手，吼道：“别动！别动！”趁她被吓住，我的两手食指在其双眼上轻轻划过，指尖各沾一滴泪珠。同时口中念道：“无根泪，圣洁魂，去除恶念！”双手食指弹出，两滴泪水顺着劲力飞向小珍面部。
一声惨叫出口，小珍身体瞬间绷直，头高高扬起看天，浑身剧烈抖动着。再看她樱口大张，喉中发出“咕咕”的声音，跟着一条巨大肉虫从中蹿出，粗细好似甜筒扩口处一般。就这样整整花了十几秒，这条肉虫才整个出来，跟着小珍瘫软在地。
“好了，她…”又是还未说完，后脑“砰”被硬物击中，差点再次昏倒，转头去看，月华不知何时脱下了一只鞋，不用问，刚才就是被它打了。“你有完没完，能不能看看情况再胡来？”我有些生气。
没想到她比我还冲：“你疯了！刚才差点弄瞎我的眼睛，你这无良大师！”
“拜托！你让我救人的，只有处女眼泪才能救她！明白么？只有你牺牲一下了，不然咋办？”我提高嗓门儿，将她声音压了下来。
一听我这么说，月华面红耳赤，抬手又要拿鞋打过来，我赶忙叫道：“诶！私人恩怨一会再算，快去把小珍救回来，咱们要走了，这地方不能长待！”说罢，不去管她，急忙跑到魂黏旁，一脚踩住，右手食指和中指伸出，放在嘴边喊道：“段梦！切！”跟着双指下切，“吱呀”一声怪叫，魂黏就被划为两段。我转身忙冲向祭台，只见是个学生模样的家伙。还是右手双指伸出在他额头，喊道：“段梦！回！”“咻”的一声，这家伙消失不见了。我马不停蹄又赶到月华她们身前，赶忙捂眼：“我的姑奶奶！你别光顾着扶人，先给她穿件衣服，不然，这…这成何体统！”
月华生气道：“我上哪儿去找衣服？我…我也就这一身儿好么？”
无奈，我只好将上衣脱下，抛给她。直到她说“好了！”，我才睁眼跑近，抓着她的手并背起小珍，口中念道：“双生开门！返回！”眼前一道亮光，我背着人并拽着月华就往里跑去。
耳边还能听到月华小声嘟囔：“男人穿背心儿，不是闷骚就是老古董…”



 第七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三人从混沌中出来，我急忙将门关闭。把小珍放在客厅沙发上，我和月华纷纷瘫倒在地。
良久，月华问道：“你怎么知道处…诶，那个眼泪能救小珍？”
我看着天花板回答：“看看那法阵，刚才你哭泣流下的泪水，使颜色由暗转红了不是么！所以，我才打算赌上一赌。”
月华扭头看看地上，确实，法阵颜色似乎鲜亮了一些。可她“噌”站了起来，吼道：“你不能用个温柔的办法么？这么粗暴，现在人家眼睛还模糊一片呢。如果瞎了，看你怎么赔我？”
我也缓缓起身，悠闲地说：“当时情况紧急，为救你最好的朋友，牺牲点算什么。就算真瞎了，大不了抓一个‘窥听’，帮你换两个新的！”
看我一本正经，月华小嘴大张，半天说不出话，良久才道：“这…这也行？什么是窥听？”
我摸摸后脑，疼得倒吸凉气，虽然被人简单处理过了，但还是有血水渗出。恶狠狠瞪了月华一眼，她自知理亏赶忙扭头。我慢慢走向小珍，同时说：“窥听就是一种专爱偷窥或偷听别人的怨灵，呈人型，一半身体布满眼睛，一本身体布满耳朵，摘下两只眼睛给你换上，它还能再长，方便吧~”
“你！”月华气得直跺脚。
我心中哼着小曲儿，检视小珍，并点点头：“还好，并无大碍，休息一会儿自己就会醒过来。”
“对了，祭台上那人，会不会就是小珍说的跟踪狂？”月华问到。
我点点头：“可能性很高，具体如何，还是等小珍醒来再说。好了，剩下没我什么事儿，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大师啊~你不能走~”这家伙死皮赖脸跑过来，将我大腿抱住，勉强往前走了几步就动不了了。
真看不出，这家伙瘦瘦的竟然这么沉。冲着她额头轻拍了一下：“你…你这臭丫头~需要帮助了就叫大师，用不着了就是无良大师，横竖你说了算是么？走开！别挡着老子回家休息~”
“你不要钞票了？”臭丫头取出那一沓子红张晃动。
我一闭眼，想转身走出去。可是，脑子这么想，身体却很诚实，伸手去拿钞票。
“诶~事成再说！”臭丫头连忙把钱揣进兜中。
“你这小狐狸！我已经将人救出来了，还想怎样？”我恨恨地说。
她冲我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儿，跟着欢蹦乱跳去看小珍了。
之后我在利益驱使下，又帮她把小珍背上楼，安顿好一切这才算罢了。看看时间，已是傍晚，肚中饥火难耐，这才想起一早被她拉来，早饭和午饭都没吃。把月华叫下来，问道：“老板~预支些辛苦费，我去买吃的~从来都说老板压榨劳动力，但没听说劳动力是被饿死在工作岗位上的！”
这么一说，月华好似也饿了，她说：“何必出去买？电话订餐不就行了？”
哦？还能电话订餐，这么方便？
看我一天迷茫，月华一脸不可思议：“大师~你，你不会不知道吧？而且，也没见你用过电话，难道…”
“我没电话！”看我多坦诚。
“哈哈哈哈~”这臭丫头笑得前仰后合，甚至在地板上打滚儿，跟着说：“怪不得，你这大男人穿背心儿，果然是老古董~哈哈哈哈~”
我此时真想撕烂这臭丫头的嘴。后来，由她打电话叫了外卖，期间我们谁也不说话，干等。
“大师~你生气了？男子汉，干嘛和我这小朋友计较~对了，我还没问，你全名是什么呢？”月华死皮赖脸凑了过来，挨着我套近乎。
不想理她，无奈，这家伙直往我脖子里哈气，于是接口道：“哎呀！好了，告诉你。我姓衰（cuī），可别念错了，名字就叫大师！”
“噗嗤”一声，臭丫头又乐了：“你爸妈对你怨恨这么深么？竟然起这样的名字？”
我看看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幽幽地说：“我没有父母，是师傅发现了刚满月的我，之后收养在门墙内。他老人家说我命格主大道成事，有大师之相，所以取名大师。”
听我这么一说，月华马上敛去笑容，气氛稍稍有些尴尬。还好这丫头马上打破沉寂，接着问：“大师，您多大年纪了？”
“刚二十岁！”
“什么？”她好似十分激动，“噌”站了起来，指着我说：“我已经十八了，你才二十，那还好意思丫头长丫头短的？您真是‘少年老成’啊~那我是不是要尊老爱幼呢？”
我刚想说话，忽然背后出现一条黑影，月华也发现了，赶忙扭头去看，跟着“呀！”一声惊呼，直接跳进我怀里来了，并颤声说道：“大…大师…有…有…”半天接不下去。
等我看清后，把她往旁边一扔，说：“这是‘无忧’，一种精灵，就是你们常说的妖。源于大自然中那些被恶意损坏的植物和水资源，它们由哀愁而生，却没有戾气。”我转头问无忧：“怎么？你出现，代表附近自然生物有异，说说吧。”
无忧一身淡绿长衫，面无表情，但却并非那种鬼怪般的死寂，感觉纯粹是一脸无所谓。形体是个男性，短发，面容较好。只见它俯身对我耳语，月华这会儿缓过劲儿，也连忙过来偷听。
原来，这公寓管理方为了美化环境，在每层楼道和公共空间，都摆放了很多绿植和盆栽，所有住户都很喜欢并联手维护。最近，本层的绿植却总遭人破坏，希望我能帮着解决。
本来不想费事去管，可架不住月华兴致高昂，又是靠金钱攻势，被逼就范。于是我俩被无忧领着出了小珍家，来到走廊。刚才过来也没注意，走廊地面角落和走廊防护墙外养殖池内，都有很多小绿植。仔细看，养殖池内确实被人破坏了不少。跟着，来到电梯间，这里大些的绿植也有被人故意折断的痕迹。但是，很奇怪，损毁的范围只在小珍家半边，出电梯右半边就没事儿。
我心中一动，赶回小珍家，让月华再次打开门，看看门口地面。果然，有一条条细物摩擦痕迹。我转头问无忧：“损毁植物的人在这层住？”
它点点头。
“在哪儿？领我们去！”
无忧转身，就向电梯右边飘去，也是在最里面那个大户型门前停下。它看着我。
这户人家在门口放了一个小矮柜，打开后，全是鞋子破破烂烂，看样子主人是个男性。我把鞋子挨个拿出来仔细看着，直到发现一双球鞋，才停止。微微一笑，对月华说：“臭丫头，把钱准备好！这事儿就要解决了。”不等她答话，我对无忧使个眼色，它穿进屋内，没两下就把房门打开了。
我拽着月华走了进去，她却低声说：“喂！你这不良大师，私闯民宅，这是要吃官司的！”
我也回道：“所以才拽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吃官司咱们也一起。”刚说完，就觉得自己手臂被人狠劲儿掐了一把。
屋内一片漆黑，整体布局和小珍家一样。我大声问道：“有人么？主人在家么？这是抢劫！”
月华又狠劲儿掐了我一把，低声说：“你疯了吧！”
不去管她，我随手打开了屋内所有的灯。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屋子？里面生活必需品比小珍还少，客厅只有一把椅子。四周墙上，都贴满了小珍的照片，大小都是，甚至还有很多特写被做成了海报，这家主人是个变态啊！
我领着月华上了夹层。哇塞！乌烟瘴气，空气中怪味儿刺鼻。这里只有一个床垫，铺在地上，明显躺着一人。打开灯看去，月华一声惊呼：“就是他！刚才祭坛上那个！”
我点点头，说：“不错！看看认不认识？”
月华仔细辨认，良久良久，忽然好似灵光一闪，拿出手机拨弄半天，终于在相册中找到一张全班合影给我看。果然，在最后排最边角处，一个男生，毫不起眼，面无表情地站着。头发较长，衣服皱巴且有些脏兮兮。从照片中，还能清晰看到，他偷偷向自己右下方瞟去。不用问，往下看，就发现了小珍的身影。
“这是你们上大学前的毕业照？”我问到。
月华点点头：“是的！这个人，好像…好像叫吴优艺，应该也是从初中就在一个班，直到现在。但是他在班里太不起眼，所以不是细看，再加照片上的备注，我根本想不起来。”
“吴优艺，无友谊？这父母起名也是挺缺德。看样子，这家伙是个疯狂迷恋者，而且家境不一定有多好。看看这里就明白了，没有享受，仅是必需，多余的钱恐怕都付了高额租金及管理费和做照片了。”我检视小伙，跟着说：“和小珍一样，刚从混动空间出来，耗费太多元神，所以陷入暂时昏迷中。破案！给钱…”



 第八章：惩戒促良缘

“大师，咱们是不是要等他们双方醒来，拉着对质啊~”这丫头，根本不搭我的话茬儿。
头上青筋一跳，上去“啪啪”几巴掌，根本不留余力，很抽在脸上，往死里整！果然，“哎呀！”一声惊呼，床上那位醒了，我转身后撤说：“问吧~”
月华一惊，恨声说道：“无良大师！”
那小伙被我打醒，此时正犯迷糊不知所以，口中喃喃道：“怎么回事儿？我…我不是要被小珍杀掉了么？怎么…又…又回来了？”
月华蹲下身子，揪住他的衣领问道：“说！这段时间，就是你在跟踪小珍，害她担惊受怕是么？”
此时小伙才清醒，认出眼前月华，急忙拽开她的手，站起身整整衣服说：“顾月华，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是我家，未经允许，你这是私闯民宅知道么？”
月华也跟着站起身，想再次揪他衣领，但够不着了，只能作罢，说：“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你骚扰小珍？”
看身形，小伙恐怕比我正常状态还高，而且细看，长相虽是大堆儿上的人，但也不算差。看体型，身体素质应该不错。他不再理会月华，推着我俩要往外走。到了客厅，月华指着满墙照片，吼道：“这些就是证据，你这跟踪狂，变态！就是你害得小珍差点身死！”
小伙一愣，放下双手转过身去，看着那一圈墙壁出神，良久良久，才说：“顾月华，你是不是也不记得我了？”
没想到他有这么一问，月华也是吃惊，愣了半天才说：“谁…谁会认识你这变态跟踪狂！”
小伙颤抖着哈哈一笑，来到墙边，抚摸着一张照片说：“不怪你，连她都不记得我了。怪我，成绩和表现都不突出。这么多年就像个影子一样活在班里，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可是，只有她~我还记得，刚上初中，我们是同桌，那时看见她迷人的笑容，仿佛天使一般。后来，班中人排挤我，只有她愿意和我说话。每次与她交谈，心跳就会加速，我知道这就是心动。所以这么多年，我愿意做个影子去保护她。自从上了高中，虽然老天眷顾，我们仍分在一个班。可是，她慢慢也与我疏远，甚至最后两年都不再理我了。连搬来这里，我也是近期才知道。”
“所以，你就去报复她？跟踪她？为让她害怕，甚至偷偷潜入房内？”月华十分生气，我只好在旁阻拦。
“是啊~这多亏了你。她躲着我，所以只能从你下手。我偷偷跟踪你，果然让我发现了这里，发现了她的踪迹。天可怜见~但是，我不敢出去相见，害怕…所以，我只能默默跟着，继续做着影子。最后，我…我实在忍受不住想她，才…也搬来了这里。为了租这个房子，我平时打了四份小工。”说着小伙抬起双臂，自己看着那布满老茧和创伤的双手，身体抽搐：“父母问我值得么？我…”
“别在这儿装可怜，看看小珍！被你吓成什么样儿了？原本阳光、开朗，现在呢？到处求救，却不被重视，几近崩溃，最后误入歧途，差点丢了性命。你这人真是小心眼，卑鄙！什么男子汉？还说喜欢她，难道伤害就是应有的表现？你不配！”月华气愤到了顶点，吼到。
“你闭嘴！”小伙大吼一声，转身就向月华冲来，脚下却有些不稳。
这丫头也不是吃干饭的，瞬间架势就准备好了。此时我挡在他们中间，小伙双眼充血，大吼：“滚开！”跟着一拳捣了过来。
我立起右手食中二指，口中大喝：“束束束！咒束恶念，制暴行；控控控！咒控怒气，定人心！束控咒！哈！”跟着，就见小伙脚下有光一闪，“呼呼”几圈光环急速升起，如绳索一般把他绑了个结实。“扑腾”一声，撂翻在地。“小伙儿~再恼怒，不能轻易对女性下手知道么~不合理法~”
可是，这家伙明显不服，仗着身体强壮，竟然想要挣脱。我嘿嘿一笑：“不错！身体素质很好。怪不得，在这么高的位置，你仍敢沿着外墙上养殖池翻进小珍家。看来，除了执念，还有一股子猛劲儿和胆量！二段束控！”话音刚落，就听到他终于喊叫出口，另外还有骨骼被大力挤压的“咯吱”声。“嘿嘿~我这咒法，连成型妖魔都能控制，何况你这区区肉身？这是给你的小小惩戒，是否悔改？”
小伙仍很倔强，强咬牙关也不吐口，可是额上冷汗已经岑岑冒出，身体颤抖不止。
“呦~不赖么！好啊，再给你加把劲儿，三段…”
“住手！”一声大喝，虽然音量不小，但不似月华那样粗鲁，反而透着轻柔，发自门口。我们转身去看，竟是小珍扶着门边在出声阻止。月华大喜，赶忙跑去将她扶住走了进来。看她行走困难，想必还需一些时候调养才行。
此时，她竟直冲我走来，颤声说道：“大师，您…您放了他吧…他…他也是可怜人。”
月华愣住了，我则微微一笑：“解！”小伙身上一松，束控咒解除了，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小珍感激一礼，挣开月华，跑到小伙身旁，关切地问：“你怎么样？还…还好么？”
月华傻了，喃喃道：“这是啥光景？我没看错听错吧！”
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敲她脑瓜崩说：“傻丫头~两人心中都有彼此，只是难言难明，此刻正是机会。看着吧，别多嘴~”
小伙有些意外：“你…你不是应该恨我，想杀…”不等说完，“啪”一巴掌，有声无力。
姑娘小珍眼中带泪哭声说道：“废话！哪个女生发现被人跟踪不害怕？我现在举目无亲，警察也不相信。最后…最后我只能想到这办法…当时我确实气急了！可是，当我看到是你被引进来时，才明白一切。你…你可恶！”又是一巴掌，仍然有声无力。
小伙不解地问：“你，你不是不愿理我了？所以我才…”
小珍抬起泪眼看着他说：“谁说我不愿理你！谁？”
“那…那你为什么…”
小珍恨恨地说：“怨你自己！还记得，上了高中看到分班后，我对你说过什么？”
小伙摇头。小珍瞪目说道：“你太邋遢了，我要你为我改变！”小伙马上恍然。小珍跟着说：“竟然不以为然，那我为何理你？都不把我放在心上，你这邋遢鬼！”
我擦！这剧情太狗血了吧~我都郁闷了。果然是孩子，屁大点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赌气几年。这个呢，也好不到哪儿去，不去询问，乱猜乱闯，险些酿成大祸。看看身旁月华，却满脸羡慕。丫头，你也到恋爱的年纪了~
看那两人，问题似乎已经说开，剩下不需要我的帮助了。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心中一动，又回来轻咳一声：“咳~打断二位一下，稍后再你侬我侬。小珍，你那阵法从何而来？”
小珍一脸迷惑，说：“是那天，月华带我找李老师，最后走时他偷偷给的。那是一张纸条，上面有图有咒语有使用目的，十分详细。当时我气急，所以才…”说罢，好似余怒未消，扭头狠狠咬在小伙手臂上。这次力道可不掺假，从他那龇牙咧嘴的表情就知道了。
可是，我心中却如坠冰窟：“李天宏？不可能吧！他可是尊人门里年青一代中，数一数二的退妖师，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人品没话说，怎么会做出这种不耻之事？其中定有古怪！”想罢，我转身就走，只对月华说了一句“记账！”
不管身后几人说什么，我仍是急速离开了。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夜景，心中十分忐忑，各种想法不断涌来，恐怕这是大祸之兆。终于，到了海为市中心大街这栋三层会所门前下了车。看着这建筑，表面是会所，实则就是尊人门的总部所在，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希望不要出现祸端才好。由于心中气愤，疾步往里就走。
“诶！大哥！你还没给车钱哪？”司机师傅大喊，引来附近人侧目。
我心中“咯噔”一下，妈的！果然是大祸！出来太急，忘了向老板预支些费用了，发愁一路，本想蒙混过关，可还是跑不掉。我赶忙回来，点头哈腰，低声问道：“哈哈~师傅，不…不好意思，手机能借用一下么？我找人来付账…”



 第九章：魔踪乍现

在尴尬的等待中，司机脸色慢慢变得铁青，我心中也焦急万分，只能不断赔笑，同时暗骂李天宏这家伙不是东西，十万火急下还这么拖沓。终于，一个小伙慌忙从会所中跑了出来，见到我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跟着付了车钱甚至还给了小费！孩子，咱们国家不兴这个，不如给我算了。打发走司机，小伙才领着我进了会所。
好久没来了，看着大厅那大理石铺地、大理石包柱、水晶吊灯、楼梯铺着地毯和墙壁上一幅幅名家画作，哎，还是奢华无限。你说说，人家门派为啥能赚钱，我们门派几近绝迹，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引我进来的小伙，此时单膝跪地，双手环扣平推在胸，低头。我知道，这是他们尊人门内，以下见上的大礼，同样也是降妖盟辈分规矩。我毫不避讳，受了这一礼。礼毕，小伙激动地说：“师祖，我是白级中长，名叫杨耀辉，奉黑级上长李师叔之命恭迎大驾！”
尊人门里，从上往下分别是赤、金、黑、白四级，每个级别又分上中下三等，每个等级中从上往下又分长、执、行、事。看耀辉不过二十几岁，竟能坐到白级中上，前途不可限量。我赶忙摆手：“嘘~小声些，被你这么一说，我老了许多！好了，别来这俗套，带我去见李天宏就行。”
耀辉面上神色一暗，但仍恭恭敬敬叩拜一次后才起身，打手势领着我来到了一层里。这个建筑成“U”型，我们顺着西边，到了最里面，到一扇大门前。本来这里净高就有五米五，这个门基本上顶着梁底而开，视觉上更是硕大无比。此门平开，乌黑发亮不知是何材质，门面凹凸有致好似阵法，呈四层菱形交错，图形一圈好似有暗纹。门，人手可及之处正中，一个圆形痕迹，上有一个标志，好似一把铁剑飞出刺穿一个鬼魂的造型。这就是尊人门标志！
只见耀辉伸出右手，五指大张，按在圆圈上，口中默念什么，只听“咔吧”之后就是“哗啦啦”机栝响动。乖乖~什么年代了，还用咒文锁？太土了吧！恐怕这扇门，想用外力破坏，只能上**才行。
大门开启，耀辉在前引着我进去。等我看清状况就是一愣，这好似一个会议室，橄榄型会议桌一圈儿坐满了人，少说也有三四十。当中站着一人，正是李天宏。可让我很意外，此时就见他左臂打着石膏，脸上还有条条伤痕。堂堂黑级之尊长，被伤成这样，最近几年少见。
李天宏见到我，精神一振，慌忙过来迎接，口中说道：“大哥，没想到你真的能来，我…”
我一摆手：“别废话！告诉我，为什么给那女孩托生阵符，还是改良融入了混沌劫，你知道这会害死她的！”我也向他慢慢走近。
李天宏点头：“大哥，我明白，可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再次踏足这里，小弟这是逼不得已…”
“你混账！什么叫逼不得已！除了阵符，你还命无忧故意折断粗一些的枝杈，暗挡那女孩大门。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为刺激跟踪者用的，就是想让他更大胆，这样女孩才会更害怕，逼迫其发动阵符！”
“大哥，我…”还未说完“砰”我一拳捶在他的脸上，将其打倒在地。
“你是正派！要除魔卫道！尊人门就是要尊重生人，这点道理你不明白？我救了那女孩儿，可是常人进入混沌，你不是不是到后果。尽管我及时剖了魂黏，抢回一些魂魄和精气损伤，但那姑娘寿命最少会折损三至四年。为了引我过来，你丧尽了天良！”说着我又想去揍他。
可这里，毕竟是人家地盘儿，下坐那些徒众怎会眼睁睁看着，瞬间站起四人同时念咒，四道红光乍现，背后耀辉大喊：“不要…”可惜，晚了。四人联合三段束控咒使出，就套向了我。
此时，我眼中只有李天宏这该死的！对于其他人视若无物，直到三段束控咒上身，才环看四人，头上青筋一跳，暗自咬牙。
“断！”一声大喝，束控咒被斩断，四人惊呼摔了出去，跟着“禁禁禁禁！”四人皆被控制。
第一声，来自李天宏，第二声来自耀辉。此时，耀辉大喊：“众位住手！这是误道门门长！”众人惊呼出口，那些站起来或已拉开架势的徒众，纷纷又坐了回去。
不去管他们，揪住李天宏问：“你这混蛋，为那孩子想过么？她还是你的学生！你…”
“大哥，我说过，你看似变得无情，实则依旧，仍然是那个想当年让四门四界尊重的衰大师！小弟心里清楚后果，你不用担心，稍后我会过阳寿给那孩子作为补偿！”李天宏说到。
我恨恨地收回揪住他的手，问：“让我发现这阵符何意？与你这次受伤有关？”
李天宏点点头：“她醒了！而且已经有了接班人，称为醢杀将军。昨天，我们为一个校园扫除异事，这就是见面礼。”
我头上冷汗跟着流下来，追问：“什么级别？你们去了几人？”
李天宏摇摇头：“仅是将军手下十众一凶中末位，几个照面，我带去一十五人全灭。无奈，我放出血煞才勉强逃回。”
我知道李天宏，心高气傲，这种败绩在几十人前讲出来还面不改色，必然事情已十分严重。“那与阵法有什么关联？”
李天宏从兜中掏出一沓纸片，均是巴掌大小，纸质相同，必是出自一处。我接过来一看，心中吃惊。引魂、断命、夺心、咒杀、窥探、侵毒和色相等等，全是各种用途的阵法和咒文，使用目的、用法和注意事项十分详细，但细看均被改动，加入了混沌劫。
我心中一动：“这东西已经散布各地？这是想以常人邪念为引，收纳他们的精气和魂魄！莫非，是…是想帮魔主妙紫馨逃出‘束灵笼’？”
李天宏点头：“是的！门主和你想法相同，此时已经去通知尊天和尊地两派门主了。”
我摇摇头，缓缓坐在地上，叹口气说：“真会挑时候，在这人心不古，全无信念的时代。果然，更容易获取所需。”抬头看看李天宏，说：“大势在此，你我能相助多少？太难了。我不想管，自身本难保，也管不了。”
说完，站起来转身向外就走。身后李天宏突然冒出一句：“大哥！昨天将我等击溃的十众末位，你道是谁？”
我激灵灵一个冷战，急忙转头看着他，又不自觉摸了摸后背。
李天宏点头示意。
我暗自咬牙：“你昨天应该使了嗅味咒！”
李天宏一喜，将一物抛给我。定睛看去，是个盔甲残片。提鼻子闻了闻，点点头，我把残片又抛回去，转身离开了。
当走到耀辉身旁，心中一动，打了个手势。耀辉果然精明，马上随着我出了房间，双手递上一沓子钞票。我微微一笑，就拿了五张，离开了。
回到破屋，本想好好休息一番，怎奈，冤魂缠腿，月华这丫头竟还在这儿等着我。
“小丫头，你吃定我了是么？”语气中透着无奈。
月华走近：“谁让你不说清楚就走！”
我一听，心中不爽也走了过来问：“怎么，老板主动来送钱呢？”跟着伸手去接。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十分干脆把钱给了我。满脸疑惑，盯着她，然后背过身去查钱，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好家伙！整整五万！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老板，你家开银行啊~”
“怎么，还嫌少？”月华说。我急忙摇头。月华一笑，又说：“好了，钱货两讫，我也安心了。以后多多关照~”
我瞬间听出话音不对：“慢着！什么多多关照？这钱…”
“我和爸妈说了，未来住校并参加补习班，所以他们给了这些钱。这学期结束，我起码要有些成绩去面对他们二老是吧！所以，老师，以后多多关照！”月华调皮的眼睛一眨，我如坠无底深渊。
赶忙要将钱还给她，谁知她抢着说：“学道之人最讲诚信，既然收钱就是允诺，单方违约，啧啧~会遭天谴的…”



 第十章：收徒

我恨得牙痒痒的：“臭丫头！少给我下绊子，什么合约？在我不知情、不清楚真相、不知道的时候，你说合约就算啊？放到哪儿也说不过去。走！赶紧走！拿着这些钱！”。
看我真生气了，月华也不敢再撒泼，只好选择乖乖离开。算你识相！可是，当她从我手中拽钱时，心，好似在滴血：“喂喂~讲不讲道理，救了你朋友，辛苦费也不给么？”
“怎么？不是你说的，双方如果有一方不知情，所定合约就不生效么？不记得说过，救我朋友会给你报酬啊~即使给，给多少，我应该也没说，是吧！”看她这死皮赖脸的样子。
我为之语塞，良久缓不过神儿。是啊！一开始帮她，主要是引出了李天宏。再者自从受害变成今天这般模样和身形，多少人面前身后嘲笑我是罗锅或残废，包括盟中之人。只有这丫头，从始至终，即使再恼怒也从没有出口过这种侮辱性的词语，甚至也没讥笑过我这张丑脸，其家教中，礼仪之道可见一斑。当时，仅仅因为这些原因，自己一厢情愿才决定出手，确实不曾谈论合约或价格。啧啧~终日打雁，反被雁牵了眼！
看我面上阴晴不定，这小狐狸好似获胜一般，更加嚣张：“怎么样？大师，收下我吧！看看你这落魄模样，兴许我这徒儿能发扬光大也说不定。另外，你才二十岁，虽然看着面老，但姑娘不计较，只是不准再叫我丫头！”
看着手中钞票，吞了吞口水，没办法，人在矮檐下，只得认栽。月华大喜，在屋中欢蹦乱跳。“等会儿！你刚才说，在父母跟儿谎称要住校？你现在又想做学徒，正经功课怎么办？”
月华一笑：“放心吧，学校那些知识对我来说小意思。”
“那你打算住哪儿？可别指望住我这儿啊！孤男寡女…”
不等我说完，月华嘬着牙花子说：“啧啧啧~停停！你愿意我还不肯呢！看这地方又脏又乱，怎么住人。”我暗中嘘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谁知她接着说：“吴优艺和小珍冰释前嫌，已经住在一起了，他的公寓空出来，让我租了。”
“哦~这还要恭喜那两个小儿女，有情人终于走在一起了~你住哪儿也好，有朋友陪伴，不会乱来！”我心中如释重负。
可不等我高兴，月华说：“什么意思？你也要一起！”
“什么？丫头！你是想学法术，还是图谋不轨，看上我老人家了？这不一样是孤男寡女么？”
“说了不许叫我丫头！另外，你这人怎么直往歪处想？师徒不能住一起么？而且，你住客厅与我不参合，离得近也方便。不然，我上了一天学，累个半死，还要打车这么远来找你学法术？累傻闺女呢？”月华双手掐腰，真像个双耳花瓶。
“不行！最近会有大事发生，我没工夫教你！”
听到这儿，她反而更激动了：“真的？那不是正好，学完就能实习，你这老师多轻松！”我被她这论调惊呆了。看我始终不吐口，这家伙竟然犯了浑劲儿，一把火点了屋子。幸亏我及时用控火咒，才让周围住户幸免于难。真狠！怨不得老人常说：最毒不过妇人心！
最终，在威逼利诱下，我再次妥协。由于自己用品一切所需都被烧尽，这搬家真轻松，两个肩膀抬着头就走了。
来的路上，这丫头真舍得，刷了卡帮我置办了所有，甚至内衣。期间，售货员各种猜忌和嘲笑，月华全不当一回事儿。说实话，我心中还是感激的。
这丫头办事真利索，当我们到了公寓，屋内已被打扫干净且添置了很多家具，一扫之前吴优艺住时那种惨淡。甚至，连屋中怪味儿也没有了。哎，有钱真好办事儿~
就这样，到了晚上，一旁的吴优艺和小珍也过来燎锅底儿，还带了礼物。更没想到，满桌子丰盛菜肴，竟是月华一人所为，真看不出来。本以为她这家庭条件，必然是烧菜只会出黑暗料理的那种，真没想到。着实让我大饱口福！自从师傅被害，我不曾和人一起进餐已有五年了，心中多少有些伤感。
席间，四人相谈甚欢，有朋友还是好。只可惜，期间出了个插曲，就是吃到一半时，听到敲门声。我喝的有些醉了，反应自然慢半拍。吴优艺这家伙听到声音来自卫生间，想都不想就去开门，是厕神驾到，而且全身都出来了，结果可想而知。好好一顿饭，被搅和了。小珍只得陪着吴优艺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这边月华拿着笤帚硬将厕神打了回去。我呢，备受牵连，晚上睡在客厅，连个被子都不给，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酒醒后，月华生气地将昨晚发生之事讲了。在她戴上了四层口罩后，我唤出了厕神，但不许它出现。
“主人~福享敬老院发生了怪事。他们有自己的养殖场，所养之物都是敬老院中老人们集体照料，平时可以老有所为，逢年过节宰杀了可以改善伙食。最近，每到晚上，总有奇怪的‘悉索’声，白天必会出现动物干尸。所以，院长悬赏，不知您有没有兴趣？”厕神说到。
当我还在犹豫时，月华却说：“好的，我们接了！你赶紧走！”厕神应了一声，消失不见。我愣在当场。
怪事儿，这家伙奉我为主，怎会听他人命令？别看厕神这样，这家伙还是个暴脾气。转头看看月华，看来一物降一物啊~
正好这两天休假不上课，被月华逼着来到了福享敬老院。这是一个废弃小学改造而成的敬老院，四层楼呈“一”字型。门卫十分负责，询问我们来意后，并未放行，而是电话通知楼内。不久，一个身体微微发福的中年女性跑了出来。经介绍，这位姓王，正是院长。真给面子，院长亲自迎接。
听王院长说，最近怪事已经持续出现了一周。由于匪夷所思，早就选择了报警，可是一无所获。甚至派了警员蹲点儿两天，都全无线索，现在还留着警员在此。
我微微一皱眉，说：“院长，麻烦遇到警察，就说我们是您的朋友，别说是法师，见谅。”
王院长点头，表示理解。跟着，领我们到了出事地点，后院养殖区。果然，见一个身穿警服的警员在此把守，还扯了警戒线。当我们靠近，其连忙询问，最后被王院长应付过去。毕竟，看我带着月华这小姑娘，怎么想也想不到其他方面。趁着王院长与之周旋，我赶忙掏出了玉貔貅。
月华在旁十分激动地问道：“师傅，昨晚拜师礼都过了，这次能不能换我试试？”
轻轻敲她一个脑瓜崩儿：“小狐狸！将我灌醉行拜师礼，有没有诚意。再者，就算收徒，师傅什么都还没教，怎么让你上手？”
月华揉揉头说：“师傅~我看你不就把它托在手上么~让我试试好不好~”
最后，拗不过她，玉貔貅还是被抢了过去。我叮嘱：“貔貅煞气十足，要与正常情况反着来，你用左手。”
月华遵命，左手托着玉貔貅，慢慢接近事发区。果不其然，貔貅口中玉珠滚动不停，可是眼中红丝却无变化。“扑腾”一声，月华歪倒在地，我赶忙过去将她扶起。未免一旁警员起疑，我冲王院长使了个眼色，扶着月华急忙离开。
王院长领着我们到了院长室，协助我将月华放在沙发上。此时就见她面色刷白，口唇发颤，眼神无光，四肢无力。王院长大惊：“大师，这…这位姑娘难不成是被邪祟冲撞了，才…”
我摆了摆手，说：“不用慌~无大碍的，休息一会儿就好。麻烦您，能不能取杯水来，谢谢~”
王院长点头，转身出去了。
我微微一笑，刮了她一个鼻子：“小狐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哪~现在知道厉害了吧？那貔貅，需要精气神作为媒介，才能发动效用的。貔貅好贪，只进不出，你还未学会控制灵气，大放门户。这就好像开门请盗贼一般，貔貅怎会同你客气？自然，有多少灵气就吸你多少。还好，你天生资质不凡，紧要关头自身潜能发挥作用。否则，我就等着给你续命了…”



 第十一章：诊断

“臭…臭大师，你…你存心害我！为…为什么不早说！”月华有气无力到。
我无奈耸耸肩，说：“小狐狸，你聪明一时，刚才是谁不听劝告从我手中抢走了貔貅？怨我么？”
“你…”她气急想要起身，可又软软倒了下去。
我摇头苦笑，跟着拿出貔貅，放在她额头，口中念道：“三魂大冲，七魄调和，引用自身，精气充盈。”一道淡青色光晕产生，并伴随丝丝暖意上升，逐渐，月华从刚才有气无力、脸色刷白，开始呼吸均匀、脸色红润起来。
“噌”月华跳起来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脑瓜崩：“该死的臭大师！害我好惨。你有这法术为什么不早用，拖到这会儿，想看笑话不成？”
我揉着脑袋吼道：“别忘了自己身份！现在你是我的徒弟，徒弟打师傅，欺师灭祖，小心老天惩罚！再说，你以为我是神仙？万法来源自然，结束于自然，不可能凭空制造，尤其是人的精气神和生命。想要用法术替代或补充，需要付出同等代价的。道理和西方炼金术一样，等价交换。你现在精神恢复，不是师傅我多厉害，还是要谢自己！”
月华一怔，问：“什么意思？”
我踱了两步，说：“我只是调动你的三魂七魄，再造了力量，听着很抽象是吧~通俗来说，就是透支。我提前透支了你明天的力量，所以这会儿看似生龙活虎，今天晚上你就会累得像死猪一样，明天即使能起来也必然浑身酸疼难当。”
“你！你这分明是想甩掉我！”月华切齿到。
我正想说话，忽听门外有人焦急问道：“在哪里？人是受伤了还是怎么？”
只听王院长的声音接着说：“别问了，您老看看再说，我也不懂医，没办法描述。”跟着，“砰”门被大力推开，走进来两人。前一个是王院长，后面还跟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看年岁恐怕有七十多或八十高龄了。他身侧斜挎药箱，像是位医师。
老者进来后就看向月华，连忙走近仔细端详，跟着伸手把脉，双眉紧皱。我看向王院长，低声问：“院长，这位是…”
“哦~他姓胡，是咱们海为市原第一人民医院的中医教授，今年七十九岁，已经退休多年了。”王院长说。
我点点头，又问：“您是把老先生返聘了？平时为这里的老人们检查和治疗么？可是，看他老这年岁，自己都需要热照顾吧~”
王院长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你可别当着他面儿说这话，会不高兴的。你没看，老爷子精神气色超好，再者我是院长，怎么会这么没爱心。老爷子本就住在这里，他老伴儿前年脑梗去世了，子女也是学医的，现在都在国外进修。这不，担心老人自己在家不安全，才送到这儿的。我们这儿有医护人员，但老爷子很热心，没事儿了教教这些年轻的医生护士医学知识，有需要了还帮着看看病。老爷子性格开朗，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喜欢他。”
“哦~”我点点头，不错，老有所为。也许，对于老人来说，晚年有孙男娣女绕膝是件美事儿，可不是长久之计，尤其失去老伴儿的人，也许有精神寄托，老有所为，才更重要。看着他人那细心的模样，才能体会什么叫医者仁心。
终于，胡老检查完毕，说道：“孩子，你最近是不是学习太累了，精气不足啊~一会开几副药给你，拿去一层东南角小郭那里，让他熬好，分包。一天三次，饭后服用，用前加热，三天见效。”说完，和蔼一笑站起身，又叮嘱道：“别以为年轻就可以熬夜不顾身体，这仅是暂时现象，等年龄上来，尤其是女性过了三十岁后，沉积暗处之疾就会慢慢体现，那时想补都难了~切记！切记！”这调皮成性的月华，在老人面前真如孙女聆听祖父训教一般老实，难得~
“噗嗤”一声，我实在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月华冲我直瞪眼，老人看到我则一惊，赶忙跑到身边，仔细检查，同时把起脉来。从他紧张的表情和慢慢皱起的眉头来看，有事儿！弄得我也跟着紧张起来。
良久老人才说：“小伙子，你眼底发黑，嘴唇带乌，气血不凝，脉搏紊乱，这是中毒之相，而且开始深入五脏之内，不妙啊！”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中恍然，反而一笑说：“您老真神！这医术不是盖的！”
可是胡老却正色道：“老人家不和你玩笑！严肃点儿！”
我马上敛去笑容，说：“老人家，您觉得我还有多长时间？”
胡老爷子一惊：“你这是深知其害，可为什么还…”可能是看我目光坚定，只能摇摇头，说：“最多十年！”
月华和王院长同声惊呼，我却再次笑起，可看到老爷子那认真、严肃的长者之风，不敢造次，又绷住嘴，深深一揖道：“谢谢您~时间应该够了~”说完，领着月华就走。
后面听到胡老焦急地说：“小伙子，老人家可没有谎话啊~”
我听后，身上一抖，缓缓转身，抱拳拱手再次一揖，九十度满。这才离开。
月华盯着我良久，这才开口道：“大师，啊~不对~师傅，您…您为什么会…咱们不如求求老先生，看能不能…”
我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放心~冲这声‘师傅’，我也不会骗你。没事儿的，我法力无边，自有续命之道，担心什么？”
“可是，你也说过，等价交换！替我恢复精气都这么不轻松，何况续命。而且，老人家为什么说你是中毒？”月华满面愁容地问。
我叹口气，拽着她来到室外才放慢脚步，幽幽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教你的原因。咱们这一派名为吞妖，实则开山祖师当年所创这派是为化妖，度化之意。自古灭妖师，就是以灭为主，毕竟人、妖不可共世。实则，妖比人强大，尤其是能力，所以人生畏惧之心，视其为威胁。自从混沌初开，有了生物，排除异己，这就是基本法则，特别是人善用脑，论狡猾实则比妖魔更胜一筹。所以，最后灭妖师大行其道，分为灭妖、镇妖和退妖，看似人类占了上风，妖魔需要退避。实则，我们忽视了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平衡！我佛有无边法力，为何不将妖魔鬼怪一举歼灭，还世人宁静呢？因为，万物皆有平衡，包括人类与异类之间，如果长此以往一旦打破平衡，恐怕天地必将大变。所以，咱们化妖门才诞生了。可是，妖魔生性顽劣，难易度化，甚至门人把持不住入妖化魔者比比皆是，直到千年前，出了个善心大师。他以吞替化，将顽劣妖物吞入体内，靠自身道法强行度化为清纯之气，既保证灵性存在不失平衡，又保证人界不受迫害。吞法，进退有术，远比化法实用，可却有弊端，那就是施术者自身修为。如果吞入妖魔能力高于自己道行，就不能炼化，只能封存在内，直到自身道行提高，可以慢慢排除为止。久而久之沉积下来无数邪祟侵入体内，施术者自然有中毒之相~所以，咱们门中徒众，大多短命。其他门人对此不了解，只当咱们是借助炼化妖魔来提神自身修为，所以称咱们是误道邪术。哈哈哈~这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那，师傅，你的面容和身体，难不成都是因为…”月华问到。
我们不知不觉又来到养殖区，看着警戒线说道：“非也~这是多年前，为救我师父所致。我的容貌和两根脊椎骨被一个妖魔夺去，所以才变成今天这幅模样。就算如此，最终我仍未能救活师傅，为人弟子者，情何以堪！”
月华一直静静听完，此时竟缓缓将我抱住，良久良久…
我没有感受过父母关爱和拥抱，师傅也为男子，且生性粗犷，不可能做这扭捏之事。因此，可以说，这是我人生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人拥抱，而且还是位女性，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



 第十二章：父母的怨念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诶~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有种生离死别的味道？”是王院长。
我和月华各自一惊，她赶忙松开手，急速退开数步。王院长哈哈一笑：“你们啊~你们~开始我以为你们是兄妹，这样看来，更似男女朋友~啧啧~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
只觉脸上一热，我连忙岔开话题道：“啊，院长，不好意思，您这里有空房间么？我们可能要借宿一宿，您委托之事已经有了眉目，需要晚上动手。我这徒儿刚才身体不适，需借间房子让她休息。”
王院长冲我神秘一笑，点头去安排了。可我心中却“咯噔”一声，奶奶滴！自己怎么如此糊涂，本就在话头上，我又多此一举来了句“徒儿”，岂不是此地无银？哎…今天这是怎么了？扭头看向月华，她也正在看我，四目相对，都马上将头扭开不敢直视。
晚上，在王院长的邀请下，我们到了楼后独立餐厅，和众多老人一起聚餐。这些老人大多是光寡孤独，见我们两个年轻人到此，顿时话匣子就打开了。连吃带唠，欢声笑语，直到深夜才结束。就这，还是王院长以他们身体为由，劝散的。
此时，月华颓废之态已出，我赶忙将她扶进房内，请王院长找了两位女性护工，交由她们帮忙安顿。我呢，趁她们忙活，来到后院养殖区。掏出貔貅，其口中玉珠滚动更是剧烈。可是，仍有警员在此，恐怕会生祸端，只得使出隐身咒和催眠音，将其放倒并送去安全处，这才返回。
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镜。一般铜镜多是圆形或少量方形及八卦形，但是我这枚铜镜则成半月状。好似整圆，被人在边缘咬掉了一口。镜缘一圈，薄如蝉翼，锋利无比。镜身乌黑发亮其中还有丝丝铜绿缠绕，镜钮不似一般铜镜呈环状，而是由四种形状不一的小怪和一人拧成麻花状而成，这四个小怪和一人，就代表了妖魔鬼怪和人类。镜背外区浮雕着降魔灭妖图，内容各不相同；中区是铭文，有此镜名称：化魔，以及锻造时间：建武二年也就是光武帝刘秀时期，最后是起始口诀：化魔降妖威吓净心，术法从道；内区围绕镜钮，是“吞魔为天”四个字，后还有一个小小图形，好似口中有妖四周雾起，这就是吞妖门标志。
拿出化魔镜，我沉声说道：“何方妖孽？最好现身，否则本法师就将你原型打出！”连喊三遍都不见任何反应，太不给面子了，幸亏月华不在，否则还不被她臭个没完？
虽然没有妖物现形，但养殖区一只小兔忽然蹦起，落地后几声惨叫，跟着血亏而亡，成了风干兔肉。我赶忙看向旁边一棵大树，提鼻子一闻，大喝：“树妖！给我出来！”化魔抛出，伴随“嗡嗡”之声。
“呼”的一声风起，寒意宣泄而出，一个身上缠绕着藤蔓，女子模样的家伙出现。长发披肩，双乳高耸，身材婀娜，真似活人一般。可是，其头发翠绿如丝，不似人间色彩。“你是谁？干嘛多管闲事？”那女子模样的精怪开口。
“嗖”的一下，化魔飞回，正被我接住。“废话！看你成精不易，但竟然伤害生灵，吸取血髓精气，留不得！”我说着就要动手。
那妖物一摆手道：“诶！您可别冤枉好妖。我本来是不动树精，再有万年也难成型，可如今变成这样，怨不得我！”
哈哈一笑：“难道怨我不成？笑话！”
树妖摆摆手说：“大师，您会错意了，我不是强词夺理。我远比这栋建筑出生还早，这里本是自然之地。后来建了学校，保留了我，那时陪伴孩子很是开心，虽然免不了被调皮的尿满全身。之后，学校搬走，换了敬老院，我的苦日子才开始。”它缓缓转身，看向楼内又说：“这里的老人，大多光寡孤独，时常轮流照顾大树，我感激。可是，近些年，有很多儿孙满堂的老者也被送来。开始，气氛还好，但久而久之，有家属来探望的老人越来越少。随后，我就成了这些老人的诉说地。他们总在夜晚或者没人的中午来到树前，诉说着儿女子孙种种不是，充分发泄着。您想想，久而久之，我本靠吸收天地精华所生，现在充满了怨念。您也知道，天地灵气孕育速度缓慢，是个长期修炼，养性的办法，而人类怨念其中所含灵气，远远大于天地灵气。毕竟，人的灵性与生俱来，不是妖所能及，更融合天地造化。我在短短几十年间就已成型，怨念之能可想而知，没有堕入魔道已经算好了~”
“呸！你现在以精血为食，还说没堕入魔道？”我冷声问。
“诶！所以说我冤枉，您看~”跟着树妖扒开身上藤蔓，露出双乳。
我刚忙捂眼，喝斥：“干什么？想**？”
“切！您想多了~怎么说我也是本分妖，再者，就您这尊容，啧啧~小女子无福消受~”妈的！竟然被妖损了一顿。她跟着说：“我是让您看这胸口印记！悟道之人，请净心净念好么？您可别乱来~”
“你这家伙怎么和厕神一个脾气~少废话！”我气哼哼地走近去看。果然，在她胸口，竟然有一个符印，好似兽头，又像印章，从未见过。我盯着看了良久并沉思着，“啪”一声脆响，没有防备，脸上着实挨了一巴掌。
扭脸去看，竟是月华，手拄着一个木棍站在身后。只听她吼道：“你这不良大师！连女妖都不放过？可恶至极！”好似还不解气，举起木棍想敲。
我连忙挥手，指着树妖说：“月华，别误会，是她让我看胸口印记来着。喂~树妖，快替我解释一下啊~”我哀求着。”
可让我万万想不到，那树妖竟然“噗通”歪倒在地，一手托腮，一手假装抹泪，一腿蜷曲，一腿伸直，一副撩人之态。假装哭腔对月华说：“姑娘，救命啊~这法师凭借道法高深，强逼我现形不说，这会儿又看中美色，拿那古镜逼着就范~呜呜呜~我是好妖来着，不带这么欺负善良树妖的~姑娘，替我做主啊~”我一头问号和感叹号，是不是世间万物，女性都善变？还是说妖物本就百变不善？
你姥姥的！我就想冲过去将这树妖灭掉，谁知月华柳眉倒竖，恨声道：“无良大师，你怎么说？”
这才真是有口莫辩。正当我极力解释，月华又不依不饶时，只见树妖双眼一红，煞气四起。双手伸出，几条藤蔓急速驶来。但见端头尖锐，细如钢锥，好似空心，想必刚才小兔精血就是被其所吸。这家伙，果然已入魔道。我急忙将月华揽入怀中，转身，右手握住化魔，口中念道：“一念，二意，三正道，断杀降魔，道法为天。妖孽，看我降魔万道！”数道流光飞出，碰上那藤蔓如斧如刀，瞬间将其粉碎殆尽。树妖一声惊呼，想遁地逃窜。怎奈，妖速不比光速之快，数声惨呼下，已被重创倒地，动弹不得。
“啪”我另一边脸又挨了月华一下，我急道：“你怎么还不信我？我是在除妖！刚才…”
不等我说完，她双手掐住我的头，使劲往下压。被迫低头看去，我心中大惊。您猜怎么？此时，自己左手手掌，不偏不倚，正压在她左胸上。月华此时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你这不良大师！”
我心中有苦说不出，暗道：“师傅啊~您算的太对了，遇上女人，真是处处遇险，处处磨难。弄不好，过不了今晚，徒儿就要找您去了！”我赶忙撒手，急速逃开，幸好月华此时体力没有恢复，尚未追来。我只好头手齐摇：“月华，相信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就是救你心切~真的！我…”
还未说完，月华大喊：“小心！”拼尽全力冲了过来将我扑倒，“嗖嗖”几下，跟着“哎呀”一声惨呼，再看月华面如泼墨。不好！这是尸毒！看她右臂上，正插着三支短枝。定是那树妖缓过劲儿，又来偷袭。
我双眼充血，缓缓将月华放下，一声虎吼：“灭妖断世，醢杀咒！”



 第十三章：小小女人心

当醢杀咒出口，使这本就漆黑的夜，更显阴沉诡异。天空几道闪光，跟着饲养区所有的动物开始悲鸣，甚至连大地好似都在微微抖动。此时，我衣服“呼呼”飘起，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厌烦气大盛，好似受气到极点，即将爆发的前兆一般。
树妖似知道厉害，连忙挥手，口唇启动好像说着什么。可是，我全听不到了。眼前，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斩草除根，更无度化的想法。看了脚下月华一眼，“咯嘣”一咬牙关，伸出左手，“噌”右手化魔挥出，在左手掌心划出指长开口，鲜血直冒。我口中自语着：“月华，你说师傅降妖不用自己的血做符设界，今天我就施展一次！”说罢，揣起化魔，右手双指在左手手掌，用鲜血急速画出一张符咒，同时口中念道：“八狱十项罗刹鬼，以身卫道，斩妖除魔！”跟着左手推出。
可就在这时，左手顿觉一麻，手肘弯曲就再也动不了了。什么情况？我心中突然清醒，歪头去看，正见腋下和手臂关节处，被十几支极细银针刺中，看样子这是针灸针。心中一动，飞针入穴？终于明白树妖身上符印的出处了，这是游仙一派！我大喊：“胡老先生！请出来见见吧！”
“嗯哼~”一声咳痰之声响起，从不远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人，不是胡老还是谁！只见他迈着方步，边走边说：“我应该给你说过，十年期限，这么快就忘了？醢杀咒需要注入自身元神才能发动，如此凶险，怎么能乱用？”此时，他来到树妖身旁，右手急挥，一蓬雾状蓝光飘下，将其罩住。眼见树妖身上多处伤势迅速恢复着，精神也在好转。
“流光浮法？”我吃惊不小，跟着说：“原来是游仙一派门长！小子不知，请恕罪~”说完一揖。
胡老先生一拱手，更是深深一揖道：“岂敢受此一礼，衰师兄~多年不见了~”
我一愣，下意识看了看地上昏迷的月华。
胡老一笑，几个闪动来到我身前，再次挥手，流光浮法使出，瞬间月华一脸黑气退散下去，呼吸声均匀。跟着，他又几根飞针正中月华颈后凤池和风府穴，将其气息闭住昏厥过去。“放心，只是气血不通，暂时昏迷而已。”之后看我良久才说：“师兄，几十年了，你的清新缓气术看似被人破了，却不彻底，只是容貌造成了变化而已。再看你后椎，是被人用夺魂取走了七八二节是么？难怪我一直觉得你熟悉，却始终认不出。直到醢杀咒祭出，我才反应过来，问世间还有几人能使此咒？”
我却摇摇头说：“您老说的不错，可是为何叫我师兄？而且，几十年是什么意思？”
胡老眼神一凝，跟着呵呵一笑：“是了~夺魂还会影像记忆，恐怕几十年前的事儿，会被你认为，只是发生在几年前而已~师兄，咱们初次相见，是二十三年前。那次，七煞阴寒之地，你们四门和我们这些闲散的除魔人士聚集，不就是为了镇住将要苏醒的魔主妙紫馨么？是否记得，我虽年长你几十岁，可是辈分悬殊，自然称你为师兄~”
我有些迷糊，问：“我…根本没有印象。您老医术如此，能不能助我恢复？”
胡老摇摇头：“师兄，你中的是大术大法，即使我师傅在世也难及一二，何况是我。再说，师弟我时日无多，气衰力竭，只能用些小术而已。”
“你知道我之前的事？”我换了个话题。
胡老摇头：“我仅听说，多年前你这一门遭劫，衰败没落，但是原因如何，并不知道。包括你现在这幅模样，我也仅是依结果猜测罢了。”
我自语道：“难道，五年前的记忆是错觉？而是发生在几十年前？李天宏却一直没向我说明？为什么？”
看我沉默不语，胡老在旁仅是默默看着，并不搭话。
“这树妖是怎么回事儿？”我突然问到。
胡老瞬间眼中充满温柔和爱怜：“这孩子是我来后发现的。”说着扭头去看树妖，接着说：“自从我老伴儿去世，师弟本已心如死灰，不是怕儿女难过，恐怕早就随她去了，随后跟着他们生活。可是，开始儿女还经常陪伴，时间久了，他们因工作繁忙就难以顾及。最后出国，只能把我安置在这里。”他抬头看向天空说：“老了，就成了累赘，本不想给子女添麻烦，却身不由己。我年轻时太过要强，可现在…心中却恐慌难耐，希望子女待在身边，希望被人照顾，可是…这孩子，就是我用本派聚门术造就而成，样子结合了我老伴儿年轻时和子女长相之长。助她成形，也是希望心有寄托，有人可以聊天和陪伴。哎…可是，没想到我怨念和私心太重，又失察之下，使她走火入魔，变成今天这局面。昨天我感觉出你那股灵力，就知大祸降临。”又看向树妖，胡老眼中含泪说：“可是，师兄，这孩子本是地灵，无辜、善良，全因为我才变成这样。师弟愿意代受其罚，只求师兄能度化这孩子，留住她这道行和灵魄。我…我也就知足了…”
我心中也是一酸，看看地上月华，已无大碍，再看远处树妖正跪在地上。是啊~本是自然精灵，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谁能想到，受人类怨气和私心所引，才入魔道。这错，究竟该怪谁？看看天空，说：“这样吧！她毕竟入魔，虽然已被控制，但难免不会重走旧路。这就好像吸毒者一样，不可掉以轻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现在魔族又有异动，我准备寻找踪迹去压制他们，正好缺人手。不如，就让她戴罪立功如何？事成之后，我若还能活着，必助其脱成大道。”
胡老听后，老泪纵横，深深一拜说：“谨遵师兄之命。”
“不行！”一声大喝，把我和胡老都吓了一个激灵。两人回头去看，竟是月华不知何时已苏醒。我们二人对望一眼，心中恐怕都是一堆问号。这丫头何许人也？飞针入穴都能破？
就见月华好似精气神全部恢复如初，来到近前，抬头盯着我说：“不良大师，你是不是看中这树妖美色了？”
“我呸~”我佯装发怒，说：“你把为师当成什么人啦？”
“好！既然你想自证清白，就把她交给我看管如何？这样有人手帮忙，又不会怕你动歪心思！”月华说。
我和胡老又是一惊，跟着想解释，可看到这丫头的眼神就知道，劝不动~哎，算了~由她去吧~
我点手唤树精过来，问：“怎么样？你什么意思？”
没想到她好似十分高兴，缓缓拜倒说：“参见女主人~跟着您我就放心了~”抬头看向我，说：“万一跟着他，说不定哪天又会图谋不轨~哎，他法朮那么高，我又是可怜卑微小妖，怎能抵挡，只能任人宰割了~呜呜呜~”
月华将她搂住，两人偷偷抹泪，异口同声道：“以后我们相互做伴儿，再也不用担心不良大师了~”
我肺都要气炸了，看来妖就是妖，绝不能同情。再者，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怪兮兮。都不是善茬儿。虽然她是妖，可毕竟也女子，哎，一个月华就够了，现在又一个难缠的，未来日子不乐观啊。
胡老看月华同意了，激动万分，又是一揖，月华赶忙还礼。
我则来到树妖身旁，低声说：“虽然让你留在月华身旁，可是，我必时时刻刻盯着，休想乱来。如果再犯，可别怪我不客气！”
树妖一笑，用手肘轻轻撞我，也压低声音道：“放心，如果你真想对女主人动歪脑筋，给我些好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全你们好了~”跟着右眼一眨。
我气急，大喝：“束束束，束灵咒，约束邪祟。出！”四道橙色光晕飞出，分别套中树妖双手手腕和双脚脚腕，跟着消失不见。“哼！约束你的灵力，不要惹是生非！”
树妖无奈耸耸肩，转身来到胡老面前，盈盈拜倒在地：“谢谢您赐我成形，大恩飘飘不敢忘记，请受小女一拜~以后您就是我的爹爹，当大师兑现承诺助我得道，飘飘一定陪伴在您身旁，直至终老~”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胡老也是老泪纵横，将树妖飘飘扶起，点着头，但却说不出话来。
我和月华看着他们，一人一妖，机缘巧合下相识，感情却如同父女般亲密，心中忽生感慨，妖魔鬼怪难道与一般人，真是不能和平相处么？



 第十四章：初收妖二女喧闹

树妖飘飘向胡老行过礼后，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我身旁，双眼一闭：“来吧！”
我头上青筋一跳：“你这要慷慨赴死啊？还是英勇就义？你当我这里是渣滓洞还是特务总部？至于么！我只是将你归化，又不是封印，至于这么生离死别么？”
飘飘一笑，一脸调皮之相，吐吐舌头说：“啊~人家是第一次被归化，不懂规矩，还望大师见谅~”
看她这嬉皮笑脸的模样，我就觉头痛。沉思片刻，心中一动，扭头将月华唤至身前：“小狐狸，为师这次破格，准许你亲自归化士神可好？”
月华一愣，跟着欢呼雀跃起来，拉着我的手不放，原地蹦跳着，看似兴奋无比。飘飘也在一旁伴舞，二女闹了个没完，胡老在旁眯着眼睛也是微笑不停。
终于，她们闹够了，我才解释道：“月华，归化妖魔之物成为士神可不简单，本来为师不会让你亲为。”看看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我一皱眉，嘴一撇接着说：“好了！大眼睛快跳出眼眶了，吓人！为师有这决定，主要是发现你自从接触过玉貔貅后，好似潜能被激发出来了。”
月华头一歪，说：“真的么大师？我…我怎么没感觉？” 跟着去看自己双手和浑身上下。
我伸手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傻丫…啊~不对，傻姑娘~你没发现，这次不喷开眼水就能见到飘飘么？”
月华一怔，马上小嘴大张“哦——”声出口。
我不再理她，跟着说：“而且，胡老使出流光浮法，虽能恢复创伤和体力，但你与飘飘不同，本不该这么快醒来。何况，刚才胡老还用了飞针入穴，帮你龟息疗养。让我们意料之外，你竟然极速恢复并自己冲破束缚醒来，足见潜力之强已被激发而出。所以，为师决定让你自己来归化飘飘成为士神。这样不仅可以更进一步，而且还能让你真正约束飘飘，也许相处中就会净化她也说不定。毕竟你是女性，三阴四脉，外加自身灵力和价值观导向，更适合阴寒属性的女树精。”
“哦——”又是长长一声，月华不住点头，似懂非懂。
之后我开始教导月华，学习归化之术。这家伙果然聪慧，交了两遍就记住了，第三遍让她练习我又做了纠正，一切就绪。
此时，我和胡老站在左右协助，以防万一。月华扎好马步，双手平推，十指大张，口中念道：“归心，归气，净神，净念，四元归一，化妖成士，为我所用，共济苍生！”跟着双手打横，双掌掌心相对，一上一下。跟着，右脚在地上画出归化符咒，口中再念：“随意身形，修身一体，归化入神！收——”
就见飘飘身体一吸，好似被巨力牵引，猛地飞向月华。而月华身体周围气流好似形成漩涡，她自己成了中心一般。飘飘大叫出口，本能挣扎着，月华也好不到哪儿去，此时早已满头大汗，红唇抖动不停。我身形一动，就想过去相助，一旁胡老打个手势，示意不要动。我心中明白，这是必须的过程，但心中却…
就见月华紧咬牙关，再次说道：“随意身形，修身一体，归化入神！收——”
飘飘瞬间如纸片一样被缩小，巨力带动下，更卷曲成团，大小好似一颗麻团儿，如成人手掌一般大小。此时，一道七彩光束，好似彩虹飞升，从月华左肩翻过头顶划向右肩。飘飘成为团状，微微泛着翠绿之光飞来，镶嵌在月华肩头那彩虹之中。跟着，彩虹中绿虹同闪，与飘飘之光相互映衬，最后归一。再看彩虹中，又出现六个空洞顺势排列。
胡老一惊，说道：“师兄果然慧眼，这孩子能力已然明确，竟能容下七士神之位。可喜可贺~”
我心中也是高兴且意外，点点头以示回应。
就听一声大喝，那道彩虹瞬间消失，月华跪趴在地上，口中“呼呼”喘着粗气。胡老急忙过去，就想挥手。这回却被我拦住，一笑：“没事儿~您别费气力了，这回看她自己。”
月华咬牙站起，说：“大…大师…我…我觉得好累…是…是因为刚…刚才施朮…”
我说：“不是，你现在劳累，是因为自己精气神在与飘飘共享。她本是妖，就像貔貅一样，十分贪婪，所以你的本能为了供给自身正常运作，需要加倍产生精气神，自然觉得乏累很快。没事儿，适应了就如平常一样。”
“那…那飘飘怎么办…我…我怎么把她唤…唤出来…”月华还是大喘气，只不过声音轻了些。我在旁暗自点头。
“我在这儿啊女主~”话音刚落，飘飘就从月华身上飞出，大小仍如麻团儿一般，好似一个灵魂球，发着幽幽绿光。这家伙仍不老实，飞到胡老面前，几个起落道：“爸爸，您看~我以为归化后会失去自由，看来很方便么~这样我想您了，随时可以过来。”之后，这父女俩喜笑起来。
月华看在眼中也是一笑：“大师，这…这结果我也喜欢~飘飘还是自由的~”
我又摸摸她的头说：“小狐狸，没发现自己这会儿呼吸顺畅了不少么？飘飘自由，来自于你的灵力变化。你们现在是共生状态，你越强，她就越强！”此时我冲飘飘说道：“飘飘，附身为心！”
飘飘应了一声，又飞回月华身体内，可却与刚才不同。月华双眼暴睁，身上一股翠绿雾气缠绕，同时好似失去重力一般，飘飞起来，脚尖儿离地一扎还多。
我捡起地上一块断砖抛了过去。“呀！”月华一声惊呼，左手下意识急挥去抵挡“砰”的一下，断砖碎成齑粉被风吹散。
“你干什么不良大师！”月华杏眼一瞪。
胡老哈哈一笑：“姑娘，这就是附身的效果。可以将飘飘的能力与你自己能力融合，并使用。这是士神的初级用法~”
“这么方便啊~以后去逛街还随时有人陪，考试还能帮我看答案，太好了”月华欢呼到。
飘飘也飞了出来，与月华对视，二女都是一乐，异口同声道：“太有意思了~”
哎，我却用手抓头发。这下子，噪音大了一倍，而且更麻烦了。不对，刚才月华说了什么？好似有奇怪的想法出现。
这两个家伙，就这样嘻嘻哈哈相互聊着天儿，跑向一边去了。胡老走来，拍拍我肩膀，笑着说：“师兄，以后我这女儿烦劳您照顾了~”
我却无奈地苦笑。
我们将这里收拾干净，并把警员归位后，才返回屋内。此时天已大亮，溜溜折腾了一宿。王院长起得真早，这时看我们回来，急忙迎了过来，悄声问：“怎样？解决了？”看看身后胡老，接着问：“怎么胡老也在？”
我赶忙答道：“啊！是这样，我们刚回来，正好碰到胡老起来晨练罢了。”跟着也悄声回道：“放心吧~事情已成，以后再也不会有怪事发生了，放心~”
王院长听后大喜，精神马上就不同了。
胡老走来低声说道：“师兄，我回去了，以后有事儿需要师弟帮助，可以随时差飘飘过来。”
我暗中示意，就这样与胡老分别了。
在回临时居所的路上，我望着车窗外出神。就听飘飘问：“女主，大师怎么了？为什么闷闷不乐？”由于她是妖物，一般人即听不见也看不到，可以肆无忌惮。
月华小声道：“还不是因为我替他拒绝了王院长要支付的报酬，所以才闷闷不乐~”
飘飘啧啧出声：“真看不出，大师学道之人还这么财迷？既贪财又好色。女主，咱们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儿的好，免得沾上恶习~”
我扭脸吼道：“什么恶习？那是我辛苦一夜应得的！凭什么不要？”这霹雳一声吼，完全忘了自己还在出租车上，吓得司机手一哆嗦，车子漂移着就出去了。
月华赶忙捂住我的嘴，小声说：“你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么？大师，你想想，那些老人多可怜，王院长留着钱给他们添置更好的设施或改善生活不是最好么？佛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是为善世人，虽不一定能造七级浮屠，但也是功德无量啊~老天会感谢你的~”
飘飘此时也飞出，和月华脸贴脸看着我：“大师，静心，静气，别动肝火。爸爸说了，要时时关心你的表现和身体情况，淡定。再说，昨晚降妖又不是很费事，要什么钱呢~”
看着月华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和飘飘那双汪汪绿眼，我脊背一哆嗦，叹口气，幽幽地说：“也不知道是谁，昨晚给我们找事儿来着，你好意思说我…”



 第十五章：粉骷髅

“飘飘你姓什么啊？而且为什么叫飘飘呢？谁给你取的这名字？”月华问题如连珠炮一般，问了一路，现在到了临时住处还是没完。
飘飘想了想说：“我是天生地长，不知道父母，自然没有姓氏，可现在认了爸爸，就该姓胡。至于飘飘这个名字，是早年间一个小孩子取的。”说到这里，飘飘好似陷入了回忆，不再说话。
进了屋子，我已经累的受不了。又是白忙活，身心双重打击下，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声高亢的惊叫声中，我被吓醒。起身后一头冷汗，还在迷糊中，左右乱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臭大师——你给我过来！”，是月华。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睡觉又犯了哪门子事儿了。
顺着声音来到门口，竟是卫生间。什么意思？当我正在门外不知所措时，“砰”大门被狠狠推开。我带着惊叫，伴随一颗飞起的门牙，人也飞了出去正撞对面墙上。这家伙，差点要了命。
还没站起来，就见月华已从卫生间出来，脸色阴沉：“臭大师，你这蛤蟆功可以待会儿再练，我拜托，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士神？为什么同是士神，级别有天地之差，您这位偷吃屎被贬下界的朋友，他…他刚才竟然…”
“摸你臀部是吧~”我挣扎着起身，并说着。“啪”又一巴掌，眼冒金星。
月华气哼哼地说：“果然，飘飘所说不错，就是你指使的！你…你…你就是憋太久，心理变态了！”
“停！什么跟什么？”我捂着脸说：“厕神顾名思义，卫生间才是他的现身地。至于，伸手摸你，只不过是他每次出来的固定动作而已。一般人进卫生间，就是解决内急，自然…”看着月华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不敢再说，毕竟小命要紧。
这时听卫生间内有人在争吵：“我拜托您这位茅坑朋友，下次出现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
另一个声音道：“咱们都是士神，客气点儿行么妹子？我已经存活千年，你才不过数十年，尊重一下前辈，别一口一个茅坑朋友行么？你以为我愿意啊！好好想想，伸手相对还好些，如果伸头不是更被人当做变态？何况那种情况，如果伸头，不是一下就饱了！你想过我的苦么？呜呜呜~”这家伙，竟然还有脸哭！
“啧啧~这二位，听他们聊天都感觉气味儿十足~”我摇头到。可是，转头去看月华，此时脸已经涨紫。我暗道一声：“苦也！”果然，嘭啪二五一顿胖揍，持续了数十分钟。
“厕神，有什么事儿，快说！”我鼻青脸肿，揉着患处，惨兮兮地问。
厕神在马桶中，就露两只眼睛和双手，说：“主人，出怪事儿了！街对过儿那间典当行您知道吧，他们的掌柜昨天白天在行里失踪了！到了晚上被人发现，竟在行内一个废弃的厕所间中。而且…而且…”
我急道：“而且什么？”月华在外听到，也好奇地过来偷听。
“而且，他…他已经不能算人了，竟变成了…变成了一堆白骨。不对，我描述不清楚，不是白骨，而是红骨！粉红粉红的骨架！”厕神补充到。
“什么？”我和月华异口同声。我马上提鼻子闻了闻，月华脸上一红：“你干嘛？相当警犬，下辈子投胎请早！”
我斜了她一眼，再问：“厕神，其他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典当行报警了么？”
“当然了~这种大事儿，一定报警啊~用用脑子好么。这大脑时常不用啊，就容易变成芡粉了好么~”飘飘在旁插话到。
“噌”厕神从马桶中窜了出来，撸胳膊挽袖子说：“你这丫头，找事儿是吧！敢编排我主人，找屎！”
月华和飘飘同声惊叫，赶忙摆手认错。厕神一脸得意，对我说：“主人放心，以后她们再联合起来欺负您，找我！”
我呢，毫不领情，拿出化魔：“孙贼~一会你给我打扫厕所，弄不干净，必将你铲除！”看着卫生间满地粪水，急忙将门关死。
我们不去管厕神如何清理卫生间，赶忙跑去街对面典当行。这会儿，大门已被警戒线封住，我们难探究竟。月华很失落，我则做个手势，又跑回了住所。盘腿坐下后，我口中念道：“分则合，合则分，分分合合，术法脱体！”“呼”的一下，我将精神分离了肉体，并幻化成型。
月华一看，乐道：“大师，你太厉害了！这是灵魂出窍么？”
我点点头说：“差不多，咱们这叫精神分离。毕竟，做事主要是精神在支配和发动，脱离他们就可以。”
“那我怎么办？”月华着急。
“女主，看我的！”飘飘说着，幻成雾气笼罩月华，跟着“咻”一声，她的精神也脱离了肉体出来。只不过，跟着“咕咚”一声，肉身栽倒在地，看着就疼。
我盯着飘飘说：“我说，下次用‘脱神朮’，能不能先看看环境，安置好肉身再说？”飘飘自知理亏，吐吐舌头，就消失不见了。
话不多说，我和月华以精神形态，在常人看不见的情况下，轻松进了典当行，此时鉴证人员正在搜证。我来到那个废弃的卫生间观察。这是一个独立分割出的卫生间，看地上和墙面那污迹，恐怕闲置了很久。再看卫生间门，虽是轻隔断门，但是外边好像曾被铁丝或者绳索捆绑结实，捆绑处还有条条痕迹，一般不会有人进来，那是怎么被发现的呢？这会儿骨架已经不在，想必是被法医拉走了。我再次提鼻子闻了闻，月华在旁问道：“大师，您是爱闻么？”
我还是斜眼看她，不耐烦道：“我这鼻子是用来闻妖气的好么！现在这种虚幻状态，又不能用貔貅。”
月华“哦~”了一声，接着问：“哪~结果如何？是妖是魔？”
我摇摇头，说：“都不对，这是散魂。按一般说法，就是鬼。因怨念不散，且肉体已失而成。闻味道，不是善茬儿！接下来，还是去看看那骷髅才行。”
这时就听一个警员，向一位领导模样的警官汇报：“常队，那奇怪骨架送到海为市第一尸检中心了，陈科长已经受理并开始工作。”
那位常姓队长“诶！”了一声说：“怎么又给她？我不是说了么，和她不对付，这女人太记仇。咱这案子紧迫，被她公报私仇，耽误了怎办？”
那警员一笑说：“不会吧~陈科长出了名的认真、负责，不会~再说，那也是你私人原因造成的，若非把人家忘到…”
“闭嘴！就你话多。信不信年终考核，我也公报私仇！”常队把话题截了下来。
我听后面已没有重要信息，拉着月华飞升而去。精神状态最方便的就是速度快，而且无影无形，穿墙透地无所不能。瞬间，我们就来到了尸检中心，顺着门牌找到那陈科长办公室。此时，办公室已不见踪影，想必在检验室。我们又四处寻找，这地方太大，光检验室，大大小小就有十几个。最终，在最里间门上标有“重案”字样的室内，找到了粉红骷髅。而那位正在动手检查之人，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陈科长。
细看之下，虽然带着手术帽和口罩，但从眼眉和鼻根，依稀能看出是个美女。真没想到，一个美女来做验尸官，这除了胆子大，魄力和个性，更见一斑。
月华来到耳边轻声说：“我就说你憋久了，心理变态，看见个女人就着迷！咱们还有正事儿呢，不良大师~”
我心中一惊，赶忙回过神儿，再次斜眼看她，这才来到尸骨旁。果然，一具骨架粉红粉红，这颜色鲜亮的，好似色染漆刷一般，如假更如工艺品。正因为这样，才更显诡异…



 第十六章：外幽冥

“奇怪~这种情况我还真没见过。妖魔鬼怪杀人见多了，但如此诡异，且大费周章的却不曾见。啧啧~这骸骨上仍保留了鬼气，阴寒至极，恐怕正主丧生极惨，怨念极重。接触过这么多活人，还能残留鬼气。有意思！有意思！”我喃喃自语到。
“大师，咱们下一步怎么做？”月华问。
“不做什么，看看热闹好了~”我作无所谓状。
月华气道：“什么意思？这有人被鬼所害，你身为大师，不去管么？正道何在？”
我摇摇头，无奈道：“大师也是人，需要生活。本来昨天能拿到钱维持生活，谁让你当老好人，假大方。现在，连买早餐的钱都没有。”
月华一声惊呼：“不是吧！大师，你是四脚吞金兽，还是消钱鬼？我才给你了好几万的！”
我双手一摊：“没了~早已花完~”
“什么！”月华好似疯了一样吼道：“让你当饭吃呢？再说，期间咱们都没分开过，你…你怎么花的？”
我刚想回答，那边就听“啊！”一声惊呼，我们同时去看。只见室内灯光开始忽明忽暗，操作台上一把明晃晃手术刀，正插在陈科长左肩。看架势，她是发现危险，护在了助手身前，这才受伤。我对这女子更是敬佩几分。
这时就见一团黑影闪现，左右跳动。不用问，正主来了。可是，我们现在是精神状态，连妖魔鬼怪都难以察觉。相对，我们也无法出手干预。月华心热，看这情形着急万分。“飘飘，快帮帮她们！”
飘飘也是无奈道：“女主，我没有实体可用。再者，你的能力还不够，我也不能自主幻化。所以…”
月华又来求我。这家伙讨厌的时候招人恨，卖萌、撒娇、扮可怜时，又让人不忍心。哎…横竖是被她吃定了…
我只能强拉着月华出来，到一个没人仓库，唤道：“瞬瑶，请现身~”说完，库中橙色光芒闪动，一位古装女子出现。只见她，长发高盘，银簪别顶，一身黄、红、黑、青、紫，五色百衲衣，也就是咱们常听得水田服。脚穿重台履，红底儿金丝绣边儿，正前有两朵小牡丹，色泽粉中带黄。此女子看到我，微微一福，柔声说道：“小衰，叫我何事？”
月华和飘飘看傻眼了，半天说不出话。
我也柔声道：“烦请将我和月华的肉身拿来可好~”
刚说完，月华和飘飘跑了过来。月华摸我额头，飘飘用脸贴向我的脸，这两个家伙异口同声道：“大师，您病的不轻啊~竟会使用敬语，而且还…态度还这么好？难不成，这是回光返照？”
我双眼一眯，嘴一咧，懒得搭理她们。瞬瑶则微微一笑，跟着消失不见，可也不过几秒钟，就回来了。再看，我和月华的肉身均被带回。
“太厉害了，大师~这这位姐姐叫瞬瑶是么？这是什么法术啊？”月华好似十分羡慕。
瞬瑶一笑，柔声道：“你就是月华？这小嘴真甜。这是空间术，可以穿梭空间或者跳跃。我是赵瞬瑶，多年前差点堕入魔道，还好主人点化。所以，答应他生生世世再不离开。”
月华和飘飘又异口同声道：“不良大师~”
“我说，你们什么意思？现在强敌当前，咱能不废话么？回身！”我大喝一声，将自己和月华精神归回原身。跟着，急忙冲出去，又回到那检验室。
此时，陈科长和她的助手，已被满屋刀具围困，眼见就要横死当场。我们赶到：“恶鬼住手！看我化魔伏妖咒！”说着，我抢过月华右手食指，在化魔边缘轻轻一蹭，后，滴血在镜面上。
那边不顾月华破口大骂，我手拿化魔向前推出，一道黄光照射，只见那黑影显现。跟着，我想抛出化魔，将其解决。万万没想到，这家伙速度奇快，竟然窜进了陈科长身体内。只见她双眼圆睁，邪邪一笑，转身就跑。
我则在身后急追，月华也跟了出来。不愧是恶鬼，控制着陈科长，几个起落已在丈外。只见她双手画圆，面前出现一个空间，回头冲我们一笑，跳了进去。月华看见，也想跃进去，急忙被我拽住。“小狐狸，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地方就直管闯？”
月华一愣，说：“管他什么地方，先救人啊！”
“那是外幽冥，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蜮。处在人界和幽冥之间的混沌地带，属于三不管区域，你这姑娘家进去很危险。毕竟女子属阴，尤其是你这处子身，最受怨鬼喜爱。小衰担心你，自然要阻止。”瞬瑶在背后说着。
月华脸上一红，说：“那怎么办？咱们不能放着不管。”
“哎，别添乱了，我自己去就行！”我说
“那怎么行？里面肯定很危险。而且…而且将刚才那姐姐交给大师，我不放心。”月话说，飘飘还在旁附和。
我真是无语，只得将化魔递给月华，说：“拿着它，化魔煞气重，一般怨鬼不敢近身。刚才那家伙，也是惧怕其威力才遁去的。”扭脸冲瞬瑶说：“还像以前那样，如果我唤你，尽快带我们出来，不要停留！”瞬瑶点头，眼中充满关切。
“哼！”一声冷哼，出自月华口中。在我不注意时，她已纵身跳进了异界。
我摇头苦笑，瞬瑶则“咯咯”笑起：“快去吧~要不然，整个异界都要充满酸味儿了~如果有难，及时叫我，当心~”
我点点头，跟着纵身跳了进去。
外幽冥空间广大，而且光线暗淡，四周阵阵鬼哭神嚎。此时身体急速下坠，竟是在空中。“吱呀”一声鸣叫，一只似鸟似鸡之物飞来。只见它有鸡头，浑身彩羽，翅展恐有两米还多，身体肥硕，独爪。鸡颈一圈浮动着各种动物及人的头骨，两边翅尖带有幽幽磷光。这就是幽冥中的“摄魂翔”。我一个翻身，揪住它的羽毛，又是一声鸣叫，向下俯冲而去。
良久，才看到白花花的陆地。这时，就见月华身体在一旁直坠，看样子人已经吓昏，失去知觉，飘飘急忙向我舞动求救。傻丫头！什么都不知道，愣头愣脑冲进来，我再晚来一会儿，不摔个魂飞魄散没个完。
我一拍摄魂翔，急速转向过去，这才将她救起，之后缓缓下落。
到了地面，我赶忙将她拍醒。傻丫头这才问道：“我…我这是在哪儿？摔死了么？我不要和大师一起下地狱！我是好孩子，什么都没干过，把大师带走就行了！”
啧啧~患难见真情，再有外敌入侵，你这丫头准是当汉奸的料！我轻拍她两下才说：“醒醒吧！你没死，有为师在，想死哪那么容易？咱们到地面了。”
月华这才反应过来，“哇~”一声哭了出来，将我抱住。没办法，只能出声安慰半天，才算完。终于，她止住悲声，急忙跳开：“臭大师！全是因为你！我才…”还没说完，可能觉得脚下有异，低头去看，又是一声惊叫，重又跳了回来抱住我。
“哎~你这孩子，不是胆量很大么？怎么最近神经兮兮的！咋呼什么？”我无奈到。
“地…地上…全是…”月华声音发颤。
原来，我们脚下根本不是什么“地”，而是一堆没眼、无头、无腿，浑身雪白的“肉团”。说是肉团，但它们有双手、身上有大嘴，其中全是利齿，身侧有一耳，很大，好似大型动物的耳朵。软绵绵的，站在上面一旦不动，这些家伙就会伸手过来，想要将我们吞入口中。
“大师，这是什么？”飘飘问。
“这叫‘虚无体’，也是人们常说的魑魅魍魉或行尸走肉。它们没有思想，只知道吞食。这些家伙是无德、无心、无爱、无情、无法、无天，六意尽失形成的，总体来说就是无良之态。它们生前可能是人或动物，但因为缺少六意，所以既不能投胎，冥府也不收，也就是说它们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深陷混沌，维持最原始需求状态。”
月华一脸嫌弃，“噌”跳上我后背，向前一指：“快走，大师！”
我脑筋蹦起多高：“小狐狸！你当我是坐骑么…”



 第十七章：怨鬼

月华看看地下那些虚无体，再看看自己的运动鞋说：“我…我怕弄脏鞋子~而且，女孩子对这些软软且丑陋的东西，天生就讨厌嘛~”。
飘飘也在旁贴着我的脸说：“就是~就是~你是大老爷们儿，又经常和那茅坑朋友接触，必然有免疫力。加油！”
我心里这会儿把两个贼狐狸骂了个遍。没办法，只能背着月华向前走。
“大师你看，这必是那家伙留的痕迹！”飘飘说。
我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地上有点点新鲜血迹。对啊！陈科长身上有伤，它附身后自然会有血迹。因为人血的味道特殊且具有挑逗性，众多虚无体开始聚集，伸出舌头想要舔舐，更甚者，为了几滴血液竟然自相残杀。原始的欲望和恶念，端的可怕！
我说道：“要加快脚步了，看这情况，那家伙恐怕走不了多远就会被虚无体纠缠。以它的能力，短时间内很难再脱离附身状态，陈科长也危险了。”说完，顺着血迹疾步赶了过去。
果然，疾行了十几分钟，远处好似出现了“山丘”。等我们靠近才看出来，竟然是虚无体堆积过多形成的尸型山。不用问，下面必然是陈科长的肉身。
放下月华，取出化魔。我扭脸又去看她，这家伙一个激灵，几个后跳，如疯兔败狗般逃得贼快。
小样儿~你很懂为师所想么~没办法，我只能用自己左手尾指，轻轻在边缘刃处一蹭，然后滴血在镜面。“化魔伏妖咒！万道伏魔光！” 数道黄光激射而出，好似有人拿了把散弹喷子，虚无体纷纷被击飞了出去。“噗噗噗”声连续不断，好似物体击中破皮球的声音，闷而不响。在万道伏魔光多次击射下，终于看到了陈科长的肉身。还好，那怨鬼懂得自保，用鬼力罩住全身，否则早被撕成碎片了。即使这样，陈科长此时也被撕扯得一丝不挂，伤痕累累。我的眼瞬间直了，毕竟成熟女性身材与小珍及月华这样的区别很大。
“喂喂~不良大师，醒醒啊~”飘飘正用自己撞击着我的头。月华在旁也是咬着我的手臂。
我终于清醒过来，没办法，在这外幽冥，人类的五感被弱化了，反应迟钝。我慌忙过去，将陈科长拉了出来，搂在怀里向后急躲。来到月华身旁，她赶紧将人抢了过去，恨恨地看着我。那边飘飘也是不停撞着我的头。烦死人了！
“瞬瑶！快带我们出去！”我喊到。马上，天空一道光束出现，好似在漆黑的墨汁中注入了纯白色颜料，眼睛刺痛不敢直视。一双巨大柔荑探下来，一把将我们抓住带了出去。此时，在外幽冥深处传出一声吼叫，跟着劲风飞来，好似刀削，纷纷划在那双柔荑之上，鲜血迸流。
我心中大骇，将化魔抛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立起，左手拖住右手念道：“乾坤之相，决断！”瞬间，化魔急速旋转，形成一张硕大的光盾，格挡着那些攻击。即便化魔使出，仍传出“当当”响声，光盾连连错后，可见暗处那劲风主人鬼力之强。
终于，我们险险冲了出去，回到了人间。我急忙去看瞬瑶，只见她双臂鲜血淋漓，浑身颤抖不止，脸色刷白。“飘飘，引着瞬瑶去找你爸，快！快！”
飘飘自知事情严重，再不敢贫嘴，引着瞬瑶消失不见了。
“大师，瞬瑶姐姐会没事儿么？”月华焦急地问。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点点头道：“放心！”低头看向陈科长，暗自咬牙，帮助月华扶着她又来到那个仓库。“引！”我右手五指张开，成爪状。
“嗖”的一声，一团黑影被吸了出来，“噗嗤”摔在地上。“束鬼！”右手二指画圈，一道光束将其缠绕，慢慢黑影具化成一矮胖男子，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你是谁？说说吧！”我问。
那怨鬼一开始并不搭话，在我给束鬼加了三次力道后，终于说到：“大师饶命！我…我本是一个乡村老师，最后被人残害，才…才变成今天这般模样。请…请大师明察！”
月华趁此机会在仓库找来了一身防化服，给陈科长穿上，有总比没有强。才将她安置在角落，听到怨鬼所说，接口道：“既然是老师，为什么现在要残害他人？”
我则在旁补充道：“你从哪里来？说清楚！”
怨鬼点头，说道：“是这样，我姓王，已经冤死了大约五十年。当年正是上山下乡，支援各地建设时期。我以海为市一中教师领队的身份，去了周边的奎龙县。我们一行八人，分派进了当地学校支教。据我了解，当地还有个奎龙村由于贫困，几十年没有老师愿意过去，学校早已荒废，孩子们太需要知识了。所以，我毅然决然去支教。而队伍中，还有一位钱老师，正是我的夫人。听到我的决定，她也坚持前往。就这样到了奎龙村，虽然日子艰苦，困难重重，但我们夫妻连心其利断金，最终实现了孩子们学习的梦，更得到了村民的尊重。谁想，村中有个恶霸，名叫赵三楞，无意间看到我夫人溪边洗衣，动了歪念，多次骚扰。最后一次被我看到，误伤了他。之后赵三楞怀恨在心，在五十年前那大年夜，醉酒后，领着他的四个猪朋狗友闯进我们住处，就…就…”说到这里，怨鬼已经泣不成声。
月华赶忙过去安慰，眼圈发红，好似也要掉泪。我则在旁静静地听着。
怨鬼感激地看了看月华，微微一沉吟，接着说：“就这样，我们夫妻被他们这五个败类**了整整三日。我手脚被折断，还被打的遍体鳞伤。我的妻子，更是被他们丧心病狂地轮番侮辱，直到第三日咬舌自尽。赵三楞看出了人命，更是天良尽丧，把我妻子分尸，把我舌筋挑断并活埋在村中后山顶。”怨鬼看了看我，说：“大师。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受辱而死，怎么不生怨念？恰巧，当时我尸身被他们埋在了养尸地，僵而不腐，一场雷雨过后，被冲了出来。正好惊雷闪现，劈中了我的尸身，才变成现在这样。我恨！我怨！我控诉老天和一切不公。我要报仇！”
“于是，残杀了赵三楞一伙儿人后，自己从游魂变为了现在的怨鬼是么？”我说。
怨鬼点头：“是啊。我…我好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一切…我竟陆续残害了多条人命，我…”看看自己，怨鬼接着说：“还好，一位高僧出现，及时将我制止并封印在一把降魔杵中，这才避免了更多悲剧。五十年了，本已顿悟，谁想前几天被人唤醒，使我冲破了高僧的封印。唤醒我的力量太强，而且赋予了新能力。我好似比以前更嗜血，腹中更饥饿，更难控制，只想吸取人的精血，所以才…”
“大师，会这样么？”月华在旁问到。
我点头道：“当然，妖魔之物本就邪祟，一旦被外界影响，自然会更强大，同时自身需求也变得巨大。对于他们来说，吸收天地灵气速度太慢，不如吸收集天地精华的人类有效，为满足欲望自然会走偏。飘飘就是先例，她本是地灵，人畜无害，仅仅被胡老以符印揠苗助长了而已，再加上福利院老人心中怨气灌输，就控制不住吸取动物精血，走了偏门儿。何况这家伙，本就是怨念所生，如果引导之力强大且邪恶，自然后果不堪设想。想必，形成粉红骷髅，就是怨念太盛所致。”
月华点点头。怨鬼则哭着说：“大师，求求您，用法术把我除去，即使灰飞烟灭，我…我无怨无悔…”
我看看他，暗自点头。看来，这家伙还有一丝良知，也许有机会。我问道：“你是怨念所生，如果找到办法化去，可能还有转生之机。说说你的心愿吧…”



 第十八章：寻找钱老师

“您的意思是…”怨鬼有些不可思议。
我点点头道：“念你还有一丝良知，且又是受人所害，本大师愿助你轮回。一般对于怨鬼，只要能完成心愿，就容易化去怨念，从而转生。但是，你后期伤人无数，手法残忍，虽然不是本意却出自本体。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即使成功转生，也只能进入畜生道，经过九世磨难后才能入人道。怎么样，你愿意么？”
怨鬼沉吟良久，缓缓点头，说：“谢谢大师厚恩，我…我愿意！我…我想念我妻子，不知她…她…”再次泣不成声，接不下去了。
“大师，我也求您，帮帮他吧。”
我和月华一愣，扭脸看去，竟是一旁陈科长发话，不知何时她已苏醒。
“你…你看得见…”月华有些不可思议。
陈科长摇头，说：“不，我只能听到而已。”
我点点头，说：“原来如此，你是受怨鬼附身的影响，开了‘听魂’之能。哎，这对常人来说，并不算好事儿。”
月华问：“大师，能帮姐姐恢复么？”
我摇头道：“不能。这就好比感冒，病毒侵入身体，形成了损伤，后期治疗虽能痊愈，实则病毒根源或影响已经产生。下次再犯，恐怕会更严重，且不易医治。”
陈科长一笑，冲着我们说：“谢谢小妹妹，也谢谢这位大师。想必我现在能活着，全靠你们。没关系，我是法医，整天面对冤案或难解之谜，也许有了这能力，更可以帮死者找到真相，还他们公道也说不定。”
我暗自点头，真是个坚强的女人！这气魄和胆量，恐怕胜过大量男性。“好吧。怨鬼，详细说说你夫人，诶，就是钱老师的情况和你们当时受害地在哪里。”
“什么？陈科长不见了！”这时就听外面一声大喊，打断了我们，声音有些熟悉。
陈科长脸上微微一变，沉吟片刻，说：“两位，不知信不信我？”
我和月华面面相觑，不知道她问得什么意思。但，同时点头。
陈科长一笑，说：“接下来，看我的。”跟着站起身，打开仓库门，对外喊道：“老常，我在这儿！”原来，刚才那声音是常队。陈科长这意思，难道…
果然，外面常队听到呼声，急忙带人赶了过来，同行之人还有陈科长的同事和助手。常队看到面前景象惊呆了，又看到陈科长表情和穿着有异，脸上一怒。陈科长好似对他十分了解，赶忙做个手势，低声耳语后，打发了自己人，领着我们往先前那间检验室走去。常队则吩咐手下去忙其他的事儿了，后也跟随而来。
进了检验室，陈科长将刚才之事叙述了一遍，月华在旁积极补充。常队听得云里雾里，之后则哈哈大笑，说：“我说，你是着魔了，还是没睡醒？这种话也信？”
“啪”一声脆响，其后脑勺就被陈科长拍了一巴掌，这情景似曾相识。“别拿我和你这榆木疙瘩比！”陈科长脸带怒气，常队也有些胆怯。
我将开眼水给他们喷上，等看清眼前状况，常队“嗷嗷”一嗓子，恨不得蹦到柜子上。反而，陈科长淡定如常，果然，胆色高低立现。
陈科长瞟了他一眼：“切！还常常在我面前夸口自己胆量如何如何，现在看来，活鱼上岸，就剩‘张’嘴了！”
被陈科长臭了一顿，常队这才回过味儿来。脸上一红，假装咳嗽道：“咳咳~我…我不是害怕…只是…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事儿有…有点儿意外。”
陈科长白他一眼：“男人，死鸭子嘴硬最让人讨厌！好了，说正事儿，你能找找当年的奎龙村信息么？这案子如此离奇，不是咱们可以解决的。我认为听小衰的建议，也许更好。你怎么说？”
常队一挺胸，刚想说什么。“恩？”陈科长跟着出声，常队马上点头。
我和月华看在眼中暗笑，她低声对我说：“不良大师，看这状况，美女与你有缘无份了，怎么样，痛心不？”眼中带着嘲笑和欣喜。
我摇头道：“哎，本法师愿成人之美，以后再找好的。”说完，拿出一个小瓶念动咒语，将怨鬼吸了进去，放入内兜。
常队和陈科长看后咂舌不止。
之后，常队动用资源了解到，当年的奎龙村，因为九十年代在附近修建了水坝，现在更名为坝下村，就在海为市外八十里。于是，常队开车带着我、月华和陈科长，另外还有一辆车是常队两位队员和陈科长的助手及一位鉴证人员，一行八人，向坝下村驶去。
现在这年代，高速、省道、乡道修建到位，路上十分顺利，不到一小时就抵达了坝下村。
有警察领队就是方便。和村长沟通后，我们顺利找到了村中不少老人，询问五十年前的事儿。说起王老师夫妇，确实不少老人仍记得，口中都是赞许，同时伴随着泪水。经他们描述，果然当时村霸赵三楞可恶至极，村民都是敢怒不敢言，就因为他是当时村长独子。当晚，听说王老师夫妇所住土屋失火，村民都想去救，谁想到村长非说危险，要等消防人员。所有赶去的村民都被阻拦在远处或被赶了回去，他们都知有异，可那个年代，谁敢多问？整天批斗游街，没事儿还有人找事儿，躲还躲不掉呢。就这样，此事不了了之，没人再敢提起。
我们又问，赵村长最后如何。老人们咬牙切齿，都说这是报应，没过半年他们家上下六口，包括赵三楞常来往的那四个跟班儿，一夜之间全部暴毙而亡，到现在也查不出死因。可有一点儿比较奇怪，就是其他人都是七孔流血而亡，只有赵三楞，竟被人碎尸并焚烧成碳，他婆娘则全身干枯好似被人放尽了血髓一般。大家都认为，这是王老师夫妇冤魂索命形成的，直道报应不爽。
常队追问过，一个被烧，一个变成干尸，村民怎么还能认出来。老人们解释，因为赵三楞子天生缺失右耳，他婆娘则是矮胖身材，都比较好认。
我们八人又根据老人们的指引，来到村后一件破屋前。因为几十年村中改造和扩建，当时村长住在村里正中央，现在也变成了村尾废弃之地。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就见赵村长那间坡屋，虽已残破不堪，屋顶局部垮塌，墙体处处窟窿，但看规模和大小，仍能想象出当时的豪气。占地约几亩，房子主体加上旁边完全倒塌的偏房框架，算起来恐怕四百平方有余。当时那个年代，竟然有这种“富户”，可见上了不少菜才能躲过批斗，赵家人的淫威、能力和人脉确实了得，难怪可以只手遮天，即使灭门，仍能隐藏惨案至今。
我这会儿问道：“常大哥，听怨鬼说，钱老师尸身曾被赵三楞**，他会不会把尸块藏在自己家里？”
常队点头。这一路上交谈，才知他是个话匣子，自来熟，现在我们已兄弟相称了。“是啊小衰，这种可能性很大，接下来就看我们鉴证科同事的本领了。”说罢向那人做了沟通和分析。
我则拿出貔貅观察着，月华跟在身旁，陈科长和她助手因为好奇，也跟着。我们四人开始里里外外检查着。主宅内一处卧室前，貔貅口中玉珠开始抖动，虽不激烈，但仍有表现。“小衰，这是…”陈科长问。
“姐姐，这是大师的法宝，专门探测邪祟和灵异气息，很厉害的！”月华抢着说。
我暗中一笑，难得这丫头夸奖，不能掉她面子，于是说：“姐，咱们可以叫常大哥了，这里必有尸骨！”跟着，我放出了怨鬼，问：“怎么样？能感觉到你妻子么？”怨鬼则摇头。
陈科长派助手去通知常队，此时听我问起，接口道：“小衰，这么多年了，钱老师会不会已经转生了？”
我摇头道：“不一定，如果怨鬼描述不错，钱老师怨念该比他还大，毕竟女子属阴，怨念产生更容易被束缚。再者，他们夫妻情深，感情羁绊，恐怕转生不易…”



 第十九章：困魂邪术

常队带着其他人赶了过来，我们八人开始在这不足十平方的屋内翻找。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怨鬼在西北角感受到一丝气息，十分熟悉而亲切。
我们把附近杂物移开，常队在墙壁和地面上分别敲击了数下，发现地下好似有暗室。用手推动地板朝几个方向做了尝试，终于“嘎巴”一声，一块活板被推开，下面正是地洞而且深邃、阴寒。鉴证人员有仪器可以检查空气质量，结论是不佳，只好打开暗板并找来一个鼓风机，人工加速过风儿。半小时后再测，终于在正常值内。就这样，我们每人都带了一个医用口罩，以备无患。
下面有石阶，除了上面留下一位警员，我们剩下的人鱼贯而入。在手电筒的光束下，看得出，这里空间很大，像是战时隐蔽所或密室之类所在。阶梯空间呈筒状，石阶绕着侧壁剔凿而成。我们下了石阶，眼前竟是一个内长道，呈拱形，砖石铺面铺底，明显是后期加工过，高约二米有余，宽可供两人并排。我们顺着长道走了约二百米，这才进入了一个大空间。
再测空气质量，安全。我们检视空间内，着实吃惊不小。这里呈正方形，面积约百十平方。正对大门，远处竟有一排如动物园牢笼一般，一格格，共有十二格。室内正中央，有个石台，大小比手术台还大上两圈。石台上有斑斑污迹，颜色呈乌黑微红，石台旁一个活动托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器具，好像几十年前，战地手术所用。房间左右两侧，全是货架，放满了书和瓶瓶罐罐。陈科长提手电筒去看，确认，那罐中全是人体器官。这里，难道是个实验室？
常队命人检查那些牢笼，恐怖至极。每个格中一具尸或骨，但是腐烂程度和表现各不相同。甚至还有一些，虽成枯败之相，却仍有肌肉组织，这么多年在这种环境下却没有化为白骨。仔细看后发现，牢笼头上都有编号，一至十二。最奇怪的就是六号，我们众人仔细辨认，甚至连陈科长这专业人士都犯迷糊，这是人么？因为，其中尸体，左腿、右肋和半边脸，已经腐烂，露出骨骼。骨骼整体是人的特征，但是却粗壮得超乎想象，按陈科长所说，所露骨骼直径、厚度、面积，远远超过正常人几倍，但是高度却和常人相同。这个人，肥硕异常，骨骼粗大，这完全不合常理。
我拿着貔貅四处寻找，毕竟找到钱老师的尸骨，才是主要任务。可奇怪的是，貔貅口中玉球仅是抖动，却无任何表现，绝不正常。这时，我无意间看到一旁有个旱厕间，灵机一动来到近前说：“厕神，能听到么？”
“咕噜咕噜”声不绝于耳，身旁月华一声惊叫，像兔子一样跳开了，并大喊其他人远离。我则不屑地看着，荒废了几十年，什么也都没了，怕什么。果然数声之后，厕神出来了。由于没有污物，这次厕神十分干净，对于月华来说，想必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
只见他身穿白色长袍，宽袖，锦带腰扎，脚穿高头履鞋，拢发包巾，一副书生气。面容较好，完全称得上帅气。月华和众人看傻了眼。
厕神看看四周和自己，双眼泪水滚滚，“哇”的一声哭着跑向我并抱住大腿：“主人~几十年了，我终于能正常与您谈话了~主人，呜呜呜~”
我眯缝着眼，一脸无奈。一直到他不再哭泣，才问道：“你这好像重生一样的情绪，麻烦稍稍控制一下，这会儿有事。拜托，看看这里，给些资料，我需要知道当年发生过或做什么。”
厕神止住悲声，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环顾四周，突然“哎呀！”一声，说：“主人，这里是个祭祀间，那石台下还有密室！”沉吟几秒后说：“主人，这里…恐怕也是你要找的地方！”我心中一惊。
常队赶忙在石台周围查找机关，果然在底座找到一块暗石，脚尖一踢，“轰隆”一声，石台缓缓移动开来，露出了下面的密室。测试空气质量，属于警戒线临界点，众人商议后，只有我、月华和常队进入，其他人留在上面。
我们三人下了密室，此处呈圆形，空间不大，约几十平方。提灯去看，发现一个不大的祭台，台下还画着一种六角法阵。在法阵一圈，还有一些星位标志和咒文。而祭台上，放着一具尸体。为什么说是尸体？因为在这种环境下，竟然全无腐烂的迹象，除了肤色苍白和没有气息外，其他与生人无异。尸体**，为女性，身材和容貌姣好。不知是不是钱老师，因为身上并无怨鬼所说，曾被分割的痕迹。
月华接过瓶子，唤出怨鬼，确定尸体身份。而我则在一旁观察祭台下那个法阵，总觉得熟悉，却死活想不起是什么。于是，我在空中画出一个法阵，划开空间说：“严老，给我《阵法搜藏录》！”约一分钟后，一只手伸出，肌肉萎缩，皮肤松弛，显然是个老人手臂。那手上拿着一本旧书，递了过来，在我接手后就就消失不见了。
“大师，刚才那也是士神么？”月华不知何时到了身旁。
我并不回答，只是问道：“怨鬼怎么说？”
月华回道：“怨鬼说这不是钱老师。”
我心中奇怪，难道这里最近还有人使用过？否则，这具尸体怎么解释？不明所以，我仍翻查着那本古书。直到过半，我才不自觉一声惊呼出口，急忙大喊：“快撤！快撤！这是困魂法阵！走！”边喊，边拽着月华和常队向上没命逃去。
尽管如此，依然慢了半拍，就见那具女尸浑身一阵抖动，跟着有丝丝红雾，从七窍和下体各处冒出。这红雾慢慢变得浓重，色泽转为深赤发乌。
逃到上面，我本想闭合机关，无奈，红雾速度太快已经窜了出来。我看看四周，将众人推到出口外内长道中，并嘱托常队不许任何人进来。之后开始在门**界处地上，用化魔边缘急速刻画着什么。
月华也被我挡在外面，大叫：“大师，你要做什么？让我进去帮你！”常队则在一旁死死拽着她。
我充耳不闻，直到咒符画好，站起身才冲月华微微一笑：“为师如果身死，以后你还是过回普通人生活为好。”说完，不再管众人，转身待敌。
就这一会儿，那阵红雾已经飘满室内上空，因为有我画的咒符，好似产生了一扇无影门，将它们隔在室内不能飘出。
但见红雾好似有了生命，急速飞进那十二个牢笼内，接着就是异响不断。不敢多耽，我用化魔划开手指取血，后大喊：“化魔伏妖咒！万道伏魔光！出！”数道金光激射而出，分别向十二间牢笼内飞去，数声哀嚎响起，我心中略宽。跟着，挥出化魔向那六号牢笼飞去，可惜晚了一步。一声吼叫出口，那具肥硕遗骸从中破牢而出，浑身散发着黑红之气，口鼻中流出绿汁。
妈的，“困魂跗骨”！太邪门儿了，这间主人，莫非是魔人不成？这…这完全是以人化魔之法。困魂跗骨托生而成的尸体，具有魔性，很是棘手，看来，今天要拿些真本事才行！“束鬼！”大喊一声，四道法力飞出，将其牢牢束住。
借此机会，我从身上拿住四张黄符，放在地上，再手捏地上浮灰，啐上口水成泥，分别抹在黄符上。跟着，口中念道：“士神借体，幻化成型，伏魔卫道，用我心神！”再狠挤手上刚才被化魔划开的伤口，在每张黄符上滴了一滴血。
那边“嘣嘣”几声，托身体已经开始挣断束缚，马上就要逃出。
时间刚好！我大喊一声：“士神幻化为真，托生朮起！祁连、腾蛇、蛊婆、尧山，速速出来应战！”跟着，四道彩色光芒从黄纸中闪现，面前出现了高矮、胖瘦、男女四人。各自手持兵刃，严阵以待…



 第二十章：与魔激战

祁连高大威猛，国字脸，短发，穿一身蓝色战甲，手握一人高重剑；腾蛇身高与祁连相当，但却没有他那种威猛感，身材高挑匀称，一身赤色藤甲，双手各持一把赤蛇锥，锥长约一米开外；蛊婆是女性，貌美，一身橙色皮甲，身材婀娜，双臂各有布包，鼓鼓囊囊，手中有一长棍似合金所铸；尧山是一矮胖粗犷的汉子，双手板斧，一身黑盔，却不见任何反光。
蛊婆看我一眼，说：“衰大师，几年不见，怎么还是这德行？”
腾蛇笑道：“说明他还没能报仇成功么，这还用问？没办法，法力被封，现在所用不过以前三成，嘿嘿~能活着已是不易，谈什么报仇！”
尧山在旁只是嘿嘿一笑，并未说话。
“住口！你们几个，看不清局势么？” 祁连低沉地呵斥道。跟着说：“主人将咱们四人齐召，实属少见，废话少说，听命就是！”其他三人相视一笑，也不多说。四人纷纷单膝跪拜下来，抬头看我。
我并不管他们说什么，伸手将指上血液点在每人额头，说：“你们要面对的是困魂邪术，魔法托生，与咱们不同，小心应战！”说完，我转身来到门口盘腿坐下，大喊：“开战！”
四人领命，发一声喊，各持兵刃向那魔物奔去。同时，魔物已经挣脱束缚，大吼一声，双拳伸出两股黑气冲了过来。四人左右闪开，腾蛇大喝：“双蛇百刺击！”两把赤蛇锥急速百刺而出。一旁蛊婆娇声道：“蛊虫攀升！”长棍击中魔物，瞬间一群蛊虫生出，开始啃咬其身。祁连和尧山重剑、双斧，纷纷砍在魔物头颈和身体上。
这一阵混合攻击，如疾风骤雨般使出，魔物那肥硕的身躯仅微微一错，马上又攻了上去。四人再次发喊，纷纷跃开。蛊婆喊道：“老大，你倒是发招啊！现在我们所受法力和精气不足，难伤其分毫，需要你协助啊！快快！”
此时，我双手握拳，平伸食中四指，大喝：“修罗斩！”只见深陷魔物体内的化魔飞出，在空中飞速旋转，“嗡嗡”有声。接着，化魔可能由于转速太快，竟幻化出了几十个。同时泛起乌黑光芒向魔物飞斩而去，几声哀嚎，其遍体伤痕，绿汁横流。
魔物又是一声吼，向我直冲过来。祁连喊道：“保护主人！”当先冲了过来，拦在我身前，其他三人后至。
魔物右拳伸来，狂命一击，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腥臭气流冲来。四人各举兵刃，堪堪将其挡住。背后月华大喊：“大师，小心！”
我双手左右在空中画出不同符咒：“击溃！术法连闪！”跟着数道红光飞出，连连向魔物激射，使其步步后退。四个士神得脱，又向其攻了过去。祁连大声道：“主人，此物表皮坚硬，一般寻常武器难伤！”我明白其中含义，挥手将化魔召回。
手托化魔，在镜面上画出符咒，平推而出，更是一道耀眼光束，魔物大吼双手捂眼，再次后退。士神见状，武器齐出，这才造成了有效砍杀。“砰”一声，魔物右臂被斩断，掉在地上，瞬间化为尘埃消失不见。跟着，蛊婆放出蛊虫，将魔物肚腹啃食穿了，“呼啦”一波水声，竟流出了许多尸块，恶臭扑鼻，恐怖异常。
魔物又是大喝，飞身跳起，跟着旋转身形向祁连和尧山撞去。两人自知厉害，不敢强敌，急忙闪避，“轰隆”一声撞在石壁上。这力道之猛，好似整个地下都在颤抖，墙壁更是被撞出一个凹坑。
就见魔物急速翻身而起，伸手拽住了祁连和尧山两人单只脚踝。运起蛮力挥舞，之后急速抛出。“快…”我刚喊出口，两人就被抛出，眼看抢救不及。
忽然，空中两道裂痕出现，两人摔了进去就不见了，跟着地上又闪现两个空间裂缝，他们从中又冲了出来。“瞬瑶，是你？”我惊呼出口。果然，瞬瑶已出现在我身旁。治愈系的微笑还是那么甜。
看到瞬瑶，我精神大振，说道：“瞬瑶，附身朮！”她点头，幻化橙色光芒，进入我身体。“四士神注意了，空间闪现！”我说完，双手伸指挥出，一道空间裂痕穿过了魔物下肢，跟着消失不见，“砰”其重重摔倒在地，双腿已然不见。四士神趁机，齐齐向魔物头部砍去，一蓬乌血带着绿光激射而出。我刚忙双手急挥，四道裂缝将士神裹住，跟着又引回我身旁，同时张开一个如透明如镜的空间，将众人包住。直到魔物腔子中乌血喷尽，再也动弹不得，我们才从里面出来。
腾蛇和蛊婆缓缓走了过去，检查后冲我们点点头。我这才喘出一口大气，再次挥动右手双指：“空间跳跃，收！”一个巨大空间裂缝产生，其中好似有极强吸力，将那红雾全部吸了进去，后消失不见。
此时，我才软软倒下。祁连将我扶住，瞬瑶脱离出来并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
我苦笑了一下：“不好…身体…身体状态有限，又…又勉强激战，恐怕数日内难用法术了。”
“别说法术，就你这状况，恐怕挪动身体的力量都没有！逞什么能，把这里封住，不让魔物和困魂气出去不就行了，那样也不至于出现这结果！”姑婆走了过来说到。
瞬瑶柔声道：“不如我带你去找胡老先生？”
我微微一笑，盯着瞬瑶，口中说道：“难！我现在没…没有法力，不能…不能与你共频，恐怕…”
瞬瑶点头，说：“明白了，恐怕接下来只能靠你恢复才行。要我放他们进来么？”我点点头。
瞬瑶过去抹掉门口符咒，外面众人这才冲了进来。月华急忙来到我身边，哭了起来：“你这可恶的大师！臭大师！逞什么能？看看你现在的脸色，比死人不过多口气！你…你…哇…”终于，她将我搂住并大声哭了起来。
这时，常队和陈科长也赶了过来，关切地询问和检查目前情况，我心中十分感动。“常哥，你…你可以带人把尸体运出了…姐，最…最下面那具尸体…恐怕被注入…无数人的血液…背后被…被符咒所封…怨念滋生而成…验尸时注意安全…”我又看向月华说：“小狐狸，刚才魔物腹…腹中…掉出很多尸块…让…让怨鬼看看…钱老师是…是不是在…”话没说完，我双眼一黑就此昏厥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一间屋内的床上。屋内点着灯，恐怕已是夜间。环顾四周，就见月华正趴在床边，呼吸轻柔，显然是睡着了。我微微一笑，抬手抚摸了她的秀发。激灵一下，月华醒了过来，看见我，先是目瞪口呆，跟着嘴角肌肉变化上翘，到了一半急速抖动了几下“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傻丫头~哭…哭什么…我又没死…我…”
“不许胡说！”她伸手捂住了我的嘴道：“你知不知道，大家多为你担心？尤其是…是…”说到这里，脸上泛起粉红。
我又一笑，说：“放心，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你…能不能…再…再近些？”
月华先是一愣，跟着脸上红如晚霞，扭捏道：“你…你想干嘛？”
我又说：“来…过来便知…”
月华犹豫再三，还是将上半身靠了过来。“再过来些。”我说。月华一咬牙，又近了许多，几乎脸要贴脸了。我看她双眼眯缝起来，脸色由红转深，我心中好笑。“噌”地起身将其抱住，感觉得出，她先是肌肉一硬，跟着浑身在颤抖。我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臭丫头，你想多了~想我吻你，早着呢~”就见她柳眉一立，我知道不好，赶忙又说：“放心，我好得很！这是一出好戏，需要你来帮我唱，一会儿开台。事情是这样…”



 第二十一章：真相

当我说明一切后，月华睁大了眼睛，吃惊道：“不会吧！那…那咱们岂不是…”
我连忙摆手：“先不要追问，赶快按照我说的去了解，要快！”月华看了看我，点点头后，转身出去了。“瞬瑶！”“嗖”的一下，瞬瑶出现在眼前。
只见她微微一笑，说道：“主人，刚才气氛挺好的~怎么不知道把握机会？”
我起身略带窘意：“怎么连你也…好了，不说这些。已经通知过常队和陈科长了么？”瞬瑶点头。“好的，还有一个东西，需要你去取，就是…”瞬瑶听后，微微一福就消失不见了。
深夜，村委会大礼堂。由于案情重大，在与村长沟通后，这里已被临时征用，变成了挺尸间，横七竖八摆满了遗体和骨骸。陈科长和助手正在忙碌地工作，而常队也在一旁看着文件。此时月华进来，手中拿着装有怨鬼的小瓶，说：“姐姐，常大哥，不知道你们这边有什么进展？”看了一眼旁边尸袋中，那恐怖异常的尸块，又说：“在密室，怨鬼似乎已经认出了，钱老师。哎…这么好的人，竟然被赵三楞迫害如此，真是苍天不开眼啊！”
常队接口道：“月华，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还逝者一个公道，愿在天之灵可以安息。对了，我还想问怨鬼一些问题，你师父现在这样，不知…”
月华道：“没关系，我会控制怨鬼，常大哥你想问什么尽管问。”说完就把小瓶打开，放出了怨鬼，同时又给常队和陈科长喷了开眼水。
此时，常队问：“怨鬼，你刚才认出了钱老师，能再清楚地指认一下么？稍后方便陈科长比对DNA，将其肢体找全。”
怨鬼点头，来到那堆尸块前，仔细辨认着，同时身体发颤，指着一个人头和右臂，略带哭腔道：“是…是这…我…我的妻子…”
我们走近去看，果见一个女子人头和女性肢体，可惜由于在魔物腹内太久，早已看不清容貌了。常队问：“这面目已经不清，你怎么认出来的？”
怨鬼颤声道：“我可以感受到妻子的气息，定是被困魂邪术毁去了魂魄，才…才…”
月华点点头，忙去安慰怨鬼。
“赵三楞！你这人魔，竟然还存活着，真是老天不开眼啊！”一个声音低沉而有力。
怨鬼一阵哆嗦，向声音看去。门口，竟然是四位村民，其中年龄最小的人恐怕也要在七十岁左右了。月华此时已经跳开，并站在四位老者身旁，瞪视着怨鬼：“你这败类，没想到吧！这些老者都与你年龄相仿，我早早对他们用了开眼水，就为指认你这魔头！”
怨鬼脸色难看，恨声道：“你们这群老不死的！敢坏我好事儿，说不得，一会大爷就送你们归西！”说完看向月华，再转头去看常队和陈科长，嘿嘿冷笑道：“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一二了，不过姓衰的不在，你们肉眼凡胎之辈能奈我何？这两个小妞，大爷是要定了！加上她们，我就能得到不死之身，成为魔神！哈哈哈哈~颤抖吧，凡人！”手指着陈科长和月华，态度狂妄至极。
月华冷冷一笑：“喂~你想的不错，可惜啊，棋差一招，满盘皆输。飘飘，把他拿下！”一声令下，飘飘出现，数条绿光闪动，向怨鬼裹了过去。
怨鬼根本没把月华和飘飘放在眼中，哈哈哈一几声狂笑，化作一阵阴风向外冲去，可惜到了户外他瞬间傻眼了。只见左右两边各站着祁连、腾蛇、蛊婆和尧山，远处正中我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正微笑地看着他，身旁还站着瞬瑶。
“你…你不是…”怨鬼吃惊不小，话已经说不利索了。
我向旁边一指：“托着点儿下巴，还有更让你想不到的事！”
怨鬼顺着方向看去，更傻了。那个方向来了三人，左右两边是常队的两个属下，正搀着中间一人缓缓拖行而来。只见此人矮胖，满头白发，皮肤上全是褶皱，看样子年龄不小了。
我指着那人说：“怨鬼！啊，应该称呼你是赵三楞！看清楚这是谁了么？正是你藏在海为市典当行密室内的老板，也就是你自己的肉身！”
赵三楞彻底慌了：“你…你怎么会知道…你…”
“哼！社会已经发展了五十年，科技早已腾飞，你还以为是当年么？我早就调查了以前的资料，还好搜证人员比较负责，证物仍保存完好。我们总部技术人员将相关物证做过比对，赵三楞子！当年你们一家人和你那猪朋狗友，恐怕全是死于你手！屋中那具分尸且又被焚烧的尸体，根本就是王老师！你以为将尸身耳朵割掉，就可以伪装成自己？生前形成和死后形成的，是有很大区别。而，密室中密室那具保存完好的女尸，想必才是钱老师，对么？”常队说。
“你…”赵三楞子已经不知该如何答话了。
我此时接口道：“哼！从一开始到你家，我就觉奇怪，貔貅能感应异状却反应不强烈。现在回想，那是感应到你！当时在典当行、陈科长检验室和粉红骷髅上感知到的灵力，根本不是你。你的出现，仅仅是被人引导，使用了脱魂朮罢了。所以，貔貅只感觉异状微弱，与先前灵力充沛、霸道完全不同，确实骗过了我。你混淆视听，无非是想带我们到这里，找到密室，启动困魂朮。如果我没猜错，其中六号魔物，实体才是你真正的妻子！你们家族，定是追魔道中人，一群专门迷恋妖魔的人类！通过各种诡异且丧心病狂的阵法和祭祀方式，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入魔得到永生。可惜啊~你们这种败类，连魔族都不屑一顾。这整件事，你们不过是被魔利用罢了！使用困魂朮，媒介必须有大冤、大怨在身，趁其还未毙命前施朮，将灵魂活活困死在其中，所以你选择了钱老师。如果我没猜错，她必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且又是女子，真是最佳的选择。你领人对其百般摧残，能长达三天，这就是让怨念聚集，之后又当着她的面残杀了王老师，这才满足了需求。而魔物腹中的尸块，就是‘材料’。他们都是被你们家族残害，再将含有怨念的血，活活注入钱老师体内，她背后那些符文印记下就是罪证！”
我站起身，来到赵三楞肉身前，取出貔貅放在其额头：“破！”赵三楞大骇出口，跟着消失不见，没多大会儿功夫，其肉身就微微动了起来，常队那两名属下急忙将其稳稳捉住。
等他意识完全恢复，我问：“说！那粉红骷髅案件的主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多年你们家族一直在祭拜谁？为什么把你妻子做成那样？密室中，另外十一具尸骸，要做什么用？困魂朮实则是诅咒他人不得超人的歹毒方式，根本不能助你得到永生。只不过其本身形成的尸魔气却诡异无比，可以将周围死物赋予生命。你们家族这么大费周章，且其他人又自愿被你杀害，最终目的想必不止如此，是么？”
赵三楞那老脸上，肌肉微微跳动，勉强挤出一丝狰狞的笑意：“我可能告诉你么？主人会来搭救我的！到时，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哈哈哈~”
我心中大怒，揪住他拖行到村委会大礼堂内，来到钱老师尸身旁。
“你…你要…你要做什么？”此时赵三楞竟开始不自觉地抖动。
“原来你也知道困魂一旦被释放，会有什么局面。怎么样，说还是不说？”
“我…我…我不能说，否则就…就会…永世不得超生…”赵三楞此时已成哭腔，刚才那种嚣张荡然无存。
我摇摇头，矮身探手点在钱老师额头：“怨念飞升化无形，真魂牵引归正途，困魂破，妖术灭。开！”
“不要啊！！求求你，不…”还未等赵三楞歇斯底里地喊完，只见钱老师尸身微微白光闪动，一束魂魄光，激射而出，跟着一位貌美女子飘忽现形…



 第二十二章：夫妻团聚

那白影女子看了看四周，当见到赵三楞后，瞬间冲冠眦裂，刚才那较好的面容变得狰狞不堪，急速向他扑了过来。赵三楞则被吓得，连连后退。
我挡在中间，化魔取出：“钱老师，住手！”
化魔数道精光迸射而出，钱老师惨叫声起，连忙捂住眼睛：“你…你是谁？为什么袒护他？”
“钱老师，你已受尽屈辱和折磨，大怒下变为邪祟，想要超生已是难事，如果现在将其残杀，恐怕受害者身份会变为施暴者，跌入冥府，受那百般折磨之苦。为这样的人，不值得！”说完，我收回了化魔。
钱老师怒视着赵三楞：“难要我和丈夫只能枉死？他却可以逍遥法外？天理何在！”
“钱老师，赵三楞所犯必有公正和法律制裁，我更希望能将王老师魂魄找回，助你们轮回，脱离当世苦难。”
钱老师听我提起王老师，面色略有缓和：“五十年了，想必他早已投胎，还有什么用呢？我要报仇！报仇！”说完，趁我不备，附身进了赵三楞体内。
眼见赵三楞双眼充血凸出，五官开始有血迹渗出，身体抽搐并开始扭曲。
“嗜血附魂？钱老师，你竟不惜魂飞魄散，都要将他毁灭么？”我十分着急，看情形她不可能听进去了。嗜血附魂，就是怨鬼为了报仇，放弃自身魂魄和超生可能，以其为引将仇人虐杀，最终双双魂飞魄散不得超生。这属于怨鬼诅咒，十分恶毒的双刃剑。
我赶忙在地上画出符咒并大喊：“严老，帮我搜魂！我要找王老师，五十年前被害，这位钱老师的丈夫，快！快！”
地上咒术形成一个小小法阵，呈深紫色光晕，在缓缓转动，并没人答话。月华跑过来问：“大师，你的法术不灵了？你看看赵三楞，再晚可就挂了！”
我摇头道：“这倒没关系，嗜血附魂过程残酷，要受罪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完，赵三楞没这么快死，受点罪也是好的。只不过，钱老师施展此朮，已经开始损耗魂魄之力。转生需要足够的魂魄之力，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冤魂或执念太深的，无法转生。我担心，即使找到王老师，化解怨念，也不能助她超生了！”
“那怎么办啊！你这士神靠不靠谱吗~”月华更加着急。
“娃娃~背后编排老人，小心被揍屁股哦~”一个老者声音从法阵中响起。跟着，又是白光一闪，一个男子魂魄被带了出来。看此人相貌堂堂，慈眉善目，一派学者风范，不用问，必是王老师。
“这…这是哪里？”
“王老师，一会儿再解释，我需要你尽快阻止钱老师！要快！否则，她就要魂飞魄散了！”我忙到。
“老钱？她…她在哪儿？”王老师声调因激动而颤抖起来。
“钱老师！抛开仇恨，挣开双眼，看看这是谁！”
在我连喊三遍后，赵三楞终于停止抖动和惨嚎，“扑腾”摔倒在地，从他身上幻出钱老师魂魄。
钱老师嘴唇微张并不停抖动，双眼圆睁，双手颤抖：“老…老…老王，真是你么？我…我…”
王老师看到她，急忙飞扑过去，将其紧紧缠绕，口中说道：“是我！是我啊！老钱，你…你…苦了你了！我…我…没能保护你周全，我…怎配人夫！”哀哭声起，这两个相爱的灵魂分别五十年，终于再见。在哭的过程中，两个灵魂发出的白色光晕，更加璀璨和洁白。
“大师，这…这是…”
我点点头：“灵魂因爱而净化，看来还有救！”月华听我这么说，也是喜极而泣。甚至连门口的常队、陈科长和其他众人，都在强忍泪水，脸上却洋溢着兴奋和喜悦。是啊，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究竟如何我们不知道，实则那种助人后之喜悦，恐怕才是最好地赏赐！
两夫妻相拥哭泣良久，这才缓缓止住悲声。钱老师转头，指着赵三楞：“老王，你看他是谁！”
王老师看过来，吃惊出口：“怎么是他！”
钱老师点头：“老王，仇人就在眼前，是时候让我们报仇了！”
我心一动，真没想到困魂产生的怨念增幅这么厉害，连挚爱相见都不能完全化解！“王老师，劝劝她，悬崖勒马，我才能助你们超生，否则钱老师必将魂飞魄散或打入幽冥尝尽十八念苦果！”
王老师盯着钱老师，看了良久：“老钱，算了。过去五十年了，放手吧！咱们…”
“放手！你说得轻巧！当时我受尽**，你忘了么？五十年，我被困在尸身内，遭怨气所灼，你知道么？仇人就在眼前，现在让我放手？老王，你脑子坏掉了？老天不开眼，你们一个个也不明事理么？看来，只能我来亲手惩戒！”钱老师越说声音越大，那洁白光晕也在转乌。
“坏了！”我急忙冲外喊道：“严老，度生门！”
地上小法阵中立马清白之光大盛，跟着“轰隆隆”声不断，一堵大门泛着清白之光，从地下缓缓升起。此门上宽下窄，边厚，门扇上绘有彩云、仙鹤、红霞和群鸟等图案，正中有门环，可却非常人能及。此门完全出现后才看清，高度竟有十几米，宽约五米开外。门的四周，还有各色彩铃悬挂，门前站着一人。
“是谁随便施展引魂术？不知道度生门开启时间有规定么？打破常规，该当何罪！”那人发声到。
我急忙拿出化魔，手指王、钱二魂，大喊：“引！”一道吸力将他们束缚后，疾步来到院中：“引度使莫怪，这二人生前遭奸人所害，冤存五十年，请您明察！”
门前引度使看了看他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去看：“男的可以，女的不行！”
“为什么？”月华大声问到。
引度使不屑一哼：“你有什么资格询问本使？”
“怎么？就冲我家主人这洁净之魂！”飘飘冲出呛声到。
这不是添乱么？解决事情需要沟通，不是吵架！我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万万没想到，引度使再看月华后，态度全变：“好~很好~本使就详加解释一番，尔等听好。这女魂，被邪气和怨念所侵至深，虽然净化了不少，但根基已毁。这就好似大树，外表光鲜，可根基已损，如果留着，必成大患。不管是轮回还是列入仙班，都不可能留这些魂灵带乌之人。不过么…”
“不过什么？你这人怎么吞吞吐吐，时间长了还有加班儿费不成？”月华急到。
引度使并不生气，反而一笑：“不过，可以借这男魂之力，因为他们之间是有亲密联系，完全能互通使用。只不过…”
“又什么？您说话，是按字数收钱么？”飘飘也插口到。
“住嘴！你什么身份，敢和我这么说话！”一阵气浪喷射而出，飘飘一声惊呼，消失不见。引度使转向月华，又一笑：“只不过需要征得男魂同意才行~因为，男魂损耗自身魂魄之力，同时也被玷污，原本可以独自往生，现在，两人也只能双双跌入畜生道，十世后才能转入人道轮回。”
月华愣住了：“这…这太不公平了，他们…他们可是受害者！”
引度使摇头：“无奈，法就是法，污就是污，非黑即白，这是定数~”
“我愿意！”王老师毫不犹豫答到。他看着妻子，眼中充满无限温柔和爱怜：“老钱，听我的。不管如何，我生生世世等你，找你！”
“你…你怎么这么傻！”
听她这么说，王老师一笑：“男人这一生，总要为一个女人犯傻，我就是如此。只不过，我只愿为你这一个人犯傻，再无他选~”说完，扭头看向引度使：“尊使，请成全我们！”
引度使一笑：“恨人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恐怕，也只有人类才这么傻！好吧，成全你们，十世畜生道，后入人道轮回往复。让你们生生世世，皆能找到彼此，永久相守可好~”
两人深深一礼：“谢谢您~”跟着又看向我们：“谢谢大家~”
引度使一挥手，身后大门开启，清白光芒大盛，我们凡人根本睁不开眼。王、钱二魂则被吸入其中，消失不见，跟着大门极速闭合。
“啊！”就在这时，一声惨叫，我们扭头去看。只见赵三楞不知何时缓过劲儿，正手持解剖刀具，深深扎进陈科长那位女性助手颈中，鲜血汩汩并伴随着他那阵阵阴邪的笑声…



 第二十三章：恶有恶报

就见赵三楞冷笑着，看向我们众人。最近处的常队怒急，矮身冲了过去。赵三楞一抬手，利器从女助手颈中划出。力道之大，几乎把颈部整个切开，一蓬血雨落下，人显然不能活了。陈科长赶了过去，将人扶住，失声痛哭起来。
那边赵三楞好似豁出去了，急速后撤躲开常队一扑之势，来到钱老师尸身旁，邪邪一笑。
“不好！他要破了困魂朮，借此将魔界打开，引魔出世！”我急到。“赵三楞，你疯了么？魔物进入人界，你得不到永生，反而会成为供品…”
“哈哈哈！那又如何？总比被你们这凡夫俗子审判的强！看我这破困毁魂，招引魔界空间！”说着将刀刃上血迹点在钱老师尸体额头上，跟着举刀砍向其颈部和腹部，再割开自己双手手腕，让血源源不断流进尸身，口中同时念着什么。
这会儿功夫，常队已经冲到，伸手去抓赵三楞，可“砰”的一声，好似一堵无形墙壁将他隔挡在外。常队怒急，掏出9mm警用转轮手枪，抬手急速六连发，向赵三楞肩膀和四肢射去。怎奈，那无形墙壁全部挡住，赵三楞毫发无损。常队大骂着，甩枪，用手狠命捶着，也是徒劳。
我这时也冲了过来，抛出化魔：“修罗斩！”无数黑影飞驰而出，向赵三楞击去，“叮当”有声，却不能产生效果。
赵三楞嘿嘿冷笑，眼看地上钱老师的尸身开始消解，变为一滩污水，跟着污气陡升，四周空气都好似寒冷的要结冰一样。
“醢杀咒！”我再次大吼。化魔划破双手，鲜血挥出，如条条血锥：“醢杀咒起，破灭万物，超出五行，借助三界神力，万象俱灭！出！”条条血锥刺向无形墙，“叮叮”几声已然将其刺破。
赵三楞看此情形，脸上得意之色瞬间消失，冷汗四起。
“哈！”一声大喝，无形墙破裂，跟着红光闪动，照满整个屋子。屋顶、墙壁和地面纷纷开裂，从中激射而出数条锁链，将赵三楞捆住并勒紧。另有数条锁链，将地上尸污连地板一起裹挟。
那血污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将要挣脱出来，嘶吼、震动和邪气不止，可惜全被醢杀咒锁链缠绕，不能得脱。
“破破破！醢杀破灭！”我再喊出时，口中鲜血已经流出，可是双手不停，连连急挥。
醢杀咒锁链开始急速收缩，瞬间将钱老师尸身所化血污收进了裂缝中。当要收赵三楞时，我喊道：“收！”“啪啦”一阵好似玻璃碎裂声响起，一切恢复平静，再看屋内哪还有裂缝和钱老师尸身。原地，只留下颤抖不止的赵三楞。
我“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常队赶忙过来想要搀扶。此时月华、瞬瑶和其他四士神也也赶了过来。月华把我从常队手中接了过来：“大师！大师！你…你怎么样？”
“多明显，他半条命都快没了！要不是有自知之明，抑制了醢杀咒的大部分威力，这会儿恐怕早魂飞魄散了！即便如此，数月不能动用法力这是必须的了。哼！功力不全，勉强使用醢杀咒，找死！”蛊婆气哼哼到。
“你有没有搞错！他是你的主人，不帮忙就不说了，这会儿又在说风凉话，可恶！”月华带着哭腔，冲蛊婆吼到。
蛊婆身形一错，好似被什么击中，表情大骇，“咕咚”单膝跪拜下去，不敢搭话。
“怎么可能？月华，这…这是小衰的力量，怎么会…会从你身里激出？”瞬瑶十分吃惊。
月华脸上挂泪，却愣住了：“什么…”
祁连说：“若非是主人之力，怎么可能震慑蛊婆！而且这力量…”
“是他全盛时期的灵力！”腾蛇和尧山异口同声到。
“好了别…别说了…赶紧把…把赵三…交…交给常大哥，我…我已破了…他…他所有的道术能力…现在他…就…就是个凡人…”我气若游丝，眼睛紧闭着说。
祁连急忙过去，将赵三楞提起，扔到了常队身旁。常队则反扭其双臂在身后，咬牙切齿，用足了力气，弄得赵三楞哀嚎声起：“姓衰的，前世与你何仇何怨，坏我好事不说，竟然还夺走了我们家族沉淀而成的力量！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用费事了~马上就会有人来接收你的~”门外引度使说。这家伙，竟然没有随度生门离开。
“不…不能这样…他…他还要受…人间的…审判才…”
引度使看看我说：“不好意思，这事儿不归我们管。你应该知道他们的脾气！”
又是一阵“轰隆隆”之声，一堵黑门从地上慢慢出现。说是门，可这造型却非普通意义上的门。呈倒扣的八棱锥状，底面宽大，整体乌黑没有反光。底面是八边形，一圈边缘全是吞鬼图、咒文和竖起的利齿。“咯啦”一声，中间开裂，两边带有齿状边缘，好似巨兽口部再缓缓张开一般，里面有无边深邃。跟着一股黑色火焰从中冒出，形成条状火柱向屋内冲了过来。
“都别动！”外面法阵内，严爷大喊。众人皆不敢妄动。
“嗖”一声，黑火焰将赵三楞全身包裹并缠绕，这时其口中所发哀嚎，已经不似人声了。跟着，黑火焰急收而回，当中有一个人影。“嗖”全部缩回那门中，“咯啦啦”门扇关闭。在关闭前，可以看到那人形黑影似在黑火焰中挣扎，深处还有几个影子在拖拽向下。“嘎巴”门已关闭，跟着消失不见。
“那是…”
“别…小狐狸别怕…那…那是地狱之门…幽冥核心…门户…大恶之人的…的去处…”
“这…人被带走了，这案子…”常队问。
“啊…救…救救我…”一个衰弱的声音说到。众人扭头去看，竟然是赵三楞。他没死？
“呵呵呵~看来，这家伙已属极恶，连这帮子鬼差也不想让他好过。本来，完全可以直接连肉身带灵魂带走，受尽十八念苦果，循环往复，再无出头之日。呵呵呵~这帮鬼差也缺德，竟然只把一主天阳魂和天冲、灵慧、英，三旁阴魄带走了。相当于取走了他轮回转生和喜、爱、欲，这些主要人能。以后在人间，这家伙看似病病殃殃，但却只能衰老和疾病却不会死去，尝尽一切恶果和痛苦。没有任何喜悦和欲望，但又留着各种苦痛的感官，简直比行尸走肉还惨~啧啧~”引度使嘬着牙花子说。
“也就是说，他仍能接受人间审判？”常队和陈科长异口同声到。
引度使点头，并缓缓走到陈科长身旁，蹲身去摸那惨遭杀害的助手额头。起身，就将其魂魄带了出来。“好了~今日身死，也是上辈所种因果所致，既已偿还，让我引你轮回，来生多攒福报吧~”说罢，度生门再起。
原来，引度使一直没走，是在等时辰。
后，他将助手魂魄带走了，在度生门关闭前，冲月华一笑：“姑娘，你这魂魄珍贵，要爱惜，切记不可堕入魔道才好~”说完，消失不见。
陈科长看着她这得力助手魂魄消失，眼中泪水如断线珠子，反身仍抱住尸身不放，全然不顾自己浑身已沾满血迹。
常队将赵三楞子提了起来，交给那两个手下，并交代接下来的事情了。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月华看着我说。
我则摇头道：“没有，起码粉…粉红骷髅那…那案子无法完结，咱…咱们以后还有硬仗…我…我需要尽快恢复…”由于体力、精神和魂魄力损耗过巨，此时再难开口。
“大师，我该怎么帮你？”月华急到。
“把他交给爸爸可好？”飘飘此时又在旁出现了。
月华一喜，刚想答话，外面法阵中严爷就说：“还需要法阵保护，小衰虽然一段时间不能使用法术，但灵力仍在，妖魔鬼都能察觉到，这就好像免费的大餐。这段时间，他就像香肉吸引恶狗一般，会召来无数敌人。没有强大法阵和道内人保护，恐怕一样命不久矣~”
“那该怎么？”月华更急，可跟着“咦”了一声。“对呀！去找李老师…”



 第二十四章：小恶鬼

等我恢复基本体力并可以下地时，已经是两星期后了。我目前仍住在月华租的公寓中，期间，李天宏还真够意思，送来了不少补给品，还派出了人，轮班负责保卫我的安全，杨耀辉就是其中最积极的一位。经过多天接触，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了。那认真负责且有眼力劲儿的表现，必成大器！
这段时间，胡老定时会被瞬瑶带过来助我恢复，而常队和陈科长也经常过来串门。听他们说，赵三楞已经归案，虽然粉色骷髅案暂时没有眉目，可是五十年前的旧案和他残杀陈科长助手这两档子事儿，已经够他喝一壶了。后天审判结果就要出来，真希望把这种人渣判个无期。在监狱中，能充分发挥他不死的特质，好好忏悔人生。
这天，我实在受不了月华、小珍、吴优艺、杨耀辉再加上飘飘这些家伙的聒噪，站起身进了卫生间去躲清净。刚进去还不到两分钟，“我擦！”一声大喊，提着裤子就冲了出来。只见厕所间汩汩冒出不少粪水，想必大家都知道是谁干的。
我咬牙切齿道：“厕神！你这混蛋，信不信老子恢复了法力，先灭你丫的！”
厕神贼兮兮地探出头：“主人，我是有事儿找您~”
“你丫的，就不能直接说话，非要跑出来才能说事儿？”
厕神一脸无辜：“主人，每次见到你我都很激动，所以才…再说，那种状态说话回音多大啊~而且，直往嘴里灌…”
“我看啊，你就是想来恶心人的，死变态~”飘飘探头说。这段时间，李天宏代我传授了月华不少降妖知识和基本符咒用法，加上她勤学且悟性强，短短两周，自身法力大增并开了天眼。主人强弱对士神有直接影响，所以，飘飘更活泛起来了，还可以自由使用自身能力和肢体。
“臭丫头，你总要找我事儿是么？嘴巴这么毒，改天大哥给你拿些消毒水好好漱漱口！”厕神探头去呛飘飘。
这两个家伙没一个好东西，见面就吵吵，我捂着耳朵向客厅走去，月华看到忙跑来搀扶。有什么说什么，这两周下来，感觉这丫头越来越有慈母潜质了，照顾我很细心。
“主人~别走啊~我还没说完，请留步~”
“可恶，别出来！别出来！”我转头去看，厕神已经从卫生间探出了半个身子，脸上流着泪。飘飘一手拿空气清新剂，一手拿灭害灵，正冲着厕神狂喷不止。粪水已经从卫生间内溢出来了，哎…连卫生间那防水台也拦不住。
我停下脚步，转身道：“说吧，说完了负责给我把卫生间清洗干净。”
厕神见我停下，高兴地说：“我得到一个消息，最近咱们市出现了好几起孩子高空坠楼的案子，常队长那边被搞得焦头烂额。听说，每个孩子后背，都有一个青紫色手印，明显是被推下来的。”
众人都是一声惊呼，毕竟这事情竟然波及到了孩子身上，简直可恶至极。这时“叮咚”一声，门铃响起，耀辉去开门。真没想到，门外竟然是常队和李天宏。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卫生间那惨状，各自一皱眉。李天宏这家伙有洁癖，站在门口硬是不敢进来。而常队则一个鱼跃跳了过来，张口就问：“怎么？爆粪坑了？要不要我找人过来修修或者通知物业？”
月华一笑：“常大哥，您别忙活了，这种情况在这儿是常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随后看看我，又说：“不信，您问问我们这位衰大师~”
“哎，这小狐狸，刚想称赞你最近温柔了许多，没想到…哦，对了，常大哥这会儿过来，有事儿？”
常队被点醒，连忙扶着我到客厅坐下。那边，耀辉也拽着李天宏跃了过来。不去管厕神清理卫生间，飘飘在旁叨咕叨。众人坐好，都看向常队。
“兄弟，是这样。最近，咱们市出现了八起孩童坠楼事件，弄得人心惶惶。就在昨天下午，又发生了第九起，可这次不同，竟掉下了三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孩子伤势很重仍在抢救，还有一个孩子当场死亡，另外那个伤势较轻的仍在医院观察。之前发生的八起案件，都是一个孩子摔落，但都是擦碰轻伤，昨天这次，明显升级了。现在各辖区领导都开了动员会，我们要二十四小时待命。哎…”看得出，常队内心焦灼不堪，案子十分棘手。
“常大哥，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月华抢着问。
常队有些不好意思：“这…我…我想借助你们的力量，尽早把案子破了，还孩子们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你们看，现在已经进入暑期，正是孩子们扎堆儿的时候，如果再出现案件升级，恐怕…”
李天宏在旁道：“常队，我今天过来也是为此。最近占星发现，一组怪异星群闪烁，恐怕这是有妖物作祟。随后，我差人去探查后发现，确有妖气弥漫，虽然没有戾气，但阴损之气充盈，恐怕不是善类。门主要求我们尽快除妖，以平事态。常大哥，不知道这些案件发生地大概在哪些区域，也好助我们缩窄范围。”
常队拿出手机，打开电子地图，给我们指画着：“前两次，是在梨花小区；中间几次分别在钱塘小区、落月小区和金鳞小区；后几次在宏天小区和洛菲尔高档小区；而昨天这起，则发生在鸿天高档小区。”
“不是吧！常大哥，这些小区都集中我们这附近啊~”月华吃惊到。
李天宏点头道：“与我们所探方位不谋而合，都在这锦天区。咱们海为市五个大区，锦天区为中，从风水脉络来说，可谓潜藏势盛之貌，所以主要部门和机构都集中在这里。事件如果再发展下去，恐怕真是难以收拾。”
“常大哥，这些受害的孩子，有什么共同点么？”我问。
常队沉吟片刻：“这些孩子家庭都是外来户，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且年龄大概都在七至十岁。还有，这些孩子父母都是双职工，放假只有自己或跟着保姆在家。”
我点点头：“瞬瑶~麻烦连接陈科长好么。”
瞬瑶出现，微微一笑，长袖摆出，我们面前出现一个时空漩涡，对面正是陈科长办公室。
陈科长正在看一些照片，空间突然出现，着实吓了一跳。等看清是我们，这才笑了起来：“小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我？”
常队耸耸肩：“诶~也不知道谁经常自诩胆大过人~”
“你…”
“好了~好了~我的大哥大姐，你们要不要一见面就这样。姐姐，我们正在说小孩子堕落的案件，大师找你想问些资料。”月华说。
我问：“陈姐，那死亡的孩子，是不是已经做过检查了？”
陈科长点头：“是啊，哎…小女孩，这才刚八岁，就…”说着，抬手遮住了自己嘴，低下头去。
“陈姐，听说这些孩子是被推落的对么？”我再问。
陈科长点头，目中带泪：“是啊，我们鉴证科的同事去看过所有受害的孩子，背后隐约有手印。可是，着力在那一瞬间，手印并不完整。但，能看到的手印痕迹，呈青紫色，说明下手之人心肠歹毒，使了重手，这是想致孩子们于死地，绝不是单纯恶作剧。刚才我检查过这个死亡的孩子，背后手印更是十分清晰，从大小判断，手印主人恐怕也是个孩子！”
“什么？”众人都十分吃惊。
“喂！你没搞错吧？”常队追问。“这消息如果传出去，恐怕会有很可怕的连锁反应，以后父母看别人家孩子，恐怕都会当凶手一般去提防，那…”
“别把我和你相比！我对比过掌印，那种大小，只能是孩子，不可能是大人所为。”陈科长说。
“难道，这是个小恶鬼？邪祟之物中，女性和小孩最难搞！”耀辉插口到。
我扭脸看向李天宏：“天宏，最好通知你们门长，尽快派人搜索。如果是小鬼，恐怕会把这种害人之事当做游戏，逐渐上瘾。从现在案件发展的严重程度，就可以预判，已在慢慢升级，如果再不查明原因，我怕…”



 第二十五章：孤心子

众人商定已毕，分了三组。常队还是走正常途径去调查；李天宏回门内禀报门长，借调人手；而我带着月华、耀辉，还有小珍和吴优艺这两个好事之徒，按照事发顺序走访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一般人可能遗漏的信息。
单说我这一支，带着四人还有一个飘飘，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嘻嘻哈哈。太阳穴被吵得一跳一跳，你们这群家伙能不能严肃一些，这是在调查案子好么？当这是老师带学生出来春游啊？
我们最先来到案件起点的梨花小区。月华拿着我的貔貅，耀辉托着尊人门常用的八卦针。说是八卦针，实则就是一个风水堪舆的罗盘而已，但是在右上角还有一个小针，可以探查非人之气。
我们负责探查，小珍和吴优艺负责询问住户当天所见所闻。就这样，众人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至中午。我们在小区外一家融合餐厅汇合，大家把所得信息汇总，并讨论。
“大哥，我和小珍问过了，当时看到事发的人，多是老人和孩子，而且也是事故发生后才看到，之前没有征兆，更想不到，所以没人清楚事发前和事发经过。”
耀辉说：“师祖，我这边发现微弱鬼气残留，应该是怨鬼之属。但，根据残留表现，不像是恶鬼，更像…”
“更像是孩儿鬼是么？”月华接口。
耀辉点头说：“师妹说得对，就是孩儿鬼。如果我没猜错，必是那些冤死、堕胎、死亡后找不到尸体、没有父母惨死或被父母抛弃而死的孩子形成的怨鬼。”
“喂，帅哥儿~你为什么叫衰大师是师祖，而叫我们家主人是师妹？怎么说也应该叫个…叫个师叔什么的！”飘飘乱入。
“这…毕竟月华这段时间是我师叔所授法术，且入道晚，自然…”
“谁说的，我家主人是你师祖的徒弟好么？你师叔只是打酱油的~”
“这…”
“好了，好了！你们有完没完？这会儿在说正事，闲篇少扯！耀辉，你接着说！”我实在受不了了，心中不快。
飘飘“咻”一声钻到月华身后，只敢露出半边脸。耀辉也是一正身姿道：“回师祖，这里的建筑，在三层都有一个室外平台。我问过，这是消防登高场地。下面，种着低矮灌木，这个小区约有二十年了，因此这些植物冠头茂密，所以，最先受害的孩子摔落灌木丛，才能得救。我随着鬼气查询，事发地果然是在常大哥所说的，二号楼和五号楼三层登高场地上。我派士神波波偷看过监控，可惜角度和分辨率问题，只看到孩子掉落瞬间，其身后有个矮小人影，详细性别和面部特征完全看不清。”
“大师，我刚才探查发现，鬼气没有阴寒之意，是不是代表，这个怨鬼，实则并不是真心想害死受害人？可能是一时起意或者…”
“或者是场意外。”我替月华说了出来。月华和耀辉点头。
我沉思片刻道：“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去钱塘小区、落月小区和金鳞小区看看。”众人答应一声，各自点菜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我起身就往外走。就听小珍和吴优艺问月华：“你师父这是怎么了？发现什么情况？”
飘飘道：“你们高看大师了，他这叫脚底抹油，属铁公鸡的，害怕付账。自从认识到现在，哪顿不是我家主人请。哎…人家都是师傅照顾徒弟，看看我们家~”
“不会啊，我也是替师傅付账啊~”耀辉接口。
“好啊~既然你习惯了，这回就你来吧~请你师祖，我们不拦着~”飘飘打趣到。
“没问题~这有什么，服务员！买单！”
我摇头一笑，推门出去了。
下午，我们兵分两路将钱塘小区、落月小区和金鳞小区转了个遍，果然与梨花小区类似。之后我们又到了宏天小区和洛菲尔高档小区，气氛就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在洛菲尔高档小区，那股鬼气开始变得阴寒且痕迹明显，说明孩儿鬼内心转向邪恶了。
我们几人坐在洛菲尔高档小区广场凉椅上，正在讨论手头信息，忽然见一群孩子正在玩耍。有踢球的、捉迷藏的、交换卡牌的和骑车的，总是三三两两各自组团。但，在角落处，却见一个女孩儿，约十岁上下，盯着这些孩子，面带笑容。可她仅仅是看着，也不参与，眼神中多少充斥着羡慕。
月华发现我目光有异，随着看过去，观察许久后站起身，向那女孩走了过去。不知她对女孩说了什么，还看到向这边指了指。只见那女孩看向我们，稍稍犹豫片刻，冲月华点点头，后，随着她向我们走来。
到了近前，我笑着问：“孩子，为什么不去跟其他小朋友玩呢？在这儿干看着多没意思？”
小姑娘好似对我的容貌和身形十分好奇，左右、前后看了良久，在听到第三遍询问时才如梦方醒。“啊~我妈妈说了，不能和陌生人一起玩，害怕被他们引走。”
我一笑：“这么听话，看来妈妈比较忙，很少陪你玩是么？”
小姑娘一愣，吃惊道：“叔叔，你好厉害！这都知道~” 说完一笑，低下了头。
“不光如此，叔叔还知道，实际上你很想和他们一起玩是么？”
小姑娘脸色“刷”，一下变了，轻咬嘴唇：“我才不要告诉你呢！”跟着，转身跑进了一栋楼中，再也没出来。
月华张口想问，可是我先说：“月华，最近派飘飘盯着这孩子。耀辉，通知李天宏，我找到根源了。”
月华和耀辉一喜，同问：“大师、师祖，怎么发现的？”
我提鼻子闻了闻：“这孩子身上有鬼气，因为不浓重，所以你们感觉不出。话里话外，这孩子透着孤独和渴望，却又被束缚着，面上说是因为她妈妈嘱托，可是，眼光上撇，这是在说谎的表现。当我猜测她很想和小朋友一起玩时，表情瞬间变化，感觉这不是冲问题，更似冲人所发。”
“是冲你么？”月华问。
我摇摇头。
“那是冲其他孩子？”另几人异口同声到。
我还摇头：“不对，更似冲自己母亲。因为先提到自己母亲时，她的表情就变了。脸上虽带笑，却有些阴寒之气，不该是孩子有的表现。可见心中存在着怨恨，且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产生的。”
众人面面相觑，毕竟仅是猜测，还需要证据，因此按照我的安排，各自行动起来了。我呢，身体乏累，早早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耀辉狂按门铃将我吵醒，这才发现，月华早早就出去了。我打着哈欠过去开门，耀辉进门就嚷道：“师祖，李师叔已经派人过去了。另外，按照您的意思，我让士神了解事发经过和鸿天高档小区监控。果然，如您所料，在最后鸿天高档小区监控中，看到了那孩子的身影！”
我一惊，追问：“看清楚，就是她？”
耀辉点头：“是的，鸿天高档小区是去年才交房的，里面有很先进的人工智能安防系统，可以人脸识别陌生人并储存记忆，且摄像头分辨率超清晰。虽然，不能见到动手瞬间，但事发地都看到那孩子出入，时间也很吻合。”
我点点头：“耀辉，让李天宏再查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孩儿鬼作祟。而且不管事实真相，都要控制，宁可错降，不可放过！”
耀辉点头，转身就出去了。留下我，坐回客厅思考着一些事儿。
傍晚时分，李天宏带着月华、小珍和吴优艺回来了。在他们三人做饭这档口，李天宏向我说：“大哥，我查清楚了，这是孩儿鬼中孤心子所为。”
我一愣，自语道：“孤心子！因孤独而形成的孩子怨鬼，七日煞，十日魔！”猛然揪住李天宏问：“距离第一次案发至今，这是第几天了？你只留耀辉一人在那里么？”
李天宏盯着我，有些吃惊地点头：“距离第一次案发，今天正好第十一天。”
“诶！糊涂啊！快，快去洛菲尔高档小区找耀辉，再完就来不及了…”



 第二十六章：捉拿孤心子

“瞬瑶，快带我们去洛菲尔，快，快！”我着急的声音都在发颤。瞬瑶出现，应了一声，就将我们送了过去。“瞬瑶，快去通知常队，快！月华，联系耀辉！”说完，我和李天宏冲进了那孩子当日消失的楼内。
“她在几楼？”我按着电梯问李天宏。
“在十楼！”
我们乘坐电梯到了十楼。这是一梯四户的布局，出了电梯，李天宏引着我左转来到1002这家，并按了门铃。“大哥，这就是那孩子家。据我了解，只有她和妈妈居住，父母离异三年有余了。”
当按了许久仍没人开门和答应时，我头上冷汗就出来了。“我不是说过还要留其他人么，除了耀辉，还有谁在？”
李天宏不敢多耽，急忙电话联系其他人，仍然没有结果。
这时电梯门一开，月华慌慌张张跑了上来：“大师，耀辉他…他电话关机，联系…联系不上了！”
我一咬牙：“李天宏，破门！”
李天宏点头，召唤一个士神出来，竟然是个老头子。头顶光光，弯腰驼背，粗布麻衣，腰别烟枪，脚穿千层底布鞋，一走三晃。“鬼佬，快开门！”
鬼佬答应一声，穿过大门消失不见。跟着“咔吧”一声轻响，门就被打开了。鬼佬交命后，消失不见。
我们三人进了屋内。大概看下来，恐怕这里有一百四十平方，三房两厅。屋中凌乱不堪，到处是女性用品、衣物、玩具和学习用具。月华拿出貔貅，口中玉珠狂跳不止。
“坏了！十天已满，孤心子成魔了！如果我没猜错，今天她会大开杀戒，铲除一切心中不喜欢的人！”我拿出化魔，划破手指，转头对月话说：“快！握着我的手！”月华一愣，不明所以。
“月华，你师父要借力召唤士神！”
月华这才明白，赶忙过来，握住我那流血的手。“跟我念！以虚为实，以物化法！”同时我手在地上画着。
“以虚为实，以物化法！”
“以念为引，接力引神，严老现身！”说这里我已经将符咒画完了。
“以念为引，接力引神，严老现身！”月华跟着大喊。
地上法阵一现：“怎么，竟然是这小姑娘召唤老朽不成？”
我不去多说，问道：“严爷，帮我查这屋女主人去向，要快！”
间隔了三分钟，对我来说好似过了多天一样难熬。终于：“女主人就在这栋楼楼顶，是被怨鬼唤来的，你们要小心！另外，楼下还有三人，好似受伤了！”
“你们怎么随便进别人房间啊？”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是常队。
我扭脸看去，他正带着四名警员在门口站着。我急忙拽着他，大喊：“瞬瑶，快！带我们上屋顶！常大哥，麻烦派两个人下楼，我们有三个同伴受伤，恐怕被控制在某处。”常队命两个警员下楼，瞬瑶同时再应一声，一个空间转移，将我们全部人送上了屋顶。
等众人缓过劲儿才发现，屋顶女儿墙上站着一位女性，墙下站着一个女孩儿。只见那女性身体摇摆，表情痴傻，女孩则口中自语道：“跳啊~你不是常说，要跳出这个生活圈么？跳出去什么都有，朋友无数，快乐无边，可是，你不来演示，我怎么知道如何跳出去呢？呵呵呵~跳啊~你不是时常说一切为我么？你不是最关心我的么？跳啊~”
那女子此时身子向前一倾。“不要啊！”常队大喊出口，并急速奔了过去，飞身前跃想去抓住那名女子。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已经前倾倒了下去。
“瞬瑶！”我大喊一声。一两秒后“嗖”的一声，在我们旁边出现一个空间，那名女子从中掉了出来。“月华，保护她！李天宏，动手了！”
李天宏答应一声，拿出正趔锏，左手二指从执柄划至锏头，大喊：“退妖照乾坤，锏开天门，行走日月！退！”正趔锏挥出，一道乌光闪动，正中那女孩后背，一声惨叫不似人类。
只见那女孩翻身跃开，弯腰双手自然在身前垂摆：“可恶！又是你们来碍事，找死！”话语阴寒绝不是人类语气。说完双手手指张开，指甲瞬间暴长，跟着急速向我们冲杀过来。
瞬瑶将我移开，李天宏冲了上去，用锏挡住攻势。僵持中，左手一拍锏头，正趔锏急速旋转，女孩惨叫一声，双手被击打正着，急忙退后。侧脸看到月华和那女子就在身旁，扭腰冲她们又奔了过去。
可惜，再快也快不过瞬瑶，仍旧让她扑了个空。
这会儿李天宏已经到了近前：“着！”递出正趔锏，击中了女孩肩头。而这时，常队斜冲过来，拿着手铐将女孩儿脚脖拷住，另一头搭在自己手腕上。另外两个警员赶来，将女孩控制住。
李天宏毫不停歇，来到跟前，正趔锏下压在女孩背部，就听“滋滋”有声，好似生肉放到了烧热的铁板上。“一退鬼心为天，二退鬼念为地，三退鬼身为人！恶鬼，退散！”跟着，女孩惨叫声更大了。
慢慢，看到一个模糊人形从中脱离。月华轻叹一声，像是松了口气。
“傻瓜！你松什么气？束妖朮，赶紧的！”我冲月华吼着。
月华一惊，慌忙念动咒语，可惜还是慢了。那边，女孩由惨叫转为冷笑阵阵，跟着青光一闪，怒喝一声，瞬间将李天宏和那两名警员掀翻了出去。甚至连脚上手铐都被崩断，常队也被踢飞出去。
李天宏和常队功夫底子了得，空中一个翻身轻巧落地，可那两个警员就惨了，“咕咚”两声，摔进了旁边屋顶绿化的树池中，“哎呦呦”惨叫连连，半天还没起来。
就见那女孩此时流出血泪，仰天大吼。“不好，这是浑天！月华，束妖朮！”
月华答应一声，急忙将咒语念动，飘飘瞬间幻化出条条绿光飞逝而去，将女孩缠个结实。李天宏也没闲着，从怀中掏出三道纸符，抛向天空，正趔锏挨个击去，口中大喊：“人间雷，落击！退！退退！”
从纸符中三道雷电激射而出，纷纷劈向女孩。又是一声惨叫，这次女孩身体内那黑影终于被击出。
“月华，抛黄纸，收鬼！”
月华急忙从衣兜中拿出一张小黄纸，抛向口中，口中念道：“封魔、去鬼、束妖、引怪，四相归一，收！”那黑影“嗖”一声，被吸了进去。“啪嗒”，黄纸成卷掉落地上。
李天宏正趔锏急挥：“束魔、束鬼、束妖，三道往生！”在空中画出一道符文，压下，正中黄纸。但见，黄纸抖动良久，才慢慢停止。随后，一股青黑色浊气上行，跟着消失不见。
我慢慢走近黄纸，问道：“孤心子，你为什么要骚扰这孩子？”
黄纸中声音响起：“我…我看她寂寞，正是最好的附身状态，所以…”
“我那些门人呢？”李天宏问。
“被…被我扔在楼下草丛了，尤其是一个漂亮小伙儿，下手挺狠，我…我把他抛进物业办公室的公共厕所了！哈哈哈~” 孤心子本就是孩儿鬼，自然顽劣成性，不易教化。
“孤心子，你没说真话！如果，你仅是看到这孩子孤单就上了她的身，这说不过去。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儿？”我问到。
“欣欣，快醒醒啊！我是妈妈，欣欣，你怎么了？你们…你们是谁？这…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我们扭头看去，原来那女子已经苏醒，正抱着女孩在呼唤，看来，她就是其母亲。
常队走过去，亮明身份，将经过大概讲了一下，当然，不能一五一十去说，只说个大概罢了…



 第二十七章：恶魔在人间

由两名警员将欣欣母女搀扶下楼后，常队一声长叹。
“常大哥，你怎么了？案子破了，为什么还要叹气？”月华问。
“月华，我发愁啊！哪里破案了，这反而又变成了一个无头案，我总不能向领导和媒体解释说，有恶鬼害人啊！如果这么说，我…我岂不是…”
“第二天你就会上头版头条，甚至可能被送去精神病院~”飘飘插嘴到。
常队点点头，表情充满无奈。
我站在一旁，看着天空，此时幽幽地说：“大哥，别发愁，明天晚上我带你找到真凶，就可以交差了。”
“什么？”常队、月华和飘飘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李天宏在旁说：“大哥，你是说孤心子出现的契机？”
我点点头：“你应该知道，孤心子与一般孩儿鬼不同，很少主动出现危害人世，只能有引才行，恐怕…”
李天宏点点头：“大哥，需要我做什么？”
我摆摆手：“不用了，接下来人世间的问题，不需要咱们动用法术。你最好去看看耀辉他们，恐怕会有人受伤，另外也可以向门主复命了。去吧。”
李天宏微一沉吟：“大哥，你…你还好吧？”
我勉强笑了笑，事实如此，再艰难也要面对。
“喂，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听得我好着急啊！赶快解释清楚，否则这一晚上难睡着觉了！”常队迫不及待。
我们俩看着他，“明晚自会揭晓，到时候大哥可以录音。”
就这样，漫长的第二天终于接近了尾声。傍晚，在一栋公寓楼的公共露台区，有三个小小的身影晃动。
“去试试啊，很刺激的！我昨天才做过，不要害怕！”一个稚嫩而轻柔的声音响起。
“姐姐，我…我怕。”又一个声音响起，好似年龄更小。
“是啊，我也害怕，要不然，算了吧！”这个声音应该属于男孩子，听上去年龄不算小。
“你们还是男生呢，这么胆小？我一个女生，比你们强太多了！啦啦啦~胆小鬼~啦啦啦~胆小鬼~”先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讽刺。
“好了！你别说了，我…我去试还不行么！小…小宏，来，别怕，哥哥扶着你，没关系的！”大点的孩子说。
就这样，在月光的照射下，在社区院中那清幽路灯光线的帮衬下，可以看见一个年约十几岁的大男孩儿，正扶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徒手翻过那一米多的防护栏，全无任何保护措施，更没有大人在身边。
看样子，两人似十分害怕，声音发抖，动作僵硬。在身后，正有一个女孩儿抱背，微笑着，如看一出好戏般地看着。
终于，两个孩子翻过了护栏。大的那个，扭头勉强笑道：“哈哈~怎…怎么样！我们兄弟厉害吧！一点不比你差！”
女孩儿“咯咯”笑了起来：“别吹牛了！我不仅能翻过去，还可以沿着栏杆走几圈呢！你们行么？男生们——”这种激将法，对于男生，尤其是当着女孩儿的面，又是被女孩儿所激，真是很难忍受。
于是，大男孩儿怒了，拽着那小男孩就缓缓沿边，走了起来。顺着护栏外边缘那不足五公分的空档，哆哆嗦嗦地走着。如果孩子父母看见，不吓出一身冷汗不算完。孩子们呐——
这时，就见那女孩儿悄悄走进，双手缓缓伸出。她要做什么？终于意识到危险，想拉住二人么？不，不对！如果真是想拉住二人，应该先出声喊停才是，可是她…
就在二人聚精会神，无暇顾及周围情况时，一个力量将他们狠命推了出去。此时，地心引力是残酷的，两声惨叫还没拉长就消失不见了。
“哈哈哈哈~太好玩儿了~哈哈哈哈~一个个都是笨蛋~”女孩笑了，如此开心，如此快乐，如此…灭绝人性！
她当这是场游戏，可以读档重来么？
“哼！没朋友的人，死再多都不嫌多！”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此时听去，如此冷漠、阴毒且残酷，根本不像从一个孩子口中所出，更似一个恶鬼！
“这就是孤心子出现的原因，被极大恶念吸引！欣欣，你的游戏该结束了！”我从阴影处缓缓走了出来。
女孩浑身一抖，扭脸看向我，漂亮天真的小脸依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刚才那种邪恶且歹毒的事情，出自一个不到十岁小女孩之手呢！
“叔…叔叔是你，我…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欣欣，不要装傻，我一直都在，刚才看得清楚。为什么？为什么如此残忍？你还是个孩子，他们也是孩子，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欣欣习惯性地咬咬嘴唇：“我不明白，你…你什么意思。”听语气，似乎已经镇定许多。
我很吃惊，这么小的孩子，即使犯了小错，一旦被抓，也会紧张许久，可是她，完全例外。“欣欣，如果我没猜错，先前那九起案件都是出自你手是么？不管是恶作剧，还是故意而为，你知不知道，已经有两个孩子死了！”
这会儿，欣欣完全恢复了平静，耸耸肩，无所谓道：“别吓唬我，新闻里不是说，就死了一个么！我认很多字，在班里学习第一呢！”
“哎——”我长叹一声。“欣欣，恐怕你还不了解，那是今天中午前的消息了。就在刚才，那个重伤的孩子，也因病情突变而去世了。明白么！现在是两条人命！活生生的两条啊！”我歇斯底里地喊着。
可她仍旧无所谓地一笑：“那又怎样？你有证据么？我知道，就你一个目击者，没有其他证据，可很难定罪~来时，我们分头行动。上楼，我专门选择了消防梯，那里没有摄像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们相互认识，又是一起来的！时间上么，只能说巧合~刚才发生的事，更没有摄像了，怎么，就凭你一个人的口供么？”
我更吃惊了，不说心理素质，单说这缜密的思路，都不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太可怕了！“欣欣，你…你真是不知悔改！月华！”
听到我声音后，月华从另外一个角落走了出来，脸上充满吃惊和愤怒。
欣欣身体又是一抖，可是，不像刚才，再没有其他表现，仍笑道：“她是你女朋友，当然沆瀣一气了。即使上了法庭，她的证词恐怕也不容易站住脚吧~”
我再次摇摇头：“你太可怕了！”
“哈哈哈~多谢夸奖~平时我听最多的是‘你学习真好！你真听话！你怎么什么都懂！你太厉害了！’等等，被人说可怕还是第一次，有意思~我喜欢~哈哈哈哈~”她此事的态度简直比成人或大奸大恶还嚣张十分。
“住口！你当法律和正义是什么？”常队怒急从一旁冲了出来。“我代表人民警察，分量够了吧！”
这回，欣欣稍稍有些害怕了，颤声道：“你…你们，竟然设了埋伏！怎么可能？我专门换了地方，跑出这么远，怎么可能？”
“欣欣，昨天除鬼，你应该有印象。毕竟，没有你的召唤和引诱，孤心子不可能出现。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们不是常人！虽然警察不能第一时间掌握主动，但我们通过法术想知道你的动向和想法，易如反掌！”
“哦~原来如此，我以为只有在**鬼片中才会有法师和法术，真么想到~哈哈哈~让我大开眼界，明天上学有得吹了！哈哈哈~”她的态度竟又恢复如初了。
“笑什么，还想明天上学？做梦！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常队吼到。
“怕什么~我才八岁多，连十岁都不到，你们可以看户口本~我又是女孩儿，警官，你能拿我怎样？少管所伺候么？”一脸肆无忌惮，着实让人气恼。
常队这时已被气得哑口无言了…



 第二十八章：深思

“欣欣！”一个声音响起，原来是欣欣妈妈推门，冲上了公共露台。
欣欣先是一愣，瞬间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哇！”一声，大哭起来，冲过去抱住她。“妈妈~妈妈，你可来了，他们…他们欺负我~”
多么可怜，多么无助，多么让人痛心啊！
“啪”响声大作，欣欣妈狠狠抽了她一巴掌，欣欣捂着脸颊愣住了。“别装无辜，我看到也听到了！当今社会信息发达，哪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事情上了新闻，用不了一天，这消息和你的个人信息就会被拔出来，想拦都难。到那时候，你知道后果么？完了！你一切都完了！妈妈是律师，一个人养你已经不容易了，一旦事情传扬出去，我…我…”
她伸手将欣欣又拉了过来，双手掐住其双肩，拼命晃动着：“你疯了么？你是不是疯了！本来你有大好前途的！为培养你，我花费了多少心血！你对得起我么？竟把妈妈也拖下水，你这孩子！你这恶鬼！”
我们刚想过去阻止，以防欣欣妈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谁想到，欣欣猛然反手一拳抡在妈妈的脸上，跟着狠命推开她。只见欣欣脸上泪痕仍在，可是双眉高挑，双眼圆睁，两边嘴角上挑至极限，咬着牙。这种表情是笑？是怒？是恐惧？完全看不出来。
欣欣转身急速跃上了防护栏，一个翻身就站在了外面，动作利索、干脆，果然如其所说，她真是尝试过，恐怕不下数遍。只见她将双腿膝盖，别进那，只有十一公分的栏杆之间，双脚脚尖在外反勾两侧连杆，双手大张，身子后仰：“哈哈哈哈~看到了么？这就是我的妈妈！你们看到了么！在她心中，全是为我‘好’！危难时刻还担心我的‘前途’，好啊！好啊！”她扯开嗓门儿喊着，声音之大，声调只怪，可见已经疯狂了。
由于她此时情绪激动，我们都不敢上前。“欣欣，你…你别冲动，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先过来再说！”常队试图接近。
欣欣忽然抽出了右腿，身子马上以左腿为支点摆动，吓得她妈妈一声惨叫瘫软在地，常队则急速后退猛摆双手：“好！好！我不过去，不过去！”
看到我们后退，欣欣得意地笑起，伸手抓住栏杆，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这时，楼下已经围过来不少人。毕竟此时还不是深夜，因为刚才的喊叫，再加公寓区年轻人居多，大多是夜猫子。
欣欣看看楼下‘观众’聚集，好似更来劲儿了，吼道：“是我！是我推那些人下楼的！我要他们死！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关爱，活着干嘛！学习成绩能给他们关爱？能给他们朋友？能让他们真心笑出来么？连自己的妈妈和家人都换不回来，学习成绩究竟代表什么？哈哈哈~可笑！”
“噌”她将身子直起来，看着地上的妈妈，伸手指着：“我原有朋友，是你，赶走了他们，怕影响学习！是你，将我最喜欢的玩具送人，换来学习玩具！是你，不准我下楼交朋友，留下的还是学习！是你，不考上全班第一，不准我睡觉和玩乐！我恨你！更恨那些和我一样的人！他们胆小，不知道反抗，被‘爱’和‘关心’禁锢着！你们大人好好想想，所做所说，不变态么！我诅咒你，恨你！”
欣欣看向我，问：“你是法师，请问，世间真有地狱么？”
我毫不迟疑点了点头。
“很好！这下我放心了！我害人丧命，死后会下地狱么？”
“欣欣，回来吧！有些事，还能补救，还能偿还…”
她摇摇头，笑了起来。虽然在笑，可脸上挂满泪水，嘴唇抽搐，双眉抖动：“不了，还不清！他们的父母怎会轻饶我呢？毕竟，他们那么‘关心’和‘爱’着自己的孩子。哈哈哈~我走了，本就答应了他们，稍后一定下去做朋友的！”又看着那，被吓傻和因刺激过度，瘫软在地的妈妈，再次指着她：“我宁愿下地狱，也不愿再做你的孩子！我恨你，更恨自己！生生世世…”说完，抽出双腿向后便倒。
“欣欣——！”一声惨叫。
常队意识到结果，已经拼命飞奔，可仍差了半只手臂的距离。
没有惊叫，只有哈哈的笑声，由近及远，在这晚间，更显凄凉和恐怖。
只听楼下“啊！”众多声惊呼，想必人已经聚集很多了。
这时，我盯着夜空，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瞬瑶就在身旁，表情严肃，挥动手臂。“嗖！”一个空间出现，离露台地面不过十几公分。“噗通噗通”三声，有三个孩子摔了出来。除了先前，那两个被推下去的男孩儿，再就是欣欣。
“我的孩子——！”一声惊呼，欣欣妈冲了过来，紧紧将她抱住，紧紧地，好似再也不想松开，永远，永远！
月华心中难过，趴在我后背哭了起来。常队过来，将那两个男孩儿搀扶起来，细细检查着，可是只见他眉头紧锁，嘴角下耷。我明白，他和我、月华一样，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是难过？是叹息？还是愤恨？
我拉着月华，闪身进入瞬瑶张开的空间消失不见了。接下来，交给常队就可以了。
回到住的地方，月华抱着我狠狠哭了一场，哭得像个孩子，良久良久。最后，就这样带着泪痕，枕在我腿上，轻柔的呼吸间，时不时夹杂着抽泣，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果然如欣欣妈预料的一样，新闻、消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甚至出现了欣欣和她妈妈的照片，只不过面部打上马赛克。有些网站竟还亮出了真实的家庭信息，连欣欣亲生父亲都莫名成了网络关注对象。科技、信息时代，着实可怕。
在网上，有人猜测，人咒骂，有人惋惜，有人说风凉话。正能量和负能量铺天盖地，相比较起来，愤恨和咒骂更多。是啊，也能理解，毕竟这事情太让人气氛，理由荒诞不经，即使有十万八千张嘴，恐怕也解释不清。
这时候，群情激愤，没人愿意了解事情背后的起因，没人愿意尝试体谅孩子内心，毕竟，她就是个普通孩子，客气什么！
可是，如果能深思，有多少家庭也是如此呢？真正的关心在哪里？孩子心里真实想法是什么？身为父母，猜得出么？猜的对么？只能靠猜么？有效陪伴是什么？我想，在父母要求孩子有好成绩，要求孩子注意力集中甚至超过成年人前，自己先想想。你们只会要求，做到有效陪伴了么？成长过程，不是一个人的战争，孩子还小，需要人从心理上支持和关爱，真正的那些！
中午，李天宏过来了。从他口中得知，那晚，耀辉被偷袭并摔晕在地，另外两人也如此，还好只是轻伤。看来，孤心子根本没打算痛下杀手，这一切对他来说，只是参与者罢了。
我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那个装有孤心子的黄纸，抖手抛了出去。李天宏代我念动咒语，将其放了出来。“咕咚”一声，跪了下来，向我们磕头求饶。
“算了，这不能全怪你，而且杀人之心来自欣欣。”我说。
孤心子抬起头说：“谢谢您，谢谢您~”
李天宏则说：“但是，你终究是怨鬼，不该存在！否则，再有人类怨念，你还会造成祸端。”
我接口道：“是啊，可惜我法力并未恢复，不能将你度化，这样吧，小狐狸~”我冲里面喊到。
“大哥，你…你要让月华接受度化之功？你知道这法门的弊端，为这区区孤心子值得么？”李天宏急到。
我微微一笑：“你呀，包括你们这三门，仍看不透。万物皆有灵，为何区分？人类也有好坏，为何单单不能宽恕妖魔鬼。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去害月华的。”
“怎么了大师？”月华闻声，从楼上下来。
我指着地上孤心子说：“小狐狸，给他起个名字吧，以后归你管教！”
月华听后，高兴得欢蹦乱跳，李天宏则暗暗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月华扎好马步，双手平推，十指大张，口中念道：“归心，归气，净神，净念，四元归一，化妖成士，为我所用，共济苍生！”跟着双手打横，双掌掌心相对，一上一下。右脚在地上画出归化符咒，口中再念：“随意身形，修身一体，归化入神！收——”
一道青色光芒消失，她又多了一个士神，取名为“小乖”。
诶——女孩子呀…



 第二十九章：月下

月冷星稀，一阵微风吹过，已有丝丝凉意。立秋了，白天再热，晚上想也好过许多。看着远处，高楼大厦顶端的航道灯，好似这夜空中巨大萤火虫在闪动。楼下依稀还有人声，和那最后的蝉鸣。夜晚，在高处俯瞰眼前一切，让人心静。借此，大脑飞速旋转，可以想很多事情，包括未来。
“怎么？你也会有心事儿？”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之前全无半点征兆。
我并不回头，仍遥望夜空，心不在焉地回道：“怎么，你这黑锏之长不去捉妖，竟这么有空来找我~”
那人轻笑一声，缓缓走来，在我身旁坐下。
“我请你坐了么？记住，身旁这位置，我永远是给女人留的！再说，你怎么像猫一样，走路全无声音呢？得亏我胆子大，心态好，否则刚才你忽然出声，还不把人吓得跌下楼去？”我埋怨着。
“谁让你没事坐在女儿墙上看夜景，这多危险。好了大哥，你知道我嘴笨，没办法在这方面争高低论长短。是小弟鲁莽，以后注意还不行么~”
“我说李天宏，你什么时候学得贫嘴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我有些不耐烦。
李天宏递过一瓶啤酒：“我知道，欣欣那件事后，你心中难过，一直跳不出来。这不，主动过来请顿酒，是否赏小弟个脸？”
我猛将酒瓶夺来。不错，瓶盖已起，李天宏这家伙做事就是周到。举起瓶子，就着瓶口，一仰脖儿，喝了个涓滴不剩，后，将空瓶放在身旁，又接过第二瓶。这才问道：“是月华去找你了？”
又是一声轻笑，李天宏说：“除了她，这世上还有哪个人，真正关心你呢？这不，假期结束，今天正式开学，她见到我就说你现在的情况。大哥，小姑娘很担心你。”
嘿嘿一笑，我说：“难得，这丫头上心了。”
李天宏扭脸盯着我，眼睛不眨一下。
“怎么？我脸上有符咒印记啊~看什么，我不习惯被男人这样盯着不放。”我对他一脸鄙视。
“当”的一声，他手中酒瓶与我手中酒瓶相撞，在这静夜中，久久回荡。我俩各仰头猛灌起酒来，又是一口闷。“哈~”我大大哈了一口气，爽！这季节，还得说凉啤酒过瘾。
“你究竟想说什么，别吞吞吐吐行么？”接过第三瓶后，我又问。
李天宏手中又拿一瓶新的，就这样捏着，看着，可却不喝。“大哥，这孩子对你很上心，我知道情愫已生，说不得，未来会有良缘可盼。”
“噗——”我一口酒喷了出去。“我说，你…你别说这恐怖的话好么？”这口酒，呛得我直咳嗽。
“大哥你否认这感觉？”
我摇摇头：“哎——李天宏，你这什么老师？孩子还没入社会，你就盼着人早恋？”
“大哥，你知道我不是玩笑，她…”
“别说了！”我吼到。“啪啦”手中瓶子摔了个稀碎。“噌”站了起来：“李天宏，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这门的情况。而且，当年那件事，你以为瞒得住我？二十年了！”
“大哥你…你想起来了？”李天宏也站起身来看着我。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是！记起来了！包括我这三十九岁的年龄，当年无法挽救师傅，还被魔骗去了这容貌、身体和大半功力！”我又缓缓坐了下去，双手捂脸：“我的胆怯！我的无能！我的自大！一切一切，全想起来了！”
李天宏也坐了下来，沉默良久才开口：“大哥，你自己清楚，当时那情况，换谁也不会妥协的。你不是胆怯，这是为苍生着想。你不是无能，试问以十一岁年纪，实力震撼四门和妖魔鬼三界；十八岁随众长辈，大战魔界三将军，并各个击杀于手下的还能有谁。你更不是自大，那种情况下，唯一可以击退魔物，还能保全师祖全尸的，只能是你。大哥生性顽皮，我们这些人都愿随你之意，喊声大哥。实则，你这身份，如果盟中长辈听到这样称呼，我们岂不是要被门规伺候？”
“好了，别说了！”我又抢过他手中那瓶酒，猛灌了一口：“还是飞飞好，只有她最听我的话~呃~”
“我就知道，你还是放不下她。大哥，二十年了，她早已不在，何必还…”
“我忘不掉！不可能忘掉！师傅、上官门长、李门长、夜门长、老翟、华天、九能、苏威、飞飞，我忘不掉！闭上眼睛，他们都会出现。那种地狱般的恶战，毁去了多少人和家庭，你知道么？”我低头吼到。
“大哥，人魔大战，能以这种代价收场，已是万幸了！”李天宏站起身，也吼了起来。“你以为，只有自己难过，只有自己忘不掉他们？我们剩下这五人一样！当年咱们九人，只你，有能力参战，我们全在一旁看着啊——你知道那种看到做不到的痛么——？”
就这样，我们两人谁都不再说话，静静地，静静地听着远处那蝉鸣。
“大哥，月华是个好姑娘。”良久，李天宏还是先说话了。
“又提这些做什么？”
“大哥，你没发现自己变了么？之前与你相遇，一身铜臭，我本以为，这二十年炼化了所有的斗志和道性。你现在呢，在慢慢恢复，变回以前火热心肠的衰大师。这恐怕也是你接触月华后，才有地改变！大哥…”
“你好烦呐！什么时候改行做月老、媒人了！月华人很好，我比你清楚。在她大婚之日，我这做师傅的必会献上最好贺礼，你不用操心！说正事儿。”我放下空瓶，伸手再要，同时问：“粉色骷髅，我已经把资料给你了，有什么结果？另外，魔界那边什么动静？”
李天宏再递过一瓶啤酒，回道：“确认了，那个降魔杵中镇压的正是魔界一凶，吞天的魔力晶。”
我一惊扭过头去，连手都忘了放下，瓶中啤酒“哗哗”地顺着女儿墙流了下去。
“哪个混蛋往下泼水？”十几秒后，楼下有人开始破口大骂。
我则揪住李天宏衣领问：“这么严重，为什么不通知我？”
李天宏盯着我许久：“大哥，你准备好了么？不打败狂嚣，你的法力、容貌和身体无法恢复，自然用不了固鸿刀。没有它，结果恐怕还会像二十年前一样，甚至更不可想象。大哥，你准备好了？”
我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确实，没有实力，怎好言勇。
“大哥，我这次来，就是向你告别。”
我心中一惊，不可思议道：“难不成你们…”
李天宏点头：“尊天门主找到了魔界闪，根据里面渗出的魔力，应该是狂嚣！我们三门准备联手闯进去，击杀狂嚣，届时有望夺回你那…”
“糊涂！人入魔界屠魔？就好像去别人家族中打架，结果可想而知。不张开须弥界，引魔进入，怎么可能有胜算？上官老儿是痴呆了，还是失心疯！”
李天宏整理衣衫，说：“大哥，我们都清楚。可是，没有你的能力，这须弥界就是空谈。上官门长也说了，事情想要解决，不能举棋不定，只可以从一点下手。二十年来，三派第一次意见统一，想要帮你取回法力。”
“你们…不行！我不同意！按盟中总规，我吞妖门为四门之长，虽然二十年不管盟中事，但现在…”
“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还请息怒，原谅师侄这计划！”李天宏缓缓后退。
“什么计划？”我忽然一愣，若有所思道：“难道你…”急忙冲过去抓李天宏，他已消失不见。“镜像之术！混蛋！你敢骗师叔！李天宏，你这混蛋！”我愤怒地双手捶地，一拳拳捶着。直到双手见血，皮开肉绽，方才醒悟，急忙转身向楼梯间冲去，猛然一惊，刹住身形，愣在原地。
“大师，别让李老师猜中，你这是要丢下我去送死？”月华竟在身后。
“你…你什么时候到的…”



 第三十章：战前准备

“我一直都在，从你愁容满面的上来，直到现在。”月华咬着嘴唇看我。
我心中大惊：“你…你这是…”
“噔噔噔”月华疾走过来，用手点指我道：“大师，我担心你！李老师说了以往那些事儿，我更担心你！现在，你要冲过去替他们对付狂嚣，我更更担心你！我的心，你懂么？”随着她逼近，我却步步后退，直到背后碰墙，避无可避。
四目相对，脸与脸的距离不过二十公分，她呵气如兰，甚至体香都能闻见。我这该死的鼻子！
我不自觉地捏了捏鼻头：“月华，我…我不去不行，他们…”
“大师，还是那句话，你准备好了么？”月华双手手掌伸出，把我的脸挤在中间。“大师，我不知道固鸿刀是什么，但听李老师之意，没有此刀，难破魔族，是么？你想帮忙，那，咱就去取刀不好么？我一定陪你！”
看着那目光，我知道，她所说不是玩笑。“月华，那刀…”
“好了！别唧唧歪歪，比女人还女人！李老师他们身陷险境，你反而不想办法，只会在这怨天尤人？”月华又逼近一步。这个角度和距离，如果是情侣，任哪个小伙子都不可能放弃良机。
我只感口干舌燥，作声不得，眼光只能飘向别处，不敢与她对视。
“你想好了么？”见我还不说话，月华似已气急，转身就走，口中说道：“飘飘，帮我约耀辉！”
飘飘出现，打着哈欠道：“怎么？谈崩了？我就说了，这大师是榆木疙瘩，与他沟通对话，不气你半身不遂不拉倒！好啦，我这就去！”
“等一下！月华，你要做什么？”我吼到。
月华站住身子，但不回头：“我去找耀辉，大不了跟他们一起送死！就不信这么多人牺牲，唤不醒你这老顽固！”说完又要动身。
我此时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拉回了怀中，紧紧抱住。能感觉出，她全身微颤，脸已经红到耳朵根儿了。
“月华，我…我失去了法力，根本没有自信…”我将她缓缓推开。
“所以，你不允许别人去，只允许自己孤身犯险是么？大师，你果然自大！虽然你失去大部分法力，但可以和李老师他们联合啊！击败狂嚣，夺回一切不就好了！”月华更激动了。
是啊！可能因为二十年前失去了太多，让我不敢再看到身边人被害，所以才…可是，如月华所说，我如果不参与，心中更是难过。李天宏他们，我又无法阻止，难道干看着？
“好吧！我去！”
月华听到后，十分激动，又将我搂住。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看着远处说：“但是，我要做个准备，找老朋友聊聊天。”
第二天傍晚，我领着月华被瞬瑶带到了一栋建筑物前。
“大师，这是哪里？这…这怎么到了博物馆？”月华一脸迷惑，左右乱看。
眼前一栋大楼，状似古鼎，如倒扣梯形，底色灰青，外立面转圈四周有横七竖八大铜钉帽造型。建筑立在十几层台阶上，真好似古人祭天礼地时，将巨鼎放在祭台上一样。
看着门前几十米的街道，两边高楼林立，我叹口气：“二十年了，据守市也变化这么大，连这博物馆都改造了。我记得，当初这里，也不过就是百十平方的一层，看看现在，恐怕要有上千平方了。”
“大师，你说的老朋友，难不成是管理员或考古专家？”月华问到。
我仍仰头盯着眼前这建筑，一笑：“进去你就知道了。”
“可是，这会儿人家已经…”
不等她说完，瞬瑶出现已将我们带走了。跟着，眼前一亮，我们到了一个展室内。这里灯火通明，地上是荔枝色大理石饰面，墙壁上全是彩砖，四周一圈展柜，其中有饰物、器具、造像、书籍、衣物等等。展室正中，有一独立展柜，其中放置着一把雁翎刀，寒光四射，根本不似古物。可说来奇怪，这个时间点，博物馆早已关门，其他各展室也黑灯瞎火的，为什么只有这里亮如白昼？更奇怪的，是中间那展柜旁，正坐着一个姑娘，看年岁不过二十左右。比这还怪的，就是那姑娘看到我们，根本毫不吃惊，反而笑容满面。最最奇怪的，就是展柜中，古刀旁，还蹲坐一人。
月华急忙躲在我身后：“大师，这…这是什么情况？这是鬼，还是妖？”
“哈哈哈~”一阵大笑，那姑娘站起身，缓缓向我们走来。只见她戴着粉色半框眼镜，梳得马尾长可过肩，一身运动服，透着活泼。
“我就说么老固，老朋友还会来看你的~以后别再胡乱伤感了好么？把展柜里积上泪水，上官馆长非杀了我不可~”那女孩说着已经到了近前。
只听那柜中人答话道：“小丫头，算你厉害！衰大师，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两年了，让我好等~”
我哈哈一笑，也走了过去：“老鬼~别说笑了，你活了一亿多年，这两年怎么会看在眼里？”转头向月华介绍：“小狐狸，这姑娘叫杜欣格，二十六了吧~年纪轻轻，已是这里的副馆长了。格格，这是月华，我徒弟，还是个大学生。”跟着，手一挥指着那展柜：“再来见见这位老前辈，原是一亿年前的陨石所铸而成。从西周成型后，就变为了刀魂。之后开始算起，至今，已经克死了不下百名刀主了，可谓魔刀是也！”
格格笑着过来拉住月华，两个姑娘相互寒暄着，此时听我这么说，笑道：“衰大哥，你呀，别给我平添晦气好么。我可算老固现在的主人，让你这么一说，还活不活了？”
我笑了笑，来到展柜前：“老鬼，这次来，我有求于你啊~”
柜中老固也是一笑：“怎么，又是魔界来犯？”
“哎——”我叹口气道：“是啊，还是老鬼你算得准哪~”
老固用小指挖着鼻孔道：“我就说么，你会这么好心？二十年前你本说要来，可是并不见踪影。两年前，你又说要来，可也不过帮了个忙，就急匆匆走了。这两年后，终于再次把你盼来，还不过匆匆而已。说吧，需要什么帮助？”
我看着他说：“李天宏他们找到了狂嚣，现在三大门派已经前去魔界了！”
“什么？”老固和格格异口同声到。
“难怪上官馆长，今天白天说要出长差，给我交代了很多事项，原来如此。”格格手捏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老固在旁接口：“你是想借我的煞魂？”
我点头道：“是的，人命关天，不知…”还未说完，只见刀魂老固从胸中拿出一个淡蓝，晶莹剔透如水晶，如宝石一般的多棱体。
老固伸手一推，将其打进我体内。顿觉浑身滚烫如高烧一般，口舌干燥，狂吼着却不能出声。霎时间，浑身被热汗湿透，趴在地上开始打起滚儿来，手脚如抽搐般，在蜷缩和伸展间不停切换。
月华大骇，急忙冲了过来。“阻止她！”老固大喊。
一般格格急忙将她拦住，摇头示意，不可乱动。
就这样，痛苦持续了两个小时。终于，淡蓝色光晕消失不见，我恢复了平静。可是，仍不能起身，只好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啧啧~你说你，不是因为二十年前糊涂，怎会落得这般田地。如果有你全盛法力，比我这煞魂强了何止百倍。”老固说着。
“呦~老固，你这还有故事没同我讲啊？”格格追问。
老固表情一松：“诶~只要想听，老固随时讲给你~”
“好啊，不许黄牛！”
这时，月华过来将我扶起。我冲老固挥挥手，有气无力道：“谢…谢了…老鬼…我回…回头再…再重谢…”
老固哈哈一笑：“罢了罢了，不是你，两年前救了格格，哪还有她。不是你，让上官把格格留在我身边，哪有现在。谢就不用了，用完记得还就成，好了，不送，我还要继续给格格讲故事。再见！”格格在一旁，也是无奈摇头，向我们挥手告别。
就这样，我们被瞬瑶带回了家，需要整装并休息一晚…



 第三十一章：路遇怪客

又是一个清爽的早晨。拉开窗帘，雀儿鸣叫展翅飞，晴空万里不见云。看着楼下，街道上人头攒动，有人手握煎饼或包子，边走边填进口中；有人穿着外套，腋下夹着公文包，赶向出租车旁；有人整理着头发，用手机去扫共享单车；有人更是托着脚步，不情愿地走着，新一天的忙碌又开始了。抬起右手，用力握拳，力量，多少恢复了一些，远比先前好的太多。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响动，月华走了下来，当我扭头看她时，吃惊不小。“姑奶奶，你这是去旅游么？大包小包，不下四五个了。”
月华一嘟嘴：“人家是女生，出门，东西自然会带多一些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狐狸，这是出大门，入魔界！不是送你结婚出嫁，这装备，好似连嫁妆都打包了一样~”
月华杏眼一瞪：“什么话？”
我连忙摆手，不再说什么了。
“出发！”月华来到门前，兴高采烈地喊着，右手举起，一副导游领队的架势。
我暗中摇头，疾步来到她身后，伸指点在其后颈：“魂震！”只见月华身体一抖，瘫软下来。我急忙将其扶住，抱起，重回楼上，再轻轻放在床上。
看她双目紧闭，长长睫毛自然翘起。柳叶般的眉毛，密而黑亮，可惜，眉心微微蹙起，似乎愁云笼罩。高挺又不失小巧的秀鼻下，一张可爱的小嘴，似那三四月的樱花，粉而润泽。嫩娇的脸庞和那白皙双肩，使美更添几分。双手轻拂她那丝丝秀发，淡淡香气扑鼻而来，好似羞涩的海棠花香，悄悄隐藏在风中。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仔细观察着她，七分美貌，三分顽皮。如果她为神仙，也必定是那不受天庭约束，只求自由、快乐之辈。
“大师，你想好了，主人醒来会恨你一生的。”飘飘在耳边轻声说到。
我仍盯着月华，嘴上无所谓的一笑：“恨吧！这也比看着她，如冰晶飞雪，慢慢消失在我手心更好。那种心痛的感觉，一生一次就好。飘飘，我走后，去叫小珍来，守着她。我这魂震朮，大约可昏睡一天。你看着时间，两小时后就可以将其唤醒，这美容觉，也不能多睡。好了，我走了。”说完，站起身向楼下走去。当来到梯口，定住身形，转身再去看她。嘴角略一抽动，赶忙下楼，头也不回地走了。
“瞬瑶，咱们出发！”我出声唤到。
瞬瑶走近，从侧边盯着我，眼睛不眨一下。
“有话想说？”
“小衰，你…你真要这样？月华她…”瞬瑶口气略带不忍。
我咬咬牙：“走了！再晚，李天宏他们不知会怎样。先去找耀辉，他应该知道魔界闪所在。”瞬瑶不再说什么，挥手施展空间朮。
“师祖，您来了！”耀辉十分激动，强撑着从病床上爬起来。
我摆摆手。看他左腿打着石膏，右臂缠着绷带，脸上贴着医用胶布，头上是网状绷带。看来，那天，被小乖好整了一番。“告诉我，魔界闪的位置！”
“师祖，你…你也要去？可是，师叔他交代过…”
“别废话，你该知道，多个人多份力。再说，我是你师祖！”我逼问着。
耀辉沉吟片刻，点头：“我知道了。在咱们市，西南郊外，原有一处废弃的化肥厂。”他刚说完，瞬瑶就已经将我带走了。
来到化肥厂大院，我提鼻子闻了闻，并看清形势。点点头，自语道：“难怪！此乃四阴七煞之地，做个公园还可以，连当墓地都不合适，何况做生意，必定赔光底儿掉。格局阴损，怪不得狂嚣选了这里。二十年了，你还是没变，依然如此卑劣，与此地形式臭味相同！”
找到主厂房，规模不小，恐怕有一千多平方。厂方大门打开，高处玻璃基本破碎不堪。厂方外墙，墙漆基本掉落大半，好似一个癞皮狗。场外地面上，杂草丛生，有些地方甚至有一人多高，透着荒凉和落魄。
进了厂房，正中间一个深红色，如血如丹的菱形空间，正悬浮在地面上几十公分。四周缠绕着丝丝黑气，透着不祥。
我提鼻子再闻。不错！正是狂嚣。只有他，魔气中充满邪祟和血腥。想想真是可笑，二十年前，他也不过是三个魔界将军手下一员罢了。现在，竟身居十众之一，不知魔力是否大进。想到这里，我侧身钻了进去。
眼前，全是如镜似晶之地，放眼望去，自己的身影，在这空间中相互折射，已经分不清天地和真实自己了。这是魔晶长廊，通往魔界必经之路，魔界闪就是长廊的大门。只不过，开门者因人而异，魔界闪和魔晶长廊形式也会各不相同。
走了大约几十分钟，终于，眼前一个亮光，似乎是出口，我加快脚步向前冲去。
到了那口部，我站住身子，向内看去。这里好似地底世界，四周全是崎岖怪异的石锥，横生倒长。我所在口部，正是一个山峰顶端，右边是个自然形成的陡坡，宽可容下两辆汽车并排，一直向下，不见尽头。陡坡两边，则是无底深渊，伸手在上，风压竟由下而上喷射，好似刃切刀削，刮着肌肤生疼。
我顺着陡坡下行，隔不多久，地上就能看到一些身穿墨青盔甲，手握兵刃，眼角深黑的人，这就是魔。一些因恶念堕落的人，没有灵魂和思想，直保留杀戮和嗜血执念。看这情况，李天宏他们不存在先礼后兵，而是一路斩杀了过去。不错，省去我不少麻烦。
我倒背双手，好似视察战后现场的大将。步伐急却不猛，毕竟大战在即，需要保留体力。
忽然，前方出现一个开阔地，有一个壮汉正对着我，单膝跪地，身下一个巨锤，双手扣在锤把末端，锤头倒栽在地，额头正放在双手手背之上。看他也是一身墨青盔甲，必是魔卒。身体微微起伏，盔下衣衫随着洞内气流飘荡，好似仍有生命迹象。
我缓缓走到了近前，歪着头看了良久，不知这家伙在做什么。看着他背后那道路，这家伙正挡在中间。无奈，我准备从他身旁绕过。来到他左侧，竟然听得鼾声阵阵，丫的！合着，这家伙在补觉？全无紧张和使命感。
就这样，我成功绕了过去，继续向前。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竟又出现一个开阔地，定睛看去，是一个同样模样，同样姿势的人。奇了怪了~我再次绕过去，继续前行，不久后，果然还是同样画面出现在眼前。
妈的！鬼打墙？可这是魔界，他们从来自视甚高，看不起妖鬼之属，怎么会学鬼打墙？
我又做了多次尝试，果然，同样的场景不停出现，不论怎么努力，就是走不到头。
这会儿，我盘腿坐在地上，左手托腮，盯着那人，我们俩相聚不过一米。
“喂~醒醒了，喂~莫西莫西~哈喽~泽拉斯维节~安尼哈撒呦~笨猪~”妈的！换了几国语言打招呼，这家伙仍没反应。我头上青筋一跳，站起身，将他揪起，左右开弓，叮咣五四，给他来了十几个耳刮子。我信你个邪了！还是没反应。这怎么办？不惧强敌，就怕软操的！
我心中暗生怒意，松开他，后跃，抖手将化魔抛出。带着劲风和嗡嗡声，化魔直飞过去，“噗嗤”斩入其肩。终于，他微微一动，双眼微挣，开口道：“你是何人？”
当他说完这句话时，我已在百米开外了。各位，我可不是怕！是受不了这家伙的口臭！
乖乖~他口中味气，不能单用吃粪所形容，好似在这基础上，还增加熟蒜、生葱、胃火、长久便秘之气和隔夜口臭。简直无法形容！这怎么打？



 第三十二章：昏睡

我很意外。化魔抛出何等威力，即使魔类大将，也会退避三舍，怎么斩中这家伙肩头，好似全无反应？我不答反问：“你是谁？这是魔界通道范围，你为什么在这里？难不成是魔将或魔卒？”
那家伙晃晃脑袋，缓缓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尘土，忽见自己肩头陷着一个物件儿，伸手就摘了下来。再看被斩处，只有凹印，并无其他。
他看看我，然后缓步走来，绕着转了几圈才开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错非如此朮法灵气，怎能打破我多年沉睡的状态！好！很好！哈哈哈哈~”
笑声中，岩顶不住有碎石落下，四周回声都觉刺耳，脚下石台好似在颤抖，致使脚心都有些微微发麻。这家伙的魔力，竟能达到这种冲击程度和破坏力，可见实力！
“回！”一声大喊，化魔从他手中折返。我扎好架子，严阵以待。
“紧张什么，我知道那是你的兵器，不会不还，否则打起来怎么尽兴。”这家伙说完，将巨锤丢在原地，开始活动四肢。压腿、弯腰、活动手脚腕、原地踏步。
我从一开始严阵以待，到最后蹲下，手托腮帮，好奇地看着他。“喂~你有完没完？啥时候开始，我还要过去办事儿。”
那家伙“哦”了一声：“刚刚好！”探手将巨锤拎起，挥动几下。那种速度和劲力，竟将地上碎石带起一片。忽然，他双眼精光大盛，瓮声说道：“我叫昏睡，这位朮师，多多指教！”刚说完最后一个字，这家伙就消失不见。
我心头猛跳，向后便倒。“呼”的一声，劲风刮过，虽然我及时避开，可仍觉外露皮肤生疼。这家伙，如果被击中，哪有命在？
我几个起跃向后倒射数步，定睛再找，仍不见对方踪迹。心中纳罕：“这家伙，身体看似蠢笨，武器又重，本以为是个猛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恐怕比速度，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又是一阵劲风，我急忙侧身避过。跟着，劲风连续袭来，我左躲右闪，不敢应敌，只能暗中找寻对方行动轨迹。就这样，一个攻，一个躲，相互间走了几十招。
终于，我摸清并适应了对方速度，到反击的时候了。此时大喊一声：“大朮无相，归本随一。”化魔入怀，双手伸出食中两指：“合围，指尖咒！”
就见一条条光束，跟着手指摆动飞出，如丝如线，随气流飘动开来。
“紧！”光束在一阵抖动下，如搓麻绳一般，数股开始旋转合拢，已经将昏睡圈圈缠绕，这下他很难逃脱了。我心中大喜。
谁知，忽然觉得手上一松，好似昏睡已经逃离。我大骇差点出口，急忙看去。果然，昏睡已经脱离指尖咒不见踪影。奇怪，这家伙竟会瞬移或者突然消失了不成？
正在纳闷儿，只听一旁地上发出“哎呦，哎呦！”的声响。我扭头看去，差点把下巴惊掉。
原来，昏睡根本没有瞬移和消失，还完好留在原地，只不过…只不过这家伙正趴跪在地上，巨锤丢在一旁，右手捂着后腰，表情因不适而扭曲，额上冷汗更是如断线珠子一般。这是…什么新招数？
“你…你这是干嘛？”我好奇地问。
“废话，你明知故问，我他妈闪到腰了！”昏睡竟然冲我吼了起来。
我彻底被惊呆：“这家伙是他妈来搞笑的么？刚活动两下，自己把腰闪了，还冲我发火？这是什么魔界道理？”“哼哼~”我清清嗓子，再说：“昏睡，你要是不能再战，那就让我过去。咱们这架先放着，改日再来如何？”
昏睡头触地，左手摆动：“不…不行，难得你把老子弄醒，今天不战…不战上天昏地暗，你死我活，不算完。等着我的，缓过劲儿就成，哎呀呀…”说着就想站起来，可是牵动伤处，又疼的滚倒在地。
我很无奈，只好盘腿坐在地上看着他。
“你…你这人好没礼貌！”
这家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一怔：“怎么说？”
他歪头，脸的一侧贴地，看着我说：“我…我已经自报姓名了，你…哎呦呦…你…你怎么不报自己姓名？礼貌何在？”
我心中暗骂：“奶奶滴！第一次被魔物臭，真是莫名其妙。”无奈，只好说：“我叫衰大师，吞妖门门长。”
“诶~这就对了，好了，我原谅你了。”说完又将脸扭了回去。
“我他妈用你原谅？”我心想。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分钟。“昏睡，你是魔将还是魔卒？”
昏睡这次再不扭脸，只是答道：“我是魔将啊~看这一身气势和能力，不配做魔将么？”
我轻笑起来：“少虎我！魔界制度森严，你穿的明明是魔卒盔甲，怎么会是魔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哎~你有所不知，我…我之前确是魔将，只不过…只不过值班时睡觉，被发现后贬职了，所以才…”
“哈哈哈哈~”这次，轮到我大笑出声了。昏睡在一旁，也不出言制止，就这样让我整整爽笑了两分多钟才停止。“你这名字是不是由爱睡觉而来？”
昏睡又将脸转过来：“是啊，睡觉也犯法啊~再说了，我睡着后，才是最厉害的防御。没人可以伤害我，而且也没有人可以离开。一旦我睡熟后，周围就会产生异界，循环往复难觅出路。这…这就好似你们人类所说的鬼打墙。这个时间，我的身体也处于虚无，所以任何物理和法力攻击全部无效。怎么样，厉害吧！”
我心中这才明了，果然，刚才是因为他在，才出现了如迷宫或虚幻之相。可是，有一点我搞不清楚，为什么李天宏那些人就能过去呢？
“昏睡，在我之前还过去了很多人，你为什么没有拦截？”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昏睡又扭过头说：“他们不能激发我的防御性，所以能力懒得展开。”
“你妈的！人懒，连自身能力也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自己说这能力用来防御，现在又说还挑人下菜，简直胡扯。我看，这家伙，就是冲我来的。”我看看表，快半个小时了，心中着急吼道：“我不等了，还有大事要办，改天再战吧！”说完起身就走。
“诶~你怎么不讲道义？等等我啊~”
“我懒得和你废话！前面还有朋友需要支援，我也要去解决狂嚣！没工夫！”我不耐烦到了极点。
“你就是想找狂嚣啊~早说！我陪你去。”昏睡挣扎着勉强跪在地上。
我揉揉耳朵，以为听错了：“你不是吧！我是来闯你们魔界、杀狂嚣的，你竟然要陪着一起？”
昏睡伸手忙道：“拉一把~兄弟，快！快拉一把！”
我不自觉地走过去，将他搀扶起来。此时才回过味儿：“我为什么管他？”
昏睡说：“魔界崇尚实力，你去杀他干我屁事！他死了，我如果能将你打败，就说明实力强过狂嚣，说不定又能晋升魔将呢！多好，我为什么阻拦。再说，你如果解决完狂嚣，逃跑了，我去哪儿找人？这么多年，终于碰上你这么强的灵气，我浑身皮肤都是痒的，要不是这该死的腰疼，能便宜狂嚣这孙子！”
我彻底对这家伙无语了，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无奈，救人要紧，不想与他再费口舌，只好搀扶着并排前行。“喂~你的武器不拿，真的与我对战，有胜算么？”
昏睡一笑：“不错，你人品很好！如果将你杀死，我一定忍住，不吞噬灵魂和灵气，只将尸身埋葬，你看如何？”
“如何个屁！说不定是你死呢，这乌鸦嘴！”我冲他吼到。



 第三十三章：再见狂嚣

昏睡说：“不用担心，我有魔仆，它们会帮着将兵器带走。”
我听他如此说，扭头定睛细看，原来那重锤真在慢慢移动，下面竟是如蚂蚁大小的小魔。它们成群结队，正托着巨锤向前移动。“哎，懒人就有懒办法，厉害！”
就这样我们一起通过了石廊，进入里间。忽然，一股劲风袭来，让人呼吸不畅。这股劲风，如爆炸冲击波或者被车子撞击一般，普通人早就窒息或者吹飞老远了。
“呵呵呵~看来，狂嚣这孙子下死手了！你那些朋友危险哦~”昏睡话语中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我心里同样感觉，一急，将其扔下，掏出化魔冲了过去。
“小心应对啊~你可别死在他手里，我还等着与君一战呢！”昏睡在后面喊着。
不去理他，疾步向前冲去。这里，好似一个更大的矿洞或者钟乳洞，到处怪石嶙峋，岩顶石尖还有水珠缓缓落下，四周空气阴寒透骨。在崖壁上，还有无数狰狞的人影，远处黑暗里，更有无数眼睛闪动。这就是狂嚣所喜欢的噬魂魔域。
忽然，眼前一人影飞来，等我看清，竟是一身白色长袍，手上带有铁环，这是尊天门人。
我急忙伸手将人拽住，差一点点，头就会撞在身旁一人高的石锥上。到时，别说是人，就算金刚之躯，也会零散的。
我检视此人，只见脸色灰白，显然中了毒障之气，同时又被魔力重击，恐怕治好，这身功力也全数废去了。暗中咬牙：“上官无尘，你难道老而昏庸了么！竟让铁环级别的人参战，这不是要他们送死？可恶！”
我在地上画出法阵：“瞬瑶，一会儿再有损伤，我会将人抬至此处，你不能入魔界，借法阵救人好了。记得，将人送去胡老先生处。快！”
地上法阵橙光闪动，阵上之人随之消失不见。
我起身又向前跑，正见四人与一身材高大者缠斗。四人中，有三人身上带伤，其中一人伤势严重，已经失去左臂，用法术止血后，仍在拼命猛攻。在他们四周，有无数白、蓝、灰三色服饰的人，躺在地上。
再看那身材高大之人，一身转色紫鳞盔，长发披散，双耳耳垂戴着粗环，指甲尖长如刀似剑，手中并无武器。腿部如兽，黑毛根根竖立，肌肉虬结。赤足，脚指甲也是长的出奇。
我暗自吞了口水，双眼紧闭，仰天长叹：“师傅！二十年了，希望徒儿今天可以将狂嚣斩杀，告慰您在天之灵！”
双目一瞪，挥出化魔：“急急急！飞影幻天！”只见无数化魔，带着乌光和红火，向狂嚣飞去。我则在身后，掏出一张纸符，右手在纸面上比划，口中默念咒法：“道法尊天，万象归一，出！三兽惊雷符。”纸符如闪电一般急飞而出，幻化成三道魔兽。
眨眼间，化魔幻影急速杀到，狂嚣知道厉害，快速后退不再追击那四人，这算是帮他们解了围。跟着，还没站稳，三道魔兽光束如闪电袭来，狂嚣避无可避。只见他，双手弯曲，手肘贴胸，手臂护头，身体微弯，双腿站稳马步，硬生生挨了这致命一击。
“轰隆隆”声，如惊雷震天。声音之快，让人不及捂耳；声响之大，让人耳鸣不断。
我并未再次追击，只是去查看那四人。他们正是尊天门长上官无尘、尊地门长吉宏天、尊人门长魏淑贤和李天宏，其中，只有魏淑贤是个半老徐娘。而我刚才在远处，看到那断臂之人，正是李天宏。
这瞬间，我心中好似被人揪了一把。是痛？是恨？是不甘？还是遗憾，自己全然不知。
“上官老儿，你…你疯了吧！多年前让你暂代总门长，你…你今天做了什么？拿无数门人弟子性命做赌注，你…”我吼着。
还未说完，上官无尘一摆手：“少在我面前废话！虽然咱们同级，可是你年龄差老夫许多，别在这儿像训孩子一样训斥。衰大师，是你放弃了总门长职务，是你抛弃了整个联盟。就为当年那场挫败？错了，是因为你的自傲被践踏，你走不出自己那心中的束缚罢了！少在这里唱高调，我们为何如此？还不是你当年造成的因果！”这老儿好似因为再见我而恼怒，又或者被狂嚣打急了在借题发挥，总之，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歇斯底里，不顾身份。
我呆住了。是啊，这些人是为了夺回我的全身法力才如此拼命。如果不是二十年前，我一时失策，怎会有今天？
我无话可说，只能检查李天宏伤势，用以躲避刚才这话题和气氛。“还好，没有伤及总体经脉，有的治。”扭头对魏淑贤一指：“魏掌门，我在那里设了法阵，烦请您把李天宏扶过去，会有人救治。”
说完，我站起身：“接下来，看我的！”
“得了吧，别臭屁！你现在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衰大师，你现在功力不过剩二三成，怎么和狂嚣对战？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把剩下灵气捐献了才好！”上官无尘冷冷地说。
“我说上官老儿，你要不要这么记仇！二十年了，你这性格就不能变一变？”我反唇相讥。
上官无尘正待说话，就听远处一个声音传来：“衰大师！果然是你！哈哈哈哈~太好了，我狂嚣等了二十年，今天终将如愿。感谢当年你捐献的灵气和其他，才有我今天这地位。哈哈哈~我答应，将你击杀后，会将你这一身臭皮烂骨一起嚼碎吞下，不会嫌弃半分，可好！”
我一掐腰：“孙贼~少狂！今天谁死还不一定呢。”说完，不去管身边几人，蹬地，跃起，就要冲在空中。
谁知道，双足一紧，被哪个缺德的拽住。我身体已在空中半悬，再加上前冲之势，这下惨了。就像重锤落地，“砰”一声大作，我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好家伙，差点要了命。
我一手揉头，一边回身去看，果然，是那该死的上官老儿。“你这老儿，是想帮狂嚣杀了我么？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
吉宏天在旁极力阻止：“我说，你们两个见面要不要每次都这样。这是什么时候了，还相互攻击、打嘴仗？”
“你去问他啊！”我指着上官无尘吼到。
上官无尘整了整衣服：“我是总门长，让你去了么？”
“你他…”我刚想爆粗口，心中一惊，急忙向旁边闪退。其他几人也算机灵，都跟着几个起身闪躲出数步。
“轰隆”一声巨响，一个重物砸了下来，四周尘土飞扬。
我向魏淑贤一挥手：“魏掌门，快！先把李天宏带走。”
魏淑贤一点头，扶着李天宏就向法阵奔去。
忽然，一阵劲风，从烟尘中飞驰而出，急速追着魏淑贤和李天宏。我们这三人，几乎没有考虑和商量，同时随后跟了上去。
“道法尊天，万象归一，出！”我仍用三兽惊雷符。上官无尘挥出自己腕上两只金环，口中大喊：“飞环灼魂，金光鼎盛！”使出了看家本领金环佛光。吉宏天则拿出一个紫红色八卦镜，抛向天空：“大罗无相，佛光降世！”八佛照影使了出来。
这三道攻击，急速向狂嚣击去。狂嚣名字虽然嚣张，可头脑不错，不至于与三派绝学硬抗。此时，只能放弃魏掌门和李天宏两人，急速回跃，一一躲开。
狂嚣落在远处，看着我们三人狂笑不止。
我大声道：“怎么，笑自己不是人啊~”
狂嚣根本不在意：“衰大师，我是笑你。现在竟落魄至此，需要与人联手，哈哈哈~奇哉，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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