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诸神皇冠之王座》 第一章王国的纷争 六百年前,加尔提兰大陆陷入无尽的深渊与恐惧之中,时势造英雄,动荡与纷争中一批批勇士如同海拍陡崖激起浪花一样美艳,纯粹而又转瞬即逝。但刀光剑影的洗礼终将会在历史的历程碑上雕刻一些不朽的英雄与传说…… 六百年后,在信奉传说中的六神之一格纳尔的王国——塞尼斯特王国中一场风云激荡的变革正在悄悄的酝酿,如同鲜红的葡萄封入酒坛,不知再次开启时是醉人的佳酿还是更甚的腐臭…… 塞宁王族——塞尼斯特王国的合法统治者,如今却正面临着不可避免的抉择。 塞宁王廷大厅,开阔无比,金碧辉煌,巨大的格纳尔神明的雕像伫立中央,数米高的珍贵大理石阶上黄金座椅气势恢宏,高人一等,密金与秘银锻造时因捶打而形成的相互交融的纹路让人沉迷其中,钻石翡翠,珍珠玛瑙凡是世间能够算的上价值连城的宝物,在上面无不能寻到,雍容华贵却又清雅脱俗是每一个见过王座的贵族所认可的评价,王座上的每一个原本只该写在神迹典籍里的符号无不在述说着塞尼斯特王国的深沉历史。 这就是塞尼斯特王国的王座,至高的顶点,而坐在王座之上的人便是神明格纳尔的正统血脉,六神的人间代理人,塞尼斯特王国的最高统治者兼塞尼斯特全境守护者,塞尼斯特国王——阿塔里安·塞宁。 平日里本该灯火辉煌的王廷大厅,如今空荡荡的只有三人,护卫侍女也均在门外静候。 王座上白发苍苍的老国王,用几缕仅剩的金色发丝和暗沉的黄金瞳孔述说着塞宁王族的正统与高贵,此时的国王暗沉的瞳孔越加深邃,还未曾从沉思中清醒。 王座下站立的两人皆是年过半百,发须斑白的中年人,一人大腹便便,头顶瓦亮,只有咖啡色与亮银夹杂的大胡子,这人是宫廷第一首相弗雷德,另一人身着全身赤金精钢板甲,腰间坠代表着着王国最高工艺的帝国长剑,此时正目光如炬,巍然不动的正是皇家骑士团首席安达斯。 “咳,咳!”王座之上的人感到不适咳嗽了两声,王的声响便在王廷大厅里回响连绵,更令王座下站着的两人颤颤巍巍,汗如雨下。 弗雷德和安达斯两人原本在家中或是酒馆中各自消遣做事,却在半夜里被国王匆匆传召,紧忙赶往宫廷,然而到了宫廷国王阿塔里安却将侍从尽数打发出去,留下二人站在王座面前,却又一言不发,眼见弗雷德纤弱的双腿即将承受不住他肥硕的身躯,开始颤抖,终于国王在两声剧烈而又熟练的咳嗽下,缓缓开口说话。 国王:“弗雷德,安达斯。” 弗雷德,安达斯:“我们在呢,陛下。” 国王:“什么时间了?”国王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两位大臣,似乎看到了支撑王国的栋梁,老道且厚重,但国王始终看不透栋梁里是否有蛀虫在啃食咀嚼。 弗雷德:“陛下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弗雷德趁着回答国王问题的功夫急忙将自己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缓解了脚上的麻痹之苦,弗雷德不经地长舒了一口气。 国王也许是听到了,闻到了,感受到了弗雷德气息,挺直了腰板看向自己的大臣。 眼神如此凌冽,弗雷德不由的流下了一身冷汗。而安达斯却感到自己体内属于主神格纳尔的血脉在喷张,在翻涌。上次安达斯看到国王如此凶狠凌冽而又坚毅的眼神时,那是二十年前的塞尼斯特王国与赫雷斯特王国之间的大战,那时阿塔里安国王正值壮年,是那般的骁勇善战,雄姿英发就如同古典里记载的英雄,平民们歌颂的主神。 二十年不长但也足以让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中年人变成一个满面斑痕的老者,足以让一个国力强盛的王国变成一个狼烟在即的危巢。 国王:“弗雷德,安达斯你们是追随我时间最长的大臣,弗雷德你是我组建内阁时便伴随我至今的谋臣能士。安达斯你从你的家族将你交给我的那刻起便从我的侍从亲卫一步步提升到骑士团首席。今日我代塞宁王族与塞尼斯特王国感谢你们。” 王座下两人听后或是感动或是心悸,纷纷跪下叩谢:“愿您长寿!” 国王点点头,也许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满意:“夜里叫你们来,我有要事托付。”国王在此顿了顿。 王座下跪着的人都虔诚地看着国王,等待着国王的托付。也许如弗雷德那般心思缜密缜密之人早就猜到了国王预计托付的事情。也许这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国王:“也许你们已经有所听闻,我欲改立公主乔安娜为王国继承人。” 这件事其实也正如国王所说王国早已经有所传闻,即使是像安达斯那样只知道磨练剑术枪技不会勾心斗角的勇士也有所耳闻,更何况弗雷德一贯以“王国的鸟巢”闻名。但即便如此当两人亲耳听到时依旧感到震惊不已。 弗雷德:“陛下,我认为这有不妥。根据王国的法典,只有男性格纳尔血脉才能够成为王国的继承人,也许陛下认为卡泽亲王残暴无礼,但并没有可以实际捉住的事件理由,教会和法典都会支持卡泽亲王的!” 国王知道改立乔安娜公主为王国继承人会受到难以想象的阻力,但没有想到第一波阻力就出现在自己想要托付的大臣身上,在国王的印象里弗雷德并不是亲王派的人,也许弗雷德眷恋权谋但第一首相已经是国王之下第一拥权之人,即使是亲王卡泽也不能许诺他更多。“弗雷德,我希望你能够清楚一件事,我并没有在找你商量,我需要你们在王廷大厅王座面前,格纳尔神的注视下立誓效忠乔安娜殿下!” 场面一度有些僵直寂静,时间如同当夜的星空一般在一点一滴的流逝,一帧一瞬的变化。最终安达斯打破了寂静。 安达斯起身,转身,再次跪下面向格纳尔的神像:“我,安达斯·斯威克,塞尼斯特侯爵,皇家骑士团首席,格纳尔的忠诚信徒,塞宁的绝对捍卫者,全境的忠诚守卫者,在王座与国王前,格纳尔注视下起誓,将绝对捍卫乔安娜公主的合法继承权,守卫塞宁与塞尼斯特,至死方休。” 见安达斯起誓,弗雷德无可奈何只希望自己有能力可以尽力平息这场动荡吧。“我,弗雷德·加约伦,塞尼斯特侯爵,宫廷第一首相,格纳尔的忠诚信徒,塞宁的绝对捍卫者,全境的忠诚守卫者,在王座与国王前,格纳尔注视下起誓,将绝对捍卫乔安娜公主的合法继承权,守卫塞宁与塞尼斯特,至死方休。” 见两人起誓过后国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也许并不是因为两个侯爵的的起誓与支持有多么重要,而是因为在经历了长达数年的思考与斗争中阿塔里安国王终于下定决心进行改革。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最劳累绝不是通往终点的行进途中,而是出发前对终点的瞭望。 国王在对两人又是一番叮嘱后便让弗雷德和安达斯退下了。 在弗雷德和安达斯退下后,国王依旧没有回到寝宫,空荡荡的大厅如今只剩下阿塔里安国王一人,不同方向的微弱灯光将阿塔里安国王的影子与格纳尔神像的影子交融在一起,两者并不交融却又有所重叠,坐在王座上的国王感觉又年老衰弱了几分。 第二天,塞尼斯特的政治文化中心,也是塞尼斯特的首都,塞宁王族的直属领土——王座城,掀起了一起轩然大波。 王国贴出告示,国王即将修改王国法典并向教会提出更改王位继承人的要求。 “这啥意思啊?”一名进城卖菜的身着破烂的老农民看着被护卫摊开的公告也不知道在向谁提问。 这时一个衣着还算体面的乡绅瞥了眼衣衫不整的老农民说:“什么意思?哼,剔除了卡泽亲王的继承权,这是要变天了,唉~”说完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哦,这样啊。”卖菜的农民点点头,貌似懂了,又摇摇头又点点头,也学着刚才的乡绅叹着气离开了。 也有些看着公告的人在毫不掩饰地高兴,鼓掌甚至在庆祝,也许仅仅是因为他们听闻过乔安娜殿下的美誉,她是一位仁慈且美丽的公主。 不仅仅是百姓人民在议论王国的大臣领主,富豪商会,教会祭司也在议论。相比于在城下,市集看公告的穷苦百姓来说,权贵们倒是不算惊讶,毕竟昨天阿塔里安国王急忙在王廷大厅召见骑士团首席和第一首相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加上这些权贵饱暖思淫欲,平日里没事就爱琢磨如何站队,如何让自己的家族更进一步。也许这个消息早已经在他们心中模拟了数百次了。 现在如何正确地下好自己的筹码成为了每个家族的首要任务,以王国派为代表的安达斯早在昨日夜里出了王廷便开始厉兵秣马,锻炼军团,时刻紧盯着卡泽的军队。而以亲王派为代表的教会祭司也开始暗里游说各个领主大臣劝说国王放弃更改继承人。但大部分人还在作为中立派在观望这其中以伯里,巴比特家族为代表。 总之,各大家族都在竭尽所能地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而计划。 时间飞逝,一晃眼四个月便悄然过去。 加尔提兰历 600年2月 纵然有许多领主,贵族反对重立继承人,教会也以违背神谕为由反对,但阿塔里安国王力排众议以至于与教会反目。最终更改王国法典允许女性格纳尔血脉成为王国的合法继承人,并立公主乔安娜殿下为塞尼斯特第一顺位继承人,并于当月28日进行加冕仪式,乔安娜正式成为塞尼斯特第一位女王。 硝烟弥漫的塞尼斯特彻底因为最高统治者的更改而爆发了,正如火星呲呲地烧向装满**的**桶,“轰”的一声…… 同年四月,亲王卡泽·塞宁连同教会首席祭司起兵,誓要夺回王位,塞尼斯特内战一触即发…… 第二章战争与慌乱 就在卡泽亲王宣布反叛起兵之时,各地领主也纷纷展开行动起来,虽然部分家族还在持观望态度,但这并不影响,国王派与亲王派亲信们的积极表态。 同时也就在卡泽亲王宣布起兵之时,一直关注卡泽军团动向的安达斯便带领一千两百皇家骑兵用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长途奔袭,直击卡泽先锋军团,一个由两名男爵五十名骑士带领的农奴混杂团,整整三千人的大型军团,却在训练有素的皇家骑士团前显得不堪一击。 那一夜,风雨交加,身披黄色精钢板甲的安达斯如同黄色的闪电,更像金色的幽灵,肆意穿梭在卡泽的先锋军团里。数十斤重的骑枪在穿过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农奴兵后,还来不及将尸体甩开,便再次穿过一匹枣色马的头颅,一层还算厚重的鳞甲,一颗永不会再跳动的心脏。 “你们的条顿骑士已死,还不快滚!”皇家骑士团首席安达斯用骑枪将一名领队的男爵尸体高高举起,马的头颅早已被撑裂脱落,但农奴兵的尸体却被依旧被牢牢穿在骑枪之上,没有人看的清安达斯的骑枪上有多少亡命魂,三个?还是四个?不重要了,男爵的尸体在不断从贯穿口流下黑红色的血液,农奴的也在流,并最终在安达斯的虎口处汇聚融为一体,也许只有这个时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才会和平民农奴真正的交融平等。 余下的另一个男爵在一道雷电的闪烁下,看清了刚才叫喊的人,血色染红的板甲,雷电夹杂的背景,脸上两道峥嵘的刀疤,像是唤潮港卖鱼人穿鱼一样将自己今天才认识的好友连同数个农奴兵穿在骑枪上,那就是御前侍卫,皇家骑士团首席,安达斯侯爵! 领兵男爵丹肝具裂,这会只会哭喊着,大叫着:“跑啊!快跑!是安达斯!安达斯打来了!!!”王国的贵族没有人不认识安达斯,也没有人不知道安达斯的骁勇,但塞尼斯特多年的和平让人只是听闻过安达斯的勇武,却早就忘了血液的凝固在这个皇家骑士团首席身上的样子。 原本只是打算跟着自己位高权重的父亲过来混混功勋的年轻男爵,这时只能一个劲的催马逃跑,只怕是今生再也不敢再此拿起骑士剑了,也许是因为逃跑之前还能象征性地向着所剩无几的军团喊上一句“快逃”,也不算是全无胆识,安达斯决定放他一马。 看着在风雨雷电中快速收割头颅的骑士团,安达斯回想起一个半个月前弗雷德的交代。 …… 那天晚上,天空尤其的漆黑。但月光很是皎洁。弗雷德秘密地将安达斯叫到自己的密室,点上油灯,对安达斯说:“侯爵大人,暴雪即将来临了。” 安达斯与弗雷德共事多年,所以对弗雷德的秉性十分了解,每有重大事件发生,弗雷德总会对国王和内阁议会说风雨来临,旱涝来临,闪电来临……诸如此类,但几乎每一次都会有难以预料的天灾人祸发生,可惜国王在乔安娜女王加冕之后便了无音讯,弗雷德现在只能对着唯一可以信任的安达斯述说暴雪来临,暴雪来之匆忙且凌冽,万物凋零,生机尽失,事态怕是很危急了。 安达斯:“弗雷德大人,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之后弗雷德将计划说出,一切都如同弗雷德计划的那边,不甘心的亲王卡泽果然在一月之内起兵,并且派出杂乱编制的军团作为先锋军团开路,扫光沿路粮草并且强制征召没有户典的农奴入伍扩编,以壮其迅雷之势。 最后弗雷德叮嘱道,“第一战,必须赢,胜利之后就原路撤退,不可再与其他军团交锋!” 安达斯虽然对政治不太敏感,但也信任弗雷德,坚信自己的老友接下来还会有合理的动作,这是多年来的搭档默契。 …… 回过神来的安达斯见战场已经清扫差不多了,便带领全军撤退,来时一千多人的骑士团退时更是增添到两千多人,就这样安达斯带领队伍与缴获的辎重粮草向暮色堡撤退,等待女王的再次驱使。 战争是残酷的,战争是需要用生命来填充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平原的冲锋中,在丛林的暗杀里,又或者在无人问津的泥沟枯沼里慢慢的逝去,不甘地睁着双眼,等待着回家或是腐朽。但战争的休止符绝不是以多少人的死亡为信号所弹奏出,至少在两方失败即死亡的贵族眼里是这样的。因此有多少人死亡就需要更多的人填补。 在塞尼斯特王国的中东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村庄里,荒塔镇。这是一个小骑士的采邑,地方不大只有十几块可以种植的贫瘠土地,以及比土地还要少的人口。 就在乔安娜女王开始征召平乱军队之初,采邑的小骑士便兴致冲冲地带着所有隶属于他的没有自由的农奴和一些打算在战场上搏一把的自由民追随着他所效忠男爵大人向王座城集结了。这支十来人组成的民兵用手斧,砍刀组成的小队兴许早已经在战场有了一番建业,也或许早就躺在什么地方正等待发酵成春肥吧。这不是还留守在村子里的闲人该考虑的事,他们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去思考。 就在昨天,王国派来了两名士兵希望在荒塔村再征召一批士兵,看着荒塔村仅有的三两个青壮年,士兵也是无奈只能按照流程宣读了征召文书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士兵里稍微年长的老兵很清楚,在战乱时这个村庄会成什么样子,一群老人孩子连地都种不了,粮食会被一波波军队强盗扫荡,搜刮。流寇土匪将会成为塞尼斯特的“美丽风景线”。搞不好,我们在这多停留一会就会有年老体衰的老人求着我们给他们一个可以保平安的地方或者求着两个士兵去剿灭一队流寇。 就像是为了印证老兵的猜想一样,第二天就有“强盗”来到了荒塔村。 原本正坐在谷堆上晒太阳的埃德蒙德突然听到了从村口传来的呼救:“救命啊!”睡意朦胧的埃德蒙德瞬间没了倦意,跳下谷堆到屋后找了把砍树的破烂斧头,向村口跑去。 在赶往村口的路上埃德蒙德遇到了好友艾丹也正提着一杆捕鱼用的木头叉子向村口赶着,其实也就是用一杆还算笔直坚硬的木棍削尖了头,这也算是一件拿的出手的武器了。 等埃德蒙德赶到时,同村的吉姆正在被四五个手里拎着砍刀匕首的人围起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求你们,饶了我吧!”而吉姆早上出门去找的一些果子,野菜从篮子里尽数散落,被围着的人肆意践踏。看的这一幕埃德蒙德心里感到无比的窝囊气愤,却也只能先和艾丹一起躲起来等待机会。 “你**刚才不是挺横的吗?啊?”带头的那人抓着吉姆的棕色头发,将吉姆的头扬起,扇了两记响亮的耳光,旁边围着的人也都嘻嘻哈哈,笑笑呵呵的踢着吉姆。“跟你要点吃的怎么就这么费劲?啊?” “给你!我都给你!”吉姆拼命的护着脸但鼻子里,嘴里的血却依旧不断的淌到地面。 终于领头的可能踢累了,踩着吉姆说:“我给你个机会啊,去把你家的吃的,什么小麦啊,土豆啊,鸡蛋啥的都给我拿过来,量不满我的意了,老子**砍死你。”说着还拿着砍刀在吉姆的脖子上来回摩擦,冰凉的铁质感让吉姆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行了,去吧。”带头的让出一个口来,让吉姆去拿粮食去。 看着面前让出的道路,吉姆慢慢抬起头将信将疑的先环顾了围着他的五个人,那些人无不是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吉姆,见围着他的人不再踢他,吉姆缓缓站起。 “快点!”后面一人踢了吉姆的屁股,使得吉姆跌跌撞撞的向前快走了几步,这又惹了旁边人的一顿哄堂大笑,等吉姆站稳了身体便开始拖着刚才受伤的腿一点点的向前挪,还不时小心翼翼地回头看着那群强盗。 就在埃德蒙德感到稍稍放心,以为吉姆逃了出来可以暂时脱离危险时,可吉姆突然向着村里跑起来,还在大叫着:“救命啊!有强盗来抢劫啦!大家快跑啊……” “我艹你妈的!还敢跑!”领头的强盗被吉姆突如其来的叫喊惊到了,慌忙将手里的砍刀砸向吉姆,呼救的声音瞬间噶然只有最后一声“啊!”在荒塔村的空中不断回响。 吉姆应声倒地,强盗的砍刀镶嵌在了吉姆的脑袋上,红白色的胶状物迸溅在了刀上,也流到了地上,吉姆的脸在倒地之后面向埃德蒙德躲藏的草丛,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埃德蒙德感觉死去的吉姆正在看着他,似乎像平时一样在抱怨着他,“埃德蒙德!你这该死的杂种,为什么不来教教我?救我……” 埃德蒙德和艾丹的情感已经全无波动了,脑中一片空白,只感到胸口一阵堵塞,就像吃完一整个大巴列却不喝一口水一样,但如果有人看着他们的脸的话会发现,两人呆滞的面孔上眼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血丝,眼眶里的泪水也在快速充盈。 跟在强盗头领后面的人也傻了,他们出来做强盗也没几天无非就是想抢些吃的,这才干几回就出人命了。带头的也感觉玩大了,打算上前去看看,然后拔了刀就赶紧跑。 就在强盗头领继续慌忙地向前走的时候,埃德蒙德终于忍不住从草丛里跳出来爆发了。 第三章荒塔村的血色洗礼 “啊!”埃德蒙德手持大砍斧,眼珠血红,泪珠从眼眶里飚出。 强盗头领听闻叫喊连忙转身,埃德蒙德的大斧却早已经挥过头顶,手无寸铁的强盗头领见凶神恶煞般的埃德蒙德顿时失了阵脚,忘记了躲闪,只是下意识的将双臂交叉举过头顶想要尽可能的护住自己。但人臂如何能与利斧相抗衡。只听“咔!咔!嘭!”三声,地上多了两条断口整齐的手臂和一具被开了胸脯两侧飙血的死尸,吉姆的离去让埃德蒙德失去了理智,交叉残影的斧头不断地将强盗首领剁成肉泥,碎骨和肉臊子渐渐糊满了埃德蒙德的整个脸上。 余下的强盗连见两人死在自己面前,心里早已自己几人已经决不可能置身事外,不如彻底杀了这两个不知从哪跳出来的人,抢了村里的粮食,干脆再一把火烧了荒塔村,彻彻底底地落草当个劫匪强盗,或许逃跑后后只能在刀尖上舔舐,但即使这样也比被别人盯着报复或是被留其他领主骑士抓住日夜折磨来的强。 强盗小弟们对视了一眼,就知道了对方的所思所想,手上的砍刀匕首也不约而同地对着艾丹和埃德蒙德步步紧逼。 “埃德蒙德!埃德蒙德!别砍啦!回头,快回头,这还有几个。”看到步步紧逼的四人,艾丹只能对着他们杂乱无章地胡乱挥舞着木枪,用没有包铁的木头枪尖阻挡着四人,然后不断地呼喊着埃德蒙德,让他冷静。等到埃德蒙德转过头时,强盗头领的已然成了一滩肉泥永远和初春的土壤融合在一起,滋润着荒塔村口的杂草。 浑身充满着鲜血和肉糜的埃德蒙德如同一头猛兽,让看到的人无不胆寒,硬生生吓得几个强盗小弟连退好几步,但这也更加坚定了四人杀人灭口的决心,今天如果这两人特别是用斧头的人不死我们的日子便算是到头了。 正是凭借着这口气,强盗小弟们大喝一声鼓住勇气,不怕死地拎着着砍刀,握着匕首冲了上来。艾丹眼疾手快,木枪顺势叉出,直接穿透一人的肩膀骨。强盗中一人手握砍刀,手起刀落直接将艾丹的木枪砍断,原本向前抵着的艾丹一下子失去了支撑,便直直地倒向地面。也真是是多亏了这一倒,让后面想要横着砍艾丹的强盗的刀顺着艾丹的肩背就划了出去,砍刀带起的阴风贴着艾丹后颈呼啸而过,吓得艾丹拽着半根棍子急忙向埃德蒙德身后爬去。 埃德蒙德看见艾丹如此狼狈往后怕,身后还有人准备追着砍,赶忙上前没命似的用斧头来回橫扫,也许埃德蒙德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了,斧头被挥地愈发挥袂生风,就这样埃德蒙德凭着一人一斧硬是将四人赶到一步之外,艾丹也借着这个机会爬了起来。 强盗畏惧埃德蒙德的不要命,埃德蒙德也畏惧强盗人多刀足,就这样艾丹与埃德蒙德两人背靠背,强盗小弟围着他们打圈,两方都在等待着机会致对手于死地。 敌我力量实在悬殊,两人对四人,一把斧头半根棍子对两砍刀两匕首,埃德蒙德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这下艾丹怕要被自己连累死了。 “艾丹,艾丹。”埃德蒙德伸着脖子将头稍稍向后偏了偏,在强盗看来这其实与正着头说话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埃德蒙德却将悄悄话只能被艾丹听到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动作上。 艾丹:“有什么话,出去再说。”艾丹希望埃德蒙德能够将注意力放在御敌上面,别说废话,多年的好友艾丹早就猜到埃德蒙德的打算了。 埃德蒙德:“听我的艾丹,我们打不过他们的,一会我用斧子砍个口子你赶紧向村外跑,别回头,找到丹尼尔和肖恩,安排好村里的老人小孩……”埃德蒙德的手在不断颤抖,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强盗似乎已经做好将生命交付与主神格纳尔的准备。 艾丹:“我**就知道你要说这屁话,别犯傻了,我们一起……” 艾丹想说一起进退,一起死亡,但埃德蒙德并没有让艾丹把话说完,便冲了出去,抡圆了斧头砍向面前的强盗,然而强盗简简单单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埃德蒙德转身斧头自下而上斜着抡圆了又是一斧头,紧跟着刚才躲过的强盗,这次的强盗远没有那么幸运,斧头自腰骨到脐口穿过,强盗半个肚子被拉开,大肠,小肠连同早上吃的东西撒了一地,红的白的黄的绿的全都绞在了一起。 “艾丹!快跑!”砍完一人的埃德蒙德反手又去砍另外一人,但刚才能成功纯粹是偷袭,再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好在艾丹趁着机会跑了出去。 “快去追!”三人强盗里似乎有一人还算有点威信,能够叫动其他人,于是接下来的处境就是两人围着埃德蒙德砍,一人撵着艾丹追。 连杀两人的埃德蒙德再次面对两名强盗的连击感觉有些精疲力竭招教不住了,而艾丹还在向着外面跑,一人还在后紧追不舍。埃德蒙德担心着艾丹,时不时地向艾丹逃跑的地方望去,看他有没有被追上。 但决斗之时哪里能够分心,刚才喊着分出一人去追的强盗正趁着埃德蒙德分心之时,一刀刺向埃德蒙德的大腿,因为畏惧埃德蒙德的勇猛没敢继续砍下去,只是刺了一刀就赶紧闪开了。但这一刀也足以让埃德蒙德感到疼痛,并且成为压死埃德蒙德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在接下来的几次交手中埃德蒙德因为体力不支和疼痛跌倒了。 强盗们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上来对着埃德蒙德一顿乱砍,也多亏了埃德蒙德握着的是大斧,躺在地上胡乱地挥也能抵挡一阵,但终归是强弩之末了。 “真不知道艾丹有没有逃出去,我还没有结婚,我还是是个处呢,可惜了……” 就在埃德蒙德胡思乱想甚至打算就此束手就擒的时候,艾丹逃跑的方向传来一阵惨无人寰的喊叫。 “艾丹,终归还是被追上了吗?”想到这里埃德蒙德愈发伤心。 强盗:“看来你那英俊的小兄弟好像不行了,那你还挥个什么劲啊,干脆点一起上路吧。” 不甘心的埃德蒙德眼泪再次顺着眼角流下,接连失去好友让埃德蒙德感到痛苦与绝望,“艾丹!艾丹!”一声声的不甘和怒吼让埃德蒙德感觉身上又有了力气,就如同神的血液从心脏泵向全身一样,炽热而有力。埃德蒙德感到手中的斧头挥舞的越发有力,但却依旧被两名强盗按在地上打。也许这只是埃德蒙德悲愤交加之下最后的一点倔强,可惜没能再带走一个为艾丹报仇。 见埃德蒙德挥舞的力量渐渐弱了下来,其中一名强盗见到了机会将砍刀高举过头顶,“你可算是没劲了,放心我会让你们兄弟仨去主神格纳尔那会面的。”埃德蒙德紧盯着那个强盗,他要记住这个人,等去了神的世界,他要复仇,他要杀了这个人,主神格纳尔的面前杀了这个强盗! “死啦!” 埃德蒙德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但落下的并不是锋利的砍刀,而是一整个人,正是准备要杀自己的强盗。强盗的背后一根用野鸡毛做箭羽的木箭笔直地插在的身上,箭尾的野鸡毛还在箭的颤动下来回恍惚。 “我活下来了,我没死!”埃德蒙德在震惊之余只有侥幸,侥幸自己现在还活着。 反倒是另一个强盗慌了神了。又死一个,死仨了!跑,去找刚才追人去的同伴,两个人在一起是安全,安全!。失了神的强盗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五个人一起来的现在周围只剩下自己一人这是难以想象的恐惧与绝望。 也许人群里只要有一人带头作恶,那人群里的其他人都将会是胆大包天的刽子手,但当人群散去,刽子手就会在黑夜里有加倍的恐惧。 强盗甚至不敢再补刀,他只想跑,赶紧跑出这个村庄,去找的自己的同伙。 灰尘从他的脚底板,一层层的荡起,飘散,飞走。前面就是林子,他知道自己的同伙很有可能就是追到这里面,他也知道只要进了林子即使有人追来也不一定能抓到自己,活命的希望就在前面的林子里。 “咣当!”就在强盗打算穿入林子时,一块坚硬的木盾将他推了回来。 被撞倒在地的强盗抬起头,他看到一人正盯着他在阴森森的笑,强盗的汗毛立了起来,不是因为那人的笑容,而是因为那人就是刚才逃出去的艾丹! 艾丹的身边还有两人一人五大三粗但个子不算太高,说不高也是相对,起码他要与艾丹持平,满面憨相,十足的勤恳农民外貌。刚才挡住强盗逃生路线的就是他手里握着的木盾,这是丹尼尔年龄要比埃德蒙德大一轮。 还有一人,鹰钩鼻,两腮胡,手里一把还算精良的木弓,刚才射杀强盗的就是这人,村里的猎户肖恩 第四章再见!荒塔村 肖恩和丹尼尔两人今天约好去林子里去打猎给村子里弄些肉食,但在林子溪边兜兜转转转几圈实在没什么收获就回来了。 在回来的路上好巧不巧恰巧看到艾丹在狂奔逃命。身后还有一人在握着砍刀追着艾丹,肖恩到底是猎户出身机警敏捷,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搭弓射箭一气呵成,救下了艾丹。 两人听到艾丹说埃德蒙德还在苦战就赶紧向村口赶了过去,见埃德蒙德危在旦夕于是肖恩又是一箭救下了埃德蒙德,连续射杀两人肖恩只是皱了眉头。见到最后一个强盗想跑就赶紧躲到林子里来个瓮中捉鳖,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你们别过来!我告诉你我还有同伴的!”被吓坏的强盗举起匕首护在胸口,将希望寄托在刚才去追肖恩的人。 “桀桀桀桀,你是说他吗?”肖恩从丹尼尔的背上取过大筐,解开上面的遮布,露出蜷缩在里面的尸体正是刚才去追艾丹的人,他的胸口也有一箭,脖子上还有一道已经干涸的刀口。 这下可以确定了,五个强盗都死了,死就剩自己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也是附近村子里的,都是自己人!我们村里没吃的了,我们就是起来讨口吃的,没想杀人,真的没想杀人,人也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不是我……”那强盗苦苦哀求的样子多像是吉姆求着他们的样子,也许强盗自己也没有想到十来分钟前跪在自己脚下的人苦苦哀求的样子,自己现在学来竟然毫不违和。 看着他可怜的模样,艾丹于心不忍,想着已经死了好多人了,吉姆的仇算是报了,不如放了他吧。也许这就是艾丹之所以是艾丹,强盗之所以是强盗的区别吧。 就在艾丹想要开口为他求饶时,埃德蒙德拖着伤腿缓缓走过来了。 艾丹跳过跪在自己面前的强盗对埃德蒙德商量要不要放了他。 还没有等到艾丹开口为他求情,强盗便机警地从艾丹的眼色里察觉到后面走来的人似乎能说了算,也许求他就能放自己一马,便急急忙忙转身跪向埃德蒙德哀求放过。 艾丹:“埃德蒙德,我看……” 埃德蒙德并没有听强盗的哀求也没让艾丹说完,挥刀砍下,刀嵌入强盗人头颅,那正是杀死吉姆的刀,血液与白浆如同吉姆的逝去时一样绽放地热烈,唯一的不同的地方不过在于杀死吉姆的刀把是向下的,而杀死强盗的刀把是向上的。 埃德蒙德需要在强盗的哀求前动手,更需要在艾丹的请求前动手,因为他是善良的人,他怕艾丹的请求会覆盖住自己的愤怒,更怕强盗的哀求哭泣会抹杀掉吉姆的哀求哭泣。 艾丹见埃德蒙德下手果断也只能将刚才没能说完的话咽下去默默的看着丹尼尔还有肖恩把尸体抬走。 埃德蒙德:“走吧……” 回到村里,丹尼尔呆呆地看到吉姆的尸体,吉姆的脑袋因为埃德蒙德取走了砍刀,流出的东西愈发的多了。 “可怜的吉姆。”木楞的丹尼尔除了感叹吉姆的不幸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肖恩跪在吉姆的面前,十字交叉合十放在胸口虔诚地自己的兄弟祷告着逝词,希望自己的老伙计能够去主神格纳尔的身边侍奉。 肖恩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他体弱多病却又敏捷擅射,作为猎户嗜杀却每次都向猎物祷告,这些都是塞尼斯特不曾有的习俗。 当肖恩的祷告随着太阳余晖的散去渐渐结束,村里原本躲起来的孩子老人也都围在了吉姆的尸体旁为他清洗身体,换上干净的麻衣,荒塔村的村民为吉姆做最后的道别。埃德蒙德看着躺在紫荆花与花藤围绕里的吉姆,吉姆周围燃烧的火把将吉姆的面色映照着红润安详,吉姆的眼睛也在艾丹的帮助下永远地闭上了,但是埃德蒙德始终觉得吉姆在看着他,就像是吉姆被砍倒时看向埃德蒙德藏身的草丛一样。 埃德蒙德在人们为吉姆咏唱着送别歌时悄悄地离开了。 埃德蒙德又爬上了之前嗮太阳的地方,白天的时候太阳明媚舒适,夜里却不见一点星光风倒是吹得凛冽,紫荆花开的四月哪来的寒风? “埃德蒙德,你怎么跑到这来啦?快下来。”来找埃德蒙德的是村里的一个老农民山姆,认识一点字,在采邑的年轻骑士还没有出去之前他就曾是这一块的庄头,现在骑士不在了,山姆成了这里最有权势的人了,好在山姆还算是善良仁慈的老好人,美中不足的就是山姆太老了,也太瘦小了,遇到坏人只能躲起来,注定不能为保护村子挺身而出,这个荒塔村的谁又不像是山姆这样呢? 听到山姆的叫喊,原本躺着仰望天空的埃德蒙德坐了起来,“山姆大叔,什么事?” 山姆大叔:“要烧了,你不再去看看吉姆?你们两个可最要好。”原来仪式都结束了,吉姆就要被火化了,之后找个罐子将能找到的还算完整的骨头放到罐子里,找个地方埋下去在插个两根粗木棍钉成的十字墓碑,吉姆的一生就算圆满的画上句号了。 “我今天累了,我就不去了。”埃德蒙德又躺下去了。 山姆是个善解人意的老家伙,他应该是知道几分埃德蒙德现在的心情的,所以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可怜的小家伙。”山姆在心里默默说着,但山姆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吉姆还是埃德蒙德,也许两人都是。 见山姆大叔离开后,埃德蒙德继续躺下仰望天空,回忆着自己与吉姆,艾丹等一众朋友的成长趣事。 属于吉姆的火焰升腾起来了,火焰在风的摆弄下螺旋着伸向天空,火焰温暖明亮,即使是远远地背对着火焰的埃德蒙德也感受到了吉姆的温暖,橘红的火焰映在埃德蒙德的后脑勺的金黄色头发上,轻轻地慢慢地抚摸着埃德蒙德,埃德蒙德困了,睡着了。 埃德蒙德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巨大的神像,神圣的光芒。埃德蒙德自己,艾丹,丹尼尔,肖恩还有一大堆不认识的人都穿着各式的板甲,链甲,各色的武器,长枪,战斧,法杖,虽然武器铠甲五花八门但不可不谓之精良。埃德蒙德的身边还有一匹乌黑的骏马正舔舐着埃德蒙德。 梦里的人都友好地与埃德蒙德击掌碰拳,拥抱问候,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强壮,坚毅,可靠。他们的身上好像还有统一的标识但来不及多看,巨大的爆裂声让金碧辉煌的大厅颤动起来,神像手中的巨大神杖砸向埃德蒙德,眼看神杖即将摧毁自己与一群不相识却亲切的“老友”…… “埃德蒙德!” “啊!”从睡梦里惊醒的埃德蒙德,环顾四周,还在之前的草垛上,艾丹就在自己的身边,原来刚才是艾丹叫醒了自己,燃烧吉姆的火焰已经消失了,夜也重新回到了漆黑的寂静,但总算是有了点星光。村民也大多都回去睡觉了,虽然大家都对吉姆的离去表示可惜,但明天村民还需要劳作,活人可不能被死人拖累死不是?吉姆能够有一场体面的葬礼已经比那些扔到林子里喂狼的强盗好太多了。 埃德蒙德:“都结束了?” 艾丹:“吉姆已经安葬了,回头我带你去看看。” 埃德蒙德欣慰而有些失落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艾丹:“话说你刚才在喊什么?” 埃德蒙德:“不知道,刚才做了个梦罢了。” “哦。”艾丹见埃德蒙德没事也就不在多说了,干脆也躺在了草垛上跟埃德蒙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艾丹:“埃德蒙德,你知道你今天喊“艾丹!快跑!”有多帅吗?”埃德蒙德没有回答只是在嘻嘻的笑着。“埃德蒙德,你说我们今天杀了那么多人会有事吗?” 埃德蒙德:“我不知道,我们杀的是强盗,但毕竟是杀人,况且里面有些人也许不该死的。”埃德蒙德想到了今天最后杀的那个人,可怜无助的样子让他于心不忍,但决不会因此而后悔,而且埃德蒙德心里发誓今后也绝不会让艾丹他们在自己的面前无助的死去“艾丹。” 艾丹:“嗯。” 埃德蒙德:“我们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埃德蒙德说出这句话时十分坦然,感觉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但埃德蒙德心里清楚对于一个最远只去过三十公里外的小镇上卖柴火的年轻人来说外面的世界是很精彩但更危险。 埃德蒙德的提议并没有得到及时的回应,埃德蒙德并不着急,他会耐心等着艾丹回答,到黎明升起还有一段时间。 一阵静默之后,艾丹下定了决心做起来,握紧了拳头:“埃德蒙德,我相信你,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们会创造一段传奇的。” “艾丹!”埃德蒙德用力握住了艾丹的手。两人在夜里对视,久久不能言语。 “这么好玩的事算我们一个。”草垛一阵颤动,埃德蒙德紧握艾丹的手上又多了一只修长的手,正是肖恩。其实还有一人丹尼尔,因为块头太大跳不上来,只能拽着草垛上的草束向上使劲,结果只是将草一把一把地薅了下来,嘴里一句话说不出来干着急,这引得草垛上的三人哈哈大笑。 就这样四人一直玩闹到了早上。 该是辞行的时候了,只有艾丹一人需要与母亲辞别,其他人都是孤家寡人没有什么亲友,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也还是要向一些村里的老人告辞的,当然也象征性地获得了一些干粮。 趁着最后的时间埃德蒙德来到了吉姆的十字架前,放了两个吉姆爱吃的果子作为昨晚失陪的补偿,最后摸着刻有吉姆名字的十字架,怕打两下就离开了,就像是平常散伙回家时一样。 村口的三人等待着埃德蒙德的集结。 人齐了,四人站在村口的小路回头看了眼荒塔村,清晨的雾气将荒塔村装饰的寂静而又神秘,村口老山姆,艾丹的母亲,小屁孩艾瑞卡,老狗詹姆斯……大家都在注视着四人,就像是不久前注视着骑士的队伍一样,这是村里最后的年轻人。见多识广的老山姆相信这些年轻人会在这个国家留下一些酒馆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埃德蒙德:“走吧,艾丹。” 艾丹知道自己不能再看着母亲了,忍着眼泪撇过头,前面林子的路很长但布满荆棘,需要小心大胆地去走。 东升的太阳将四人的影子照在了前进方向上。 第五章黄金侯爵塞维思特 在安达斯重创卡泽先锋军团之后,安达斯按照与弗雷德的约定退守暮色堡,一路上安达斯的军队招摇过市,恨不得让自己的骑士团吹着号子打着鼓前进,傲慢狂妄不可一世,骑士团里的士兵,骑士从未见过如此姿态的安达斯。 “我们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问话的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精神干练,胯下一匹黑底红毛的猎马高贵轩昂,印有白旗青鸟的三角围巾象征着他是匡特家族的新一代骑士。 “我哪里知道?”回答年轻人的是安达斯的一个近卫,近卫从腰间取下短刀,“咔嚓”一声将一块甜薯分成两半,顺手将有细茎尾巴的那一半递给年轻人。回忆起来这个甜薯还是今天路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安达斯令人去买的,队伍里辎重并不缺少,真是让人搞不懂安达斯阁下在想什么。 安达斯作为塞尼斯特最有战斗经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军贵神速,浅近急出?一路上慢慢悠悠地晃荡,战争刚刚打响便撤退挨个村子逗留吹嘘,这可不是安达斯的作风,但却是弗雷德计划的一部分。 果不其然,刚刚抵达暮色堡,安达斯就听到了许多有关自己骑士团的传闻。 “听说了吗?安达斯骑士长大破卡泽先锋军团。” “我听说了,安达斯侯爵一枪挑死了几个男爵,皇家骑士团杀了近万叛军血流成河,满地的敌人遗骸。” “我从家弟兄那听到消息了,卡泽军团都快溃不成军了,乔安娜女王已经离胜利不远了。” “我早就说过了,卡泽一个公爵怎么可能打得过乔安娜女王,现在我们去报名征兵说不定还能混个爵位呢……” 军营里的安达斯品尝着暮色堡特有的葡萄酒,听侍卫说着打听来的各路消息顿时乐开了花,不仅仅是因为外界在疯狂的吹捧自己更是因为现在的舆论对乔安娜女王是大大的有利。一次冲锋就让卡泽在整个国家之间传成了失败者,安达斯真的越发的佩服弗雷德了,一次小小的出击竟然有这样的效果。即使这种小伎俩未必能够骗过那些老谋深算的贵族富甲,但平民间的流传也足够减轻国王派征兵的难度。 安达斯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得意:“传令军需官辎重官,今天多拉两车果蔬葡萄酒,让弟兄们敞开了吃,敞开了喝,好好休整一番,哈哈哈。” “安达斯阁下,还是先别忙着庆祝了。”就在安达斯打算好好好好犒赏骑士团时,一个身材高挑但略显纤瘦的男子在两名侍卫的陪同下走进了大帐。 那人衣着华贵甚至于是浮夸,硕大圆润的珍珠吊满了这个鹅绒华服,十指上带着各色名贵钻石珠宝做成的戒指,在整个塞尼斯特王国贵族里能毫不隐喻的展露财富的估计只有这个人。人称“黄金铸造的侯爵—塞维思特·沃尔顿”。 沃尔顿家族可以说是塞尼斯特最特殊的家族之一,因为这个家族几乎没有丝毫的功勋,一切的爵位封赏都是靠金银珠宝累计起来的。 起初的沃尔顿家族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贩家族,通过“捐赠”支持某些领主获得了贵族的头衔,不过一个小小的见习骑士,这是塞尼斯特的有钱人想要获得地位与身份最快的方法。 有意思的是沃尔顿家族的“支持”从未有过差错,当然沃尔顿家族也从来没有错过任何一场投资,就这样“骑士支持男爵,男爵支持子爵,子爵支持伯爵”一路晋升。几乎与塞尼斯特有关每一起战役,每一次斗争都会看到沃尔顿家族活跃的影子。这是一个极其精明而且能干的家族,塞维思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二十多岁的塞维思特就敢凭借一人之力游说整个家族成员全力支持塞维思特王国对战赫雷斯特王国,提供的财富直接达到当时那场战争军费的十之二三,更甚至不惜断掉与整个赫雷斯特权贵的生意往来。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战役结束之后沃尔顿家族首脑被封爵成为塞尼斯特七侯爵之一任职塞尼斯特的财政大臣,在侯爵之上只有包含卡泽在内的三名大公和国王。借此机会,王国最西边的海碉岛及其附属岛屿也顺理成章成为了沃尔顿家族的封地,在塞维思特继承侯爵爵位后仅仅十年不到的时间海碉岛就成为了塞尼斯特仅次于唤潮港的大港口大集市,塞维思特的“西门珍珠”。 安达斯还是很喜欢塞维思特的,尤其是喜欢塞尼斯特的慷慨大方,如果他能改掉娘娘腔的毛病的话。 安达斯看着扭扭捏捏如同直立行走的毒蛇一样的塞维思特走进营帐,不仅笑骂呵斥:“塞维思特!你在我的骑士团里扭扭捏捏像是什么?” 塞维思特噘着嘴不高兴了:“安达斯你之前握着我的大宝剑可不是这样的。” 安达斯知道这说的是不久前塞维思特送他的双手剑,做工精良,锋利无比,也只有富可敌国的塞维思特才能眼都不眨一下的随手送出,安达斯也只能红着脸干咳嗽几声不过多解释。 营帐里还站着的侍从骑士半数憋笑,半数恼火,安达斯的亲卫骑士甚至直接拔出了骑士剑指向塞维思特。做为一个可以说直接花钱买到侯爵爵位的人来说,许多老贵族家族特别是以功勋杀敌为立足之本的家族是瞧不起塞维思特的。也许是心高气傲,也许只是因为纯粹的嫉妒。 安达斯示意手下都出去,“塞维思特老伙计,我知道你来这可不是为了喝庆功的美酒的。” 营帐里只留下了安达斯和塞维思特,塞维思特一改之前的矫揉造作,拿起了安达斯桌上的酒杯“安达斯阁下,还喝庆功酒呐?断头酒一起喝要不要?” 原本高高兴兴的安达斯脸色暗沉下来,难道王座堡有变故:“什么意思?” 塞维思特:“乔安娜女王让你将骑士团全员带回王座城。” 安达斯从塞维思特手里夺回酒杯一饮而尽,顿了顿:“理由呢?” 塞维思特:“不知道,但女王让我来传话的时候看起来并不高兴,弗雷德猜想应该是和你击溃卡泽的先锋军团有关……” 两人借助着暮色堡的美酒又深聊了一会,塞维思特便起身离开了,留下安达斯独自思索,连夜回到王座城。 第二天塞维思特拜访安达斯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暮色堡同时也在向外不断扩散。塞维思特的出现表明了沃尔顿家族的立场这是两派斗争的一剂强心针,想来不久后塞尼斯特的贵族会决定好自己的立场。 同时皇家骑士团所有人都在猜想塞维思特带来了女王的嘉奖,但此时安达斯却心乱如麻。 …… 一条林间小道,阳光透过茂密的叶子在地上画出一个个光亮的斑块。 “刷”一下,一只雪白的兔子穿过了小径,毛茸茸的白花花的无比可爱。兔子站立起来观察着四周,水灵如红宝石的眼睛在转溜这,小巧的鼻子在空气里寻找这美食的芳香,连同胡须也在有节奏地颤动着。 闻到了,兔子闻到了香气不知道是果子还是嫩草,也许可以饱餐一顿。兔子有力的双腿蹬着地面弹跳起来。 “噔!”兔子的眼前失去了光亮,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左侧平移飞过去,钉在了树上,胸口好痛,好像还有什么人在说话。 “肖恩,你可太厉害了!”艾丹一面夸奖肖恩,一面跑向钉在树干上的兔子。 自从埃德蒙德四人从荒塔村出发,已经过去五天。在第三天的时候四人就吃光了所有的干粮,不得不提一下丹尼尔一人吃的就比三人都要多。好在埃德蒙德四人遇到了一个好心乡绅,***着在乡绅的庄子里干了一天的活挣了些陈年的土豆。从乡绅那里埃德蒙德四人听说了乔安娜女王的军队将卡泽亲王的军队杀的血流成河,皇家骑士团首席安达斯如何勇武厉害的消息,即使如丹尼尔那般老实的人也感到热血澎湃。 在几人告别老乡绅后,听从了老乡绅的建议打算去唤潮港见见世面,也许可以在那里找到体面的工作或者加入乔安娜女王的军队。 为了节省点粮食几人决定用打猎的方式来补贴食物的损耗,好在有个靠谱的肖恩,才刚刚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抓到一只肥肥嫩嫩的小白兔。 但肖恩的习惯大家都是知道的,肖恩每次猎杀完猎物都要跪在它的旁边祷告一番,埃德蒙德也曾开玩笑的对肖恩说他应该去信奉猎神布隆提克,得到的回复就是肖恩的一顿胖揍,毕竟开肖恩的宗教玩笑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大家也都学乖了,每次肖恩在祷告时三人都会跪在他的身后,一同双手合十紧握,闭眼祷告。 “*&%%……@¥”肖恩嘴里恋恋有词,埃德蒙德可不是一个虔诚的宗教徒,无时不在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地开小差。 忽然埃德蒙德向前扑倒将肖恩按在了身下,肖恩转过头来想要发火,却看到埃德蒙德在神情严肃的招呼着剩下的两人趴下来。“嘘~”埃德蒙德示意大家将耳朵贴在地上,果然“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来越近,甚至显得着急。 四人赶紧爬到旁边的草丛里,屏气凝神。 果不其然,一架马车正在卖力的奔跑,打算冲过刚才埃德蒙德四人跪下祈祷的小道,驾驶马车的人面色慌张,衣服上还粘有血迹,身后还有好几人在追赶,不用多说遇到劫匪了。还亏自己机智提前躲了起来,不然即使不被马车撞死也要被劫匪杀了,埃德蒙德不由的佩服起自己机智,只要等劫匪追着马车过去就安全了。 然而事与愿违,一个劫匪搭弓射箭,白羽飞箭直接穿过驾车的人的眉心射了个通透,驾车的人直接坠下了马车,死前还紧握着缰绳不放,马受力撞在了埃德蒙德藏身的树前,就是钉着兔子的那棵树,车上的东西也滚了下来方方正正的就在自己的面前,埃德蒙德四人直接傻了。 “过来了,埃德蒙德。”艾丹叫着埃德蒙德,更是希望埃德蒙德能够拿个主意,怎么办? “别慌他们不一定能发现我们。”埃德蒙德计算着对方的实力七个人,都是短剑,带头一人身上还有短袖锁甲,提着弓应该是领头的,刚才驾车的人也是他射杀的,我们这四个人……就在埃德蒙德计算着战力的时候,对面的头领突然大喝。 “什么人?出来!”埃德蒙德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转头一看懂了,泥马的,原来丹尼尔害怕兔子被人抢了去,刚才将手伸出去将兔子连同肖恩的箭一起拿了回来。此时的丹尼尔,趴在那面对着肖恩和埃德蒙德炫耀着手上的兔子。 埃德蒙德心里用山姆大叔的靴子将丹尼尔大屁股踢了无数遍。 没有办法,埃德蒙德对着三人做了准备战斗的手势。 “最后一遍,什么人?快出来!”劫匪的首领将弓拉满指着对准草丛,肖恩也拉满了弓对准劫匪首领。 “放!”埃德蒙德一声令下,俩箭齐发,生死对决一触即发。 第六章富商雅克布 两箭齐发,埃德蒙德等人在暗,劫匪们在明,这是埃德蒙德四人最大也是仅有的优势。 埃德蒙德接过丹尼尔从荒塔村带出来的木盾对准劫匪首领箭射来的方向,“当”的一声,弓箭结结实实的嵌入木盾,光亮的三棱箭头在依旧在盾的背面探出了头,闪烁着吓人寒光。 “这奶奶的要是扎在人身上可就不得了了。” 就在埃德蒙德接下一箭的同时,招呼劫匪首领的箭也如期而至,劫匪首领身手相当敏捷,原本肖恩的箭是对准了劫匪首领的脑袋射出去的,只可惜劫匪首领敏捷地歪头,侧身,以牺牲了半只耳朵的代价活了下来。 但鲜血依旧从劫匪头领半只耳朵上的伤口顺着脖子流淌下来,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被疼痛冲昏头脑,劫匪首领用左手捂着受伤的耳朵,眼神犀利而敏锐地盯着埃德蒙德四人藏身的草丛:“三人一组结成小队,三角形进攻队形有序推进!” 劫匪头领一声令下,六个小弟有序组队,一人在前左手举小盾,右手握短剑。两人在后个藏半边身子,各自握着短剑探出半个身子。两组六人步调一致有序推进,劫匪头领站在队列之后弓箭满弦待发。 即使是像埃德蒙德这个乡村里出来的平民也看的出来这几个劫匪远远强于之前在村口闹事的小强盗。 艾丹双手各握一把匕首,这是从之前的强盗手里掉落的礼物“埃德蒙德,怎么办啊?” 埃德蒙德手里紧握长杆板斧,眼睛紧盯着前方:“都放机灵着点,把他们再放近点,一会听我指挥我们一起上,能干死几个算几个。”原本不想蹚上这趟浑水的四人,已经在水池中央了,既然躲是躲不了了,那就干脆痛痛快快的干一把! 近了,近了,又近了!十步,八步,六步,五步四步……埃德蒙德心里默默数着敌我之间的距离,手心的汗水将干燥的斧柄握手的那一块浸润成了深棕色。 “干TM的!”埃德蒙德在敌人距离只有三步距离时,从草丛里一跃而起,厚重的长杆板斧狠狠的砸在了左边小队的前排木盾上,木盾应声一分为二,散落两旁,举盾的前排倒是机敏顺势倒地翻了一圈化解了板斧的力道。 原以为能够就此逃过一劫的劫匪还没等来的及起身,就看到一道身影从埃德蒙德身上翻过,骑在了自己的身上,两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接穿透自己的双眼,无奈的劫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点寒光渐渐放大直到变成匕首刺进双眼,结束自己的生命,而这一切都只在一瞬间。 刹那的时间,埃德蒙德和艾丹的连击夺走了一名劫匪的性命。在被杀劫匪两边持有短剑的同伙反应过来时,丹尼尔胸前举着盾牌像是黑牛见了红布一样,硬直直的将左侧的劫匪撞出去四五米,肖恩顺势跟在丹尼尔的身后一箭了结了劫匪的性命。 劫匪一时的大意导致队伍瞬间少了两人,但这时的劫匪却丝毫没有陷入到混乱之中,先是劫匪首领一箭射向埃德蒙德,纵然埃德蒙德急忙侧身也还是擦伤了小臂。这时原本三人小队里仅剩的一名劫匪趁埃德蒙德转身的瞬间,越过埃德蒙德将还没来的及起身艾丹狠狠压在了身下。 来不及起身的艾丹眼看情况不妙,只能反手立起匕首扎在了劫匪的大腿上,劫匪吃痛下意识挪到了大腿,才让艾丹有了可乘之机翻了个身,但也仅此翻了个身而以。此时的艾丹依旧被劫匪压在身下,只不过仰卧着总比趴着安全些。 但艾丹身下还有一具劫匪尸体,这是刚才艾丹干死的那名劫匪,劫匪的尸体与艾丹的身体呈十字状顶在了艾丹的腰上,腰比腿高,又比头高的姿势让艾丹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劲,脖子还要绷直了才能看到骑在自己身上的劫匪。劫匪也是个狠角色,全然不顾刚才艾丹刺出的匕首还在大腿上,血液呼啦呼啦的往外冒,只知道用手里的短剑与艾丹仅剩的一把匕首角劲,就这样艾丹只能苦苦支撑等待支援。 埃德蒙德,丹尼尔,肖恩看了艾丹的险状只一心想要上前救人。剩下的劫匪见了只想上去砍人。于是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圈内,劫匪压着艾丹,艾丹压着死尸,劫匪与艾丹,短剑与匕首僵持在两人之间“颤颤巍巍”。 中间埃德蒙德,丹尼尔,肖恩三人背对着艾丹挥舞着长柄板斧,砍刀,木盾抵御着剩下的劫匪。 圈外,四名劫匪围着埃德蒙德三人刀剑齐出,只想尽快收割性命。 就这样一个由二三四组成的诡异大圈,出现了一个巧妙的平衡,而这个平衡的爆发点就在于圈内的人谁能赢得最后的胜利,这样的平衡在林间小道里维持了好一段时间,直至一声惨叫,打破了这个平衡。 “艾丹!”三人惊呼! 没有错,那一声惨叫正是由艾丹喊出,在长时间的角劲下,体格不算突出的艾丹终于感到体力不支,被劫匪的短剑刺进了胸口,虽然在疼痛和鲜血的刺激下艾丹再次打起精神将劫匪的短剑怼了回去。可刚才的一声惨叫却如同多米诺牌堆开始坍塌一样,第一块倒下了接下来就是一块又一块,一组接着一组,直至所有的牌全部倒地。 埃德蒙德的一声呼喊使得自己一时走神,这令他与肖恩和丹尼尔原本就是在苦苦支撑的三角防御彻底塌陷。 劫匪的首领乘机将埃德蒙德一脚踹开,一拳轰在了肖恩的脸上,霎时间鲜红的血液从肖恩的鼻腔里喷射出来,染红了肖恩的胡须,牙齿,胡须直至穿过下颌滴在了衣领上,肖恩晕了过去并且压在了埃德蒙德的身上。 仅仅留下的丹尼尔纵然强壮如牛也两拳难敌四手,在余下三名劫匪的全力攻陷之下丹尼尔的木盾如同自然从树上脱落的干枯树皮一样被三把短剑轻易碾碎。 埃德蒙德等人的末日就要来临了吗? 劫匪首领拉满弓弦对准丹尼尔的后背:“可以送你们上路了。” “不!”埃德蒙德被昏倒的肖恩压在身下,仅剩的一只能动的手努力的伸向劫匪首领想要竭力去挽回这一幕。 “游戏结束了!桀桀桀……是时候去给我们的这些劫匪朋友们一些教训瞧瞧……”树林里传来了一句蹩脚的加尔提兰语。伴随着话语的是一道黑色的魅影,银色的锋芒,血色的葬礼…… 拉弓的劫匪头领在听到无情的嘲讽时急忙改变弓箭的方向,转身回头反手拉弓,但终归还是太慢了。没等看清说话的人影一把青幽泛紫的匕首就悄然插入了他的喉咙,一剑封喉。 “终究还是失败了吗?”这句话成为了劫匪首领的遗言。 剩下的劫匪看到首领死了哪里还敢再战,脚底抹油般的想要逃走,除了那个被艾丹刺伤大腿的劫匪早被丹尼尔,艾丹,埃德蒙德三人按在地上锤打,但被亡灵盯上的猎物终归是要献祭给死神的。 黑衣刺客从腰间取下三把飞刀,弯曲似蛇的刀刃,鲜红如火的刀身,翠绿泛青的寒光,在刺客的手中就像是盘曲在藤蔓上的青蛇,隐蔽而剧毒。 劫匪在逃跑方面的经验应该是十足的,三人跑向三个不同的方向,但在黑衣刺客的眼里只不过是让死的时候躺下的地方更加宽敞一些罢了。 掌如弓,指似弦,收张之间就夺走了三人的性命。 “真是厉害!”刺客精湛的技艺让埃德蒙德三人惊叹不已,不由地发出赞叹。 埃德蒙德等人的惊叹并没有让黑衣的刺客感到喜悦,刺客转过身面对着埃德蒙德等人,那是一张祖扎尔达人面孔黝黑,厚唇,短须卷发,只是他全身被黑色的长袍遮盖住辨别不出男女。但面部倒还算蛮清秀的。 “埃德蒙德,他看着我们干嘛?”艾丹左手按住胸前的伤口,右手警惕的握着匕首。 “他该不会想杀了我们吧?”埃德蒙德也警惕的提起长杆板斧,顾不上休息了,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今天可真不是一个幸运的日子。 丹尼尔也默默的握紧砍刀,站在了晕倒的肖恩前面。 “噢噢噢~放轻松点,我的盆友们,我们没有恶意的。”蹩脚的的加尔提兰语再次出现,原本埃德蒙德认为之前的话是眼前的刺客说出来的,但现在看来,显然还有其他人躲在他的身后。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从树林里缓缓走出,华贵的紫色贵服,绣金的衣领袖口,束起的各个发梢上都装饰着宝石,即使是埃德蒙德这样的乡巴佬也知道每颗宝石都价值不菲。 “艾尔瓦回来吧。”那人向刺客招招手,强大如斯的刺客就如同下人一般站在那人的身后,这时埃德蒙德等人才稍稍松了口气。“请允许在下自我介绍,在下名叫雅克布,是游历于各国之间的商人,这是我的侍卫艾尔瓦,正如你们所见,她是一名强大的刺客。”这位叫雅克布的商人看起来似乎不算坏。 埃德蒙德示意其他人放轻松:“尊敬的雅克布阁下,感谢你们的慷慨相助,如果不是你们也许我们兄弟四人将会葬生此地。”埃德蒙德向雅克布单膝下跪,一手扶膝,一手紧握长杆板斧,长杆板斧斧头向下,斧口向内。这是塞尼斯特常用的表示敬意的动作。艾丹和丹尼尔也有样学样。“在下埃德蒙德,这是我的伙伴艾丹和丹尼尔,那边晕过去的是肖恩。” “你们好!勇敢的埃德蒙德,艾丹,丹尼尔还有晕倒的肖恩!其实应该道谢的是在下才对。”雅克布将三人扶起说出了原委。 原来雅克布带领商队打算从沃滨堡前往唤潮港,路上遇到了劫匪,劫匪人数众多,即便有艾尔瓦这样强大的刺客依旧不能够顾全所有货物,于是就出现了先前的一幕劫车的事件。多亏了埃德蒙德四人才能够拖住劫匪,让雅克布有机会带着艾尔瓦前来救场。 第七章出发去唤潮港 向埃德蒙德等人介绍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艾丹似乎表现得有些愤怒,“如果不是你们在这里运货我们就不会遭受这次的攻击”的怨恨如同实质一般写在了他俊俏的脸上,好在埃德蒙德是明白事理的,更是知道艾尔瓦的厉害,艾尔瓦还在这,那么现在可不是跟雅克布算账的好时间。 于是埃德蒙德赶紧招呼丹尼尔拉着艾丹以去照看肖恩的名义将他支开,当然也是想要知道肖恩的伤势要不要紧,能不能尽快醒来。 雅克布并不计较艾丹的愤怒怨恨只当是没有看见,这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该有的气度与能力。反倒是雅克布对埃德蒙德的处事不惊很有好感于是雅克布接着向埃德蒙德打听消息。 雅克布:“埃德蒙德,看你们行进的方向也是要去塞尼斯特西部吗?” 雅克布走到之前马车倒地的地方,先是检查货物,埃德蒙德和艾尔瓦跟在雅克布的身后。 埃德蒙德:“是的大人,我们打算去唤潮港去早点活儿干,如果有机会能够加入乔安娜女王的军队就更好了。”埃德蒙德丝毫不隐藏的倾述自己的政治观点,对此雅克布不予评价,只是默默的静听。 检查完货物的雅克布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即使之前的雅克布表现的十分淡定从容但此刻的放松依旧能够让人感受出来。“埃德蒙德伙计,你大可不必叫我大人,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商人,你叫我雅克布就好。”检查完货物的雅克布才去查看马匹。 埃德蒙德:“如你所愿,雅克布阁下。” 雅克布检查完马匹叹了口气摇摇头,显然马匹断气了,雅克布起身拍了拍埃德蒙德的肩膀:“埃德蒙德老弟,既然你们也是去唤潮港,不如与我们同行吧。” 埃德蒙德在离开荒塔村之前手上就沾上了鲜血,一场场生死的较量更是让埃德蒙德学会了如何在乱世里去思考。死去的马匹,训练有数的劫匪,身手不凡的杀手,埃德蒙德犹豫了,想着为了艾丹等人的安全是否去拒绝。 雅克布看见了埃德蒙德瞟过马匹时地眼神,从埃德蒙德的眼神中看出了顾虑,这让他更加喜欢埃德蒙德了,埃德蒙德可真是个聪明精明的家伙,雅克布不禁放声大笑:“哈哈哈,埃德蒙德老弟我知道你的顾虑了,马匹我们还有是,可不会让你跟你的朋友去给我拉货的。” 埃德蒙德尴尬地笑了笑,小小的心思丝毫没有逃过雅克布的考量,埃德蒙德不由地又对雅克布的敏锐敬佩几分,“这……” 雅克布:“埃德蒙德老弟,不满你说我们现在人手可能不太够,我打算聘用你们,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报酬的。”看到埃德蒙德没有一口答应雅克布接着说“接下来过了这片森林去唤潮港只有三五天的路程,都是国王大道还是比较安全的。危险总是有的但金子总会说服人的不是吗?” 突然雅克布提高了嗓门“一百个银币!这是定金三十个!”雅克布扔了一个小布袋子给埃德蒙德,扔到空中的袋子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似乎让这个小布袋子拥有了让人有无法拒绝的神奇魔力。一百个银币呀!在不远处照看肖恩的丹尼尔和艾丹都竖尖了耳朵,肖恩似乎也因为财富的神奇力量忽然醒来了,揉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两眼发光的艾丹。 一百个银币是什么样的概念,在加尔提兰大陆上有五个主流的国家塞尼斯特,赫雷斯特,佩里亚诺,威弗提亚,瓦斯提亚五国中银币是最常用的货币单位,虽然各个国家各个时期的货币纹样不一样但质量基本相同,所以银币的的确确成为了最方便的以银子本身作为一般等价物的货币,即塞尼斯特的一个银币等价于其他四个国家同等重量的一个银币,因此银币可以方便在整个加尔提兰大陆流通。 但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独立的货币体系,比如埃德蒙德等人所在的塞尼斯特,货币的基本单位是芬里,一个芬里大约可以买一整个粗粮制的黑面包,一个黑面包可以让一个成年的小伙子保持一天不饿肚子,在塞尼斯特内部战争开始前,芬里与银币的兑换率一直保持在一个银币可以换十二个芬里左右。 埃德蒙德四人作为从村庄里出来的穷人,几乎只有在狩猎到狼,鹿这种比较少见的动物是,才能用它们完整的皮毛去换到一个半个银币,所以埃德蒙德他们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的积蓄,当然作为原本只是农民而言的四人来说完全是是自给自足的,没有钱实属正常,也正因为如此四人这才落得去给老乡绅做活才能换到陈年的土豆当干粮。 这一百个银币足够埃德蒙德四人省吃俭用半年不发愁了。 握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埃德蒙德想要再询问剩下三人的意见,好家伙嘛!埃德蒙德一回头三双水汪汪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埃德蒙德,这就是“金子总会说服人”吗?爱了爱了。还有必要问吗?“好!以主神格纳尔的名义起誓我们定然会为雅克布阁下竭力!” 答应下来的埃德蒙德四人组很快就做好了自己的定位,帮着雅克布扶起马车,掩埋尸体,取下马鞍,分解马肉。 艾丹见雅克布和艾尔瓦两人在将货物抬上马车,表情还颇为费力。于是心里盘算着给大雅克布搭把手缓和一下刚才怨恨的形象。 艾丹:“雅克布阁下,我来给你搭把手吧!”说着艾丹就将手伸到货物下面使劲上抬。艾丹的脑门的青筋都如同翻土的蚯蚓一样暴露了出来。原本以为自己的努力会让雅克布看到,说不定还能有点小奖赏,然而结果却恰恰相反。 “干什么呐!”雅克布一声大喝,一改之前从容淡定的模样,吓得艾丹赶紧松了手,正在处理其他事情的人,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向这边。艾丹见到所有人都看过来,显得惊慌失措就像是个犯错的孩子,愣在那儿,低头四下张望,走开也不是站那也不是。 埃德蒙德走来掐着艾丹的后颈,一面用脚踢着他的屁股将他踹开,一面还在向雅克布赔笑脸。 忙于干活的雅克布懒得向艾丹计较,但艾尔瓦的眼神中却已经流露出了杀机。 忙完的雅克布擦拭着头上的汗珠,亲自将货物搬上车又捆绑好,这是早年的雅克布才会干的活,但现在雅克布作为商队的领头人可真的很少干这样的活了,好在技术还没有完全退步,就是日渐丰满的身材有点吃不消了。这也不禁地让雅克布感叹岁月不饶人。 众人一番忙碌之后,就跟着雅克布回到了他的车队。 映入眼帘的是一番修罗地狱得场景,数不清的尸体残肢,浸不进土壤的汪洋鲜血,铁锈浓郁的血腥味,恶臭冲鼻的粪便味,如同大锤敲击铁板一样冲击着埃德蒙德四人的眼球鼻喉。 “哇~”艾丹终于忍不住了,将早上仅吃下的半块土豆连同青涩的胆汁一同吐了出来。这一在正常人眼里还算是正常的行为却引来了雅克布车队其他成员的捧腹大笑。 “嘿,伙计你没事吧!”一个比艾丹高出两个头宽出一半的光头大汉向艾丹丢来一个牛皮水袋。那人不仅身形伟岸,一脸的利伤火疤更是让人惊心怵目,后背的巨大双手战斧也无不是在一同述说着他的勇武。 “谢谢!”艾丹仰头灌了一口牛皮水袋的东西,噗呲,嘴巴像是高压花洒一样将喝下的东西尽数喷了出来。“斯哈~斯哈~”原来这里面灌得是赫雷斯特的特产威士忌,烈焰灼唇,可不是一般的勇士可以消受的起的。 毫无疑问,艾丹的模样再次引起的众人的大笑,雅克布的神色中也透露出了一丝放松和愉悦也许是因为艾丹的搞笑模样,也许是因为终于和商队会合,也许两者都有,总之老板开心弟兄们就能安心一些,起码埃德蒙德是这样认为的。 “大家都安静一下。”雅克布的声音并不算洪亮甚至可以说是低沉,但就是这样的声音让所有的人无论是扒着死者尸体的人,还是清理伤口的人,亦或是研磨着战斧大剑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向雅克布靠拢过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几位是埃德蒙德,艾丹,肖恩和丹尼尔。正是这几位勇敢的伙计才能够留下了抢劫我们的劫匪,让我和艾尔瓦抢回我们的货物,接下来他们将跟我们一起去唤潮港。” 听完雅克布的介绍,围过来的人纷纷鼓掌或是与埃德蒙德四人拍肩击拳表示欢迎和友好,商队里的大多是佣兵和商人,商人和佣兵从来不会讨厌勇敢厉害的年轻小伙。刚才背着战斧的健壮光头更是不断地拍打着艾丹的后背表示欢迎。艾丹是个俊朗的小伙子给人的第一印象从来不会是讨厌,如果他能改掉戏谑的毛病的话。 雅克布:“布朗顿,说一下伤亡吧。”简单的欢迎之后雅克布进入了正题,布朗顿正是刚才的强壮光头,他是雅克布熟识的佣兵团大斧佣兵团的团长,这是一个十分可靠的家伙。 布朗顿:“商队连同我们佣兵团一共死伤十三人,死伤人数过半,击杀劫匪八个没有活口,东西倒是没有丢。” 听完布朗顿的报告雅克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让所有人十分钟之内收拾好所有东西,我们人的尸体就地掩埋,劫匪的就留下来喂狼吧。我们准备出发。” 雅克布的车队手脚十分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一切东西并出发向下一个地方前进。 而此时的王座城里却充斥着硝烟的味道。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