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腿折的猫》 第一章 雨夜 城市是美丽的，多少人被它吸引向往。城市也是残酷的，多少人因它遍体鳞伤。夜晚的城市有灿丽夺目，有优美宁静，有歇斯疯狂也有空旷寂寥。 凌晨两点，武汉城市的街道告别了白日喧嚣迎来夜晚的空荡。 风吹过，断裂的报纸和废弃的便利袋在昏黄的灯光下飞舞，就像失去肉体的灵魂变成了孤魂野鬼。这样的城市在秋季中显的更加凄凉。 昏黄灯光下，一个女孩孤单单等待着，看得出来女孩是个大学生，她裹紧衣服仰头张扬左右，等待着出租车。过了半个小时，女孩绝望着蹲下身子，看着自己的影子，眼泪不知为何流了出来。 街道两旁种的是梧桐树，秋风吹过黄色的树叶，落满了街道，出租车驶过，黄色树叶被车风带飞起来。女孩起身擦拭眼泪，泪水模糊下看到出租车前牌亮着’有客’二字，可她还是伸出手招了招，果然出租车无情的飞逝而过，女孩失望地收回了手。 这时，出租车突然停下，又倒回女孩面前，司机摇下车窗是位四十来岁的女师傅。 女师傅告诉女孩如果想上车，必须要经过后面乘客的同意，女孩低下头透过车窗看到后座仰头睡着一年轻男子。从他鲜丽的服装来看，女孩猜测对方和自己的年龄应该差不多，不过女孩从车里闻到了一股酒味。 女孩点了点头，女师傅摇摇后面的乘客希望能把他叫醒，可乘客醒来看都没看女孩，不厌其烦地说道:“顺便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女师傅示意女孩上车，女孩打开车门顿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女师傅笑着道歉说：“不好意思，其实这小伙子不错，知道自己喝醉了怕弄脏我的车，上车就连说几声对不起”。 这么有礼貌？女孩转头又仔细看看身边的年轻人，可年轻人把头歪到那边的车窗，看不到他的面貌，只能看见街道那旁灯光照射在他一边的脸上。 女师傅问女孩去哪里，女孩说去西湖学院。女师傅“咦”一声说道:“你和这小伙子去同一个地方啊，你们说不定是校友。” 女孩轻轻“哦”一声，又扭头看看身边可能的校友。 一辆出租车继续前行着，一根根路灯光闪现在出租车顶，闪过女孩的眼睛。 夜空乌云翻滚，突然下起小雨，女孩被车里的酒气熏着难受，便对女师傅说希望能把车窗打开一点透透气。女师傅点点头，也知道酒味不好闻，便说道:“打开一点吧，小伙子喝醉了吹风容易感冒。” 得到女师傅的允许女孩摇下车窗一点，雨后清新的空气透过狭小的缝隙吹进来，女孩对着车窗那条缝隙猛吸了一口，舒服多了。 风吹到男孩散落的头发上，头发倒向一边。男孩下意识用上衣往上扯了扯，女孩注意到男孩脚下有一个书包，将其捡起来放在座位上。书包很轻，女孩凭触觉判断里面除了两三本书外其他应该还有几包零食。 女师傅打开刮雨镜，不时从车内后视镜中观察男孩和女孩。 突然女孩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出白色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女孩无动于衷，两眼直直地往向车外。 车在细雨中行驶着，车里三人沉默，只有电话的铃声响个不停，女孩的表情复杂变化着。 “是你男朋友吗？”女司机突然问道。 女孩吓一跳问：“你怎么知道？” 女师傅笑着说：“从你表情我就看出来了，这种事我算是过来人，是不是吵架了。” 女孩“嗯“一声点了点头。心头却是想:应该不算吵架吧！ 女师傅干笑两声说道：“今晚还真是特别，载了两个失恋的人。” “两个？” “嗯，你旁边的那个，刚上车时一直叫着一个女孩的名字，好像叫萱萱，说不要走，不要走，现在总算安分点了”。 女孩又再次转头看向男孩，可男孩依然睡的不亦乐乎。 车顶上的雨声越来越大，有些细雨从车窗缝隙中落进女孩的身上，女孩连忙关上车窗。 路过一座桥时，女师傅突然一个刹车，女孩和男孩惯性向前冲去又反弹回来，男孩闭着眼睛手摆了摆，道:“怎么走位的，这游戏都不会玩，烦人。”说完，手又摆动几下，接着睡了过去。 女孩颠了男孩一眼，不是分手吗？做梦怎么梦到的是游戏？难道女朋友和游戏相比真的游戏重要？ 女孩看女师傅突然冒雨下车，在车前灯光中弯下腰好像在捡什么，她把东西放进自己的怀中，急忙回到车内，女孩看见女师傅捡的东西原来是两只小猫。 女师傅和两只小猫一样，全身都湿透了。女师傅对女孩道歉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差点撞了它们。”它们指的便是怀中的两只流浪猫。女师傅把猫递给女孩，然后又开车上路。 女孩接过猫，拿出纸巾擦拭猫身上的雨水，道：“这么大的雨，它们好可怜。” 女师傅因为雨越下越大，便放慢车速，说道：“是啊，这附近有很多流浪猫，以前我也收养了几只，后面孩子嫌它们吵，不喜欢，我就送给同事们了。” 两只流浪猫在女孩怀中低吟着，爬动着。女孩抚摸它们的毛发温柔说道：“不是吵，它们只是饿了”。 女孩想起男孩书包里的零食，也许里面有些猫能吃的，打开在里面翻找半天，最后才拿出一盒直剩下一小半饼干。把饼干放在猫嘴边，猫伸出舌头舔舐一番再用小爪往嘴里送。 女师傅看女孩很喜欢猫便希望她能收养这对流浪猫，女孩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车继续前行。 到了西湖学院，雨没有停下的意思，女孩掏出钱付了车费，准备下车。 女师傅叫了她一声：“这院校门都关了你怎么进去啊？” 女孩微笑道：“没事，我是在外面租的房子。” 女师傅“哦”的一声说道：“我这里有把伞，就是有些坏了，你要是不介意就拿去用吧。” 女孩连忙道谢，接过一把红色的伞，只是其中有几根支架弯曲无法全部打开。 女孩看看手中两只小猫，因为一只手还要撑伞所以两只猫拿不下，她看男孩书包打开着，便将其中一只猫塞了进去。书包里的小猫迅速将头伸了出来，小眼睛紧紧盯着女孩手中的另一只猫，两只小猫就这么隔空低吟着。似是难分难离。 女孩微笑着对女师傅又道了一声“谢谢”便离开了车里。临走时又在车门外望了望男孩的书包，书包里的猫仍然将头对着自己，似乎再说希望自己能好好照顾它。 雨夜 街道上除了路灯便是雨声，女孩打着红伞在雨中独自漫步，似是非常喜欢现在的时刻，偶尔还会移开雨伞让雨水落在脸上。 女孩微笑面对着雨水，此时的街道属于自己，没有人打扰自己的世界，雨声使得这个街道更加安宁。 女师傅将男孩叫醒，男孩朦朦胧胧揉着眼睛。女师傅告诉他已经有个女孩付了车费，还说女孩送了一个礼物给他并让你好好照顾这个礼物。 男孩疑惑着问道：“什么跟什么？什么女孩？什么礼物？” 女师傅笑着说道：“你回去以后就知道了，对了这院校门已经关了，你怎么进去？” 男孩想也没想道：“翻进去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男孩手中拿着书包冒雨下车，向街道另一边望去，只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消失在拐角处。 大半夜的，莫非是鬼？ 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男孩将书包扔了进去，在书包落地时发出一声猫的惨叫声，只是雨声太大盖过猫的声音。男孩翻进去的动作很熟练，捡起书包顺着墙角溜了过去。 出租车女师傅，望望街道一边女孩消失的身影，又望望街道另一边男孩翻墙的动作，微笑着松开手刹，踩下油门，车在雨夜中继续前行。 第二章 无味 我以为我爱你，其实我只是不讨厌你罢了。 周天乐做了一个梦。在一片荒芜的沙漠之中，周天乐和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行走着，周天乐始终无法看清女孩的相貌，除了她修长的身材外，更让周天乐惊奇的是女孩竟然是赤着脚，天上烈日高照，温度似乎已经达到四十多度，那到底是双什么脚？周天乐在前女孩在后，始终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天空传来一只像鹰的巨鸟，在两个人头顶鸣叫盘旋着，周天乐想着这怪物莫非是想吃了自己。在梦境中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周天乐感到头晕目眩，嘴唇干裂，喉咙里似乎能喷出火来。回头看去，那女孩已经倒在沙漠中，周天乐精疲力尽地坐在沙漠上，似乎放弃了生存的念头，盯着眼前那个躺在沙漠上一直不说话又看不清模样的女孩。 周天乐指着女孩说道:“你死了还有我埋你，我死了谁埋我，在这片沙漠中，想留个全尸都是一种奢侈。“ 周天乐躺了下去，天空的巨鸟俯冲而下，传来的竟不是鸣叫，而是猫叫声。周天乐下意识用手格挡，只听猫发出凄惨的叫声。周天乐从床上惊醒过来，想了想刚才的梦。 “这都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打开宿舍的窗户，让秋风吹进，风拂面，清醒了很多，望着自己床上的猫，周天乐从床上显出厌恶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谁将一直肮脏的流浪猫放在自己的书包里，难道这就是那司机说的“礼物“，周天乐忧伤的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脑海里回想着梦中的红衣女孩，会是和那天雨夜里的女孩是同一个人吗？ 周天乐是西湖学院大三的学生，学习成绩不咋地，唯一的乐趣就是天马行空或者看看关于文学和历史书籍，其他的无所谓的了，人活着不就图个潇洒，至于学习成绩吗，周天乐觉得不重要，将来自己又不做老师，给后辈传道授惑解惑者绝不会是自己。更觉得学校应该教学生如何在社会中生存而非让大家成为能考高分的书呆子。那自己又何必花那么多精力去读书，还不如外出工作来的充实。 周天乐丢弃了猫，一天后，猫顺着宿舍外面的球干爬了回来，前脚上绑着一纸条，周天乐好奇着打开，上面写着“请善待此猫“五个字。周天乐暗骂一句“谁啊，有病啊，我的猫你的猫“。随手将小纸条扔到垃圾桶。他是一个不爱被束缚的人，他不允许别人束缚自己的行动，更别说是思想了，他认为人最起码有幻想的权利，他讨厌一切的纸上谈兵，实践才是王道，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规为自己的行动指南，放弃了教室投入社会。 周天乐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个开升降机的工作，工作简单之极无非就是将升降机的开关扭到升或扭到降，这简单的工作，周天乐都觉得比坐在教室里读书那群人强，最起码自己现在能养活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说话做事有底气，因周天乐旷课被老师叫去谈心，周天乐大义凌然有着自己的一套说辞，几番辨别后，老师以建议周天乐休学或直接退学。周天乐不采取老师的建议，他混也要把大学混完。 同宿舍其他两人分别是，艾学习和游达。两人都堪称奇才，艾学习果然不负他的名字爱学习，他是典型的学霸，而游达则喜欢和女性结伴而行甚至喜欢研究女性的生理和心理。大家都叫他医生“妇科医生”。三人亲如兄弟，最大的乐趣就是讨论学校里的女孩，错！应该只是母的便都是三人的谈资，除此之外，三人还喜欢讨论社会百态。 对于宿舍突然出现的猫，三个人商量着如何处置，扔掉呗，同意以后周天乐再次毫不留情的将猫扔了，可再次回宿舍的时候，猫居然神奇般的蹲坐在桌子上望着三人，如此两次之后，不得已留之收养，但先定好规矩。此猫的抚养权归周天乐一人独有。虽然周天乐不喜欢猫，但也说不上有多讨厌，养就养呗，刚好可以说说话，出出气，周天乐暗笑着。 和周天乐分手的女孩叫萱萱，是另一所学校的大三学生，因周天乐不打招呼的去见萱萱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却是萱萱给了他一个惊吓，萱萱与她同校的师兄在一起，周天乐没想到萱萱会在外面找小三，前去打闹质问，想以此来给那小三一重击，所以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 萱萱说出了实情后，原来她和她师兄已经谈了三年，从入学就在一起，这是全校众所周知的事，而周天乐明白了，原来当小三的是自己。他便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如过街老鼠般逃出他们的学校，路过网吧便买了零食和啤酒，开始玩游戏，失恋让酒更有味道，直到凌晨一点，周天乐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打游戏，突然对人生有所醒悟，觉得人生索然无味，死了不是最好，活着多累啊，和死最像的不就是睡觉吗？周天乐觉得还是被窝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 走出网吧，走过一盏盏昏黄的路灯，周天乐变的更加迷茫和彷徨，已经过了二十二岁了，马上就是奔三的人了，却对未来没有半点规划，将来的路又怎么走，一个人形单影只在昏黄的灯光下，孤魂野鬼般行走着，被窝，我要被窝，现在的念头只剩下这一个。 黑暗的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惊雷，秋风起，凉意生。远处出租车的灯光照射在周天乐身上，周天乐一只脚跨进车内，说去西湖学院后便倒头就睡，醒来时莫名其妙的有人替自己付了车费，包里的零食也少了，却多了一只猫，人生真是不可思议啊！ 舒心今年二十一岁，西湖学院大三学生，身高一米六二，体重九十，容貌清秀，性格倔强。坚持自己的原则，摈弃一切他人眼光，青春期的她最渴望的是得到一场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爱情，她在一个极偶然的机会认识到一个叫“午后秋风“的网友，两人聊的很欢快。舒心思虑再三半年后确定了网恋关系，一年后相约见面。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之前所有的好感在相见的瞬间化为乌有，并转为恶意。 “午后秋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已婚人士。这与舒心的想像相差甚远，甚至觉得对方不怀好意，现在回想起午后秋风，约在半夜两点见面，自己竟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而答应了他。舒心在与对方简单聊了后便厌恶了对方的虚伪，迅速逃离，走在两侧是梧桐树的街道上。 可能女性在爱情的冲击下往往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听从对方的安排，处于学生时代的女孩更是如此。看着手中的礼物袋里面装的是白色西装，这本是送给午后秋风的礼物。舒心眼泪流了出来，这眼泪不是为了午后秋风，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傻，为了自己的一片真心真意，还像傻子一样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傻，我真是傻。 舒心在街道上如同行尸走肉般，阵阵冷风吹来，舒心裹紧衣服，秋风越来越寒冷，舒心算了算日期，后天便是立冬了，冬天就要来了。这个寒假该怎么度过。 城市经济发展的越快，伴随而来的也就是罪恶。漂亮的女孩命运都非常的悲惨，数月前另一所高校的女学生喜欢夜跑，在路过天桥时失踪至今，仍未破案。舒心此时想着自己会不会也和那失踪的女孩一样，如果一个人真的突然的失踪了会是什么后果，亲人们该会阵阵痛心吧。还是应该保护自己，健康快乐的活着，有时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舒心不走了，停在街边等待着出租车，有两台出租车到过云舒心的面前，但两辆司机都是四十多岁的师傅，一辆空着，一辆后排坐了一个青年男人，舒心都拒绝了，这两辆车让云舒心都没有安全感，再加上之前遇到的“骗子“，让她更加抗拒上车，直到第三辆车女司机的到来，她才放心了下来。尤其看到女师傅雨中救猫，让舒心对她更加有了好感。但对于身边醉醺醺的校友她却是没有过多的关注，她讨厌醉酒的人，虽然她本人偶尔喜欢小酌一下。直到舒心将猫放入校友的书包里，还在担心猫的生死，喜欢醉酒的人没有什么同情心，舒心将男孩的车费一块付了，让女师傅跟男孩说一声让他好好照顾小猫，舒心道了声“谢谢”后消失在街角。 冬至，它是二十四节气中最早制订出的一个，时间在每年的公历12月21日至23日之间。冬至这天，太阳直射地面的位置到达一年的最南端，几乎直射南回归线。这一天北半球得到的阳光最少，比南半球少了50%。北半球的白昼达到最短，且越往北白昼越短。冬至过后，夜空星象完全换成冬季星空，而且从今天开始“进九”。 这天周天乐睡到九点才起床，学习对他来说不重要，人嘛，活着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多少抑郁者都是学习学出来的，周天乐只想着四年混过去，找个能活口的工作过完一生就行了，也不图大富大贵，如果所有读书人将来都当大老板，都坐办公室，那田谁来种？大街谁来扫？服务员谁来当？社会的发展少不了这些人吧，而周天乐就是甘愿做这类人，一切顺从天意吧，想那么多干嘛。 那只瘦小的流浪猫爬上洗漱台对着周天乐一直叫，周天乐正对着镜子洗漱，猫的叫声让他有些厌烦，牙，刷到一半时，将牙刷拿出对着猫说道:“你也想刷牙？” 小流浪猫伸出一支爪子准备抓住牙刷，被周天乐及时收回，说道:“你洗手了没。” 小猫无奈的对着周天乐叫了两声，跳下洗漱台，周天乐对着镜子里渐渐后走的猫影说道:“知道你饿了，等会一起出去吃。” 第三章 遐想 我也不知道爱不爱她，我只想对她好。 周天乐站在道路的一侧，先是看了看学校的食堂以及进进出出的群群同学，想着:吃饭应该是一种修行，通过吃饭应该对人生有所感悟。抱着这种想法的他走进食堂。他并不是去吃饭，而是想去看看同学们吃饭时的样子，在一起吃饭有的男男，有的女女，有的男女，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孤身一人，有的谈笑风生，有的沉默不语，有的亲亲我我，有的懵懂发呆。社会百态，无疑如此。只是不知他们来到食堂的原因真的是在感悟人生还只是因为简单的饥饿。 穿过食堂，走出学校的大门，向右行走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是一个建筑工地。周天乐有时候会在这里兼职开升降机，工人们每天七点左右就准备开工，他们大多数都是简单的洗洗脸就完了，只有少数会刷牙，刷牙这个行为也许真的跟年代和受教育的程度有关。六七十年代的农村人是不喜欢刷牙的，不，应该是没有刷牙的意识。此时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被妈一直逼着刷牙，也逼父亲刷来着，父亲趁妈在的时候刷，不在就不刷，想起父亲被母亲监督刷牙时的样子像盯着一个小孩子一样。小时候自己也没有刷牙的意识，瞎哭吵闹，不知道刷牙的好处。也许是遗传父亲的基因太过强大，直到现在还只是每天早上刷牙，晚睡之前则不刷。 工人们吃饭有两个地方，一是几家人搭伙过日子，专门选出一位做饭的人，负责大家的伙食。另一种是就近找家馆子解决，去馆子的大都是本地人，他们早上天没亮就出门，大多数是骑着摩托车，因为出门的早只能在馆子里吃。 工地附近有很多小面馆，最火的莫过于一家叫“莫想家”的面馆，周天乐趁那家客人少的时候才走进去，因为人多了有股刺鼻子的味道。这股味道来自来来往往的工人身上。他不排斥工人，甚至总感觉工人才能将中国人的勤奋吃苦的品行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们都是一个个家庭的脊梁柱，展现的是男人的责任与担当。 走进“莫想家”面馆，里面只有三两人，面积大约有二十几平方米，面馆内放置七张圆桌子，面馆门口放置四张小桌子，每张桌子前面放置两个大瓷碗，一碗榨菜一碗酱萝卜。周天乐走到最里面的一张桌子，面朝门口而坐，他喜欢背靠墙壁，通视全体。 开面馆的一看就是一家人，男主人四十多少岁，负责手工拉面，女主人估计比男人少几岁岁，负责煮面和调料。还有一位应该是他们的女儿，负责给客人上面以及抹桌子和扫地。从他们的脸上周天乐看到了中国普通家庭的对生活的幸福和满足。 周天乐点了一份牛肉面后便观察起正在扫地的女孩，因为是背对着自己，所以看不到她的正面，但周天乐感觉到她的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或者比自己少一二岁。 “面好了。”女主人叫了一声后，女孩便放下手中的活，将面端到自己面前，放在桌上。周天乐抬头，女孩低头，一瞬间四目相对，女孩先是一愣，后又慌张地快速将眼睛移开，转身忙自己的活去了。 女孩一头黑发，面庞清秀，单眼皮，简单的斜刘海发型，头发没有任何的修剪，头上用黑色的夹子夹住散发，一根红色的绳子将长头发扎了起来，放在后背。转身时，头发的香气飘入周天乐鼻孔，沁人心肺。 周天乐觉得女孩应该是昨晚刚洗的头发，不然香气不会维持到现在。动起筷子周天乐吃了起来，感觉少了点什么，走到放置香菜的地方，狠狠抓了一把扔进面中，便若有所思地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抹桌子的女孩，她到底几岁？怎么没上学？没读了吗？按理说像这个年纪的女孩是不喜欢干这种杂活的，她应该穿着漂亮的衣服，打扮着精致些，和几个闺蜜行走于各大商场之间，或者跟男朋友一起吃喝玩乐。 嗯？也许她还是单身。愿意干这种杂活想必是觉得父母不容易，再请个人帮忙太浪费钱，还是多帮帮父母减轻生活负担。如果是这样真是比那些坐在大学课堂的其他女孩强太多了。她们大多花着父母的钱，上课玩着手机，逛淘宝，买上千块钱的化妆品，甚至出现为了虚荣心和攀比心理宁愿被包养的现象。 周天乐摇了摇头，他知道在西湖学院读书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像他一样的普通家庭背景，没有几个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多数的父母并没有多余的钱让自己的孩子随心所欲的挥霍，父母给的只是让自己的孩子饿不着，冻不了，额外还有一些零花钱。但父母通常不会想到大学生活伴随的还有名牌手机，淘宝购物，精致香水，名牌包包。 坐在周天乐左边桌子上的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工人，他穿着厚厚的几件旧衣服，低着头吃着普通的汤面，桌子上放着一个大馒头还有一杯白酒。凌乱的头发应该是好几天都没有洗过了。是因为省钱所以才不吃肉面的吧，剩下的面汤伴着馒头确实能填饱肚子，工人们不管生活如何艰苦，唯独酒顿顿不能少。 他是一个家的顶梁柱，如此辛苦的工作都是为了家，如果有孩子，肯定是为了孩子，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好读书，不要像自己一样没有出息，那么辛苦的活着。但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大学是个什么样子吗？像影视剧里的那样，光鲜亮丽的坐在教室认真学习做着笔记，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奋斗着。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大学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不，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个好孩子。 这个时候，民工抬头看向周天乐，周天乐急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想着:自己是想多了，说不定他的孩子是个学霸，是保送大学的还领着奖学金，没事的时候还勤工俭学呢，热爱生活，孝敬父母。周天乐低着头笑了笑，继续吃面。 周天乐从兜里掏出黑色钱夹，里面只有一张身份证一张银行卡，还有几十块钱的碎银，连一张上百的都没有。掏出十块钱交给老板娘便走出面馆。走出两步又猛然回头看向女孩，那女孩慌张地低头继续抹桌子。周天乐心想刚才她肯定在看着自己，难道是喜欢自己？一见钟情？哈哈……幻想一下也是好的。 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走出离“莫想家”已经百米以上，再回头看去，面馆已经没有了客人。是啊！这个点了，早该没客人了，里面只有一家三人正忙着收摊。 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是该想想毕业以后干什么，总不能活了二十多年，连独立生活的能力都没有吧，那二十多年岂不是白活了。以前的高中同学，毕业以后没有选择上大学而是选则了技术学院，学了汽修的专业，三年了，上次暑假回家，人家已经熟练掌握了一门技术，进入一家汽修公司上班，待遇还较为乐观，已经不需要父母担心自己生活上的问题，更能独当一面自力更生。现如今想想自己，想想还在大学浪费光阴的同学们，真是愧对父母，愧对自己，愧对青春啊。这三年自己到底都干了什么？谈了一次不疾而终的恋爱，看了几本历史，大多数时间都在干与自己所选专业无关的事，或者和宿舍里的同学打游戏，看成人影片，吹牛皮。在懊悔自己浪费青春之时，周天乐又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青春呢。 第四章 独居 舒心七点钟准时起床，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懒惰。起来先喝了一小杯温开水，然后在六十平方米的房间内做简单的舒展运动。 房子是租的，一月三百，水电另算。位置在西湖学院附近一个旧的小区内，本来房子闲置了很久，已落满灰尘，里面家居也很老旧，而这里能让舒心唯一看中的地方就是有一扇朝阳的窗户。 搬进后舒心对房间进行了大扫除大改造，换了新的窗纱，一些旧的但还能用的桌椅，铺上漂亮的垫子后接着用，买的唯一家具就是沙发并将其摆放在窗边，她喜欢躺在沙发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晒着阳光。随后又置办了一些简单的厨具，有时间自己学着做饭。舒心觉得女孩应该独立生活，因为只有独立才有自由可言。 每个月三百的房租还有水电费用，加在一起也的费用对于普通大学生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别提还有日常的生活开销。舒心之所以有那个经济能力在校外租房，是因为她家庭突然发生的变故。 刚上大一时舒心的父母便出了车祸，被一位年轻的老板开车撞死了，老板也只有三十多岁，他跪在舒心的奶奶面前希望能得到原谅并且能够私了。舒心的奶奶面无表情，痴愣片刻后，让对方赔偿了一百万便不了了之。 因为这件事舒心曾经一度没有对奶奶有过好脸色，奶奶如此做让她觉得父亲的死是用钱换来的。奶奶平日和蔼可亲又明事理，在村子里拥有非常好的名声，可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怎么选择了私了呢？舒心怎么都想不明白，整天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舒心的奶奶知道她心中所想，在一次吃晚饭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跟她说道:“你爷爷在你一岁的时候去世了，如今你父母也走了，家里只剩下你和我，我今年已经七十八了，身体也越来越差，我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我也走了你可怎么活啊，你才十八岁啊，能留给你的只有这笔钱了。那个男人的情况我知道些，他的妻子难产早逝，他独自抚养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如果他坐牢了，他的家也就垮了，三岁的儿子又该如何活下去。 拿着这笔钱舒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奶奶买了很多***，她是希望奶奶能够长命百岁，毕竟自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第二件事就是搬出学校租房住，她喜欢这种自由自在一个人的生活方式。 十分钟的简单舒展运动后，舒心从沙发旁边的小圆形桌子上拿出一本书了起来，桌子上叠放着五本书，有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卡勒德·胡赛尼的《追风筝的人》，最上面一本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舒心正是拿着这本书了起来。 每天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是舒心的习惯，这个习惯她保持了三年。也许是关于爱情方面的书籍看的多了，她逐渐渴望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这才有了“午后秋风”的事。 昨晚回到房间时已经凌晨三点，舒心第一件事就是删除“午后秋风”的联系方式，并且将他的电话号码拉黑，然后洗了个热水澡，躺在被窝里想深深的睡去。说是睡又哪能真的睡着呢，午后秋风毕竟是自己动过心的人，虽然对方欺骗了自己，可女孩一旦动心又岂能说放下就放下的，要放下总免不了伤心的眼泪。 那只流浪猫突然叫了起来，这时舒心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带回来一只猫，刚进门时没怎么想就将它放在地上，现在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反正也睡不着就起身，先给猫洗了一个热水澡，又用干净的毛巾擦拭干净，从手上的触感来看，这只猫算是已经饿的骨瘦如柴。家里没准备猫粮，不过有吃剩下的零食鱼干，给猫喂了几片后，猫似乎恢复了生气，开始围着舒心转圈圈。 舒心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雨已经停下，丝丝冷气从窗户的缝隙间渗透进来。舒心急忙将窗帘拉上，看向身边转圈圈的小猫。也不知道那只猫现在怎么样了？那个男孩似乎很粗心大意，不知道会不会把它扔掉？ 直到四点，倦意袭来。舒心再次进入被窝中，深深的睡去。 早上七点，舒心起床做了简单的早餐，两个煎鸡蛋和一碗清汤面，她喜欢在面里加少量的碎香菇和葱花，每次必定是将面汤喝的干干净净。给猫留了一个煎鸡蛋后，舒心便出门准备去西湖学院上课。 关门时特意看了一眼屋里的小猫，猫也正抬起头看了看她。舒心想:也许屋里多一个生物，自己也不至于那么寂寞。毕竟她才是一个青春正茂的少女，向往的是繁华都市的生活，又哪里来的忍受孤独寂寞的佛性呢。 这是一栋只有七层的旧楼，舒心住在第五楼，每次经过四楼的时候，她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看向四楼住户的门，里面住着一位和她同年纪的女孩，也是西湖学院的学生。只是几次舒心都撞见有不同的男人从她的门里出来，她下意识认为四楼的校友可能是在做“兼职”一行，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但舒心也是没有亲眼所见，这种可能性的交易，她仅仅是怀疑而已，下到三楼时，她听到四楼的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又听到皮鞋走路的声音，舒心知道有个男人下来了。 舒心先走出楼房，接着那个男人也跟着出来，两个人相距只有八米的样子。有一位打扫卫生的阿姨见两个人差不多同时出来，便将他们多看了两眼，舒心从她的眼中看的出来，她是把自己当成四楼的那位女孩了，接触到舒心的眼神后，阿姨急忙移开了眼睛。 小区门口有个便利店，老板娘是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微胖，染着偏黄的头发，正磕着瓜子，舒心知道她是这个片区出名的长舌妇，舒心与她互望一眼后。礼貌性的相视一笑，但当她看到自己身后八米外的男人时，眼神突的一变，舒心猜到她心中所想。 无所谓，只要自己好就好，又何须在乎与自己毫无相关之人的看法，这是舒心此时此刻的想法。 走着走着，舒心突然好奇身后男人的模样，她假装回头看什么东西，眼睛余光聚焦在男人的身上，大约三十岁，身高一米八，身材中等，短发，穿着整套西装，外表阳光正派，走路呼呼带风，腰板挺直，不仅帅气更有气质。 男人也看向舒心，四目相对，面对男人的礼貌性的微笑，舒心急忙露出与那便利店老板娘一样的尴尬笑容。男人走到舒心的前面，看着他挺拔的后背。舒心想这样的人难道也会找“兼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又让他想起“午后秋风”。哼，男人不管外表如何伪装，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虚伪，肮脏，恶心，满脑子都是性。” 直到男人拐过街角后，舒心又转念一想:不，也许他们真的是情侣关系。 第五章 猫狗 周天乐往回走的时候再次经过建筑地，工地还在打地基阶段，地基打的很深，面积也很广，想来又是一个大工程。目测大概有上百人在地基里工作。周天乐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错觉，眼前忙碌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只蚂蚁，密密麻麻的干着井然有序的工作。 社会的发展离不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将来是不是也会成全他们当中的一员。人各有命，不可能所有读书人将来都成为大老板，都坐办公室，都是高层领导者，如果真是这样，那谁来种地，谁来扫大街，谁来洗厕所，谁来打地基！ 是啊！上学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找一份好工作？这无疑是周天乐上高中时老师讲过的最多的一句话。不知道是谁将读书与工作紧紧绑在一起。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说白了，读书的目的不就是赚钱，那所谓的学校应该教学生们如何赚钱，如何在社会上生存，如果防止上当受骗。那还学什么科技文化，物理数学，直接把上学的钱投资给学校，毕业后返还本金利息岂不是更直接。 这是个分数定人生的社会，周天乐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有些偏激，还在想着自己这些思想是如何产生的？ 回到学校，周天乐站立在学校内的十字路口，自己该往哪里走，课堂？不，那不是我的目的地。宿舍？不，已经睡够了。图书馆？仔细想想上次去图书馆还是一周前，也该去看看了。 图书馆是周天乐唯一去的次数最多的地方，当然除了宿舍。 到达图书馆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周天乐在整齐划一的书架前来来回回走动着。图书馆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进来的人总有想的冲动。周天乐走到文化类的书架前，选了一本村上春树的《1Q84》，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看了起来。 周天乐之所以选择村上春树的书并不是因为他写的有多好，而只是习惯了而已。周天乐最开始接触村上春树的书是在上高二的时候，也是因为不喜欢读书而被班主任发配到离教师最远的位置，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想来也是无事可做，便向前排同学借来一本书看，同学给他的就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从那时起周天乐便有意无意的看村上春树的其他书籍。 村上春树的书周天乐看的并不懂，只是习惯了他写作的文笔方式，《1Q84》他大概翻了翻，好像讲的是两个世界两个月亮两个人互相关键的故事。再次将书翻到第一页准备一个字一个字起来，他不需要快速的了解这本书的具体内容，因为看完了之后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还不如一个字一个字的品味。这无疑也是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不，消磨的应该是青春。 总感觉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周天乐感到浑身不自在，身后似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他慢慢转过头，脑海里突然闪现日本电影《贞子》的画面，面色苍白，双目黑洞，长发遮住脸颊正张牙舞爪等着自己回头的一刹那，如此恐怖的场景让周天乐从脊骨处传来阵阵寒意。 周天乐的头一动不动，因为盯着自己看的不是一双眼睛，而是两双眼睛。游达和不知名的女孩，周天乐一看便知这女孩肯定是游达的女朋友。两人正对着自己发笑，周天乐本想着不去打扰她俩，可两人打扰了自己看书的兴致，何不去当个电灯泡，乱了你们的春心荡漾。 游达也没想到周天乐会突然来到他这一桌，看着周天乐坐下后，游达轻轻地咳嗽两声对女孩说道:“这位是我跟你说过的室友，周天乐。”转而又对周天乐介绍女孩道:“这是我女朋友，陈君彤。” 陈君彤也因为在图书馆的原因，将声音压的很低，满脸笑容地说道:“哦，就是你那个喜欢看黄书的室友，你好。” 周天乐瞅了游达一眼说道:“黄书？喂，游达，又损兄弟来哄你女朋友开心是吧。” 看着周天乐手里拿着书，游达掩着嘴笑起来。陈君彤一指周天乐手里的书说道:“这不就是吗，阿达说村上春树的书都是黄书。” 周天乐看了看手里的书，又抬起头看着游达说道:“阿达，他的书你看过吗？” 陈君彤着急大声说道:“不许叫他阿达，那是只有我才能用的专称。”其他桌子的同学纷纷看向这里，陈君彤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双手合十对着投来的目光一个个的点头抱歉着。 周天乐见陈君彤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给人抱歉地模样实在可爱，游达盯着周天乐的目光，怒道:“看什么看，她是我的女人。” 陈君彤一听害羞的低下了头，周天乐心想:你的女人多的是，这么好的女孩真是被你糟蹋了。 同宿舍三个人也只有游达能游刃有余的同时跟几个女孩谈着朋友，周天乐和艾学习在这方便都是弱项。虽然此种行为无耻至极，不过周天乐曾经也想着能像游达一样能多交几个朋友，甚至有段时间还很羡慕游达的这种能力，时常在心中思考:他是怎么做到的？自己却连一个女孩都谈不到，至于艾学习，那更不用说，比自己还差，整个一书呆子。 周天乐将书放在一边，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然后盯着两人莫不说过，他就想这样当个电灯泡，只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游达的眼睛，如同恋人一样眉目传情。 这一幕让其他人见到，倒是觉得女孩才是第三者，而这就是周天乐的目的。只是他的想法游达自然也是清楚的，毕竟在一个宿舍住了三年。 游达暗自一笑轻轻叫了一声“彤彤”。陈君彤抬起头的瞬间，游达猛的亲吻在她的嘴唇上，然后深情望着陈君彤说道:“彤彤，我爱你。” 陈君彤有些慌张又有些羞涩说道:“我，我不理你了。” 说着做出生气的样子，游达连忙说道:“好啦好啦，我错了，下次亲吻你之前必须经过你的同意。”说着还看向周天乐眨一下眼。 “这个贱人。”周天乐心里想着骂游达的话，却没有说出来，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赢了，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游达一下将他拉住说道:“别着急走啊，再聊聊。” 周天乐坐下说道:“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游达说道:“马上就要冬至了，你什么安排。” 周天乐明白游达的意思，西湖学院过了冬至就要放寒假了，他是问自己寒假怎么过。 周天乐看了看陈君彤，笑着说道:“跟她一样啊”。 什么？什么？游达和陈君彤都不明白周天乐的意思。 周天乐摆出犯贱的笑容说道:“跟她一样找个男朋友啊。” “这谁的猫，要死不活的。”图书馆管理员正在追赶门口的猫，而小猫灵活的动作总能躲开管理员的拳脚。 周天乐这才想起自己是带着一只猫出来的，他走到门口后对着游达和陈君彤摆摆手，走出图书馆门口，他并没有和管理员说话只是看了猫一眼，就走出图书馆而那只猫如同有灵性一般追上了周天乐。 猫并不是老老实实跟在周天乐的身边，而是在他两侧窜来爬去，周天乐搞不懂这到底是猫还是狗。都说狗识人忠诚可没听过猫识人忠诚的。可如果它不是狗，自己只是望了它一眼又怎么能够自觉的跟上自己呢。 周天乐没有继续想“是猫是狗”的问题，刚才游达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这个寒假该怎么度过？像以前一样随便找家包吃包住的工厂做个临时工？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吃吃喝喝睡睡盯着手表数秒针？或者买看看？看书还是算了吧，刚才的陈君彤让他有些静不下心来，心静不下来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周天乐并不是喜欢上了陈君彤，只是刚才陈君彤的笑容和自己的前女友萱萱有些像，而自己在她那个学校丢尽了脸面，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才是第三者，甚至这事都传到了西湖学院。 该死。想起之前自己和萱萱恩恩爱爱的场景，周天乐心里闪现出的就是“该死”二字，至于是说自己该死还是萱萱该死，他不知道，也许只想用该死两个字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萱萱啊萱萱，这个自己认为单纯可爱的女孩居然是个感情高手，而且自己竟然还对她动了真心。该死，该死，真是该死，周天乐想着应该让游达和萱萱是一对，看鹿死谁手。 不，这个寒假我一定要找个女朋友。 第六章 独善 猫突然跑到周天乐的脚边转来转去，周天乐轻轻一脚将其踢开，该死的猫都不让老子走路是吧。 正说时，有一位女同学站立在周天乐对面不远处，碰上周天乐的眼神后，便将眼神聚焦在猫身上，之后与周天乐擦身而过。 长得漂亮有什么了不起的，话是如此，可她居然看猫也不愿看我。周天乐心中冷哼一声，挺胸抬头昂首阔步的走着。 周天乐向前走了几步，发现猫正望着女同学的背影低声鸣叫着。“看什么看，还不跟过来。”猫像狗一样跑到周天乐的脚边。 舒心下课后便向自己在外面的宿舍走去，出教室门的时候已经听到教室内的同学在窃窃私语，她知道自己在这个班级已经没有什么名节可言，大家都认为自己被别人包养所以才有钱在外住宿。针对这一点，舒心本想狠狠骂她们，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就算能堵住她们的嘴也堵不住她们的思想，算了吧，只要自己好就好，何必理会这群庸人呢。但，话是如此，舒心又哪能真不在乎自己的名节呢。 对于女人来说名节如同生命一样重要！这句话是舒心的奶奶告诉她的。舒心认为这也许是奶奶传统观念太强的原因，现在人的思想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传统了。她最开始并不在乎名节这个东西，后来关于自己的谣言越来越多，她越来越痛苦，感觉所有人都在暗地里议论自己，甚至曾经一度想到过自杀。只是想到这个世上还有奶奶这么一个亲人在，如果自己死了，奶奶又该怎么过啊！也就放弃了死的念头。 舒心开始宽慰自己，我这不是庸人自扰，徒添烦劳吗，凭什么让别人的眼光来左右自己的生活，只要自己好就好，何须在乎其他。让她们说去吧，让她们议论去吧，我要过的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好，都要开心，你们这群无药可救的庸人。 在回宿舍的路上，舒心还在想等会午饭做什么吃，下午打算做什么，上课就算了吧，心情已坏，上课免谈。还是听听歌看看书或者去哪个商场买衣服，要不就直接睡过去。 走到离图书馆不远的道路上，被一只小猫吸引而停下脚步。这只猫她一眼就认出是那天晚上的流浪猫，至于猫旁边的校友，她自然也知道是那个失恋的男孩。 猫似乎也认出了舒心，低鸣几声后望着她，舒心下意识露出笑容。待男孩望向自己的时候便收起笑脸，脸色冷峻擦身而过。 回到宿舍后，舒心在网上查了一下猫吃煎鸡蛋的问题:煎鸡蛋由于油分比较重，同时添加了调味剂等，过多喂食可能会对猫身体造成负担，容易引起猫咪出现腹泻、消化不良等症状。看来还是不能给猫吃鸡蛋了。 舒心做了一套“鸡蛋花饼”，这是她奶奶教她做的，她也是认真的学认真的做，吃起来倒也不差，只是少了家的味道。想着奶奶一个人在家还好吗？马上就要冬至了，想着:放假了就回家一直陪着奶奶，过年的时候给奶奶买几件新衣服，再让奶奶多教自己做几道菜，对了，给奶奶买点好酒。 舒心的奶奶每天午餐和晚餐都喜欢喝两杯白酒，也许五六十年代的人在田里出力的多，家庭聚餐的时候长辈会嬉笑打闹着让她喝上一点，当姑娘的时候还有父母监督着喝的比较小心翼翼，结婚后便与自己的老伴每顿喝上一杯。虽然爷爷已经先走了，但奶奶还仍然保持着这个让她唯一怀恋的场景。 吃完“鸡蛋花饼”后，舒心坐到沙发上，拿起《挪威的森林》看了起来。大约一点钟的样子，关上窗户躺在床上打算午睡一会。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睡直接睡到下午五点，中途虽然醒了一二次，但懒也是女孩的天性之一，想想没事可做还是继续睡吧，毕竟美女都是睡出来的。 五点起来，打开窗户，天气阴沉，微风。 舒心继续坐在沙发上，她喜欢自己齐肩的黑发，每当微风拂过而来，她就解开头绳让头发在风中凌乱飞舞。 争吵声从楼下传来，舒心知道楼下女孩正和某个男人在争吵着什么？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一个星期总能吵上几次。每次遇到这样的事，舒心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楼下的争吵，她想知道她们在吵什么？但楼下的窗户这个点是不会打开，也就听不清准确的内容。 舒心早已经对楼下女孩充满好奇，总是暗自观察着她。楼下女孩是大三开学时住进来的，从住进来开始她的窗户每天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十二点分别打开一个小时，白天的时候会在窗台上放一盆向日葵，晚上的时候放一盆昙花。这让舒心对她更加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做？说是西湖学院的学生，可自己竟从未见她去过学校，不管自己晚上几时回到宿舍，她房间的灯永远开着。 舒心很想找这个女孩好好的聊一聊，关于她的一切她都想知道。甚至好几次路过她的门前都停留了下来，但她始终抬不起手去按门铃。 争吵声不会持续多长时间，平均一分钟之内结束，极少数会出现三分钟左右，虽然时间不同但有一样是相同的，都是摔门而出。 这群恶心的男人就喜欢欺负善良的女孩。每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舒心恨不得用女孩窗台上的花盆对着楼下路过的男人狠狠砸下去。同时，舒心也会在心中责备楼下的女孩，凭什么任由男人们欺负，就算自己是做“兼职”的，难道就该被欺负吗。 六点钟的时候，舒心换上运动服，夜跑也是她的一项爱好，跑步的场地就是西湖学院的操场，标准的一圈四百米场地，每次跑五公里，偶尔会跑十公里，出一身汗，仰天长啸，将体内的烦恼，郁闷，压抑所有不开心的东西都咆哮出去。但每次这么做的时候，总会有其他人对着舒心指指点点。曾经舒心幻想着自己有一把***，冲进学校对着那些对自己冷嘲热讽，指指点点的人一顿横扫。 虽然自己并不想在学校夜跑，但前段时间看到一则新闻，某所大学的一个女孩在城市夜跑的时候突然失踪，几天后发现了女孩的尸体，下半身**，被凶手先奸后杀藏在一处灌木丛中。这样的新闻并不只单单出现在哪个城市，为了安全起见，舒心放弃在城市夜跑的习惯而转为学校的操场，这里最起码安全。为什么受伤害的永远是女孩，为什么？难道我们就那么好欺负吗？ 下楼的时候来到女孩的门前，舒心停住了脚步，思虑片刻将耳朵慢慢靠近门，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很显然什么都听不到。她转身向楼下跑去。不出两分钟就来到学校操场，舒心决定今天要跑十公里，不管是快跑还是慢跑都必须要跑够十公里。 操场上跑步的不止舒心一个，有学体育的同学也在跑道上跑步，在速度上跟他们比自然不在一个级别，但舒心跑步不是为了输赢，而是为了发泄情绪和锻炼身体。有些男同学跑到她身边对她抛媚眼或者吹口哨或者礼貌性的问好，舒心都是报之以简单的微笑，并不多说一句她认为的废话。 第七章 缘起 周天乐回到宿舍已经中午十二点半，午饭简单的在学校食堂解决，吃的是自助餐，因为自助餐的饭是免费的，虽然菜不咋的，但饭绝对管饱。至于猫的午饭，周天乐并没有想到这点，目前来说，这猫在他心中是没有地位的，不，应该都不在他的心中。 宿舍内只有自己，游达在图书馆泡妹，艾学习不用说肯定在教室“啃书”，或者在其他什么安静的地方“啃书”，他不是在啃书就是在啃书的路上，只有自己闲的没事。 周天乐先在床上找到手表戴上，手表并不值钱，花几十块在网上买的，这表虽然便宜但有一样是所有名牌手表无法相提并论的，表的秒，分，时三针是逆时针旋转的，这是周天乐在网上无意间看到的，他喜欢的就是与众不同。 躺在床上，掏出手机，打开QQ，想着之前自己说过的找个女朋友的话，QQ联系人不停地在周天乐指尖向下滑动，里面大多数都是初中高中同学。想想自己也是很孤单，以前的同学居然没有一个和自己保持联系，自己二十一岁了竟没有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现在能谈得上的朋友也只有同居三年的艾学习和游达。 一个名为“七秒鱼”的QQ联系人出现在眼前，周天乐盯着看了半天，对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印象，本想着进她空间看看本人的照片，没想到设置了禁止观看。七秒鱼的图像是一个戴着红色帽子和围着红色毛巾的雪人，矗立在冰天雪地之间，雪手中拿着一根扫把。 有一句话叫“你永远不知道在网上陪你聊天的是什么东西”。 周天乐翻看七秒鱼的个人信息，年龄21岁，性别女，其他都是无，这也太简单了吧，此物如果是个人绝对是个懒人，自己这么懒都会把空间美化一番，个人信息也是实事求是的填写，这个人真的是……算了，太复杂了也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只想着七秒鱼个人信息填的没错就谢天谢地了，周天乐是真怕自己聊天聊动情了，结果发现对面是个男的，还是个老男人，真发生这事该打自己几巴掌，告诉自己该清醒清醒。 周天乐想着第一条消息应该发什么？想了半天觉得漂亮的女孩都是吃货，就先从吃开始吧。 “晚上想吃什么？”这是周天乐发的第一条消息，想着对面是个皮肤白皙，前凸后翘的小美女，对自己死心塌地又是家缠万贯的独生女，哈哈，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奋斗什么鬼。不过这样的事周天乐还真的只会遐想一二，他是个理性的人，有些故事终究是故事，不过偶尔想想心情也会莫名的高兴。 七秒鱼并没有回复，周天乐也不会死死盯着屏幕等着消息，像一条消息泥牛入海的情况实在是司空见惯。随便看点社会新闻，来了睡意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是艾学习拍醒周天乐的。艾学习是个一米七七左右的胖子，他戴着眼镜，皮肤比任何女孩的皮肤都白，周天乐给他取了个极为符合他现状的外号“奶牛”。 最开始艾学习对这个外号是非常反感的，但三年时间下来让他不接受也接受了。奶牛这个外号只有少数人知道，周天乐和他前女友萱萱还有游达三人知道，现在想想估计那个叫陈君彤的人也知道了吧。 周天乐从床上起身，刚准备打开手机时，游达突然闯了进来急忙说道:“快来帮忙”。游达双手提着居然是火锅外卖，艾学习赶忙接住。周天乐知道今晚又要大醉一场了，哈哈。 四张小凳子拼在一起，三人合围坐下。火锅是羊肉火锅，架在酒精炉上，四周摆的是其他烫菜。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忍不住笑起来，游达说了一句“等什么呢，拿出来啊。” 各人转身在自己的柜子里将各自的酒拿了出来，周天乐冬天喜欢喝白酒，夏天喜欢喝啤酒，他酒量其实不是很好，只是偶尔喜欢喝两杯而已。游达没有拿酒出来，不是他没酒而是什么酒都有，红的，白的，啤的一应俱全，不知道要拿什么酒出来，索性什么都不拿。艾学习没上大学之前是不喝酒的，但三年时间早已经被周天乐和游达拉下水了，甚至也买一点酒藏起来，躺在床上，怼上两口呼呼睡去。 已到冬天，三人都选择喝白的，周天乐拿出一瓶未开的白酒，三杯倒上，开始吃喝起来。 三人喜欢借着酒劲说着自己对事物的看法之类的话。周天乐很少自己主动说话，他的话其实很多，但需要人引导才能说出口。平时思想活动很大，如果没有人引导他，他便自己在脑海里自己跟自己对话，甚至出现自言自语的现象。对于这点，与其同居三年的艾学习和游达自然非常清楚。 游达对周天乐说道:“天乐，我媳妇有个闺蜜，是单身，介绍给你吧，是学妹哟。” 周天乐脑海里浮现出陈君彤的面孔，又联想到前女友萱萱的样子，想到萱萱周天乐心里就不舒服，不，前女友怎么能介绍女朋友给自己，他会时不时的会将陈君彤和萱萱联系到一起。 “不行。”周天乐果断拒绝。 游达说道:“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不找个女朋友暖被窝，整个寒假你怎么过，又和以前一样？在家陪父母出门陪亲戚？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周天乐夹了一块羊肉送入口中，咽下后说道:“我已经不喜欢女人了，你介绍给奶牛吧。” 周天乐说的是假话，正处于青春正茂的年纪哪能对异性没有好感，只是他嘴硬，不想让这个花花浪子给自己介绍。但这个时候周天乐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一句话，立马看向奶牛和游达。 奶牛如遭电击般颤抖一下后又呆如木鸡，而游达则大笑起来，似乎怕影响到其他宿舍，降低了分贝说道:“介绍给奶牛，那还不害死人家姑娘。” 艾学习愤怒着仇视游达，游达立马收回笑脸说道:“奶牛，你别仇视我，你那位……啊……谁人不知……整个学校都知道你是袁铁男的人，谁敢动你。” 如果说奶牛是西湖学院著名的学霸，那袁铁男就是西湖学院最厉害的霸王。此人是学霸中的顶尖人物，传说她上厕所都在看书，只要你在学校的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遇到她，她绝对都在看书，从小到大除了书她不关心任何人任何事，直到艾学习的出现。 袁铁男长相不出众，她的头发自然微卷，脸上有些麻子，身高有一米六左右，穿着很朴素，如果不认识她的人见到她都会错把他当成农村的小妇人。但袁铁男上大学是保送的，还有奖学金在手，每年替学校参加各种答题辩论的活动，永远是第一名，为学校争下很多荣誉，算是西湖学院的数一数二的人物。 可袁铁男唯独对艾学习是一见钟情，大学三年追了三年，并且曾经在学校开运动会时作为学生代表的她，当着所有校领导和全校师生的面向艾学习表白。表白内容可谓恐怖至极，似乎在警告其他女生艾学习是她独有的，谁抢谁死之类的话。一度让艾学习成为风云人物，但也给他带来一些烦恼。 关于袁铁男的表白，袁铁男主动找艾学习道歉，大概意思是没有顾虑到艾学习的感受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有些任性之类的话，同时也希望艾学习能认真考虑一下和自己交往，艾学习只回复了一句“我只想好好读书”，拒绝了她的好意。但在学校里他们两人的名声已经传开，甚至有些老师也会偶尔调侃两人。 第八章 天性 男人喜欢聚在一起对女人评头论足，这跟男人混的如何没有关系，这只是天性。 提到袁铁男，艾学习没有说一句话，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周天乐顺势将其倒满。 游达说道:“你说真是的，一个女孩，名字怎么叫铁男，也不知道她爸妈是怎么想的。” 周天乐说道:“名字而已，有那么重要吗，说到底只是活在人世间的一个代号。” 艾学习嘴角露出笑容，周天乐会时不时的说出一些较为偏见又很有道理的话，就像经历世间百态后的老者一样，别人在乎的东西他都觉得不重要，比如读书。想到这里艾学习问道:“天乐，你为什么来上大学？” 周天乐故作思考后说道:“说实话，不知道。我初中跟家里提过一次不上学，高中闹过一次不上学，就这样还能混到大学里来，唉。” 艾学习问道:“那你爸妈是怎么说的？” 周天乐摆出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我爸说:你的叛离期为什么这么长？” 游达一听又笑了起来，游达似乎总能在生活中发现让自己开心的事。艾学习接着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学习？”因为艾学习特别爱学习，对于一点都不爱学习的周天乐充满了好奇，总觉得不爱学习的人不正常。 周天乐抬起头，双脸酒红，想了一想说道:“其实我爱学习，只是很抵触中国的教育方式。” “哦……。”游达来了兴致，急忙催周天乐快点说出他的想法。 周天乐接着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老师打完学生以后，说什么这是爱你的表现，这是关心你的表现，这是替你学习成绩着急的表现，屁。现在什么时代了，中国一直在变，但几千年来唯一不变的就是中国教育的方式和思想。时代变了教育方式不变能行吗？还有老师口中所谓的成绩，学生的一切都被考试分数所束缚着，所有人似乎都变成了这样，都只在乎分数。各个大学都以一个学生的综合成绩的分数为优先录取的条件，谁在乎这个学生的人品，道德或者其他学科特别出众的。有着学生在艺术，体育或者数学方面极为出众，就因为其他学科成绩平平，大学的门就为此关上了。现在的学生上学所有人只关心孩子的考试分数，什么人理伦常，什么人之根本，什么道德树人，什么传统美德，只要分数不高其他都是NO。唉，在学校学到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在学校学不到。” 游达一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似乎在考虑周天乐说的话。艾学习也许体会不到周天乐的感受，他个个学科都是优秀，所以和袁铁男一样是保送大学的。他们理解不了一个对教育有如此偏见的学渣思想。 周天乐在高中的时候曾经写过一篇作文，题目是“学校是监狱，老师是狱长，学生是囚犯”。大概内容也是在抨击学校的教育方式，只是他的观点太过偏激又没有立足点，班主任写了一句评语:没有说服力。但这篇作文在同学之间传开了，对他的观点产生了共鸣，其后便不了了之，也许这个共鸣只是短时间的偏激遇到叛逆。艾学习对于周天乐的观点不赞同，尤其得知他的那篇作文以后，觉得他对教育太过偏见了。 艾学习夹了一块羊肉准备送入口中，被周天乐及时用筷子截住送入自己口中，并说道:“奶牛你要减肥。” 艾学习微微一笑，他本不喜欢和不爱学习的学生做朋友，但和周天乐相处三年，他喜欢周天乐的光明磊落和对生活的简单追求。随即夹了一个素菜放入口中，吞下后继续说道:“可我总觉得你说的是歪理。” 周天乐说道:“嗯……也许我是错的。但是仔细想想这个问题，读书这件事就像相亲一样，对上了就好上了，对不上就好不了。” 游达一听又笑了起来，急忙问道:“快说快说。” 周天乐举起酒杯，三人同喝一口白酒后。周天乐继续说道:“你比如这个学生的学习方式和老师授课的方式对上了，一个教的起劲一个学的认真，那这学生的成绩绝对优秀。可一个班级里有多少学生，老师只有一个人啊，所以啊就出现成绩层次不同的现象，这也是导致大多数学生偏科的原因。” “咦……好像有道理啊。”艾学习对于周天乐的这番话倒是有些认同。 周天乐继续说道:“我只是搞不懂为什么学校或者老师只认可分数，不认可学生。你信不信在一张学生信息表，所有人首先会去看分数的高低，在去看人的名字。” 不可理解的被分数束缚的中国人 游达放下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以前有篇作文叫《隐形的翅膀》，你们看过没？” 艾学习和周天乐都点了点，游达继续问道:“有什么感想？” 艾学习说道:“这是篇很好作文”。 游达问道:“什么样的作文是好作文？” 艾学习答道:“贴近真实生活，引发人深思的作文就是好作文”。 两人同时看向周天乐，很想听听他的看法，因为周天乐的想法总感觉跟别人不一样，当然他的想法也不都是对的。游达向周天乐问道:“天乐，你看过了有什么感想？” 周天乐闭上眼睛想了几秒钟后，说道:“以前在《读者》上看到一句话我觉得能全面概括《隐形的翅膀》。” 游达和艾学习纷纷来了浓厚的兴趣，催促周天乐快点说。 “你们知不知道丑小鸭会什么会变成白天鹅？” 看到艾学习和游达摇了摇头。周天乐说道:“因为他爸妈是白天鹅。就像《隐形的翅膀》，因为他是北京学生，所以上清华北大比外地学生容易的多，甚至觉得理所应当。像奶牛刚讲的一样，这个学生道出了一个很残酷的现实，他在生活中绝对遇到过那样的事，也思考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引发人深思，我觉得是很好的作文。” 游达尴尬笑了两声，说道:“我一直以为丑小鸭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成为白天鹅的，原来是因为它爸妈是白天鹅。” 艾学习接游达的话说道:“也没错，但努力了就算成不了白天鹅也绝对不是丑小鸭，你不努力永远是丑小鸭。” 游达点了点头，看了看艾学习又看了看周天乐，想着这两个人完全活在不同的世界里，甚至是两个对立的世界。 此时，给火锅提供热量的酒精块已熄灭，游达急忙换了一块新的。只是刚站起来时，脑袋一阵发晕，摇晃两下差点跌倒，艾学习与周天乐急忙将其扶住，说道:“三个人一斤还没喝完，你就醉了。” 游达说道:“我的酒量别人不知道，你们俩还不知道吗”。三人在一块喝了三年，彼此的酒量还是了解的。 其他的小菜还有一些，只是羊肉已经没了大半，一斤白酒的瓶子已经空了，剩下的都在三人杯子里，平均每人三两多。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艾学习和周天乐均看向游达。不是他的电话铃声有那么的特别，而是只有他有女朋友。游达拿起电话说道:“宝贝，你到家了吗？好好，我和天乐还有奶牛在吃饭，还能吃什么，泡面呗，你又不给我做饭吃，老公只能吃杂食了…………。” 周天乐和艾学习互望一眼，拿起酒杯碰了一下说道:“单身快乐。” 放下酒杯周天乐心里很不是滋味，游达是爱情高手，似乎什么样的女孩他都有办法搞定，所以不缺女孩，大学三年他平均每半年换一个，只是这个陈君彤的时间好像已经超过了半年。至于艾学习，虽然大家都是单身，可艾学习最起码有袁铁男深深喜欢着他，并且还是那种说一不二，不离不弃的喜欢。可自己呢？没有哪个女孩子喜欢自己，自己也不会讨女孩子喜欢，周天乐啊周天乐你真是失败啊！周天乐知道自己虽然嘴硬说什么单身快乐，可心里还是有些嫉妒游达和艾学习。 第九章 慰藉 游达挂断了电话，笑着说道:“女孩子真是麻烦，不过嘛，越是麻烦的女孩子一般越是漂亮。” 游达重新坐下后，周天乐问了一句:“你找女朋友是生理上的需求还是心理上的寂寞？” 游达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大家都在人世间寻觅着另一个人，在千万人中分辨出那个唯一的人是何其的艰难，曾经我一直在寻觅，直到遇到了陈君彤。这又是哪来的需求寂寞之说。” 艾学习一听说道:“咦，怎么感觉像是表白的话。” 周天乐也感觉有点像，说道:“你跟陈君彤表白的时候不会就说的这句话吧？” 这句话确实很像，只要把最后的“陈君彤”换成“你”，还有回应周天乐的话去掉。 对于游达的爱情经历，艾学习也是很好奇，对于他来说袁铁男的出现让他紧张惶恐，总觉得他和袁铁男之间的事没有得到彻底解决，不然自己不会有惴惴不安的感觉。 最让艾学习对游达不可理解的是，虽然他谈的女朋友多，可竟没有一人和他闹过，也没听说或者看到有女孩在背后骂他，反而是我们男同胞们认为他是个玩弄感情的渣男。我们真的了解这个同居三年的室友吗？ 艾学习问游达:“你能追到女孩子是不是总给她们一些美好的承诺？” 游达说道:“不，从不给任何承诺，包括现在的陈君彤，我也都没给她任何的承诺。” 周天乐也是好奇，在书中影片中，男人都喜欢给女人一些美好的承诺，这样她们才愿意当你的乖宝宝。 游达一本正经的说道:“千万不要给女人承诺，哪怕只是玩笑话，她们很容易当真的，一旦当真你又实现不了就成了失望，知道什么是绝望吗，就是一次次失望累积起来就成了绝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女人的绝望是多么的可怕。” 周天乐再次与艾学习互望一眼点头，接着三人碰杯，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三人已经干完了一斤酒，羊肉已经寥寥无几，小菜也只剩下几片叶子。按照平常的话三人一斤酒刚好，喝完，聊天，睡觉。可今天三人总感觉不尽兴，也许是话题聊在正头上，也许即将放假了兴奋。游达从自己柜子里拿出一斤装的白酒，放在火锅旁边说道:“今天都得爬下。” 男人的酒喝到一定程度后，往往兴奋到忽略了自己的酒量。 开干 酒喝完后，三人已经醉的不成样子，甚至于上厕所三人也要一起。男人喝酒之后对一些本能的需要比较过敏，比如性，他们正值青春年少，血性方刚，对男女之事自然充满好奇和冲动。 游达神神秘秘的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三人聚众看片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周天乐关上灯，艾学习关上窗，游达调低影片声量，三人在黑暗中聚精会神的猥琐起来。不管是学霸还是学渣，也不管是帅哥还是丑男，只要是男人皆好此道。 艾学习问道:“听说长期看这片会猝死？” 周天乐说道:“男性荷尔蒙急速分泌导致脑下丘过度兴奋应得不到适当的宣泄从而生物钟混乱倒置直至亢奋而死。” 中国的性教育是极度缺乏的，谈性色变仍然属于主流思想。其实父母的教育往往比学校的教育更为重要，父母的教育是孩子的成人教育，学校的教育是孩子的成才教育，当然成人比成才更为重要。在中国，父母跟自己的孩子谈性知识是极少的，以至于大多数学生都会从日本的影片中了解，这现象无疑是一种扭曲的性探索。 舒心在跑步过程中，脑海里想了很多事，比如人体构造，毅力，马拉松，成长经历，楼下女孩，自己，男人，甚至想到午后秋风以及这种已婚男人为什么要去勾搭外面的女人，是因为新鲜感？还是寻找刺激？或者在家与老婆感情破裂，想在外面寻找安慰，可午后秋风从一开始就在骗人，这和诈骗犯有什么区别，如果每个男人都像午后秋风一样，那真是太可怕了。这世上还有从一而终的爱情吗？ 其实今晚本可跑十公里的，但思绪越来越混乱，紧接着又呼吸不畅，算了，今天就到这吧，看来思想的波动却是能影响跑步，也许还是自己的毅力不强，见不得其他。 跑道上，不时会有男同学向舒心微笑，他们看起来积极向上，热爱生活，只是不知道在这一张张帅气的脸庞下，他们的思想，内涵，修养又是怎样，毕竟为了吸引女孩的注意，有时候会刻意的伪装自己。舒心再也不敢轻易的踏入一段感情，她怕遇到“狗”。 楼下女孩的门前亮着灯，想必这里刚刚有人，回到自己房间，舒心先静静地躺在瑜伽垫上。几分钟后，开始锻炼简单的瑜伽动作，舒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回到这栋楼里，她的思维都会集中到楼下的女孩身上，想着关于她的一切，甚至幻想过女孩多种的出身经历。 咦，猫呢？舒心疑惑着。 房间里并没有猫，舒心在房间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就连马桶盖也翻开看，都没有猫的影子。 跑哪去了？ 舒心跑到楼下用手机电筒照亮草丛，边呼唤边寻找。十分钟后，从楼里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这个人看到舒心，发出令人反胃的笑容，男人并没有走远，就站在舒心后面。 舒心的眼睛斜视着后面的人，她感觉这个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的屁股。几秒钟后，舒心忍无可忍，猛一转身怒视男人说道:“看什么看，报警抓你。” 男人一听“报警”二字，立马脸色一变急忙转身离开，舒心心里想的是:“现在变态的人怎么这么多。” 同时通过男人的反应，舒心更加确定楼下女孩是从事“兼职”行业。猫没有找到，舒心碎了一句:自生自灭吧。 当然她还在气头上，回到四楼，她又在楼下女孩门前停了下来。顿足片刻后。准备上楼，这时舒心听到一声猫叫，抬头看去，有一女孩怀中正抱着猫向自己走来。而舒心收回刚踏出去的脚。 两人对视三秒钟后，女孩微微一笑说道:“听到你回来了，准备把猫送回来。” 舒心并没有说一句话，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猫。女孩接着说道:“哦，你走了以后，这猫一直哭着呢，我在窗户唤了两声，它就跳了下来，正好落到我手里。” 舒心“嗯”了一声说道:“猫有九条命，擅长飞檐走壁，活该它死不了。” 女孩先是一愣，接着连连点头说道:“对着呢。” 舒心走向女孩伸出手准备接过猫，女孩舍不得的交给舒心同时说道:“好喜欢这小猫啊，真可爱。我可以去你哪里坐坐吗？” 舒心“啊”的一声，她没有想到女孩会说去自己那里坐坐的话。女孩没有看到舒心的回应，露出失望的表情说道:“不行啊，刚好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舒心急忙笑着说道:“我叫舒心，请你来我家做客。” 女孩满脸开心的说道:“我叫思思。”快步走到舒心面前伸出双手，舒心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反而心里也有点开心，将猫交给思思后掏出钥匙，打开房间的门。 思思先探出一个头进去，接着一跳而入房间，她一眼就看中了沙发，急忙走了过去也没等舒心的同意就坐了下去，舒心关上门走向思思。 通过交谈，舒心知道李思思今天二十岁，西湖学院的学生，说是学生也只是在学校挂了一个名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每天上学，和休假差不多。 两人一直聊到晚上九点多，这时思思的电话响了起来，思思看了一眼确定是陌生电话后，将手机调为静音扣在一边。对着舒心说道:“心心姐，有没有吃的啊，我好饿啊。” 两人认识才一个多小时，思思就像跟舒心认识很久了一样亲切叫着她“心心姐”。舒心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孩，她好像一直保持着天真烂漫，单纯可爱的笑容，和十来岁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区别。舒心给思思做了一份鸡蛋炒面，思思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第十章 彷徨 人活着的美只是外表，暗里伴随着代价和遗憾。 舒心仔细观察着李思思，她比自己高，皮肤比自己白，身材比自己好。尤其是李思思的胸部让舒心感到惭愧，再加上她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身着简谱鲜丽的居家装，舒心暗想，如果自己是男人只怕也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孩。 “心心姐，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李思思满怀期待望着舒心问道。 “你没有朋友吗？”李思思问的这个问题也让舒心的心里“咯噔”一下，她反问一句。 “没有，我很久没有朋友了，以前的朋友都断了联系，也不喜欢交朋友，但我看到心心姐后，就好想和心心姐做朋友啊。” 李思思忧伤起来，就像一个被大人欺负的小女孩一样，楚楚动人，娇娇滴滴。其实舒心知道自己和李思思一样都没有朋友，能陪自己说心里话的除了奶奶外，只有自己跟自己说话。 “好啊，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好姐妹了”。听到舒心这样说，李思思“嗯”的一声，开心的点点头。 这一夜，李思思和舒心睡在一张床上，刚开始舒心有些不愿意，但在李思思一口一个心心姐的苦苦哀求下，舒心妥协了。她不知道李思思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请求，难道和她的“工作”有关？舒心并没有询问李思思的“工作”，如果真是所谓的“兼职”，第一次见面就这样问是不是不太好呢，毕竟这样的事是见不得人的，还是等慢慢熟悉以后再说吧。 今晚，舒心睡的很不踏实。自己五岁的时候就一直一个人睡，十六年早已习惯了。此时身边躺着一个刚认识几个小时的朋友，真是无心睡眠。反倒李思思从躺下被窝几分钟后就深深的睡着了，中途舒心上了一次厕所她没有醒，猫跳上床走来走去她也没有醒，不是看到她呼吸起伏，舒心还因为她“睡过去了”。 舒心半靠着床，拿着《挪威的森林》看了起来。约一个小时后，将近十一点，舒心才轻轻合上书，此时的她睡意并不是很强，但这是舒心给自己定的生活作息规律，晚上十一点不带手机上床睡觉，就算没有睡意也要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毕竟美女都是睡出来的，没有规律的生活作息，体内的激素便会不稳，导致内分泌失调，加速皮肤衰老，而衰老最先体现的部位就是在眼角纹上。 女人不管怎样都要保持不低于十个小时的睡眠，并且是高质量的睡眠，这和男人不同，如果男人睡觉超过八小时就叫“懒”。 第二天，周天乐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八点钟，这对他来说算是比平时要早的了，头还有点痛，这就是醉酒的后遗症，昨晚激情高昂，次日头痛欲裂，这酒想必是掺杂了水，不是真正的纯酒。 都不用环视宿舍，周天乐就知道现在肯定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又一想，昨晚三人都喝多了，也许他俩和自己一样还睡着呢。环视一圈后周天乐彻底失望了，游达和艾学习果然不在，地上是一片狼藉，看样子仍然是自己收拾了，这是这个宿舍不成文的规定，当然三人已经达成了默契，最后一个起床的收拾宿舍。 游达不用说肯定是去找他的陈君彤了，艾学习也不用说自然是去教室学习。唯独自己，无忧无虑，混吃等死。简单的把床铺收拾一下后，开始整理房间的卫生。看着地上的成片垃圾，周天乐想着:终于能体会到清洁工的感受了，有谁在疯狂的时候还会想到清洁工的工作，有谁在享受生活便利的时候，会想到自己正在制造生活垃圾呢。 十分钟时间，周天乐将宿舍整理的干干净净。当然这干干净净的标准只适合男生宿舍。周天乐正在刷牙的时候，突然听到猫叫声。回头一看，消失一晚的猫又重新出现，说是消失了一晚，其实昨晚周天乐根本就忽略了猫的存在。 “该死的猫，神出鬼没的。”周天乐对着猫碎了一句。 刷完牙，洗完脸。周天乐准备外出吃早餐。对于他来说早餐是一日三餐中最重要的一餐，午餐和晚餐随便点就行。这次出门周天乐没有忘记带上手表，打开手机，屏幕显示一条消息，是七秒鱼发来的。打开一看正是昨晚七秒鱼回复的一句话:晚上不吃，容易胖。时间显示的是昨晚十点，那时候周天乐正喝在兴头上呢。 周天乐想了一会，打出一行字:不吃可不行，健康第一。过了几分钟对面没有回复，周天乐想起一句话:一个人回复对方消息的速度决定着在乎这个人的程度。 关上门，行走在楼梯间，周天乐想着:只希望七秒鱼是一个女的，可千万别是一个男的，弄不好还是个同性恋，我去，那可真是疯了。 到了楼下，手机响起，周天乐一看是来自七秒鱼的消息:你们男生是喜欢健康的女孩还是漂亮的女孩。 周天乐回复:“第一眼，漂亮的女孩”。将手机放进裤兜，想着谁不喜欢漂亮的女孩，但又转念一想:是啊，是漂亮重要还是健康重要？正常人当然会觉得健康重要，可女人是正常人吗？为脸蛋，为身材，为三围，为五官，还管什么健康不健康的，耐看就行。 现在的社会，整容的女孩是越来越多，微整容的更是不计其数。就算没啥问题，照着镜子也会觉得哪个部位少点感觉，就想调整一下。可整容是有瘾的，有了第一次微调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哪都想微调一下。 这一次，周天乐仍然选择去“莫想家”吃牛肉面，穿过学校食堂，出学校门口右拐，建筑工地已经响起机器的声音，工人陆陆续续的进入各自岗位。自己天天这么混也不知道将来能混出个什么样？所谓的将来也许就在眼前的工地上。 莫想家和往常一样，丈夫擀面，妻子调料，女儿端面和清理垃圾。一家三口，分工明确，其乐融融。周天乐并没有立马进去，先是在门口站了一会，老板娘走了上来说着:“帅哥，要吃点什么？”话音没有丝毫的变化，不带任何情感的音色，想必这位老板娘天天叫帅哥不下上百遍已经麻木了。 “来完牛肉面，加点香菜。”周天乐说完就走进莫想家，在昨天相同的位置坐下来，女孩立马上来将周天乐面前的桌子擦拭干净，女孩和昨天一样，穿着简单朴素的衣服，面孔不带任何的注释，清新自然，扎头发的仍然是一根红绳。 今天周天乐感觉女孩有点不一样，平常两人时不时的会有眼光接触，今天女孩好像一直在故意逃避周天乐的眼睛。周天乐将手机拿出来，并没有新的消息，难道这个七秒鱼不想搭理自己，不，追女孩子脸皮一定要厚，直到感觉不到羞耻二字。 周天乐接着给七秒鱼发消息:你的网名为什么叫七秒鱼？ 再次将手机放入兜里，牛肉面已经端了上来，周天乐故意将自己的头低下，用眼神去寻找女孩的眼神。女孩接触到周天乐的眼神后，面带微笑说道“你的面”。 周天乐暗自笑了笑，心里想这女孩是不是喜欢自己啊，不过刚才她的笑容真好看。 面吃到一半的时候，周天乐看到女孩蹲在门外喂那跟自己出来的小猫吃东西。 “怪不得你饿不死，原来有饭点啊。” 吃完面，周天乐准备起身离开，这时候发现店里只剩下自己一个客人了，并且老板不知道刚才去了什么地方正往回走了，并对老板娘说道:“他们元旦照常开工。” 老板娘点了点头说道:“那后天再买点水饺还有汤圆吧。” 周天乐听出来了，刚才男的肯定是去工地上问包工头元旦开不开工，他们要选择元旦开不开门，老板娘还能为农民工着想，买点过节的传统食物，这老板娘心地真好。回头再看看忙着扫地的女孩，这一家人真好。 后天就是元旦了，又过去了一年，今年还是和往年一样，人生道路上没有半点变化。周天乐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生命还在继续流失，我该何去何从。 第十一章 嗤鼻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课时间，校门口人来人往，在知识的地界里进进出出，进的人是真的来学习的吗？出去的人是真的学到知识的吗？ 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在逼近自己，周天乐正在用眼光扫视四周，最后定格在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袁铁男身上。袁铁男身高有一米七，这身高无疑是众多女孩所羡慕的，可惜她又黑又壮，行走如风，气场之大令人望而生畏，真不枉“铁男”二字。 周天乐站立不动，他希望袁铁男不是冲自己来的，可这世上偏偏存在一种叫“墨菲定律”的东西。袁铁男气势汹汹现在周天乐面前停下说道:“周天乐，艾学习昨天是不是喝酒了？还喝醉了？” 艾学习有什么朋友，住在什么宿舍，平时喜欢做什么，以袁铁男的本领了解这些都不算事，而这三年时间和袁铁男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 周天乐“啊”的一声说道:“不知道啊，昨晚我不在宿舍。” 袁铁男“切”的一声说道:“别装了，你身上还有酒味呢，是不是还没来得及洗澡。” 周天乐心里想:这狗鼻子真的是…… 袁铁男继续说道:“今天艾学习也没洗澡，一身的酒味，我隔着老远都闻到了，周天乐你不爱学习就算了，别把我的艾学习带坏了，哼。” 周天乐没说话，看着袁铁男愤愤不平离开的背影，心里想:这就是学霸跟学渣说话的态度。 周天乐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来自七秒鱼的消息:因为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周天乐思索片刻后回复:那真是幸福，七秒钟的时间就能拥有另一种人生。 七秒鱼:幸福吗？美好的东西却不能永远的记住，这是多残忍啊。 周天乐:也对，美好的东西留在回忆里才能永久 七秒鱼:你应该是悲观主义者 周天乐:何以见得？ 七秒鱼:就从你理解鱼的七秒记忆看出来的啊 周天乐:让我想想…… 是啊，虽然周天乐平时有说有笑的，但他内心世界确实是悲观的，任何事情都会往坏的方面想，想过很多可怕的事，甚至想过死。有时候会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大家都死了不是挺好的嘛，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一了百了，干干净净。工地上那么多人也不用辛苦的劳作，种地的农民也不用脸朝黄土背朝天，凌晨四点环卫工人也不用爬起来…… 周天乐:好像是，你是乐观主义者？ 七秒鱼:好像是 周天乐:你怎么称呼？ 七秒鱼:我知道你还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几岁，哪里人，做什么的，发个照片啊等等其他的吧。 周天乐:不，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是女的吗？ 七秒鱼:是，怎么了？ 周天乐:那就够了 七秒鱼:？？ 周天乐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来电铃声。 “妈，怎么了，有事吗？”周天乐的世界里有事才打电话，其他的都是闲聊。 母亲在电话那头问道:“乐啊，后天就是元旦了，你们学校放假的时间定了吗？” “具体时间没定，估计元旦后三天之内。怎么了，是不是想儿子了。”周天乐脑海里浮现出母亲慈爱的笑容。 “肯定啊，哈哈，我儿子我怎么不想。”母亲在电话那头开心的说着。 “爸呢？”周天乐的父亲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式父亲。爱妻子，爱家，爱子女，对家庭负责，所付出的艰辛也都是为了这个家。同时话比较少（喝酒后除外)，周天乐对于父亲的思想多少能了解个七八分，平时和父亲打电话的次数比母亲少的多，有事才与父亲通电话，与母亲聊家长里短的事比较多，大多数都是通过母亲来了解父亲的情况。 “你爸刚从工地回来，现在在看他的西游记呢”。母亲口中的西游记是六小龄童版的电视连续剧，也许是父亲小时候没看过的原因，七，八十年代农村有些家庭是没有电视的，现在一有空闲，就回味童年，也许每个男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小男孩。 “爸是家里的顶梁柱，要爸多注意身体，工地上不安全。”母亲的听力有时不好，打电话通常都是开着外音，周天乐听到了父亲“哈哈”笑了两声，想必是因为自己儿子说的刚才那番话。 “知道……都知道。你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啊，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 做父母的真是为了孩子能操碎了心。电话挂断了后，周天乐愣了几秒钟，自己的学习情况父母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说要好好学习？是啊！谁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出人头地。最后一句话才是母亲这次打电话的重点。 可自己初中和高中闹过两次撤学，在学校里也算是名人了，上大学无疑就是混个毕业证，谁让现在的社会在乎这个东西呢。 七秒鱼在一分钟前发来一条消息:难道你不知道女孩都讨厌不辞而别的人吗？ 周天乐知道对方是在怪自己没有及时回答她的问题。一边给七秒鱼回消息，一边心想:妈，你说是以后找工作重要，还是现在找媳妇重要？ 周天乐:对，这种人自以为是，非常讨厌。周天乐配合七秒鱼一块责备自己。 七秒鱼: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啊 周天乐:我一无是处，唯有一颗有趣的灵魂。 发出去后周天乐自己都笑了，在聊天过程中很多话都是灵机一闪。 七秒鱼:哈哈…… 舒心起床的时候，李思思还在睡觉，她不知道李思思为什么那么能睡，而且还是在一个刚认识的朋友家里，舒心想着她的危机意识和警惕性未免太差了。 舒心照常先喝了杯温开水再练会瑜伽动作，同时房间放着轻音乐。 舒心做早餐的时候，李思思起床了，一副懒洋洋模样，舒心微信地说道:“起来了，早餐已经做好了”。每人一份，一碗清汤面，一个煎鸡蛋，一小片手撕面包。 李思思开心的个跑了过来，对着早餐闻了一下说道:“真香，好有营养的早餐啊，谢谢心心姐。” 舒心满脸笑容，李思思的出现让这个房间多了一丝生气，自己以前虽然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也未免太过冷清了些。另一方面，学校放假的时间快到了，舒心要回老家陪奶奶过年，如果李思思还像去年一样呆在这里，就将猫暂时托她照顾。 吃饭的时候，舒心问李思思白天有什么安排，李思思说继续宅在家里，怕出去皮肤被太阳晒黑了。舒心想:倒真像怕阳光的僵尸。冬天的太阳怎么可能把你晒黑。 李思思要舒心教她练瑜伽，舒心给了她一个练瑜伽的网站，让她自己去看着学。 出门的时候，李思思向问舒心问道:“心心姐，中午回来吃饭吗？” 舒心说道:“回来。” 李思思说道:“中午我做饭给你吃。” 舒心惊讶的问道:“你会做饭？” 李思思“嘻嘻”两声说道:“不会啊，不过马上就要第一次做饭了，不说别的，肯定会能让你吃到热的。” 舒心“哈哈”笑了两声，将猫交给李思思后，往西湖学院走去。 舒心一进入学校大门，就感觉到有人在暗处对自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知道现在学校里有一个对自己的谣言，说自己之所以有钱能住在外面，还能有零花钱花都是因为自己被有钱人包养了。对于这种谣言，舒心抱之嗤之以鼻的态度，难道自己要跟全世界说自己的钱是因为父亲的死吗，不，为什么要搭理那些无所事事的庸人，为什么要让这些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来左右自己的生活。 第十二章 谣言 和舒心以前同宿舍的朋友，在舒心搬出学校以后联系越来越少，现在基本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联系过了。舒心想:谣言是从她们开始的吗？不，不会的，因为舒心觉得以前和她们相处的不错，应该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 再仔细想了想，谣言是从大二开始的，是因为什么呢？自己大二期间没有做过什么能会让人产生误会的事，每天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与人为善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那问题就是出现在人性上了，人在对一件事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喜欢猜，并越猜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舒心在安慰着自己说道:只要自己好就好。她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这句话。 一上午的时间，舒心的思绪一直处于混乱之中，心始终静不下来，自己应该换个思维，如果一直纠结于这个问题，不免陷入牛角尖里不能自拔。想想其他的，李思思，对，她说中午给自己做吃的，也不知道现在做的怎么样了，人活着应该要有个期待，哪怕期待的只是一顿饭。 舒心回到自己居住的楼里，到达李思思的门前敲了两下，没回应，舒心又敲了两下，仍然没有什么动静。这时的舒心似乎想到了什么，气急败坏的回到自己房间，狠狠地关上门，坐在沙发上发着呆，表面安静，内心波涛汹涌。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为什么要轻贱自己？为什么让他们侮辱自己？ 由此，舒心又联想到今天上午学校关于自己的谣言，这群人整天没事干是吧，就想着如何贬低别人高抬自己。舒心意识到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可她不想出来，为什么要出来？呆在里面胡思乱想心里倒还好受着。 人就是这样，说别人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就执迷不悟。 楼下开门的声音响起，舒心看着楼下经过的男人，目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这群男人没有家吗？没有老婆吗？为什么还要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每天装出一副好男人的样子，暗地里肮脏之极，虚伪之极，恶心之极。 舒心又想到了“午后秋风”，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欺骗自己的感情，当他的小情人。这世上就没有一个男人对爱情从始至终的吗？ 敲门声响起，舒心知道门外的是李思思，她不想开门，她觉得李思思很脏，更觉得她丢了我们女人的脸，让男人觉得只要有钱就能随便玩弄我们。 李思思在门外一直心心姐叫着，舒心还是装着听不见，李思思的敲门声轻了一些说道:心心姐，我已经做好饭了，一起吃饭吧。 舒心猛然发起呆来，现在除了自己的奶奶做饭给自己吃，这有谁？ 她平复下情绪打开门，微笑着对李思思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在洗手间没听到。” 李思思也报之微笑地说道:“没事，心心姐，我已经做好饭了，趁现在还是热的赶快吃吧，”舒心看到李思思手里提着木饭盒。 进入房间，李思思打开饭盒，里面有三道菜一道汤。李思思一边将菜拿出来一边介绍说道:“这是麻辣豆腐，这是春笋肉卷，这是口水流藤，还有这个紫菜鸡蛋汤。” 李思思做的都平常的家常菜，但舒心觉得李思思做的菜比自己做的精美的多，就连装菜的盘子看上去也是白白净净，盘子边缘还有细水流长的山水画，看着就让人口里生津，食欲大增。这真是她第一次做菜吗？舒心难以想象这是李思思第一次做饭，李思思开心地猛点头。 舒心急不可耐的尝了一口，感到好咸但她还是硬着吞了下去，看着李思思期待的眼神，舒心笑了笑说道:“有点咸。” 李思思急忙尝一口，一入口便吐了出来说道:“这何止是有点咸啊，兼职简直不能入口啊。” 舒心说道:“没事，能吃。” 午餐就这么的简单快速的解决了，吃完饭洗完碗，舒心中午喜欢休息一会。李思思提出想和舒心一块休息，舒心也没有拒绝。 两人躺在床上，舒心假装睡着，心里又想起饭前那些事。想着要好好责问李思思一番，但又想两人只不过做了一天的朋友，真的熟到能责问她吗？说到底她做什么的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可如果真的是好朋友，好姐妹，两人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心心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舒心被李思思突然一问慌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做兼职？”舒心转过身与李思思面对面的问道。 “我不想的，可我需要钱。”还没等舒心问为什么，李思思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李思思继续说道:“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着我爸一起生活。我爸离婚后脾气越来越坏，每天都喝酒，喝醉了就骂我，还在外面赌博，最终欠下很多钱，那些追债的把我爸的手都打残了。没有生活来源，我没有办法，只能靠自己挣钱，替我爸还债，还得养活我爸。我爸已经无可救药了，每天窝在老家除了喝酒就是睡觉，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什么都不做是挣不到钱的，不还钱那些追债的会杀了我爸的，我没有办法只想到做这个挣钱。”李思思说话的同时早已经泪流满面，舒心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李思思哭的更厉害了，说道:“心心姐，我好想我妈。” 舒心想着:原来她跟自己一样，没有完整的父爱母爱，没有父爱母爱的人生在心里都会留下一片空白，而这片空白对往后的人生的影响是巨极大的。 周天乐是下午两点起床的，平常的话最少四点才起床的，可一中午的时间都在和七秒鱼聊天，聊的话题越来越多，周天乐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当然他也不想停下来。中午一点的时候七秒鱼说手指已酸痛，周天乐提出休息几个小时。 但只过了一个小时，周天乐就急不可耐的给七秒鱼发消息，而七秒鱼也是秒回了他的消息，周天乐想着对方的心情肯定和自己一样，激动的睡不着。 爱情来了是挡不住的，既无法阻止对方靠近，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内心奔向彼此。 一下午的时间，周天乐停不下来的和七秒鱼发着消息。由此知道七秒鱼的一些基本情况，对方是个叫刘雨欣的二十一岁女孩。 周天乐很希望能和刘雨欣见面，但刘雨欣没有答应，周天乐觉得对方应该也很想见见自己，毕竟聊的这么投缘也是不容易。刘雨欣拒绝后周天乐又想:对方不想见面可能是碍于情面，两人说到底才聊了一天，毕竟从网恋到现实是有一定距离的。女孩子嘛总要拒绝对方几次，来证明自己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周天乐期待中也有些害怕，万一对方比自己预想的差太远怎么办？周天乐暗叹一声，网恋还真是麻烦，没见过，永远不知道对方是人还是狗。 周天乐浏览好友QQ动态时，突然看到前女友萱萱发的一个动态，一张车祸现场的照片，配上一段文字:活在当下。周天乐一惊，难道她出了车祸？ 他急忙给萱萱发了一条消息:还活着？ 对方过了一分钟才回复:你是哪位？ 周天乐心里一痛，给萱萱发去一条消息:忘了就叫我A吧！ 萱萱回复:哈哈……我没忘，周天乐嘛，我记得。 看到这条消息，周天乐气不打一处来，又想起自己在她们学校受的屈辱，他恨的咬牙切齿，没有你这个世上还有别的女人。周天乐给刘雨欣发了一条消息:真的好想见你。半个小时过去后刘雨欣没有回应。 晚上七点的时候，艾学习回到宿舍，说今天要不要再整一，周天乐说好。他一下午的时间脑子里出现的都是自己在前女友萱萱学校发生的事。不，不对，不是前女友，她说不定只是把自己当成一条小奶狗。 艾学习给游达打电话，让他回来的时候带着下酒菜。 到了七点半，游达带着下酒菜回到宿舍，他开门第一句说的就是放假的时间定了，元月3号。 明天就是今年最后一天了，周天乐想着应该有些改变，至于改变什么他还没有想好。 喝酒的时候，周天乐跟艾学习说了今天遇到袁铁男的事，艾学习一听袁铁男的名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别理她那个精神病，她今天跑到我教室了，责备我为什么喝那么多的酒，还说什么喝酒对我身体不好，两位大哥，那可还没下课呢，搞的我在老师和同学之间尴尬死了。真是邪门，老师也没有把她赶出去”。 第十三章 红坊 周天乐听艾学习这么讲，他觉得艾学习不像是在生气，反倒像是在显摆，有些开心，有些骄傲。也对，被人如此追求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爱到深处是疯狂，周天乐倒有些羡慕艾学习。 喝酒聊天的时候，男人往往容易说出心里话。最近社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扶摔倒老人反被讹的新闻，无疑是最近议论最多的。 周天乐想着自己如果遇到这种事应该不会去扶，因为扶不起，父母辛辛苦苦挣的钱都不够孩子在外面扶一次老人。 周天乐想不明白，这社会怎么了？病变了吗？中国传统美德哪去了，扶摔倒老人是中国千年传承下来尊老爱幼的优良美德。现在千年的美德已经败在了金钱之下，这是中国文化的悲哀。 周天乐看向艾学习问道:“艾学习你扶不扶？” 艾学习深思熟虑了一会说道:“不知道，应该会扶吧，如果真遇到这样的事，我怕都来不及想其他的，下意识就去扶了。” 周天乐心想:“中国的传统美德经过千年，难道已经深入中国人骨头里了吗。” 周天乐接着问向游达说道“游达，你扶不扶？” 游达考虑的时间比艾学习更久，说道:“扶啊。” 周天乐心里明白，虽然游达嘴上说扶，但他心里没底，他想扶但怕被讹。周天乐喝口酒后说道:“现在的老人是怎么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会对青少产生多么大的影响吗？这是在挑战中国传统美德的底线。如果这底线被突破，老人摔倒在地，身边的青少年却是人来人往没有一人伸出援手，这样的世界是多么的可怕，这将是人性的悲哀。” 艾学习对周天乐说道:“中国的传统文化？什么是文化？天乐，你觉得什么是文化？”艾学习喜欢听周天乐对一些事物的看法，虽然周天乐说的不一定对，但总觉得他的观点很别致。 周天乐想了想说道:“知识和文化不一样，但知识与文化是互通的，知识会逐渐形成文化。你比如北京的故宫，故宫的存在是文化，但建设故宫却是知识，知识是属于个人，但文化属于民族，知识创造文化并服务于文化。” 艾学习又问游达:“你觉得呢？” 游达说道:“文化是传承的，知识是创造财富的。” 三人大笑，因为游达说的财富真是太重要了，多数人都在想怎么用知识挣钱，只有少数人是在传承文化。 随后游达举了一个最简单最现实的例子，他说道:“你知道什么是最可悲的是吗？你谈了个女朋友想和她感情更进一步，却发现你连和女朋友出去开房的钱都没有，你谈什么恋爱？这才是开始，到了最后你俩想结婚的时候，礼金，三金，房子，车子，存款，少一样你能结什么婚。” 周天乐和艾学习互望一样，因为说这话时游达的情绪异常的激烈，好像是在说自己。两人想难道他和陈君彤发生了什么事？ 游达似乎还没有说尽兴，将一杯酒猛灌进嘴里，突然看向艾学习说道:“这个社会是现实的，就算你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每每考试拿第一，年年拿奖状。最后却发现自己在物质上还是一毛钱都没有，难道你跟你丈母娘提亲的时候，拿一叠叠的奖状砸她脸上吗？难道你要用这叠叠奖状就想娶她女儿，做梦吧你。” 听到这话周天乐思索着:我们进大学是来传承文化？还是来学知识创造财富？ 艾学习愣愣的喝了一口酒说道:“也不尽然，虽然社会很现实，但我还是相信这世上是有真爱的，并且这爱跟钱没有半毛关系。” 周天乐看了看两人说道:“能不能不要聊这个话题，这离我们还很远，女朋友多麻烦，现在一个人潇洒的过不是挺好的吗，再过几年到了结婚的年龄就去相亲呗，简单明了，成就成，不成就不成。谁都不欠谁，有了感情就有了亏欠。” 游达看向周天乐问道:“你觉得自由恋爱和相亲有什么区别吗？” 周天乐想了想说道“:区别？一样也不一样。一样都是结婚过日子，不一样的是一个过的是感情生活一个过的是现实生活。” 此时周天乐非常肯定游达和刘陈君彤两人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酒已喝完，连游达私藏的红酒都被周天乐忽悠拿了出来，这瓶红酒游达一直说是为陈君彤准备的。按照常例，喝完以后就是“看片”时间。可这次周天乐突然说了一句光看有什么用，实践才是王道。游达和艾学习指着周天乐“嘿嘿”笑了起来，这三人只有游达有女朋友。但他置口否认与陈君彤发生过关系，一直扬言自己还是处男之身，周天乐和艾学习也连连说:谁不是呢！ 周天乐醉醺醺的说道:“人生道路上应该要有所突破，酒色性也，是到了该突破的时候了。” 三人大笑着，借着酒劲摇摇晃晃向校外走去。酒喝高了，自己也就不是自己了。 艾学习问道:“我们去哪突破啊？” 周天乐醉笑着说道:“这个社会存在一个很现实又很隐晦的问题，那就是广大农民工的生理需求问题。中国有上亿农民工，他们背井离乡，四处谋生，远离父母妻儿，一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家与亲人团聚，这种情况又该如何解决“需求”的问题。” 游达邪魅一笑说道:“哈哈，中国的大学生也有千千万万，这样的问题我们又怎么解决呢？” 艾学习问道:“是啊，那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呢？” 周天乐抬起手指，指向某个地方说道:“红坊。” 周天乐之前经过的大型工地附近有一个只有晚上才开门的店，店门前挂着红纱布，工人称这个地方为“红坊”。周天乐开始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有次在莫想家吃面，无意听工人们聊起红坊，这才明白那是个从来不会出现在学生课本上的地方。今天借着酒劲，他将游达和艾学习一块带了过来。 经过工地，经过莫想家，再往前走大约三百米的路口右拐进去是一个小巷子。巷子一面开了几个门，门前挂着红纱布，隐隐约约能看到有几个女人坐在红坊里。周天乐用眼睛余光看了看艾学习和游达，他们脸上都是慌张的表情。他自己也清楚现在自己的表情肯定和他们一样，因为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三人后悔了，毕竟自己还是一名学生，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挫折，失败，迷茫是学生都会经历的东西，而人生不就是要经历挫折，失败，迷茫，最后才会看到方向。 周天乐边走边想。游达是有女朋友的人，他也许是因为爱情忠诚的原因选择了逃离，艾学习从小接受正宗传统的思想教育，典型的三好学生，也许是因为刚才的行为与接受的思想教育起了冲突而选择了逃离。可自己呢？女朋友女朋友没有，学习学习不行，一路浑浑噩噩来到大学，我又为什么要选择逃离，刚才自己为什么落荒而逃，怎么那么没出息，怕什么？紧张什么？ 一股冷风吹来，三人将自己的衣服裹的紧紧的，周天乐此时又想也许每个男人内心深处都保留有一份纯真吧。 第十四章 清单 舒心下午没有去上课，坐在沙发上望着陌生的男人进出李思思的房间，她不知道李思思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说道:“姑且相信吧！自己也需要一个说话的朋友。” 一下午的时间舒心将《挪威的森林》看完，她想渡边和绿子最后到底有没有在一起，渡边是爱直子的，但他的心里也有绿子的一席之地。看到结尾，渡边在心中不停地呼唤着绿子。她们最后肯定在一起了。如果直子不自杀，不从渡边的世界消失，他又怎么能接受绿子呢。 人真的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吗，一个在心里，一个在身边。 那个穿着一身西服高大帅气的年轻男人，在晚上七点的时候进入李思思的房间，以前倒是出现过一晚上都不出去的情况。舒心知道这个男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和李思思之间有什么非一般的关系，会是男朋友吗？应该不是，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女朋友是做“兼职”的。 舒心给奶奶打了一个电话，问候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学校要放假了准备回家陪奶奶过年。舒心的奶奶也是一个劲的说好好好。舒心也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奶奶了，不知道她的身体真的怎么样了。半年的时间也只是给奶奶打打电话，家里能陪奶奶的只有电视。 舒心突然想哭，因为她觉得奶奶现在的情况这不就是老无所依吗，现在社会留守儿童，孤寡老人比比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钱吗？是因为生活吗？老人最需要的难道不是亲人的陪伴吗？ 老人最害怕的就是孤独，感觉不到亲人的温暖，就会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会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小的遭人嫌，老的遭人厌，死了遭人念，人都会有那一天的。 明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应该好好珍惜，明年的生活也要好好的规划一番。舒心拿出一张纸写下明年的任务清单。 换一个发型，过年的时候给奶奶做一桌子好菜，去学一种舞蹈，带奶奶出去旅游一次，坐一次飞机，每周看一部获得奥斯卡金像奖的电影，每月看一本书，坚持跑步和练瑜伽，学会化妆，学会游泳，学一门乐器，如果有缘分还是想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找一份工作，体验社会生活。写到这里舒心想到了李思思，她摇了摇头，接着往下写，明年要更加的爱自己。 晚十点的时候，随着一声惊雷，狂风起，下大雨。 舒心前去关门的时候，听到楼下吵架的声音，有人在摔东西，这肯定是李思思，女人吵架最拿手的就是摔东西，但这种女人往往都是心地善良天性直率的好女人。 那个男人骂了李思思一句“贱人”后摔门而出，这点和其他男人一样。舒心听到李思思在房间里哭，想着男人再怎么的也不能打骂女人啊（贱人除外），可李思思是贱人吗？ 舒心坐在沙发上犹豫着要不要去安慰安慰李思思。不，女孩子伤心的时候不一定需要人安慰，有时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 到了十点半，舒心打算上床睡觉，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舒心第一反应想的就是李思思，打开门果然是她。 李思思的样子显的很落魄，头发和衣服有些凌乱，双眼通红，眼角还有眼泪流过的痕迹，李思思哭喊了一声“心心姐”后扑倒在舒心的怀里。这时，舒心才发现李思思的衣服上有些饭菜黏在上面，头发散乱发出异味，这味道和赃物也都挨到舒心身上。 舒心简单安慰李思思几句后，就去了洗澡间，澡洗了一半，李思思突然赤身裸体的走了进来，吓了舒心一跳，急忙拿浴巾挡在身上。李思思一笑说道:“心心姐害羞的样子真好看。” 舒心刚才也是下意识的反应，虽然还没有和别人共浴过，但大家都是女人怕什么，随即拿掉了浴巾。 两人在洗澡间互相擦洗身体，洗发素，沐浴乳都一一用过。舒心有些紧张，反看李思思像个老妈子一样自然熟练，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刚才的吵架哭泣似乎已经过去。第一次被同性触碰身体，舒心很不自然，此情此景倒让她觉得是一位母亲在帮自己的孩子洗澡。舒心还在思索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两人躺在床上，舒心向李思思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李思思回答道:“是自己的男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 舒心问道:“那刚才你们吵的那样厉害。” 李思思不以为然的笑着说道:“没事，我们常这样，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的，过两天就好了，打是情骂是爱嘛。” 舒心不同意李思思的观点，反驳道:“难道你不知道爱情就像一颗水晶球，吵一次架就多一道裂缝，最终四分五裂。” 李思思仍然保持着不以为然的态度说道:“裂了再换个球。” 舒心哑口无言。 天亮后，舒心还是照点起床，喝一杯温水，听着轻音乐练着瑜伽。半小时后，李思思起床，两人吃早餐。 李思思问舒心今天有什么安排，舒心说想出去走走，李思思只是“哦”的一声。 舒心对李思思说道:“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我们出去玩吧！” 本以为从不出门的李思思会拒绝，没想到她居然欣然同意了。 两人把房间里的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精挑细选，舒心不太会化妆，可李思思是化妆高手。给舒心化完妆以后，舒心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简单太漂亮了，比之前白太多了。她自己也清楚白是因为粉底的原因。 李思思说现在如果是夏天，我们就可以穿超短裤出去玩了，那群男人最喜欢看大长腿了。舒心暗想:你可真懂男人的心思。 这是舒心第一次见李思思出门，两人外出时，门口小卖部的阿姨以及小区住户的其他妇女，她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舒心和李思思身上。舒心感觉到有人在背后对她们俩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让她心里很不痛快。但看李思思笑容满面，好像其他人在她眼里都是空气，舒心心里突然有些开心，因为她觉得在李思思眼里除了自己外，其他人都会被无视。 一天的时间两人有说有笑，一块去购物中心，在各大商场之间来回穿梭。 女孩子就是这种动物，平时软弱无力，芊芊女子，一到购物是不知疲惫，乐在其中。当男的得知要陪自己女朋友购物时，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买完衣服又去买口红，首饰，化妆品，不怪大家都在努力挣钱，花钱的感觉是真的爽。 中午两人拎着各自的“战利品”去高档餐厅吃饭，在幽美的环境中，听着轻音乐，吃着牛排，喝着红酒，女孩子本就该如同天使般优雅的活着。就这样两人开开心心的过了一上午。 舒心很久没有和别人在一起疯狂的逛街，买东西，说着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这个瞬间她将李思思视为自己要好的朋友，虽然她对李思思还不是十分了解，但她总觉得李思思是个好女孩。 下午两人又去了电影院，看的是爱情悲剧电影，哭的死去活来，出了电影院又如同没事人一般。之后又去了KTV唱歌，一直到晚上，李思思突然说想吃烧烤喝啤酒。舒心死活不同意，冬天不是吃烧烤的时候，更不是喝啤酒的时候，但李思思表现的率性而为，也逐渐感染了舒心。 坐车回去的路上，舒心还在想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的过了。 下车后李思思说道:“不让我吃烧烤那你得带我去吃别的。” 舒心感觉李思思是中午喝红酒还没醒的状态，毕竟两人喝了一瓶红酒，当时没啥反应，待到KTV后后劲上来后两人都感到迷迷糊糊昏昏欲睡。 这一天下来吃的东西倒是不多，舒心说道:“这里有家莫想家面馆挺不错的，只是不知道这个点关门了没有。” 舒心看看时间是晚上九点，李思思说道:“走，去看看就知道了，心心姐推荐的地方我要去尝尝。” 两人走过学校，穿过道路场来到莫想家。 莫想家本是一家早餐店，但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很多人都会在这一天选择吃饺子，尤其在晚餐的时候，因大多农民工没有回家，只能选择在外吃饺子以此来寄托思乡之情。莫想家老板决定今天营业到明年。 舒心和李思思两人双手提着东西走进莫想家，里面除了一家三口外，只有一位客人。舒心一见此人，心想:是他。她下意识左右看了看，那只流浪猫在店门口孤零零站着，猫见了舒心发出凄惨的一声悲鸣。店老板的女儿从屋内拿了一个小碗，里面有三块鱼，她把碗放在猫的面前，猫又叫了一声，算是猫的道谢，之后急忙低头吃了起来。老板的女儿用手抚摸两下猫的小脑袋。 舒心点了两盘饺子，加了一些醋，两人便吃了起来。店里除了李思思一边吃一边说话，其他人皆沉默不语，双眼中无神望着店外。那个客人点了一盘水饺和一杯白酒，从他的眼神中，露出的是迷茫，彷徨和失意。店老板和老板娘双眼中显现出有些疲惫也有一些满足，残酷的社会会让人突然想发一会呆，短暂逃离现实世界，躲入内心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的角落里。 倒看老板的女儿，虽然面无表情，眼神却是一直盯着门口的猫，但她时不时的也会将眼神移到年轻的客人身上。 第十五章 小狗 店外突然冷风骤起，一分钟后飘下小雪，真奇怪，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今晚有雪。而每年的最后一天总让人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舒心发现李思思望着外面的雪也发着呆。想着她是在回忆自己经历的事吗？而 今年我都做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做？不错，我们都在浪费生命。 店里的老板突然对她妻子说道:“明天早上要用的面都准备好了吗？明天打算做点其他的食物，新年要有新气象。” 妻子说道:“牛肉还差一些，明天早上的牛肉面估计没有多少。” 丈夫笑着说道:“没事，四五点的时候我去早市买点回来。” 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活在世上，生活仍在继续，我们对于生活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接受，一成不变，要么改变，重获新生。 周天乐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和七秒鱼尽快见面。他跟七秒鱼发消息说今年的最后一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应该抓住时间的尾巴尽快见面。七秒鱼说新年的第一天岂不是更值得纪念。七秒鱼又突然问了周天乐一句，你认为什么是谈恋爱？周天乐想也没想就说道:谈恋爱就是两人个各自说着自己认为不是废话的废话。 昨晚的“红坊”遭遇使得周天乐三人终身难忘，周天乐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事来淡忘这一切。可能做点什么呢？ 周天乐首先想到的是图书馆但他今天总感觉心神不宁，书是看不进去了。锻炼身体？算了，天生我就是一个懒人，虽然说身体和知识总要有一个在路上，但大多数人都克服不了“懒”这个字。不如自我反省，想一想这二十多年自己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浑浑噩噩也不尽然，初中时学习成绩还是名列前茅，只是后来自己的思想太过超前再加上叛逆期，已非常厌倦“纸上谈兵”。哦，对了还和一个女孩谈了一场精神恋爱，好像连手都没有牵过，唉，当年也是蛮纯真的，要是现在……要知道男人这种生物，精神恋爱是满足不了的。 高中三年和班主任达成协议，在不影响他人学习的情况下，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位置当然是最后排最右边靠窗的雅座，也就是在这雅座，周天乐一坐就是三年，三年来虽然看了不少书，但都是为了消磨时间。肉身在此，灵魂出窍，早已飞出千里之外，遨游世界去了。 最让周天乐无法忘却的一件事就是高考时学校有个学生因没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而跳楼自杀了。周天乐没同情他，反而很气愤，甚至想骂这个死去的学生，分数真的比生命还重要？他在想为什么每年高考时全国总有出现学生跳楼自杀的现象，被逼的？父母逼的？老师逼的？学校逼的？自己逼的？ 家长不会，谁会逼自己孩子自杀呢？但家长不停给孩子施加学习压力，拿自己的孩子和别的孩子比较，有没有想过自己孩子的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有没有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开心快乐的童年，现在的孩子已经没有所谓的童年了，从出生起就开始被拿来和别家孩子比较，上学开始被各种家庭作业占据休息时间，现在孩子的童年已经被各种家庭作业剥夺了。 令周天乐无法理解的一件事就是老师为什么放学了要给学生布置作业？早不布置，晚不布置，偏偏放学放假了布置，理直气壮占用学生和父母团聚，游玩，谈心的时间。 在听到有别人家的孩子跳楼时，家长也许除了惋惜外，会不会想到自己的孩子也有会跳楼的倾向呢。只会跟自己孩子说一句:你可不能像他们那样，其后不了了之。对于整个人生来说，高考又算得了什么？ 老师逼的？为了自己的教师名声，利益，莫名其妙的发考试卷子，做各种不明所以的习题，在如此高压的氛围中，是不是该休息，有没有哪个学生已有了心理疾病。 学校逼的？为了升学率，为了学校的名气，给老师施加压力，老师给孩子施加压力，学生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层层加码下，考不上就去死的想法也就悄然萌生了， 到底谁之过？ 自己逼的？学生自己的问题？温室长大，从小一路顺风顺水有求必应，抗压能力弱，极度缺少挫折教育，一点不顺心不顺意就出现偏激的想法。学生所接受的教育应该是让他们正确对待挫折，培育学生的自尊自信，理性平和，积极向上的健康心态。 周天乐似乎感觉自己的思想也有些偏激，可自己的思想不就是读书一路读过来而形成的吗。 大学，算了，大学四年没什么想的，每天如此，这无趣而又一成不变的生活。 我们都在浪费生命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自己是不会自杀的，虽然周天乐时常会想到死，甚至想出了千奇百怪的各种死法，但他清楚自己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可没那个胆量去死，真搞不懂有些人，死都不怕为什么还怕活着，虽然人活着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但不活着，这大千世界谁去看，谁去创造。 空想一整天的事，让周天乐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晚上想等艾学习和游达回来一起度过这最后一天，可晚上九点两人都没有回来，游达肯定是陪陈君彤去了，可艾学习能去哪呢？难道被袁铁男劫持了？ 算了，最后一天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吧。 周天乐走进莫想家，点了两份水饺和一杯白酒，想着这个点应该只有我一个客人了吧。店老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让周天乐倒有些羡慕。 老板娘指着门口的猫问周天乐:“小帅哥，这猫是你的？” 周天乐想了想这猫的来历，说道:“算…是吧。” 老板娘接着问道:“那它有名字吗？” 周天乐还从没想过要给猫取名字，他说道:“名字啊，就叫它小狗吧。” 店里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老板娘说道:“一只猫你干嘛给它取名叫小狗啊？” 周天乐看了看猫说道:“因为它比狗还粘人。” 喝了一杯白酒，周天乐又要了一杯，他并不是酗酒也不是斗酒，就只想喝而已，自己什么酒量心里还是清楚的。酒后的他思绪万千，时常想着一句话就是:我们都在浪费生命，这无趣的生活。 门外进来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其中之一周天乐觉得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她是谁。从她俩手提的大大小小的购物品，周天乐想这些女孩的钱都是从哪来的呢？难道家里都是银行？也许莫想家一个星期的营业额才能买上女孩手提的购物品吧。 周天乐转头看了一眼店老板的女儿，这个女孩似乎并没有表现出羡慕，嫉妒，虚荣心之类的东西。只顾看着门口可怜的流浪猫，她转身进里屋拿了些吃的出来，蹲下身体递给了猫。 外面雪花飞舞，一股凄凉之感涌上周天乐的心头，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是对生活的迷茫吗？是对未来找不到方向？还是对活下去没有什么信心？明年的自己又是怎样的，是像今年一样吗？年复一年的过，还是会做点什么呢？这样的生活可能只是我自己庸人自扰，徒添烦恼吧。 周天乐在宿舍一直盯着手机时间，在凌晨卡点时给七秒鱼发了一条消息:雨欣，新年快乐！ 让周天乐没想到的是，七秒鱼立马回了他的消息:这样的事你能坚持多久？ 周天乐:什么样的事？ 七秒鱼:每年的第一秒给我祝福 周天乐:一辈子 男人随意张口的一辈子，女孩都可能会信以为真，从而才有了伤害。 第十六章 初见 2008年1月1日，天色昏暗，气温骤降。这样的天气不适合约会，倒是个分手的好日子。新年第一天就是个不太正常的日子，本是即将下雪的季节，却迎来了冷雨。 周天乐与刘雨欣约定中午一起吃午饭，本想是一天的约会，谁知道刘雨欣以上午没时间赴约而拒绝，只剩一下午的时间了。 周天乐也没有追问她上午做什么。游达曾经说过:女孩子最讨厌别人婆婆妈妈，喋喋不休，像审犯人一样的追问，当你问了一个她觉得你不该问的问题时，她就会说:干嘛啊，查户口啊！ 这是游达的经验之谈！ 这句话是女孩子惯用的通病，不过得这病的女孩一般对爱情充满了美好期待，漂亮而又善良。 这也是游达的经验之谈！ 上午周天乐在为中午的约会做准备，衣服是不是应该穿着正式点，西服？算了，没穿过而且自己也没有一套，衣服全是休闲装。 鞋子？穿白色的？红色的？蓝色的？红黑的？ 裤子穿什么？牛仔？休闲黑还是休闲黑，细细看自己的衣服，黑色居多，而对于衣服如何配色这类问题总能让周天乐感到头疼，索性全买黑色的，既百搭又耐脏。 过了一个小时，周天乐都没有决定好穿哪件衣服，拿着衣服对着镜子配了又配，最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在干什么？这还是我周天乐吗！我是在自作多情还是沾沾自喜，对方可是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人啊！甚至对方是不是人都不知道，就算是人，是男人是女人都不知道吧，就算是女的，是美还是丑也不知道吧，就算是美女，是不是一个正常人还不知道吧！我又在这瞎忙活什么。 周天乐随即又叹了口气自语道:“算了，只要对方是个女的，就算是满脸麻子一口龅牙外加一身狐臭也应该被尊重。” 出了宿舍楼，冷冷的冰雨扑面而来，周天乐裹了裹衣服打着雨伞，向学校外走去。一路上脑子里还想着人为什么要谈恋爱，是空虚寂寞还是天性的渴望与被渴望，需要与被需要？ 偶尔在路上能遇到几对情侣共同打着伞依偎在一起，他又想到大学的恋爱也只是恋爱而已，就算初恋是用来分手的一样，这些都是和婚姻没有任何关系的恋情。大学的恋爱能顺利的谈到毕业的有几对，能最后走到婚姻的又有几对？ 但大学不谈恋爱又能干什么呢？不谈几次失败的恋情人又怎么能成熟起来，大学正是这个能让人成熟起来的地方。在大学没谈过恋爱的人，整个青春都是缺少一块空白，而最恶心的恋情无疑就是暗恋，不敢表白，不敢争取，一边偷偷的喜欢还一边假装圣人送出祝福。 周天乐暗自讽刺经过身边的一对对情侣，他们还不知道现在自己怀抱里的人都是他人之人。竟还可笑着互相说着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矢志不渝之类的屁话。 随即周天乐又联想到自己:我在这芸芸众生中，难道不是跟他们一样吗？ 约见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厅，周天乐觉得第一次约女孩子见面应该去人多的地方，最起码人多能让对方有安全感，可自己偏又喜欢安静，中餐厅的美食当然可口，但中国人的热情也让人感到烦躁。 去西餐厅周天乐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因为阆中羞涩，作为家庭普通的大学生，每天的生活费都是计划好的，父母给自己孩子算生活费的时候是不考虑西餐的。但今年约见的可能是将来陪自己一生的人啊，就算不是，拿上百块钱一试也是值得的。 雨势减弱，但冷气更强了。 周天乐走进西餐厅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喜欢靠窗的位置，在教室，在宿舍床铺，坐公交车，食堂等等，任何地方优先选择靠窗的地方，因为这样让他感觉心情舒畅又能通视全体。 周天乐来的比较早，店里只有两三桌客人，之所以早点来是因为来晚了就没有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人群，每个人撑起一把伞，就像挣起的是自己的一片天。 看着手表，已经十一点半，离两人约见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周天乐的心里倒是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约女孩见面。周天乐拿出手机打算看看新闻，一则《年度最爱情的照片》映进他的眼里，点进去一看，内容是在一地铁内，一对中年夫妻挤坐在一角，从他们的服装来看像是一对贫贱夫妻，女人戴着帽子看不到脸，头发有些凌乱，头靠在丈夫的的后颈上，整个人看上去软弱无力，丈夫一只手紧紧挡在妻子身前，怕她滑落下去。他的另一只手和妻子的手十指相扣，手腕挂着白色塑料袋，袋子里面装的和脚下摆放的都是药。丈夫疲惫不堪，双眼无神充满血丝，不知望着哪里？不知想着什么？ 爱情难道就是浪漫，誓言，沙滩？这张照片体现的才是爱情的真谛，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我也会有这样的爱情吗？周天乐在心里想，成年人的爱情往往能患难与共，却不能同享太平，这和男人有钱就变坏是一个道理。 “你好，周天乐”。一个满面笑容的女孩出现在周天乐面前。 “是你？你就是刘雨欣？”周天乐有些吃惊，脱口而出。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就是莫想家老板的女儿。 “对啊，就是我，你猜不到吧”。刘雨欣坐在桌子对面沙发上微笑地说道。 “这个确实没想到”。周天乐突然不觉得紧张了，倒有种老朋友见面的感觉，他本来就对这个女孩有好感。现在他也知道为什么刘雨欣说上午没时间赴约，何止是上午，估计从早上六，七点就开始和父母一块忙起来了。 服务员上了一杯温水给刘雨欣，周天乐开始点餐问刘雨欣喜欢吃什么？ 刘雨欣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容，说道:“我很少吃西餐也不太习惯吃西餐，我喜欢吃中餐吃辣的。” 周天乐放在菜单说道:“那我们去吃火锅吧？” 刘雨欣一摆手说道:“算了，来都来了，下次吧。” 一听还有下次，周天乐心中暗自窃喜，从几次在莫想家吃面，通过与刘雨欣的眼神接触，他知道对方不讨厌自己，甚至有些喜欢自己。周天乐看了刘雨欣一眼，刘雨欣立马移开看自己的眼神，急忙拿起水杯在嘴唇上呡了呡。 周天乐点了一份双人情侣套餐，在等上菜的时间，两人又聊了起来。周天乐问道:“你喜欢吃辣的，是四川人吗？” 刘雨欣摇摇头说道:“不，我算是武汉本地人？” 周天乐疑惑着问道:“为什么是算？” 刘雨欣解释说道:“我爸妈是外地的，但从小带我在武汉生活，生活的时间长了户口就迁到武汉来了。” 周天乐微微点头说道:“哦，我看你家面馆应该很赚钱吧。” 刘雨欣“嗯嗯”两声说道:“赚的都是辛苦钱，爸妈每天早上四五点就要起来开始忙。都要忙到九十点。” 周天乐自然知道开早餐店都是要起早贪黑的准备食材，他对刘雨欣说道:“嗯，你真好，每天帮你爸妈的忙。那你是在上学还是？” 刘雨欣说道:“我今年大学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想着到处瞎跑还不如实在点帮爸妈的忙。工作等过完年了再找”。 周天乐脱口而出问道:“那你爸妈给你开工资吗？” 刘雨欣一咕隆嘴说道:“开啊，不白忙，每个月给一千五呢，说是一千五其实我爸瞒着我妈偷偷多给了我一千，毕竟我是他的小情人嘛，嘻嘻。” 第十七章 态度 周天乐忘记了游达的话，一连向刘雨欣问了好几个问题，最后刘雨欣略加生气的反驳道:“你不知道女孩子不喜欢被人一直问吗？” 周天乐急忙找了个借口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多了解你。” 刘雨欣略施粉黛的小脸上一阵晕红，周天乐注意到刚才她说话的语气也只是在假装生气。 上的情侣套餐里有牛排，鸡蛋，花菜和温果汁。中途吃饭的时候周天乐看刘雨欣多次打哈欠，心想肯定是起来的太早，累着了。随即说道:“等会吃完，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看你把你累的。” 刘雨欣似乎也没多想什么，直言道:“去我家吧，我家就在这附近的小区，我爸爸刚买的房子，家具还没买全。今天我爸让我回去打开窗户通通风。” 周天乐心里又有些紧张起来，去她家？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有女孩邀自己去她家，看她天真的模样似乎已经将自己作为她的好朋友了。 周天乐脑子里转念一想: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是不是要发生点什么？我是不是应该主动点，但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我要是主动的太过份了，说不定和刘雨欣连朋友都没得做，那我不真成了一个耍流氓的了。她让我去她家，肯定是对我没有警戒之心，是对我放心的，这么天真善良的女孩不应该被伤害，就连伤害她的想法都不应该有。 刘雨欣见周天乐不说话了向他问道:“你怎么了？” 周天乐陷入自己的思绪，忘记了现实中的刘雨欣，听到对方的提问，周天乐急忙说道:“没事，第一次去你家，那我该买点东西去啊，不然不像话。” 周天乐邪恶一想，顺便买点安全套，万一呢。 刘雨欣连连摆手地说道:“不用不用，那房子我爸妈很少去的，我也只是偶尔去，将来再买吧。” 周天乐心中想:下次！将来！这是暗示吗？暗示她喜欢我？也说不定这是个圈套，现在网上有那么多被仙人跳的活例子，我该不会也遇到了吧，不，不会的，他们一家人如此勤劳，绝不会是那种人。唉……自己思想邪恶还把别人想的那么邪恶，不该啊不该！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周天乐付了钱和刘雨欣一起走出西餐厅，一路上周天乐还在想，还是买点东西去吧，空着手上门不太好，就算是普通朋友进人家的门，也该买点水果之类，略表礼貌。 刘雨欣是不想让周天乐买的，但周天乐坚持要买她也就放弃了。周天乐先给刘雨欣买了一杯奶茶，自己又进超市里买其他东西，看看兜里的钱也没有多少了，过了今天估计得过“小浪”（流浪）的生活了。 给刘雨欣父母买了一些中年人喝的补品，另外想着刘雨欣的父亲常年站立着和面，腰肯定不好，又给他买了一副护腰的，算了，给他爸妈都买一副吧，她妈天天端着碗在各种调料之间忙活，手上皮肤质量应该不太好，想着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美的，周天乐又额外给刘雨欣的母亲买了一副护手霜。 买完以后周天乐突然一笑，又想着我这还真像是给未来老丈人，丈母娘买东西。嗯，男人是该对丈母娘好点，因为一件婚事，只要搞定了丈母娘就成功了百分之九十。 在超市付款时，她又看到摆在收款柜台上的安全套，心里犹豫不决，是不是该假装不经意买一盒，要是买了又没用，岂不是太丢人了，可不买万一又需要呢。 提着袋子准备走的时候，周天乐又停了下来，又偷偷看了一眼安全套，多少年了自己还是处男，是不是到了该成为大人的年纪了，买吧，怕什么，刘雨欣是喜欢自己的，她邀请我去她家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对……买……我可是个男人，我不主动难道等她主动吗。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请把过道让出来。”收款员对着停留在过道陷入沉思的周天乐说道。 “啊……没事。”周天乐回头一看后面已经排了好多人等着付款，自己便急忙灰溜溜的走了。 这次买东西一共花了一千多块。周天乐身上的现金只有几百块，银行卡里的几百是自己多年来算是一点一点存下来的。出了超市的门，全部资产只剩下二十块钱。 他不仅叹道:“想谈个女朋友真是要命啊！” 在超市门口，他看到刘雨欣一个人在冷风中，站在大树下打着雨伞，另一只手拿着自己买给她的奶茶。这个女孩真是傻，这么冷的天，自己只是让她在外面等一下，她居然真的站在那等。同时周天乐又感觉到有些自责有些幸福，自责的是这么好的女孩自己为什么让她在外面等而不进暖和的超市。幸福的是，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好的女孩在等自己。 “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刘雨欣有些不可理解的说道。 周天乐向上提了提买的东西说道:“也没有多少，这东西可以放很长时间，你爸妈有时间过来就让他们带那边去。” 刘雨欣有些惊讶的说道:“啊……你都是买给我爸妈的啊。” 周天乐深情望着对方的眼睛说道:“对啊，你爸妈那么辛苦，这些东西很实用。” “你还真是不嫌麻烦”。周天乐注意到刘雨欣说这句话时，她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周天乐也感觉到了恋情中的幸福，他微笑地说道:“也不是很麻烦……。” 刘雨欣也微笑的说道:“走吧，这里怪冷的。” 周天乐双手拎着东西，他的雨伞被刘雨欣拿着，两人打着刘雨欣的伞，慢慢向一座小区走去。 走了大约十分钟，来到一座新建小区，刘雨欣领着周天乐坐上电梯来到十楼，进了屋内。刘雨欣开心的说道:“啦啦，欢迎你来我家做客，不过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哦。” “是我的荣幸”。周天乐微笑说道。 周天乐将东西放在客厅，走走看看房间，是三室两厅结构，面积大概有一百平方米，房子应该刚装修没多久，还有一点淡淡的油漆味。刘雨欣去各个房间打开窗户通风，周天乐走进一个房间，里面已经有一个小沙发，还有一个衣柜，柜子是打开的，里面有几件衣服，主卧有张床，刘雨欣的房间没有木制床但地上有个席梦思，墙面还贴着几张刘雨欣的自拍照，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就是她。 刘雨欣走进房间说道:“那是我三岁的时候，舅舅给我拍的，怎么样，好看吧。” 周天乐对着墙上她的照片说道:“嗯，好看，小孩子都好可爱啊！现在这还能住人？” 刘雨欣说道:“那时候房子装修，爸爸有时候过来看，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有时候和闺蜜出去玩，时间太晚了，我也就在这里将就一夜。” 两人四目相对，周天乐急忙脑海一阵激灵，短短了几秒两人都没有动。刘雨欣急忙转过头说:“我洗一下拖把，等会拖一下地面。” 周天乐暗暗说自己没用，刚才这一幕像极了电影里演的，胆子大点吻下去不就行了，大胆点，怕什么。 周天乐走进洗漱间，看着刘雨欣正背对着自己洗拖把，青春的性冲动难以压抑，也许本就不想压抑。周天乐从后面抱住刘雨欣，他不知道自己抱住刘雨欣，刘雨欣会是什么反应，她会打自己一巴掌？骂自己流氓混蛋。但……先抱了再说。 刘雨欣扭动身体，自然反应着要摆脱周天乐的拥抱，但周天乐紧紧抱着她，像是要将她和自己锁在一起一样，刘雨欣的眼睛几乎立马要流出来来，嘴里说道:“你别这样……这样不好……我们……。” 周天乐感觉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立马亲吻在刘雨欣的嘴唇上，这个吻并不是普通恋爱一样的柔吻，而是像狂风暴雨一般的撕咬。 周天乐从未和女孩接过吻，和萱萱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跟她吻过，当然也没什么经验但他却感受到刘雨欣也从没结过吻，两人吻的有些别扭，周天乐睁开眼睛，他看到刘雨欣紧紧闭着眼睛，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周天乐用手向刘雨欣的胸摸去，紧紧地又轻轻地。他感觉到刘雨欣的心跳比自己还快，她的呼吸比自己还急促。 我应该停下来对她道歉，跟她说对不起。不，不行，这个时候我应该强硬一些，用强硬的态度告诉她，你是我的女人。 第十八章 烦恼 舒心仍然准时起床，然后喝杯温水，开始在瑜伽垫上做瑜伽。昨晚从莫想家回来的时候，两人雪中漫步，惬意又浪漫，舒心对李思思也是越来越有好感，经过一家夜间超市时，李思思进去说要买些猫粮。舒心自己都忘了家里还有一个要吃饭的家伙。 和李思思回来后，简单洗洗就睡了，李思思还是想和舒心睡在一起，舒心也想晚上睡觉之前能有个人一起说说话。而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思思的手突然放在舒心的胸部，舒心吓了一跳急忙抓住李思思的手。李思思急忙解释道:“心心姐，你放心，我不是同性恋，我小时候都是摸着我妈妈的胸才能睡着，这样感觉好有安全感。” 舒心今天和李思思逛了一天，从回房间的瞬间便感到疲惫不堪，倒在床上差点秒睡。舒心想着不是同性恋就好，对于同性恋舒心的态度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因为自己不是同性恋所以跟自己没关系。舒心深吸一口气便闭上了眼睛，李思思道了一声“谢谢”后，也闭上了眼睛。舒心醒来的时候李思思的手还在自己胸上，竟然放了一晚上。而她也从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妥协。 早餐做好，李思思仍没有起床，不对啊，闻到香味她应该早就起来了？舒心进房间一看，李思思正用双手捂着肚子，倦在床的一角瑟瑟发抖，同为女性的她知道李思思发生了什么，痛经对女人来说简直是要命，尤其是来月经的第一天，简直是山崩海啸，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舒心摸摸李思思的额头，似乎有些发烧，全身还都在出汗，这种情况太过严重，得送去医院，舒心将想法告诉李思思后，李思思猛烈摇头表示誓死不去，说道:“心心姐，我的情况我知道，不去医院，我房间里有止痛药，拿来我吃两片就好了。” 李思思忍着剧痛伸手在自己包里拿出钥匙，还没等舒心接过来，李思思又急忙将钥匙收回去。看到李思思这个举动，舒心明白她不想自己去她的房间，可现在都疼成这样了还不想让我去拿药，未免太过了吧。李思思仍坚持着不给舒心钥匙，就说小区旁边有家药店，希望舒心前去帮自己买止痛药，舒心拗不过她，向楼下跑去。 出了小区右拐五十米有家药店，舒心冒着淅淅冷雨与寒风，一路小跑来到药店。 店里有两个女店员，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四五十岁，年纪大的正跟一个来买药的同龄妇女聊天，舒心进去买药时年轻店员负责拿药，在等药的时间，舒心听到另外两个人得的谈话。 买药的妇女说道:“听说老李在外面养了一个女大学生？” 年纪大的店员说道:“嗯，他老婆正在跟他闹离婚。” 买药的妇女说道:“你说现在的女大学生，真不知道在学校接受的是什么教育，不好好读书老老实实呆在学校，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跟个小狐狸精一样，不学好。” 年纪大的店员说道:“是啊！听说这附近的小区还有女大学生在卖呢？现在的风气真是乱了。” 买药的妇女狠狠地说道:“真是贱，学着当小三破坏人家家庭，真是不要脸。” 年纪大的店员说道:“老李都快五十了。人家不是想破坏老李的家庭，就不是冲着他的钱去的。” 买药的妇女说道:“是啊！你看这大街上的女大学生，哪来那么多的钱买衣服买化妆品，还不都是靠自己年轻健康的身体赚的，还一天天装清纯装可爱。” “…………” “…………” 舒心拿着药往回走，耳边还是能听到两人的说话声。她愤愤不平，气不过两人对话的内容。心中暗骂着:这群喜欢闲言碎语的三八，关你们什么事，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还在那里大言不惭。如果不是男人主动，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讲什么你情我愿，就算是一拍即合，也要怪那个先拍的人。 同时她又在心里骂那些不洁身自好的女孩为了钱心甘情愿被人包养，任由他们玩弄我们年轻健康的身体。舒心又联想到李思思，她不就是那种人吗。 这万恶的金钱社会，摧毁了多少女孩子。 舒心紧紧捏住手中的止痛药盒，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了钱就想在外面养女人，有些夫妻，女的一直嫌自己男人赚不到钱，等男人赚了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老婆，养女人。，真是可笑，讽刺。难道都忘了男人一有钱就变坏这句至理名言了吗。 舒心看着手中的药，自己在做什么？居然为了她这种人冒着雨去给她买药，她不就是当初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吗，我什么时候和她这般好了，回去应该让他滚，滚出自己的房间，别脏了我的屋子。 到了楼下舒心抬头望着自己住的那层楼的窗户，紧紧闭着，有些细雨趁势飘落在舒心的脸上。她心中又转念一想:不，李思思是个好女孩。她从没破坏过别人的家庭，从来不主动联系人，都是那群不要脸的男人。 昨晚舒心似睡非睡的时候，好像听到李思思在叫自己妈妈，摸着自己的胸，幻想着我是她的妈妈，这是个缺少母爱的女孩。只有摸着柔软的胸，叫着妈妈，在温暖的被窝里才能感觉到安全感，才能深深的沉睡，心里才踏实。这样的女孩怎么能与那些专门破坏人家家庭的一心想转正的小三想比呢！想到这些舒心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回到房间舒心倒了一杯温水，让李思思靠在自己肩上，喂她吃完药再帮她盖好被子才轻轻的退出房间。 外面冰雨伴随的寒风吹打在窗户上，门窗都关上了。舒心感觉到胸口有些沉闷，自己的心情就跟武汉的天气一样，如果在武汉生活久了你会感觉武汉其实只有两个季节夏天和冬天，夏天闷热，冬天阴冷。 新年第一天该如何度过？去上课？还是算了，学校关于自己的谣言越来越多，去了影响心情，有时候听到谣言，舒心恨不得就做了他们口中的那种人，让他们如意总行了吧！舒心坐在沙发上，那只流浪猫跳上沙发，舒心将猫抱在怀里说道:你们的世界也有这么多烦恼吗？ 舒心一直在沙发上坐到将近十点，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心情不好确实是不好，但心情不好也不能浪费时间啊，不能发呆，不能瞎想，得动起来，做点实际的事。对，准备中午的饭菜，做点什么好呢？想起奶奶在家做的菜，舒心想到一道叫“雨夜泡青粥”的菜，准确来说这不是一道菜，而是一种粥，做这个粥最起码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使得米和水达到一种浓而不浓的程度，加上少量的碎肉沫煮上两个小时，再加上随州独特的泡泡青菜，泡泡青必须是在前一晚经过自然雨水的洗礼才好吃，最后再加些少量的香菜混合切碎，在吃粥前一分钟添进粥里，雨夜泡青粥便大功告成。 在武汉是吃不到这种粥的，要吃这种粥只能去随州现吃，而且还要赶早才能吃到新鲜的正宗的。 舒心看了李思思一眼，见她睡着了，便打着雨伞出门去，新鲜的肯定是吃不到的，看能不能找到点相似的味道。舒心走到菜市场买了点泡泡青和香菜，回到房间着手做了起来，中午十二点多才有点小成，泡泡青和香菜放在自来水管下冲洗，效果实在太差，反复冲洗容易洗掉泡泡青和香菜的气味，冲洗少了，洗不掉菜市场里的气味，这种粥还是只能回随州才吃的到啊。 舒心想着后天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让奶奶做给我吃，想起奶奶慈爱的面孔，舒心心里感觉到暖暖的，有奶奶真好！ 第十九章 嗯嗯 雨夜最适合抱着爱人躺在被窝里睡觉。 周天乐从席梦思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被窝里只有赤身露体的自己，刘雨欣不知在哪，但他看到刘雨欣的红色的内衣还在旁边的地上，只是外套不见了，她应该就在房间里。周天乐迅速穿好衣服，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应该在刘雨欣的身边安慰她，陪伴她，照顾她。他将刘雨欣的内衣从地上捡起来放在床上，想了想又放进被窝里。周天乐无意看到凌乱的床单上有一小块血渍，他知道那是什么，他的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负罪感，也有兴奋感和成就感。 洗手间的门紧紧关闭着，周天乐站在门外能听到里面刘雨欣的哭声。他准备敲门，但又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跟她道歉跟她说对不起吗？不，不能道歉，一旦道歉就感觉像是自己伤害了她，是因为一时冲动而不想负责任。如果真是这样她岂不是更伤心，应该让她感到我们是恋人，是有感情的，发生关系只是顺其自然的事，我会负责任的。并不是因为一时冲动，占了便宜转身就走的人，我们是有爱情的，这样说她的心里也许会好受些。 应该推开门，紧紧拥抱她，亲吻她。应该将她视为自己的爱人，先从称呼开始，周天乐敲了敲门轻轻呼唤道:“雨欣。” 他能感觉到刘雨欣正在用袖子擦拭眼泪，刘雨欣回应说:“干嘛？” 周天乐一听到刘雨欣的声音就乱了刚才的所思所想，下意识说道:“对不起，你把门开一下好吗？” 刘雨欣站起身打开门，周天乐在心里告诉自己，看到她就紧紧抱住她，不要多说废话。门一开，周天乐一个健步迈出抱住刘雨欣，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对不起，我爱你。” 刘雨欣用手使劲拍打周天乐的肩膀说:“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周天乐急忙松开刘雨欣，刘雨欣咳嗽了几声，周天乐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与刘雨欣相视尴尬一笑。 两人来到房间，看着凌乱的席梦思和床单刘雨欣害羞着低下了头，周天乐看到刘雨欣双颊绯红，好心喜欢，害羞的女孩真好看。刘雨欣问道:“我的内衣呢？” 周天乐指着被窝说道:“放在里面了。” 刘雨欣微微一笑说道:“还蛮细心的嘛。” 周天乐说道:“以后我会更加细心的。” 刘雨欣低下头问道:“以后吗？” 周天乐坚定的说道:“对，我们还有以后。” 刘雨欣将床单方方正正叠起来，又将自己用来系头发的红绳子放在床单上，双手捧着放在周天乐面前，周天乐不明的问道:“你做什么？” 刘雨欣的眼睛盯着周天乐的双眼，说道:“给你。” 周天乐在心中想着:一个女孩将一张有自己落红的床单和发绳送给一个男人，这是什么意思？是爱情需要一个仪式吗？ 周天乐急忙用双手接过来，笑着说道:“如果让别人看到我宿舍里有女孩子的内衣，估计都会认为我就是学校偷女生内衣的贼。” 刘雨欣说道:“不要给我。” 周天乐笑着说道:“不，我愿意当个贼。” 刘雨欣捂着嘴偷笑说道:“傻样。” 这个时候刘雨欣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后，听到电话另一头说的话后，立马跟周天乐说道:“我们快走，我爸买了些家具马上过来。” 周天乐心里想:未来老丈人吗？ 刘雨欣拉着周天乐的手向外跑去，周天乐嘴角上扬想着:又不是没见过。 这种手拉着手一起奔跑的感觉真是让人感觉幸福。 天已经黑了下来，雨停了，风还在。 周天乐将床单和内衣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个袋子里，两人往西湖学校的地方走去，两人没有牵手，这让周天乐感觉别扭，这不像一对情侣，他一把抓住刘雨欣的手，他感觉刘雨欣有些不自然，当然，周天乐自己也感觉不自然，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快，需要时间适应。 快到西湖学院的时候，两人默契地都松开了手，周天乐想:自己会跟她走到最后结婚吗？我不知道？ “今天的事你会告诉别人吗？”周天乐问刘雨欣。 刘雨欣停下脚步盯着周天乐，周天乐急忙避开她的眼睛。刘雨欣说道:“你希望我不告诉别人。” 周天乐点点头说道:“等一段时间再公开吧。” 说完这句话他明显感觉到刘雨欣不开心的回了一句“哦”。 周天乐坚持要送刘雨欣回家，在离莫想家一百米的距离时，周天乐站住了，刘雨欣转身说道:“我回去了。” 周天乐说道:“明天早上我来吃面。” 刘雨欣说道:“好，给你多加点，嘻嘻。” 看着刘雨欣的背影。周天乐心里有些痛，有些忧伤，他不知道自己这痛是因为什么？忧伤又是因为什么？有些不像爱情，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对方的感觉好像没有，他不太清楚，但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好人，但不是一个好男人。刘雨欣的背影拐进莫想家后，周天乐才转身离去。 冷雨再次淅淅沥沥而下，橘黄色的路灯光朝映着纷纷细雨落在雨伞上，周天乐感觉此时此景让人感到寒冷，落寞和悲伤，和人家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了关系，是真的爱她？还只是因为性冲动？不让她告诉别人我们的关系又是因为什么？是不想和她继续下去，还是怕别人说自己是个渣男，怕她父母知道了怪罪我或者骂自己的女儿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让人占了便宜？她为什么不推开自己，是因为也想尝试吗？都没有想过后果，无非就是分手，谁还离不开谁，干嘛那么认真？她在武汉人自己又是外地，大学毕业以后，自己就离开了武汉，到时候不还是要分手？异地恋有几个能走到最后的？与其拉拉扯扯到最后分手，不如现在就分，长痛不如短痛，一了百了。 看着手里拎着袋子，里面有一个女孩的落红贞洁和贴身衣物。送给我干嘛，应该扔掉。虽然周天乐这么想，但他自己知道这种事做不出来，因为扔掉的可不是一个袋子。如果刘雨欣看到这一幕她得多么痛心啊！不该伤害她，也不能伤害她，这样的女孩应该被爱护。 周天乐啊周天乐，你真是没用，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做什么事又矛盾之极，你将来能做什么，成功的人不都是心狠手辣，快刀决断的人吗，你不就是和一个女孩子发生关系了吗，那又怎么了，你干嘛想那么多，你的人生不就是顺其自然吗，你的人生标语不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吗，这么冷的天你像傻子一样站在外面想那么多干嘛。 ………… ………… 刘雨欣发来的消息打断了周天乐的思想:你到学校了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周天乐心想:真是个傻女孩，你还在关心我。如果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你又会怎样？想必伤心欲绝吧？ 伤害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她的心一定很痛。 周天乐回复:已经到了楼下，我刚看了天气预报，今晚要大降温，你多盖点。 想了想周天乐又加了一句:没有我暖被窝，你可别冻坏了哟。 刘雨欣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过来，后面打着“嗯嗯”两字。 第二十章 昵称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说没钱，因为自己的能力满足不了自己的想法。 周天乐回到宿舍，发现艾学习已经躺在被窝里，游达却是还没回来，难道又和陈君彤在外过夜？ 周天乐叫了一声艾学习，艾学习没有搭理他，如同死尸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2008年的第一天，大家好像都不太正常，本来还想问艾学习昨晚去了哪里，关心一下他，算了，感觉他有心事并不想搭理自己。 周天乐简单洗了洗，说白了就是用热水冲了冲脚，就躺进了被窝。两个小时过去，一点睡意都没有，是因为午睡的时间太长了吗？不，不是，是因为刘雨欣的关系，周天乐突然想抽烟，也不是因为什么，就是想抽。可惜宿舍三个人都不抽烟，在这个房间估计是找不出一根，典型的无烟区。 周天乐也很奇怪，自己是没有烟瘾的，怎么会突然想抽烟呢？难道男人有心事的时候都喜欢抽烟？ 不知道刘雨欣现在是否和自己一样，翻来覆去心事重重睡不着。给她发个消息？算了，万一她已经睡着了呢。说不定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爱玩的，根本不在乎和谁发生了关系的女孩，哪个会和初次见面的人带回家里还和他发生关系。对，我应该和她一样随性而为，躺着就睡，反正我也不吃亏。 人与人相处看到的都只是外表而已，谁知道对方的内心世界又是怎样的呢！ 又过去一个小时，周天乐仍然没有睡着，对搞不明白的问题，人就会胡思乱想，用彻夜难眠来折磨自己。 刘雨欣发来消息问道:天乐，你睡了吗？ 在收到刘雨欣的消息的瞬间，之前的所思所想顿时化为灰烬。周天乐回复:没睡，你也没睡啊，我以为你睡着了。 刘雨欣回复:睡不着，脑子好乱，想的好多，忍不住给你发消息。 周天乐回复:你都想什么了。 刘雨欣回复:我在想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子？ 周天乐回复:怎么会呢？别胡思乱想了。周天乐暗骂自己为什么不主动给刘雨欣发消息，还让她先联系我，这是个男人该做的事吗。 刘雨欣回复:我怎么能不想，今天可是我……我说不出来…… 周天乐试探性的问:是和初次见面的人发生了关系？ 刘雨欣回复:我们是初次见面吗？ 周天乐想了想，和刘雨欣在莫想家不是见过多次吗。 刘雨欣回复:天乐，就这就是我为什么睡不着的原因，我怕你想我们是初次见面就和你发生了关系，我怕你想我是个随便的女孩。 周天乐回忆两人在刘雨欣家里的情景，想着难道不是我主动的吗？难道不是我用强的吗？难道她的反抗是假的吗？她的眼泪是假的吗？她的哭声是假的吗？周天乐啊周天乐，你自己是个无耻的人，居然还把这么好的女孩想的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你真不是个男人啊。一个女孩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你，你还不好好对她，却还觉得她不是个好女孩，真该给自己两巴掌。 刘雨欣回复:对你来说我们只认识了一天，对我来说我们认识了两年。 周天乐回复:两年？怎么说？ 刘雨欣回复:对啊！两年前你第一次来我家吃面，你用QQ选择性的加武汉好友，那个时候我们就添加了好友。虽然没怎么聊过天，但你发了两年动态我都看了，所以两年来我知道你，你不知道我。 周天乐回复: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你偷窥了我两年啊……哈哈。 刘雨欣回复:现在，我偷的是我的男人……嘻嘻 周天乐回复:别叫我天乐，我家里的长辈才叫我天乐。 刘雨欣回复:那我叫你什么？ 周天乐回复:我有个小名叫“蹬蹬”。 刘雨欣回复:这个名字好可爱啊！怎么取的？ 周天乐回复:名字是我爸取的，刚出生那会特爱蹬腿，就叫蹬蹬喽，你有小名吗？ 刘雨欣回复:没有，要不你给我取一个，取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称呼。 周天乐回复:我想想……要不叫欣欣吧！ 刘雨欣回复:不要，我不要当猩猩。 周天乐回复:我不擅长取名字，那就叫唯一吧，女人千千万，唯你独一。 刘雨欣回复:把猫取名小狗的人，真是难为你了，唯一就唯一吧。 周天乐回复:要不你也给我取一个，取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称呼。 刘雨欣回复:早给你想到好了，就叫小二。 周天乐回复:为什么叫小二？ 刘雨欣回复:因为我家少一个店小二啊……嘻嘻。 周天乐脑海里闪现一个画面，自己穿着店小二的服装在莫想家端着盘子穿梭于各桌之间，而刘雨欣在柜台，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数着银子。周天乐微微一笑，这样的生活貌似也不错。 周天乐回复:那我可就是上门女婿了。 刘雨欣回复:对啊，牛肉面管够。 周天乐又想，天天吃牛肉面的生活，牛肉面，肉面牛，面牛肉。 刘雨欣回复:对了，来上门的时候把你家的小狗也带过来。 周天乐回复:你喜欢猫，听说猫身上有很多寄生虫。 刘雨欣回复:说不上喜欢讨厌，只因为它是你的。 周天乐心中窃喜想着自己这是爱情真的来了吗？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那只猫跑哪去了。 刘雨欣回复:明天要早起，先睡喽，和你聊天以后心情舒畅很多，嘻嘻。 周天乐回复:我也是 没过一分钟，刘雨欣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周天乐，字蹬蹬，号小二夫君，晚安。 周天乐回复:刘雨欣，字唯一，号猩猩大人，好梦。 2018年1月2日，周天乐凌晨四点从梦中惊醒，他梦到自己和刘雨欣吵架分手后，自己转身的瞬间掉落无尽深渊，那下坠感太过真实而惊醒过来。周天乐暗示自己:梦都是相反的。 周天乐早上七点起床，宿舍也不见猫的身影，也不知道它是在哪里度过寒冷的夜晚。转头看去艾学习居然仍躺在床上。 不对劲，这是周天乐认识他以来还是第一次没有按时起床。自己好像也没有按时起床，艾学习怎么了是什么导致他没有起床？感冒了？不会，牛的身体没这么差。学习的问题？不会，学霸从来不会为学习而烦恼。感情问题？难道袁铁男把他怎么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大家还是各安天命，自求多福吧！ 周天乐穿着黑色厚衣，戴上手表，打着雨伞出了宿舍楼，手机的出现似乎并没有冲击手表的售量。虽然手机也能显示时间，但手表不只单单让人知道时间，更能提升一个男人的成熟稳重和女人的优雅气质。 周天乐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手表给自己带来了什么，最开始买手表的初衷只是为了看自己是怎么一秒一秒地浪费生命。之前他躺在床上盯着手表转动的指针发呆，艾学习曾不解的问他这种行为有什么意思，周天乐答复:这是一项行为艺术。 由此，周天乐对爱情也有所觉悟，单身时是一个人浪费时间，谈恋爱是有人愿意陪你一起浪费时间。他想到了和刘雨欣两个人躺在床上一起盯着手表指针发呆的画面，哈哈……真是两个神经病。 出了校门右拐继续朝着莫想家走去，今天工地没有开工，严寒的天，冰冷的雨，这样的天气是工人们休息的好时机，而对于工人们休息时间做什么，引起了周天乐的好奇，想着都去红坊了？还是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睡一觉，或者给家人打电话聊聊家常，年轻点的应该不会错过和对象约会的时机。 周天乐突然想起读初中的时候班主任曾经对一批受古惑仔电影影响而叛逆退学的学生说过的一番话，当时周天乐也是其中的一员，班主任义正言辞说道:社会的形成离不开各行各业的人，你们这群人里有人会坐在办公室里当领导，有人会从政当官，有人会参军入伍，有人会选择创业，有人会继续上学当教师，但不会所有人都这样，如果都这样那谁来种地，谁来扫大街，谁来洗马桶，谁去工地搬砖，谁来当社会的渣子混混，你们的未来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现在的你决定了将来的你。 周天乐望着眼前的工地，那里也许就是我的未来？ 周天乐看见刘雨欣的身影在各桌之间忙碌着，明明自己是店小二，非要叫我店小二。但他心里有股莫名的喜悦，他不知道这喜悦从何而来，难道是看到了刘雨欣，还是感觉到了爱情的幸福。刘雨欣也看到了周天乐，来不及给他一个爱的微笑，就被她妈叫着忙活去了。 周天乐看着可能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得意洋洋的想，嘚瑟什么，我还不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把你们的女儿偷走了。似乎这样想让他心里得到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至于这种感觉是否扭曲，从何而来，他倒是不在乎。 周天乐走进莫想家，坐在最里面的位置，这一次他有种在家的感觉，想着若干年以后自己说不定真的要在这里当店小二。 不一会刘雨欣端着一碗牛肉面过来，这份牛肉面的牛肉可比以往多一倍，周天乐偷偷的拉住刘雨欣的手并在她的手心画圈圈，刘雨欣慌张着急忙将手移开，瞪了周天乐一眼，周天乐拿出手机给刘雨欣发了一条消息:唯一，下午一块看电影，票已经买好。 发完之后他大口吃着牛肉面，他觉得今天的牛肉面不仅份大量多，而且味道更香更美。 第二十一章 无助 爱情是年轻人的东西，中年人只有生活。 舒心仍然坚持每天准点起床，准点喝水，准点练瑜伽，准点吃早餐……这样枯燥乏味的生活模式，她也曾非常厌恶觉得人应该自由自在的活着，干嘛给自己定个条条框框。后来又觉得人不能太过放纵自己，应该战胜惰性，建立一种自律的生活，至于说自律能带来什么，她倒不怎么在乎，她只想坚持某件事，一直坚持下去，女孩子最憧憬的当然是爱情，午后秋风是个恶心的男人，但即便如此，他也是舒心动过心的人。女孩子一旦动心，便会难以平复。 一念心动，万念俱灰。 李思思和猫坐在沙发上看着舒心忙碌的身影，明天就要放假了，舒心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陪奶奶过年，李思思舍不得舒心走，她只有舒心一个朋友，如果她走了也就没人陪自己说话了。但李思思也知道自己只是舒心的朋友，又怎么能阻挡她回到孤苦无依的奶奶身边。 舒心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思思，明天我走以后，猫就交给你了。” 猫似乎有所灵性般望着李思思，李思思也望着它，说道:“好啊，你走了至于还有它陪我，它有名字吗？” 舒心正将一本书放进箱内，说道:“还没有，你给它起一个吧。” 李思思将猫抱了起来若有所思般说道:“就叫它孩子吧。” 舒心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李思思说道:“孩子？你想当妈啊？” 李思思抚摸着猫的头，神色异样的说道:“女人都有当妈的一天。”这句话让舒心感觉李思思语气中的忧伤和落寞。 第二天，舒心坐上回随州的火车，李思思送她去了汉口火车站，临别时跟舒心说道:“回去以后给她打电话。” 舒心点点头，拖着行李箱上了火车。随州离武汉有一百多公里，乘坐动车需要七十分钟左右。 下了火车，舒心要坐市内公交到指定的站牌下车，再坐市外公交到居住的小镇路旁下，然后再步行半个小时才能到家。 天下着冰雨，舒心打着雨伞拖着行李走了半个小时，看到村子的时候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还没进屋就闻到了熟悉的饭香，她满心欢喜，小跑进屋，并叫着:奶奶，奶奶…… 舒心的奶奶已有七十多岁，满头白发，身穿朴素的厚衣，衣服都是旧衣，但都洗的干干净净。奶奶一听孙女的声音，放在手中的活计，走出厨房紧紧握着舒心的手，眼睛似乎都要流出眼泪来。半年没见，老人家甚是思念自己的宝贝孙女。 舒心也抱着奶奶说道:“奶奶你休息，中午的饭我来做。” 奶奶的手有些颤抖的说道:“不用了，饭已经做好了，你先进堂屋，等会就可以吃饭了。” 村里的人有路过舒心家门口的时候，见到她都会热情的打招呼，舒心也一一回礼。 人偶尔要远离冰冷的城市喧嚣和浮躁，回农村感受亲情的温暖和自然的空气。学校的谣言怎么比的过农村浓厚的风土人情呢！舒心暗想:自己还是适合住在农村里。 进到堂屋，舒心环视一周，和自己半年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桌子，椅子，水杯等物件没有换新的，就连摆放的位置都没变，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这并不是因为舒心回来，奶奶特意打扫的，而是每天清晨打扫房间是奶奶永远都不会变的习惯。 中午吃饭的时候，舒心整整吃了两碗白米饭，什么减肥是女人一生的事业，什么保持身材要变小鸟胃，这些城市女人的臭规矩在农村通通作废，现在就是放开吃，开心的吃，无所顾忌的吃。 奶奶饭前是要先喝二两白酒的，然后再吃饭，这个习惯是在奶奶年轻的时候养下来。那个时候干农活不喝酒浑身没劲。再说中国的传统酒文化中可是说喝酒之前不能吃饭，那叫饭（犯)上，对同桌吃饭的主人家和长辈们不敬。饭间舒心和奶奶聊起这半年来发生的家常事，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舒心收拾碗筷，洗干净又用抹布将厨房擦拭干净，厨具摆整齐后回到堂屋，奶奶坐在椅子上用手托着脸腮正在小休，舒心走过去说道:“奶奶，天气冷了，这样休息会受凉的，进里头休息吧。” 奶奶放在手说道:“没事，几十年都这样，习惯了。” 舒心假装生气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说道:“那我也学奶奶坐在这里休息。” 奶奶看了舒心一眼说道:“你还小，不能和我一样，我老骨头了，躺着骨头容易硬，你躺床上休息吧。” 舒心撒娇似的说道:“奶奶不去，我也不去。” 奶奶拿舒心没说道:“好，我的乖孙女。” 舒心和奶奶都有各自的房间，看到奶奶回房间后，舒心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箱子里的衣服，书还有生活用品拿出来放好，拿出手机看到了一条消息，是李思思发来的:心心姐，平安到家了吗？ 舒心回复一句:到家了，已经吃完午饭，正在收拾东西，你呢？ 李思思并没有及时回复消息，舒心将房间和自己的物品收拾干净之后，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个小时便起来了，奶奶也只休息了一个小时。 下午舒心陪着奶奶一块看电视，同时也聊着舒心在学校的情况，奶奶并不知道舒心单独居住在外面，以为她在学校住宿每天除了读书学习外，不做其他的。舒心也从没有跟奶奶说过自己在学校的事，尤其是关于自己的那些谣言。 快到晚上的时候，舒心的大伯来到家里，他并不知道舒心已经回家，看到舒心也只是漠不关心的说了一句:“舒心回来了。” 还没等舒心回话他就径直走到奶奶面前说道:“妈，你把钱给我吧，你孙子不小了，马上就到了结婚的年龄，人家彩礼要十万，你说我哪里有十万啊，还要买房子，这么多钱我上哪找啊。” 舒心非常讨厌这个只认钱不认亲情的大伯，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喜欢欺负父亲，出车祸后就一直惦记着赔偿金，如果不是奶奶态度强硬将钱紧紧捂在手里，这笔钱早就被大伯抢去了。 这件事过去了几年，舒心的大伯都没有死心，总找各种借口想从奶奶那里把钱弄出来，这次竟然拿自己的儿子婚事说事。奶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她知道就算自己把钱给了这个儿子，他也只会花很少的一部分给孙子，剩下的都进自己腰包。 奶奶语重心长的说道:“这钱是心儿的，我已经没几年活头了，心儿的父母出了车祸早走了一步如果我也走了，她又没几个钱可怎么活哟，她还能指望谁，难道要指望你这个当大伯的。” 大伯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会照顾心儿的，可你不给我钱我拿什么照顾心儿啊。” 奶奶说道:“你？你是我养大的，你是什么鬼样子，我心里清楚的很。” 大伯在奶奶面前走来走去地说道:“我是什么鬼样子？我是给你养老送终的人，这些年不都是我在照顾你，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奶奶不想看到眼前的人便把目光移向别处，说道:“以前没有这笔钱的时候，你是一年到头都不回来看我，这两年倒是跑的挺勤快的。” 舒心的大伯没有再说下去，临走的时候只丢下一句:“你死了，我看舒心怎么办？” 舒心躲在自己房间里，偷偷的哭了起来。奶奶听到声音，走进舒心的房间，两人抱在一起。奶奶安慰着说道:“心儿，别哭，有奶奶在，看谁敢欺负你。” 舒心点了点头，奶奶说道:“我们都要坚强起来？”从小奶奶就教舒心说一些人生大道，人要学会遗忘不开心的事，记性太好的人往往活的比谁都累。 第二十二章 关系 晚上和奶奶吃饭的时候，奶奶问了舒心在学校的情况，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学习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等等，而舒心只微笑着说都好，都挺好。 而奶奶突然问了一句在学校有没有谈男朋友，让舒心一阵慌乱，她想着奶奶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舒心说没有，奶奶说道:“我孙女这么漂亮，怎么还没男朋友啊，你们学校的男生眼睛都瞎了不成。” 舒心笑而不语，心里却想:是啊，瞎子太多了。 奶奶给舒心讲了这半年村子里都发生了什么事，谁谁结婚了，谁谁生孩子了，谁谁家里出了什么事之类的，舒心也愿意听这些跟自己没关系的人和事。 晚上回到自己房间，舒心和李思思两人通了个电话，舒心跟李思思讲了自己的奶奶，还有村里的一些事，还有讨厌的大伯。李思思跟舒心讲了今天学会了哪道菜，“孩子”怎么样了。 老是把猫当孩子孩子的叫，倒让舒心逐渐有种当妈的感觉。李思思还讲舒心走了以后自己很寂寞，虽然才一天的时间，但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一个人的世界好孤独，好想自己被人在乎，不然有种好像这个世界有没有我这个人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很讨厌，舒心只是跟她说会每天和她通电话的。 周天乐约了刘雨欣一起去看电影，当电影院的灯光暗下来后，两人有种新婚燕尔的感觉，周天乐猛的在刘雨欣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刘雨欣只是瞅了他一眼，眼光移到电影上。 周天乐根本没有心思看电影，他虽然眼睛盯着电影但心里却想着其他事:唯一，自己能和她走到最后吗？如果不能，现在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自己毕业了就会离开武汉，难道她也会离开武汉跟自己过日子。不，自己这个样子将来又能找到什么好工作，衣食住行都需要钱，她在武汉有父母新买的房子，也许还能找到好的工作，嫁个武汉本地的，不是一切都挺好的吗。自己干嘛要去打扰她。对她那么好干嘛，应该让她讨厌自己，彻底恶心自己，这样才好分手，离开她的世界，让她过的更好点。 周天乐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叹口气心想:等会连出去开房的钱都没有，还谈什么结婚，这不是很可笑吗？周天乐啊周天乐，你还要当个无耻，卑微，怯弱的人？这社会这么现实，你是能成大事的人吗？你是能成一番作为的人吗？你只是在混日子，混一天是一天，将来回老家，随便哪个亲戚朋友看自己可怜，给介绍个知根知底的女人结个婚，生个孩子，种十来亩地，余生就这么过了，这才应该是你的生活啊。你还学人家谈什么恋爱，厚颜无耻天天拿真爱二字骗女孩。 周天乐又转头看向刘雨欣:唯一啊唯一，真的是彼此的唯一吗？是此时此刻的唯一还是永远的唯一？我们之间真的有爱吗？还是只是一场年轻的疯狂？ 周天乐的所思所想，刘雨欣当然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也许会就此发疯并责骂周天乐的狗屁思想。 看完电影，周天乐与刘雨欣牵着手往回走。路上一边说着看完电影的感受，一边聊着明天以后的事。明天周天乐学校放假，他并没有那个经济继续留在武汉，不管内心世界是如何想的，还没有到那一步就别做那一步的事。谈恋爱也是如此，一边山盟海誓，一边走一步看一步，内心其实谁都没底。 周天乐停下脚步说道:“明天我就要回家了，刚和你在一起就要分开，真舍不得。” 刘雨欣站在周天乐的对面说道:“我也舍不得你，不过这样挺好的，天天在一起我怕你会腻，我才不喜欢这样呢。” 游达突然给周天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晚上回来聚餐，明天就要各回各家，今晚就一醉方休。刘雨欣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周天乐说是同宿舍的室友打来的，并相约晚上一起聚餐。刘雨欣只说了一句:“不要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周天乐“嗯嗯”两声，心里却是想:怎么可能少喝酒，都说了要一醉方休，年轻的身体就是要造。 两人在相同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在刘雨欣转身的瞬间，周天乐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电影片段，他想学电影里的一样，他抓住刘雨欣的胳膊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紧紧抱住他，趁刘雨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烈而又温柔的吻了下去，紧紧的拥抱，深深的亲吻。 周天乐感觉到刘雨欣开始有些慌张想挣脱掉自己的拥抱，但周天乐仍想用强硬的态度来说明你是我的女人，刘雨欣的从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回应让周天乐得到一种满足，心理上的满足，觉得自己征服了一个女人。 女人和男人的关系很微妙，女人能激发一个男人的自信，雄心，踌躇满志，也能让一个男人失意，沮丧，万劫不复。 周天乐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他此时此刻全身充满干劲，非常亢奋激昂，感觉自己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来到宿舍楼下，突然从墙边拐角处闪出来一个人，周天乐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原来是袁铁男，看着她走向自己，周天乐心想她不会在等我吧。这无比强大的，来自一名学霸的威压让周天乐都无法呼吸，脚也迈不动。 袁铁男盯着周天乐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周天乐感觉威压减弱不少，袁铁男说道:“周天乐，你把这个交给艾学习，让他给我回个消息，你跟他说一个大男人不要动不动就玩失踪，这样的人我看不起。” 周天乐接过袁铁男手上的东西还没说一句话，袁铁男就转身离开了。而这次周天乐破天荒的看到袁铁男双眼中流露出的温柔和忧伤。他看了看只有手掌大小的东西，好奇袁铁男会送奶牛什么礼物呢？还说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回到宿舍，艾学习和游达已经准备好了吃喝的东西，两人好像都很开心的样子。周天乐把小盒子递给奶牛说道:“这是袁铁男给你的，刚才在楼下碰到她。” 艾学习和游达一下子安静下来盯着周天乐。周天乐无视他们的目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接着说道:“对了，有句话她托我转达你，给她回个消息，她说她看不起玩失踪的男人。你们俩发生什么事了？这个小盒子装的是什么东西？” 艾学习也盯着自己手中的盒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别管这个了，咱们今晚就一个字，醉。” 游达起哄说道:“西湖学院第一学霸会送自己喜欢的人什么东西呢？我真的很好奇啊，奶牛打开看看呗。” 艾学习有些犹豫，他似乎有点不敢打开盒子，又有点期待，毕竟从小到大还从没女孩子给自己送过东西，他只在内心对自己说千万别是什么出格的东西。 奶牛慢慢打开盒子，游达和周天乐紧紧盯着他手中的动作，两人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艾学习脸色突然一变，慌慌张张地把盒子合上。周天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艾学习的手，游达顺势将盒子抢了过去打开一看，顿时张大了嘴巴，用手指指着盒子的东西说不出话来。周天乐凑过去一看竟然是一支拆开的安全套。 两人一脸震惊看着艾学习，艾学习一把抢了过去将盒子扔到墙角的垃圾桶，嘴里还啐了一句:“这个疯子。” 游达变着怪腔说道:“说吧，你们俩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厉害啊，这关系进步的太快了吧。” 周天乐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看向艾学习说道:“奶牛，这是真的吗？神不知鬼不觉啊你，你居然和……什么时候的事。” 艾学习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你们怎么那么三八，来来来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后，艾学习迫于两人的追问也借着酒劲说出了自己和袁铁男之间发生的事。 第二十三章 源头 原来在2007年的最后一天，艾学习和袁铁男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生了关系，起因却只是一道题目，袁铁男说如果艾学习你能解答出来这道题，今晚老娘跟你睡，艾学习笑笑说道:“睡就算了，我还是对这题比较感兴趣。” 十分钟后艾学习解答了题目，晚上在宿舍却收到了袁铁男的短信:随缘宾馆520房。 艾学习先是不屑一顾，后来又想哪有女孩子会当真这种事呢？应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她莫不是在试探我。如果我去了，万一他根本不在那里，只是随便发了一个消息。可如果我不去，是不是显的自己很没用，很胆小，去看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这么大胆。 袁铁男是因为不相信艾学习会来，虽然在宾馆开了房，但买了吃的喝的，准备约上其他学霸一块过来玩，准备庆祝放假。因为袁铁男认为艾学习肯定不敢来，他并不喜欢自己，又怎么能随便就去一个不喜欢的人的房间呢。更别说相处一晚。她之前想如果自己没开间房，万一艾学习过来问，那自己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不行，在谁面前丢面子都不能在艾学习面前丢面子。 赌气的两个人就在天缘宾馆相遇，因为赌气袁铁男开了门，因为赌气艾学习进了房间，也因为赌气两个各自向对方交代了自己。 听到事情的原委，周天乐想:这世间竟还有这等事，不过仔细想想他们两个都不是陌生人，也并不是随便的人，袁铁男喜欢艾学习，艾学习虽然说不喜欢袁铁男但也不讨厌她，没有这层原因也不会发生这么奇妙的事。 周天乐还想到的一点就是原来自己是这个宿舍最后的处男，他认为自己和刘雨欣发生关系后，那宿舍就只有艾学习是处男了，没想到他竟然比自己还早一天。 游达盯着艾学习说道:“厉害厉害，我和我媳妇在一起还从没遇到过她在宾馆等我的事，你第一次居然有这等奇遇，这袁铁男果然是非一般的女人啊，可这套……怎么说？你们不会连安全措施都没有采取吧，她要是怀孕了，那就要恭喜你了啊。” 周天乐想起那天晚上艾学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情景，说道:“你不会不想负责任吧，人家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啊，这全学校谁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周天乐想到了自己，我和刘雨欣又是怎样的情况呢？说人家艾学习不想负责任，可我自己呢，难道不是吗？周天乐拿出手机，有刘雨欣的消息:蹬蹬，已经到宿舍了吗？ 周天乐回复道:刚回来。 刘雨欣秒回了消息:那就好，记得少喝点啊，我要睡喽，晚安。 周天乐回复:好梦，唯一。 周天乐将手机放在兜里抬头一看，艾学习和游达盯着自己，这眼神和刚才自己和游达盯着艾学习一模一样。周天乐说道:“看什么看，喝酒喝酒。” 游达眼神像盯着小偷一样盯着周天乐说道:“有情况啊你，这两天我不在，你们俩都要“翻天”了啊，还天天跟我装清纯小处男。” 艾学习说道:“我可没说，我本来就是。”说完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吃了一口菜低下头，自己可刚刚才说完和袁铁男的事。 游达指了指艾学习和周天乐说道:“行了行了，现在这个宿舍只有天乐一个处男了，我们可要好好替他守住啊，千万别让人家笑话我们宿舍出不了一个处男。” 周天乐心里冷哼一声，想想自己真是够卑鄙无耻的，人家艾学习最起码敢承认自己和袁铁男的事，自己呢？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刘雨欣的存在，难道自己在内心深处抹杀了这个人吗？ 游达向周天乐问道:“刚才你在勾搭哪个学妹啊？” 周天乐随口一说:“我们中文系的主任”。他说完三人相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这中文系主任是一个像母夜叉孙二娘的人物，谁见谁都要退避三舍，在西湖学院也只有这个主任的气场能盖住袁铁男。 一晚上的时间三人将宿舍的酒全部喝完，期间三人都吐过，稍等休息后再继续喝，宿舍是一片狼藉臭味熏天。 周天乐奇怪艾学习的学习能力为什么那么强，这几年他的生活和习惯以及对人生的态度差不多被周天乐和游达同化了，唯独他的学习成绩是只增不减，也许有些人天生只会读书，没有杂念，一门心思都在书里，像周天乐觉得自己杂念太多，天马行空的太多，无聊到盯着手表转动的指针来数着自己是怎么一秒一秒浪费生命的。 就连谈个恋爱都没法集中精力？胡思乱想，杞人忧天。我这样的人将来能干什么，不，不是将来，是以前直到现在我都干了什么，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会，比上技校的学生混的还差，人家毕业了最起码也会一门技术，能在这个世界上靠自己赚钱活下去的技术。自己呢？也许能混到个文凭，哼，本科文凭，小学文化，无用之人罢了。 三人躺在床上畅谈自己的人生感悟和对事物的真知灼见，周天乐说道:“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真像三个中年男人，围坐在酒桌旁，聊着各自的生活压力还有中年男人都要面临的家庭情况，妻子的唠叨，孩子的学习，父母的身体，柴米油盐酱醋茶。” 艾学习说道:“男人的一生不就是这些，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该面对的还的面对。” 游达“哈哈”一笑道:“你还是好好面对袁铁男吧。” 艾学习说道:“没有表现出来并不代表我不面对，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但我已经在面对的路上。” 游达说道:“能别说你们学霸的语言吗，听不懂。” 艾学习说道:“你就理解成顺其自然吧。” 周天乐说道:“是啊，顺其自然，想多了没用，皆是庸人自扰，徒添烦恼。说不定将来我们三个都是老光棍呢。” 游达说道:“光棍也不错，没那么多事。” 艾学习说道:“都说中国男多女少，可我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谁是光棍啊，哦……除了流浪汉……不……也许流浪汉之前也都是有老婆的人。” 游达说道:“为什么我们国家男多女少，你看乌克兰，女的是男的几倍，都愁嫁不出去。” 周天乐说道:“可能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怪吧，再加上一些非法鉴定胎儿性别的地方，多数家庭只要男孩不要女孩，逐渐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艾学习说道:“是啊！现在又出现另一个现象，大多数家庭喜欢生女孩。因为生儿子就要想到要替他挣一套房子，一份彩礼，再加上自身的家庭负担，一个男人得多累啊。女儿就不一样了。爸爸的小情人啊，从小宠到大，不用考虑房子车子彩礼之类的，现在在外旅行的家庭大多数生的都是女儿。” 游达“嘿嘿”两声说道:“小心袁铁男给你生个儿子哟，哈哈。” 周天乐接了一句:“这年头孩子是自己的就不错了，还管是男孩女孩。” 艾学习说道:“天乐，你这话就不对了，有点攻击和贬低女性的意思啊。” 周天乐说道:“有吗，我只是随口一说。”他心里却是想:像这样的事新闻上报道出来的还少吗？这个社会的负能量太多了，不断侵蚀着我们的思想，更可怕的是大家关注的都是这些负面新闻，并用来作为谈资，殊不知我们已经不是负能量的传播者了而是负能量的源头。 第二十四章 离别 一段感情皆是从初见开始的，到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到了相爱这一步往往会出现两条分水岭，一条是组建家庭，结婚生子，相濡以沫。一条是疲了，累了，厌倦了，不欢而散。 次日，和往常一样，周天乐仍然是最后一个起床，看了看像垃圾堆的宿舍，他显的屋里有点恶心，但也没有什么心思收拾。简单洗漱后，穿上外套，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宿舍楼。 难道他们两人的酒量已经远超于我，游达就算了，最能喝的就是他，没想到刚入学滴酒不沾的奶牛，现在的酒量也是深不可测了啊！喝着相同的酒相同的量，我竟醉的一塌糊涂，连他们起床都感觉不到，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误人误事啊！ 走出学校门周天乐给刘雨欣发了一条消息:唯一，蹬蹬来也。他下意识觉得刘雨欣会秒回自己的消息，后又想了想，早上应该是她最忙的时候。 周天乐走进莫想家，他的唯一正背对着自己在收拾桌子，老板娘走了过来问道:“帅哥，你要点什么？” 周天乐说了一句:“牛肉面。”心里却是厚颜无耻的想:我是你女婿，你说我要什么，要的当然是你的女儿喽。 周天乐走进刘雨欣收拾的桌子，小声说道:“我等会就走。” 刘雨欣吓了一跳，向自己父母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急忙转过身去端面。似乎也是怕爸妈知道了自己的事。将牛肉面端上来的时候，刘雨欣轻轻说道:“这几天湖南的天气很不好，都是雨雪天气，你要多注意。” 周天乐点了点头说道:“我十一点的火车，你能来送我吗？” 刘雨欣又做贼似的看了看父母，小声说道:“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我尽量去。” 周天乐趁他未来丈母娘老丈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偷摸了下刘雨欣的手，刘雨欣趁自己父母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周天乐端了一碗清汤说道:“这是紫菜南瓜汤，醒酒养胃的，快点喝。” 周天乐急忙三两口喝完，刘雨欣“噗嗤”一笑，急忙将碗端走。周天乐心里乐开了花，这就是爱情吗？尤其是在刘雨欣父母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的爱恋，既让周天乐感觉到幸福也让他感觉到刺激，在这一刻他感觉刘雨欣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她转，真爱就此开始！ 汉口火车站，天气阴沉，冰雨骤下。 周天乐打着雨伞站在进站口前，看了看手表，十点。今天莫想家的客人比平常要少一些，农民工也陆陆续续回了家，不出意外的话，刘雨欣应该能来，不过这个时候周天乐又想，让她来送自己干嘛，这么冷的天，赶来赶去的多累啊，这不是没事折腾她吗？周天乐最开始想的是刘雨欣能早点来，这样有时间还能在旁边宾馆开个房，相互温存一下。 他立马掏出手机给刘雨欣发了一条消息:唯一，车次提前半小时，我要进站了。 刘雨欣秒回道:啊，人家都到了，急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周天乐看到消息，立马给刘雨欣打了电话过去问道:“你在哪？” 刘雨欣说道:“在公交终点站，刚下车。” 周天乐说:“你等我，就来。”他拖着行李打着雨伞，飞快的往公交车站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赶过去，也许不喜欢别人等自己，而刘雨欣并没听他的话，打着雨伞往火车站走。 两人相遇，刘雨欣收回了伞。周天乐紧紧拥抱着她，刘雨欣也紧紧抱着对方。伞外冰冷袭人，伞内温暖如春。 四周并没有什么人，也是，这么冷的天，这么冷的雨，谁愿意呆在外面受着寒风，也许只有相爱的人。 周天乐亲吻着刘雨欣，他并擅长吻女孩，但喜欢和女孩接吻，还特别喜欢舌吻，舌吻才是真爱。 刘雨欣问周天乐，刚才为什么要骗我？周天乐还不明所以的问道:“骗你什么了？” 刘雨欣嘴角浮起说道:“只知道火车会推迟，还从没听过会早点的。” 周天乐恍然大悟的说道:“这么冷的天，不该让心爱的人忍受着寒冷来送我。” 刘雨欣一下子又抱住周天乐说道:“蹬蹬，答应我一件事。” 周天乐抚摸着对方的头发说道:“你说”。 刘雨欣盯着周天乐的双眼，温柔又认真的说道:“除了这次外，以后都不准让我看你离开的背影，永远。” 周天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一个字:“好。” 进了火车站，周天乐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如真心爱人般分开的撕裂感和依依不舍。他又开始疑惑起来:眼前的人真的是爱人吗？什么又是爱呢？那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周天乐进站后又偷偷躲了起来避开刘雨欣的目光，他换了个位置偷偷瞧着刘雨欣，见她在原地打着雨伞，目光呆滞了五分钟左右才转身离开，他望着刘雨欣的背影消失在蒙蒙冰雨之中。 周天乐对寒冷的空气说道:“这次是我在看你消失的背影。” 随州这座城市算不上繁华，但它充满着年轻的活力和激情，也散发出浓烈的人情味。随州的男人热情好客，很喜欢交朋友，对家庭有责任有担当，对自己的老婆更是疼爱有加。随州的女子美丽动人，天性善良又喜欢文学。既亭亭玉立而又落落大方，尤其他们能做出一桌子的好菜，在她们身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中国古典女性的美。 舒心在家一直陪着奶奶，一块做饭，一块收拾房子院子，洗衣服，看电视，聊着家长里短，一直不离左右。只是有时候奶奶时不时的会问一句:“谈对象了没有啊？” 舒心总是说:“没有啊。” 奶奶唉声叹气的又说道:“现在男孩子的眼光真这么差吗？” 这话让舒心哭笑不得。只是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男孩子的眼光真不怎么样。当然有这种想法的往往都是单身，谁会觉得自己对像的眼光差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奶奶觉得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就让舒心陪自己喝。在家里喝酒可不像外面那样小心翼翼提高警惕，而是想喝酒喝想醉就醉，想喝多少就喝多少，醉了也没关系，有奶奶在身边还怕什么，喝。女孩子有时候是真的想在自己的安全屋里大喝特喝，醉它个天昏地暗。 电视机在播放着最新天气预报:湖南大部分地区天气恶劣，冰冻雨将持续数周时间………… 舒心和奶奶一边听着天气预报，一边喝着酒，奶奶说了一句:“湖南的这个年不好过哟。” 说完，奶奶看了舒心一眼“嘿嘿”两声说道:“杯莫停，杯莫停。” 舒心双颊通红说道:“奶奶，你要喝醉我啊。” 奶奶又“嘿嘿”两声说道:“你的酒量，奶奶心里还是有数的。” 舒心端起酒杯准备下肚，这时奶奶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将爷爷的照片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立起来，并给爷爷倒了一杯酒。舒心不明白奶奶这是要做什么？是想爷爷了吗？ 奶奶看出孙女的疑问，缓缓说道:“今天是我和你爷爷结婚的日子，算起来都快有五十多年了，我十九岁就嫁给你爷爷，那时候你爷爷才十七岁，唉……没想到他会比我先走一步”。 舒心在小时候记得奶奶给自己讲过她和爷爷的故事，只是时间太长了自己那是也小，现在都忘了差不多了。舒心对奶奶说道:“奶奶，我想听你和爷爷的故事。” 第二十五章 年代 奶奶沉思片刻后说道:“几十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舒心摇了摇奶奶的手臂说道:“奶奶快说说嘛，记得什么就讲什么。” 奶奶独喝一口酒，思绪在脑海深处寻找着年轻的自己，缓缓说道:“你爷爷来我家提亲的时候就拎着半袋米，哈哈……你说你爷爷胆子大不大，我家不同意，你爷爷死皮赖脸不走了，就在我家对面搭了个草棚子住在那里，也不管风吹雨打，春夏秋冬，你外祖父拖了些人去打听你爷爷的背景，没多久就知道原来他啊是个孤儿，也不知道那半袋米他是在哪搞到的。你外祖父气的要死，自己的女儿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他的女儿，现在被一个流浪汉拎着半袋米来提亲，那不是给我们家抹黑嘛，你爷爷是死活不走，也不提结亲的事，就在棚子里住着，也不说话，看到我家田里有什么活就提前抢着干，你爷爷搞庄家事是把好手，那时候我也挺怕他的，你外祖父不让我出门，就算要出门也必须你外祖父陪着，活都不让我干了，生怕我被他抢走了，哈哈，我虽然有点怕你爷爷，但有时候也对他挺好奇的，所以啊就偷偷躲起来看他，你爷爷那时候很瘦小，就感觉是个十几岁的大孩子，还学着别人提亲，自己什么也没有，连个土房子都没有，他能活下来就算是奇迹了。你说好不好笑，人家提亲都是有媒婆来说，你爷爷自己给自己提亲，在我们那块还是新鲜事呢。” 舒心望着奶奶的眼神问道:“外祖父最后怎么答应了？” 奶奶翻了下白眼说道:“熬呗，这件事十里八乡的人都传开了，说我们家被流浪汉缠上了，连门都不敢出，怎么的怎么的，时间一长，大家觉得你爷爷就是住在我们家对面的一户穷人家，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落户了。一步跨过去就是一家人就这样又过了几年，你外祖父看你爷爷老实本分，又勤快眼里又有活，就让他进了我们家的门，那算是我和你爷爷第一次正式见面，他看我的眼神都两眼放光，哈哈。” 舒心也跟着笑起来，哪个年代的男人都改变不了喜欢看美女的本性。 舒心问道:“奶奶，爷爷那时候什么都没有你也敢嫁啊。” 奶奶说道:“奶奶也是看你爷爷老实本分勤快不懒，想着跟着这样的人肯定饿不了，人品也还不错，索性就嫁了。” 舒心看了一眼爷爷的照片说道:“爷爷要是活在现在的年代，肯定没人嫁给他。” 奶奶说道:“时代不一样了，大家的观念也都变了，现在一提结婚就是房子彩礼，什么还必须在房产证上写上对方的名字，我们那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那时候我们认为那是家，现在的人啊把房子和家分开了。我们那时候觉得对方不错，互相喜欢，既勤快也不懒惰就好了。心儿，你结婚的时候不要动不动就张口要房子，人还得要靠自己，不求人便算是强人了。” 舒心说道:“心儿不嫁人，现在的骗子太多了，都不知道谁真心谁假意。” 奶奶说道:“不要相信那些给你送花花草草的人，老人家常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要多注意愿意陪在你身边的人，这样的人短时间内你可能感觉不到，但以后的某一天你会发现总有那么一个人在你生命里伴其左右，挥之不去。” 舒心仔细想了想自己的生命里好像还没有这样的人，难道是时间太短了吗？可自己的男性朋友也几乎没有啊。 奶奶继续说道:“我们女人还是要自强些，现在的时代比我们那个时候好太多了，但人的心思也跟着变多了，心儿，毕业以后不管怎么样，生活里经济都要独立，哪怕是嫁人了也要独立起来，知道吗？” 舒心还好奇奶奶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奶奶一辈子生活在农村里，城市都没去过几次，怎么对现在人的思想好像很了解一样，舒心问道:“奶奶，我以为你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奶奶向旁边一指说道:“电视上这样的事放的太多了，什么相亲节目啊，调节家庭矛盾的，乱七八糟的，有些看节目里的人说的话，气死我了。” 舒心晚上喝得有些晕头转向，将奶奶扶到床上躺下休息，奶奶的双手紧紧抱住爷爷的照片放在怀中，舒心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纯粹的爱情，简单的生活，谁说世上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只是我们自欺欺人罢了，心里想得到这样的爱情嘴上又说没有这回事。 舒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半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到了李思思给自己发了一张“孩子”的照片和一句:有空给我回个电话的消息。 舒心电话打了过去，李思思接起电话，两人聊了起来，李思思说心心姐不在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是自己跟自己说话就是跟“孩子”说话，并说“孩子”前两天病了带它去看了兽医，吃了两天药才好，还说自己最害怕的就是打针，现在“孩子”好多了，就是喜欢往外面跑，外面那么冷也不知道它出去干什么，还说和男朋友又和好了，反正吵吵闹闹，鸡飞狗跳的过呗，分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年头谁离不开谁啊，只有他离不开我，离开我他连饭都没的吃，我跟你说啊，你别看他长的一表人才，穿的西装革履的，其实没用的很，还不是我给他生活费，没有我他连饭都没得吃。还说自己喜欢睡在舒心的房间，楼下那间只是用来“工作”之类的话。 李思思知道自己提到男朋友又提到舒心的房间，她会想什么，不等舒心问，李思思急忙说道:“放心吧，心心姐，我是绝对不会让他踏进你房间一步的，那是我们两人的世界……嘻嘻。” 李思思还说自己最近心情很不好，也不想吃东西，并说这些症状不是因为来月经了，就是有时候突然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舒心跟李思思说了自己在家的情况，每天和奶奶在一起做饭，吃饭，看电视，聊天，还有准备过年的东西，这几天村子里开始有些年味了，也提到奶奶跟自己讲她跟爷爷的故事，说自己也向往奶奶那个时代的爱情，简单而纯粹，不需要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恋爱就是为了结婚，结婚就是为了白头到老，没有房贷，没有出轨，没有骗子，最重要的是一路走来，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相互信任。 除了这些舒心也跟李思思说起了自己的大伯，那个她讨厌的人，一心想从奶奶手里把钱骗出来的人，李思思也说自己很讨厌这样的长辈，只是李思思很想像舒心一样有个奶奶在身边，一起做饭，吃饭，看电视，聊天，有人疼有人爱。 舒心感觉到李思思内心是孤独的寂寞的，她那样的女孩谁愿意和她真心交朋友呢，自己内心是否也讨厌这样的人呢？我是在和她真心做朋友吗，还只是表面和她是朋友，内心也是看不起她的？她是个可伶的人吗？ 第二十六章 矛盾 周天乐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飞舞的白雪，刚从武汉出发的时候还只是下着冰雨，进入湖南地界后就由雨转为雪了，现在快到郴州就下起了大雪。 周天乐拿出手机打开天气预报，今天郴州有大雪，又打开时间段，大雪持续时间三个小时左右。对于农家人来说这是“瑞雪兆丰年，是好兆头，来年必将是大丰收。 下了火车再转汽车，最后步行十分钟才能到家。下车时，周天乐就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要回来了，让妈多做几个好菜，好陪爸多喝两杯。虽然父亲话不多，但这并不影响父子俩的感情。 到家后，周天乐直接冲进厨房，母亲正在做热腾腾的饭菜。周天乐开心的喊道:“妈我回来啦！” 母亲脸上露出幸福地笑容说道:“儿子回来啦。” 周天乐抱住母亲调皮的说道:“挨一下。” 母亲笑着把脸凑过去，周天乐在母亲脸上亲了一下。 回家的感觉真好，温馨自在，乐满开怀。不管在外面经历了多少风雨，家永远是避风港，遮雨伞，是让人蓄力再斗的地方。 “父亲不在家？”周天乐疑惑着问母亲:“下这么大的雪爸能去哪呢？” 母亲从厨房出来说道:“你爸去了工地，这么大的雪估计等会就回来了。” 周天乐看了看母亲做的饭菜说道:“待会和爸好好喝两杯。” 母亲用抹布把手擦了擦说道:“是要喝两杯，你爸不容易”。 周天乐知道做父母的不容易，他放下行李给刘雨欣发了一条消息:平安到家，想你。 没过几秒钟刘雨欣便回复道:嗯嗯，平安到家就好，没事多帮帮阿姨做家务哟。 周天乐微微一笑，脑海里蹦出一句话:婆媳关系，女人的战争啊！ 父亲一回屋就“哎哟”一句:“好大的雪哟，中午的菜多放点辣子。” 母亲在厨房回应着父亲并说道:“儿子回来了。” 父亲进来堂屋，穿着绿军大衣，全身落满雪，黑胡子也变成了白胡子。周天乐一见父亲这等模样心疼不已，想着将来一定要对爸妈好点。 父亲也有半年没见到儿子了，看到周天乐也是满脸高兴，周天乐叫了一声:“爸。”然后又问道:“下这么大的雪怎么工地还开工？” 他想到学校附近工地的工人都没上班了，他们都回去准备过年。父亲所在的工地怎么还在上班，还有没有人权了？ 父亲脱下军大衣说道:“这个工地已经基本完工了，老板想过年以后就交房，赶着把资金挪出来再接新工程，就催着我们，年前把事都办完，也没什么了，大多都是楼里的杂活。你在学校怎么样啊？” 周天乐下意识说道:“挺好的。” 父亲摆个脸色说道:“好个鬼，又拿着老子的钱混了半年吧。” 周天乐“嘿嘿”笑了两声，想着这真是知子莫如父！父亲对自己的学业情况那是了如指掌。还在高中的时候，周天乐就因为受不了学校的教育模式而选择退学，父亲硬是逼着自己把高中读完。甚至气到最后说道:“就算混也把高中混过去。” 那时周天乐甚是不懂，为什么在父母眼里只有读书才有活路，是思想太狭窄了吗？还是对生活太有局限性？认为只要不读书就只能种田，搬砖，打工这几种生活方式。 仔细想想，父母那时候说的话也是符合现在的社会情况。文凭这个东西是多么重要，至于有多重要周天乐也意识不到。学生上学的目的似乎并在乎在学校学到了什么，而是只要能顺利拿到文凭就可以了，拿着这张纸似乎就感觉能飞黄腾达，与众不同了。 出了学校的门才知道，这张纸的拥有者不计其数，学生们并不知道社会有多么的现实残酷，踏入社会后会时刻感觉到努力得到的这张文凭在被无情的践踏，这是个金钱践踏知识的社会。晚上躺在床上还在不停地问自己，读了十几年的书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让自己的生活越来越丰富，吃喝不愁，还是为了传承中华文化，受惑解惑？ 吃饭的时候，周天乐陪父亲喝了几杯白酒，他敬重父亲，这个家是靠父亲在工地挣钱撑起来的，母亲则在家种田偶尔也会去工地挣钱。勤劳是能创造财富的，家境从全村最差，一步一步走来，现在在村子家境也算是排前了。 周天乐还记得这个家最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那是连猪都养不起，过年的时候别人家是家家杀猪，自己就站在杀猪场呆呆看着。 大年三十的晚上，周天乐是吃到了猪肉，那时候还好奇这猪肉是从哪里来的，家里根本没有养猪。稍微长大点后母亲才告诉自己是父亲从别人家借来的猪肉，还得时候还要多加个猪腿。这件事深深印在周天乐的脑海里，那时候他跟自己说长大以后要多挣钱，多对父母好。他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好，只是唯独不爱读书而已，自认为是个勤劳，善良，孝顺的人。 饭间，周天乐将这件事说了出来，父亲没有多说话只是埋着头吃饭，不提自己借猪肉的事，母亲则在一旁抹眼泪，那时候是真的苦啊！人人想的是多挣钱，让家里好过些。 周天乐暗自决定，开学以后在学校附近找个工作挣钱，自己已经二十多岁了竟然还要向父母要钱，二十多岁的人了竟养不活自己。现在的中国人怎么成熟的越来越晚了？不能在浪费时间，浪费青春了，要多挣钱，多孝顺父母。 对了，还有刘雨欣，现在不应该将心思花在女孩身上，谈恋爱得花钱吧，这些钱从哪里来，找借口从父母那里忽悠出来，还是扣自己的生活费，看电影，吃饭，给女朋友买点衣服，搞点纪念品这不应该吗，可钱从哪里来。应该和刘雨欣分手，一心一意的挣钱，自己毕业以后就要回湖南，她又怎么可能跟自己回湖南呢？让她离开父母这对她来说岂不是太残忍了，再说自己没房没车没存款，嫁给我她又得多苦啊。这么好的女孩不应该毁在我手里。趁这段感情还没到撕心裂肺的地步，及时分手，反正迟早都要分的。她应该会心痛吧？可晚心痛不如早心痛…… 周天乐正如此想，结果看到刘雨欣发来的消息，一下子又忘了刚才的所思所想。 为什么人都是这样的矛盾！ 刘雨欣发来消息:蹬蹬，郴州的雪好大啊，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家里的庄家可别冻坏了。 看到这条消息周天乐心想:家？她已经把自己当成我家里的成员了吗？ 周天乐回复:这没办法，听天由命吧。现在的是饿不死的，就算庄家都冻死了，也有国家救济我们。 刘雨欣回复:叔叔阿姨辛辛苦苦种的庄家没了，心肯定很难受。 周天乐心想:难受？她还在考虑别人难不难受受？是假装关心别人吗？ 周天乐回复:嗯嗯，你在武汉也多注意安全。没事身上别带钱，过年了，小偷小摸的人不会闲着，他们也要捞点钱过年。 刘雨欣回复:我知道了，现在风气好多了，没什么人偷钱了，以前在汉口火车站小偷可猖狂了，我爸的钱包就被偷过，气的我爸整晚睡不着觉。 周天乐心想:这个傻姑娘，还真是单纯的可爱，好像从来没被负能量玷污过。 周天乐回复:我看老丈人不像是能被人偷的人，倒像是能偷别人的人。莫名其妙的，脱口而出“老丈人”三个字，男人可真贱的可以，总有各种各样的花样来拉进与女孩的关系，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刘雨欣回复:嘻嘻……怎么这么说我爸呢，我爸看起来挺贼的，其实老实的很。只是被骗多了就多了几个心眼。 第二十七章 骗子 刘雨欣似乎并不介意周天乐称呼她爸为老丈人。 周天乐回复:现在的骗子确实太多了。 本来周天乐想说学校为什么没有教学生如何防上当受骗的课？为什么没有教如何识别骗局圈套的课？又想想和刘雨欣说这些做什么呢。 刘雨欣过了几分钟后才发来一条消息:你是骗子吗？ 周天乐心里一惊，自问道:我是骗子吗？ 他想着刘雨欣想必是纠结了很久才问这个问题的。周天乐回复:当然不是。 其实他的内心想的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骗子，就算现在不是，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也会成为骗子，说不定还是个虚伪的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刘雨欣回复:嘻嘻……希望我们能这样一直走下去。 哪有一帆风顺的爱情，只是还没到分的时候，还能在一起的无非是选择了妥协。 周天乐回复:我们要相信这世界上是有矢志不渝的爱情。 回复完这句周天乐心想:我已经逐渐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骗子。 刘雨欣回复:嗯嗯，我也相信……嘻嘻。对了，小狗呢？ 周天乐这才想起来，刘雨欣跟她说过离开武汉的时候把“小狗”留在她那里。这事一起床就忘了，现在也不知道小狗在哪，怎么样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猫有猫的命，生死由命吧。 这话周天乐自然不会跟刘雨欣说，他只告诉刘雨欣“小狗”被他一个武汉本地的舍友带回家去了。刘雨欣也只是回复了一个“哦”字。 自从回到家以后，舒心就没有出过村，基本每天都是和奶奶在一起。自己闲下来的时候也只会在房间看看书，本来想着让自己的生活节奏和往常一样，但在家里这样做的话奶奶肯定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自己，也会说道自己，瑜伽还是暂时不练了。 这天舒心半躺在床上，上身穿着棉衣并用被子盖住下半身看着书，临进中午的时候，奶奶在门外叫了她一声，舒心走出去一看，在奶奶身后躲着一个小男孩。 外面雪很大，奶奶和那个小男孩肩膀上，头发上都落满了雪。进到房间奶奶告诉舒心道:“这是村头罗叔的孙子，他今天有事要去街上买点东西，这天雪太大，带个孩子不方便，所以就暂时来我们家，中午就在我家吃饭，晚上就送回去。” 舒心只是“哦”了一声看向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年龄应该不到八岁，身上穿着都是旧衣服，村头的罗叔，舒心记得他家的经济条件很不好，罗叔的老伴早已经去世，儿子在外打工挣钱，儿媳妇因为嫌弃家里穷就跑了，全家靠儿子一个人在外面挣钱养家，很不容易。 奶奶对小男孩说道:“小威，你和舒心姐姐玩会，奶奶要去做饭了。” 奶奶去了厨房，舒心走向小威，小威有些木讷站着一动不动，眼珠子紧紧盯着走向自己的舒心姐姐。舒心蹲下身体用手拍拍小威头上的落雪问道:“你叫小威？” 小威点点头，舒心能感觉到小威冻的有些瑟瑟发抖。 舒心接着问道:“小威，你今年几岁了？” 小威低着头轻轻地说道:“七岁。” 舒心听出小威的声音很小，小到让人感觉到他很自卑。她握住小威冻的通红的小手走进自己的房间，他发现小威身上只有一件很老的棉衣，这棉衣像是从成人衣服上改装而成的，大冬天光靠棉衣可御不了寒，而且这棉衣已经被雪侵湿了些。 舒心让小威脱了外套，小威有点手足无措不肯脱，考虑到刚才小威可能的自卑，舒心想着也许这棉衣里面是更旧的衣服，让别人看到他里面的衣服，也许是在伤害他的自尊心。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可怜，现在像这样的留守儿童实在是太多了。 舒心微笑的说道:“小威，你外面的衣服湿了，不脱下来很容易感冒的哟，我这里有件衣服你先穿上。” 小威脱了外套，里面是件红色破旧的毛衣，他不敢抬头看着舒心，仍然低着头。在这个爱比较的社会里贫穷意味着自卑，意味着低人一等。 舒心将自己干净的羽绒服披在小威身上，又看到他的鞋子，只是普通的球鞋而已，舒心想:难道连棉鞋都没有吗？ 舒心又从床的一角将自己的棉拖鞋拿了出来放在小威的旁边，严肃说道:“坐在床上鞋子脱了，穿这个。” 小威也许是因为舒心说话的语气，急忙向床边走去，正准备坐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蹲在瘦小的身子解开鞋带。 舒心问道:“干嘛不坐在床上？” 小威一边解开鞋带一边说道:“爷爷说去别人家里不准坐别人家的床。” 舒心心里一酸:家教，礼貌，懂事，这些都和贫穷没有关系吧，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是没错的。 小威穿上棉拖鞋后对舒心说道:“谢谢姐姐”。 舒心一笑说道:“不用谢，小威。” 也不知道是小威穿上棉拖鞋了还是渐渐和舒心熟了起来，他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和舒心聊天虽然还有些语塞，但不至于像刚进屋那样的木讷。 舒心问道:“小威，你爷爷去哪里了。” 小威说道:“爸爸说今年没挣到钱，不想回家过年，就给爷爷打了一千块钱。爷爷今天去银行取钱，还说要给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回家过年，还说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团聚才最重要。” 有这么平凡朴实的家庭，多好，贫穷并不代表没有温馨。 舒心有点想骂小威的母亲，难道就因为穷就可以舍弃自己的孩子丈夫，一个人去外面世界潇洒。穷到底摧毁了多少家庭？ 反过来舒心也联想到自己，如果自己是小威的母亲，会不会也因为贫穷而选择离开？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了，自己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这是小威家的事，跟自己没关系，所以能堂而皇之的对别人说三道四，如果事真正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不是也是相样的选择？ 中午吃饭的时候，奶奶打开电视，天气预报正报道中国南方局部地区将会出现冻雨，奶奶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人，很在乎天气的变化。听着电视机里的天气预报声，奶奶叹了口气说道:“刚下大雪，接着就是冻雨，这是雪灾啊。” 小威低着头不说话，他年纪虽小但还是听明白天气预报里的意思，饭是越吃越慢。奶奶见小威的变化，似乎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先问道:“小威，奶奶做的饭好不好吃啊？” 小威仍然低着头，端着饭碗一动不动，舒心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小威问了一句怎么了。 奶奶瞅了舒心一眼，对小威说道:“小威是不是担心爷爷了？” 小威这才点了点头，奶奶看向窗外的雪说道:“小威放心啦，那条路你爷爷走了一辈子了，闭着眼睛都能回来，下点雪算什么。先吃饭吧，吃完了再看会电视，等爷爷来接你。” 小孩子就是好骗，大人说的话他们很容易当真。小威以为吃完饭爷爷就会来接自己，开心的吃着饭。 第二十八章 帮衬 下午四点，小威的爷爷并没有来接他，舒心感觉到瘦小的小威有些坐立不安，他有些焦急爷爷为什么还不来接自己回家，舒心也觉得罗叔应该也回来了，无非是去一趟银行而已，可这外面下这么大的雪，骑着自行车也很危险。 过了十分钟，奶奶从外面回来，先将舒心叫到前院小声跟她说道:“小威的爷爷今天是回不来了，路滑，骑车摔断了腿，现在在医院，已经通知了小威的父亲，正往回赶。往后几天小威就暂时住在我们家里。” 舒心并没有觉得为难，有个人在家陪自己说说话也是挺好的，回头看去，小威正站在堂屋门口露出半个脸蛋望着前院的自己和奶奶。他心里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呢？奶奶对舒心说道:“这事你可别跟小威说，也别觉得是个麻烦，乡里乡亲的要相互帮衬些。” 舒心说道:“奶奶，我知道啦。”舒心笑着走向堂屋，门口却不见小威的身影。 进到堂屋，舒心满脸笑容地对小威说道:“小威，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爷爷去湖南寻你爸回家过年。” 这个消息确实让小威高兴不已，舒心接着说道:“你爷爷让你先住在我们家，等你爷爷爸爸回来接你，所以啊接下来的几天，你就要和姐姐在一块过啦，你可不要嫌弃姐姐哟。” 小威连连摇头说道:“不不，是我麻烦了姐姐。”舒心好奇小威明明才七岁，应该还是童言无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的年龄段，他的礼貌是从何而来，是罗叔的言传身教，还是因为贫穷和自卑导致他的所思所想超越了同龄人。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贫穷和自卑能让人更加懂事些，当然也更加偏激。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舒心每天做的事就是陪小威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怕他一闲下来就会想念他的爷爷爸爸。晚上的时候会用手机跟李思思联系，舒心会跟李思思说着最近家里都有哪些事发生，说到自己，奶奶，小威，罗叔甚至还会说对现在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的一些感受。 李思思会跟舒心说着自己的一些事，吃了什么了，几点起床啊，看看舒心留下来的啊等等。尤其今天她告诉舒心说我们又多了一个孩子。舒心还不理解李思思话里的意思，下一句李思思就说明了原委。原来是猫在今天突然从外面带回来另一只猫，两只猫个头颜色差不多，就是带回来的那只显得很枯瘦，像是几天没吃东西了一样。喂过一次以后这猫天天都过来，舒心跟李思思说可能是弃猫效应。 而经李思思这么一说，舒心立马就明白了这猫是从哪里来的，肯定是那个人放假了就忘了猫的死活。这些男生真不懂的珍惜其他生物的生命，回头看了看一旁的小威，这么礼貌这么懂事的男孩，长大后该不会成为那样的吧！ 晚上，奶奶，舒心，小威三人吃完饭在一块看电视上播放的天气预报。中国南方地区已出现雪灾，有些偏僻的地方已经出现断电，道路结冰的情况，开车的师傅已经给轮胎加上了防滑链并降低车速行驶，有些路段已经封路，而接下来还有寒潮。 奶奶深有感触的说道:“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哟。” 小威也许知道自己的爸爸在湖南，但他可能不知道湖南在哪，他的爸爸离随州到底有多远？舒心私下问奶奶:“奶奶，罗叔的情况怎么样了？” 奶奶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事，听村长说骨头已经接好了，就是不能下床，你说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出了这事揪心哟，还好小威的爸爸回来了，本来今年就没挣到什么钱，你罗叔这一摔把家里仅存的积蓄都用光了。他家这个年是真的不好过哟！” 第二天，舒心早上起床的时候，奶奶就已经起来了，在门外面舒心听到奶奶正在和谁说着话，听声音是个男的，舒心还没听清说的是什么，男人就已经走了。 奶奶进到屋里看到舒心，深深面色愁容着又叹了口气。舒心见状问道:“奶奶，那是谁？” 奶奶说道:“那是小威的父亲，刚从医院回来，现在又要赶回湖南。他今年不是没挣到钱，而是房地产商拖欠了农民工的钱，他才说谎说今年没挣到钱。现在家里急需用钱。他又要赶去湖南再试试看能不能把工钱要回来。” 舒心说道:“这还有雪灾呢，怎么去湖南啊？” 奶奶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但他的性子倔，非去不可，今天赶早过来，就是想让我们再照看小威几天，这群拖欠农民工钱的人真是王八蛋。” 舒心睁大眼睛看着奶奶，上次听奶奶骂人还是父母出车祸的时候，奶奶骂那些酒驾的人都是王八蛋，挨千刀的，拿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开玩笑。 舒心回到自己的屋里。小威在床的另一头正睡的香甜，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出了什么事。之所以睡的那般香甜只是因为心里有盼头，他的盼头就是过年能和爸爸爷爷在一起。小孩子的世界是多么的简单，可现在大人忙着挣钱无法圆满自己孩子心中的期盼。没有童年的孩子是多么的可悲！ 几天后的上午，舒心正在自己的房间看书，她有些心烦气躁看不进书，前天她和李思思通电话的时候，把小威一家的事都很李思思说了，李思思也很痛恨那些欺负农村人的恶霸，她还说她家以前也经常遭受别人的欺负，简直对那群人恨的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李思思又说她查了湖南的天气，很多道路长时间封停，已经出现人车滞留路上的情况，小威的爸爸这是怎么去要钱啊，又怎么回来啊。说到最后，李思思甚至说让舒心联系小威的爸爸让他回来，她给小威一家人过年的钱，不管李思思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舒心当然都不会这么做。一是她觉得小威的爸爸是位有骨气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既然决定去要回自己的钱，就要去要回来。再说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湖南，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让他回来呢！二是，因为舒心知道李思思的钱是怎么来的，如果让小威的爸爸用了她的钱，舒心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小威的爸爸如果知道李思思的钱是怎么来的，以农村人保守传统的观念是绝对不会用的。 奶奶牵着小威的手从外面回来，舒心看到小威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奶奶说道:“小威和村里的其他孩子打架了。”想起小威家里的事又看了看小威，舒心在这一刻似乎被什么东西唤醒了女性的母爱。她把小威拉到自己房间，给她擦了一些药并问道:“你为什么打架？” 小威说道:“他们说我们家都是穷鬼，还说我妈跟别的男人跑了，说我是没妈的孩子。” 小威越说越哭，哭哭啼啼又接着说道:“他们还说……还说我爷爷爸爸都死在外面了。” 这话听着舒心眼睛一红，眼泪也不知怎么的就流了出来。她把小威抱在怀里，就像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小威在舒心的怀里哭着说道:“我好想妈妈。” 随即大哭起来，与父爱想比，母爱对孩子来说可能更为重要些，也许是共同经历了十月怀胎缘故。 晚上，舒心跟李思思说了抱着小威的感觉，那一瞬间就像自己就是小威的母亲，而李思思对于母亲这个词似乎有些隐晦，以前跟她讲小威家里的事，李思思都是很激愤，感同身受一般。可说到母性，母亲之类的字眼她就变的沉默不语，李思思突然说自己想看看小威，舒心与之视频，舒心指着手机里的李思思让小威叫她姐姐，小威不明所以得叫了一声姐姐后，又变回之前那个木讷的样子。 小威他们家庭是大队有名的困难户，手机这东西只有小威的爸爸有一部老人机，家里还有一部有限电话，对于QQ视频的事，小威又哪能见得到。对于手机有个活人对自己说话，在他的意识里这个人一定是个妖怪。 又过去几天，仍然没有小威爸爸的消息，湖南地区的天气是越来越恶劣。只怕就算要到钱也不一定能坐到什么车能回来，小威再也忍受不了既见不到爷爷也见不到爸爸的，他再次沉默不语，双眼无神，他是既失落又失望。小小的内心世界就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寒冷，找不到一处温暖的地方。 舒心知道小威几天没理自己的原因，自己给他的盼头让他觉得希望就在眼前而现在却又是遥遥无期。 终于在过小年的这一天，小威的爸爸回来了，舒心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在自己家门口，头上包着纱布穿着破旧的衣服，舒心第一感觉就是他被人打了，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去讨薪的农民工被几个人拿着棍棒殴打，满身是伤。 小威一见自己的爸爸就在眼前，叫了一声“爸爸”便冲了过去，紧紧抱住自己的英雄，小威的父亲对着奶奶和舒心频频致谢。奶奶还是那句话:乡里乡亲的，应该互相帮衬。 舒心和小威互望一眼后，就各自转身而去。舒心能感觉到小威的眼睛还在自己身上。她想小威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呢，像儿子看着妈妈？还是像偷偷暗恋邻家姐姐的眼神呢？ 第二十九章 想法 今年的雪太猛，太狠，太不近人情。 周天乐行走在农村的路上，即时哭声，谩骂声，诅咒身，传进周天乐的耳中，他知道这家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这家办喜事，迎亲的车队因为大雪路滑发生了车祸，喜事变成了丧事，死者家属上门闹事，朋友成了仇人，亲戚成了路人。有怪结亲的，有怪男方的，有怪不该结婚的，也有怪老天的，毕竟死了人，拉扯不清。 今年还会有人说瑞雪兆丰年吗？ 这还只是其中一件事而已，还有很多返乡的车都因为这冰雪而堵在路上，动惮不得。有些地区开始出现断电的现象，吃的食物也跟着涨价，农村还好些毕竟有自己的菜地，勤劳的农民在即将入冬之时便有开始存储食物和柴火的习惯，而城市却出现了问题，冰雪封路，外面的菜根本运不进来，城市只能自给自足，至于能撑多久，尚不可知。还有今天的“瑞雪”会不会冻死农作物。那来年开春农民没有了种子又该怎么办？ 周天乐走到自家门口，他抬头望着满天白雪，觉得自己真是想的有点多。他甚至想到农民因为天灾而饥肠辘辘，官员贪污腐败，大批农民饿死冻死，演变成农民暴乱……。一切的困难都会有解决的办法，毕竟办法总比困难多。人毕竟是活物，且能任天摆布－等死！而我自己岂不是庸人自扰，徒添烦恼。 走进堂屋，父亲扶在桌前正用计算器算着帐，雪因为下的太大，全市的工地都停了工，好像市里某个领导发过一个命令，禁止露天场地开工，禁止车辆出行……还有禁止的其他几条周天乐没记下来，反正自己是不出门的，那么多的禁止也当然是为了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 吃过饭，周天乐接到刘雨欣发来的一条消息:蹬蹬，新闻上说你们那里冰雪灾害很严重，你怎么样了？叔叔阿姨怎么样了？ 周天乐回了一天他认为调皮的消息:没事，都活着。 刘雨欣看到消息明很不开心的回复:瞎说什么呢！ 周天乐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幸福感，这幸福感是刘雨欣给自己的，是因为他的关爱让自己有种被需求感，这种获得幸福的感觉真好。接着周天乐又收到刘雨欣的一条消息:我有个想法，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又怕你不同意？ 周天乐回复:什么想法，说嘛。 刘雨欣似乎犹豫了一分钟才发来消息:过完大年三十，我想去找你。 周天乐第一反应想的是你怎么来啊？这冰雪灾害的多危险，铁路都可能被封，来了之后呢？又怎么办？从初一到初七基本都是走亲戚的日子，我去陪你该怎么跟父母和其他亲戚解释呢，找什么理由不去走亲戚呢？周天乐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好像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刘雨欣的存在，他又反思自己为何会有如此想法？难道我对她真的一丝感情都没有吗？ 周天乐回复:好，什么时候到，给我发个消息我去接你。发完消息周天乐心想:人是不是都像我一样活在矛盾之中。 几天后，周天乐所居住的那片区域开始出现断电的现象，有时白天有点，晚上没电，有时晚上有电白天没电。电视新闻报道已派出多批次电力维修工人进行抢修，争取在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通上电，在新闻联播上能看到电力工人顶着冰雨大雪在高空作业的画面，这是真的在用生命为人民服务啊！周天乐对这样的电力工人肃然起敬，换做我自己，肯定做不来。这样的天，一家人围着火炉旁，看着电视磕着瓜子聊着家常，还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其乐融融，天伦之乐岂不美哉。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呢？世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大年二十九，周天乐的家也彻底断了电，如不是手机还有个充电宝估计是要真的“断路了”。这几天要进入原始生活模式，远离电气，依靠柴火和煤球过年。 听村里人说城市前段时间也是停了电，今天总算通了，只是到了乡镇电线被积雪压断，有时候能连上，但过不了多久又被冰雪压断了。所以挨着城市近的，电是时断时续，远离城市的农村断电的程度要更严重些。而被困在道路上的司机，吃喝却成了一个大问题，听说有人拿着泡面不惜跑几公里的路去高速公路或者省道上去卖，一桶泡面五十块钱，泡面好拿开水可不好带，道路两旁的农民也是看中了商机，打着开水去卖，倒一次开水十块钱，一瓶开水能赚四五十块钱。 周天乐的村里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彻底断了点，年夜饭一家是围在一个煤炭炉边度过的，本来白天还时不时的来电，想着能在灯火通明的堂屋吃个年夜饭，看来这个愿望是无法实现了，他并没有因为这个而不开心，因为这个时间电力工人还在赶着工在外面作业呢，他们的家人只怕因为担心而吃不好年夜饭。比起他们来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父亲在小商店买了两袋蜡烛回来，在酒菜之间摆满蜡烛，一顿丰富的烛光晚餐让这个年过得更美满更别致。好几个村家家户户都点上了蜡烛，真有点百家灯火的意思。这个年，也能发现别样的乐趣和幸福。 年夜饭的时候，身体没有病的一般都是要喝酒的，互相敬酒并互相说着各自的祝福语，看到周天乐喝完第二杯白酒的时候，父亲突然问道:“你在学校没少喝酒吧？” 周天乐下意识说道:“没有，学校管的严，不准喝。” 父亲说道:“严个屁。” 一家人哄堂大笑起来，烛光照射在父母红彤彤的脸上，周天乐心底觉得十足的幸福与满足，有家真好。 他突然想到刘雨欣，拿出手机准备给对方发消息，打开一看刘雨欣已经发来一条消息:亲爱的蹬蹬，新年快乐。发消息的时间是二十分钟前。 周天乐回复:新年快乐，我的唯一。 刘雨欣回复:我已经抢到票了，初二去你那里。 经过铁路工人的不懈努力，铁路这条线算是基本通了，真有点人定胜天的意思。 周天乐回复:好，初二我去火车站接你。 同时周天乐想着奈何自己囊中羞涩，空空如也。刘雨欣来了得为她安排住处吧，还得有吃有喝吧，虽然冰天雪地的难道就不带人家到处走走，这一来也得住上几天吧，周天乐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从父母那里搞点钱过来。 “天乐，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啊？”母亲突然问道。 周天乐想也没想就说:“没有啊。”话一出口觉得不对，不承认自己有女朋友，父母又怎么会给我钱呢？ 周天乐立马改口说道:“好吧，谈了一个。”这话一出口，不得了啦。父亲倒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喝着酒，母亲却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她是哪里人啊？多大了啊？是你们学校的吗？你们怎么谈的啊？长的怎么样啊？…… 周天乐说道:“妈，你这……这问的都快成老妈子了。”说完端起酒杯与父亲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父亲对母亲说道:“年轻人的事，不要管那么多，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比我们那个时候。” 母亲没回应父亲的话，只是用眼睛瞅了父亲一眼，接着说:“天乐啊，有时间带回来，妈看看。” 周天乐说道:“有什么看的啊，八字还没一撇呢。” 说着想着自己都已经和刘雨欣发生了关系，难道还不算一撇？周天乐似乎在为刚才自己说的话自责，沉默了片刻后又说道:“初二，她要过来，给我点钱。” 这下周天乐的父亲有些坐不住了，说道:“这么危险你让人家过来干什么？怎么来啊？铁路通车了吗？现在冰雪灾害还没过去，不安全啊。” 母亲也附和父亲的说法，两人似乎已经将刘雨欣当成了自家儿媳妇。 周天乐说道:“人家是自己要过来的，年前都说了这个事，只是票没定我也就没跟你们说，现在票已经买了，后天就过来，这个时候我拒绝人家不来，怎么说得出口啊。” 拒绝一个女孩满怀期待的事是多么的残忍！ 父亲给了周天乐一千块钱，让他好生照顾来的女孩，母亲则还想着让周天乐能将女孩领回家里来，周天乐是不想这样的，就农村的情况他是清楚的很，哪家有个什么新鲜事或什么芝麻大点的事，不出半天全村人都能知晓。如果想迅速了解一个农村的情况只需要与农村妇女们打成一片即可。女人之间传递消息的速度就一个字—快。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