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他站在时光深处》 楔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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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电影,将近十一点。 应如约在电影结束前,提前给温景然发了定位。 商场已经关闭,只有偏门留有专供影院顾客出入的通道。 散场后,同一个影厅的观众尽数拥在门口。 玻璃门外,是S市的深夜,像堆叠着无数个无尽的深渊,夜色比寻常任何一天都要幽深许多。 路灯的光影投映在柏油路面上,像一道道切割整齐的黑森林。 那辆白色路虎,就从对面车道徐徐掉头而来,停在台阶下。车窗半降,他微低了头,轻按了一下喇叭提醒。 所有人,都循声看了过去。 他却恍若未觉,目光落在玻璃门外还低头盯着手机的人。 从中控的收纳盒里拎出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 应如约正在翻看小邱从微信群里转发过来的聊天记录,全是关于温景然侧颜照意外走红的讨论…… 越看越心虚,越看越心不在焉…… 直到屏幕上方跃出一条消息。 温景然:“抬头。” 她下意识抬起头。 背着光,他的眉目被暗影遮挡,只有一双眼在夜色里亮得惊人,像是藏着几颗星星,看着她时,微微发亮。 她一怔,随即回过神来,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小跑着一路到车旁。 车锁已解开,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因为冷而缠得格外严实的围巾在暖气充裕的车厢里有些闷,她边解开边去系安全带:“从御山过来的吗?这么快。” “医院。”温景然接过她的围巾抛到后座:“小邱自己回去了?” “嗯。”应如约扣好安全带:“出来的时候碰到室友,就一起回去了。” 她抬眼,看他微转了目光看向车外左侧的后视镜,视线微一停留,那些暂时被她抛之脑后的事悉数回笼,她咽了咽口水,踌躇着开口:“那个微博的事……你知道嘛?” “微博?”他微微蹙眉,很快想起,点头:“知道。” 应如约沉默。 他这么言简意赅的,辨不清情绪,也看不明态度,她一颗心沉沉浮浮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坦白。 应如约犹豫的几秒钟里,温景然流连在后视镜上的视线转回来,轻轻瞥了她一眼,问:“你干的?” 真是猝不及防…… 应如约懵了一下,揪着安全带,下意识摇头否认,刚摇完又反悔,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开口时声若蚊蝇:“我干的……” 她想解释她压根没想到这张照片会走红,也没想到会被原博博主单发,更没想到热度会这么高。 话到嘴边,兜转了几圈后,她还是决定先说结果:“我已经删了那条评论,也给原博私信要求删除了,暂时……没得到回复。” 温景然对这件事的反应倒没有应如约这么悲观,他有个人的百度百科,也不排斥在公开场合的露面,照片这件事对他的影响目前还未蔓延到现实工作上……但看她那么愧疚,他好像也应该表现得受害一些? 车从主车道右转,温景然在路口减速:“我的个人信息已经曝光了,哪里人,在哪家医院,什么科室,什么职称……”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压低声音,故作低沉:“今天医院热线接到了不少询问我的私人电话。” 应如约的愧疚被他一重一重加深,到最后,哪怕他一句话也没有指责她的意思,偏偏让她难受得眼眶发酸。 她咬住唇,有些无措:“那怎么办……” 温景然很是满意她的反应,沉吟半晌后,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应如约“嗯”了声,竖起耳朵,格外专注地看着他。 “等她们渐渐没了热情和兴趣就好。”车拐进入口,经过岗亭,一路疾驰停在了车库。 停好车,温景然扶着方向盘,侧身看她:“那我呢?” 应如约还想着温景然说的“等她们渐渐没了热情和兴趣”是什么时候,忽听他这么问,懵了懵:“什么你……” 这明显心不在焉的状态让温景然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心,他解开安全带,手肘撑着中控的扶手,又靠近了些:“我的精神损失呢,你就不打算补偿了?” 什么……精神损失…… 应如约迟钝的脑子反应了片刻,在看到他眼里的似笑非笑后,顿悟。 她红着脸,往后退了退:“不打算补偿。” 语气还……挺理直气壮的? 温景然被气笑,握着她的手腕,把后背抵着车窗的人拉回来,抓到身前:“再说一遍。” 应如约怂。 她抿唇,摇头。 不说,也不妥协。 完全忘了在事发时,她做好了被就地正/法,予取予求的准备。 果然,女人是很容易被宠坏,也很容易得寸进尺的。 就跟猫一样,它观察着你的情绪,在恰好的底线面前,争取着它最大的利益,是小鱼干,还是一根只有鱼味的鱼刺。 那就不用客气了。 温景然推着调整座椅的按钮,往后,包括方向盘,也被往后最大程度的收起。 他一手解开她的安全带,双手揽住她的腰,轻而易举的就越过中控把她抱到腿上。 突然的强势,吓得应如约从副驾被抱过去时低呼了一声,她的双脚踩着中控的控制区边沿,惊魂未定。 身后。 温景然已经吮住她的耳垂,低声问:“在这里,还是后座?” 声音有些模糊,低低的,就在耳边。 有些酥,也有些麻,被他咬住耳垂,她连半分反抗的意识也没有,软在他怀里,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好困,明天还要上班,还要参加婚礼。” 温景然不为所动,只抛出一句:“然后呢?” 安静了一瞬。 应如约揪住他的衣领,小声问:“温太太申请延期执行好不好?” 温景然环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紧,微眯起眼,并不满意:“就这样?” 不然呢!!! 但腹诽归腹诽…… 察觉到温景然已经不耐烦地扯开她的薄衫,她立刻环住他后颈,凑近了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敷衍…… 温景然的顺势咬住她的嘴唇,吮住她的下唇轻轻含住,手指扯开她塞进裤子的衣角摸进去,直接沿着她的背脊的线条,摸索到胸衣的暗扣。 应如约急了,感觉到他的手指绕过暗扣直袭胸口,连忙妥协:“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随意摆弄。” 她涨红了脸,后半句越说越低,到最后低不可闻。 身后得逞的男人,埋在她肩上,低低笑起来:“一言为定。” 应如约:“……”怎么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喜欢他站在时光深处请大家收藏:()他站在时光深处更新速度最快。 101 ,(首字母+org点co)! 他站在时光深处101 沈灵芝的婚礼在盛远酒店的二楼举办。 应如约白天要上班,下班后才和同科室的几位女孩一起赶到现场。 晚上的婚宴还未开始,沈灵芝挽着许医生的手弯正站在会场门口迎客,本还在和站在门口的客人寒暄,余光看到应如约和麻醉科的几位医生一同前来,迎上来:“你们来啦,快里面请坐。” 她提着裙摆,曳地的婚纱让她行动受限,走了几步,就被裙角绊住。 应如约忙拦住她:“你别动。” 她弯腰,把绊住沈灵芝高跟鞋的裙摆拎至她身后:“我们自己进去就好。” 沈灵芝也不坚持,回头往电梯口张望了几眼,问:“温医生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还在忙,所以不等他,我先过来看看新娘子。”应如约目光落在沈灵芝精致的妆容上,弯了弯唇角,衷心道:“你今天好漂亮。” 沈灵芝被她哄笑,本还想再和她说些什么,身后许医生招呼了她一声:“灵芝,领导来了。” 她一边答应着,一边拍了拍应如约的手背,低语:“今天事多,照顾不周。”话落,她又匆匆补充了一句:“小邱就在里面,进去后有人引导,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应如约颔首,示意她先去忙她的。 跟着酒店服务员的引导迈进会场前,她回头看了眼。 沈灵芝在伴娘的搀扶下,拎着裙摆走回了许医生身旁,言笑晏晏地接待赶来参加婚礼的医院领导。 她在服务员“小心台阶”的提醒下,回过头,走向餐桌。 有不少医院的领导已经入座,应如约刚坐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邱钻过来,还穿着伴娘的礼服,大喇喇地搂住她的胳膊挨过来:“如约,你终于来了。” 小邱是沈灵芝伴娘团之一,一大早就被接到沈灵芝的家里上妆换伴娘礼服,陪着沈灵芝在娘家吃了出嫁前的最后一顿午餐,又等着下午许医生领着伴郎团来迎亲。 好不容易新郎破五关斩六将地接走了新娘子,接回家,再辗转着在天色暗下来之前在附近的公园拍婚礼外景。 一整天,好像也没怎么忙,却累了个半死。 “我等会还要陪灵芝姐去房间换衣服。”她鼓嘴吹起额前刘海,轻声嘀咕:“我以后结婚,要不旅行结婚,要不就不办婚礼……太折腾人了。” 说着,话题又转到应如约身上:“如约,你跟温医生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温医生是A市人,但工作在S市,也在S市定居……这种情况通俗情况下是不是得办两场婚礼? 婚礼? “五月。”应如约想了想:“其实还没开始准备……” 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回温家见老爷子,获得温家人的赞同和好感于她而言好像比五月的婚礼更重要一些。 小邱“哦”了声,难得没发表感言,坐了片刻,很快就被婚礼策划的工作人员叫走。 晚宴开始后,应如约刚填了肚子,会场内的灯光一暗,渐渐转柔。凝成一束的柔光从会场中央的舞台上一路滑至会场的门口。 音乐声响起,紧闭的大门敞开,沈灵芝挽着沈父的手徐徐从红地毯的一端走来。舞台上的司仪说着早就准备好的恭祝词,在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声中,履行着婚礼的一个个环节。 从许医生在沈父的手里牵过新娘,互相交换要对彼此说的话,到最后彼此互戴戒指…… 没有想象中的海誓山盟,也没有想象中的至纯至美,可就是有一份真情,像河流一样,顺着时光,缓缓流淌。 他们爱情长跑多年,早已把热恋的激情变成了温馨的平淡。 一爱数年,但初心不变。 应如约坐在台下,她看不见沈灵芝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也看不见许医生红着的眼眶,但仍旧感受到他们之间不用言说的默契和温情。 她随着掌声一起鼓掌,忍不住微笑,有那么点感触落在她眼底,一路落进了她心底。 她踌躇着,想给温景然发短信,想说她的感触,她的动容,可最后,她想得这些她什么也没说,只发了一句:“路上小心。” 温景然换下白大褂,刚从办公桌上拿起钥匙,手机嗡鸣声响起时,他低头看去。 白色的屏幕灯光,把他的脸部线条刻画得格外柔和。 他转头,看向办公室外,远处辉映的灯火,回复:“嗯,我来了。” —— 小邱在沈灵芝换好最后一套礼服来敬酒时,坐过来。加了一副餐具,挤在应如约身旁的空座上。 应如约那一桌有不少医院的领导和同事,年长,资历老。纷纷开了酒瓶,往酒杯里倒了酒,敬这对新人新婚快乐。 等沈灵芝和许医生一走,部门领导看着应如约,忽然提到:“我听说应医生和我们医院的温医生也是刚结婚……新婚两天吧?” 有人附和。 全桌人都把目光投过来。 应如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微笑,正欲云淡风轻地解困局,没等她想好怎么说,发话那位领导笑得满面红光,端起酒杯朝她敬了敬:“来来来,也祝贺你,祝贺你和景然新婚快乐。” 应如约无法,只得举起倒了椰汁的酒杯,刚拿起,就有人笑着出声道:“这就没意思了,倒酒倒酒,怎么也得喝一杯。” 应如约指尖微顿,她抬眼看向说话那人,眼神有些冷淡,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才笑起来,举杯示意:“不是我不给领导面子,等会景然就过来了,两个人总得有一个清醒着能开车吧。我酒量不好,就不献丑了。” 话落,她把杯中半盏椰汁饮尽,话语徐徐道:“况且,今天是我上司结婚……”她故意顿了顿,留了白。 目光扫过在座的人,见各人表情各异,声音放柔,缓和气氛:“等我们办酒席时,还请诸位领导一定要赏光。” 应如约在A大附属医院实习时,科主任请吃饭,说是迎新,其实是试底。 不知道算不算是传统,每个新人入职免不了要一通酒水,敬领导敬主任敬上司敬同僚。无关你的专业你的实力,就像是仪式,你要在这场仪式里表现出温顺服从,但也不能一味伏低,还要有胆气。 当年她不懂,无法拒绝,也不会挡酒,结果就是那天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神智,被送回家,吐得昏天暗地。 说有损失吗?没有。 酒桌饭局,喝酒就是一门学问,有时只是助兴,有时却是一种途径。 她看明白了学会了,也就知道拒绝了。 好在,部门领导也没有为难的意思,笑着揭过,没再提敬酒的事。 温景然来时,婚礼主持的司仪正在做互动。 投影仪正投放着绿箭口香糖的特写,优先拿着这件物品到舞台上的宾客就能获得一个蒸蛋机。 群情正激烈,有女生高举着口香糖,高喊着“我有,我有”,飞快地推开椅子上台领取礼物。 应如约看得正投入,身旁小邱刚挪走的空位上,坐下来一个人。 应如约的位置偏角落,会场里的灯光此刻又昏暗,只有一束追光落在司仪和女宾身上,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温景然曲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那微带着凉意的手指让她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应如约诧异地看着几乎是凭空出现的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台下骤然掌声响起,掩盖了他的声音。 应如约没听清,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红着脸抱着蒸蛋机走回座位的那位女宾客。 同一时间,他俯身,覆耳问:“想我了?” 他问得漫不经心,就连眼神也还落在舞台上,可那嗓音,低低沉沉的清晰悦耳,直直落入她的耳中。 她正想回答,温景然的眼睛在昏暗的光影里忽然亮了亮,他竖指,在她唇上轻点了下:“等会再听你说。” 话落,他起身。 喧闹的会场里,所有人都在哀嚎司仪出题太难。 同桌的一位女同事笑起来,和身旁的人吐槽:“谁会把结婚证带在身上,这司仪故意的吧?” 话音刚落,就见刚坐下不久的温景然起身,不疾不徐地迈上台,把手里的结婚证递给了司仪。 包括司仪在内……场内顿时一片寂静。 卧槽,还真的有人……把结婚证带在身上??? 这一幕,的确有些让人哑然失笑。 温景然被司仪要求转身面对现场时,从善如流地接过他递来的话筒,还未说话,他先低头笑起来,那笑容清浅,却有颠倒众生的风情。 他沉思了几秒,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应如约身上,仍旧笑着,低柔了嗓音道:“我刚结婚。” 他一停顿,立刻有人鼓掌,雷动的掌声里,他眼里噙着笑,语气温和道:“抱歉,今晚的大奖我就拿走了。” 司仪显然不想放过他,在把今晚的大奖给他前,问道:“你先回答下,为什么随身携带着结婚证,对不对?” 底下有人附和着,此起彼伏。 温景然含笑,嗓音沉醉:“我和我太太认识了十年,她还小的时候我就陪她逛超市进游戏厅泡图书馆,一直到她高中毕业,我没能把握机会放她在外一留数年。我是她第一台手术的主刀,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在没娶到她以前,我的毕生目标是成为她的先生。” 他侧目,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如约而至,我如愿以偿。这结婚证,只能说是情难自禁了。” 司仪难得词穷,他握着话筒好一会,也跟着笑起来,在底下宾客的喝彩声里,又问了一句:“这位先生,你很爱你的太太啊?” 说是问句,不如说是总结的陈述句。 难得,他依旧认真地回答道:“嗯,很爱。” 喜欢他站在时光深处请大家收藏:()他站在时光深处更新速度最快。 102 ,(首字母+org点co)! 他站在时光深处102 温景然对自己在许医生沈灵芝的婚礼上出尽风头这事,并没有任何不适。 领完大奖,他在众人流连的目视下坦然地坐回了座位。幸好场内灯光昏暗,所有人的视线追随至这个角落。 停顿了数秒,始终没能看清应如约,这才作罢。 应如约头一回被这么瞩目着,耳朵还热着,他搭在身后椅背上的手背捏住她耳朵时,她下意识地转头看着他。 脸红红的,沿着她心脉来回冲撞的热意还未散去,那点害羞和感动更是藏也藏不住。 她转头,觑了眼开始新一轮互动环节的舞台,见四周没人注意他们,这才伸出手,捉住他就放在膝上的手指。 温景然误以为她有话要说,俯身,覆耳。 这样自然熟练的姿态,让应如约愣了一瞬,抿了抿嘴唇,笑起来:“口红太贵了。” 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 温景然没听懂,微抬起头,看着她无声用眼神询问。 “我说,”应如约加重了语气:“口红太贵了,不然就想亲你了。” 温景然挑眉,原本只有一道清浅笑意的眸色渐渐幽深,他认真地看向朝他笑得格外灿烂的应如约,仿佛被感染,勾起唇,低眸看向她在昏暗灯光下的嘴唇。 虽知她在开玩笑,但此时,他却认真了起来:“报销。告诉我什么牌子的口红,我去集齐它。” 应如约第一个反应是计算这支品牌口红的色号有几支,数不过来,很多连她也不知道。 第二个反应才算正常,她笑出声,把斟满椰汁的高脚杯递给他:“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温景然莞尔,从善如流地接过她递来的酒杯。 没什么胃口吃东西,随意垫了垫肚子,就一手搭在应如约身后的椅背上,以一种侵占式的姿态宣告着占有欲,一手把玩着高脚杯,陪她看台上的司仪耍宝。 互动结束没多久,有年轻女孩红着脸,猫着腰,从酒席间穿过来,半蹲在温景然身旁。 她先是看了眼如果没有椅背几乎像是被温景然揽在怀里的应如约,善意的笑了笑,转而看向温景然,问:“不好意思啊,我越看你越觉得眼熟,我想问下,你是不是最近微博热搜特别火的那位医生小哥?” 温景然面无表情,连眼神也没有半分波动,淡定地否认:“不是,你认错人了。” 女孩仍旧一副“我都认出你来了你还否认”的表情,但也不好再打扰,吐了吐舌头,笑眯眯地又看了眼应如约:“打扰了,祝你们新婚快乐!” 等人一走,同桌听到女孩问话的几位同事一齐笑起来,调侃:“大红人!” 温景然也不恼,只格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低着脑袋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某人。 不然怎么办?又舍不得骂她。 —— 婚宴结束后已是深夜,不少来不及赶回去的宾客都住在酒店里,应如约有心留下来,有忙帮忙,没忙陪聊。 索性今晚就和温景然在盛远住下。 应如约在楼下帮着沈灵芝卸了妆,和小邱一起又在她房间里待了片刻后,才回的顶楼房间。 进屋时,温景然在阳台上打电话。 等她洗完澡出来,他仍旧站在阳台上,微侧了身子倚着栏杆,指尖夹了根烟,正冒着火星,微微发亮。 应如约脚步一顿,立刻换了方向走向阳台。 推开落地窗的玻璃门,已经被风吹得零散的淡淡烟味扑鼻而来。 她刚迈进阳台,他指尖的烟灰一抖,碾熄。 隔着烟雾,温景然打量了她一眼,拎过手边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冷不冷?” 高楼的风仿佛要更凛冽一些,呼呼地吹动着,把她刚吹干的长发瞬间拂至耳后。 应如约扯紧他的外套,仰头看了他一会。 幽邃深沉的夜色下,他眼里的光影随着不远处LED显示屏的明暗不断变幻着。 她脚尖抵着他的,认真地辨认了他的神情几秒,笃定问:“怎么了?” 眼前的光影浮动,渐渐犹如屏障,高高竖起。 他俯身,把她抱进怀里,修长挺拔的身躯压下来,有大半的重量都倚在了她的肩上。 “我刚接了个电话,”他说:“医院的。” 应如约心微沉,手绕到他背后,轻轻拍了拍,低低的“嗯”了声,示意自己在听。 “晚上的一台急诊。”他低叹,语气可惜:“病人去世了。” 那台手术,是今晚最后一台手术。 急诊收的车祸患者。 患者脾破裂,主刀申请普外胃肠外科医生会诊。 温景然到后,主刀陈述了病情:“患者二十四岁,酒驾事故。特重性颅内损伤,右硬膜下水肿,颅底骨折,脑肿胀,脑疝,肋骨骨折,双下肢挫裂伤。” 他微顿,语气有些悲观:“全麻下行右额颞开颅血肿清除去骨瓣减压术,双下肢挫裂伤清创缝合术。但病人失血过多,尽全力吧。” 手术结束后,送往ICU继续观察,但就在刚才,温景然被通知病人死亡。 “患者术中血压就很低,只有50/20左右。”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患者才二十四岁,协警。” 术中时血压持续下降,静脉应用多巴胺,间羟胺,去痒肾效果差,后血压血氧监测不出,HR104次/分。 应如约听得也有些难过,他语气里的惋惜她何尝听不出。 酒驾酿成的车祸,对于一个才二十四岁,还有大好人生的年轻男人而言,真的太过可惜。 她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他。 每次在手术台上,医生的操守是救人,无论躺在手术台上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是轻贱自己生命一心寻死的人还是十恶不赦祸害社会的人,他们要做的就是挽救生命。 可很多时候,医生并不是全能的,也有他们无能为力的时候。 对自己的沮丧,大部分都是因为没能挽救生命的可惜吧。只是这种无力感,向来无解。 阳台实在有些冷。 应如约被他抱了一会,被冻得有些僵住的手指挠了挠他的后背:“好点了吗?” “嗯。”他低低的闷出一声,手绕到身后把她凉得彻骨的手拢进自己的掌心里捂暖:“我订了10号回A市的机票。” 10号? 应如约掰着他的手指算了算,诧异:“年初一?” “太早吗?”温景然寻思着:“那往后改签……” “不是。”应如约打断他,被显示屏灯光映得发亮的眼睛眨了眨,笑了:“除夕那天下午吧,有机票吗?” 喜欢他站在时光深处请大家收藏:()他站在时光深处更新速度最快。 103 ,(首字母+org点co)! 他站在时光深处103 除夕前夜,温景然和应如约提前在应家陪老爷子吃了团圆饭。 今年特殊,如约新嫁,于情于理都应该跟温景然回A市过年。 在家住了一晚,除夕当天清晨,温景然陪老爷子遛完鸟,对怎么应对A市那位有些难缠的老爷子达成共识后,直接带着行李去上班。 不是自驾,出门的行装一切从简。 中午交接工作后,两人直达机场,安检,候机。 A市大雪,航班延误了近三个小时,终于起飞。 漫长的等待让这趟飞机上所有赶着回家团圆的乘客都有些心浮气躁,飞机起飞后,头等舱的帘子被空姐拉上,半封闭状态下的机厢瞬间安静不少。 应如约对天气原因造成的延误很能理解,她在A市那几年,每回寒假飞S市,航班就没有一次是准点起飞的。 有一次雪下得太大,航班取消,她愣是买了火车的无座票一路站了六小时,在邻市下车,等温景然来接。 “三年前还是四年前?”她想起来,问:“A市雪灾,我的航班取消,只能买火车的无座票站到邻市那次。” 她稍稍一提,温景然就想起来了:“四年前,那天去接你的高速路上还出了车祸。” “车祸?”应如约不知道还有这件事,眨眼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本想点到即止的人,只能继续道:“嗯,雨天,路太滑。工程车笨重,刹车不及造成了连环车祸,我目睹了整个事件,也参与了救援。所以去接你时,迟到了很久。” 应如约惊讶。 那趟归途给她留的阴影颇深,她能想到的是站了六小时后双腿发麻几乎要作废的酸痛和挤满了滞留乘客的火车站,她撑着伞在火车站出站口等他,等得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当时满腹委屈,根本没有留意别的。 她嘟囔:“你都没跟我说。” “说什么?”他反问:“你好不容易放假回来,给你宣扬医者大义好让你更烦我?我又不指望你听完以后能对我有些崇拜感。” 应如约被他明里暗里的“指责”,摸着鼻子讪笑。 结婚虽然还没多久,但相处下来,她对温景然的了解在原来的基础上深刻了不少。这种时候,她就不会再和他硬碰硬地非辩出个谁是谁非来,她挽住他的手弯,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你没事就好。” 近年关,人口流动频繁,饭局也密切。 这几天医院里收了不少或轻或重的车祸,导致她最近一听到这两个字,就下意识的心寒胆颤。 平安是福,什么都没有平安重要。 —— 到A市已经傍晚,雪停了。 领完行李,出站口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旁站着司机模样穿着正装的年轻男人,看到温景然的那一刻,迎上来:“温先生。” 话落,目光落在温景然身旁的应如约时,微微颔首,叫道:“应小姐。” 应如约颔首微笑,趁他去开车门时,用眼神询问:“这是谁?” “何兴。”他低头,附在她耳边:“盛远的高级秘书。” 应如约了然,盛远代表的是温家现任当家温少远,这个名字,她一点也不陌生。 上车后,何兴边驶离机场边解释:“温总去N市陪闻小姐了,不在A市,就吩咐我来接您两位先回去。” 应如约很少听温景然说起温家的事,何兴提起闻小姐时,她依稀觉得耳熟,但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可以划上等号的人。 见她疑惑,温景然摘了她的围巾搁在膝上,他把玩着她柔嫩的手指,解释:“闻歌是我大哥温敬收养的战友的女儿,后来温敬去世,温家不容她。温少远把她过给了他老师收养,但教和养,他事事亲力亲为,像他才是那个监护人。现在养大了,准备叼回窝了。” 他言简意赅地概括完,抬眸,觑了她一眼,意有所指:“温家的男人这一辈子只对一个女人动心,认定了,那就是她,不会有如果。” 他拐着弯的夸自己,应如约想装听不懂也不装不了,无奈地笑起来,也拿眼觑他,不输气势:“我应家世代救死扶伤,医者仁义,也死心眼……” 结果话没说完,被他打断:“那跟我分手的是谁?” 应如约:“……” 聊不下去,不聊了。 到温家老宅时,天色已深。 宅院里亮着灯,门口挂着两个深红色的精致琉璃灯,把门口照得亮如白昼。 温景然牵着她进屋,在玄关,先听到的是一道偏冷的嗓音,仿佛是在争辩什么:“男人老是缠绵于女人,能担什么大事?” 苍老的声音轻哼了声,不服气:“我属意傅征,你不是嫌人家赚的钱少不够你花就是嫌他这种工作没时间陪你。到傅衍身上就成能担大事的人了?双标不要这么明显喔!” 温时迁实在头疼,不替傅衍争辩吧她觉得委屈,替傅衍争辩吧老爷子就跟扛杠一样,非句句噎得她说不出话为止。 她正恼怒着,余光瞥见门口站了人,转头一看,眉梢一挑,刚才还冷艳着的气急败坏的表情瞬间变得温暖和煦,她从沙发上站起,边预告边快步迎上来:“爷爷,景然哥带着新嫂子回来了。” 客厅里一静,片刻才传出刚才那道有些年迈的声音:“来啦,来了就好。” 来之前,应如约做好了心理准备。 比如:温老爷子对她没有好感,一个没有见过长辈就和私下结婚的女孩,细较起来,说是没教养也不为过。 再比如:温家旁枝末节如藤蔓一样庞大的家族,也许看不上她这种世代白衣出生的人。 再再比如:温景然和温家隔阂之深,这年过得不是憋屈受排挤也不会太过愉快。 但以上的种种,通通没有出现。 温老爷子面相虽冷,但初次见面还算和蔼,起码,他的善意安抚了应如约从迈进温家起就不断翻腾的不安。 温家的人也并没有不好相处,刚从客厅迎上来的小姑子,眉目似温家所有男人的清冷,她是女相,那些清冷就多了几分仙气,看着不易接近,却颇善谈。 而她一直以为温景然和温家深得不可跨越的沟壑……更像是不存在一般。 温景然在温老爷子面前恭敬内敛不少,那种沉稳就像是他每次站在手术台上手握手术刀时的从容不迫。也直到此刻,应如约才发觉,温景然眉目间那总是让人觉得疏离的东西是什么。 他出生在教养良好的家庭,优渥的生活和温家的环境都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清冷贵气。怎么说呢…… 打个比方,如果温景然生在古代,那他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孙贵族,一身风流骨。 最让应如约意外的,是团圆饭仅有五个人。除了她和温景然,便只有老爷子,温时迁以及辛姨。 许是察觉了她的疑惑,坐她旁边的温时迁低声解释道:“就最早和你见过的随安然,她怀孕了,身子重,行动不便。这几天雪又下得那么大,老爷子细腻,让他们今年自己在家过。等年后,你慢慢就能见到了。” 话落,又怕她多想,补充了句:“你别误会啊,温家的人性子大多随性,并非怠慢你。” “没有。”应如约举杯,大方地笑了笑:“我来这,也只是想见见他的家人,看看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温时迁笑起来,心照不宣地和她碰了碰杯。 饭后温时迁小坐片刻,傅家司机来接,她便先走了。 她一走,客厅只有酒意微醺的老爷子,以及她和温景然。 温景然从回来起,话就不多,温时迁一走,他指了指桌上那副茶具,低声道:“如约,你给爷爷泡杯茶醒醒酒。” 地毯上有柔软的蒲团,应如约应了声,盘膝坐在桌前,开始煮茶。 老爷子落在电视屏幕上的目光此时才转过来,在应如约身上微微停留了片刻,笑着问:“这次回来,留几天?” “初四早上走。”温景然翻着报纸,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初四晚上有个直播访谈,不能缺席。” 老爷子沉吟片刻:“那下一次回来呢?” 他的声音醇厚,每声都似擂鼓之声,有轻微余声,嗡声不绝。 温景然挑眉,没抬头,把问题踢给了如约:“这你得问她。” 突然被皮球踢到,应如约险些被茶壶烫着手,她拿稳茶壶,抬头看了眼目光沉蕴的老爷子,想了想,扬起唇角露出个格外标准的笑容:“有假期随时能回来,您这边方便就行。” 温老爷子今晚这才第一次露出笑来:“你比景然懂事多了。” “我都这个年纪了,见一次少一次。”他低声叹息,接过应如约递来的茶水,轻吹了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温景然是所有小辈里性格最固执尖锐的,当年说报考医学院就报考,离了温家说不回来就不回来。 数年下来,即使是温老爷子,这臭脾气也被他治了个七七八八。 他的眼神温和下来,看应如约手法娴熟的亨茶,过滤,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女孩,挑不出什么错来。医学世家,身世清白,和景然也算般配。这次见了,举止有礼,行事大气,端的也是落落大方的仪态。 温景然没作声。 看到温老爷子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满意,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弯了弯唇角。 —— 晚上睡在温家老宅,辛姨提前换过了床单被罩,等两人进屋后,又上来一趟仔细地问了问有没有什么需要。 确认小两口没什么缺的,这才安心回了房。 应如约送辛姨出去后,关上门,刚转身,就被身后不知何时跟上来的温景然压在了门后。 他握着她的下巴抬起,低头吻上去,吮她的唇,勾她的舌,吻得她意乱情迷气喘吁吁了,这才舍得放开。 他鼻尖抵着她的,问:“累不累?” 应如约“嗯?”了声,没听懂他问的是什么。 “装好学生累不累?”他低声笑起来,捏着她的下巴断断续续地吻着她。 回来这个地方,对于应如约而言,是束缚。 他明白。 “没有装。”应如约抬手抵住他又要吻下来的嘴唇,一双眼满是流星:“有些陌生,所以放不开。” 她踮起脚,勾住他的后颈,迎上去,咬着下唇,有那么几分故意:“我以为你问的‘累不累’,是还有没有体力的意思……” 温景然挑眉,鼻尖蹭着她的,压低声音,问:“你听着有些失望?” 应如约在他面前都快怂出惯性了,立刻否认:“没,我只是想知道除夕守不守夜而已。” 来不及了。 温景然弯腰,托着她的腰背和腿弯,打横抱起:“不守夜,守你。” 喜欢他站在时光深处请大家收藏:()他站在时光深处更新速度最快。 104 ,(首字母+org点co)! 他站在时光深处104 除夕夜被翻来覆去守了好几遍的人,只在临睡前朦朦胧胧地听到了远山上寺庙师傅撞响的钟声。 让她精疲力尽的始作俑者在她耳边,低声地道了句:“温太太,新年好。” 忘记有没有回应了,只记得今早醒来睁开眼,有温润的天光透过窗帘落在地板上。 万籁俱静,她盯着那抹光出神良久,身后观察了她一会的人开口问:“起来还是再睡会?” 应如约循声看去。 温景然倚在床头,手指夹着书页和书脊,正在看书。他那侧的台灯灯光调到最暗,难得的……见到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框眼镜。 他侧目,见她盯着眼镜瞧,顺手取下搁在床边。手里的书也被倒扣在了腿上,他倾身:“老爷子在等你一起吃早饭,晚点再睡,嗯?” 应如约仍旧有些混沌的脑子在捕捉到“老爷子在等你一起吃早饭”时,瞬间清明:“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温景然仰头看着几下掀开被子起来,从他腿上跨过去,慌慌张张冲进浴室的人,微挑了挑眉,低声回答此刻已经听不到他说话的人:“还不是因为舍不得……” 应如约花了几分钟洗漱,洁面,快速收拾好自己,和温景然一起下楼。 意外的是,除了坐在客厅看报纸的老爷子以外,客厅里还坐了一位年轻男人。听见动静,他转头,仅是一张侧脸,眉目神韵和温景然就有四分像。 应如约怔了怔,悄悄扯了下温景然的袖口,悄声问:“你二哥温景梵?” 温景然一笑,算是默认。 温景梵来了,随安然自然也来了。 相比较今天才算正式见面的温景梵,应如约对之前在梵音寺就有过一面之缘的随安然更加熟悉一些。 许是看出应如约有些拘谨,随安然把牛奶递给她时,低声问她:“还记得我吗?” “记得。”应如约对她颇有好感,只是随安然看着和她差不多年纪,她那声“嫂子”怎么也叫不出来,正无措着,她主动解围:“跟景然一样叫我安然就好。” 应如约点头,在她温和的笑意里默默红了耳朵。 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手足无措。 面对温老爷子,她是做足了准备的,所以一举一动都能做到落落大方,不露怯也不藏拙,尽善尽美。 可妯娌之间该怎么打交道……她就完全没有经验了。 “本来,我昨天就该来的。”她小声的,尽量把声音压得最低,不去影响两个男人的交谈:“往年过年,没有特殊安排,我和景梵都会来这里。今年是例外……” 她瞄了眼肚子,弯起眼:“A市今年雪下得密集,出行也不是很方便。所以只能今天赶早,来欢迎下你。” “谢谢。”应如约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新年快乐。” 饭后,温景梵和温景然在客厅陪老爷子小坐。 随安然就带着应如约去小客厅叙话,说是小客厅,其实就是个有落地窗的小阳台。 说是随意聊聊,就真的是随意聊聊。 两个人从A市今年反常的大雪聊起,聊到A市有那些适合游玩的景点时,随安然轻拍了下额头,失笑:“我忘记你大学就是在A市念的医学专业了。” 于是,两个人的话题又换到了医院,彼此的工作,格外投机。 温景梵进来数次,都没能打断她。 不知道第几次无功而返后,倚在门边的温景然不怀好意地笑看着他:“和我老婆抢人?不太好抢。” —— 晚上,吃过晚饭后,温景梵和随安然返程回市区。 随安然明早有产检,住这里,太不方便了。也直到这时,应如约才知道,随安然今天过来,是特意陪她的。 温景然被冷落了一天,等到她回房,已经洗完澡穿着浴袍在看书了。 书还是早上那本书,已经快看完,被他用手指压住的书页薄得只有浅浅几张。 忽然安静下来,仿佛今天一天的热闹都是她梦境里的一幕戏一样。她站在门后,看着灯光下的温景然,一下子涌上来的倦懒让她动也不想动。 她蹭掉鞋子,掀开被角钻进去,揽住他。 温景然本就靠着床沿,她钻进来侧身躺着,看着随时都会掉下去。他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胸前。 应如约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平稳又有力。她低眸,目光落在他翻看的那本书上。 素白的书封,铅字清晰,不知道讲了一个什么故事,书从包装到排版都简洁得没有一丝花哨的东西。 她看了几行,就没了兴趣,仰头去看他:“怎么不戴眼镜了?” 温景然翻过一页,淡声回答:“你早上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好,所以不戴了。” 不友好? 他哪里得出的结论? 她只是很少看到他戴眼镜,多观察了几眼而已。 “都聊了什么?”他放开书,只剩几页没看也不管了,他身子往下滑了寸许,揽着她钻进了被窝里。 “聊了很多很多……” 温景然“嗯?”声,有些兴趣:“比如?” “比如你不是温家最晚成婚的人。”应如约笑起来:“再比如,你们温家的人好像都特别喜欢闪婚,安然是这样,听说时迁也是。” 说到时迁,应如约其实好奇了好久:“我不好意思问安然,怕她觉得我太八卦。昨晚我们刚进屋的时候,不是听到时迁和老爷子争论傅征和傅衍嘛,这之间是有什么兄弟相争的故事吗?” 温景然曲指弹了一下她的鼻尖,无奈笑道:“这就不得不说到老爷子的专政独裁了。” 应如约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傅家和温家有生意往来,关系不匪。傅征和傅衍是堂兄弟,不过两家路数不同。傅征是现役海军,老爷子有大爱大义的英雄情节,所以格外属意傅征。不过没等老爷子安排两人见一面,时迁就把傅衍带回家了。” 真可惜…… 还以为会有豪门的兄弟相争戏码。 她不说话,温景然反而催她:“还有什么想问的?” 应如约摇头,正打算推开他去浴室洗澡,刚一动。温景然揽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收紧,紧接着,他长腿一迈,严严实实地压住她的双腿。 一个天旋地转后,他已经压在她的身上,眼里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看着她,沉了声音问:“故事讲完了,报酬呢?” 应如约:“……”报个球! 腰到现在还酸着,腿间也一样不适。 她盯着温景然那双眼看了许久,确认他是认真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刚才看的是什么书?” “还想听故事?”温景然挑眉,指腹从她眉间拂过,拂走她的倦色后,拥着她换了个姿势,倚着床头把那本书重新拿起来。 “不算出版物。”他把书页合起,仔细小心地拆开包在书封外的封皮,让她看清真正的封面。 空白的纸上,有流水一样的毛笔字,占据了大半封面。 他把书重新翻开,从目录开始给她讲解:“是有关03年爆发的非典疫病。”顿了顿,他弯唇,笑容却有些浅淡:“但更像一册生存笔记。” 应如约顿时沉默。 03年非典爆发时,她还小,华姨还没到应家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疫病刚开始爆发的时候,S市还很安全。 那天放学,她看见应爸爸出现在她的教室门口,还来不及惊喜,就看到他手上拎了个小行李箱。 她被应爸爸牵着一路到办公室,见到班主任。 她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对班主任说了那样一番话:“我们家一家都是医生,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都要留在医院,为病人也为医护人员争取打开一条绿色通道。一旦S市出现一例非典患者,医院都会变成最危险的地方。如约实在没人照顾了……” 那应该是她第一次察觉爸爸身上肩负的重任。 她不敢说话,掉眼泪也不敢,乖乖地接过自己的行李箱,看着爸爸半跪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地模样,还要安慰他:“我会听老师话的,爸爸你早点来接我。” 后来,第二天学校开始戒严,不允许外来人员进入。 应如约的学习环境封闭,只是发现教室开始每天中午要撒上消毒液,每天听到的都是同学上学后交流哪里哪里发现了几例确诊,死亡人数又升高到了多少,谁谁谁家的谁被医院隔离。 所有人人人自危。 “A市当年是重灾区。”温景然翻着书:“时间有些远了,记不清学医是之前还是之后的事。” 他用指腹磨蹭着她的脸颊:“有些遗憾当年没能站在第一线,看完这本书后又想,如果当年我真的是前锋,恐怕就没有我跟你的以后了。” “我当年在老师家住了很久,偶尔能和爸妈通上电话,但很少。”她知道他们很忙,也习惯了等他们的电话,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 她对当年的事所知也甚少,那时年幼,那件事在当时对她的冲击是很大,就像是海上忽然来了一场暴风雨,雨过天晴。 她不会想着去在意暴风雨来临时,守在堤坝上的人做了什么,是否被洪流卷走,她关心的是天晴以后,她就能回家了。 应如约觉得很惆怅,情绪低落:“像03年这样的疫病,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爆发。” 那时候,她们在岗在位的所有医生,就是前线。 有第一时间被感染的危险,也是最后一道消灭病毒的屏障。 “如果啊……”应如约仰头看着他:“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得答应我,做什么决定都别瞒着我。” 她不小了,知道承担后果,也能承守堤坝。 她不能用自己去约束他,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们都需要在第一线面临各种选择,或面临生死。 她只希望自己不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所有的选择她都想风雨同舟,共同面对。 他的信仰,已经不止是他一个人的。 喜欢他站在时光深处请大家收藏:()他站在时光深处更新速度最快。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