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山涧之三教九流》 1、归去来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2、三教九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3、木雕玫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4、悬崖边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5、临时磨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6、一半天地,一半人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7、带月荷锄归(第一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8、这样的天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9、炉火纯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10、有客来访(求推荐、求收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11、王冕画荷(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12、青牛相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13、桃花微雨(第三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14、桃花林中桃花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15、谁指点谁(求推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16、梦入桃花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17、方外仙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18、隐士风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19、仅此而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20、赤子之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21、焚画煮酒(求推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22、西河剑器(求推荐) 第一次酿酒…… 田承安、田雨欣、柳子墨三人面面相觑。 大师级的木雕手艺、名家级的国画造诣也就罢了,就连第一次酿酒都能酿出这般美味香醇的酒来! 田承安暗自叹口气,这人和人之间,真地没法比。 柳沧海酿完酒,炒了几个野菜。 田承安、田雨欣、柳子墨吃着清淡的野菜,喝着桃花醉远胜在饭店吃的山珍海味。 吃完喝完。 柳沧海了地主之谊尽了谈兴,田承安、田雨欣、柳子墨念念不舍地下山,开车离开沟儿村回到县城里。 青山还是那座青山。 柳沧海依然还是那个柳沧海,喝着桃花酒坐在落日崖边,欣赏着残霞扑落在湖里的景色。 波光嶙峋的湖面,像是把残霞揉碎了。 夕阳无限好,近了黄昏又如何? 夜里有明月,还有美梦。 柳沧海早早地睡下半夜却醒了,后山偶尔传来夜莺的叫声,人非常清醒睡意也没了。 进入到三教九流之门。 柳沧海再次踏入文士身份的大门。 开元年间。 柳沧海出现在唐朝长安城,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里。 院子外有假山流水和一口池子。 柳沧海都待在院子里喝酒练字,临摹张芝、王羲之、王献之的书法,然后再池子里清洗毛笔。 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临写、摹碑,再临写、再摹碑。 有一天。 长安城内。 一座高台下围满了人群,呜呜泱泱的人声鼎沸。 随着一阵紧锣密鼓声响起,台下看热闹的人安静下来。 公孙大娘出场了。 她穿着一身戎装,显得英姿焕发,非常干练,在台中央挺身一站,立时迎来一片喝彩声。 公孙大娘凝神静气,目不斜视,开始舞起剑来。 起初还只见她上盘下旋,前劈后刺,在道道剑光中,公孙大娘的身影还隐约可见。后来,随着呼呼的风声,剑似流星,又如闪电,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是剑光闪闪,在公孙大娘的周围,形成了无数的白色光环,她被光环紧紧裹住,再也看不清她的身影了。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贺知章满眼狂热激动得脸色潮红,两手‘啪啪啪’地使劲鼓掌,待散场后兴冲冲地跑到柳沧海的院子,他和柳沧海是至交好友,滋滋有味地道,“沧海啊,你刚没看见公孙大娘的剑舞真是太遗憾了,那剑舞……,宛若剑仙降世啊!” 柳沧海却兴趣了了。 贺知章却没放弃,接连几天都跑到柳沧海的院子,喊柳沧海一起去观看公孙大娘的剑舞。 柳沧海却沉浸在书法的天地里,探索着险峰深壑山花百草。 几天后。 贺知章又跑到柳沧海的院子里,喊柳沧海去观看公孙大娘的剑舞,“沧海,走吧,咱们去看公孙大娘舞剑吧。这可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公孙大娘就要离开京城了,你会后悔的。” 柳沧海摇摇头说:“你去吧,我可没有那些闲工夫。与其去看舞剑,还不如……” 贺知章无奈地笑着说:“下面你就该说了,与其去看舞剑,还不如留在家里喝墨水,是吧?嘻嘻……” 说罢,贺知章走了,屋子里就剩下了柳沧海一个人。于是,他又开始了每天要做的事情:临写、摹碑,再临写、再摹碑。 下午。 柳沧海觉得有点闷,便想出去走走了,纯粹是为了放松一下情绪。 当他步入北大街,向前走了几步时,只见一位樵夫担着一担柴火迎面走来,他将身子朝旁边一闪,两个人擦身而过,又向前走了没多远,他忽然听到身后吵吵闹闹的,回头望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面前的情景把他吸引住了。 顺路来了一顶华丽的轿子,想必是皇室的哪位公主乘坐的。轿子和柴担挤到了一起,难以通过。轿夫大声呵斥着,樵夫低声哀求着。但街道实在太狭窄了,无论怎样轿子还是过不来,樵夫也没法过去。轿夫看到在这里发火也无济于事,终于冷静下来了,他们将轿子停在一侧,樵夫先将前面的一捆柴火擦着轿子的边送了过去,又换了一下肩膀,将后面的一捆柴火倒退着擦轿而过,终于把路错开了。 这样一件生活中司空见惯的小事,柳沧海却看得发呆,直到花轿和樵夫一东一西走得看不见人影了,柳沧海还愣愣地站在那里。 柳沧海从刚才让道的那一瞬间得到了领悟,写字不正是这样的吗?一点一画,一撇一捺,都要相互呼应,也要相互“让道”,这样才显得笔画匀称,错落有致。想到这里,柳沧海又返回居室,提笔练字。 说也奇怪,柳沧海觉得如有神助,写的字与往日大不相同了。 转眼之间三年过去了,柳沧海的草书已经在长安很有名气,院子外池子里的清水也变成了墨色,房间一个箩筐里装满了一箩筐的烂笔头。 柳沧海也觉得自己的草书登峰造极,再也不会有所提高,便把箩筐里的烂笔头都埋到竹林里,立了一块木牌叫作笔冢! 埋完笔。 柳沧海退出了体验人生,他现在也大概摸清了体验人生的规律,一般在体验人生中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就会自动从体验人生中退出来。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轿子、扁担、西河剑器……” 轿子、扁担是什么鬼。。。 西河剑器! 柳沧海根本不用想,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系统机能栏里也多了一个书法(炉火纯青,0/10000)。 他这段体验人生,大概是草圣张旭的一段经历,他从樵夫和轿夫让道的小事中,提出了书法的意境,不过可惜没来得及看到公孙大娘的剑舞,从中体会出书法的神韵来,并非后来名传千古的草圣完全体。 公孙大娘的剑技有两个代表作,《西河剑器》、《剑器浑脱》。 系统每次供选择的物品其实都不一样,属于他体验身份接触过的东西,出现的概率要大很多,没有接触过的但是和他有关的,出现的概率则比较小。 贺知章喊他去看公孙大娘的剑舞,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去成,这只是一种间接关系。 柳沧海能选到《西河剑器》也是欧气爆棚,选好之后手里多了一本线装版的书,书上有画有许多小人在练剑。 23、下山(求推荐票) 《西河剑器》和桃花醉秘方有极大区别。 柳沧海从系统得到桃花醉秘方,他仔细地了解每一个步骤流程,能按照秘方一步步来酿酒。 但他脑海里知道《西河剑器》里的剑招,可他身体却没有办法跟上自己的思维。 所以他需要勤学苦练后才能掌握《西河剑器》,不过体验人生中的技能都是他自己苦学来的,所以他从体验人生中退出去后能直接用! 他现在有木雕、国画、捕鱼、书法四个炉火纯青级的技能。 柳沧海之前半夜睡醒,没法睡着觉就进入了系统,退出来后却有点困乏了,很快就进入了甜蜜梦乡。 红日初升。 柳沧海用木头给自己削了一把剑,在院子里练习起《西河剑器》来,只是动作僵硬剑招也轻飘飘的,和公孙大娘的剑技相差十万八千里。 半晌。 柳沧海收起木剑,擦干额头的汗水,换了身干净一副,下山准备去县城。 他院子用来写字画画的纸快用完了,柴米油盐等生活日用品也需要补充。 沟儿村七点半有唯一一趟客运汽车去县城。 柳沧海约莫早上六点从落日崖下山,到沟儿村的时候大巴正准备出发。 客运车上只有八九个人,有的是去县里买东西,有的是去县里卖东西。 这些人都是沟儿村的,也都认识柳沧海,黑壮的司机柳大鹏还是柳沧海的小学同学,见到柳沧海也很高兴,“沧海,快上车,听说你回来有一段日子了,怎么没见你下过山?” 柳沧海儿时和柳大鹏关系好,小学初中都在一个学校读书,后来他考上高中去外地读大学,毕业后到去京都工作了八年,柳大鹏则是初中毕业后,读了三年中专就去当了几年运输兵,从部队里退伍后回到了村子里当了大巴司机。 两个人近些年很少联系,偶尔见了面也是尬聊,但儿时的那份情谊,心里一直都还是有的。 柳沧海微笑着道,“也没啥事,在山上待着挺好的!” 车子发动,柳大鹏又问了句,“准备什么时候回京都啊?” “以后都不走了!就在山上待着!” “不走了?那挺好的啊,京都虽然繁华,可哪有沟儿村住得舒服啊!” “是啊!” 客运大巴从沟儿村开到县里要一个多小时,车上的几位大妈、大叔也跟着聊起来了。 罗秀英就是其中一位,刚刚五十来岁的年纪,灰色的头发刀刻般的皱纹,穿着暗色土里土气的衣服,看起来和六十岁的人一般,右手胳膊挎着一个竹篮,竹篮里都是竹子做的叠扇,她二十几岁时候丈夫就死了,后来有人想撮合她跟柳生。 两人也有点那方面的意思,她这个做叠扇的手艺也是跟柳生学的,可惜柳沧海的父母突发意外,柳生决定自己把柳沧海养大,也就没有再动那方面的念头。 罗秀英想到了柳生,叹气道,“你二叔命苦啊!那天我到山上给他送点东西,才发现他……!不过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事也没法完全怪你!” 柳沧海这一生亏欠他二叔太多了,若非罗秀英上山给他二叔送东西,这后果就更加难以想象了,“秀英大妈,谢谢你了!” 罗秀英不以为意地道,“谢我干什么!” 柳沧海想到二叔也没在说话,望着车窗外青翠的群山发呆。 柳大鹏想起了一件事,好奇地问道,“听说你木雕做得特别好,不仅传勇哥特意到山上找你做木雕,就连他老丈人都在沟儿村住了三天,只是为了想到山上见你一面?” 柳沧海淡淡地回了句,“只是帮传勇哥随便雕了朵花,也没什么值得好说道的,他们或许只是有些好奇吧!” 柳大鹏称赞道,“那也很厉害了啊!传勇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老丈人之前还是咱们县文联主席,他们都是喜欢你做的木雕,那你肯定做得特别好!” 沿途也有些其他人上车。 到了县城里。 满车客运大巴的人也都分散开来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柳沧海从客运大巴下来,又坐了十几分钟的公交车,来到县城成南的状元广场。 状元广场这一块专门是卖各种文玩还有书籍以及其他学习用品的。 柳沧海路过新华书店时,便想买几本书到山上去读,闲着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新华书店是南石县最大的书店,有上下两层都摆满了各种书籍。 柳沧海在书店翻看了一个多小时,他一个在深山老林里隐居的人,对这法律、心理学、管理学等书籍没兴趣,武侠、侦探、青春小说对他也没啥吸引力,看这些小说还不如他自己在山上用手机登录起点读书,看一本叫作《山涧之三教九流》的小说,这本书的书友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而且作者更新也超级快,他超级喜欢看这本书的…… 又看了半个小时。 柳沧海挑了几本儒家经典和道家经典,准备等回到落日崖研究下儒学和道教! 新华书店隔壁就有一个很大的文具专卖店。 柳沧海买了一堆毛笔、墨水和白纸,走到状元广场的十字路瞧见了罗秀英。 罗秀英挎着竹篮站在广场上卖扇子,罗秀英也瞧见了柳沧海,“小海,你怎么在这里?” 柳沧海扬了扬自己的大袋子,“过来买几本书,还有一些笔墨,大妈,你这生意怎么样?” 罗秀英和柳沧海一起下车,但柳沧海是坐公交过来的,而罗秀英则是沿途叫卖过来的,“快两个小时了,一把都没有卖出去!” 柳沧海从罗秀英的篮子拿了一把扇子,瞧了瞧,扇子是用一片片竹子,和白纸山面糊在一起做成的。 叠扇的做工尚且还可以,但是扇面上雪白雪白的,也没有诗词字画,没有任何特色,难怪卖了两个小时,一把叠扇都没有卖出去! 柳沧海既感激罗秀英对他二叔生活上的帮助,又有些同情罗秀英一生悲惨的遭遇,想了下对罗秀英道,“大妈,你这竹扇上没画没字,当然卖不出去。我给你题上字,怎么样?” 罗秀英只读了半年书,字不认识几个,不过见柳沧海这般热情,还是把竹扇交给了柳沧海。 24、扇面题字(求推荐) 柳沧海扭开刚买的墨水,左手拿着展开的叠扇,右手握着沾好墨汁的毛笔。 笔尖在叠扇上宛若龙蛇游走,扇面中间留下四个潦草的字形,又在扇子的右下侧落款落日居士。 柳沧海写完之后把叠扇交给罗秀英,“大妈,写好了!” 罗秀英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字,皱着眉眯着眼瞅了半天,也没认出柳沧海写的啥,“小海啊,你这是画的符么?” 柳沧海笑着摇头道,“不是,写了几个字,大妈,这把扇子你拿好了,没有四千块钱,千万不要卖!” 罗秀英听到柳沧海的话,吓得一大跳,非常纳闷地道,“小海啊,你也是个大学生,写的这几个字,咋跟你二叔画的符一样呢?你二叔平时给人画符,也只收个二三十块,我的扇子平时也只卖十块钱,四千块钱可以买四百把的了,你写上几个字后,能有人那么傻愿意画四千块买么?” 有没有人愿意花四千块钱买他写了四个字的叠扇? 柳沧海自己都没法确定,不过他可以确定,以他目前的书法水准,这四个字值四千块! 若是碰到了喜欢书法又有钱的人,为了叠扇上的四个字,花上四万块也不算离奇,可一般的普通人,即便是再喜欢这几个字,也不愿意画四千块钱去买的。 但南石县仅是一个普通的县,尽管并非是那种国家贫困县,可也没法和那些发达的县相比,经济水平处于中等阶段,能出得起四千块钱买一把扇子的人不多,其中喜欢书法的人就更少了,所以有没有人愿意出四千块买这把叠扇,这是一个运气概率问题。 柳沧海和罗秀英解释再多,罗秀英估计也没法听懂,笑着对罗秀英道,“大妈,你箩筐里的扇子还有很多,其他没有写字的,你还是按照你之前的价格十块钱一把来卖,我写了字的你就按照四千块的价格来卖,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而且你就这样喊卖扇子吸人不到人的,等下你喊‘卖叠扇啦,四千块钱一把’,过路的人一定非常好奇,什么叠扇竟然卖四千块钱一把,先把过路的人都吸引过来,让他们看下我写了字的扇子,如果他们觉得价格贵不愿意买,你再把那些普通我没写字的叠扇给他们看,按照你平时十块钱一把的价格卖,就算我给你写了字的扇子没卖出去,你这些普通的扇子,也能多卖出几把!” 罗秀英没看懂柳沧海写的字,倒是听懂了柳沧海的话,犹豫了下,“那我试试吧!” 柳沧海还需要去买些生活日用品,就跟罗秀英分别去了城西的一巷子。 状元广场的人流量最多。 罗秀英仍然在状元广场叫卖,“卖叠扇啦,四千块钱一把!” 之前路过的人群看到罗秀英在卖叠扇,最多是看一眼,没有半点想上去询问的意思。 可现看到罗秀英衣着朴素土里土气,挎着一个竹篮却喊扇子四千块一把,心里的好奇欲就被勾起来了,状元广场一些逛街的人慢慢地聚集在罗秀英周围。 其中有些人之前也见过罗秀英,便问质疑地道,“你前些日子卖扇子的时候,不是十块钱一把么?” 罗秀英不是第一次来县城卖扇子,但之前可没有这么多人关注,心里难免有点慌张,给那人看了看柳沧海写了字的扇子,“这把扇子上写了字,所以卖四千块钱一把,我篮子里没写字的扇子,跟以前一样十块钱一把!” 那人看了眼扇子上的字,不屑地道,“这写的几个啥字啊?完全是鬼画符嘛,我那读小学的儿子写的字都比他要好!” 不过围观的人群中也有略懂一点的,一位穿着白衬衫胖胖的男子道,“这是草书吧!我虽然不太懂,但这草书看着很不错的样子,可才四个字,也不是啥古董,四千块钱也太贵了!正好天气变热了,我也需要把扇子,四十块钱你要是愿意卖,那我就买了!” 一把扇子卖出四把扇子的价格,罗秀英有点想卖,可想起柳沧海的嘱托,摇摇头,“这把扇子就得卖四千块,我篮子里其他的扇子只要十块钱一把,和我手里的扇子做工是一样的,只是没有字!” 穿着白衬衫胖胖的男子确实是热,额头都冒出一层汗,不耐烦厌恶地道,“你个老婆子真倔,非得卖四千,肯定没法卖出去,你就是消遣人嘛,我本来看你可怜,是打算买把扇子的,现在十块钱一把的,我都不想买了!” 广场文具店的老板吴东墙很早之前就关注到这一幕,一位年轻人从他店里买了些白纸、墨水、毛笔、颜料,出门没走几步碰到了这位卖扇子的妇女,两个人似乎是认识,那位年轻人用毛笔在扇子上写几个字,然后卖扇子的妇女就开始喊‘叠扇四千块一把’,凑着热闹的人多了起来,他也跑过来瞄一眼。 吴东墙和他人不同,他做了十几年文具生意,平时空余时间比较多,养出了一个练习书法的爱好,他尽管起步很晚,但十几年磨炼下来,书法也有一定的专业水准,还是县和市书法协会的会员,比那位一知半解的白胖胖男子可强多了。 看热闹的人中,有几个人认识吴东墙,看到吴东海来了后,笑着道,“吴老板,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一位书法家吧,还是市书法协会的会员,过年的店铺开张的时候,还有很多店铺的老板,到你店里去求对联呢!你一副对联也才一两百块钱,你这个书法专家,来瞧瞧这扇子上的四个字,值不值四千块!” 吴东海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目光就再也没有从扇子上挪开了,情不自禁地感叹道,“这草书……,笔法遒劲苍茫古雅,气势力度都雄奇轩昂,线条雄健豪迈,气度恢宏,干脆利落,线条粗重纤细对比,曲直对比,中锋为主,时而用夸张王侧锋绞转的笔法,增强字结构的大开大合,连绵回绕,如长江大河,汹涌澎湃、势不可挡。从章法看,确确实实是草书精品中的精品啊!” “四千块值!太值了啊!” 25、草圣精髓(求推荐) “四千块值!太值了啊!” 吴东墙挤开人群到罗秀英身前,宛若饿狼般神情狂热地惊呼道。 看热闹的人中有一位黑瘦的中年长脸男子,是状元广一家卖体育用品商店的老板,打趣地道,“老吴,这扇面上就四个字,真有你说的那样天花乱坠么?要不是跟你认识十几年了,我一定会把你当成合伙演戏的骗子!” “当然啊!就算是咱们温阳市书法协会会长蒋良生,单单论草书的话,也要比这画上的草书弱上一筹啊!”,吴东墙和体育用品商店的老板说话时,眼睛仍然火热地盯着罗秀英手里叠扇上的四个字,越看心里越是喜欢,殷切地问道,“大姐,这把扇子,你是想卖四千块是吧?” 罗秀英刚听到有人说吴东墙是一位书法家,而且还是市书法协会的会员,听着很厉害很专业的样子,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点评叠扇上字的话,可其实她并没有听懂吴东墙说的啥意思,但她从吴东墙的表情可以看出,眼前的这位书法专家非常喜欢把叠扇,准确地说是喜欢叠扇上的字。 不过罗秀英觉得这人就算再喜欢,也不会画四千块去买扇子上的四个字,但仍然坚持柳沧海对她的嘱托,心里也做好了再次被拒绝被嘲笑的心理道,点点头,“我是不会降价的,少于四千块绝对不卖!” 吴东墙本来非常急迫,听到罗秀英的话后,心里反而镇定不少,略带一丝丝请求道,“好,大姐,你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走开,我现在就回店里给你拿钱!” 回店里拿钱? 一个在县里颇有名气的书法家居然真地愿意出四千块钱来买这把扇子? 仅仅只是因为小海在扇子上写了四个字?而且这位书法家还似乎很怕她跑了一样! 罗秀英整个人都彻底惊呆了,脑子短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吴东墙的店离这里只有百来米的距离,前前后后没到一分钟的时间,很快就拿着一叠红色的钞票回来,把钱都交到罗秀英的手里,气喘吁吁地道,“大姐,你数数,四千块,一分钱都不少!” 罗秀英愣愣地数了一遍,正好是四十张钞票,满脸难以相信的神色。 吴东墙的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罗秀英手里的扇子,“大姐,钱给你了,这扇子……” 罗秀英有种像是做梦一样的感觉云里雾里恍恍惚惚的,机械地把手里柳沧海写了字的叠扇交给吴东墙。 吴东墙心满意足地拿着叠扇跑回自己的店里。 罗秀英掐了自己手臂好几次,把手臂都掐红了,才确定自己没有字做梦,随后又卖掉了几把普通的扇子,看热闹的人群才慢慢地散去了。 柳沧海这个始作俑者正在小巷子一家面馆吃着面,完全不知道状元广场发生的事以及后续的蝴蝶效应。 吴东墙回到文具店心情激动难以自抑,用手机给叠扇拍几张高清特写的照片,不仅配上赞美的文字发到微信朋友圈,还往温阳市书法协会微信群里发了一张。 温阳市书法协会微信群往日里少有人说话,偶尔也会有人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发到群里,除了相互比较亲近的人在群里捧一下外,其他人大多是盯着屏幕心里暗暗鄙夷的。 但吴东墙把扇面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和微信群后迅速炸了锅。 朋友圈瞬间赢得了很多赞还有很多人询问的留言,也把书法协会微信群一些喜欢潜水的人都炸出来了。 彭振业五十几岁的年纪,是温阳市书法协会的常务副会长,虽然学会了用手机微信,但是打字比较慢,而且为人非常低调,极少在微信群里露面,这次看到吴东海发在群里的照片,却第一个在群里发语音询问道,“东海,你这把扇子哪里卖到的?” 吴东墙回道,“刚从状元广场一位五十几岁的乡村大姐手里买的!” 彭振业很快又发了一条语音,似乎有些怀疑,“乡村大姐手里买的?不太可能啊!这几个字极其不简单啊,结字因势成字,估计写的速度很快,但结字依然稳重潇洒,不狂怪松散,字势上下衔接自然流畅,浩浩荡荡流动不息,隔着屏幕看照片都让人荡气回肠啊!” 温阳市市区有一家猫咖馆。 老板就是吴东墙之前提到过的蒋良生。 蒋良生是温阳市书法协会的会长,但是他的年纪却只有三十来岁,长相帅气留着到肩膀的长发,带着一副银框的圆眼镜,曾经获得过书法界很有权威性的青云奖,是全省青年书法家中的领军人物,他的正楷行书端是写得妙笔生花,力压许多年过半百的老艺术家,当选了温阳市书法协会的会长。 猫咖馆内。 蒋良生喝着热腾腾的咖啡,怀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他开猫咖馆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撸猫,左手正撸着猫,又手刷着微信,突然看到了有人往书法协会的群里发了几张照片,他刚开始也没在意,毕竟经常有人把自己的书法作品发到群里,可这些作品的质量在他眼里,却是不堪入目的,所以也没有理会,没有点开书法协会的微信群。 不过他却看到了彭振业发的一条语音提示! 彭振业是书法协会的常务副会长,也是温阳市书法界的老大哥,若是没有他的横空出世,温阳市书法协会的会长,必定就是彭振业了。 蒋良生很清楚他的书法造诣和彭振业其实是相差无几的,只是他比彭振业要年轻很多,更加有潜力,而且彭振业平时非常低调,不善于宣传自己,在全省书法界的名气没有他大,所以他才能当选书法协会的会长。 彭振业平时几乎没在群里说过话,蒋良生看到后,便想听听彭振业说了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点开彭振业发的语音,就被吴东墙发的图片给吸引住了。 扇面上的字草法精熟,是极其纯正的草书,而且结字高古,每个字都符合古人结字之法,字体宽博大气潇洒随意,严格按照古法造字,深得草圣张旭的精髓啊! 26、落日居士 温阳市草书最出名的就是彭振业! 而彭振业刚在微信里冒头说话了,这扇子上的字显然非出自他的手! 蒋良生用两个手指头将吴东墙发在微信群的扇面照片放大。 扇面右下角落款是落日居士! 落日居士? 蒋良生皱着眉头思考了大半天,硬是没想起温阳市书法界有过这样一号人物,但落日居士显然只是一个自号,不过一般的自号都和他居住的地有些关系,只是他毕竟年纪轻轻,在书法界的阅历没法和彭振业这样的老前辈相比,对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艺术家并不是很熟悉,便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向彭振业询问道,“彭老,扇面上的几个字深得草圣张旭的精髓,但他落款的是落日居士,现在温阳市书法界似乎没有这样的人,难道是温阳市书法界以前的老前辈写的?” 彭振业加入温阳市书法协会三十几年,仔细在脑海中回忆了书法界过往的人,想要写好草书必须从正楷入手,所以能写好楷书的人有许多,但是能把草书写好地却极少,他竭力翻回忆了一番也没有对应的人物,心里比蒋良生更加纳闷,“我印象中也没有这样的人!” 蒋良生就非常疑惑,连彭振业都没有印象,“莫非是书法圈子外的人?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这扇面上的几个字,完全是大家级的草书,而且草书能写到这种级别,在省级书法协会都能赢得盛誉,一个书法圈子外的人怎能写出?那就只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的书法大家写的了,可为何又出现在温阳市南石县一位山村妇女的手里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 蒋良生是认识吴东墙的,说来吴东墙还是他粉丝,想了一会儿也没想通,便在群里问了下吴东墙,“吴老板,你从那位山村大姐手里买这把叠扇的时候,有没有问这个扇面上的字是哪位书法大家写的?” 吴东墙见自己拍的一张照片,除了吸引出常务副会长彭振业,还把书法协会会长蒋良生也炸出来了,而且还在主动询问他有关扇面的事,略微有些激动地道,“蒋会长,我没有问是大姐谁写的,但是我亲眼看到谁写的了!” 蒋良生的好奇心提上来了,“噢?你亲眼目睹了?快说说是哪个市的哪位位大家?” 吴东墙按着手机微信的语音道,“我之前没有见过那人,但是从他的年纪看,估计还没到三十岁!他之前在来我店里买墨、纸,出门遇到那位山村大姐正在买扇子!” “山村大姐做的扇子没啥特色,喊了很久也没有一个人买,那位年轻人估计和山村大姐认识,两个人说了几句,那位年轻人拿起毛笔,顺手就写了这么几个字,然后让那位山村大姐拿去卖,价格喊到了四千块钱一把,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我本来以为那位年轻人是故意弄个噱头,只是打算去瞧热闹的,谁知道看到叠扇扇面上的草书,竟然写得这般精妙,当即就把这把叠扇给买回来了!” 一位三十岁都没到的年轻人能写出这样的字? 书法艺术需要勤学苦练,否则再天赋出众也没用。 蒋良生刚三十出头的年纪能有现在这样的书法水准,就已经是全省青年书法家杰出的领军人物了,而在扇面上写下这几个字的人居然还没有三十岁,但这书法水平和他相比只强不弱,心里宛若山崩地陷般震惊! 彭振业也格外诧异,他在温阳市就以草书闻名,可他心里很清楚,他的草书比之还要弱上一筹,关键还是位三十都没有的年轻人! 南石县状元广场。 罗秀英卖扇子挣了四千六十块,柳沧海写了字的叠扇就卖了四千,还卖掉了六把普通的叠扇。 客运大巴在下午三点准时从县里出发回到沟儿村。 午后。 罗秀英靠着广场中的一棵大树,翻出自己的早上做的冷馒头,打开带来的一瓶白开水吃着。 沟儿村有十几个留守儿童,家里的父母都在外面打工,平时里生活过得比较拮据,必要的学习用品也很少。 吃完。 罗秀英找去了吴东海的文具店。 她刚挣了四千多块钱,便想买些学习用品带回去,送给村子里贫困的留守儿童。 吴东海见罗秀英来了非常的意外,他之还特意出去搜寻罗秀英的踪迹,想问清楚那位题字的年轻人的信息,可是他没法离开文具店太远了,在附近并没有找到罗秀英,却没想到罗秀英主动来他的文具店了,笑着迎了上去,“大姐,你怎么来我店里了,我刚找你还没找到呢!” 罗秀英听着吴东海在找她,便心生警惕,“你找我干什么,莫不是买后悔了,想退钱么?” 吴东海连忙挥挥手道,“大姐,你误会了,我非常喜欢你这把扇子上的字,只是想知道些给你题字的年轻人的消息,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罗秀英这才放松下来,还想着给柳沧海打波广告,“你说小海啊,他就住在九峰山落日崖,你以后要是想买他的字,就去那里找他好了!” 九峰山落日崖! 吴东海把这个地名记住了,便向罗秀英问道,“大姐,你来我店里是买东西么?” 罗秀英点点头,“我想买些孩子读书学习用的东西,可是我不知道买什么,你能帮我选下么?” 吴东海以为罗秀英是买给孙子的,“那买些本子、圆珠笔、橡皮,小刀,铅笔盒好了!” 罗秀英对这些也不太懂,“行,就按照你刚说的,每一样都来十三分吧!” 吴东海见罗秀英买了十三分,只是觉得罗秀英有很多儿子,也没有做其他的想法,很快就给东西给罗秀英装好了,“大姐,你孙子可真多,一共是两百一十六块,十六块零头就给你抹掉了,给两百块钱就行了!” 罗秀英抽出两百块给到吴东海,又去隔壁的新华书店,找店员帮她买了些书本,带着这些东西去客运站坐大巴。 柳沧海也提着两大袋子的东西来了客运站。 27、妖孽书法家 车上。 罗秀英见到柳沧海非常激动,“小海,卖出去啦!卖出去啦!真地卖出去啦!” 柳沧海颇为高兴,“哈哈,那运气很好咯!” 柳大鹏好奇地问道,“大妈,啥东西卖出去了?这么高兴?” 罗秀英拍了下篮子道,“叠扇啊!” 柳大鹏瞬间就没有了兴趣,“原来是扇子啊,你一把才卖十块钱,比很多超市都要便宜,每次都能卖出去几把,有啥好高兴的!” 罗秀英满脸玄乎地道,“你懂啥啊,我上午在状元广场卖扇子,喊了半天一把都没有卖出去,幸亏碰到了小海!小海拿一把叠扇,写了四个字在叠扇上,说是让卖四千块!” 柳大鹏惊讶地道,“一把扇子写四个字,就卖四千块?这能卖出去吗?不可能吧!” 罗秀英笑着道,“是啊,当时我跟你想的一样,不过小海说这样能吸引更多的人,我就试着喊了几句,慢慢围观的人真地多了,他们说这个是草书书法,大部分人也两眼摸瞎,根本就看不懂小海写的字,不过也有个人愿意出四十块!” 柳大鹏点点头,非常认同地道,“我就说嘛,四十块还差不多,四千块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罗秀英神情一变,语调也高了几分,“哈哈,大鹏,你还很真错了!而且那人还是状元广场东海文具店的老板,我听别人说他是一位书法家,好像还是咱们市书法协会的会员,其他店里的老板过年的时候还到他那去求字呢!他直勾勾地看着小海写在扇面上的字,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问了下价格,四千块,不仅没有讲价,还一副挣到了的样子,马上跑到店里给我拿了四千块钱!” 一把普通的叠扇写上四个字就卖了四千? 而且还是被一位书法家给买走的! 柳大鹏一脸意外的神色向柳沧海问道,“沧海,没看出来你是一位大书法家啊!随随便便写四个字,就连县里的书法家都愿意画四千块来买!难怪你准备留在山里了,有你这样的本事,待在山里也能挣到大钱啊!” 罗秀英从兜里拿出一把百元钞票,“小海,字是你写的,这三千六你拿着!按理来说,我应该把四千都给你的,但是咱们沟儿村小霞、二蛋,小五还有十几个小娃大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我听村子里来支教的王老师说,他们几个娃娃写作业的作业本都没有,现在用的还是王老师自己贴钱买的呢!” “我寻思着人家王老师一个大学生,愿意到咱们这个山沟里来当老师,就已经是对咱们村子的恩情了,咱们还让人家贴钱买东西就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我就到文具店给娃娃们每了些文具,到书店让他们帮忙挑了些书,我自己也不认识这几个字,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帮我买对,小海你是大学生,帮我看看吧!” 柳沧海帮罗秀英写题字,纯粹只是想帮罗秀而已,而且罗秀英说的这番话,让他内心非常地触动,一个穿着土里土气的山村妇女,连自己名字都没法写全,除了做叠扇卖钱也没其他的收入,竟然会想着用自己的钱,帮村子里的留守儿童,笑着道,“大妈,这钱是你的,你自己收好了!我只是随便写了几个字,再说你不是帮村子娃娃们么,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好了!” 柳大鹏朝罗秀英竖起了大拇指,“大妈,你这个不认字的,比我们这些个认字还明事理,我也没啥钱,这里是三百块钱,你帮我带给王老师,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罗秀英没有要,笑着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留着娶媳妇吧!” 到大溪镇的时候。 柳沧海让柳大鹏停了会儿车,去菜市场买了几斤猪头肉,这是给他二叔准备的。 车子行驶在山路上。 柳沧海望着窗外的青山,心里想着一些事,罗秀英刚买文具买书的小举动,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触动。 他原本是只想隐居在落日峰,读读书、作作画、写写字、刻刻木雕,朝赏日出晚赏残霞,做一个享受山水不问世事的隐士。 但罗秀英让他感悟道,即便是隐居也可以做些有意义的事! 尽管他这些年很少待在村子,甚至村子里的小孩子都不认识几个,而且他虽然是沟儿村村的人,但是一直居住在落日崖,距离沟儿村隔着一座山,可这个地方始终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能改善村子里人的生活其实也非常有意义! 不过改善村子里人的生活,其实不是简单钱的问题,就像柳传勇投资几十万,给村子建了一个新的小学,依旧没法改变村子里落后的教育状况,必须能提升村民自己的收入。 以九峰山现在的状况,就只有发展旅游一条路。 不过由于交通的原因,以及九峰山没有什么历史底蕴,除了山水之外也没什么名胜古迹,历史遗留建筑,旅游也一直都没有发展起来。 柳沧海心里倒是有些想法,九峰山有许多石壁,若是他能给石壁画上画,没准能够改善九峰山的旅游状况,吸引更多的游客来九峰山旅游! 但是以他目前炉火纯青级的书法国画,或许能引起一些反响,可绝对没法起到爆炸般的效果! 不过来日方长,柳沧海也不急于这一时。 回到落日崖。 柳沧海带着酒还有猪头肉,到二叔的坟前祭奠了柳生,然后再回到院子里练字。 山下。 吴东墙问了柳沧海的信息,立即就发在市书法协会的群里。 九峰山落日崖? 蒋良生看到吴东墙发的信息,他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就用手机查了一下。 南石县大溪镇的一座深山里? 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隐居着一位年纪没到三十的书法大师? 蒋良生的好奇欲被勾出来了。 他自己本来就是全身书法界为人盛赞的书法天才,可现在又凭空出世了一位,心中不仅遐想到,这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妖孽书法家? 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隐居在九峰山落日崖的妖孽书法家了! 28、雨中悟法,师法自然(二合一) 彭振业也颇为震惊,同时心中有些想法! 他是温阳市书法界的老大哥,心里只想着把温阳市的书法艺术发展得更好,见有那样一位妖孽书法家遗留在山野里,便寻思着把那位妖孽书法家拉入到温阳市书法协会。 但他竟活了几十年,人情世故非常通达。 温阳市书法协会已经有了一位天才书法家当会长,若他再主动上门去拉另外一位妖孽书法家入会,没准现在的天才书法家会长蒋良生会意见! 彭振业正左思右想的时候,微信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猫咖馆。 蒋良生拿着手机发给彭振业的,“老彭,有没有兴趣一起去九峰山落日崖拜访下那位书法天才啊?” 彭振业本来还有些为难,没想到蒋良生主动提起,“好啊,那我们明天就去?” 蒋良生回复了一个行字! 翌日。 蒋良生早早地起床刷牙洗漱,开车带着彭振业前往南石县。 但他们两个都非南石县的人,想要去九峰山落日崖寻人的话,最好是能有一个本地向导,吴东墙要做生意没法走开,所以他们也只能另寻他人。 不过县级书法协会的成员,基本都只是业余书法爱好者,而非像他们一样的职业书法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他们两个又来得很突然,问了几个人都没有时间,有时间的也没有去过九峰山。 蒋良生问道,“老彭,你在南石县有其他熟人吗?” 彭振业想了想,还真想起一个人,“南石县有一位文艺界的老前辈,以前是南石县文联主席,在咱们温阳市是书画双绝,不过他已经退休有一段时间了,咱们到他家去问问看吧!” 秀水河畔。 田承安的家里。 彭振业、蒋良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田承安满脸诧异地道,“你们要到九峰山落日崖去拜访一位书法天才?” 彭振业点点头,“是啊!” 田承安神情古怪地问道,“那人的书法很好?” 蒋良生拿出手机给田承安看柳沧海写的那四个字笑着道,“田老,你看这张照片,这四个字深得草圣张旭草书的精髓,绝对是大家级别的了!” 田承安瞧着照片两眼咪成一条缝心中宛若翻江倒海,这几个字的确是把张旭狂草的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真地是他么? 不过九峰山落日崖就他一个人,除了那位木雕大家、国画大家!还有有谁呢? 彭振业瞧出了田承安的震惊,“田老,南石县真是人杰地灵啊,没想到九峰山居然隐藏着位书法大家,我们两个看到的时候比您还惊讶呢!所以我们两个想去九峰山拜访下他,既是想见见这位妖孽书法家,再者想邀请他加入我们市书法协会,不过我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便想田老推荐个熟悉九峰山的向导!” 田承安怪笑着道,“你们看我怎么样?” 彭振业、田承安都觉得田承安在开玩笑,“田老,您就别打趣我们了,我们两个怎么敢劳烦您啦!” 田承安嘿嘿笑道,“九峰山是南石县的山区,熟悉那个地方的人真不多,我呢恰好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我认识你们要拜访的人!” 彭振业非常错愕,“田老,你认识那位书法天才?” 田承安用非常肯定的语气道,“嗯,他叫柳沧海,隐居在九峰山落日崖,年纪的确是没有三十!不过在你们来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居然还是一位书法大家?” 蒋良生非常感兴趣,“田老,那您是怎么认识他的?难道他是您的子弟?” 田承安摇摇头,“我哪能教出柳大师这样的人物啊!此前我见过他做的木雕,技法炉火纯青,而且在国画方面也有极高的造诣,大家级别的国画都只是用来点火的!而且特别擅长酿制桃花酒,那酒的滋味……,说着就觉得口干舌燥了,不行,不能再说了!” 木雕技法炉火纯青,大家级的国画用来点火,还特别擅长酿制桃花酒? 彭振业、蒋良生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的眼神都难以保持淡定,“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田老,听您这么说了,我们两个就更想见到他了!” 田承安大笑着道,“哈哈,好,那我亲自带你们去见他!” 不过田承安毕竟年纪大了,他要出远门的话,都会带个亲近的人在身边。 田承安给田雨欣打了个电话。 田雨欣本来就只是实习老师,而且还是实习美术老师,在学校基本上也没啥事,接到田承安的电话后,屁颠屁颠地开车回到家里,再领着蒋良生、彭振业开往九峰山! 一行人到了沟儿村的时候,把车停在柳传勇的别墅里,但是天却非常不凑巧! 居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但是蒋良生、彭振业,还有田承安、田雨欣,四个人都想上山去见柳沧海。 而且只是毛毛细雨,四个人一拍即合,都赞同冒着雨上山,柳传勇的别墅里有备用的雨具,四个人打伞的打伞,穿雨衣的川雨衣,向着天元峰落日崖攀登。 山上。 柳沧海从体验人生中得到张旭书法的意,未能得到张旭书法的神,这神就需要他自己来领悟! 可他在院子里练了大半天的书法,可始终没法领悟到张旭草书的神韵! 屋外下起了雨。 柳沧海很喜欢雨,便打着雨伞,走到南坡边上,看着山中雨景,慢慢进入了一种很神奇的状态。 蒋良生、彭振业、田承安、田雨欣四人快爬到落日崖的时候雨越下越大风越挂越响! 如果他们知道雨会下得这么大的话,没准他们就会由于犹豫下了,不过好在他们已经快要爬到落日崖了! 当他们爬到落日崖南坡的时候,见有一个人打着一把伞站在雨中。 田雨欣指着人影道,“那就是柳大师!” 蒋良生、彭振业、田承安、田雨欣四人走近柳沧海,柳沧海依旧痴痴地望着南坡山林中的雨景像是没发现他们一样! 田雨欣纳闷地问道,“柳大师,您站在这里干嘛?难道知道我们要来,在这里迎接我们的?” 柳沧海只是淡淡地瞥了田雨欣眼,仍然把目光投向南坡山下的雨景,机械地回道,“学习书法!” 学习书法? 蒋良生、彭振业、田承安、田雨欣四人都愣住了! 站在雨里看着南坡下的山林就是在学习书法? 田承安不解地问道,“柳大师,你打算跟谁学习书法呢?” 柳沧海瞧着眼前的南坡道,“自然!” 突然。 一道闪电炸响,就像天河缺了口子。霹雳声有如冲锋的号角一般,倾盆大雨不顾一切地泄在天元峰上。 柳沧海两眼放着精光,道了一声,“来了!” 狂风翻卷,银蛇电舞。 在暴风雨猛烈的攻势下,山坡下的树木似被狠狠砸下的响雷压弯了腰,但随即又直起了腰,又随即一声巨响,似乎将天雷反弹甩入深谷!大大小小的树都以站立的姿态去顶撞****、惊雷闪电,在顶撞中,在受伤受裂或倒塌中,却也让雷暴尝尝树的滋味!朦胧中一棵树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忽而东倒,忽而西歪,忽而弯曲,忽而坚挺,忽而拖地,忽而刺天…… 柳沧海手里的伞根本没法挡住暴雨,身上的衣湿了一大片却毫不在乎! 他全部的心神却沉浸在这片山坡上,心脏激烈地跳动着,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兴奋得叫起来:“这些树不就是一支支笔么,一支刚收紧又放开、刚腾挪又撇捺的笔!这支飞动的笔在****中忽收缩忽蓬乱忽扫忽拖,它们在狂!它们在颠!这就是张旭的笔啊!” 雷还在狂炸,风还在狂刮,雨还在狂下,树还在狂颠、还在书写! 烟雨朦胧中似笔头似人头、似踉跄似醉态的树木,像极了嗜酒如命、深醉时挥毫大吼,并将头浸入墨汁书写的张旭! 而那些落地的隆隆雷声,仿佛张旭在行笔时从空中掷下的!雷仍在狂炸,风仍在狂刮,雨仍在狂下,那棵遒劲而清健的树仍在狂颠、仍在书写! 柳沧海凝望满坡的树和劲挺有力的枝条,像惊蛇失道渌水徘徊,如骤雨旋风飞动圆转,无拘无束随手万变。于磅礴的气势中体现出奇险、健美的结体,露出一些笔痕、一些墨迹、一些线条,让人痴入张旭书法作品的世界。 雷声渐渐远去,暴雨渐渐收敛,狂风渐渐减弱。墨云成堆成堆地堆在天的远方,灰朦朦的天空在风的吹拂中亮了起来。整个大山从雷声风声雨声中走了出来,温暖的阳光重新探出来。 柳沧海陷入一种明悟的状态,树木与雷电暴风雨抗争的一幕幕都出现在脑海里,张旭草书的神在胸口想喷发出来。 柳沧海他悟了! 原来他之前一直都错了,难怪没法摸到张旭草书中的神! 他以前一直都觉得张旭的草书的神其实是‘癫狂’,可实际上草书的精髓不在于表面的张狂,更多的是来自内心的‘静’和‘空’! 欲使作品格调脱俗神韵不凡,只有心境空明才能呈现! 苏轼在《送参寥师》中有一句,‘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 一颗浮躁的、势利的心,能自由自在、纵横驰骋吗?情不能专,墨能畅吗?神不能凝,笔能狂吗?只有让笔墨酣畅淋漓、线条随意变幻,在情纵神驰中才能得之才能完成! 柳沧海从明悟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系统技能栏中书法提升到了神乎其技! 暴雨一般都不会持久,之前小雨下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停歇的迹象,现在暴雨下了十几分钟,就马上停了! 柳沧海在南坡上站了接近两个小时,他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内,他没有写一半个字,也没做任何有关书法的内容,可却从另一种更加直观的方式,领悟到张旭草书中神韵的真意。 这种神韵,若是没有这一场顿悟,便只能看着他慢慢积累经验,书法技能提升到大师境界才行,这可能需要他写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田承安试探性地问道,“柳大师,你说你刚才是在跟大自然学习书法,看样子是有你是深有领悟啊!” 柳沧海心境大为开阔,“略有所得!” 蒋良生仔细地打量着柳沧海,再回味柳沧海刚才的话,“一棵棵树就是一支支笔,在****中肆意挥写……” 彭振业则是感叹道,“我看了你之前的写几个字,已经得到了张旭的意,看来你这次是领悟到张旭的神了!你这是师法自然,和张旭看见公主与挑夫争相过路而顿悟草书笔法的意境,旁观公孙大娘舞剑大悟草书笔法的神韵一样!” 29、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 “不过师法自然容易!可要悟到张旭草书的神韵却很难啊!” 彭振业是温阳市的草书名家,可也到了自己的瓶颈期,书法迟迟没法再进一步,见柳沧海师法自然就有些感慨。 柳沧海观风雨师法自然顿悟后,系统技能栏书法提到神乎其技时,耳边立即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鉴于宿主文士身份中君子六艺之书提升到神乎其技的等级,符合三教九流系统儒教之门的开启条件将获得儒教传承……” 儒教传承?有点意思! 不过有几个外人在场,柳沧海只是略扫一眼,没时间仔细研究系统。 空山新雨。 苍山青翠欲滴,仿佛是被洗过。 清风拂面。 柳沧海才转身,指着蒋良生、彭振业道,“诸位过奖了,这两位是……” 田承安解释道,“这位是咱们温阳市书法协会常务副会长彭振业,这位是书法协会会长蒋良生,刚刚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有着大家级别的书法水准,在咱们全省都是非常出名的书法天才!” 蒋良生连连挥手笑道,“田老,柳大师年纪比我还小,不仅书法造诣要胜于我,而且还精通国画、木雕,我哪敢自称是天才啊!” 田承安也笑着道,“你是天才,柳大师则是谪仙啊!” 书法协会的副会长和会长? 柳沧海挂着淡淡的笑道,“原来是书法协会的两位会长,我不过是落日崖上的散淡人,哪当得起田老口中的谪仙啊!山上天气凉刚又下了大暴雨,到我院子里去喝杯酒驱驱寒吧!” 蒋良生、彭振业也没客气,“那打扰了!” 杂门内。 柳沧海点燃了一堆篝火,再给蒋良生等人温壶酒! 桃花醉! 柳沧海温好后给每人都到了一杯。 蒋良生慢慢平着杯中的桃花醉,酒水入喉柔和醇香回味悠长,幽幽的桃花香残留在唇齿鼻腔之间,宛若误入世外桃花林般,神清气爽非常舒畅! 彭振业则瞪着大眼,瞧着手中的空酒杯,惊叹连连地道,“这酒……确实是极品中的极品,估计有钱都没法买到,太难想象这种酒,居然是柳大师自己酿出来的!” 田承安之前喝过桃花醉,食之知味,心满意足地道,“这几天做梦都在想着柳大师的桃花醉!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彭蒋良生趁着酒兴道,“感谢柳大师招待的桃花美酒,自从昨天见到你题在扇子上的字,我们两个就惊为天人,特意从温阳市来见你,一是想见见究竟是位怎样的天才,二是诚恳地向邀请你加入市书法协会!” 蒋良生附和道,“柳大师,只要你愿意加入温阳市书法协会,我等下次书法协会换届选举的时候,支持你当我们市书法协会的会长!” 书法协会的会长有何用? 其实说来也是有用的,有这样一层社会身份,去卖字的话也能贵点! 柳沧海是真没半点想法都没有,“我只是想自己写着玩而已,加入市书法协会就算了吧!!” 蒋良生没想到柳沧海拒绝得这般干脆,眼神充满了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 彭振业亦有些失望,“柳大师,你这样的书法水平没有加入我们温阳市书法协会,对我们温阳市书法界都是一大损失啊!” 柳沧海笑道,“虽然我没打算加入书法协会,正常的书法交流还是欢迎的!” 师法自然? 田雨欣还在琢磨着彭振业的话,“柳大师,你之前是故意到风雨里来领悟书法的?” 柳沧海平静地摇摇头,“练了半天字,没得到要领,正好下起雨,随便出来走走!” 田雨欣想起之前的事仍然有很多疑惑,“柳大师,彭会长说你想师法自然,从而领悟张旭书法的神韵,不知道你有没有成领会到呢?“ 田承安、彭振业、蒋良生内心觉得田雨欣问得有些欠妥,但是他们也想知道柳沧海到底有没有领悟到张旭草书的神韵! 柳沧海笑着没回答,起身走到桌子边。 田承安、彭振业、蒋良生、田雨欣跟过来在旁边屏气凝神地看着。 柳沧海用毛笔写下两句话。 “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 田承安、彭振业、蒋良生、田雨欣等眼中团火在跳动,都宛若魔怔一般死死地盯着这两行字。 良久。 彭振业心情平复下来,开口道,“这幅书法狂草作品,落笔力顶千钧倾势而下,通篇笔画丰满,绝无纤弱浮滑之笔,行笔婉转自如,跌岩起伏,动静交错,有急有缓地荡漾在舒畅的韵律中,既奔放豪逸,笔画连绵不断,有着飞檐走壁之险,满纸如云烟缭绕,实乃草书大师级的佳作,已经深得张旭草书的神韵啊!” 田承安衷心的赞叹道,“笔法对书法形式和点线运动节律的控制力表现出了高度的艺术境界,这是以气魄和灵性创造了草书艺术的完美韵致呀!” 蒋良生本来觉得他在书法上的天赋和柳沧海相比只略差一筹,可没想到柳沧海居然真地从师法自然中领悟到张旭狂草的神韵,心里完全没有再喝柳沧海相比的念头,“一位三十岁都没有的书法大师?除了历史上的那些名人,现实生活中恐怕一个也没有吧!堪称是举世无双啊!” 田雨欣书法水平尚且不够,吐着舌头道,“柳大师,我还是没看懂张旭书法的神韵究竟是什么……” 田承安、彭振业、蒋良生三人鉴赏是可以的,但同样没有领悟柳沧海话里的含义,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柳沧海身上。 柳沧海虽然暂时没有收徒的想法,但对他而言能顺手弘扬书法的话,并不会敝扫自珍,“‘张旭草书的神韵就是‘静’和‘空’两个字!” 静和空? 可张旭是以狂出名的呀? 田雨欣仍然听得满头雾水没能理解其深意! 田承安、彭振业、蒋良生陷入了深思当中。 片刻。 蒋良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唯有心静才能自由自在、纵横驰骋,而笔墨酣畅淋漓、线条随意变幻,只有在情纵神驰中才能得之才能完成,神色严肃地向柳沧海鞠一躬,“哈哈,我楷书、行书尚且还行,唯独这草书是我的弱项,之前勤学苦练很久,可一直没得到其中要领!今天听到柳大师的话,突然拨开云雾见月明,原我之前一直错了,来此之前只是得其表,但是没有领悟到其里!谢谢柳大师指点!” 彭振业亦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草圣张旭大名千古流芳,世人都知道他豪迈张狂,柳大师却通过一场山雨,看透到草圣心中的静和空,难怪我们这些人蹉跎岁月,可书法却难以望到柳大师的项背!!” 30、深山隐读书 静和空! 田雨欣脑海回响着柳沧海的话,虽没有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但书法艺术的前路却清晰明了。 田承安亦吁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但听柳大师这番高屋建瓴的解释,我们几个就少走许许多多弯路啊!” 蒋良生非常认同地道,“柳大师的半师之谊,良生会铭记在心的!” 柳沧海淡淡地微笑着道,“我只是分享下自己的拙见,哪敢当蒋会长的半师之谊?当作普通的书法交流就行了!” 彭振业极其认真地道,“良生说得没错,柳大师没有半点藏私,把自己的领悟倾囊相授,单单是这份心胸气概,就让我等敬佩啊!” 柳沧海颇为无奈,他也想低调一点,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蒋良生、彭振业还要回市里,在落日峰再逗留了一会儿,就和田承安、田雨欣下山了。 他们尽管没有完成拉柳沧海加入市书法协会的目的,但是却特别充实心里对此行的结果也极其满意! 人走了。 青山依旧在,青牛依旧在。 柳沧海骑着青牛出门,任由青牛选地吃草,他则喝着半壶桃花醉,欣赏着雨后的晚霞,心中没有其他的事。 唯山、唯水。 夜半。 柳沧海再入三教九流系统之门。 第一排的儒教之门已开启,门内就是传说中的儒教传承! 柳沧海踏入儒教之门。 一座简陋的屋子内。 柳沧海和一人相对而坐。 那人脸盘天圆地方,国字脸额头很宽,长相宽和带着严肃,目光迥然光芒犀利,端端一派宗师风范! 柳沧海半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向那人问道,·“敢问夫子恶乎长?” 那人笑道:“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柳沧海又问道,“敢问何谓浩然之气?” 那人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意味深长地道,“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 …… 柳沧海听那人讲完,就退出了儒教之门,脑海多了本儒教功法。 《浩然养吾经》! 体验人生中那位给他讲道的人显然就是儒家亚圣孟子了。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桌子、蒲团、陶罐……” 蒲团! 柳沧海确定选择蒲团后系统的仓库里多了个蒲团。 他脑海里多了有关蒲团的信息,这个蒲团是亚圣孟子使用过的,可以辅助修行儒教传承功法。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银辉洒在床前的地上。 柳沧海从系统取出蒲团,把蒲团安放在月光下,坐在蒲团准备修行。 《浩然养吾经》的内容就是体验人中孟子给他讲解的。 不仅有亚圣亲自的讲解,而且还有亚圣蒲团辅助,柳沧海轻轻松松就入门了。 《浩然养吾经》中认为有的人泥宫丸中存有先天正气,就像有时候形容一个人很正直会说此人眉眼间有股正气,但是随着人慢慢长大有的人眉间的正气慢慢消散了,而《浩然养吾经》中讲解的就是壮大这股先天正气的修行方法。 红日初升。 柳沧海修行了半宿《浩然养吾经》,早早地起床后依然精神抖擞,骑着青牛背着一个竹筐出门。 竹筐里装基本儒家经典和道家经典,都是上次去县城在新华书店买的。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於南冥……” 出自庄子《南华经》的第一卷逍遥游。 庄子说北冥那里有一条鱼,叫做鲲鱼,这个鲲鱼有多大呢?不晓得有几千里大。这个大鹏鸟的背有多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比原来是鱼的时候还厉害,鸟背就有几千里,还没有算两个翅膀。那两个翅膀一张开啊!像天上的云一样,把天的两边都盖住了…… 柳沧海坐在青牛背上读得津津有味,青牛埋头吃草也吃得津津有味。 按照系统开启身份的规律,只要他专研道教到一定程度,就有机会开启道士之门,甚至开启道教传承之门。 柳沧海之前就非常喜欢庄子,并非为了开启道士身份之门,而专门来读《南华经》的,只是他确实想读《南华经》! 中午回到杂门院子里。 柳沧海又读起儒教经典来,郎朗地读书从院子里传开。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 柳沧海读的是《孟子》。 他曾经在体验人中坐着聆听孟子讲道,《孟子》的内容初高中的语文里也学过。 拥有道义的人有很多人相助,失去道义的人又很少人帮助。有很少人帮助到了极点,连父母妻子兄弟都背叛他;有很多人帮助到了极点,整个天下的人都归顺他。 鱼是我所希望得到的,熊掌也是我所希望得到的;假如两样不可能同时得到,就舍弃鱼而要熊掌。生命是我所希望拥有的,道义也是我所希望拥有的;但假如两样不能同时兼顾,就牺牲生命而坚持道义。 所以上天要把重大的担子加给这个人,必定要先使他的心志受困苦,使他的筋骨受劳累,使他的肌体受饥饿,使他的身子受困乏,使他每做一事都受干扰、被打乱,以此来使他心理受振动、性格变坚韧,增加他所缺少的才能。 …… 柳沧海再次读了多遍后,却有许多前所未有的领悟。 山中岁无岁月。 转眼间过去了半个月。 柳沧海隐居在落日崖痴痴地读书,沉迷在儒教经典、道教经典里,再有时间就背着画板满山的画画。 国画技能终于提升到神乎其技,泥宫丸中浩然正气壮大了许多! 这一天。 柳沧海正读着《冲虚经》,耳边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还没写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sbiquge.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31、武当小道士 “检测到宿主熟读道教经典,开启身份道士,获得天赋‘自然之心’!” 系统里第二排道士身份的门缓缓打开。 “这就开启了道士身份了么?” 柳沧海摸摸自己的下巴思考着一个问题,单纯的文士仅仅是一种社会身份,而他开启了儒教之门获得了儒教传承,这其实是一种宗教身份,但他现在又获得了道士身份,哪他究竟算是道士还是儒士? 他既是道是儒,可又非道非儒! 柳沧海突然更明白三教九流系统的含义。 “自然之心增强感悟力,有机会进入顿悟状态?” “算了!还是先进入道士之门,体验下道士的生活吧!” 柳沧海一脚踏入道士之门,出现在武当山一座道观里,身份是位十几岁的少年。 道观广场中央。 一位虎背熊腰长着国字脸的道长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在敦促少年练功。 “啪!” 柳沧海正装模作样地练着拳,有一只鸟落在道观的墙上,他瞥了一眼落在墙上的鸟,想起他前几天吃的那只,竹竿狠狠落在他身上,传来一声脆响。 长着国字脸的道士马着脸训斥道: “练拳要专心!” “头要正、顶要平、项要直、颏要收!要有自然虚灵之意,做到虚灵顶劲,精神才提得起来,动作才能沉稳扎实。” “气沉丹田身法端正,宽胸实腹,用意识引导呼吸,将气徐徐送到腹部脐下。” “裆要圆,胯撑开,两膝微向里扣,裆自然圆,会阴处虚上提,裆自会实,加上腰的松沉、臀的收敛,自然产生裆劲。” …… 国字脸的道士态度很粗鲁,却精心纠正着柳沧海动作。 五年后。 柳沧海挨了无数顿毒打,太极拳终于登堂入室。 杂门院子。 柳沧海从体验人生中退出来,结束了自己武当小道士的生涯,系统技能栏多了个太极拳。 太极拳(登堂入室,0/5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中选择一项物品,竹竿、鞋子、练功服……” “练功服!” 这次体验人生中可供选择的物品都非常普通,柳沧海选择了一套较为实用的‘练功服’! 太极拳是门内家拳,有养精蓄锐的功效。 柳沧海穿着淡蓝色练功服,在院子里练打起太极拳来。 这套练功服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就是一套普普通通的练功服。 他在体验人生中练了五年太极拳,而且又得到高人的真传,太极拳已然登堂入室,迈步像猫般轻起轻落,提步、落步都有种轻灵的感觉,出拳宛若抽丝那样,既缓又匀、又稳又静。 柳沧海认真地练着太极拳,四肢百骸渐渐出现发热感。 一个小时后。 柳沧海全身大汗淋漓,手脚也有些酸痛发力,肚子有强烈的饥饿感。 毕竟他虽然有着登堂入室级的拳法,但他的身体实际是没有经过拳法锤炼的! 所以他的身体素质和拳法相比要弱上许多! 柳沧海洗了一个澡,拿着一本《论语》,带着一壶桃花醉,到桃花林亭子,坐在秋千上读书。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郎朗地读书声从桃花林扩散开来。 九峰山下。 田雨欣时隔半个月,又跑到沟儿村来了,不过这次没有田承安,同行的是徐小佳,还有位年纪刚二十出头,长相文弱秀气的青年。 这位青年名叫孟翰林,和田雨欣、徐小佳一样,都是南石县一中的实习老师,不过他是就读于汉江大学中文系。 汉江大学是全国能排到前十的名校,而汉江大学的中文系更是王牌专业,曾经走出了许许多多的大文豪。 孟翰林仰望着高大的九峰山,朱雀峰、天元峰还笼罩着一层层薄雾,薄雾在风中变幻莫定,宛若人间仙境般引人遐想,“咱们这次是去最高的那座山么?那么高的山上还隐居着一位书法家?” 田雨欣白了孟翰林一眼,“那当然!我们温阳市书法协会会长天才书法家蒋良生,都对隐居在山上的那位书法家敬佩的五体投地,甚至有以半师之礼相待呢!还有他的国画,那也是没得说,我爷爷都赞不绝口!” 徐小佳也像小鸡啄米般点点头,“他还在山建了一座亭子,在亭子里挂了个秋千,说是喜欢下雨的时候,坐在亭子的秋千上赏雨,那亭子的四根柱子雕刻了四条神龙,每条神龙都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柱子里冲出来一样!” 孟翰林听着心中非常怀疑,他是孟子第七十六代孙,他曾祖父曾经是清末探花,甚至还进入了翰林院,他爷爷也是一位国学大师,而他自小跟着他爷爷长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尽管他读得是在汉江大学读中文系,但是要论书法、国画,他一点也不比就读于金陵艺术学院的田雨欣弱,甚至要远远强于田雨欣,就连田雨欣口中的温阳市书法协会会长,三十几岁就有书法自成一家的天才书法家蒋良生,在他眼里都只能算是比普通人强,算不得上真正的天才。 因为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书法、国画就融会贯通,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境界,向来对他要求极为严格的爷爷,都忍不住赞叹他在书法国画上的天赋,夸他的天赋还在曾祖父之上,把他当成了振兴孟家的希望! 所以他完全没有去专门艺术院校的必要,毕竟那些学校的老师在艺术造诣上,恐怕都不一定有他强,比他强的也不一定有他爷爷强…… 不过孟翰林平时为人非常内敛,在江汉大学读了四年书,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整天泡在图书馆里读书,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书法、绘画的才能,同学老师都以为他是个读死书的书呆子。 孟翰林在南石县一中当实习老师的这几个月,也没有表露出来。 他听田雨欣说起山上隐居在山上的那人,刚开始心中有一丝怀疑,不过这一丝怀疑很快就没有了。 因为没有必要! 再天才又能怎样?能比他还天才么? 不过是普通人喜欢夸大其词,来掩盖自己的平庸罢了! 32、书声起鸟雀止鸣! 田雨欣见孟翰林有一丝出神,哈哈大笑着道,“吓到了吧!柳大师是当世奇人,但很平易近人的,你也别太紧张了!” 孟翰林心中有一股傲气,并没想解释什么,也无需争辩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徐小佳雀跃地道,“咱们上山吧!我还想到桃花林玩玩呢!” 时间刚刚八点。 太阳半悬在空中。 金色的阳光温馨恬静,山间的春风和煦轻柔,蓝天的白云飘逸悠扬。 山风徐来。 树叶缓缓地从空中飘落,有的像蝴蝶翩翩起舞,有的像小鸟自由飞翔,给山路平添了几分点缀。 天元峰和朱雀峰间有一条小溪。 溪水哗啦啦地流着。 小溪上横跨着一座小桥,由几根木头捆绑成的,桥下的溪水清澈见底。 田雨欣走到桥边时,瞧见小溪的一块岩石下有一条小鱼,“这条小溪里有鱼,小佳,咱们一起来抓鱼吧!” 徐小佳兴冲冲地跑到溪水里,跟田雨欣嬉笑打闹在一起。 孟翰林喜欢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名山大川,九峰山的确是巍峨高大,可终究是缺少些人文气息,他爬到朱雀峰的时候就没有多少兴趣了,不过田雨欣、徐小佳两人游性正浓,他们三个是一起来的,不好一个人独自下山提前回去,况且他是坐田雨欣车来的,下了山同样要等田雨欣…… 田雨欣、徐小佳两人在小溪里没有抓到鱼,便在小溪里捡起石头摆成各种形状自拍起来。 孟翰林觉得颇为无聊,便翻出随身携带的书,抱着本《春秋公羊传》,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读得津津有味。 “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则其言假之何?为恭也。曷为为恭?有天子存,则诸侯不得专地也。许田者何?……” 田雨欣见孟翰林居然坐在小溪边看书,故意弹些水到孟翰林脸上来逗他! 天才都有些特殊的癖好,孟翰林就是有爱书强迫症,他读过的书都保存得极好。 田雨欣从小溪里弹水过来。 孟翰林用胳膊肘把手里的书紧紧地护起来,生怕田雨欣把水弄在书上了,“田老师,别胡闹,等下把书给打湿了!” 田雨欣嘴一撇,“真没意思!” 徐小佳从岸边的包里拿翻出一包草莓,在小溪里洗干净后给孟翰林递了一颗,“孟老师,吃草莓吗?”。 孟翰林瞧了徐小佳一眼,回绝道,“谢谢徐老师,现在还不饿!” 徐小佳满脸失望地一口把整颗草莓都吞下去。 田雨欣之前瞧出徐小佳对孟翰林有几分意思,才特意把两个人都拉倒九峰山来玩的。 不过孟翰林貌似是一个注孤生的家伙……! 田雨欣、徐小佳、孟翰林三人继续往落日崖的方向爬着。 啾啾啾…… 天元峰山坡上的各种鸟儿越来越多,鸣唱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只交响曲。 快到落日崖的时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桃花林里传来一阵郎朗的读书声,还有鸟雀叽叽喳喳嘈乱的叫声。 柳沧海躺在亭子的藤椅中,手里正拿一本《孟子》。 这十几天中。 他把几本儒家经典和道家经典都翻看了一遍,尤其是《孟子》他读得最多! 或许和他在曾体验过《孟子》中的一段人生有关系。 他已经把《孟子》全文都倒背如流,每一个字每一次的意义都了如指掌! 柳沧海心中在不禁在想,他真地读懂了《孟子》吗? 不! 他其实读懂的是两千年的《孟子》! 历史在发展。 不仅制度发了个改变,也涌现出许多新事物,若拘泥于两千年前的文本,其实就是没有读通透! 柳沧海想到这一点,心中突然有种明悟! “彼一时,此一时也。” “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 柳沧海进入了一种玄奇的状态,《浩然养吾经》自主运转起来。 他早已把《孟子》读得滚瓜烂熟,没有按照全文的顺序通读,而是有一句没一句随心所欲地念着《孟子》中的名句。 泥宫丸的中浩然正气和读书声发生了共鸣,读书声在浩然正气的渲染下,仿佛是古寺晨钟暮鼓的声音,在幽深的林间传播开来。 桃花林像是在开演唱会一样的鸟儿集体静止下来。 田雨欣、徐小佳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书声传来的方向,孟翰林本来对所谓隐居在山里的奇人并没有太多的好奇。 但这读书声却极其神奇,每一句读书声似乎是直接落在他们的脑海里,让每一位听到读书声的人不仅能理会其表面意思,而且很自然地就感悟了其中更深层次的意思。 “计划赶不上变化,尤其是在高速发展的互联网时代,我们必须不断地充实自己,不断地去适应新的变化,假如我们观念老套,老是认为现在与过去没什么不同,那么我们一定会被这个时代所抛弃!” “有些人为了五斗米而折腰,对着他人溜须拍马,奴颜婢膝,这些辱没尊严的事大丈夫是不做的。尊严是一个人生命的骨架,而对于民族来说,尊严是他们永不屈服的动力与源泉。” “生活中有些人,自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什么都是对的,因此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教导别人,这样的人只会遭到别人的厌恶。因此我们在生活上如果遇到非教不可的情况,应该用一种平和的心态,至于对别人指指点点的事最好不要做。” …… 良久。 读书声停止。县 田雨欣、徐小佳、孟翰林像木头一样呆立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来。 徐小佳惊讶地张着嘴道,“我的个天,这是谁在那里读书?怎么感觉那读书声没有经过过我的耳朵就直接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田雨欣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真是太神奇!这些句子的表面意思我都懂,可我听到这读书声,脑海里却自动冒出对那些句子更深一层的感悟!” 孟翰林则是沉默了! 因为他发现刚才读书声响起的时候,之前一直叽叽喳喳叫着的鸟雀都停止鸣叫! 33、摊牌了,我就是国学大师 叽叽喳喳。 柳沧海的读书声停止片刻之后,桃花林的鸟雀又开始喧闹起来。 徐小佳猛然间意识到件事,捂着嘴眼神愕然地道,“刚才……读书声响起的时候,这些鸟雀似乎都停止了鸣叫!” 田雨欣略微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瞳孔扩大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这……太夸张了吧!我们能听明白书声里的意思,甚至联想到书里更深层的意义,尚且在可理解的范围之内,毕竟咱们初中、高中课本都学过,可树上的鸟雀居然停止了鸣叫,莫非它们能听懂读声里的意思?” 徐小佳想起孟翰林学的是中文,而且是全国的著名学府,便瞧着孟翰林问道,“孟老师,你有没有听过说这样的事呀?” 孟翰林眼睛出神地望着桃花林,两手握成拳头指甲扎进肉里,心中就像是黄河在咆哮奔腾,根本没有听到徐小佳的话语,还沉浸在书声起鸟雀止鸣的事里。 徐小佳用手在孟翰林眼前挥了挥,“孟老师???” 孟翰林宛若大梦初醒般,“徐老师,你刚说啥?” 徐小佳把自己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孟翰林就是之前听说过类似的事,心中的惊愕才远远大于田雨欣、徐小佳,没有直接回答徐小佳的话,而是皱着眉头确认道,“山里就只有你说的那一个人吗?” 田雨欣点点头,“是啊,柳大师的长辈都已经去世了!” 这……不太可能啊! 孟翰林迫不急待地想一探究竟,大步向桃花林的方向走去。 桃花林里。 一位青年抱着一本书懒洋洋地躺在藤椅上。 田雨欣见到柳沧海很高兴,“哈哈,柳大师,果然是你!” 孟翰林观察了下四周,确实没有其他人,“刚才是你在读书?” 柳沧海瞧着笑了笑,“刚略有所悟,一时兴起,随便读了几句。” 孟翰林仍然不敢相信是柳沧海在读书。 田雨欣崇拜地道,“柳大师,我们几个刚才听到你的读书声,不仅每一句的意思都出现在我们的脑海里,甚至还联想到许多之前从来没意思到的含义,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徐小佳也百思不得其解地道,“是啊,你读书的时候,那些鸟雀都没叫了,像是在认真听讲一样!” 柳沧海刚才完全沉浸在那种玄奇的状态下,还真没注意到这些,“或许、大概是……巧合吧!” 不过他感觉到自己泥宫丸里的浩然正气涨了一大截,而且刚才他读书的时候《浩然养吾经》疯狂运转,或许和他养出来的浩然正气有关,但浩然正气这个事没法和人说。 巧合?不,不可能是巧合! 孟翰林尽管难以相信,可又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眼前只比他大几岁的青年,真地是刚才那位读书的人,斩钉截铁地道,“你是国学大师?!” 国学大师? 徐小佳满头雾水地道,弱弱地问道,“什么是国学大师……” 孟翰林瞥了眼徐小佳,“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么?” “我确实是听说过!” “民国时期有位国学大师到燕京大学做讲座,学校能容纳三千人的硕大礼堂,乌泱泱地坐满来几千学生,这位国学大师是时任燕京大学校长蔡原培请来的,在那之前没人知道他的名头,有很多学生觉得这位国学难副其实,所以他们很多人其实是准备来给这位国学大师难堪的,来了礼堂后就交头接耳地闲聊,根本没有把那位国学大师放在眼上,突然有个老头拿着一本书跑到主席台,半句话都没有说就摇头晃脑地读起《论语》,读书声情感充沛语调阴阳顿挫,本来在喧闹嘈杂的大礼堂瞬间就安静下来,全场几千位学生都鸦雀无声静静地听着,在场的学生只是听着老者的读书声,根本无需思考马上就白读书声里的意思!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位读书的国学大师也没了踪影!” 他没说的是他爷爷就是其中的一位学生。 故事也是他爷爷讲给他听的。 他爷爷孟怀仁也有国学大师的名头,而且他爷爷也的确是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样样精通,但他爷爷的讲座也没法达到那种效果。 孟怀仁现在想起当年那位只见过一面的国学大师,还经常长吁短叹,认为自己国学大师的头衔虚有其名,换作在以前没准连举人都考不上。 田雨欣听着有震惊得道,“难道说柳大师除了木雕、书法、绘画外,还是一位国学大师?” 孟翰林的目光紧紧盯着柳沧海,似乎想把柳沧海看个通透,“国学是思维精神理念领域的,不像是琴棋书画都很直观的评判标准,所以现在有很多冒充国学大师的骗子,甚至有宣传三钢女德培训班,败坏了国学的风气,在这之前,我也怀疑有没有故事中那样厉害国学大师存在,没想到今天真地遇到了!” 这真地是误会了啊! 柳沧海开启了文士身份,而且获得了儒教传承,但他四书都没读全,哪能称得上国学大师啊? 只是他这些天一直在读《孟子》,而且刚才又进入了顿悟的状态,对《孟子》有比较深刻的理解,他去读其他的书,即便是泥宫丸里有浩然正气,也难以产生共鸣,不会出现刚才的现象。 柳沧海满脸真诚地道,“我真不是国学大师!” 孟翰林曾问过他爷爷,为什么那位国学大师的读书声那么神奇,所以愈发地肯定柳沧海是国学大师,“不!你就是国学大师!有很多人认为国学是封建残留,是落后的糟粕文化,否认其中是有很多不合时宜的内容,但那是咱们中国几千年文化的积累,国学大师就是把这些传统文化给吃透了,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蕴含在他们的读书的语调语气当中,让我们在无声无息当中受到了他们的影响,引导我们自发地去思考,就会产生刚才那种咱们听到读书声就直接明白其中意思的错觉!而这只有真正的国学大师才能做到!” 柳沧海颇为无奈,“好吧,我摊牌了,我就是国学大师!” 34、香火缘,清静经(求推荐) 果然是国学大师! 孟翰林见自己猜想得到验证,神情一滞瞳孔微微收缩! 他自幼就跟着爷爷学习四书五经,大学也泡在图书馆里研究古籍,却远远没触摸到国学大师的门槛! 可眼前这人仅仅比他大几岁却已经有国学大师的水准! 难道此人的天赋比他还要高? 孟翰林自小言行举止都非常谦逊,可实际上却是高傲到骨子里了,他从内心深处就很难接受这样的事。 不! 不是这样的! 他尽管在国学上花的时间最多,可他最擅长的其实是琴棋书画,尤其是书法、国画更是惊才绝艳! 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炉火纯青了,就连一些书法、国画界的泰斗,看到他的作品后都对他赞不绝口! 这几年他虽然用在书法、绘画上的时间少,可是他也看了许多古典理论,书法、绘画造诣比之前更胜一筹。 “这人只是国学天赋强我几分,若论书法、国画,我必定是比他强的!”,孟翰林在心中想着,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眼神充满着倔强和认真对柳沧海道,“听说你也很擅长书法、国画,正好我也学过,能否向你请教一下?” 嗯? 什么鬼? 初次见面就硬说我的是国学大师,甚至例举了许多理由,现在还要向我请教书法、国画? 哪冒出来的人呀! 柳沧海用古怪的眼神瞧着孟翰林,他可没有这样的闲情来陪孟翰林玩,眼皮略略往下,“不敢说指教,我的书法、国画仅是自娱自乐而已,肯定是不如你的!” 田雨欣颇为惊讶,“孟老师,你还学过书法、国画啊,小时后报的兴趣班么,你要是想学的话,下次我上课的时候,你可以去旁听!” 孟翰林却还在回味柳沧海的话。 这种心态……这种眼神……这种语气…… 看似谦虚实则是内心不屑,所以根本不想去计较! 孟翰林太熟悉了,他就是这样的,就像他从来没有在田雨欣面前说过他擅长书法、国画一样! 因为没有必要! 他们这都是看轻我了呀! 这是在逼我摊牌啊! 孟翰林正了正声,隐着几分傲气,“认识一下,鄙人孟翰林,十八岁就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也都得到许多名大家的称赞,乃孟子第七十六代孙,曾祖父孟美林清末探花,我爷爷孟怀仁在国学界享有盛誉,再次向你请教!” 徐小佳两眼冒星星,“哇,十八岁就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都能得到名家的赞赏,你这天赋也太恐怕了吧!” 田雨欣跟孟翰林认识也几个月了,知道孟翰林性子比较沉,不是会说大话的人,既然他这样说,那想必是真的,“孟老师,你隐藏得太深了吧,我刚才还说让你去听课……” 柳沧海也很意外。 天赋奇高,又是名门之后,妥妥的主角模板啊! 关键还是亚圣《孟子》的后人! 他在体验人生中曾受到过孟子的指点,和孟翰林算是有一份香火情分。 有机会指点下孟子后人的话也是应该的! 不过这性子太傲了! 柳沧海微微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从国画开始,以九峰山为题,七日之后,我们都各拿出一副作品,到时候让小雨请几位专家评委来点评好了!” 孟翰林摇摇头,“用不了七日,三天就足以!” 柳沧海淡淡地回道,“好!” 想画九峰山,就得先熟悉九峰山。 孟翰林说是只要三天就行了,但内心其实是非常重视的,说完转身自己去逛九峰山去了。 田雨欣、徐小佳印象中孟翰林是温文尔雅,除了喜欢看书之外,对其他任何事都没放在心上,从来没像今天这般锋芒毕露的,两人见状也是一脸蒙圈不知所措! 不过他们三个是一起来的,田雨欣、徐小佳跟柳沧海道声别,都跟着孟翰林继续往上爬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柳沧海无奈地摇摇头,他只想待在山里安安静静地读书,居然还会遇到这种事,不过顺手而为之了结下香火缘也好! 现在还是读书吧。 他读了半天的儒家经典,便换了一本道家经典来读。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清静经》经文不讲有为的修养方法,而是要人从心地下手,以“清静”法门去澄心遣欲,去参悟大道。 柳沧海道士身份的天赋是自然之心,很容易感受到经文中的“清净”二字。 读着读着。 柳沧海神清气明,进入一种玄奇的状态。 他闭上了眼睛,却清晰感受到山风吹过草丛,吹过桃花林花叶间的间隙,吹过他的肌肤、发梢…… 整个天地都仿佛清净了。 孟翰林在九峰山逛到傍晚才下山。 柳沧海则在夕阳下练练太极拳,舞舞《西河剑器》,完全没把和孟翰林的约定放在心上。 他练了半个多月的太极拳,每次练拳的时候全身都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舞剑的时候精神也敏锐许多! 柳沧海练完拳舞完剑,长吐一口白气,身子又轻盈了。 踏入道士身份之门。 柳沧海再次出现在道观里,之前那位膀大腰圆的师父老了几岁,他体验人生中身份也变成了青年。 白云下。 师父坐在院子里喝着乌龙茶,手里还是拿着那根长杆,在督促着柳沧海练功。 傍晚。 柳沧海练完功,给师父做饭烧水,忙完了这些,终于有自己的时间,爬在墙头望着南方。 那里是故乡。 当年为了一个大侠梦,他上山拜师学艺,转眼已经十年了。 隔壁村的小芳说长大了要嫁给他当老婆,不知道他现在还好么? 柳沧海不知道的是,在他望着山下的远方时,师父也在屋子里望着他。 第二天。 师父把柳沧海带到一座山坡面前,师父半句话没说就冲向山坡。 山坡足足有百来米高。 师父却如履平地,直接飞到了山坡上面,然后又从山坡上直接跳了下面,对柳沧海道,“这就是纵梯云纵!” 柳沧海整个人都看呆了。 35、骑牛下山 往后的一年里。 柳沧海每天清早起来跟着师傅念经,干些挑水、砍柴、扫地、做饭的杂活,有时候师傅会把他喊道后山山坡前,传授他轻身身法梯云纵的发力技巧。 清晨。 红日初升。 柳沧海像往常一样念完经,扫地、挑水、做完早饭,再给师傅到一杯乌龙茶,正准备在广场上练拳。 师傅抿着茶,没看柳沧海,“你下山吧!” 下山? 柳沧海听着神情一愣,尽管他一直都想下山,可话出师傅嘴里说出来,他心情却十分复杂…… 师傅喝完茶背过身去,“身心顺理,唯道是从,从道为事!修道之人,想要超然物外,就必须先入红尘,为师传你《梯云纵》,有了这套轻身身法,下了山遇到危险情况,也多了几分保命的本事!” 说完。 师傅走进屋子里,把屋子的门关起来。 柳沧海朝着门磕了三个头,什么都没有拿就下山去了。 九峰山天元峰落日崖。 柳沧海退出了道士身份的体验人生。 系统栏里多了一个技能,梯云纵(登堂入室,0/5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柴刀、紫砂壶、秘制乌龙茶……” “秘制乌龙茶茶方!” 柳沧海手里多了一本讲解秘制乌龙茶的茶方。 体验人生中师傅爱喝的乌龙茶就是按照茶方上的秘法制做出来的! 他也偷偷喝过,味道确实极好! 石牛峰有一片大茶山,以前是村子里茶场的。 但是村子里的茶场九几年就倒闭了,大片茶山已经荒废了二十来年了,到处都长满了荆棘还有杂草。 不过这两年承包给私人了,可生意一直没有打开局面,照这样下去估计也快黄了! 柳沧海早上练完拳、剑后,骑着青牛山下去石牛峰,准备到茶场去采茶制作乌龙茶,到朱雀峰和天元峰的小溪时,正巧碰到了上山的孟翰林。 孟翰林是自己独自一个人来的,两人虽然是有比赛在身,可却没有实际的矛盾冲突,见柳沧海骑着青牛下山,问道,“你这是准备去采风?” 柳沧海摇摇头,“去采茶!” 采茶? 孟翰林皱着眉头道,“咱们的比赛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你虽然住在九峰山,可是你应该明白近处无风景的道理,越是你熟悉的地方,你可能更难发现出他的美,你应该把更多的时间用在采风上,我可不想胜之不武!”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无妨!” 无妨? 这是觉得自己赢定了么? 孟翰林没在说啥,转身就离开了。 柳沧海则骑着青牛看着书慢悠悠地到了石牛峰的茶场。 茶场的名字就九峰山茶场。 茶场有一栋两层的建筑, 有位三十几岁的妇女正用一个簸箕在场地上晾晒茶叶。 柳沧海认识这人,“红霞嫂子,最近生意怎么样呀?” 肖红霞是他堂哥柳兴旺的妻子,柳兴旺跟他是同一个曾祖父,到他们这个辈分还没出五服。 肖红霞见柳沧海骑着青牛来了,颇为高兴地笑道,“小海来了,稀客啊!早就听说你回山了,你哥还有我一直忙着采茶,也没时间到山上去看你,你也不知道来我们这里瞧瞧,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啊?” 柳兴旺和肖红霞是小学同学,柳沧海小时就爱跟着他们玩,所以他和这位嫂子也挺熟的,“哈哈,嫂子,我这不是来了么?” 肖红霞瞧着柳沧海胯下的青牛,“哟,小海,你还买了一头牛啊!以后准备在山里种地么?” 柳沧海点点头,“是啊!” 肖红霞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还别说,你这头青牛长得挺神俊的,还真是不赖!” 柳沧海望了眼茶场专门炒茶的房间,没有看到柳兴旺,“嫂子,我哥呢?” 肖红霞叹口气道,“现在卖茶的人太多了,我们茶场里的茶又没有特色,也没有啥名气,线下的几本都被垄断了,很难打开市场,只能靠微信朋友圈的熟人带货!正好市里在搞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班,村子里推荐你哥作为茶农代表到市里学习去了,已经去了三四天了,估计明天就回来了!” 柳沧海之前遇到过麦茶小妹加微信的事,“光靠微信朋友圈带货确实是很困,还有一些抠脚大汉冒充清纯小妹扰乱市场!” 肖红霞认同道,“是啊!你这次来了,带些茶叶到山上去吧,反正卖不出去,留着也是留着了!” 柳沧海哈哈笑道,“嫂子,我打算自己来炒茶!” 肖红云听着非常惊讶,“你自己炒茶?你可别看炒茶看着简单,实际上也是门技术活的,你哥之前在镇上的茶场干了十来年,手艺没法和那些老师傅相比,但肯定是比你这种没学过的人要好的!我直接给你拿你哥炒好的就行了!” 柳沧海得到了秘制乌龙茶方,想试试自己的手艺,“没事,当是体验下!” 肖红霞笑着道,“那行,等这些茶晒好了,就让你来试试!” 柳沧海摇摇头,“不了,我自己到山上去采!” 倒不是他执意想自己去采,而是秘制乌龙茶方中,对茶叶有极高的要求。 必须要采九点左右露水刚刚干的茶叶,每一枚茶叶必须是一心二叶或者一心三叶,梗在叶下零点五厘米的位置,而且必须是在晴天,茶青不能有过害虫,也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也不能太老了也不能太嫩了! 柳沧海挽着一个专门用来装茶的篮子上山了。 石牛山的茶场很大,但由于生意不太好,所以实际新开发出来的茶山并不是很多。 柳沧海由于经常练《西河剑器》的原因,眼神比常人要敏锐很多,一个多小时就采了满满一篮子。 回到茶场。 肖红霞极其惊讶,“你一个多小居然采了这么多!而且都是一心二叶和一心三叶的!我采了二十几年的茶,都没有你这么厉害!” 柳沧海淡淡笑道,“可能我视力比较好!” 肖红霞帮柳沧海把采下来的茶叶放到簸箕里,准备到外面去晾晒一下。 柳沧海看了眼空的太阳,“嫂子,现在时机未到,再等等吧!” 36、半夜茶场读《论语》! 时机未到? 肖红霞看了眼窗外的日光,颇为疑惑地问道,“你是担心阳光太强了么?” 柳沧海轻轻点头。 肖红霞笑着道,“没关系的!我跟你哥结婚这么久了,也算是半个专家!阳光弱的时候一般要晒二十分钟,这个点的阳光强,咱们晒个十分钟就行了!” 柳沧海没和肖红霞解释,只是淡淡地笑着道,“嫂子,不急,反正我有时间!” 他从体验人生中得到的秘制乌龙茶方晒青时,必须是太阳下山前和水平面呈四十度角的阳光! 这个就像是煮肉一样,用大火炖半个小时,和用小火炖一个小时,都可以把肉炖烂,但两种肉的口感,可能会有很大的差别! 肖红霞觉得很奇怪,但心里也没有多想。 柳沧海骑着青牛到茶山,让青牛在茶山上吃草,他则在牛背上读书,瞧着日光差不多了,才骑着青牛下茶山,把茶叶装在簸箕里,搬到外面的空地晾晒。 这步叫作晒青,蒸发掉鲜叶的部分水平,促进酶的活性,以及挥发掉些青草味的成分,促进香气的形成! 在光能的作用下,叶温渐高,水分渐失,细胞膜渗透性增强,细胞液浓度增大,各种生化物质逐渐被激化,生化活动渐趋活跃,从而引起鲜叶内主要化学成分含量的变化,为以后工序物质的变化提供良好的条件。 十几分钟后。 茶叶第二叶的光泽消失,叶面凋萎成波浪的样子。 柳沧海估摸已经差不多了,就把簸箕搬到室内,茶叶室内静置半小时,让水分补充到叶缘部分。 下一步就是浪青! 浪青有专门的浪青机,把茶叶倒在机器了,机器转动搅拌茶叶,促进水分从叶缘的水孔和叶底的气孔散发,让茶青在进一步发酵。 柳沧海没有用浪青机,而是把茶叶抓到手里,手腕轻轻抖动,让茶叶从手指的缝隙里落下去。 肖红霞见状道,“小海,用你旁边那台浪青机就行了,转们用来浪青的,还可以根据你想做的茶的种类,来调节他转动的速度,你这是想做什么茶?” 柳沧海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动作,“我打算制作点乌龙茶!反正茶叶不多,我就自己用手好了!” 肖红霞笑着道,“乌龙茶可比绿茶难多了!不过你就是体验下做茶,用手浪茶就用手浪茶吧,那你好好玩,我去给你做晚饭,晚上吃完饭再走!” 柳沧海没用浪青机的原因是尽管能够通过调节浪青机远转的速度来控制浪青的力道,但其实机器里的每一小块叶子的都是有差别的,而浪青机只能做出对整体的反应,而他选择自己用手来浪青,就能根据每一小块茶叶采取对应的力道,况且他的茶叶确实不多,若是大茶场商业化运作,向他这样用手浪青肯定是够呛的! 每浪一次青,需要静止一两个小时,秘制乌龙茶方中,根据具体情况,需要浪三、四次青。 肖红云是住在沟儿村的,吃饭晚饭,叮嘱柳沧海几句,就回到沟儿村了。 柳沧海独自留在茶山上,一直到晚上九点十几分,才完成浪青的程序。 接下来是发酵。 发酵会让茶青变红,发酵越重,颜色越红。 这种现象体现在茶干的外观与泡出的汤色,喝茶时,观察茶汤的颜色,偏绿就是发酵轻,偏红就是发酵重。 发酵还能改变茶叶的香气,没有发酵的茶,香型是属于‘菜香’,像青茶一把,热水烫过的香,轻发酵的茶,会从菜香转化成‘花’,重发酵的茶再转化成水果成熟以后的香,俗称‘熟果香’,全发酵的茶则变成‘糖香’。 茶汤的颜色与香气是同步变化,菜香的茶是接近绿色,花香的茶会变成金黄色,果香的茶则变成橘红色,糖香的茶就变成红色了。 发酵的第三个效用是改变茶叶的滋味,发酵愈少,制成的茶愈接近自然的风味,发酵愈多,愈接近人工的味道。 因此红茶常被拿来调味,而绿茶却较少这样做! 乌龙茶属于半发酵茶,鉴于绿茶和红茶之间。 按照秘制乌龙茶方里的要求,需要发酵大约五个小时左右。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也就是说需要到两点才行! 其他人可能很难熬,柳沧海却无所谓,他上次在桃花林里读《孟子》,进入了一种玄奇的状态后,他又多了一项一边读书,一边默默修行《浩然养吾经》的本领,而且两者似乎是相辅相成的,他读书的时候修行《浩然养吾经》的速度要比平时快一些,而他修行《浩然养吾经》的时候,读起书来思维灵敏精神抖擞! 夜静山空。 青牛趴在茶场的空地上,柳沧海在房间里读书,同时修行《浩然养吾经》。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人之方也已。” …… 柳沧海读的是《论语》,郎朗的读书声响起,可惜只有青山能见。 他之前读的《孟子》主要是记录孟子的思想,而《论语》则是记录孔子以其弟子的言行。 “吾日三省吾身”,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但是很多人都忘了这句话是谁说的,甚至有些人只要看到这种,就以为是孔子说的,其实这句话是曾子的名言,强调儒家内省、修养,他自己也以此严格要求自己,告诫人们做人不要自欺,要天天反省自己,做事要谨慎。 第二句是讲怎样对待学习的问题,君子饮食不求饱足,居处不求安宁,勤勉敏捷地做事,谨慎地说话,又能经常向有道的人学习来纠正自己的错误,这样可算是好学了。 孔子对学习有很高的要求,要求自己不停地学少说话多做事,颜回身处陋巷箪食瓢饮,却追求完美的精神生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第三句是讲的‘仁’! 所谓“仁”就是自己要站得住,同时也使别人站得住,自己要事事行得通,同时也使别人事事行得通,能够就眼下的事实脚踏实地一步步去做,可以说是实践仁道的方法。 孔子的一生都在颠沛流离中度过,之所以如此,并不是他不喜欢有好的生活环境,他为的是向各国统治者推行自己“仁”的思想,实践自己提出的“仁”。 仁德的起源和推广都要从自己做起,自己做好了,再推己及人,彰显仁德。 …… 柳沧海之前读《孟子》的时候,领悟到读书在精而非是多,所以一直反复读着《论语》。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半夜两点。 柳沧海精神状态依然很好,茶叶也发酵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杀青’! 所谓杀青,就是利用高温,杀死叶细胞,停止发酵的进行。 杀青有三种方法,一是用炒的方式,称为炒青,二是用蒸的方式,称为蒸青,三是用烘的方式,称为烘青。 柳沧海采用的事炒青,炒锅加热后,把茶叶到在里面,用手在炒锅里翻炒、揉捻茶叶。 等茶叶表面有油光的时,静置一会让他回潮再过火,反复三次后才算完。 最后一步就是烘干。 柳沧海把炒好的茶叶在烘干机上烘干,然后把茶叶分成一大一小两份,用专门用来包茶叶的纸把茶叶包好。 出自体验人生的秘制乌龙茶就大功告成了! 柳沧海带着包好的大分茶叶骑着青牛回山,小的那包留给了柳兴旺、肖红霞,毕竟茶叶、攻击什么都是他们的。 走到山路上时。 东方迸射出第一缕曙光。 天亮了! 37、极品乌龙茶 柳沧海回到杂门院子里,像往常一样打太极拳,劲道随着动作意念,在全身经脉中流转,慢慢汇聚到丹田,又从丹田流转的四肢百骸。 他拳法越练越慢。 柳沧海之前打一套太极拳只要几分钟,后来慢慢要花上十几分钟,现在完整地打下来要半个小时。 练完太极拳。 柳沧海丹田暖洋洋的,吐出口游蛇一般的白气,飘出十公分才消散。 山道上。 孟翰林又开始上山采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九峰山九座山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东风茶场。 柳兴旺结束了市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的课程,租车带着一位老师傅回到了沟儿村。 老师傅贾承福年过六十满头灰发身材瘦小,退休前是东方红茶场的高级制茶师,跟茶叶打了四十几年的交道,也是这次给柳兴旺培训的老师。 柳兴旺为了把贾承福请到九峰山茶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贾承福茶农培训搞完后闲着没事,又见柳兴旺态度极其诚恳,就跟着柳兴旺来九峰山茶场走一趟,也准备好好地调教下柳兴旺。 县里的班车到下午三点才回来。 柳兴旺比较着急茶场里的事,直接从县里打出租车到沟儿村。 下了车。 柳兴旺家都没回,带着贾承福先去了石牛峰的茶场。 这几天柳兴旺没在,茶场基本没什么事,肖红霞来茶场来得比较晚。 柳兴旺到九峰山茶场的时候,肖红霞还在山下沟儿村的家里。 茶叶的好坏,除了和制茶师的技术有关外,茶叶本身的品质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柳兴旺拿电热水壶在烧开水准备给贾承福泡茶,贾承福则背着手到茶场背后的茶山转悠。 贾承福打量着漫山遍野的茶树,观察山势、土壤、日照,感受空气中的湿度,对九峰山茶场地理地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茶场。 柳兴旺已经把水烧开,正好桌子上有一小包包好的茶叶,他也没有在意,随手打开捏了一小撮,放到杯子里,到入开水冲泡,再盖上茶杯的盖子。 贾承福从茶山上下来,对柳兴旺道,“小柳啊,你们九峰山茶场土壤、光照、气候都是极好的,有良好的先天条件,看来你小子的技术的确是有很大问题啊!” 柳兴旺讪讪地笑道,“贾师傅,我这几下是跟镇子里的师父学的,他们也都是当年走集体的时候,镇子里要开茶场,赶鸭子上架学了个把月,更多的是靠自己摸索,当然没法和贾师傅您这样的专家相比!” “来,您请喝茶!” 品茶的过程就像中医治病望闻问切,从茶的色香味来判断制茶人存在哪些缺陷。 贾承福接过柳兴旺递过来的茶,却没有着急揭开茶杯的盖子,而是先问道,“你用的是什么茶叶,拿来给我瞧瞧。” 柳兴旺打开桌子上的小包茶叶,他刚才没有看仔细,现在瞧着这茶叶有点陌生,肯定不是出自他的手,但瞧着这茶叶的形状极佳,可茶场里就他一个人会做茶,肖红霞就是帮他打打下手而已,心中充满了疑问。 贾承福从小包里拿出些茶叶,捧在手心里对着光线检视。 茶条索卷曲肥壮颜色鲜活,色泽有砂绿白霜像青蛙皮,叶缘隐隐有些红色的痕迹。 贾承福又抖动了下手掌的茶叶,接着埋头贴紧着茶叶,吸三口气,眉头一皱,露出浓浓的震惊神色。 柳兴旺忐忑地问道,“贾师傅,有什么问题吗?” 贾承福惊讶地望着柳兴旺道,“根据我从业四十几年的经验,从色泽上来看,如果茶干灰暗枯黄当然不好;而那些颗粒微小、油亮如珠,有白毫绿叶,那是发酵不足的嫩芽典型的外观,这种茶泡起来带青味,稍微浸泡就流于苦涩伤胃,而这包茶墨绿鲜活隐隐有红边,这说明发酵得恰到好处!” “再说茶叶的手感,太轻的话滋味淡薄,太重的话易苦涩,如叶尖有刺手感,是茶青太嫩或退青不足造成‘积水’的现象,喝起来会苦涩,而我手中的茶叶分量正好合适,说明制茶的人对晒青的光照、温度掌握得极好!” “而且这个香气持续甚至愈来愈强劲,没有半点青气或杂味者!我虽然还没有喝,但这包茶必然是乌龙茶中的精品!这是你自己制作的么?” 柳兴旺整个人都懵圈了,愣愣地摇头道,“我哪有这手艺呀!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制作的……” 贾承福就更加奇怪了,“你也不知道?” 柳兴旺苦笑着点点头,“等我老婆来了,我问问情况!” 贾承福心中疑惑万分,揭开茶杯,立即有一股浓郁的兰花香扑鼻而来,又小小地抿了一口,顿时心旷神怡,“这茶香气馥郁悠长独有音韵,锐所谓‘香气高锐’说的就是这种,而且茶汤的色泽金黄浓艳,堪称乌龙茶中极品啊!若单论制作乌龙茶,我都远不及此人啊!” “小柳,真是没想到你们这个小山沟里,居然隐藏着一位这么厉害的制茶大师!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到市里去把我这个老头子请到这里来呢?” 柳兴旺绞尽脑汁地回想,在他接触的所有人里,都没有这样厉害的人物,哭笑不得地道,“贾师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呀!” 咿呀! 这时茶场的铁门出来开门的响声。 肖红霞听人说柳兴旺回来了,就从沟儿村来到茶场里。 柳兴旺听到动静,立马跑到外面,焦急地向肖红霞问道,“老婆,屋子里桌子上的那包茶叶是哪来的?” 肖红霞也满头雾水,“什么茶叶?咱们家的茶叶不都是你炒的么?” 柳兴旺嘴上说不明白,就把肖红霞拉到屋子里,先向肖红霞介绍贾承福,再指着桌子上的茶叶道,“就是这包茶叶!贾师傅都赞不绝口,说是乌龙茶中的极品,他都没法做出来!我的手艺你也清楚,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肖红霞很纳闷,“我昨晚回去的时候,桌子上还没这包茶,今天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柳兴旺追问道,“昨天有谁来过么?” 肖红霞眼睛一亮,“小海昨天骑着一头牛来了茶场,他自己到茶场山上采茶,说是想体验下做茶,昨晚我走的时候,他还没走呢!” “难道是小海留下的?”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