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野猪传》 第1章 危险的猎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章 地下修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章 一颗丹药 “那丹药有什么用,为什么会造就深渊魔龙王那种怪物?”看着被泥水浸泡,还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棕毛野猪,红惑震惊的询问道。 “大巫研制这种丹药的目的,是为了让修罗族的繁衍,却没有想到它有另外的副作用,它能够启迪野兽的智慧。” “不!或许不应该叫做启迪智慧,应该说让野兽有了一个属于他的灵魂,那灵魂拥有了魔龙一族不应该掌握的知识,不应该掌握的能力,以及对修罗族不应该有的仇恨……” “那头深渊魔龙服用了金丹以后,不仅能够变身成魔龙人,甚至完全无视了大巫的禁神术,他自行修炼了诡异的法术,修炼速度更是一日千里……”曲木至今不解的说道。 “可这头猪服用了金丹以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副作用。”红惑观察片刻之后说道。 “没错,这或许就是我们修罗一族的转机。”曲木兴奋的说道。 “不!曲木!我再说一遍,我觉不会和一头猪繁衍后代。”红惑坚定地说道。 曲木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了绝望。 “红惑,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迫你,大巫已死,修罗当灭,我们两个修罗族的孤魂野鬼,如果不能完成修罗族的宏愿,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意思,不如就此一起了断!”曲木缓缓说道,一张原本丑陋的修罗脸变得更加的扭曲,嗜血绝望之意仿佛要吞噬自己。 “额……等等!曲木,或许……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不!我看走眼了,这头猪看起来真是威猛,我觉得我已经喜欢上他了,我真想和他生一大堆孩子。”红惑连忙改口说道。 听到红惑改口之后,曲木的目光中果然迸发出了希望,正听他振奋的说道:“红惑!我相信大巫的安排,修罗族必有重新崛起的一天。” “红惑,我现在就准备返回地下,你一定要千万小心人族修士。” “嗯。”红惑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红惑,五千年前我修罗界打开此界大门,便是被人族修士打退,你切不可轻视人族,我这里有大巫制作的巫器石环,你只需戴在手上,便能掩盖你的修罗族气息,甚至你的外形也会做改变,彻底伪装成一个人族……”曲木从腰间取出巫器石环,将其招到了红惑手中。 红惑戴上了石环以后,她那如同火焰一般的红色秀发迅速变黑,只在发尖留有一抹淡淡的红色。 红惑蔚蓝的双眸也化作了一双黑瞳,白皙的皮肤也变成了健康的米黄色,轮廓分明的五官变得柔和了起来。 变化还未停止…… 红惑高耸的胸部迅速塌了下去,喉结也长了出来。 美貌的女修罗在戴上石环巫器以后,变化成了一名英俊的人族男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一个男人?”红惑疑惑的问道,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红惑,在人族世界,美貌的女人太过危险,你还是伪装成男人的好,这将更加有利于你的安全。”男修罗曲木语重心长地说道。 女修罗红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我从地下返回之后,会用秘法定位你的位置,红惑!你还太过年轻,你的实力不强,在地表切记万万不可惹是生非,不要因为人族实力弱小就随意屠戮,若是惹来人族修士,就大事不妙了。” “我知道的。”红惑点头说道。 “红惑!你是本族在这个世界唯一剩下的女修罗,也是最年轻的修罗,我修罗界能不能够征服这个世界,就全靠你了!” 修罗女红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红惑,愿你的修罗之心永远燃烧。”曲木以祝福的口吻说道。 红惑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以虔诚的口吻说道:“修罗的火焰将燃遍诸天万界!” “修罗不灭,永生不死!”血光包裹住了曲木,曲木化作一条曲线飞遁而去。 “修罗不灭,永生不死。”红惑目送离开,然后挽起了自己的长发,扎了一个潇洒的马尾,便向着人族村庄、城镇快步而去。 至于那头吃了金丹被曲木安排作为红惑伴侣的棕毛野猪。 嗯……早就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第4章 聚贤武庄 紫云山。 广贤镇。 镇内有一条白沙河流过。 聚贤武庄便坐落在白沙河畔。 庄园内十余名年轻的武丁在武师段昆的带领下,排成阵列,整齐划一的练着拳脚功夫。 呼喊之声,响成一片。 侍女小翠突然来到了外院的角落,向武师段昆使了个眼色。 青年武师段昆让庄园武丁们继续练拳,他则快步的来到了小翠身边。 小翠在段昆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段昆点头示意明白。 武师段昆重新回到了练武场,继续督导十余名武丁继续练拳,而小翠则去向夫人李思雅复命。 片刻之后。 庄主夫人李思雅带着侍女小翠去往了聚贤武庄的内院。 聚贤武庄的内院虽然不大,但却很深,这让外院的练武声,根本传不到内院。 内院中有一个小庭院。 庭院不大和普通百姓家的四合院一般无二。 一名身穿白色武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在庭院中央扎着马步。 此人便是聚贤武庄的庄主王乐凡。 良久之后。 一股淡白的烟气,从王乐凡的头顶冒出。 王乐凡猛然睁开眼睛,开步推掌,气势磅礴的大吼一声。 “崩山劲。” 砰! 澎湃的气劲如同爆炸一般涌出,脚下的青石地板轰然碎成了两半,相隔两丈远的景观树摇曳不定。 “恭喜官人,神功又进一步。”娇艳的夫人李思雅以温柔的口吻说道。 “呼……”王乐凡收功,转头望向自己年轻的夫人,神色突然一变。 “思雅……为何你眼中隐含泪水,莫非刚刚哭过?”王乐凡关切的询问。 闻听此言。 年轻夫人李思雅,立刻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只听她抽泣的说道:“官人,今天早上,我……我的堂弟李二娃来寻我,说郭老爹和黑牛在山上打猎被野猪给拱死了,就连……就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 “竟有此事!?”王乐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官人,此事千真万确,是我堂弟亲口告诉我的。”李思雅掏出一张就怕擦着眼泪说道。 “哎……可惜了,黑牛根骨不错,原本我就打算将他收进庄里,悉心教导,却没有想到遭此横祸,哎……可惜了。” “那黄岭村的郭达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就连我喝的虎骨酒,都是他在山中猎杀的,怎么就被一头野猪给干掉了?”王乐凡皱眉说道。 “官人有所不知,据我堂弟讲这一次郭老爹他们遇到的野猪乃是一头罕见的油皮猪,那油皮猪一身厚皮刀枪不入,端的是厉害无比。”李思雅哀叹说道。 “油皮猪!?”中年男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显然他也没有听过这种品种的野猪。 “官人,我以前在黄岭村听猎户说过,有些野猪习性恶劣喜欢在棕树皮上刮蹭挠痒,长年累月下来一身皮厚无比,而且还十分滑腻,刀剑难入,弓弩不伤,在大山之中极为难缠……” “山民们口口相传一猪二熊三老虎,猎户们认为在大山之中老虎的威胁只能排到第三,那油皮猪才是排第一。”李思雅擦着眼泪说道。 “竟是如此……一身厚皮,刀枪不入,若是将那油皮猪猎杀取其皮毛,岂不能够揉制成一件上等皮甲?”王乐凡略显一丝兴奋的说道。 “官人……想来应是如此。”李思雅一脸娇弱的说道。 “夫人,你真是我见犹怜啊。”王乐凡抱住了夫人李思雅的肩,将她楼入了怀里。 “夫人,你说说后来那头野猪怎样了?” “夫君,那头野猪其实已经中了陷阱了,坑中的尖锐竹刺拿他都没有丝毫办法,黑牛拿长矛去捅,岂料失足掉了下去,郭老爹救子心切,主动跳不下去,双双毙命。” “这么说那头野猪?” “还在坑中。”李思雅点头说道。 “哈哈,真是太好了。” “夫人,你堂弟可曾离去?” “官人,我堂弟还在外院偏房等候。” “好!我这便去为你郭老爹报仇,那油皮猪纵然刀枪不入,我不信他还能挡得住我的崩山劲和碎石掌。”庄主王乐凡一脸豪迈的说道。 “官人出马,必然马到功成,可是官人你还是要小心啊。”李思雅一脸担忧的说道。 “哈哈,夫人你只管放心,我会让段昆在家中留守,保护你的安全。”王乐凡豪迈离去。 片刻之后。 聚贤武庄十余名武丁和庄主一起离开。 武师段昆进入了聚贤武庄内院。 侍女小翠打开了夫人李思雅的房门。 只听小翠笑嘻嘻的说道:“段公子,夫人正在里面洗澡哟,我在门口把风。” 武师段昆摸了摸小翠的脸蛋,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 ........ 紫云山大山之中。 聚贤武庄十余名武丁在青年猎人李二娃的带领下行了半日路程,来到了油皮猪被困的坑洞,然而油皮猪却已经不见了。 “黑牛!”李二娃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吼。 坑洞边缘有一句残缺的青壮尸体,尸体的面部早就被动物啃食了,李二娃从他的衣饰才分辨出这是自己的兄弟黑牛。 在庄主王乐凡的吩咐下,两名武丁跳入了坑洞,从积水的坑洞里捞出了一具老者的尸体。 正是黄岭村的老猎户,郭达。 “带回去厚葬吧。”王乐凡一脸沉痛的吩咐道。 “是庄主。” 两名武丁的用备好的布袋,将两具尸体装了起来。 王乐凡环顾四周露出了一脸失望之色。 这一次他亲自出马,正是为了击杀那头油皮猪,取其毛皮炼制护甲,此时那头油皮猪不见了,如何叫人不失望。 “二娃!你可有什么发现?”王乐凡见李二娃蹲在地上查看,于是朗声问道。 “王庄主,这……这有些奇怪,从脚印上看,这头野猪好像是自己从坑里爬上来的。”李二娃一脸不解的说道。 “唉……二娃,你别去管这头猪是怎么从坑里爬出来的,你告诉我你能不能再找到他?”王乐凡摆手问道。 “能!那野猪的巢穴就在附近。”李二娃一脸自信的说道。 “好!快带我去。”王乐凡说道。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野猪巢穴,在灌木丛中见到了一头鬼鬼祟祟的棕毛野猪。 “哈哈哈……哪里逃!”庄主王乐凡猛然跃起,施展轻功,一跳便是十余丈。 那棕毛野猪,受到惊吓,惊慌失措,撒腿就跑。 可那野猪如何逃得过庄主王乐凡的追击? 几起几落之后,庄主王乐凡便一个翻身来到了野猪身前,一抬手便是一招碎石掌。 嘭! 铁筑一般的手掌狠狠打在猪脸上。 棕毛野猪翻身倒地,四脚抽搐,竟然死了。 第5章 来如雷霆 “庄主神威!” “庄主神功盖世!” 随后赶来的武丁们纷纷道贺,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这些武丁都是慕名去往聚贤武庄练武,平日里面教他们练功夫的都是武师段昆,他们只是听说过庄主王乐凡一身业艺非常,但却从未真正见过他出手,如今一出手便轻易徒手格杀一头肥壮野猪,这等武艺放在江湖上也是顶尖的一流好手了。 王乐凡一掌击杀野猪,便渊渟岳峙的站在了野猪身边,嘴角含笑,形态潇洒至极。 李二娃同样也来到了倒地的棕毛野猪身边。 他紧锁眉头,伸手摸了摸棕毛野猪的毛皮,然后突然拔出了腰刀,锋锐的刀锋直接斩向了棕毛野猪厚实的背部皮毛。 噗嗤! 刀刃见血了。 李二娃半跪在地,双手举起腰刀,将刀刃上的猪血呈现给众人观看。 “王庄主!这头野猪不是那头油皮猪。”李二娃朗声说道。 庄主王乐凡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咦!?还有两人呢?”王乐凡发现武丁中少了两人,于是开口询问道。 闻听此言,十余名武丁互相观察之后,其中一人便抱拳说道:“回禀庄主是余洪泽和李志宝,他二人各自扛着一具尸体,还没有跟上来。” 王乐凡眉头一皱。 “回去找找。” 众人抛下地上的野猪不管,众人纷纷向后去寻。 “师傅!找到了!” 一群人快速聚拢来到了一棵老槐树下。 槐树之下摆了四具尸体。 其中两具被裹在尸袋当中,另外两具则是身穿聚贤武庄的短打武士服,正是余洪泽和李志宝。 王乐凡面色阴沉。 余洪泽背部完全对折,显然是背后遭到了巨力撞击。 李志宝腹部破了两个洞,胸口有塌陷的迹象,整个人颓然地坐在了槐树干旁,丧失了一切生机。 地面上野猪踩踏的脚印清晰可见。 王乐凡纵然不是猎人也能通过脚印判断出当时的场景。 那野猪趁着余洪泽和李志宝扛尸在后,脱离了人群,便从背后突发偷袭,直接撞死了余洪泽,然后再将李志宝撞在了槐树干上,接着便将李志宝顶在槐树上硬生生拱死。 李志宝的刀拔出来了,丢在了一旁显然他也反抗过,可惜的是没有对那头油皮猪造成任何伤害。 王乐凡理清了思路以后,便循着地面上的脚印快步追去,可刚刚追出百米,王乐凡便停下了脚步。 在王乐凡面前是一条小溪,小溪蜿蜒流淌,水质清澈透明。 小溪对岸并非泥地而是绿草茵茵,想要找到野猪留下的脚印并不容易。 “武丁!”王乐凡大声说道。 “庄主。”众武丁纷纷围在了王乐凡身边。 “沿着小溪左右两侧寻找脚印,不要离河太远,如遇野猪偷袭,立刻跳河。”王乐凡语音低沉的吩咐道。 “是!庄主。” 五六名武丁纷纷跳下小溪,在李二娃的带领下,在河对岸仔细搜寻了起来。 王乐凡一脸阴沉的在河岸边反复踱步,就像一头巡视领地的猛虎。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突然间。 远处灌木的异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无风而动! 有东西藏在灌木丛中! 好你个狡猾的油皮猪! 王乐凡施展轻功蜻蜓点水,轻飘飘的越过了小溪,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王乐凡再次无声无息的移动了起来,百米的距离不过十几个呼吸。 拨开一人高的草丛。 草丛里有一窝豪猪,也就是小刺猬。 这一窝小刺猬害怕极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藏得这么隐秘的小家会被一个自立行走的人类找到,而且这个人类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他们面前,没有发出丝毫的风吹草动。 王乐凡露出了一脸的失望之色。 “吼!” 突然间身后传来了一声猛兽的嚎叫。 咆哮声响彻山林,飞鸟受惊,群兽奔逃。 王乐凡猛然转身,一个纵跃便飞了出去。 一头三米长左右的大棕熊以及快的速度扑向了一名弟子。 那聚贤庄的武丁何曾见过体型如此巨大的棕熊,在巨熊恐怖的气势下早已胆寒,如同门板一般大小的熊掌拍出,这名弟子便如断线的风筝,横飞了出去。 “大鹏展翅!” 一招大鹏展翅让王乐凡如巨鹰俯冲。 巨熊仰头咆哮。 “碎石掌!” 王乐凡凌空变招,一掌拍向熊脸。 嘭! 威猛的熊脸变形了。 “嗷呜。” 熊吼声立刻变成了呜咽声。 七八百斤的巨熊竟然向后连退了三步。 王乐凡稳稳地落地,深吸一口气,右脚探出,双手抱圆。 一股恐怖的气劲在双臂之中酝酿。 “崩山劲!” 气劲爆炸。 无形的冲击随着王乐凡平推的双手涌出。 咔嘣一声脆响。 巨熊宽阔的胸骨传来了如同房梁断裂一般坍塌的声音。 噗! 巨熊胸膛塌陷,内脏碎裂。 血水和脏器如同喷泉一般涌出。 巨熊,一招毙命! 崩山劲威力极大,是王乐凡压箱底的绝招,同时这一招消耗也是极大,回气极长,根本不可能连续施展。 “呼哧……呼哧……”庄主王乐凡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汗如雨下。 在平日里,王乐凡要平心静气,将内息调整到最好状态,这才能够从容使出崩山劲。 此番仓促应敌,王乐凡强使崩山劲,虽然一击毙敌,但却不可避免的内息不稳。 “庄主小心!”随后赶来的武丁突然大吼到。 闻听此言。 王乐凡大惊失色,此时他还没有回气,崩山劲无法使出,只能仓促应敌。 只见一道黑线,笔笔直直冲了过来,速度之快,几乎超过了人的反应极限。 野猪冲锋! 王乐凡扎好马步,双手交叉如十字。 如封似闭。 碰! 一声猛烈撞击。 王乐凡只觉双臂几乎要被撞断,好在他下盘功夫了得,如老树盘根,并没有被野猪直接撞翻。 就在王乐凡双臂发麻,内息震荡之时。 獠牙穿刺。 噗嗤! 锋锐的獠牙刺破了王乐凡的大腿。 “孽畜受死!” 碎石掌。 啪啪啪! 王乐凡连拍三掌。 油皮猪的皮下脂肪如波浪般涌动,竟然将这三掌的劲力化解开。 借助这三掌的反推之力,油皮猪拔出了獠牙转身就跑。 当真是来如雷霆,罢如疾风。 第6章 半夜回城 “孽畜啊!” 王乐凡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头野猪偷袭得手。 如今他一条大腿血流如注,莫说是施展轻功追杀野猪,就是走路都一瘸一拐。 王乐凡点了大腿上的几个穴道,暂时止住了流血。 此时这一大群武丁已围住了庄主,个个神情凝重。 “庄主现在怎么办?”一名武丁抱拳询问道。 现在怎么办!? 王乐凡到底是多年的老江湖,他顷刻间便冷静了下来,只听他说道:“回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养好了伤,我必手刃此兽。” 此话刚一说完。 嗖! 野猪冲锋。 嘭!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名身穿蓝白相间武士服的武丁被撞飞了天。 噗通! 落地死了。 油皮猪居然重新杀了回来。 两名最靠近死者的武丁惊恐拔出腰刀,朝着油皮就一顿疯狂的劈砍。 可惜毫无作用。 油皮猪毫不恋战,一掉头又跑了。 这一次人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武功最高的王乐凡大腿受伤,无法驰援他人,而其他人对油皮猪造不成不了任何的伤害,而这头猪一冲出来就能要一个人的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都靠近我。”就在众人士气低落到最低谷的时候,王乐凡庄主强提一口气站了起来。 此言一出,众人仿佛重新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刻靠近了王乐凡庄主,并全都拔出了腰刀,刀锋对外。 他们神情紧张,面色惊恐,甚至刀尖还在微微颤抖。 “二娃!你扶好我!” “我们慢慢往外退。” “庄主……那郭老爹和黑牛的尸体。” 王乐凡勃然大怒的吼道:“别管尸体了,我们先退出森林。” 话音刚落。 油皮猪再一次冲出了灌木丛。 “他又来了!”首当其冲的武丁,失声大叫。 “让开!”王乐凡推开二娃勉力站起。 他深吸一口气。 强大的崩山劲内息在体内蓄势待发,只要这头油皮猪敢冲上来,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山崩地裂。 然而油皮猪并没有冲上来,他在众人七八丈远处便停了下来。 双方对峙。 一众人神情紧张。 油皮猪目光冰冷。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突然间。 野猪转头望向了右侧。 众人也望向了右侧,右侧是树林,空无一物。 野猪突然又转头看向了左侧。 众人也随之看向了左侧,左侧还是树林,空无一物。 野猪灵活的一转身,猪臀部对向了众人,灵活的小尾巴转了一圈又一圈。 噗嗤! 放了一个屁。 然后野猪退进了树林,消失无踪。 “呼……”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紧张的气氛略微放松。 王乐凡也散了内息。 李二娃重新扶起了王乐凡,一众人缓缓离去。 半刻钟以后。 野猪冲锋。 嘭! 落在最后方的一名武丁发出了一声惨叫,在半空中就没了气息。 “啊!又来了!” “那头猪原来一直跟着我们啊!” “他要斩尽杀绝呀!” “猪是这种习性的吗?” …… “都别慌!” 王乐凡大吼一声,可惜没有任何作用,众人的神经已经被崩断,恐惧不可抑制的蔓延。 越叫不慌,越是惊慌。 当第一个武丁开始逃跑以后,剩下的人一窝蜂都跑了。 想要活命不需要跑多快,只要不是最后一个就可以了。 啪! 王乐凡一把抓住了想要逃跑的李二娃厉声吼道:“那野猪智慧不低,你若逃跑必死无疑!” 嗖! 野猪出现了。 野猪冲锋。 油皮猪没有攻击原地不动的王乐凡和李二娃而是笔直攻向逃跑的武丁。 嘭! 后背撞击。 拦腰撞断。 死前急促的惨叫声让众人更加疯狂地逃跑。 没有人敢停留,都发了疯一般逃跑。 野猪开始追赶,就像饿狼追逐羊群。 七八秒钟之后。 野猪冲锋。 油皮猪再次化作了一条黑线,以300多斤的体重再次撞死了第二个庄园武丁。 有过了七八秒。 嗖! 野猪冲锋。 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被杀死。 聚贤庄庄主王乐凡看得清楚,这头野猪的冲锋技虽然强大,但也有回气时间。 若是自己准备充分,提前蓄气,一招崩山劲绝对能够将这头野猪打死。 聚贤武庄的武丁,一个接一个的被撞死。 庄主王乐凡却越发冷静,留给他的机会只有一次。 崩山劲引而不发,一发便要天崩地裂。 片刻之后。 油皮猪追杀死了所有庄园武丁,那野猪站在山岗上远远的望了一眼李二娃和王乐凡,然后一转身又离开了。 王乐凡的眉头跳了跳。 这头野猪居然像狼一样有耐心。 小心翼翼的等待着机会,在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发动冲锋,一击毙命。 “李二娃,我先包扎一下伤口,然后我们慢慢离开这里。”王乐凡沉稳的说道。 李二娃神情紧张的点点头。 深夜子时。 两道人影走出了山林来到了广贤镇。 王乐凡进入深山走了半日,从深山返回广贤镇足足花了大半日。 毕竟大腿受伤,就算做了简单的包扎也必然影响脚程。 更何况王乐凡必须随时提防从某个角落突然冲出来的油皮猪,这自然走得极慢,回到广贤镇已是子时。 子时的广贤镇已经封闭。 城门紧闭,官差守门。 不到第二日卯时绝不开城门。 “王庄主,城门关了怎么办?”李二娃问道。 “没关系,广贤镇的官差大半都在我聚贤武庄当过武丁学过武艺,总捕头丁勇更是我的亲传弟子,只要报我的名字,他们会网开一面的。”王乐凡在说这话的时候,一双虎目依旧看向后方,仿佛那头油皮猪还在他们身后一般。 “王庄主,咱们都已经出山几里路了。” “二娃!不可放松,那头野猪绝不可小觑。” 咚咚咚…… 李二娃猛敲城门,王乐凡则依旧保持警戒。 “谁!大半夜的敲城门不想活了。”一个粗嗓门从城中传出。 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城门衙役借助手中的火把,看清了城门下方的两人。 “王师傅!”城门衙役惊讶地喊出了声。 “你可是邓安勇?”王乐凡询问道。 “是啊,就是我,我去年在聚贤武庄学的武功,您见我家境平寒,还免了我的学费。”邓安勇激动的说道。 王乐凡心下大定,这会好办了。 “邓安勇,实不相瞒,我去山中狩猎受伤,城外过夜着实不易,还望行个方便。”王乐凡抱拳说道。 “王师傅,您稍等。”邓安勇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片刻之后,城门打开了一个小缝。 李二娃和王乐凡鱼贯进入。 啪! 城门合上。 此时此刻,王乐凡不安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第7章 妖怪 深夜子时。 聚贤武庄后门。 从这里可以不经前门直接进入聚贤武庄内院。 王乐凡从后门花台的缝隙里摸出了一把黄铜钥匙。 咔嚓! 后门打开。 王乐凡和李二娃进入了庄中。 “二娃,你去前院找个无人的客房睡吧,此时庄子里的人都已经入睡了,你不要吵到他们。”王乐凡略显疲惫地交代道。 “好的,王师傅。”李二娃抱拳离开,他也同样十分疲惫了,莫说是有张床,就算是倒在地上也能睡着。 ...... 侍女小翠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一双大手她摇醒。 睁开眼睛,眼前正是王乐凡王老爷。 老爷正关切的看着她。 “小翠,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房睡觉?怎么坐在门口睡着了?”王乐凡不解的询问道。 侍女小翠回过神来,立刻大惊失色,她扯着嗓子吼道:“老爷!这城门都关了,您是怎么回来的?您不在山上过夜的吗?” 侍女小翠的反应如此异常,王乐凡再不知其中有鬼,那便是个真傻子了。 “让开!” 侍女小翠被一把推开。 王乐凡推门而入。 “官人,你终于回来了。”李思雅穿着薄纱,赤手赤脚从卧房里奔进了小院。 她强颜欢笑,语气中却充满了惊慌。 “夫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王乐凡一脸阴沉的询问道。 “官人,我……我睡不着。”李思雅可怜兮兮的说道。 “滚!”王乐凡一把推开了年轻的娇妻。 “啊!”李思雅娇呼一声,摔倒在地,在小院的角落里嘤嘤哭泣,其状凄惨,委屈至极。 见此一幕。 王乐凡心头一软。 娇妻或许可以原谅,但是那偷香窃玉之人必须击杀。 抬眼看向卧室。 卧室和小院是联通的,卧室有一张大床,大床上凌乱不堪。 卧室的中央还有一个浴桶,浴桶里波光粼粼。 好贼子! 竟然敢洗鸳鸯浴! 在李思雅的哭泣声中,王乐凡一步一步走向了卧室。 浴桶最适合藏人! 碎石掌。 啪! 轰然一掌拍出。 浴桶碎裂,桶中水涌向了整个房间。 房梁之上。 一个**的人影一跃而下。 此人正是武师段昆。 只见段昆凌空便是一招碎石掌。 嘭嘭嘭嘭…… 段昆和王乐凡以快打快,眨眼间便交了数十招。 嘭! 武师段昆倒飞出房间,摔倒在庭院。 武师段昆到底功力稍逊一筹,并非王乐凡的对手。 王乐凡本打算趁机冲出卧房击杀段昆,却因为大腿受伤只能一步一步挪出房间。 武师段昆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开口说道:“师傅,你受伤了。” “闭嘴!做出这种无耻之事,你也敢叫我师傅!?”王乐凡阴沉的说道。 “王老匹夫!你的确不配让我叫师傅,我伺候了你十年,被你当狗一样使唤,崩山劲就是藏着掖着,死也不肯教,你也配我叫你师傅!?”武师段昆激动的说道。 “段昆!除了崩山劲,老夫的绝技都让你学全了,你竟然还不知足!?”王乐凡愤怒的说道。 “哈哈哈哈……王老匹夫!你教我武功,不过是想让我帮你教徒弟,你开武庄,收徒弟,收学费,却要我帮你教武功,这是何道理!?”武师段昆咆哮道。 “好好好!段昆,这莫非就是你做出无耻之事的理由!?”王乐凡咬牙说道。 “是有如何?” “那就受死吧!” 崩山劲!!! 轰隆一声巨响。 武师段昆和王乐凡同时施展出崩山劲。 强大的气劲对冲。 武师段昆倒飞出去,头撞在了花台上,红的白的溅了一地,当场毙命。 王乐凡也不好受,他大腿原本就受了伤,受这一击之后,半跪在地,口喷鲜血,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也会崩山劲!? 那可是自己的独门绝技! 王乐凡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娇妻李思雅。 王乐凡举起了手指,指尖因愤怒而颤抖。 “贱人!你竟然教给了他崩山劲!?” 此时李思雅已经停止了抽泣,她站起身来躲到了一旁,脸上全是惊骇不定的神色。 见娇妻如此善变,王乐凡愤怒不已,他脸上杀意密布,就想一掌拍死这个贱人。 可恨的是刚刚和段昆对轰崩山劲,他也受了极重的伤。 踏踏踏踏…… 突然间。 马蹄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突兀的在寂静的夜里响了起来。 是马蹄声? 不对! 是猪蹄声。 在夜幕之中一头外形狰狞恐怖的野猪,缓缓走进了卧室庭院。 王乐凡简直不敢自信,这头油皮猪阴魂不散,不仅追出了大山,还追进了城,甚至追到了自己的家。 只为杀了自己。 你是永远不能摆脱的梦魇吗? 当这个念头闪过时。 油皮猪发动了野猪冲锋。 化作了一道黑线。 此时王乐凡重伤在身,如何能当野猪冲锋? 确实也挡不住。 王乐凡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嘭! 300斤的野猪体重狠狠的撞向了王乐凡。 王乐凡眼前一黑,胸口一闷便狠狠的撞在了门柱上。 獠牙穿刺。 噗嗤! 锋锐的獠牙捅进了王乐凡的腹部。 獠牙拔出,血流如注。 聚贤武庄庄主王乐凡,卒。 杀死王乐凡以后,棕毛野猪转头看向了另一个活人,李思雅。 面对棕毛野猪那冰冷的眼眸,李思雅吓得魂飞天外。 “啊!” 李思雅惨叫一声,慌乱逃跑。 可悲剧的是慌乱之下,李思雅竟然逃错了方向,逃进了封闭的卧室。 踏踏踏踏…… 半身染血的棕毛野猪缓缓走到了卧室门口。 李思雅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 若是男人,李思雅有办法,可一头猪,她是真没办法。 棕毛野猪突然人立而起。 在摇曳的红烛火光照耀下,棕毛野猪发生着恐怖的变化。 一个大约两米高,身材异常粗壮的类人型的野猪人,站在了李思雅的面前。 猪头人的影子覆盖了李思雅。 “妖……妖怪!” 李思雅背靠着墙壁完全瘫软了下来。 没有一点做作,没有一点表演,完完全全的真情流露。 李思雅泪如泉涌。 她嘴里不断念叨着妖怪妖怪…… 精神几乎崩溃。 棕毛野猪完成变身以后变成了一头两米高的野猪人。 野猪人体格健硕结实,浑身覆盖着油光发亮的野猪鬃毛,头部依旧是鲜血淋漓的野猪头,属于王乐凡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从獠牙上往下滴落。 这可怕的猪头人,浑身未着片缕,拥有人类一般的手足,肌肉球节,粗壮有力,腹部八块腹肌清晰可见…… 第8章 府衙 第二日。 日上三竿。 火辣辣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到了李思雅的脸庞。 李思雅睁开了眼睛。 她目光中有一丝疑惑,接着便露出了一丝羞臊的表情。 自己真是不堪…… 竟然会做那样邪恶的梦。 在梦里李思雅和一头丑陋的妖怪,极尽痴缠…… 自己真是一个放荡不堪的女人。 “小翠!” “小翠在不在?” 李思雅发现自己的身体极度酥软,睡了一夜之后,竟然不能起来,于是想要叫自己的贴身丫鬟服侍自己起床。 然而喊了几声小翠都没有回应。 李思雅只得自己勉强坐了起来。 入眼的一切让她惊骇。 卧室里的场景就和昨晚的梦里一模一样。 浴桶碎裂,浴桶的碎片铺得到处都是。 李思雅的脖子像生了锈一般转动着。 她看向了卧室外的小院。 小院里有两个男人。 段昆和王乐凡。 他们保持着昨晚的死状,都已经死透了。 咕咚…… 李思雅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正在此时。 外面传来了一大群人的脚步声。 李思雅发现自己坐在秀床上赤身裸体,哪里敢和如此多的人照面? 可此时穿衣也来不及了。 李思雅瞬间便恢复了力气,第一时间便将被褥裹在了自己身上,坐在了秀床的角落。 一大群身穿黑衣的捕快进入了卧室小院。 为首的捕快发现了惊慌失措的李思雅。 他一转身对身后捕快说道:“非礼勿视!我们先出去。” “是的,丁头儿。”捕快们行礼,退到了院子,退在了两具尸体身旁。 捕头关上了卧室门,合上了卧室窗。 为首的捕快阻断了捕快们和李思雅的视线通廊。 “外面的可是总捕头丁勇?”李思雅轻声问道。 “师娘!正是丁勇。”丁勇想了想,还是如实应道。 “你……你们怎么会来的?”李思雅嗫嚅着问道。 “师娘,你还是别管这些了,快穿衣服吧,里正和府尉就要到了。”丁勇提醒说道。 “府衙怎么会来人?”李思雅惊慌地询问道。 “这里发生的命案,有人报案,府衙当然会派人来。”丁勇如实回答道。 “可我们聚贤武庄可是武林势力,庙堂不理江湖,江湖不问朝事,井水不犯河水,府衙为什么要来管?”李思雅依旧抱着一丝侥幸的问道。 “师娘,聚贤武庄遭此变故,已经算不得武林豪强了,我劝你还是快些穿衣服吧,一会府衙里的大人来了,你总不能衣不蔽体的对着他们吧?他们可都是读书人啊。”总捕头丁勇劝道。 “哦……好。”李思雅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坐在化妆镜前,迅速的梳妆打扮了一番,便打开了卧房门。 房门之外。 小院里已经站满了身穿官服的人,其中还有两名身着白衣的仵作。 广贤镇里正田自有,一指李思雅,正气凛然地说道:“魏大人,此女便是黄岭村的村姑李思雅,其父李三江在黄岭村是唯一能够识文断字之人,她也算出身书香门第,却没有想到此女品行如此不端,给夫家惹来灭门大祸!” 田自有虽然为里正但对地方豪强聚贤武庄向来都是毕恭毕敬的,盖因田自有的里正职位,都是王乐凡推荐的。 而此时平日里如同哈巴狗一般的田自有居然对自家主子吆五喝六。 李思雅顿时一股无名火起,于是大声斥责道:“田自有!你给我闭嘴!” 掌管刑事侦破的府尉魏培忠眉毛一挑,冷声问道:“民女侮辱上官该当何罪?” “魏大人,该当掌嘴。”留着山羊胡的主薄朗声说道。 “掌嘴!”魏培忠下令到。 捕快们看向了总捕头丁勇。 丁勇面无表情的来到了李思雅面前。 “丁勇!我可是你师娘!”李思雅大声说道。 啪! 回应李思雅的事狠狠一耳光。 啪啪啪啪啪…… 丁勇左一耳光,右一耳光,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丁勇乃是武者并没有手下留情,七八耳光之后,李思雅的鹅蛋脸已经被打肿,梳理好的头发也已经披头散发,嘴角更是流着鲜血,神情木然。 “够了。”府尉魏培忠一摆手说道。 这一连串耳光也将李思雅打清醒了,现在形势比人强。 于是她下跪说道:“民女李思雅,拜见大人。” 对于李思雅的态度,魏培忠颇为满意的点点。 “李思雅,你可知罪?”魏培忠一脸威严的问道。 “民女何罪之有?”李思雅泪眼婆娑的询问道。 “哼!你还不知罪?” “李宝翠你可识得?”府尉魏培忠冷笑说道。 “民女识得,李宝翠是我的贴身丫鬟。”李思雅回答道。 “今日早晨,李翠宝到府衙申冤,她状告你,不守妇道,勾搭上了武师段昆,你与段昆联手谋害了自己的夫君王乐凡此事可否属实?”府尉魏培忠冷笑一声再次问道。 “魏大人,此事绝不属实,小女子是清白的。”李思雅慌忙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还敢抵赖?” “丁勇!告诉本官今日你所见实情。”魏培忠转头说道。 “魏大人,今早晨我与兄弟们进入现场,武师段昆和师傅王乐凡已死去多时,师娘李思雅躺在床上,秀床上凌乱不堪,师娘赤身裹在被褥之中。”丁勇如实答道。 “魏大人,民女也是受害者,民女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是凶手,又何来罪责?”李思雅可怜兮兮的辩道。 “你这妇人不守妇道,王庄主撞破了你和段昆的丑事,他们两人同归于尽!”魏培忠义正言辞的说道。 “魏大人,您作此猜测,完全没有真凭实据。”李思雅辩解到。 “哼!本官自有证据,管教你心服口服。” “大人,尸检结果出来了。”两名仵作前来汇报道。 “说!” “魏大人,死者段昆虽然是头部撞击花台而死,但他的内服已碎,显然是被强横内功所杀,应当是王乐凡庄主掌握的崩山劲。” “嗯。”魏培忠满意的点点头。 “魏大人,死者王乐凡虽然是被被利刃所杀,但是王乐凡的脏腑已经移位,显然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这才被人用利刃捅死。”另一名仵作汇报道。 “李思雅!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什……什么证据?”李思雅一脸愕然。 “李思雅!你还敢狡辩!王庄主用崩山劲杀了你的姘头段昆,你的姘头段昆也伤了王庄主,然后你用利刃捅死了王庄主,为姘头报仇!是也不是?”魏培忠一脸正气的喝问道。 “魏大人,官人不是我杀的,是一头野猪杀的。”李思雅带着哭腔说道。 “谎话连篇!广贤镇乃是府衙所在,有城墙防御,夜有宵禁,野猪如何进得来!?” “来人!将谋害亲夫的李思雅带走!” “是!”一众捕快说道。 第9章 秘籍 广贤镇。 府衙牢房。 李思雅已经换上了囚衣,披头散发地躺在牢房的干草堆里。 她双目微眯,双眸却闪着精光。 她在思考…… 思考自己怎样才能活下去。 蝼蚁尚且偷生。 李思雅自然也不想死。 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李思雅的精神非但没有垮,反而异常冷静。 突然间。 牢房里传来了脚步声。 李思雅立刻翻身,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里,瑟缩在角落。 典史打开了牢门。 总捕头丁勇一脸阴沉地进入了牢房。 总捕头丁勇低声问道:“崩山劲的秘籍呢?” 李思雅瑟缩在角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我们收遍了聚贤武庄都没有发现崩山劲的秘籍,你那姘头段昆既然学会了崩山劲,那么你一定知道崩山劲的秘籍,秘籍在哪里!说出来吧。” “李思雅!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丁勇沉声问道。 李思雅突然抬头看向丁勇,原本木然的脸突然绽放出了笑容,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片刻之后。 总捕头丁勇黑着一张脸离开了牢房。 第二天早晨。 丁勇给李思雅带来了美食盒。 食盒之中有酒有肉,菜肴精致,虽不及李思雅平日所**美,但比起牢房中的饭食,却不知好了多少。 李思雅吃饱喝足以后,脸色红润了不少。 “走吧,上路了。”总捕头丁勇,跟随着两名典史带着李思雅出了牢房,进了囚车。 囚车刚刚数出府衙。 李思雅还没有从暗无天日的牢狱中适应过来。 一个臭鸡蛋便砸在了她的脸上,接着便是烂菜,橘子皮,更恶毒的甚至还有石头和肮脏的泥土。 “荡妇!” “不守妇道!” “人尽可夫!” “谋害亲夫!” “广贤镇之耻啊!” “白沙河清澈的河水也洗不去你身上的污垢!” …… 街道两侧愤怒的平民,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熟面孔。 越是和李思雅相熟的人,就越是叫得厉害。 只有这样才能和李思雅划清界限。 只有这样他们以后的日子才能抬起腰杆做人。 想必李翠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告发自己的。 终究是自己玩火自焚。 “哈哈哈哈……”李思雅放声大笑,淋着臭鸡蛋和菜叶,李思雅笑得放浪形骸。 很快…… 囚车队伍来到了白沙河边。 此时的白沙河边已经搭好了台子,台子两侧站满了人。 威严的知府大人,手持文书当众宣读。 “兹有民女李思雅,道德败坏,不守妇道,勾引夫君弟子,密谋杀害夫君,罪不容诛,以法判处浸猪笼!” 典史将李思雅从囚车里拉了出来。 将这个女人塞进了竹筐编制的猪笼里。 在镇民的一片骂声当中。 两名典史将李思雅投入了白沙河中。 白沙河的浪花一个翻滚。 李思雅和装着她的猪笼便消失不见。 连惨叫声都没有…… …… 白沙河流出广贤镇后,有一个滩涂,那里河水不那么湍急。 芦苇茂密。 一个穿着蓑衣的渔夫,一艘小船,飘荡在河水之上。 突然间。 渔夫手持一根带有弯钩的竹竿,从水中捞起了一个竹筐编制的猪笼。 猪笼里有一个身穿囚服的女人。 渔夫将猪笼从水里捞了起来。 把女人从猪笼里放了出来。 女人摊在小船里,没有丝毫的呼吸。 渔夫摘下了斗笠。 斗笠之下的脸,皮肤黝黑,面容消瘦,正是总捕头丁勇。 丁勇解开了蓑衣,将宽大的蓑衣挂在了小船上。 从小船里取出了一壶水酒,自斟自饮。 不知过了多久…… 原本以为溺死的女人,身子仿佛触电一般一颤。 噗…… 一口水吐了出来。 “呼哧……呼哧……”李思雅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李思雅笑了。 李思雅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微笑。 “李思雅,我在给你送个临行餐里加了一颗珍贵的闭息丹,这才救了你一条命。”丁勇平静的说道。 “丁勇,师娘谢谢你了。”李思雅抱拳说道。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崩山劲的秘籍在哪里了吧?”丁勇一字一顿的说道。 李思雅看着丁勇黑沉沉的一张脸,思考了片刻后,以诱惑的口吻说道:“丁勇,师娘美吗?” 李思雅的确很漂亮。 娇嫩皮肤,鹅蛋脸庞,虽然身着囚服,但却浑身湿漉漉的,惹人遐想。 面对美人诱惑,丁勇却是双眼一眯。 铮! 腰刀拔出。 锋锐的刀刃抵住了李思雅白皙的脖颈。 “我不是段昆那个蠢货!告诉我崩山劲的秘籍藏在哪里,否则我就杀了你。”丁勇一脸无情的说道。 “丁勇!你如何保证得到秘籍后不杀我?”虽然刀刃加身,但李思雅却异常冷静,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得到秘籍以后我不会杀你,你没得选择,只能相信我。”丁勇说道。 “哼!”李思雅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见恐吓不成,丁勇收回了刀。 他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水酒说道:“哦……对了,你父亲李三江还在黄岭村吧。” “丁勇!你可是官差。”李思雅斥责道。 “哼!武功低才当官差,武功高还当什么官差,庙堂不理江湖,井水不犯河水,你以为是不想管吗?功夫差管不了罢了。” “李思雅!明人不说暗话,只要我拿到秘籍,我就放你离开,如果你信不过丁某,那不好意思,我就先杀你爹!” “丁勇!李三江不是我爹,你杀他没用。” “你以为我会信?”丁勇冷笑说道。 “李三江在黄岭村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他根本取不了媳妇,怎么可能生下我这么漂亮的女儿?” “丁勇!实话告诉你,我娘是鸳鸯河画坊上的头牌和个俊俏的书生生下了我,我娘想给我谋个好出身,在我12岁那年过继到黄岭村李三江膝下。”急切之下,李思雅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呵呵呵……原来你是娼伎之后,难怪天生水性杨花,师傅以为你是书香门第,这才将你娶进门来作为正室,真是可悲可叹呐。”丁勇感叹说道。 “哎……怪我少小不经事,官人沉迷武学,我又未经得起段昆那厮的花言巧语,这才酿成大错。”李思雅一脸自责的说道。 “呵呵呵……李思雅,你自己不守妇道,还怪他人勾引!?”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种女人。”李思雅潇洒一笑,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哼!” 丁勇站了起来,只听他冷声说道:“李思雅,如果李三江还不够分量,那我就从李三江的口中,挖到你亲生母亲的身份,总之只要你不告诉我秘籍所在,我就一个一个的杀下去,直到你肯开口为止。” 第10章 野猪人 丁勇将小船靠到了岸边,藏在了茂密的芦苇荡里。 然后他便返回了广贤镇,去往了聚贤武庄。 李思雅终究还是告诉了丁勇,崩山劲秘籍的所藏的位置。 丁勇是谨慎之人,他自然要先拿到秘籍。 李思雅被丁勇毫不客气的重新塞进了猪笼里,用布堵住了李思雅的嘴,将这个女人留在了小船上。 一张薄薄的油毯将李思雅盖了起来,她就像一头被装在猪笼里的猪崽。 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 这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悲哀。 知道必然死的结局,却只能默默待死。 何其悲哀…… 泪水溢满了眼眶。 李思雅知道哭也无作用,她很后悔自己没有学到武功,以至于此时任人鱼肉。 可李思雅就算想学武功也无处可学,王乐凡的武学全都是刚猛无俦的武功,只适合男人修炼,女人根本练不了。 万物复阴而抱阳,武学也是如此。 王乐凡沉迷武学,冷落了年轻的娇妻,段昆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其实只是为了学得崩山劲…… 李思雅露出了苦笑,回想一生种种,只觉荒唐可笑,畅然而涕下。 不知过了多久。 芦苇荡里的小船摇晃了一下。 丁勇重新回到了小船。 他拔出腰刀,刀尖轻轻一挑。 覆盖在李思雅身上的油布便被挑了起来。 此时的丁勇神色中有一丝兴奋,他手中的包裹里有一本拳谱,拳谱里便记载了全套的碎石掌和崩山劲。 丁勇略微翻阅了拳谱,这才发现王乐凡不只没有传自己崩山劲,甚至连碎石掌也只传了最粗浅的几招,更有大鹏展翅的轻身功法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自己还是王乐凡的亲传弟子,却是这种待遇,难怪那厮会众叛亲离。 索性这一次丁勇不仅获得了全套的武功秘籍,而且还在藏拳谱的地方发现了五千两银票,堪称意外之喜。 五千两银票可以购买数百亩良田,也可用来购买数量众多的珍稀药材。 崩山劲是至刚至猛的武学,但凡这类武学都要用到大量珍惜的药材洗浴,否则不仅练不成武功还会反伤身体。 算起来丁勇想要练成崩山劲,这五千两银子怕是还不够。 可即便如此,王老匹夫的一切积蓄尽归自己所有。 何其快哉! 现在只需要解决了最后的首尾,丁勇只需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便足以笑傲江湖,何须在听人差遣? 猪笼里。 李思雅盯着丁勇。 目光中没有求饶,反而有些倔强。 李思雅的嘴还被堵着,根本没有办法说话。 丁勇冷笑一声,他也没有打算和一个将死之人说话。 丁勇重新穿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一撑竹竿。 隐藏在芦苇荡里的小舟,重新驶入了白沙河河心。 丁勇放下竹竿,将猪笼里的女人提起扔进了河中。 扑通一声。 李思雅再一次浸入了水中。 一个女人连浸两次猪笼,却也不多见。 然而诡异的事发生了。 掉入河中的李思雅没有沉下去,她飘在了水上。 河水没有漫过她的头,她还能正常呼吸。 这! 如此反常。 丁勇纵然有十几年的江湖经验,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丁勇愣神的功夫,猪笼连同着猪笼里的李思雅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一般,快速的在河中移动了起来。 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拖着她! 丁勇一撑竹竿,小船猛然追了出去。 李思雅在白沙河中画了一个弧线,重新回到了芦苇荡里。 丁勇撑着小船快速的追了过去。 小船靠岸。 丁勇从船上跳了下来。 他摸出了腰刀,小心翼翼的接近。 拨开芦苇,丁勇看到了一头肥滚滚的棕毛野猪把竹筐编织的猪笼拉上了岸。 “切……原来是头野猪。”丁勇摘下了头上的斗笠,拔出了三尺长的腰刀,大大咧咧的走出了芦苇荡。 棕毛野猪转头看向了一脸嚣张的丁勇。 作为一名武夫,丁勇虽不说不惧猛虎,但也不至于怕一头猪,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野猪冲锋。 嗖! 棕毛野猪化作了一条肉眼难见的直线。 好快! 丁勇虽惊,却并不慌乱。 “喝!” 只听他暴喝一声。 雪亮的长刀化作了一片银茫。 刷! 丁勇全力一刀砍在了猪背上,刀虽然砍中了,但却没有丝毫砍进肉里的感觉,仿佛砍在了什么滑腻的甲壳上,浑不受力。 嘭! 丁勇飘了起来,飞到了茂密的芦苇荡之上。 轻飘飘的丁勇突然想了起来。 李思雅似乎曾经说过杀死王乐凡的,好像就是一头野猪。 丁勇摔落在地。 棕毛野猪冲到了他的面前。 獠牙穿刺。 噗嗤! 腹部穿孔,鲜血横流。 一个强壮的身影缓缓的站了起来。 人的手臂,人的躯干,野猪的毛发还有一个恐怖的野猪头。 “妖……妖怪。”腹部受到重创的丁勇还没有死透,他惊愕的目睹了野猪人的变身。 野猪人冷酷的看了一眼丁勇,抬起砂锅般的拳头。 嘭! 丁勇眼前一黑,彻底闭眼了。 野猪人解下了丁勇的蓑衣,将其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野猪人太过高大,体表的毛发也十分浓密,人类的衣服实在太小了并不适合野猪人,可这蓑衣不一样,套在身上完全可以遮挡自己身上的鬃毛。 接着野猪人又捡起了斗笠,将宽阔的斗笠戴在头上,野猪人恐怖的猪头也隐藏了起来。 野猪人在广贤镇匿藏了三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隐藏方法。 至于山上自己的巢穴,野猪人已经不打算再回去了,自从服用了宿慧金丹觉醒了前世记忆后。 野猪人在凶蛮的体表之下,其实是一个人类的灵魂。 他只对人类的美食感兴趣,甚至只对人类女性感兴趣。 野猪人继续搜索着丁勇的尸体。 摸到了几两碎银子和一个精美的布袋。 打开布袋。 布袋里有一本书还有一叠花纹繁复的纸片。 书上的文字,野猪人并不认识。 前一世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自然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也听不懂这个世界的语言。 野猪人将布袋里的东西塞了回去,重新将布袋封了起来。 野猪人感觉这个布袋很重要,不只是因为这个布袋很精美,而是因为布袋中那一叠花花绿绿又盖了章的东西,感觉上很像前一世的货币。 野猪人深知自己有着丑陋的外表,脖子上顶着这样一个恐怖的猪头,他根本就不可能融入人类世界。 可悲哀的是,野猪人却有着一个人类的灵魂。 第11章 食鱼 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野猪人,来到了猪笼面前。 巨大的阴影投射在李思雅的脸上。 再一次见到这头恐怖的野猪人,李思雅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任何人经历过两次死亡,都不会再害怕死亡。 李思雅躺在地上,虽然被困在猪笼里,但是从躺着的视线角度向上看去,刚好可以看到野猪人的眼睛。 那眼神很冷…… 比丁勇的眼神更加的冷酷。 这不是一个自己不能掌控的男人。 不对!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么自己已经和这头野猪人有了夫妻之实。 这意味着什么!? 李思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有着一丝兴奋,这意味着自己将拥有一个新的靠山。 一天被浸了两次猪笼李思雅很清楚。 没有靠山,自己根本活不下去。 野猪人看着猪笼里的李思雅同样在思索…… 这三天时间里,野猪人都隐藏在广贤镇。 觉醒了前世记忆以后,野猪人根本住不惯山上的猪洞,更吃不惯山上的食物。 他在广贤镇的饭店白云轩,昼伏夜出,偷吃一些剩菜剩饭,谨小慎微的过了三天。 这样下去迟早有被发现的一天。 眼前这个女人,可以说一无所有。 她被官府判处死刑,她被百姓所唾弃。 野猪人原本以为她死了,却没有想到她还活着。 这样一个女人,最适合做自己和人类社会的中间人。 咔嚓。 长着野猪鬃毛的粗糙大手,扯开了竹筐编制的猪笼。 就像提小鸡仔一样,野猪人把李思雅从猪笼里提了出来。 李思雅脱困之后,第一时间扯掉了堵住自己嘴的布条,然后娇媚的贴向了野猪人。 她用嫩白的双手,伸进了蓑衣里,温柔的抚摸着野猪人坚实的肌肉。 野猪人没有动,他眼神不动,心跳不动,表情不动。 李思雅仿佛摸着一块石头一般。 李思雅尴尬的笑了笑,她难堪的收回了手。 野猪人和李思雅,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谢谢你救了我。”良久之后,李思雅率先打破了沉默。 话音刚落。 野猪人便缓缓开口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你在学我说话?” “你……在……学……我……说……话。”野猪人又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说道。 李思雅目中绽放出兴奋的精芒。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 破晓十分。 位于白沙河畔的小渔村响起了鸡鸣声。 老渔夫丁福兴在岸边整理着网具,准备下河捞鱼。 突然间。 一艘小舟从朦胧的雾气中驶来,轻巧的靠到了岸边。 一个女人和一个两米高左右的男人下了小船。 那女人身着粗布麻衣,胸口之上用朱砂笔写了大大的两个字“死囚”。 丁渔夫识字不多,不过这两个字还是认得的。 他去过刑场,官府刽子手砍杀的罪犯,所穿的囚服和这女人穿的一模一样。 那男人身材高大,体型壮硕,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双手双脚缠着黑色布条,一直缠到了手臂之上。 这布条自然是野猪人扯碎了丁勇的官服制作的。 那身着囚服的女子,秀发披肩,容貌可人,皮肤白里透红,正是李思雅。 她微笑着接近了渔夫,行礼说道:“这位老伯,我和官人,行至此地,有事想请老伯帮忙。” “何……何事?”丁渔夫询问道。 “各位老伯,我想换一件衣裳,无需多漂亮,普通村姑穿的就可以了,另外我官人食量很大,想买一些干粮。”囚服女子说完以后,从一个精美的布袋里,掏出了一张50两的银票,递给了丁渔夫。 丁渔夫看了看银票,再来看了看身着囚服的李思雅与蓑衣斗笠的野猪人,对两人的身份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 只见丁渔夫抱拳说道:“两位大侠!老汉一介渔夫,实在不敢牵扯江湖事,我女儿在院子里挂了几件穿过的衣裳晾晒,若女侠不嫌弃,只管拿去,另外老汉院子里晾晒了不少鱼干,都是老汉自己打的鱼货,不值什么钱,这位大侠也尽管拿去,这50两银子,老汉不敢收,但求两位大侠拿了东西就此别过,莫再相见!” “多谢老伯了。”李诗雅也不客气,行了一礼之后便直接去往了丁渔夫家中。 进了渔夫家的庭院之后。 李思雅收了一件朴素的衣裳,在渔夫交的柴房换了衣服。 野猪人伸出大手抓了一块晒干的鱼肉放入口中咀嚼。 味道不是很好。 满口的鱼腥味,没有一点咸味,感觉就像没有抹盐一样。 没有抹盐根本就压不住鱼的腥味儿,鱼干肉自然也谈不上多好吃。 野猪人放下了鱼肉干,他的视线被挂在墙上的白色东西吸引。 那是成串成串的大蒜。 野猪人剥了一片生大蒜,放入口中咀嚼了起来。 不错! 够劲。 丁渔夫家的偏门打开,一个身穿素色女装的清丽女子走出了房门。 “官人,我好了。”李思雅微微一蹲说道。 不管野猪人是不是听得懂自己的话,李思雅还是坚持和他对话。 令人意外的是…… 野猪人点了点头,似乎真的听明白了一般。 最终野猪人和李思雅并没有取走渔夫家里的鱼货。 李思雅换了一套女士衣裳,野猪人则取走了大量的大蒜。 李思雅留了二两碎银子,在丁渔夫的偏旁。 小船起航。 沿着白沙河继续向着下游而去。 在一处无人的浅滩,小船在浅滩上靠岸。 野猪人放下了竹竿,脱掉了蓑衣斗笠,重新变化成了一头原始的棕毛野猪。 噗通! 棕毛野猪跳入了水中。 片刻之后。 棕毛野猪爬上了浅滩,猪嘴里已经叼了一条大鱼。 棕毛野猪重新变化成了野猪人,用丁勇留下来的腰刀,熟练的杀鱼,去其鳞片,刨其内脏,切成鱼片。 以蒜泥腌制…… 蒜香味冲淡了生鱼片的鱼腥味。 野猪人将生鱼片放入口中,格外鲜美。 这才符合他前世的口味。 李思雅也吃了一片,赞不绝口。 这个世界的鱼肉鲜美无刺,比起前世的三文鱼更加鲜美几分,自然是可以生吃的,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芥末。 第12章 铁砂帮 小船在白沙河里行驶了两日时间,经过了数个村落,终于抵达了白沙河下游的第二个小镇。 福云镇。 此时的白沙河已经汇入了鸳鸯河的支流当中。 这条河叫做鸳河,与之对应的还有另外一条河叫做鸯河。 鸳鸯两河会在永州最大的城市君安城交汇最终汇聚成鸳鸯河,奔流入海。 白沙河河窄水浅只能行小舟。 鸳鸯河的支流鸳河,河宽水深,可以行较大的舟船。 正因如此,福云镇便已经出现了码头。 鸳河码头船只涌动。 除了大量的摇橹小舟停靠之外,在河湾之中还有不少的单层风帆木船,其中更有一艘两层楼高的大船停泊一众单层风帆木船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 一艘小舟。 如游鱼一般,轻巧的驶入了福云镇的青石码头。 一名穿着朴素,肤白貌美的鱼家女子轻巧的跳到了岸上。 噗通。 在她的身后,一头300多斤重的野猪也跳入了水中。 那野猪水性极好,三两下便游上了岸,随后便乖巧的跟随在女子身边,如同一条大狗一般。 “好大一头野猪!” “这野猪不伤人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肯定是家养的母猪和山上的野猪配的种,看起来像头野猪其实是家养的。” “就算是头家猪也不该这么听话。” “话说这野猪的肉质,可比家猪好吃多了。” “瞎说!野猪的肉紧,根本不好吃。” …… 李思雅带着棕毛野猪一路走向了位于码头附近的三层小楼。 小楼的楼牌叫做孔雀楼。 房檐之上挂着大写的酒字旗。 足可见孔雀楼乃是一家酒楼。 就在李思雅接近孔雀楼的时候。 一名小厮从酒楼里快步冲了出来。 “姑娘……这头野猪我们孔雀楼收了,掌柜开十两银子,你可满意?”饭店小厮说道。 “小哥误会了,我到贵店来不是卖猪的,我是来吃饭的。”李思雅说完以后,便带着棕毛野猪想要跨入孔雀楼。 那小厮连忙张开手拦住了李思雅,只见他开口为难的说道:“姑娘想要入店,我们孔雀楼自然是欢迎的,只是这店里大厅是人用餐的地方,野猪是绝不能入内的。” “当真不行?”李思雅簇着眉头问道。 “没错,这头野猪要进本店,只能从侧门走厨房。”饭店小厮嬉笑说道。 这倒是有些为难了…… 棕毛野猪仿佛听懂了两人交谈,又或者从两人的对话表情当中猜到了什么。 于是棕毛野猪一转头,快速的奔跑了起来。 在青石码头上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 那头体型硕大的棕毛野猪跳入了鸳河中。 噗通。 棕毛野猪潜入水中消失不见。 “姑……姑娘,你……你的猪逃了?”饭店小厮一脸可惜的说道。 “没关系……小哥,现在我可以入店了吧。”李思雅微笑说道。 “当然可以,姑娘这边请。”饭店小厮热情的招呼道。 孔雀楼二楼。 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李思雅一个人坐下,她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 小厮将菜单交到了厨房,便再次返回到了大厅,接待一名青衣公子。 当小厮接待了那名青衣公子以后,李思雅趁着菜肴还没有上桌的功夫,于是对那名小厮招招手说道:“这位小哥。” “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小厮询问道。 李思雅一指窗外那两层楼高的风帆小船微笑问道:“小哥,我想乘坐那艘楼船去君安城,不知在何处可以购买船票?” “姑娘,可是指的那艘两层楼船?”饭店小厮皱眉询问道。 “没错,就是那艘两层楼船。”李思雅答道。 “姑娘有所不知,那艘两层楼船叫做铁沙舟并非客船,隶属于江湖帮会,不会对外出售船票。” “姑娘想要走水路去君安城,可以去租一艘单层小舟。”小厮微笑答道。 “哦……那多谢小哥了。”李思雅相中那艘两层楼船,正是因为楼层有上下两层,水手在楼层的一层,她和野猪人则可以在楼船的二层,这样便不会惊世骇俗了。 如今确认的那两层楼船并非客船,李思雅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可在一旁听到两人对话的青衣公子却突然插口说道:“呵呵呵……别人想要乘那铁砂舟或许很难,可姑娘想要上那铁沙舟却是容易得紧。” “公子此言何解?”李思雅微笑询问道。 让青衣公子只是笑了笑,却没有作答。 正在此时。 四名戴着兵器,身上缠着麻绳的江湖汉子来到了青衣公子一桌。 那青衣公子笑呵呵的指着李思雅朝着四名江湖汉子低声说了几句。 四名江湖汉子转头看向李思雅,然后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俏小娘子,听说你想上铁沙舟?” “哈哈……我们四人便是铁砂帮的。” “我们这就带你去铁沙舟,保管让你快活。” “哈哈哈!” 四名江湖大汉面露猥亵,哈哈大笑。 “你们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李思雅毫不示弱的怒声吼道。 “小娘子!庙堂不理江湖,武林不入朝堂,井水不犯河水,你连这规矩都不懂吗?”一名江湖大汉冷笑说道。 “姑娘,你要讲王法,那我便跟你说王法。”那看起来道貌岸然的青衣公子摇了摇折扇站了起来。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青衣公子含笑问道。 见李思雅没有回答,青衣公子更加笃定,他从腰间取出了一枚铜质令牌。 “好教姑娘知晓,在下张佩生乃是福云镇的里正,姑娘既然不是本地人,可否出示路引,若无路引,姑娘便是流民,依法应当拘禁。”青衣公子冷笑说道。 “呵呵……张里正果然不愧是读书人,说话就是有理有据。”一名江湖大汉开口赞道。 “哪里哪里……张某惭愧。”里正张佩生谦虚的说道。 “兄弟们!先别吃饭了,把这俏小娘子依法拘禁起来!” “啊!”李思雅发出了惨叫。 四个大汉,三下五除二便将她押解了起来,离开了孔雀楼向着铁砂舟而去。 当李思雅刻意发出的惨叫声从孔雀楼的窗口传出之时。 一头棕毛野猪悄悄的潜出了水面。 野猪的猪头在船檐的阴影角落,清晰的目睹了李思雅被江湖大汉押送到铁砂舟的一幕。 第13章 蒜香吐息 哗啦一声。 一头300多斤的大野猪从水里跃入了小舟之上。 小舟疯狂的摇动了起来。 相邻小舟的渔夫被巨大的响动惊动,他们转头望了过去,却并没有发现野猪,因为野猪已经躲入了小舟的雨棚当中。 下一秒。 相邻的渔夫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伸出了雨棚,将挂在雨棚旁的蓑衣斗笠取进了雨棚。 片刻之后。 一个极其高大的人影从小舟中一跃而下。 他体型高约两米,双手双脚裸露的部分都被黑布缠着,头戴斗笠,身穿梭衣。 此时的福云镇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滴雨未下,这高大的壮士竟然却穿着蓑衣斗笠,怎么看都让人费解。 然而此人却过于高大,体型强健,一望便知是不好惹的主,因此,码头上的工人渔夫纵然疑惑,也无人敢上前询问。 身着怪异的蓑衣大汉大踏步的人头攒动的青石码头上行走,众人无不避让。 铁沙舟。 李思雅被押上了二楼。 铁沙舟的二楼只有一个房间,乃是一个布置舒适的卧房。 卧房里有大床,有澡盆,有厕所,一应俱全。 李思雅被塞进了卧房。 啪! 卧房关上。 四名帮众和里正张佩生在卧房之外,谈笑风生。 “哈哈哈哈……我们史堂主,最喜欢俏娘子。” “一会儿史堂主回来,见到卧房里关了一个娇俏娘子,还不欣喜若狂。” “哈哈哈哈……张里正,你刚刚上任,便给史堂主送上如此好礼,可比你的前任识相多了。” “对对对……张里正这般年轻,又这般识时务,以后完全进入府衙为官也指日可待。” “小生能有今日全赖兄弟们帮衬,自然是要厚报的。”青衣公子抱拳出头。 正在此时。 一个体型异常高大的蓑衣大汉径直走向了铁砂舟的栈道。 “来人止步!这里是铁砂帮的堂口!”两名身上缠着褐色麻绳,腰悬长刀的江湖大汉拦向了蓑衣大汉。 “你若再不报上名来,休怪我等……”另一名江湖大汉话还没有说完。 砂锅般的铁拳便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名铁砂帮帮众,连哼也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扑通。 摔入河中。 这…… 另一名帮众没有想到这蓑衣大汉如此不讲江湖规矩,连名号都不报,便直接开打。 那帮众怪叫一声给自己壮胆,然后狠狠一刀劈了下去。 可这一刀却如同劈在了厚实的油皮上一般,根本没有入肉的感觉。 下一秒。 粗壮的大手捏住了帮众的脖子将它提了起来。 脖子被捏住,帮众发不出声音,他手中的刀自然滑落,他的两条腿无力的乱蹬着,他面色紫青,死亡只在旦夕。 “好,那贼子!快放开我们的铁砂帮的兄弟!”位于楼层上的十几名帮众,纷纷抽出腰刀沿着栈道冲了过来。 那栈道狭窄一次只能通行一人。 野猪人将手中的人当做武器,来一个扫掉一个。 扑通、扑通…… 冲上栈道的帮众们一个一个的跳水。 当野猪能从栈道走上楼船之时,被他当做武器的帮众已经完全咽气了。 野猪人将这名帮助如同破布一般扔进了河中。 正在此时。 码头至上一阵喧闹。 一到群裹着褐色麻绳的帮众骑马而来。 “铁沙帮福云堂,堂主史沐在此,来人报上名来!”一声嘹亮的怒口声,远远传来,其声中气十足,足见内功底蕴深厚。 野猪人自然没有回答。 只见他双手抱起搭在船上的栈道,狠狠一推。 长约十几米的通船栈道,便被摔入了河中。 接着野猪人迈过去往了楼船2楼。 楼船2楼还有四名帮众和一个张里正。 “四位兄弟我们一起上。”张里正一边打着气,一边向后退去。 可那四名兄弟并没有如他想的那般冲上去当炮灰,而是发挥出了他们优良的水性,直接从2楼跳船。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一连四响,张佩生发现他身边已经没人了。 张佩生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没法从楼船之上直接跳下去。 蓑衣大汉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张佩生。 “啊!”张佩生发出了如同女人一般的尖叫。 “喝!” 一声怒喝。 匆匆赶来的铁沙帮史堂主施展轻功,竟然要一次横跨十余米的距离,直觉飞跃到铁沙船上。 野猪人抓住张佩生向身后狠狠一掷。 在凄惨的叫声中,读书人张佩生像秤砣砸向了一跃而来的史堂主。 史堂主面色陡变。 半空中无处借力,史沐根本不可能躲避。 若想不被当众砸到水中,史沐只有一个选择。 我铁砂帮福云堂的堂主决不能当众堕了面子。 史沐面色一狠,抽出腰刀,在半空中将张里正,一刀砍成了两段。 嘭! 史沐稳稳当当的跳上了铁沙舟。 而在他的身后一蓬血雨洒下,染红了整个河湾。 史沐面色阴沉如水,这不知何处来到蓑衣大汉,不仅袭击他的帮众,更是逼他杀了自己人。 此人不除!铁砂帮何以立足!? “受死吧!”史沐一跃跳上了二楼。 手中的刀光化作一片银色的水幕朝着野猪人当头罩下。 啪! 长刀砍进了斗笠,砍穿了蓑衣,砍到了野猪人的厚皮上,这一刀自然是无功而返。 与此同时。 野猪人抬手便是一记右直拳。 史沐在近距离侧身一躲反手又是一刀。 接着野猪人左摆拳,一拳橫扫。 史沐看准破绽一刀砍向了野猪人的腋下。 “啊噢。”野猪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史沐凌空一个翻身,长刀从左上砍到右下,野猪人如同被长鞭击打,向身后连连退去。 咔嚓一声。 撞破卧室。 史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刀身之上没有沾血,于是脱口赞道:“横练功夫确实厉害,可惜拳脚功夫却是稀松得紧。” 接着史沐挽了一个刀花,他舔了舔嘴唇说道:“我就不信你没有罩门!” 话音刚落。 史沐便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野猪人接连吃了几刀,一身油皮虽然没破,但是斗笠破了,蓑衣掉了。 露出了恐怖的野猪头和油光发亮的鬃毛。 “妖……妖怪。”史沐惊愕得喃喃自语。 “嗝!”野猪人张开大嘴对准史沐狠狠打了一个嗝。 蒜香吐息! 一股浓烈的难以形容的大蒜气息,直扑史沐。 野猪人吃了两天的大蒜,并在胃部发酵成了浓烈的气息。 平日里野猪人将这口气养在胃里,丝毫没有外泄,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史沐被浓烈的大蒜气息一冲,眼泪鼻涕一起涌出,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啪! 趁此机会野猪人双手掐住了史沐的脖子,狠狠用力…… 第14章 共渡会 嘎嘣一声。 感觉好像捏断了什么东西。 史沐的身体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就像一张破布。 野猪人伸出大手摸了摸史沐的头,发现他的头可以360度转动。 嗯……错不了,是把喉骨捏断了。 噗通。 野猪人将史沐扔在了地上。 史沐七孔流血,显然是死透了。 “官人,我们快离开吧。”李思雅从卧室的墙上取下了一套新的蓑衣斗笠。 这一套蓑衣斗笠做工精良。 斗笠不大,但斗笠边缘垂挂着黑纱,可以完美的遮掩猪头。 蓑衣编制精美,叶片上竟然还上了油,只是这件蓑衣对于野猪人而言还是小了些,穿起来颇有一些不合身,不过好在还是能够遮掩野猪人外露的鬃毛。 野种人从史沐身上撕下一些麻绳,对缠在自己身上的黑布重新做了捆绑。 动作井然有序不慌不忙。 良久之后。 一具尸体,从铁沙舟的2楼扔了出来。 “史堂主死了!” “那江湖豪客击杀了史沐。” “福云镇的武林要变天了。” …… 铁砂帮的帮众们在码头上等了良久,见到自己的堂主果然已经死了,于是便纷纷离去。 铁砂帮不止这一个堂口,帮会里还有高手,能够击杀堂主的江湖豪客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够惹的。 重新遮掩住身形的野猪人牵着李思雅走出了铁沙舟,来到了铁砂舟的一层甲板。 铁砂舟是一艘大船,没有十几名水手是不可能开动的。 野猪人只能弃船。 野猪人抱着李思雅向船下一跃。 一艘三米长左右的单层帆船狠狠的摇晃了起来。 帆船里载着货物有不少的面饼。 帆船里的船夫,见到那江湖豪客竟然跳上了自己的船,于是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水中。 野猪人拿起摇橹,将一艘单层帆船当做小舟操控,偏偏这帆船还听使唤,被野猪人驾驭,快速的驶出港口。 帆船行出十里。 鸳河水面越来越宽。 突然间。 迎面一艘宝船驶来。 宝船之上,鳞次栉比的建了十几个房屋,最高的木屋三层之高。 一名玉树临风的白衣剑客,站在宝船的船头,对着野猪人朗声说道:“本人乃是共渡会鸳河使,齐子修,敢问问前方可是大闹福云镇的蓑衣侠士?” “齐公子,侠士愧不敢当,夫君只是不忍我受欺辱,含恨出手罢了。”李思雅抱拳回答道。 “齐某这最是仰慕江湖豪侠,特邀两位上船。” 齐子修一摆手,宝船上的水手从船舷上垂下一条软梯。 对于高手而言,自然不需要用软梯,施展轻功跳跃而上即可。 齐子修这样做是为了礼貌,这是一种邀请的姿态。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软梯还真派上了用场。 那在福云镇击杀史沐的高手竟然真的用软梯爬了上来。 不会轻功还是故意藏着? 齐子修更倾向于后者。 野猪人和李思雅双双爬上了宝船,来到了宝船宽阔的甲板上。 宝船之上琼楼玉宇,水榭花台,方寸之地,却似锦绣园林。 这样一艘大船行驶在鸳河之中,显得整个鸳河都变窄了。 “两位侠士,这边请。”齐子修将两人请进了一座精巧别致的木亭中。 三人落座。 齐子修对着野猪人抱拳说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李思雅知道野猪人并不会说话,因此她主动歉身说道:“回齐公子,我家官人不会说话,还请见谅。” “原来如此,敢问另夫该如何称呼。”齐子修再次问道。 “齐先生,客气了,家夫姓朱,呼叫子山。”李思雅微笑应答。 “哦……朱子山,朱兄,不知朱兄师承何派,一身横练功夫如此了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出手便拧断了史沐的脖子,砍了铁砂帮在福云镇的爪子。”齐子修一脸赞叹的说道。 “齐先生,我夫妇二人并非江湖中人,说来可怜,我夫君误入紫云山中了山中怪毒,中毒以后皮肤溃烂,容貌尽毁,甚至不能言语……” “有道是世事难料,却不想我夫君因祸得福,几个月后,他溃烂的皮肤结痂之后竟然形成了坚壳可以不惧寻常刀剑,并非是横练功夫。”李思雅谦虚的说道。 李思雅的谎言很巧妙,一句话便解释了野猪人不能言语,遮掩容貌以及不会轻功的原因。 李思雅的表情情真意切,丝毫看不出她在说谎。 齐子修不知不觉便信了几分。 “家夫鲁莽憨厚,虽然意外得了刀枪不入的本领,但却不愿意参与江湖中事……” “那铁砂帮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将小女子俘虏上船,家夫含恨出手,这才造了杀孽。”李思雅说到这里,甚至擦起了眼泪。 “两位侠士,那铁砂帮的史沐,不仅个人好色成性,还将玩弄过的女子卖到画舫,此等卑劣恶徒,人人得而诛之。”齐子修赞扬道。 “齐公子深明大义,小女子感激不尽。”李思雅再次歉身说道。 “两位侠士,那史沐之所以能为祸一方,除了自身武功不弱之外,便是因为铁沙帮势力不小,帮中高手数量众多,两位杀了他们的堂主,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闻听此言。 李思雅露出了愁苦之色,听她一脸悲苦的说道:“齐公子,小女子和夫君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实不愿意陷入江湖仇杀。” “夫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两位越是想避祸躲灾,只怕越是难以独善其身。”齐子修说道。 “齐公子,敢问我们该如何是好?”李思雅一生美目中含着泪水,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那你们就加入共渡会吧。 这句话到了齐子修的口边,被硬生生的被他给咽了回去。 原本这一次齐子修邀请两人的目的,便是为了招揽江湖高手。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 齐子修看着楚楚可怜的李思雅,目中猜忌疑惑之色越发浓郁。 这个女子在说谎! 她说她和夫君并非江湖中人,可这女人和自己对话丝毫不像普通人。 这女人十之八九在说谎。 可怕的是这女人刚刚说的谎,齐子修几乎都信了。 正因如此,齐子修踌躇了起来。 招募江湖高手进入共渡会固然是好,可在江湖高手,如果太有心机,那对共渡会,恐怕是祸非福。 沉默了几个呼吸以后。 齐子修决定暂不招揽此二人。 虽然已经决定了暂不招揽,但是齐子修既然主动将这对夫妇接到了宝船之上,也万没有将其赶下去的道理,平白结怨的道理。 于是齐子修思索片刻说道:“两位侠士,我共渡会向来讲究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如我们结伴去往君安城,你看可好?” 第15章 不如离去 琼宇宝船。 二楼的一个逼仄小房间里。 野猪人已经重新化作了一头棕毛野猪。 他毫不客气的趴在了床上,悠闲的甩着尾巴。 李思雅皱眉坐在了床头,神情中有一丝焦虑。 听齐子修的口吻,铁砂帮势力不小,门派中更有绝顶高手。 而那齐子修一开始明显是想招揽自己俩人,可临到头来却硬生生的改口,而且听其言语一到了君安城就会让两人下船。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就在李思雅愁眉不展之时。 棕毛野猪用猪嘴拱了拱李思雅。 李思雅知道棕毛野猪的意思。 这段时间以来,棕毛野猪都缠着她学习文字。 只是平时两人乘坐小船,几乎没有空闲时间,如今两人乘坐宝船,既不需要撑船,也不需要准备食物,野猪人自然要趁此机会好好学习文字。 李思雅从精致的布袋中取出一本线装书籍,这部拳谱便是野猪人的文字启蒙书。 李思雅拿出了书籍,棕毛野猪抬起猪头露出一脸聚精会神的模样。 李思雅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指向了拳字。 “拳” 棕毛野猪字正腔圆的说出了拳字。 李思雅手指向下移动。 “谱” 棕毛野猪字正腔圆的说出了谱字。 “学的倒是挺快。”李思雅感叹了一句,这两个字她只教过一次。 接着李思雅翻到了第2页。 棕毛野猪字正腔圆的说出了“碎石掌第一式。” 果然聪慧。 李思雅再次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这一页除了文字以外便是图形,不过李思雅也没有指望,一头连话也不会说的野猪能够看懂图形练成碎石掌。 李思雅又翻到了第二页。 这一页李思雅从来都没有教过野猪人,然而野猪人却脱口而出:“碎石掌第2式。” 李思雅眨了眨眼睛。 嗯……还会举一反三。 也对…… 除了数字,其他的文字都一样。 棕毛野猪拱了拱,催促李思雅再次翻页。 “碎石掌第……”棕毛野猪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下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李思雅。 “叁。”李思雅开口说道。 “第三式。”野猪人说道。 很快…… 李思雅翻到了全谱的最后十几页。 这十几页几乎没有图形,全都是文字,洋洋洒洒数千字,这最后一部分也是拳谱中最有价值的部分,它记录了一门极其高深的武学,崩山劲。 谁能想到这一门让无数人垂涎的武学,竟然被一头猪当成了启蒙教材。 李思雅用手指指的这一页前三个字依次说道:“崩、山、劲。” 野猪人重复道:“崩、山、劲。” “内息流转如水流,乍然开合,劲力如重锤出,可开山裂石,故为崩山劲。”李思雅念出了第一段话。 这一段话比较长,野猪人勉强的跟随着念道:“内息流……” “流转” “流转如……” “如水流。” 经过李思雅三番四次的提醒。 野猪人终于能够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接着李思雅又开始念第二段。 “连绵内息,乍然开合,虽威力奇大,但必反伤己身,稍有不慎,便会重伤筋脉,轻者武功尽废,重则经脉碎裂而亡,是故经脉弱者不得修炼,娇弱女子不得修炼,经脉强健之壮年,方可修炼。” 这一段文字比第一段更长,野猪人学起来非常吃力,不过他却很认真,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文字,一边低声跟着念…… 良久之后。 野猪人才将这一段文字完整的念了出来。 “你懂意思吗?”李思雅询问道。 棕毛野猪摇了摇自己的猪头,示意他不明白。 李思雅哑然失笑,野猪人能够听懂自己的上一句话,他便已经觉得很意外了。 “我们还是从一些简单的入手吧。” 李思雅重新将拳谱中翻到了朱砂二字。 “朱。” “这是你的姓。” 接着李思雅又在颧骨中找到了山字。 “山。” 李思雅还没有教,野猪人便字正腔圆的说出了一个山字。 李思雅微微一笑,刚刚教崩山劲三个字的时候他便学过这个字。 这头猪几乎是过目不忘。 “朱山没有平仄之声,不如就叫朱子山,方才朗朗上口。” “朱子山,你的名字。”李思雅指着野猪人说道。 “朱子山,我的名字。” “没错,你出自大山之中,正应叫朱子山。”李思雅说道。 这个世界的语言和上一次的语言,极其类似。 就像是方言和普通话的区别,文字就像是古篆文和现代汉语的区别,只要摸到了规律,就可以轻易的举一反三,因此朱子山学习文字的速度超出了李思雅的想象。 …… 三日之后。 琼宇宝船抵达了永州君安城。 鸳鸯河在君安城交汇,君安城被河水环绕又被河水贯穿。 这是一座水城,一座渔水之乡。 城中有水,河湖绕城。 这是一座修筑在河湖之上的城市。 到处都是宽广的河水,到处都是桥梁码头,到处都是船只。 一艘三层楼高的琼宇宝船驶入了共渡会的港口。 这是属于共渡会的帮会码头,只会停靠共渡会的船只。 李思雅和野猪人朱子山辞别了鸳河使者齐子修离开了码头。 此时的李思雅已经换了一身淡蓝色的女士长衫,气质变得淡雅而温婉。 作为一个女人,李思雅很容易改变自己的装束。 然而身高两米,始终不愿意露出身形的野猪人朱子山,依旧还穿着蓑衣带着斗笠。 这样的装扮在雨天或许很难引起人的注意,可在晴朗的天气里却是极其引人注目的。 若不改变装束,极容易引起铁砂帮的注意。 两人进入一处无人的拐角。 黑色的蓑衣斗笠散落在地,野猪人重新变化成了野猪。 只听棕毛野猪朱子山口吐人言说道:“再见。” “你这头猪学会了文字,就要和我分道扬镳了?”李思雅有些气急败坏,早知道不这么快教会这头猪说话认字。 棕毛野猪朱子山并没有理会李思雅,他便趁着左右无人便跃入了河中,溅起了好大一朵浪花。 拥有人类灵魂的朱子山,住不惯山林,可也没有嚣张到能够纵横一个人族大城。 在福云镇朱子山和那铁砂帮的史堂主交手,虽然战而胜之,但却觉得十分吃力。 可想而知,在这人族大城必有更强的高手。 再加上在船上这几日,朱子山观察李思雅的野心越来越膨胀,进入大城之中,她只怕不会安分,必然安排自己对付更强的高手。 与其如此,不如早早离去,对两人都好。 第16章 采环阁 永州君安城。 下水道的高度只有一米二左右,只能容纳一个好小孩儿在其中行走。 今日天气晴朗。 下水道里的水并不多,刚好漫过猪蹄。 在野猪形态下,君安城下水道高度还是足够了。 最关键的是下水道里还有斑驳的阳光。 君安城是一座水城,桥梁,洞穴,涵道众多。 青石道路两侧是排水道,排水道上压着青石板,青石板有缝隙,信息可以让雨水顺利的流入下水道,同时也能让阳光透过缝隙照射到下水道。 这便是下水道里斑驳阳光的来源。 下水道里并不臭。 这是因为君安城是一座水城,被鸳鸯河包裹的水城。 下水道里水如同小溪般淅沥沥的流着,一切污秽也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冲走,冲进宽阔的鸳鸯河中。 君安城是个好地方。 这座城市更容易藏身,更容易找到食物。 在广贤镇只有白云轩一家饭店。 朱子山在白云轩里连吃了三天,虽然都是吃的剩菜剩饭,但也已经让这家店里的人起疑了,甚至还专门设下陷阱来抓他。 而在君安城,像白云轩一般的大饭店,大酒楼,不知有多少。 在这里自己完全可以大酒店一家酒店的吃,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吃多少年都不会被人发现。 现在的关键是…… 必须要找一个安全的巢穴,可以让自己每一次偷吃之后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 与此同时。 君安城的大街上。 李思雅捏了捏自己怀里的精致布袋。 虽然朱子山的离去让她极为失落,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这布袋里还有五千两的银票和一本拳谱。 这就是和猪合作的好处,若是和人合作武功秘籍和银票肯定都不可能落在自己的手中。 没有自己帮忙,就凭朱子山那一脸猪相,永远也不能把银票花掉。 可惜啊…… 朱子山果断的离自己而去,原本李思雅还想在君安城有一番作为的,如今看来只能去找母亲帮忙了。 李思雅进入了君安城繁华的街道,在人流涌动中进入了一家布庄。 “掌柜,我想为我家官人量身定做一件衣裳。”李思雅微笑说道。 “敢问姑娘,令夫君身形几何。” “夫君和我身形一致,你就照我的尺寸量身定做一件吧。”李思雅微笑说道。 “哦……对了,掌柜的,我现在就要。”李思雅从怀里递出了一张50两的银票。 两个小时以后。 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离开了布庄。 女扮男装的李思雅,手游折扇漫步在君安城的大街小巷,吃点小吃,喝点茶,买点小玩意,仿佛在重新认识这个城市一般。 一人一猪,分离之后,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自己的角度,熟悉着永州君安城。 …… 朱子山停下了猪蹄。 在他眼前是一个垃圾堆。 下水道的涵道出口处,设置了木栅栏。 木栅栏拦下了许多垃圾。 这个世界自然没有盒饭的塑料制品,不过却堆了很多破碎的瓦罐。 朱子山并不打算破坏木栅栏,他转身去往了涵道的另一头。 奇怪的是涵道的另一头没有木栅栏,洞口开在了桥梁的下面。 桥梁之上人头攒动,朱子山估摸着自己贸然出现一定会被发现,他便躲在阴影的角落里仔细观察着。 唔…… 朱子山发现了桥梁不远处有一个酒楼。 不!楼上并没有挂着酒字,不是酒楼却比酒楼更繁华。 朱子山动了动猪鼻子,灵敏的嗅觉告诉他,那座楼里有充足的食物。 既然找不到可以安睡的巢穴,不信就在涵洞入口处睡吧。 此时虽是白天,但并不影响一头猪的睡眠。 朱子山呼呼大睡。 任凭街上人来人往,也没人发现桥下的涵洞中睡了一头300多斤的大野猪。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 君安城里并没有路灯,朱子山大胆的从桥下涵洞里钻了出来,来到了大街的角落边。 入夜的君安城人流稀疏了不少,不过却并非没人。 他眼前的那座楼,人来人往。 朱子山看向了那座楼的牌匾。 “采环阁”。 突然间。 朱子山的猪鼻子动了动,他嗅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 是那个女人。 李思雅! 朱子山将身子俯低了一些,完全将自己藏在了黑暗中。 只见马路中央,一名身着白衣的公子哥手持折扇,脚踏月色,去往了眼前的繁华景楼。 “公子你长得好俊俏啊。” “公子欢迎来采环阁,这里的姑娘任你采摘。” “公子好面生啊,我叫郭春,记得让我陪你。” “公子,我叫翠花,我的口技可好了。” 李思雅手摇折扇便这样迈步进入了采环阁。 整体观察了一番采环阁以后,朱子山决定就在采环阁里解决他饥肠辘辘的肠胃。 趁着夜色遮掩,朱子山重新来到了桥下,作为一头野猪他不可能走正门进入采环阁。 朱子山再次游入了鸳鸯河中,他准备走水路进入采环阁。 采环阁是做夜生意的。 夜晚张灯结彩,人流密布。 朱子山围绕着采环阁转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上岸或者偷入的机会。 就在朱子山准备放弃的时候。 一生巨大的画舫,从鸳鸯河中驶向了采环阁。 画舫同样张灯结彩,甚至歌舞升平。 朱子山的猪脸上露出了一丝拟人化的笑容。 他的机会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画舫吸引,而他就可以趁着这个灯下黑的机会,进入采环阁饱餐一顿。 “画舫的姑娘回来了!”绣楼的龟公们扯着嗓子大喊。 嘭!嘭!嘭! 三声礼炮声响。 音乐奏了起来。 画坊的一层甲板上,五名身穿红裳的艳丽姑娘,翩翩起舞。 二层之上,三名姑娘翩翩起舞。 三层之上,只有一名姑娘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这画舫是采环阁的画舫,画舫上的美人都是采环阁最漂亮的姑娘。 当礼炮响起,音乐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顶层的关雪桐姑娘所吸引时。 一头300多斤的硕大野猪,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爬上了岸,堂而皇之的从几名公子身边穿过,堂而皇之的推开了包房的门,堂而皇之的进入其中。 包房之中空无一人。 所有人都出去看画舫上的姑娘了。 满满一桌酒,菜已经上好。 朱子山舔了舔舌头。 第17章 黄皮狐狸 采环阁二楼。 女扮男装的李思雅被龟公引到了采环阁二楼。 刚好目睹到了画舫入阁的一幕。 不得不说。 画舫入阁之景,勾起了李思雅许多的回忆。 她在采环阁生活到了12岁,可今天在画坊上跳舞的女子,她一个都不认识。 物是人非,也不知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何种近况。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做李凤琴的姑娘?”李思雅压低声音询问道。 “李凤琴?” 龟公仔细想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后微笑说道:“公子,我们采环阁有上百位姑娘,并没有一位叫做李凤琴的姑娘。” “不可能,她就在采环阁,她的年龄可能有些大。”李思雅再次说道。 “呵呵呵……这位公子,我们采环阁根本就没有年龄大的姑娘,年龄稍大点的姑娘大都嫁给商人了。” “不可能的,你们这里应该有一位年近四十的,对了,她以前是采环阁的头牌。”李思雅再次提醒道。 “额……不可能吧,难道你说的是凤姐?”龟公恍然说道。 “没错,应该就是她。”李思雅一脸兴奋的说道。 “李公子,凤姐是我们这里的老鸨,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陪过客了。”龟公微笑说道。 “你误会了,我是凤姐的一位故人,不是想要找她陪客。”李思雅说道。 “那公子可能要稍等一下,凤姐,她在画舫里,一会儿才回来。”龟公讨好的说道。 约摸十几分钟以后。 三声礼炮声响。 采环阁音乐奏了起来。 画舫从鸳鸯河里驶向了采环阁。 采环阁的头牌姑娘关雪桐,在船舫的商场翩翩起舞。 采环阁的画舫驶入了采环阁绣楼。 在这万众瞩目的一刻,一头300多斤的棕毛野猪也趁着这灯下黑的机会完成了偷渡。 就在棕毛野猪躲在 一名身穿红袍,面色阴柔的男子从画舫3楼走出。 所有姑娘齐齐跪下,齐声说道:“恭送西门公子。” 红袍公子微微点头,他足下一踩,人便轻飘飘的上了绣楼楼顶,几个起落之后,人便消失不见。 那西门公子是武学高手,可用轻身功夫来去自如,而其他人则没有这个本事,只能走栈道。 画舫上栈道放了下来。 在鸳鸯河上乘坐画舫游玩了一天的公子们,被画舫的姑娘们送下了船。 当所有客人都离开以后,采环阁的工人们才能上船搬运物资。 让人意外的是几乎所有姑娘们都下了船,可老鸨凤姐却没有下船。 龟公罗豆子和李思雅在栈道旁,都等着有些焦急了。 “李公子,你和凤姐真是亲戚?”龟公罗豆子以不确定的口吻再次询问了一次。 “千真万确。”李思雅回答道。 “好!那你随我一起上船吧。”龟公罗豆子,立功心切,便带着李思雅走上了栈道,去往了画舫的3层楼板。 …… 采环阁的当红头牌关雪桐姑娘下船以后,支开了身边的姐妹,他摇曳着身姿,去往了一楼的5位公子面前。 见到美人朝自己等人走来,那五位公子哥兴奋不已。 而在那五位公子哥的身后,则是一间包房。 包房里摆了一桌酒席,一头300多斤的棕毛野猪正在风卷残云,快速的消灭着食物。 “关雪桐姑娘,我五人正是君安城五大才子。” “我们君安五大才子,仰慕关姑娘许久,能否请关姑娘和我们一起吟诗作对。” “对对对……我们已经备好了酒宴,如果关姑娘愿意赏脸,我们君安五才子就陪你一个姑娘。” 包厢的房门打开,一桌的酒宴满是狼藉。 棕毛野猪朱子山悄悄的躲在门后,准备趁着这五人惊愕之时直接开溜。 然而让朱子山意想不到的是,那5名公子看着满桌的狼藉,并没有惊愕,也没有发怒,而是神色迷离,笑容痴傻的爬到了床上。 房门无风自动竟然自己关上了。 “你这头猪妖也忒大胆了,外面全都是人类,你这样出去,而不是自寻死路?”关雪桐摸了摸自己尖尖的下巴,对申购的棕毛野猪品头论足说道。 面对人类的质问与嘲笑,朱子山十分淡定。 野猪冲锋已经准备,獠牙穿刺随时发动,至于外面的那群人,那就更不是问题了,大不了跳入鸳鸯河中,换一个地方再吃饭。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深刻贯彻游击队精神才是生存王道。 然而下一秒,让猪意外的事发生了。 朱子山眼前一花。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千娇百媚的人类女子,根本就是一头人立行走的黄皮狐狸。 尼玛……原来大家都是野生动物,难怪这么多话。 两头野生动物相遇在人海,颇有点老乡见老乡的意思。 “狐……狐狸。”朱子山张开住嘴,结结巴巴地说道。 黄皮狐狸意外的挑了挑眉毛。 “哟……你这头猪妖,难怪这么聪明,居然炼化了横骨,能够口吐人言。”黄皮狐狸掩嘴大笑道。 “猪妖,哪儿来的?”黄皮狐狸大感兴趣的问题询问道。 “紫云山。”朱子山回答到。 “你这头猪妖,不在山上呆着修炼,怎么跑到人族城市来了?”黄皮狐狸再次问道。 “酒肉好吃。”朱子山老实的回答道。 黄皮狐狸一转头看向狼藉的餐桌,餐桌之上还有被啃了个精光的东坡肘子。 这居然是一头连自己同族的肉都吃的馋猪。 “真是一头馋猪,猪妖,你有名字吗?”黄皮狐狸问道。 “朱子山。”棕毛野猪开口说道。 “我叫关雪桐,趴在那儿别动,我要练功了。”黄皮狐狸关雪桐说完以后,便爬上了绣床。 一口粉红色的气息,从狐狸的口中喷了出来。 绣床里弥漫起了粉红色的烟气。 5名男子和一头黄皮狐狸的身影在秀床的幕帘下若隐若现…… 片刻之后。 五名人族男子依次滚下了绣床。 朱子山往角落里缩了缩,生怕这黄皮狐狸看上了精壮的自己。 狐妖关雪桐吸食了男子的精气以后,便如同人类一般坐在床上盘膝打坐。 一颗粉红色的妖丹从口中吐出,悬浮在头顶,绣床上的粉红气息被缓缓吸入。 第18章 天赋神通 采环阁画舫。 三楼。 一个成熟丰腴的女人赤着背趴在绣床上。 她的背部满是鞭痕。 两名年轻的姑娘服侍着她。 “凤姐,这药膏虽然疼,但是效果很好。”一名年轻的姑娘将药膏涂在了凤姐的背上。 “啊……”凤姐发出了一声闷哼。 正在此时。 守在门外的保镖孙荣突然说道:“凤姐,罗豆子带着一个年轻公子上来了,那年轻公子姓李名子山,说是你的亲戚。” “我没有这么个亲戚。”李凤琴皱眉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把他两人打发走。”保镖孙荣说道。 “等等,你去问那公子是从哪里来的。”李凤琴吩咐道。 片刻之后。 “凤姐,骂公子说他来自聚贤武庄。”保镖孙荣在门外说道。 “你们都出去吧,把那位公子叫进来。”李凤琴吩咐道。 “凤姐,您身上还有伤。”一名侍女担忧说道。 “没关系,让他看看也好。”李凤琴摆手说道。 两名姑娘离开了凤姐的房间,一名白衣公子推门而入。 见到这白衣公子,李凤琴的眼泪几乎都要绷不住了。 “思雅……你这个聚贤武庄的庄主夫人,总算想起你还有个苦命的娘。”李凤琴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 李思雅来到了李凤琴的身边,神色复杂的看着母亲背后的鞭痕,良久之后方才说道:“娘,聚贤武庄已经没了,我是逃难来的。” “你说什么?”李凤琴瞬间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李思雅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她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她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两母女抱在了一起,抱头痛哭。 …… 采环阁。 绣楼一楼包房。 朱子山趴在角落里,看着绣床上翻滚的粉红色烟气渐渐平息。 所有粉红色的烟气,都被吸入了那一颗妖丹之中。 妖丹入口,闭目修炼的黄皮狐狸重新睁开了眼睛。 “朱子山,现在已经是子时了,外面已经没人了,你为何还不离开?”关雪桐询问道。 “额……那个,狐狸大仙,我……我能不能像你一样修炼?”朱子山带着几分忐忑不安的询问道。 关雪桐微笑看着朱子山,似乎早料到他有此问。 “你能。”关雪桐肯定的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修炼?”朱子山兴奋的问道。 “朱子山,人是天地之灵,想要修道,道途尚且艰难,兽类想要成妖,更是艰难百倍。” “一般来说妖修的成就,与血脉息息相关。” “朱子山,你可有大妖血脉?”关雪桐询问道。 “狐狸大仙,我不知道。”朱子山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朱子山,我从未听说过猪类大妖,你应当不是大妖之后。” “虽然你的血脉差了点,但是孕养出一颗妖丹并非不可能,妖丹境的猪妖已经很少见了。”关雪桐说道。 “朱子山,大妖血脉你就不要指望了,说说你的天赋神通吧。”狐妖关雪桐问道。 我的天赋…… “回狐大仙的话,我的皮很厚,防御很高,刀枪不入。”朱子山皱眉思索了片刻,说出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天赋。 “嗯,很不错的天赋神通!” “朱子山,这就是你和普通野猪的区别。” “有这样的天赋神通,说明你的血脉和普通野猪是不同的,你的祖上一定是一头厉害的妖怪,至少.....至少也有妖魂境吧。” “你只要全心挖掘自己的血脉天赋神通,终有一天能够孕养出一颗妖丹。”关雪桐鼓励说道。 “可是,狐狸大仙,我这厚皮天赋不是天生的。”朱子山解释道。 不是天生的? “那你的一身厚皮是如何得来的?”关雪桐询问到。 “狐狸大仙,我自幼喜欢在泥潭里打滚,在棕树树干上擦痒痒,这才练成了这一身刀枪不入的厚皮。”朱子山回答道。 “朱子山,你这厚皮是后天修来的神通,并不是血脉天赋神通。”关雪桐说道。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很大,妖兽如果没有血脉天赋神通,那就说明血脉极差,没有什么成长潜力。” “那怎样才能拥有血脉天赋神通?”朱子山刚刚问出来便觉得自己特别傻,这显然只能投胎才行。 “你不可能通过后天锻炼获得血脉天赋神通,不过你的后代却有可能。”关雪桐说道。 “朱子山,你若能够在蛮荒之地找到一颗富含灵气的棕树,你便可以在棕树旁安家,找一头母猪,娶妻生子,然后你们全家天天磨皮,也许一千年也许一万年,你的整个后代都能成为妖兽群,他们只要成年就能成为妖兽,并拥有厚皮神通……” “在蛮荒之地,有很多妖兽群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出现……” 关雪桐侃侃而谈,朱子山的嘴越张越大。 这理论听起来怎么好像有点达尔文进化论的意思。 “狐狸大仙,这……这个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无视血脉,提升我的修为,比如像您一样修炼?”朱子山试探着问道。 关雪桐看着朱子山,竟然咧嘴笑了起来。 “朱子山,你想像我一样修炼并非不可以……虽然你没有天赋神通和普通野兽无异,但是你早早炼化了横骨,能够口吐人言,你聪慧异常能通人性,懂人言,就意味你能够修炼高深的功法,而不需要像寻常妖兽那般浑浑噩噩,只能依靠血脉。”关雪桐微笑说道。 “狐狸大仙,那我又该怎么做,求您点拨。”朱子山磕猪头说道。 “朱子山,你可以找一部适合猪妖修炼的人族修仙功法,便可以像我一般修炼了。”关雪点拨道。 “适合猪修炼的人族功法……”朱子山眨了眨眼睛。 “没错,人族为万物之灵,得天地眷顾,非妖兽所能比拟。” “人族功法,海纳百川,有许多功法都是模拟妖兽的血脉天赋神通而来,你若能够找到一部人族模拟猪妖创造的修仙功法,那你借鉴这部功法,便能自行修炼。”关雪桐指点说道。 “狐狸大仙,我到哪里去找这种功法?”朱子山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关雪桐摇头说道。 第19章 妖族的修炼 “朱子山,你可知道,我所修炼的天狐媚功,最初便是人族所创。” “人族并没有九尾狐的血脉,可她们却凭借创造的天狐媚功,修炼到金丹境界。” “我是狐妖,并非人族也没有九尾狐的血脉,可我却比人族更加适合修炼天狐媚功,人族修炼天狐媚功尚且有许多关隘,而我修炼却如鱼得水。” “只要我能够修炼到金丹境界,便与那九尾狐妖也无甚区别。”关雪桐伸出自己毛茸茸的爪子,一脸兴奋的说道。 “天狐媚功?人族能练,狐妖能练,那……那我能练吗?”朱子山充满期待的问道。 关雪桐看着肥头大耳,体壮膘肥的朱子山,一时无语。 “你……你恐怕不是那块料。” “为什么?”朱子山不甘心的问道。 “天狐媚功是人族模拟九尾狐的血脉创造的功法,只有人和狐能修炼。” “而且这部功法公狐狸修炼了之后,会比女人更女人,而且对母狐狸再也提不起半分兴趣。”关雪桐神色有些暗淡的说道。 “被扳弯了?”朱子山惊骇的说道。 “什么扳弯?” “额……就是阴阳颠倒的意思。” “没错,当是如此。” “那这天狐媚功我不练了,还有其他功法吗?”朱子山询问道。 “狐族只有这一门功法,还是从人族那里借鉴而来,人族功法如浩海繁星,总有一部适合你的。”关雪桐郑重说道。 “狐狸大仙,我没有门路获得人族修仙功法。”朱子山以可怜的口吻说道。 “你也无需气馁,或许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妖族前辈。”关雪桐思索了片刻后。 “那多谢大仙了。”朱子山惊喜的说道。 “大仙,我们妖族的功法境界是如何划分的?”朱子山好奇的问道。 关雪桐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千万年以来,人族根据妖族血脉创造功法,妖族也借鉴人族功法修炼,两者的修炼体系互相借鉴,除了少数几个节点不同,大体已经融合为一。”狐妖关雪桐说道。 只听关雪桐以感念天地悠远,宇宙浩渺的语气说道:“若按最粗糙的划分,人、魔、妖都只有三大境界,即是仙,灵,凡。” “凡境有三,即是妖丹,妖罡,妖魂。” “灵境有三,即是雷劫,化形,化神。” “仙境有三,即是合道,大乘,渡劫。” “此界无仙境,灵境罕有,绝大多数的人,妖,魔都只在凡境。” “其中人族将境界划分的最为细致,比如他们的妖丹境也就是练气期被细划出了九个小境界,端的是繁复无比。” “而我们妖族孕养出一颗妖丹,就是妖丹境,根本没那么多细致的划分。” “狐狸大仙,我见您修炼时,能吐出妖丹,这么说你已经是妖丹境了?”朱子山回想昨晚所见便询问道。 关雪桐以赞许的眼神,看了看朱子山。 “没错,我妖丹已成,关隘已通,只要不断吸收红粉煞打磨桃花罡,就能进入妖罡境。”关雪桐说道。 “大仙,那么我如何才能达到您这样的境界呢?”朱子山充满期望的问道。 “对于妖修而言,修炼主要靠血脉,而你……,”关雪桐欲言又止。 “哎……”朱子山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沮丧。 “朱子山,其实我也没有血脉天赋,只是天生炼化横骨,聪慧异常,我们完全可以像人族修士一般一步一个脚印从头修炼,将来说不定还能比那些依靠血脉的大妖走得更远。”狐妖关雪桐以鼓励的口吻说道。 朱子山眨了眨小眼睛,自己一无功法,二无血脉,难道只能回山里去磨皮吗? “对了,大仙,人族的武功对修炼妖丹有没有帮助?”朱子山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朱子山,你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关雪桐露出了一脸奇怪的神色。 朱子山眨了眨小眼睛…… “朱子山,你毕竟是一头野猪,人族能蹲马步,你能蹲马步吗?人族能打坐,你能打坐吗?人如人气沉丹田,你能气沉丹田吗?”关雪桐连发三问。 “人族武功只对人族修士有用,人族的练气期有一个小境界叫做内炼境,人族若能练武达到先天,便相当于内炼圆满,在这个境界两者是相通的,同样都可以交感天地灵气,进而开天阖,完成后续修炼。” “人族的天阖境是一个极其关键的小境界,此境若通便等同于练气期圆满,也就相当于我们妖族的妖丹境。” 朱子山眨了眨眼睛,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练气期的一个小境界内炼境,就堪比武者先天,那岂不是说练气期修士个个都武艺非凡。” “那倒不是,每一部功法的侧重点不同,有的功法内炼必须圆满,而有的功法内炼境则不需要圆满,甚至有的功法可以在这个境界完全跳过,比如我修炼的天狐媚功,便可以跳过内炼这个环节,直接孕养妖丹,只不过跳过了内炼以后,肉身薄弱,则需要后期吞食血食,补足肉身。” “对了!我们妖族除了借鉴人族功法还有依靠血脉以外,还有一个最简单的修炼方法。” “那就是吃血食!” “人族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吃什么补什么,你只要吃他几个先天武者,必然就能内炼圆满,你若能吃他几个开了天阖的修士,必然就能蕴养出妖丹,从而跨入妖罡镜。” “啥?你叫我吃人。”朱子山一脸愕然的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关雪桐询问道。 “额……没什么问题。”朱子山摇摇头说道。 “不!有问题,妖族吃人,虽然是妖族最简单的修炼方法,可却也是最凶险的方法。” “想要通过吞噬血食提高修为,最好就是吃修为境界比自己高的人族修士,可这样做根本是在自寻死路。” “当然吞食大量的低阶血食也有效果,可这样做也一样会引起人族修士的注意。” “要知道妖族可以吃人提升修为,人族修士同样觊觎妖族的妖丹。” “总之我认识或者听说的吃人妖族没有一个长命的,全都是短命鬼……若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吃人。”关雪桐语重心长地说道。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