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道荒行》 引言 神?是否存在?神国?是否存在? 世人不知,也未曾可知! 数万年内,除却所探知的一隅之地,域外,到底是什么?可想,但未可知。 ……… 凛冬元年,极北冰原消融,海水猛涨,大陆被海水蚕食,大陆诸多宗门派遣各宗苦行探求其因。 极北冰原之上出现七人,向着冰原之上一礁石汇聚而去。 荒原之上,乌云凝聚,不时云间火光四射,雷鸣之音四散而去,几只幼鼠探出头来,在大鼠的庇佑之下瑟瑟发抖,冰蛇曲折而行,时不时停下身躯蜷缩一团,口中的蛇信子极速摆动,好似在惧怕着什么,苍鹰划过天际,纵使站在苍穹最顶端,听雷鸣之音,也微微振翅长鸣。 寒风凛冽,所过之处皆萧瑟,七人身侧丈许,没有一缕寒意,竟还有些许微热。 “鱼虾可渡,飞鸟可渡,浮萍可飘于上,水草可沉于底,唯人不可渡”一人慨叹。 说话那人将其手中酒壶微微扬起一饮而尽。 “曾几何时,瀚海之上伏尸百万,竟不知其源于何处,而归于何处。”一女子将手中茶树轻抚,眼神涣散,但对于手中茶树却是分外怜惜。 “自当来有来路,归有归途!”说话之人身侧白纸浮于空中,其挥舞手中笔尽情洒墨,纸上竟然浮现一幅惊天之作。 “归途?”一只纤手紧握银针,抛出数丈,落入水中,海面竟未激起一丝水花。 “归途之上有道,道亦为何?”另一人默语,丝毫没有理睬其余六人,紧紧盯着手中策,好似唯恐错过书中“黄金屋”和“颜如玉”。 “蛇吃鼠,为蛇生存之道,鹰捕蛇为鹰生存之道。”说话之人紧握黑白棋,好似以苍穹为棋盘,拨动手指,每下一棋,都好似有千军万马涌动。 “生死之际,谁又能保证,鼠必死?蛇必亡?众鼠也可反扑蛇,蛇亦可捕猎苍鹰。”语者是一僧侣,每一语都好似梵音,让人不禁为之沉沦。 七人想谈甚是融洽,并未注意到冰原之上还有一人,其手握书卷,三尺长剑悬浮身侧,席地而坐,就此破关,亦或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世人皆知冥都,可冥都是否真正存在,真如世人所想,为人之归途,也未曾可知! 数万年来,多少婴孩降世,多少暮年之人垂死,瞬息万变,若真有冥都存在,又有多少修行者未曾看破生死之道,进而谋求永生。 ……… 凛冬二年,海水再涨,极北冰原前海面之上一竹篮漂浮,竹篮有洞,但可漂浮海上,海水本不凡,竹篮又岂是凡物。 篮中一朵莲花熠熠发光,仿佛将冰原之上彻底照亮,光芒直冲天际,而后在一瞬之间光芒消失不见,篮中莲也不知去向。 冰原之上,一补丁青衫男子坐于荒原之上,头发异常凌乱,身旁枯草早已经将他掩盖,可能这并非本意。 当他睁开双眸,双眼浑浊,细看竟然无一丝眼白,一声轻喝,无尽剑意将身侧彻底笼罩,仿佛在他的世界,对待一切事物都是那么默然。 “你,终于来了,整整迟了千年!”语落,整个人便消失在原地。 “人间魔剑,出世了,世间终将大乱!”一书生坐于隋都天启楼阁,向窗外望去,哀叹之音不绝于口。 “魔剑出世,我这人间明剑也该出去走走了。”言语之人,正是万里之外的剑阁阁主景天,剑阁之中所供奉之剑早已生锈,即使已锈,但剑意却强于当年数倍。 …… 极北荒原,本就环境恶劣,此处之人,皆是大陆之上被流放之人,罪大恶极,并不可当,也可能是他们与世间大势所悖,为求自由的“罪人”,所居之地被冠以“罪都”之名,因其领袖名曰“天荒”,故“罪都”又名“荒都”。 极北荒原,并不因寒冷而常年积雪,然而自即日起却飞雪至而不停,整整降雪数天。 荒原之上所居之民皆游牧,居无定所,这场大雪,本来让他们整日奔袭的心有所停留,加之天荒夫人为荒主诞下男婴,本是双喜临门,但天荒众人却无一人敢笑出声来,气氛反倒是有些许沉重。 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一道“圣令”,每隔百年,当世强国——隋,派出数万铁骑,号召天下众多修行者“举世伐荒”,数千年来,每遇“伐荒”,历代荒主都愿孤身前往隋都以死换取天荒百年安宁,不曾想每过百年,“圣令”都会愈加狠毒,根本不给天荒众人留活路,上次“伐荒”,下至初元,上至无极,无一人幸免,皆被屠! 此次伐荒,“圣令”竟是灭荒! 既然强隋不容天荒,那天荒众人便逆隋而上,伐隋!与天下为敌。 营帐外,伐荒铁骑俨然已至,帐内,天荒夫人并未有一丝惧怕,看着襁褓之中的婴孩,早已是泪眼婆娑,婴孩怎会懂大人所思,满脸笑意。 一士兵冲入营帐,见此妇人抱一婴孩,竟然无丝毫怜悯之意,俨然已经杀红了眼,将寒刃刺向妇人,直接贯穿其后背,洞穿之处血如泉涌,妇人倒下,但并未就此死去,而是抱着婴孩缓慢爬行,将孩子送入一竹篮之中,士兵再未出手而是默然看着,随后向帐内扔去火把,执刀离去。 帐外,刺杀的声音不绝于耳,一颗颗头颅好似遍地滚动的铁珠,鲜血与雪交融,变得粘稠,铁骑踏过,血泥之中掺杂的肉沫四溅,任谁看了都不忍呕吐。 天荒并不曾抛下家人离去,荒人也不曾放弃他们的领袖,他们浴血搏杀,战至天荒边际。 “你天荒灭了!”为首一大将开口,却迟迟不敢向前,此人正是隋帝心腹大将孟禽。 “我若死,且战意存,我天荒终究不灭!我姓为战,名为天荒,嗜战而不怯战!尔等鼠辈焉能取我性命,妄想至极。”说罢,战天荒将手中战戟插于身侧,自刎而亡。由始而终并未倒下,无尽战意将其包裹,战意化为一火红色烈鸟悬浮于身侧。 为向隋帝邀功,孟禽命人割下战天荒头颅,放于一红头锦盒,将隋相赠予之符贴于上,带兵回京复命! …… 平民不会在乎青楼之中哪位贵人降临,也不会在乎帝都之中一大族升官进爵,更不会有人在乎极北冰原荒人灭族,更不会有人知道天荒之子未死现于何处,至于隋都之中一文臣为阻止隋帝杨灼灭荒谏言而惨遭灭门,在这座大陆大势之下,更是激不起一丝涟漪…… 第一章:荒原有狼,狼有人性 凛冬二年,本就是多雨之季,而越向西北,冷气剧增,积雪常年已为常态。 荒原之上,有一古道,名曰狼道,狼道自然有狼,常年积雪,但丝毫不影响雪狼行踪。 狭长的狼道之上,两道深深的车辙印分外显眼,一马车行走在上面,车内一妇女手中襁褓之中一婴儿啼哭,声音尖锐,俨然是一女婴,妇女抱着婴儿瑟瑟发抖,听见远处数声狼嚎,竟没有丝毫畏惧,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马车前,车夫挥舞鞭子狠狠抽了几下,大概是疼痛刺激之下,马儿跑的快了许多,纵使快了些许,但马车的速度却是缓慢的移动,积雪越来越厚,车辙深深陷了下去,大概是跑累了,马儿的双眼也缓缓闭下,前蹄瘫软,卧倒在雪堆中喘着粗气,马车停了下来。 “殇儿!”中年妇女望着襁褓之中的婴孩,眼眶微润,将手中婴儿放在车中,从车内走了下来。 “范夫人,我赶了一辈子马车了,跟了您一辈子,您菩萨心肠,我相信上天不会让好人送命,你们快走,我来拖住他们。”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挥舞着长鞭向后方冲去。 远处,数十铁骑追赶,飞奔的铁骑在厚重的雪层之上留下一道道印痕。 车夫挥舞着鞭子冲了上去,数十铁骑将其团团围住,纵使干了多年苦力所练就一身力气,站在十多个死人堆里蹦出来的精骑面前,车夫却显得异常渺小。 “老头,看你年事已高,还是带着你家主子跟我回京,免受皮肉之苦!”为首一人头顶猛虎裂纹盔,身披黄金锁子甲,此人俨然是数十精骑的头目。 “我一花甲老叟,贱命一条,幸得范大将军赏识,为其养马赶车,纵碌碌无为,但也是兢兢业业,大将军待我不薄,若不能护送其妻女安全离开,恐入地府也难以心安。” “将军,还是速速将其拿下,以免生事端。”身后一士兵开口。 世人不知范贤,他烈虎统领又怎能不知。 天下接令灭荒,维护荒人余孽者灭九族,礼部尚书蒲松向隋帝谏言,惨遭灭门,蒲松好友范贤将军为护其幼女,以造反论处,隋帝下令清理余孽。 范夫人携带幼女经过麓城,欲过狼道,赶往西岭雪国,范夫人本是普通人,但其女出生,将军府内百鸟齐鸣,群蝶舞,院内百花开,自其出生,便自带体香,手握一奇花,千里可寻踪迹。 边疆麓城守将颜烈临时受命,率数十铁骑追赶,樊颜烈本是隋帝身旁左右武卫,奈何遭人陷害,不得重用,后隋帝派其镇守边关,因其在政期间率数百虎骑,居于业城后,便以将军自称,为业城守将,自号“烈虎统领” “此事休要再提,若上面查问,就说范夫人入狼口,其女不知所踪,随行车夫一并毙命。”烈虎统领也是稍加迟疑,思量许久,方才放三人离开。 “谢过将军!”车夫拜谢,便驾马车离开。 狼道,虽为雪狼居住之地,较险,但因其地处西岭雪国与大隋交界之处,因此,此地甚是富庶,多为雪盗出没之地。 马车自山谷之间走过,车内的婴儿不知是受到惊吓还是饿了,放声啼哭,范夫人下意识裹紧了衣裳,马儿好似有所察觉,车夫向着山顶望了望,挥舞手中长鞭狠狠的抽打了几下,马儿向前狂奔,马车也飞奔了起来。 不时,车轮被一巨石高高踮起,马儿脱开马缰飞奔了出去,马车倒飞了出去,连同车上的人一同甩了出去。 山坡之上吼声四起,一道道人影从山坡之上一路狂奔下来,将马车牢牢包围。 车中的范夫人本就身体娇弱,承受如此重击,早已经奄奄一息,车夫还能强行爬起来,将自己撑住,这最后的倔强,迎来的不过是一柄寒刃,刀起刀落,还不待那滚圆的双眼闭合,头颅已经飞出去数丈远,在雪地上滚动许久方才停下,积雪常聚之处,本应当空气清新,此时却夹杂着股股猩味,让人闻了不免一阵呕吐,雪狼对此却变得愈加癫狂、兴奋。 雪盗,本就是亡命之徒,怎会顾及他人生死,杀人,已经成了常态。 雪盗将范夫人从车中拽了出来,将所有饰物洗劫一空,雪盗毕竟也是“人”,不止为财。 寨子之中肯定也不乏有许多女人,那些人他们肯定也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现在遇见如此美人,不乏甚是眼红,每个人都都想与之缠绵! 既然是“盗”,那便不为情,只为利,有些绝对,但也无不合适,他们都是来不不同的地方,自然每一部分都有自己的领头,分脏不均,那便是战,这就是道理,强者才拥有分配的资格。 一时,杀声四起,刀剑碰撞,肉絮飞溅,人头滚落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中混杂着一股猩味,也愈加浓烈,这一刻,婴孩竟然变得安静了,没有一声啼哭,范夫人好似鱼肉一般,静静等待着被宰割。 车夫说的对,上天并不会让好人送命! 刀剑之音渐渐退去,范夫人早已经闭上双眼,随时准备迎接风雨的来临,奈何她等来的却是脸上的些许温热! 一只雪狼正舔着她脸上的伤口,奇怪的是,伤口正在缓慢的愈合,他也曾经偷听到范贤说过:这个世界,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帝王,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强者,而是属于“天”,天究竟是何物,可能是世界上的一株花,一株草,一棵树,或者一只动物,但凡有灵都可为天!也有很多禁地,禁地之内,有众多高深莫测之人,生死人,肉白骨也并非虚言,可是这一切,终究非她一介凡人所能触及。 不知是过了多久,她爬了起来,四下摸索着,开始变得慌乱,当她摸到一只温热的小手来回蠕动,终于得以心安,狼嚎声四起,在嚎声之中长眠! 第二章:雪,寒,不减少年情 荒境多雪,已是常态,自元年天荒被灭,不知为何,荒境天气转暖,积雪之态有所好转,大量隋民北迁,故北地多城池。 不知何时,天荒边境竟多出几个草屋,朝有牛吼之音,暮有炊烟四起,一少年与一青年为伴,青年头发杂乱,若这荒原之上的野草,眼神之中竟无一丝对少年的爱意,反倒有一股肃杀。 少年手握一把已经破损的剑刃,挥砍着身前的草人。 “杀!杀!杀!”刺杀声不绝于耳。 原本正值青春年少,本应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成长的少年,此时竟然充满一股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今天砍了多少刀了?”青年并不曾关心少年是否需要歇息,好像只钟情于那所谓的数字! “一共四千六百八十刀整!” “整整十三年了,自你三岁开始,到现在,十三年内,也是不少了!” 少年也不明白,自他记事开始,就每天对着一个草人挥砍,每天比前天多砍一刀,也不知是坏了多少个草人,又砍了有多少刀,只知道除了休息就是挥刀,他也厌烦,但是每次只要稍想偷懒,迎来的,不过是一顿暴打,他也想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远离这枯燥,奈何天荒就只有他们这一家,每次逃出去,总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回来,好似进入了迷阵,后来也便放弃了,现也已经是凛冬十六年。 “算算也到时间了!”青年向着远方眺望,浑浊的双眼中闪烁着一缕精光。 “你想不想离开?”青年转首问。 “这种生活也挺好,我暂时不想离开了!”少年眼中有着一股渴望,而后又变得坚定。 “哦?”青年倒有一丝惊讶,这么多年了,就是他多次都难以控制道心,一个十六来岁的孩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明日有雨,但会有一辆马车路过,如果你想离开,就跟着他们去吧!这可能是你离去的第一个机会也将会是最后一个!不要妄下决定,在这之前,还是先带你好好转转,毕竟这里,才是你的故土,有你的家。” “家?”少年有一丝狐疑,从三岁起,他就听青年说过,他是捡回来的,无父无母,也根本无家,现在竟然从他的口中说出,他有家。 “那我的父母呢?你肯定知道我父母的下落!”少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急切问道。 “死了!”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好像并没有任何情感,但却好似一桶凉水一般直注少年心魂。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今日所见,可解你心中疑惑,至于其他我不便告知,只可你自己去摸索。” “走,带你去一个地方!”话音刚落,两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眼前一闪,两人出现在一堆堆忍忍白骨前,每一个骨架,不是被剑戟刺穿胸膛,就是被箭头正中眉心,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好像是刚才发生过惨战一般,脚下还有未燃尽的布匹,一个个残片随地摆放着。 “你带我来这坟塚,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这遍地的白骨吧?”少年疑惑。 “这,是你父母居住过的地方!”青年有一缕惆怅,连气息都有稍许紊乱,呼吸都变得急促。 一听到父母,少年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想上前询问,望见青年的状态,还有先前所说的话,刚要出口的话也便咽了回去。 “看你这状态,莫非你和我父亲是故友?” “故友?呵呵,准确来说,是仇人,是不共戴天之仇,可惜他没有等到我取他的人头,就已经命丧黄泉!” 少年后退了两步,谨慎的盯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青年,将手中已经残破的剑刃牢牢握住。 “怎么,想杀我?”青年看了少年一眼,而后不再理会。 “我只是不明白,我父亲和你有仇,你应该杀了我的,为何又要将我抚养长大?” “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况且,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不配我杀你!” “不配!不配!”连被杀都成了配与不配,被控制的人生,都不配被杀,少年就好似笼中的鸟儿,提笼子的人随时都可以杀它,只不过它不配被杀,因为它太弱,对他的掌控者,根本构不成威胁。 天色渐暗,天边露出一抹鱼白,红霞之下的天空呈现一股灭世的景象,依稀伏下的红光之下,一个人影伫立在天边,在光的映照下渐渐拉长,两道人影向着天边靠近,在孤影前停下脚步。 近看,此人的头颅不知去了何方,虽然无头,但那道人形并未因此而倒下,体内好似有火焰燃烧,身侧竟隐隐有红光浮现。 不知为何,看着这伟岸的身躯,少年的双手竟忍不住颤抖,手中的剑刃从指间滑落,双眼通红。 “这,这是我的父亲?” “是!” “是谁杀了他?” …… “天!”男子沉默了许久,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 “也可以说,是这世道所不容,你和你的族人,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不应该?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为何我却活着,而他们却死了?” ‘你的父亲,很强!他名为‘天荒’。’ …… “明日,你还是随着他们去吧,或许你想知道的,最终会水落石出!” “好,我去!”少年拭去泪水,将手中破损的剑刃捡起,向着远方走去。 “这个世界,将由他一人闯荡,我们都无法左右!我知道你能听到。” “天绝,谢谢你!”虽然无头,但胸腔之中还是发出欣喜之音。 “谢我什么,我可不在乎你的死活!” “我要离开了,请照顾好他!” “与我何干?” “我走了,你的气息,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他来了,我也该倒下了,我天荒还是未灭。”那身影好似在感慨,又好似在欣喜。 隐隐有凤鸣之音久久不衰,而后消失在天边,无头身影也在这一刻倒下,那道身影旁红光也在这一刻燃尽。 红光化为一道羽翼,消失在了天际…… 第三章:登圣之路多坎坷! 天荒本就多雨雪,正值五月,当是多雨之季,清晨下了一场雨,雾气上升,前路一片白茫茫,路略显泥泞,此时并不适合赶路,但荒原之上的却出现了一辆马车,远观与普通的车辆并无不同,在荒原之上留下两道深陷的车辙印。 荒原之上,距离都城较远,因此匪盗纵横,能在如此地形赶路的,也定非常人。 “师父,我们都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了,您怎么还不出来啊,一个人好无聊啊!”一眉目清秀的女童望着前路,拖着腮帮子坐在颠簸的马车之上,手中执一只长笛,时不时还会吹奏一曲,让这寂寥的荒原多了一缕仙音。 车中之人并无反应,好似坐化一般。 见车内并无反应,女子也只好无奈的赶着马车。 忽然,雷声阵阵,天越发沉闷,好似巨大的磨盘,直接压在那马车之上,马车有无形气浪守护,依旧向前行走着,天好似震怒一般,两道神罚般的闪电似游龙一般,直冲天际而下,没入马车之中。 天荒边境,少年像往常一样握紧剑刃挥砍,重复着这枯燥乏味的动作,但今日却挥砍的格外用力! “四千六百七十七!” “四千六百七十八!” “四千六百七十九!” “四千六百八十!” 最后,少年将全身的力量凝聚在刀刃之上,向前挥去,空气都好似被劈开一般,发出阵阵声响,草人也在这一刻彻底崩裂开来。 “四千六百八十一!” 天边的雷声也是牵动了少年的心魂,青年举起茶杯轻摇,对这一声惊雷也只是稍稍有所停滞,而后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能带我离开的人?”少年问道。 “是也不是,那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他们遇到了麻烦?还是在逃避着什么?”少年反问。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堂堂半步圣人,竟然会在登圣之际选择一个未经世事的黄毛丫头来继承他的衣钵,还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死童,真是有意思!看来这世间不止我一个人疯了,是世人都疯了!”青年转动手中茶杯,嘴角微微扬起,漫不经心道。 登圣? 圣人,在这个世界近乎绝迹,几乎没有一人可越过这一境,但凡越过,必定超凡脱俗,不受天地控制,可越是接近越发困难,不勘破生死之道,又怎能得以长生? 至于成圣以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世间之人并不知,但成圣,天地灵气汇聚,靠近其身侧的人,受益并非一星半点,而是皓月之辉! 让一个圣人遇到麻烦?世间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逃避?却是无从可知! “我想去看看!”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已经下了决定,为何又要询问于我?” 说着,少年提着剑刃飞奔出去。 登圣之人必遭天劫,倒在半圣巅峰的亦不止一人,天劫,并不单单指天雷之劫,还有人劫! 普通的半圣,即使是受万人围攻,也不会落于下风,仅仅身前一丈之内,都没人可以进入,即使有人近身,身体似金石,非常人所能企及。登圣是圣人最为虚弱的时候,神魂与天雷相抗衡,没有了神魂的空躯,与常人无异,因此断送登圣之路的,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雷劫,而是人祸!因此,每一个人登圣,都会布下大阵,以免造人暗算。 而姜圣并不在此列,遨游天下,寻求自己的道,他看到过一个王国的兴起,发展,灭亡,见到过普通人的诞生,成长,死亡,见到过树木抽新枝、诞新芽,而后大火过后的死灰,或成一片焦炭,千年之内,多少轮回,可终究在这一步徘徊。 在经历过雷劫之后,车内依旧死寂,但车外却并不安宁,时而有雨滴落在马车之上,滴滴答答,悦耳清脆,忽而一只弩箭飞速而来,正中车窗,打破了宁静。 荒原的软泥堆中,几十号人一拥而上,向着马车冲开,车外的女童一时略显慌乱,但并没有敲击车窗。 劫车? 能在荒原之上独行的马车,必定大有来头,荒原上的盗贼也断然不会一时冲动而抢劫一个来历不明的马车,这已经成了惯例,而出现这种情况,莫非仇敌? 圣人与人为敌? 姜圣,一生痴于修道,不曾入凡事,属于世外之人,并不可能与人为敌,如此看来只有驾车女童与人有怨! 想要杀死女童,如此距离,若想杀,可能她早已成一具尸体,看来是有所图,并有所预谋。 数百人劫一个半圣?就是百万铁骑,在一个半圣面前都只能是一个数字,区区百人又怎能与其匹敌? “若我等能劫此车,必定享尽荣华。”看似是为劫车中财务,但人心岂能是常人所能猜测,不知是出于何原因,一群人双眼充斥血丝。 千里之外山巅之上,满山桃花盛开,恍若人间仙境一般,桃林之中,两人闭目,相对而坐,中间一石制棋盘当道,虽闭目,但每一颗棋子都是恰到好处,落在应当的位置。 “看来姜圣也必遭此人劫!”此人看似已过花甲之年,面庞红润,自是长寿之人。 “纵使你我两人前去,也不可帮其登圣,棋道自是人道!下一步该如何也未可知,不如顺其自然,由他去吧!”白眉之下,竟看不清其面眸,但一股浓厚的气劲,却是浩然。 隋都已是深夜,烟雨楼,一座不起眼的柴房之中,身着破烂布丁衣服的老者随意躺在杂草之中,鼾声却是吵的楼客难以入睡,老者却是睡的正香。 “这应是你的劫!”不知是老者梦中乱语,还是在向谁诉说,但鼾声之中又有谁知! 山林之中,树木丛生,时有鸟语轻啼,应是林中独绝,但刀斧声却是打破了这一阵和谐,一老者正对参天大树挥斧,时有木屑打在脸上,汗水将木屑冲下,风吹过后,留下一道道印痕。 “世间没有什么斩不断,除非不想斩,你这木头,如此死板,当斩,斩,斩!”每说一字,伴随着一声巨响,巨树也是摇摇晃晃,却迟迟没有倒下。 南冥雪国,一厅房之中,并不燃烛火,一片昏暗,时而能听到桌椅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真是瞎啊,都不知道点灯!”一老者将房内烛火点燃。 “你聋啊,这么大声响,都听不到?算了,不和你这聋子计较。”两人起了争执,但却让人感到一阵和谐。 第四章:菩提引风波! 女童将身体蜷缩一团,不是荒原天冷,而是深深的恐惧。 “将菩提子交出来!”一黑衣男子恶狠狠的盯着女童,吼声中略带威压,显然这次劫车,是他一手策划。 “只要这颗石子不丢,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师父都会第一时间前去救你!因为它,就是你的命!”女童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位老者的身影,她将手中一颗冰冷的石子握的更加紧了。 这一次,师父并没有出现,更准确来说,是在她身边,但却没有来保护她。 “你不要祈求你的师父出来救你,他已经死了,并且就在车内,不信你自己去看!”黑衣男子再次喊了出来,说着向车前走去,便要挥刀斩开车门。 “你骗人,你骗人,师父是圣人,根本不会死!”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力量,让如此幼小的女童能将一个手握兵刃的男子推开数丈远。 “菩提子就在她身上!给我搜。”男子眼神炽热,若虎狼扑食一般,盯着女童。 能让一个女童有如此力量的,只有世间奇物,那便是菩提子。千年圣人万年子,这里的子,便是菩提子,至于来与何处,并不可知,但其功效却是异常强大,寻常之人,将之佩戴在身侧,便可延年益寿,算是暴殄天物,其对于修道者更甚,一子满堂皆圣,并非虚言。 “杀了她,菩提子就是我们的了!” “菩提子,是我的!” “我要成圣!” “我就要是圣人了!” 一群人扬起手中兵刃,向着女童飞奔而来。 女童若狼群中的羔羊,慌乱之中撞在车轮之上,马车竟然向四周炸裂开来,马儿受到惊吓,脱离马缰飞奔出去。 姜圣正坐于马车的底板之上,面如死灰,不见一丝生机,见状,女童也已经彻底呆滞,泪如雨下。 “师父……”女童嘶声竭力哭喊。 一群人的剑刃向着女童砍去…… “一群废柴,真是碍眼。”不知何时,一少年早已出现在马车旁。 少年手提破损的刀刃向前挥砍,一刀,首当其冲的男子没了生息,由于惯性,倒在女童身旁,双眼瞪得滚圆,身体还在抽搐。 “让开,我们只是想要菩提子,不然连你一块杀。”好似死一个同伴,并没有影响他们送死的决心,依然向前冲着。 “照顾好你师父!等我砍了这群废柴。”少年回首安抚女童。 “嗯!”女童重重点头,对少年颇为相信。 一时剑刃交锋,在少年眼中,一个个活生生人,竟然被当成了草人,每一刀落下,都有鲜血喷涌,雾气之中夹杂着鲜血的腥味,甚是难闻。 “饶命,饶命,我还不想死!” “既然你视他人性命如草芥,就要有以命偿命的觉悟。”刷,一刀略过,又一颗人头落地。 天地忽暗,不知不觉中,天空好像降下一座大阵,一时间空中乱石纷飞,战阵之上一人影浮现。 “嗯?”少年并没有慌乱,而是站在原地默默看着。 “小子,坏我大事!”隔空传来一缕声音,好似一棒槌直击少年心魂,让他一阵踉跄,口中一甜,差点昏死过去,要不是手中有剑支撑,恐怕早已经重重摔倒在地。 “拜见牧师!”一群人拱手作揖,甚是虔诚。 牧师,本是草原放牧之人,因天道眷顾,入修炼一途,后在荒人灭族之后,与隋交好,得一席之地而生。 “一群废物!”乱石所过,原上黑衣皆陨灭。 “真是狠毒,连自己的手下都不放过!”少年唑口。 “你杀,还是我杀,结果不都一样,不能成事,那便是废物,那便可杀。” “你好像并不急着杀我?” “唯一能阻碍我的姜圣已死,你们认为还有谁能阻碍我?” “那可未必!茫茫天下,却无一人敢自称无敌,蝼蚁虽小,但入蚁穴而死者,不计其数。” “你认为你能杀我?” “不能!” “那便交出菩提子!” “也不能!” “那便杀!”阵法运转,空中巨石落下,好似要将少年碾成霏粉,巨大压力之下,少年双腿弯曲,抵抗这股巨力,由于刚下过一场雨,地表比较酥软,在这巨力之下,缓缓陷入软泥之中。 “我就要死了,你还不出来吗?我可不想被废物杀了!”少年大吼。 “真是烦人,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青年好似并没有对少年惹祸有一丝震怒,只是觉得少年“废”。 “哎,浪费这一杯茶水了,真是可惜!”草庐旁的青年盯着茶杯,将茶水抿干,将茶杯缓缓放下。 “剑来!”一柄黝黑色钝剑悬浮于空,微微吟叫。 “去!”黑色钝剑飞出,空气好似被切裂一般,发出阵阵音爆,而后钝剑一闪而没。 “怎么还不来?要交代在这了!”少年心中一阵无语,就是出来凑个热闹,没想到把小命交代了。 “嘭!”钝剑刚好落在战阵中央,剑落之时,一阵阵气波翻涌。 “谁?”阵上青衣男子怒吼。 “还是赶紧滚回你的草原放牛去吧,就这点道行,也敢出来丢人现眼!”钝剑拔地而起,带起些许软泥,向着天空飞去。 “结阵,风石成!”风石交杂,风成气墙,石成盾,将牧师牢牢包裹。 “小道尔,蚍蜉岂能撼大树?破!”仅仅一剑,气墙风盾堙灭,钝剑速度稍减,正中牧师左臂,顿时血肉横飞,牧师也是飞了出去,重重落地,向后滑翔,留下一道鸿沟。 “你是,魔?”牧师脸色煞白,一脸惊恐的看着钝剑。 “废话真多,还不快滚!你是想让我一剑送你去冥府赏花?”草庐旁的青年一脸不耐烦,满脸俾倪,将钝剑收回。 “谢不杀之恩。”说着,牧师摇摇晃晃遁空而去。 “忙也帮了,你难道也想去赏花?” “这就回,这就回!”少年轻语,也是不敢怠慢,不知青年是否听见前面所说,再次将茶杯端起,头也不回,没入草庐之中。 第五章:初相见,长笛素衣封画 “我要回去了!”少年走到车轮旁,将女童扶起,用手轻抚其脸上灰尘,那稚嫩的脸庞上丝丝粉尘,难以掩饰其娇容,素衣之下略露白皙之肤,再过些许年华,定是倾国倾城之色。 少年呆滞半刻,目光稍移,看了看车上男子,满脸紫气,稍有雷霆滋显。 “若姜老未渡过这劫,你可以来荒原之上的草屋旁,到时候我送你离开这荒原。”少年转身便要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不知是在做着决定,还是想着何事,拳微握,微微叹气。 “算了,这荒原之上多猛兽,放你一个人,也终不是办法,现在姜老应劫,无暇照顾你,你还是跟我一起回草庐吧!”说着少年转身,轻牵女童素手。 “不,师父还在这,你带我们一起离开吧!”女童有一缕哀求之意,双眼眨巴着,水灵的双眼让人不忍怜惜。 “一起!”少年隐隐作难,收留一个,都不知家中脾气怪异的青年男子是否会同意,带一位奄奄一息,随时可能丧命的圣人,更是难上加难。 “我师父不用你们照顾的,师父醒了我们就马上离开。”女童看了一眼姜圣,再次苦苦哀求。 “哎,姜老还是我背着吧!这马都跑了,还怎么走。”少年一阵无语,看着地上炸开的碎片,说着便要背着姜老起身。 “不不不,我的马可听话了,它一会就回来!”说着,女童拿起手中长笛,伴随乐音响起,原本在远处吃草的大黑马一路狂奔,向着乐音之处而来。 “咴咴。”伴随一声长鸣,黑马出现在女童身旁,女童手握长笛,站于烈马身侧,若画中之人。 她轻轻抚摸,随手抓起一撮荒草,马儿好似撒娇般,来回蹭着。 “黑龙!”龙,本是传说之物,与一匹马联系在一起,让普通的马也便有了一股圣意。 马儿很是听话,走到马车旁,等待着女童将车绳套上,女童虽然个子有点矮小,马儿低下头,女童蹦跳着将马缰绳套上去,看起来,有点别扭,但并不影响此时的意境。 “走吧,上车!”女童转身拉起少年,便要上车。 “我,还是不了吧!你们坐着,也不是太远,走路就行。”少年看着这露天马车,摇摇欲坠的车底,竟有一丝怯意。 “嗯!”女童重重点头,架着马车跟随少年一路前行。 荒原本就秃瘠,加上雨后,显得异常寒冷,女童在这露天的马车上来回搓着冻僵的手指。 路并不长,但却是陡,来回颠簸,但裸露的车板上的身影却是毫不动摇。 “天挺冷的!”少年询问,将身上布衣褪下,送在女童手中。 “我,我不冷!”虽然冻的双手发紫,但女童还是倔强说道。 “披上吧!” 女童再次想要拒绝,看着少年那坚毅的眼神也暂时放弃了想法,颤颤巍巍,将布衣裹上。 “我在荒原呆了十六年了!”女童看似惆怅,抚摸着手中破损的剑刃。 “啊!十六年,那你不觉得枯燥吗?”女童眨巴着眼睛。 “我有我的刀,并不觉得,可能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但是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少年望着天边,那千里之外,不知何等繁华却难以到达的地方。 “我去过都城,还是师父带我去的,哪里的人很多,还有很多好玩的,师父说如果这次荒原之行结束,就带我去都城久住。”女童再次看向车上老者。 ‘我从记事起就没有名字,只知道我姓‘战’。自己起名天昊!’ ‘师父一直叫我殇儿,至于名字,从师父救下我的那一刻,我就没有名字,师父说救我时,我的身上有一枚香囊,上面纹有一字,那便是‘殇’。’ “殇……” “前面就到了,家中还有一个人呢,脾气可能会有点怪。”一提及家中的那人,不禁让少年头疼。 “他是你父亲?”女童有一丝疑惑。 “不是!”少年低声说道,显得异常谨慎。 “这么晚才回来,明天是不想练剑了?”青年呵斥,好像并没有看到少年身后的马车。 “这就去,这就去。”少年急忙回应,本来还想再和女童聊聊,却被青年再次打断。 “嗯?还不快去!”青年微怒,见青年今天有点不对,少年也不多问,赶紧进入草屋内。 “老头!睡了这么久,也该醒醒了。”青年微微抬手,草屋之中飞出一柄钝剑,越过车上女童,直击老者面门。 本以为钝剑会将老者一剑刺穿,没想到钝剑发出阵阵轻吟,停留在空中,难以前进分毫。 “咳咳,早醒了,没想到刚一醒来就要打打杀杀,这真像你的做事风格。”老者睁开双眼,虽然脸色依旧青紫,但却是活生生的盘坐着。 “殇儿,扶我下车,去会会我这好友!”真的让人难以想象,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和看起来二三十岁的青年竟好友。 “啊!师~师父!你醒了。”少女惊呼,将老者搀扶着下了车。 “你这魔头,都十多年了,还是没变!” “和你这天下人尊称的圣人比起来,我还是没有一点点变化!” “圣人?在你的眼里,那还不是虚名一般!” “那至少对天下人有用,不像我这魔头一般。” “成魔,却是潇洒,不用顾及世俗!” “但我是魔,为世间所不容!” “世间并无正与邪,你是魔,我是道修,但我们却是好友。” “哈哈哈……”青年的笑声直彻天际。 “我这可是珍藏了多年的碧山雪莲琼浆!都等了你十年了!”青年一挥手,屋内飞出一竹制桌凳,落在两人身前。 “请!”青年将酒斟满,隔空送到老者面前。 “这闻起来还真有雪莲的那股清香。”老者凑在鼻子前嗅了嗅,嘴角的胡须微微扬起,抿了一口。 “好~酒~” 两人相谈甚欢,直至深夜,老者挥手,示意让殇儿下去休息,殇儿也很懂事,自行进入草屋之中,关上了屋门。 第六章:北境凉城多凄凉! 清晨,雾气有所下降,太阳从天边爬了上来,屋外两人早已是伶仃大醉,身旁酒杯也是随意摆放着。 “一刀,两刀,三刀……”少年也是早早起床开始今天的修炼,用剑刃挥砍着。 虽然草屋有些许破旧,但屋内大锅却是不差,殇儿也是早早起床,开始生火做饭,虽然不是第一次做饭,但生火却是麻烦,弄的屋内烟雾缭绕,殇儿被烟熏的多次从屋内跑出来,嘴角还有一团灰滋,显得异常滑稽,但做饭的动作确是娴熟,将白米掏洗干净,待水烧开,将淘好的白米放入锅中开始焖煮。 “咳咳咳!”少年也被这烟味熏呛的不行,将剑刃扎在草人之上,向着屋内走去。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殇儿显得异常慌乱,但手下却是没有丝毫停滞,端着一瓢水在屋内来回穿梭着。 “啊~”少年刚入门,与殇儿碰个正着,瓢中的水撒了一地。 殇儿一声尖叫,却是将屋外的两人吵醒,老者却是闪身到达殇儿身侧,青年也是随后就到。 “殇儿~” “师父,我把水打翻了!”殇儿显得异常拘谨,好似做错了什么大事一般。 “翻了就翻了,一瓢水,还能有我们殇儿重要!”老者却是对殇儿一脸关怀。 “这水就不重要了,水在荒原之上却是难找!加上南边闹了瘟疫,这水源实属匮乏。” “那你还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说南方闹了瘟疫?”老者不再与之争辩,而是认真问道。 “那还能有假,听说死了好多人呢!” “此话当真?” “你专注于登圣,遭遇天劫,也就是你渡劫的这几日。”青年却是撇嘴,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世人皆认为他是魔头,死再多的人,也不可能对他这天荒有一丝威胁,死了也好,免的让人厌烦。 “坏了!”老者手指来回拨动,仔细盘算,不曾想比自己料想的还要严重。 “殇儿,走。”说着老者便要带着女童离开。 “你还是让他和殇儿一起去吧,他也在这荒原呆久了,出去走走,见见世面也好!”青年指着少年说道。 “他?”老者迟疑。 “你还是在这荒原陪我下棋喝茶,岂不快哉!” “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该放下包袱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况且你这圣人劫没个三年五载是过不了,还是由他们去吧!” “这是九天散,能缓解疫病!一直向南,见到患有疫病的人,可给他们医治!若是不能根治,这里有九曲银针,我传授你医治之法。”说着,老者将在少年耳边轻语,从腰间掏出一破旧残卷,送到少年手中,少年接过残卷,却有一丝迟疑。 “怎么,不想去?”青年反问。 “不想去的话,那你就在这荒原呆一辈子!”青年转过身去,不再理睬少年。 “好,我去!”少年恍惚了半刻,去收拾行李,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几件破布布丁衣裳,比身上的那件稍微干净些,还有那柄看起来有所瑕疵的破剑,而后两人在姜圣与青年的目送下出了荒原。 从荒原一直南下,便是隋朝边境凉城,此处却是荒凉异常,如果城门上没有木质的匾额,可能不会有人认为,如此荒凉的地方,竟然会是一座城池。 城内并不繁华,小路甚是泥泞,刚刚下过一场雨,些许泥土粘连在车轮之上,不难想象此处的贫瘠。 这样一个边疆小城,纵使不繁华,但至少有叫卖的该是,但此时的街边却是狼藉一片,每一座房子,都是大门敞开,还有些许房门耷拉着,好似多少年没住过人一般!再向里,依稀能望见熊熊火焰燃烧,从城内向着城外蔓延,木质的房屋并没有燃尽,冒出股股白烟。 两人坐在马车之上,向着城内走去,却是空无一人,。 “救~救~救我!”一个狭小的巷子,伸出一只枯黄的双手,手上并没有一缕哪怕是一丁点的肉,如果不是抬着手,可能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一个活人,倒像是一具枯骨。 见状,两人急忙下车,向着巷子中跑去。 “老伯,老伯!” 老伯的背脊之上有一道剑痕,鲜血还没凝固,看来应该是新伤!老者的两三个字,却是带走了他的最后一丝生息。 两人望去,巷子中央有两道狭长的浅坑,坑中两道血痕异常明显,巷子中传来阵阵刀剑碰撞的声音,虽然不太明显,但却是传入两人的耳中。 “走!”少年带着女童向着声音奔去。 刚转过小巷,就看见一群手握马刀、身披战甲的胡兵将一男子团团围住,男子脸上沾满灰渍,嘴角有血迹滴落,轻咳一声,血沫子夹杂着嘴角的泥土飞溅,左腿微曲,右腿跪伏在地面上,双手紧握长剑,如果不是有长剑支撑,可能早已经倒在这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显然是受了重伤,男子身后,无数的头颅堆积成山,鲜血夹杂着泥土混杂着,残肢随意摆放,让人看了不忍一阵翻涌,只能用一个字形容——惨! “若是你们不做无谓的抵抗,这凉城又怎会被屠?”胡兵调侃,却是正中男子痛处。 “杀人者,以命偿之!”男子嘴角抽搐,显然是承受了巨大的痛楚,扶着长剑缓缓站了起来。 “现在你觉得有能力杀了我们?能为那些死去的百姓报仇?笑话,隋帝昏庸,任用奸佞,帝都之中人心惶惶,连帝都都摇摇欲坠,又岂会在乎一个边境小城!”为首的胡兵冲上前去,并没有挥刀,而是一脚踹出,将男子踹出数丈远。 “哧~”男子背部与地面摩擦,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背部鲜血直流。 “还是赶紧将他杀了,回草原复命,若是让大单于发现,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距这最近的可是邺城,李牧这几日可没离开邺城半步,若是李牧前来,就更糟了!”身旁的一名胡兵开口。 虽然这凉城并不富庶,况且是边远小城,并不起眼,被屠城,可能帝都之中并不会有人过问,但距凉城最近的邺城却是上任隋帝任命的镇北大将军李牧镇守的城池,李牧大将军与这群荒野蛮人有世仇,但凡遇见李牧的胡兵,无一不胆寒。 “李牧,倒是难缠!”说着胡兵首领将手中弯刀擦拭,寒刃闪过,向着男子砍去。 第七章:月圆几时成殇 青年对这一切,好似早已看淡,静静等待着弯刀落下。 “锵~”并没有听见人头落地的声音,而是刀剑碰撞,弯刀的轨迹擦着青年的耳边落下,一缕细发也随之飘落。 剑虽然破旧,但划过盔甲,火花飞溅,却是将其切开一道,胡兵首领的腹部却是有一股热浪翻涌。 “杀人屠城者,死!”少年并不害怕,将身后的女孩纤手轻握,那股凛冽的杀意沸腾,向着其他胡兵挥砍。 “哒~哒~哒~”依稀听见铁骑奔走的声音,城内的胡兵顿时惊慌不堪,如此大规模的兵马出行,除了邺城的那位大将军,可能胡兵再也想不到他人。 “坏了,李牧来了!”胡兵纵使再擅长在草原上战斗,也终究是寡不敌众,此次屠城,并不是大单于指使,显然只是胡兵首领一人擅作主张,虽然隋都摇摇欲坠,但是边夷蛮荒毕竟是小国,大单于又怎能蠢到与大隋开战,即使是边邑小城,毕竟也是大隋的疆域。 “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胡兵首领并没有将责任归于己身,而是将所有的怨恨都记在少年的身上。 “草原男儿们,你们怕吗?” “不怕不怕,杀杀杀~” “那好,将这个破坏我们计划的臭虫踩死,祭旗!” “杀~”一群人红着双眼,向着三人冲来。 “咻~咻~咻~”三支箭矢破空而出,正好射中最前面的三名胡兵,由于惯性,三人在中箭那一刻,还在向前俯冲着。 “李牧!”胡兵首领将弯刀握紧,牙齿紧咬。 “小小胡兵,胆敢犯境!”大将军将手中巨弓交于身旁士兵,侧身下马,向着胡兵首领走来。 “若非你人多势众,我们又企会惧你?” “好~好~好~”李牧每向前一步,身旁气流流速提升数倍,空气仿佛受到巨大的压力。 “你……你有如此实力,却甘于为隋帝镇守边境……。”说着胡兵首领口中溢血,胸腔向下凹陷。 “能死于李~无~” “噗~”还不待胡兵首领将话说完,就已经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吐血身亡。 “给我将这群胡蛮绑了!”大将军之令又岂能怠慢,一群士兵冲上前去。 “屠你一城,损我百人,但能让你隋知我胡兵之强,草原男儿何曾畏惧!哈哈哈~”所有胡兵尽皆自刎而亡。 “………”虽然整日练刀,但如此场景,也确实让人一阵呕吐,少年背过身去将身后殇儿眼睛轻捂,而后看着身后青年! 青年重伤,脸色惨白,似风中柳枝随风摇曳,家中亲友尽被屠杀,这种现实落在一个归乡的人身上,又是何种悲,何种伤? 皮肉之苦落一身,怎及千里奔赴归,梦惊断,空留一身愁(仇)! “你叫什么名字?”李牧开口! “曾经之名已没,北寰已死!”可能在归乡之时,看故土已没,家人下落不明,心早已经随他们而去。 “我名屠胡!”青年将手中长剑轻弹,那坚硬无比的长剑,竟然从中间直接斩断,整个人好似直接顿悟一般,远处墙壁上的剑鞘瞬间与斩断的剑柄相合。 “血腥的姓,普通的名,但却是最能体现你此时的心境!” “一朝入虚合,也算是修炼一途根基初定!” “你我皆与蛮胡有世仇,也算是同病相怜!你可愿与我一同征战胡蛮?” “三日之后,我自会上邺城拜访将军!” “好!这是牧山令,若他日至邺城,可持令找我!”大将军率领军队转身出城去,身后士兵随行! “将军,这虚合境纵使在世内都数不胜数,邺城之中也是繁杂,为何将军偏偏招收此人?”开口之人正是李牧得力干将吴钦。 “虚合!”李牧笑而不答,却是将马鞭轻扬,马儿开始奔走,手中巨弓成满月状,箭矢飞出,向着前方一只野兔射去,正中野兔脖颈! “咻”苍穹之中,一只猎鹰俯冲而下,利爪将野兔揪起,锐眼轻瞄拉弓之人,好像并不害怕,双翅轻震,再次高飞! “将军,野兔被鹰叼走了!”吴钦再次拉弓,弓已成半月,欲将苍鹰射下。 “罢了,我们本就抢了鹰的猎物,还将它射杀,又和胡蛮有何区别?隋帝不识将才,自有伯乐!”说着大将军将箭矢按下,微微一笑,显然心中却是欣喜。 “伯乐?”吴钦默语,隋帝为稳固帝位,削弱边疆守将兵权,却是让人心寒,这伯乐?是反帝之人,也不能妄加猜测,只得跟随将军向邺城而去。 ……… 凉城内,顾北寰看着这荒废之地,本应是异常热闹,虽然并不繁华,但却是他最温馨之地,现如今,故人别离,故地被烧,遍地是血腥味,虽然胡兵已死,道是人死不能复生,也只能节哀顺变! “大哥哥,别难过了!”殇儿却是懂事,虽然从小记事开始,就是师父陪伴,未曾见过爹娘,可不知为何,却是双眼含泪,将双手轻搭在青年手臂之上,异常痛心。 “……”北寰沉寂良久! “我妹妹要是活着,也该像你这么大了!”青年将殇儿双手紧握,感受着这最后的一丝温存。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当你的妹妹~”殇儿臻首,小脸微红,却是直击青年心房。 “啊~”青年内心的痛苦彻底爆发,跪拜下来,撕心竭力的哭喊,不知是喜是忧! 城被毁,虽然未见家人尸首,家中老母手无缚鸡之力,但多半是凶多吉少,父母不知去向,小妹多年前失踪,现如今突然多了一个妹妹。 青年缓了片刻,将城中尸首埋于城中,却是让死去的人落叶归根,算得上是自己为这些同城之人所尽的最后一丝绵薄之力。 ……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天已经渐渐变暗。 黄昏中,两人坐在城外燃起的火堆旁,各有所思。 “不知师父现在怎么样了!”殇儿托着下巴,抬头望着天空高挂的满月。 “可能也在望月思念殇儿吧!”少年轻语。 “我这小徒儿,才离开一天,哎~”荒原之上,姜圣胡须微扬,嘴角好似感觉一阵嘶痒,打了个哈欠,放下手中棋子,向着窗外望去。 “听闻南蒂北上,我倒是有点担心,而且就在邺城!”任天绝开口。 “你是说鬼魅叶南蒂?” “你知道此人?” “也是有一面之缘!”姜圣却是听说过,上次游历至南疆,听闻有人下毒暗害南疆国主,调查数日却是没有任何结果,后来南疆巫师在南疆皇宫竟然发现了鬼魅叶南蒂才能调制出的“鬼雏叶曼七星香”,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出现在隋国邺城! #兄弟们,从今天起开始日更了,签的有点突然,没有存稿,只能每日加油了!# 第八章:糖人甜,巷子深 清晨,少年已经早起,虽然没了草人,但练刀挥砍却是常态。殇儿却是横卧在马车之内,显然是还没睡醒。 “天~昊~”能叫出他名字的,除了昨日认识的顾北寰还能有谁,虽然自己起的名字有些俗气,但至少比无名能强上些许。 “嗯?”天昊放下剑刃,将头上汗珠轻拭。 “今日我要去邺城拜见李大将军,听说你们也要去邺城,正好顺路。”青年飞身上马,将长剑系于身侧。 其实他和殇儿南下,只是为了达成姜圣人的嘱托,至于邺城,也只是顺带逛逛,没想到却是能有人同路。 “好,我们走。”天昊并没有进车内,而是将剑刃放在车前,坐在车沿上,挥舞长鞭,向着邺城而去。 凉城距邺城也不过十里,马车走的缓慢,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就到达邺城城下。 邺城并不像凉城,城外却是有重兵把守,城外并不荒凉,树木繁多,将邺城包裹在内,倒像是一座树城。 “大将军有令,马车进城,一律要进行盘查!”说着城前的士兵手握长矛,向着城外排着队的马车走来。 “内人还在休息,不便打扰,还望官爷多多包涵!”说着,一名富商将一大块银子塞在官兵的手中。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官兵也是笑笑,便没有盘查,给马车放行。 “你,快下车,接受盘查!”士兵用长矛敲打着车窗,殇儿也是惺忪着双眼从车内走出,跳了下来。 “咱们到邺城了!”虽然士兵敲击车窗让天昊极为不悦,但看到殇儿从车内走出来,也只能将不悦暂且压下。 “还要盘查车内!”士兵却是得寸进尺,将手中长矛伸向车内,向着被褥狠狠刺了一下。 如果说现在天昊稍有不悦,那么顾北寰便是异常愤怒。 “干什么?车查都查了,还想怎样?”顾北寰侧身下马,将长矛牢牢抓住。 “你?”士兵想要将手中长矛拔出,奈何竟然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一群士兵围了上来,为首的一人开口,胸前却是有一红色勋章,显然是一群士兵的头。 “他们不想接受盘查!”士兵开口,脸上却有一丝得意。 “这进城盘查,是城主大人的意思!你们难道想违抗?”为首士兵却是微怒,将腰间佩刀拔出。 “刷~”顾北寰手中利剑轻拔,长矛微震,摆脱士兵掌控,向外飞射而去,径直插在城墙之上。 “你?” “怎么,这就是你们邺城待客之道?”说着,顾北寰从腰间掏出一枚木佩,虽然是木制,但木佩之上大大的“牧”字却是显眼。 城主执政,将军执兵!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可能只有城主一人,但这邺城却是有两主,说是两主,却是以将军一人独大,所谓城主,只不过是京城召书上的虚名,只起监管作用,最主要还是监视将军。 如果说城内军民不知城主是谁,还确实有可能,如果说是不知大将军,触怒将军,就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杀。 “牧~牧山令!”看见牧山令,士兵先是震惊,而后便是惶恐。 “拜见大人!”士兵头头颤颤巍巍,立刻将手中佩刀缩回,俯下身子,大声呼喊。 “拜见大人!”城门外顿时安静了些许,一群人跪拜下来,向着中央的马车俯首,人群中却是有一人微微抬首,望着马车之下的女童,嘴角微微扬起,却是阴森。 “北寰,还是算了。”天昊上前劝说,顾北寰也只得作罢,再次上马向着城内走去。 “殇儿,上车!”殇儿回了车内,将窗门紧闭,少年驾车向着城内走去。 “哎~,差点就惹下乱子了!”士兵头默叹。 “刚才是谁查的车?” “完了!”查车的士兵顿时瘫坐下来。 …… 邺城城内楼阁林立,大街之上叫卖声不断,确实热闹,脚下全是石板,马车也是走的快了些许。 “昊,我先去拜访将军,过几日你们安顿下来,我再来与你畅饮!”虽然北寰年过二十,比战昊年长四五岁,却是显得异常客气。 “好,那我先带着殇儿去找个住处!”说着两人分道而行。 向前有茶楼,身后有亭台,这邺城也是富庶,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更恍论在荒原呆了十六年,只见过三人的天荒少年。 “卖糖人喽~”一名小贩挑着扁担,前后两个木箱上面有几个小洞,洞中插着竹签,上面全是各色各样的花纹糖做成的形状,看起来甚是诱人。 “哥,我想吃糖人!”殇儿走出车内,盯着车下的糖人,不禁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啊~”天昊先是一懵,却是下了车,向着商贩走去。 “来一根糖人!”天昊口水都快流了下来,在荒原吃了那么久的粥,偶尔见到这种稀罕物品,也是口馋,说着便要拿着糖人离去。 “你~你还没给钱!”商贩不悦,不知是先天口吃,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人,说话都变得结巴。 “钱?” “一根糖人一文钱!” “给~”殇儿从车上跳了下来,将手中的两枚铜钱放在商贩手中,随意抽了一根糖人,便上了车,脸色却是绯红,显然是异常尴尬。 这隋地,是用铜钱作为交易,还有白银,黄金,换算却是简单:一两黄金兑换十两白银;一两白银兑换一千文铜钱,不知钱为何物,恐怕天底下不止天昊一人,但隋地,可能只有这一人! “……”天昊也是上了车,进了巷子。 巷子前标语之上却是有五个大字:扈三十六巷,巷子虽然看起来并不贫寒,但巷子之中却是住户稀少,偶尔有一两家住户,有的却是一家都没有,巷子却是异常深,马车也是走了好久才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门房紧闭,门面看起来并不残缺,倒像是新的梨木,虽然有灰尘,蛛网缠绕,但却毫不影响这是一座上等客栈。 两人下了马车,推开房门,房内却是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打理。 “有人吗?”殇儿轻呼,声音娇柔,好似绵绵之乐。 “谁啊?不知道这扈三十六巷闹鬼,还往这里跑?”楼上下来一人,穿着宽松的衣袍,头发束起,看起来甚是精干,眼神却是浑浊,听声音浑厚,显然是男音。 “闹鬼?”听到鬼字,殇儿却是背后发凉,毕竟是女孩子,对鬼神之说却是有所信。 “人都不怕,还怕鬼?”天昊却是凛然,荒原呆了十六年,听都没听过有鬼,还能怕? “好胆识,这房子就租给你们了,至于房租,随心!”说着,便再次上了楼,不再过问两人。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从今以后就要开始日更两章了,希望各位能点个收藏,支持一下!” 第九章:夜来猫,夺人心 夜,异常寂静,依稀可以听见窗外风声,房内,殇儿正在整理着床铺,天昊却是将手中书卷轻举,时而皱皱眉头,时而舒缓,显然是其中有所不懂,而后茅塞顿开。 “这残卷有点难!”看了良久,稍有所悟,皱眉说道。 残卷当然破旧,还是跟随姜圣多年,书角已经成了圆形,书脊上也有几个破洞,如果不是用麻绳固定住,可能早已经成了散页,如同厕纸一般,但书封面上的几个字却是醒目“药理杂病录。”。 看了些许时辰,可能是累了,便靠在椅子上,拿出姜圣所给的九曲银针,银针温热,显然是怀中有热度,才除去了凉意。 “翁~”轻轻将银针甩出,却是牢牢扎入木窗之上。 “这银针倒是适合用作暗器,藏在袖口中,防身倒是能奏奇效!”天昊暗道。如果是让姜圣知道,他的医病银针,竟然被用作防身,可能会当场气晕吐血。 “咣当~”楼下传来一阵声响,显然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楼下并没有人,难道这扈三十六巷真的闹鬼? “殇儿,我下去看看!”说着少年将手中剑刃紧握,向楼下走去。 “嗯!”殇儿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楼下一片黑暗,月光照射进来,依稀可以看见桌子上有几块灰滋,窗子来回摆动,发出吱呀声,风吹进来,却是有一袭凉意,桌上油灯被打翻,灯芯摆浸泡在灯油中,由于是木质,难免会被烫出黑洞,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打翻了! “刷~”一道影子划过,在月光之下显得异常矫捷,并没有看清是什么,向着窗外逃窜。 “吱吱~” 天昊将桌上油灯点亮,房间顿时亮了起来,几只老鼠趴在米箱之上,啃食着大米,房间忽亮,老鼠受到惊吓,四处乱撞,跌跌撞撞,却是撞进了鼠穴! “哎,原来是几只老鼠!”他将米箱上被啃食的大米稍加清理,便再次上了楼。 “几只老鼠啃了米箱,可能是老鼠爬上木桌将油灯打翻了,才会发出声响!”少年上楼,殇儿泡了一壶茶,见其进门,将茶杯中茶水斟了半杯,桌上还有甜点,显然是在下楼期间殇儿摆放的。 “没想到这种酒楼也会有老鼠偷米!”殇儿却是笑笑,不知是在笑老鼠偷米时的滑稽还是想着其他。 “出门的时候师父没给多少银两,就只有这十多两白银,估计这个月末交了租金,可能就剩不下多少了!”殇儿将木匣子捧起,看着匣子中的白银,来回拨动着,那十两摆放的整齐,剩下的还有铜钱,有些被麻绳串成一串,总共有三串,一串上有百枚铜钱,剩下的便是零碎的总共五枚。 “今天还买糖人花了两枚!”殇儿将匣中两枚铜钱拿起,看了良久,将剩下的这五枚铜钱踹进衣兜。 “给,这些钱你可省着点用!”殇儿将一整串的铜钱分成两份,有所迟疑,将其中一份交给少年。 “啊~” “你拿着吧,想吃点什么就出去买,这五十钱师父只有一个月才会给一次,也算得上是一笔大数目,也是够用了!”她把剩下的放进箱子,将匣子盖住,放在枕头底下。 “人体分阴阳,药理即医理,阴阳不平则体不通………”少年看的入迷,随手拿起一块甜点,便要入口。 “喵~”窗子没关,一只黑影飞奔过来,将少年手中甜点吞下。 “咦~”殇儿惊呼。 猫本普通,毛色纯正,一身白,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只白狐,左爪之上有烧焦的痕迹,皮肉都有一丝紧绷,尾巴翘起煞是可爱,却因额头上三撮水形毛显得倒有圣物的意味。 殇儿将野猫轻轻抱起,顺着白毛抚摸,猫将头塞进殇儿怀中,显得异常亲昵。 “他们口中的闹鬼不会和这只猫有关吧?”殇儿疑惑,一只猫怎么可能让整条巷子没人居住。 “可能是吧!”天昊不怒,虽然这猫吃了他的甜点,但看到与殇儿的这般状态,心中也便是升起一阵暖意。 “它受伤了,我去给它包扎一下!”说着,殇儿走向床边,将轻纱裁成布条,用剪刀将烧焦的杂毛稍微清理,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品,轻轻敷了些许,而后用轻纱细细缠绕。 “没想到你还懂这些!”天昊却是一惊。 “师父仁慈,从小和师父游览天下,经常会见到动物受伤,师父怕麻烦,配置了这种药,至于名字叫什么也忘记了。”殇儿挠头。 “现在又要养活这个小家伙,不知道钱还够不够用!”殇儿将猫放在床上,再次将木匣打开,再次清点。 “明天我出去看看,说不定用姜伯传授的治病之术还能换取些许钱财!”天昊再次拿起书卷读了起来。 殇儿也是有了伴,坐在床头与猫玩闹,却不知窗外阁楼上有一双眼睛正向着房内眺望,紧紧盯着这一人一猫。 “狼女,却是极品!”那人嘴角轻抿,月色之下显得异常兴奋,好似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天下有狼,都说是狼冷血,数万只狼中,才可诞生一只狼王,至于狼王,而狼王生知体内便会诞生狼珠,倒像是修炼者一般,生知千年可化形,至于形体,大多数情况是会选择人形,人的寿命极短,普通人最多百年,但也有利,那便是修炼速度极快,狼化形为人,便为狼人,虽为人形,但不少狼的特性还是存在,其中便包括狼珠,狼失珠必死,但狼珠却是药中极品,狼子、狼女之珠,更是蕴藏了人与狼的特性,因此药性极为强大,想要争夺的也不在少数,千年来每至出现狼王,便会被世人追杀,狼子狼女,更是让人癫狂! 狼王与人通婚天理不容,会造天怒,生子更是严重,会造天劫,由于怀胎者是人,因此,狼王与人的子嗣更是少之又少,在历史记载数万年来,基本上没听过存在狼子、狼女,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第十章:“医者仁心”便是徒 清晨,天已经大亮,殇儿已经下楼,去街市上置办东西,毕竟在这邺城也是要住上些许时日。 “这开个小医馆,单这药石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更遑论其它的杂碎东西!”天昊也已经早早练剑结束,开始盘算如何开个医馆,说是医馆,倒不如说做是个徒步医师! 开个医馆,倒是要有人时常打理,随便有个药箱被老鼠钻了洞子,一箱子药材就不能用了,单这耗费,想想都让人肉疼,况且在这邺城也呆不长久,毕竟此次南下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在这邺城居住! 客栈有间柴房,房内却是有几块木板,都是上好的木头,天昊也是看其木质不错,挑选的几块,本想给老板打声招呼,老板却是慷慨,说是“随便拿去用,只要是不烧了房子,就不碍事。” 说来也是奇怪,两人来到邺城,与老板初次见面,这老板先是免了房租,后是大小事务皆不过问,好像直接将这客栈交给两人打理,绝不是因为一个人呆着冷清,毕竟也是呆了这么多年!想来也并不是坏事,显然这不是天昊应该关心的。 “哥,我回来了!”自从昨日殇儿为猫包扎伤口以后,这猫竟然赖着不走了,死活不离开,就是要躺在殇儿怀中。买的食物不多,但左手抱着猫,确实显得有些艰难。 “你这是?”殇儿疑惑。 “今日我想了又想,觉得在这邺城也是能呆些时日,说不定用姜伯教我的医术还能赚些许银子。” “你是打算当一个医师?” “医师倒不至于,只能算是义诊!” “你去裁一块布!” 殇儿不再过问,将猫放在院子之中,上楼去,将布匹裁了一道,而后下楼来,顺道将老板记账的笔取了来用。 “丑是丑了点,但还是能将就着用!”天昊在布匹之上扭扭歪歪写下四个大字——“医者仁心”。没练过字,显然是有点力不从心,但布帆上的四个大字却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天昊将写好的布条挂了上去,挥舞了两下,倒是结实。 “我要出去行医了!”一个十六来岁的少年,拿着比自己高两倍的布帆出了门,看起来有点滑稽,好像并不是一个医师,倒有点像卖艺的! 出了门,便是扈三十六巷,巷子确实有点深,也是走了好久,才从巷子中走出来。 “快看,快看,这扈三十六巷出来个医师!”如果是一个医师,在这大街之上并不显眼,但从这扈三十六巷出来,却是有人一阵唏嘘。 “听说上一个住在扈三十六巷的,是一个商人,被人挖去了心肝,尸体抛在城外的绿林之中!哎,这一个人,完了!”说话之人却是慢慢远离。 “听说官府都没查出原因来!” “那位盘查的官员都送命了,哎,还是尽量远离这个煞星。” 如果不是太过招摇可能是不会有人发现,但拖着如此巨大的一个布帆,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天昊却是一阵无语,从天街正北到正南,别说是一个看病的人上前询问,见到他的都是远远躲开。 “算了,还是另想出路吧!”说着天昊将布帆背在肩后,向着扈三十六巷而去。 “医者仁心,倒是有些意思!这仁心两字中饱含杀气,倒是有念师的一股韵味!”一老者白发如银,倒没有暮年之人的沉寂,身体笔直,眼睛微眯,牢牢盯着布帆上的四个大字,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找了一间敞篷茶馆,随意端起一杯! “扈三十六巷,倒是有意思了,不过这巷子中却是有一股不同的韵味,我这乖徒儿倒是不同,真是和了老夫的胃口!” “呸~,这茶可真涩!”老者抿了一口茶水,却是直接吐在案板之上,吓得茶小二赶紧冲过来将桌上茶水擦干净。 “这茶是上一桌剩下的,凉了,实在对不住!”茶小二双腿发软,暗暗叫苦。 “罢了罢了,今天高兴,这一两银子,就当赏你的茶钱!”说着老者将一两白银拍在桌上,转身离去。 “真险!”茶小二擦了一把汗,将桌上白银收入囊中 “真是倒霉!难道这邺城之中就没有一个人患病?”天昊将布帆狠狠摔倒在地,而后上了二楼。 “渴了吧,先喝口茶!”刚上楼,殇儿便斟了一杯茶水,放在天昊身侧的木桌上。 “怎么了,没人找你医治?”殇儿疑惑,随便一个医馆,看个小病就得十几钱,义诊却是无一人求医? “从南至北跑了个遍,根本没人搭理,见了我倒像是见鬼一般。”天昊咗舌,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 “没事,这才是第一天!当年我和师父给人治病还赠人银两,都没人医治,后来医术传了出去,医治的人也便多了!”殇儿却是毫不慌乱,将床上的猫抱起,轻轻抚摸着。 “好,我明日再试一次!”说着,天昊将手中残卷再次掏出开始研读。 “确实是可造之材,这姜公所成之书,竟能领悟到如此境地,也算是奇才,不过这念师一道,却是才运各占一半!”作为隋地强大的神念师之一的北极,他有资格说这句话,毕竟至今还没有人超越他的念力一道。 仅仅凭借念力,便可以从城南直接感知城北所发生的一切,就是他人心中所想,也可一一感知,说来实属强大。 “如果能入念师一门,纵使你是姜圣,我也要斗上一斗,毕竟我这也是一把老骨头了,我这一门,可不能断了传承!”老者向着天荒望去,声音却是传至天荒! “要徒弟就要徒弟,你拿去便是,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想着和人拼命,都快入无极了,也不知道惜命,你比樵夫可差远了!” “我是不能断了传承!不然我也不会跟人拼命。” “人在你邺城,只要不丢了性命,一切随你!”姜圣却是坦然。 “多谢姜公成全,嘿嘿!”北极却是憨笑道,并不在意姜圣所言。 “真是美味!”姜圣随手夹起盘中一粒花生,咀嚼着,暗暗叫好。 第十一章:听风阁——北极 若论医术,在这隋地,有姜圣在,就无人敢称第一,现在天昊也算是姜圣的半个徒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如此状况,真是可叹! “我就不信了,这邺城还真就不缺看病的!”天昊便要再次出门。 “快开门,快开门!”还不待天昊出门,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却是让人吓了一跳。 这扈三十六巷在邺城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却不像别的地方是声名显赫,而是臭名昭著,一般都不会有人来到此地,而今日却不知发生何事,却是响起了敲门声。 “轰隆~”房门却是被直接踹开…… “给我将这里围了,绝不能让那个医师跑了!”说话的人,身穿红衣,胸前却是有一个大大的“捕”字,显然是也邺城的捕快! “我们怀疑你杀了人,请跟我们走一趟!”一群护卫冲进门,将天昊团团围住。 “杀人?”天昊也是无奈,自己从北走到哪南,一个寻医的人都没见,现在竟然被冠以杀人犯之名! 不知从何时起,官府拿人,竟然连文书都懒得出示,也算是当今隋朝动荡的最好写照。 “南城外有一具尸体,是被毒药杀死,而且就是前两天入住你扈三十六巷的一位剑客,现在闹的满城风雨,城内大大小小的医馆都找遍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听说扈三十六巷来了个徒步医师,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毛头小子!”捕快却是对此感到意外。 “我没有杀人!” “杀没杀,还不是你说了算,带走!”说着一群人蜂拥而上,便要拿了天昊。 “我说没杀,就是没杀!”天昊脸色忽变,向后闪开几步,随时准备拔剑。 “呦,好大的口气,这邺城当真是来了一尊神!官府拿人都敢违抗,真是好大的胆子!”捕快头领却是耐不住性子呢,拔刀冲了上去。 “找死!”天昊拔剑,只听见“刷刷”两声,捕快头领的刀却是化为了两段! “你~”捕快头领惊的说不出话来,被人两剑毁了剑刃,气的脸色涨红。 “还不快上!”一群人见领头的败下阵来,也不敢妄加行动,毕竟谁也不想做剑下亡魂。 “若是府尹怪罪下来,我们都要以失职论处!”捕快头领见没人上,也着急了。 “上,上,上~”听见“以失职论处”一群人也是战战巍巍,手中的刀都快握不稳,向前试探着。 “啪~”不知是那个捕快,一不小心将身后的坛子碰倒,摔在了地上,一群人再次拥了上去。 “谁敢动我的乖徒儿!”一股浑厚的声音袭来,却是将涌上来的一群人震退。 “小小府尹,连个搜查令都没有,就私闯民宅,不知道是那个府尹,竟敢如此大胆?”人为至,声先行,这便是强者! “谁?是谁?出来!”一群人好似无头苍蝇,在庭院内四处打探,却是没发现来人踪影。 念师,最强大之处,便是念力所至,人之所向,被冠以“神”之名,自然有超越普通念师的能力! 普通念师,倒是能以念力隔空取物,能控制身前丈许为一人所用,而这神念师,整个世界,便是我的世界! 隋中州夺梦,以梦境冠名,何为夺梦,夺梦便是入他人之梦境,为自己之梦,夺梦便能夺命,这也便是神念师的强大之处! 而这北极,却是以念力阵法为辅,毫不夸张的说,这邺城就是北极所建的一座战阵。 “你回去告诉陆琪,这邺城,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如果想要死,我不介意这邺城之中换一个府尹!” “你们回去吧,如果想送命,就来南城听风阁找我,我之名——北极!”当所有人还处于懵逼状态时,话音已落! “走,快走,离开这扈三十六巷,前去禀报陆府尹!”捕快慌慌张张出了门,向着府衙而去。 此时的陆琦正坐在府衙之中品茶,不曾想捕快竟然全都回来了! “人带来了?” “陆大人,出事了!” “慌什么,人没带来,算什么大事,别急,喝口茶水慢慢说!”陆琪将斟了一杯茶,送到捕快头领面前。 “咕咚~”茶水被一饮而尽。 “有人插手了!”捕快头领缓了一阵子,开口道。 “一并拿下就是了。”陆琪依旧漫不经心。 “那人好像说他叫北极。” “你说什么?北~北北~极~!”陆琪从椅子上滑落下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完了!” “难道这北极比大将军还厉害?”捕快头领却是疑惑。 “这邺城有两人不能得罪,一个是大将军,另一个便是这北极,就是大将军见了这北极,都会叫一声“前辈”!”陆琪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稍有慌张,喝了一口茶水,心情才有所平复。 “来人,备娇!”陆琪向师爷喊道。 说着一群人向着南城奔去…… “南城听风阁?”天昊默语,自己只是到过南城,至于这听风阁,都是闻所未闻,现在竟然会平白无故冒出来个师父,也是让人不解! “殇儿,殇儿!”天昊向着楼上喊去! “来了!” “走,跟我去听风阁!” “啊~”殇儿却是一脸懵,不知道这天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要出门行医,这会又要去南城听风阁! “刚才楼下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你竟然不知道?”天昊一阵无语。 “吃完饭上了楼,感觉有点乏力,刚靠在床上,结果就睡着了!”殇儿小脸泛红,双手摊开,撇撇嘴,好似十分无奈。 “我有一个师父,在听风阁!” “师父?”自从来这邺城,天昊也是未曾说过自己有认识的人,现在竟然多出来个师父,殇儿也是有些许好奇! 第十二章:府尹到访昊相迎 南城,听风阁! 听风阁外有有一树,不知是多年未经打理还是为何,树枝向着房内蔓延,竟从二楼窗户中穿了进去,风一吹,却是这窗户被树叶击打的猎猎作响,如此便是听风,也以听风命名! “听闻这听风阁中可有位北极前辈!晚辈天昊特来采访!”天昊上前询问! “北极?这二楼之中却是有一客,整日喝酒品茶,不知是否是两位所找之人!”说话之人正是这听风阁阁主,面色清秀,倒不像是从商之人。 “既然来了,便上来吧!”二楼却是传出声音,虽有些许老气纵横,但却略显霸气。 “哒哒哒~”两人上了楼。 二楼有几间房,传出声音的,也便是这最后一间,两人便入了房内。 房内和普通客栈并无两样,左右有屏风遮挡,中间放着一块棋盘,两边各有蒲团,茶水也是放在棋盘边木桌之上,看起来倒是有些许随意。一人站在正中间,抚摸着手中棋子。 “姜公可还好?” “啊~” “您是说我师父!” “当世可称姜公,唯姜圣一人,还能有谁?”那人转过身来,头发已是花白,两边白发分开于两肩上,却是自然下垂,两道剑眉向外,眼神清明,不掺杂一丝暮气。 “两位小友坐下说话!”老者将手中棋子放入棋罐中,坐在其中一蒲团之上。 “不知两位小友可会下棋?在这邺城也是整整一十六余年,确实有些烦闷!” “师父也是教过殇儿,不过殇儿愚钝,也只是略懂皮毛!”殇儿坐在另一蒲团之上。 “好~好~好~”老者双眼紧眯,显然是异常开心。 “这姜圣自从十六年前隋都一别,便不知去向,没想到倒是去找了个如此水灵的乖徒儿。” “这棋道分黑白,不知殇儿姑娘执黑还是执白?” “黑先行,我选黑!” “也好也好!” 两人便开始下棋…… “……”天昊聊两人聊的正兴,也不愿打扰,从书架上随意取下一本,便开始品读。 楼下,府尹下了马车,身后一众人贴身跟随。 “大人所谓何事今日有幸光临寒舍?”阁主笑脸相迎。 “我来拜访北极前辈!”府尹陆琪一脸谦态。 “今日有一少年拜访,上了二楼,若大人有急事,我前去通报!”说着,阁主便要上楼。 “既然有人到访,我在此等候便是,就不打扰前辈雅兴了!”说着,府尹进入阁中,随意找了一块地方坐下。 “徒儿,你的贵客来了~,还不下楼迎接!”老者随意开口,将白棋落下。 “贵客?”天昊将信将疑下了楼。 在这一楼之中的角落,坐着一人,一袭青衣,面色白皙,如果不仔细分辨,可能会让人以为是城中的哪位少爷。 见少年向着自己而来,陆琪赶紧起身,毕竟现在就是在楼上的那位眼皮子底下,他可不敢造次。 “在下邺城府尹陆琪!不知可是扈三十六巷医师?”陆琪开口,语气稍加平和。 “原来是陆大人想要拿我?” “不是,不是,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南城外死了个扈三十六巷的剑客,就以杀人罪抓捕,找个我做这个替罪羊,陆大人也真是看的起我!”天昊却是冷笑,若不是有北极前辈出手,恐怕他现在就是身处大牢之中。 “不不不~,真的是误会!” “这扈三十六巷实属邪门,所有入住之人,少则一两日多则五六日,便会离奇而死,死相惨烈!”陆琪解释道。 “还有这等事?”随后天昊也便释然了,难怪从北城到南城,竟无一人上前询问,原来是不想沾了晦气。 “千真万确!” “大将军对这些琐事却是不太上心,加之城主之女病危,这些事也便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为了防止这扈三十六巷再出事故,我便派人将所有住客遣散,不曾想昨日两位却是入住这扈三十六巷,我便派人前往,不曾想却是惹了事端!”陆琪哀叹一声,感觉实属无奈! “那你遣散便是,为何又要抓我?” “这也是出于我个人私心,说来也实属惭愧!” “陆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说。” “贱内前些时日偶感风寒,我派人寻遍邺城大大小小医师,却是没有任何办法。”陆琪微微摇头,略感神伤。 “偶感风寒?”天昊也是无奈,若是普通寒疾,随便一名医师就应当能治愈,想来这寒疾并不普通。 “若是小友能为贱内医治,陆某当感激不尽!”陆琪拜谢。 “这是一枚天炽丹,请你收下,就当是陆某眼拙,给你赔不是,这丹药对我也无益,听说对修炼者倒是有奇效!”陆琪从袖口中掏出一枚锦盒,缓缓打开,盒子中一枚赤红的丹药喷薄着些许药力,纵是药力外泄,便让人耳聪目明,观其表像实属上乘之品。 “这~”天昊却是无奈,还未替人治病,便已有豪礼相赠。 “既然给了,那便拿上,也算是了结一桩因果,对你将来修炼有益无害!”楼上老者传音。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推辞,就谢过陆大人了!” “不知北极前辈!”陆琪望着楼上,若有所思。 “师父正在下棋……” “师父说凡世之事当由凡世之人自行了结,今日也是实属无奈!”天昊解释道。 “谢过小友!” “谢过北极前辈,陆某告辞!”陆琪拜谢离开,天昊也上了二楼。 “不知前辈收我为徒,意欲何为?” “我想收徒便要收!” “不知前辈比之姜公如何?” “你这个毛头小子,问这么多干啥,姜圣姜圣,难道我北极就比他姜圣差?”不知老者是否是真怒,只见其将手中棋子抛出,洒在棋盘之上。 “看来前辈是败给了我们家殇儿,才会如此震怒,我现在正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拜你这个半路师父!”天昊一脸的人畜无害,实属让人无奈。 “你~你~你~”老者顿时哑语。 “他就是嘴贫,心眼并不坏!”殇儿开口,却是缓解了老者的尴尬之境。 “还是殇儿姑娘懂事!” 第十三章:狐丹现,风波起 “既然小友不愿,那我也不好勉强,至于将来如何,就看你我二人是否有师徒缘分!”老者也是无奈,有多少人想拜在他门下,修炼念师一门,都是被他以“天赋太差”拒之门外,现在想要收徒,却是被人嫌弃。 “提醒你一句,这扈三十六巷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老者望着窗外,不知心中所想。 “喵~”殇儿怀中的猫不知是睡醒了一般,还是听懂老者所言,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 “罢了罢了~,一切由他去吧!” “晚辈告辞!”天昊拱手作揖,殇儿微微颔首,两人也便下了楼。 “呼~”也就是在两人下楼的片刻之间,扈三十六巷的客栈被披上了一层轻纱,却是一道结界。 是夜,夜已深,正值春日,月亮挂在苍穹之中,这邺城也是在这柔和的月光之下,披上星辉,城内百姓也已经入睡,以至于这南城至北城的道路上是安静异常。 “哒哒哒~”马车行走的声音分外清晰,就连车内两人的呼吸声都依稀可见。 “咚~”马车好像是撞在了什么身上,被迫停了下来,由于惯性,两人也是微微向前钝了一下。 “嗯?难道是车下垫了石头!”但想想也是不该,大街并不像崎岖的山路,时常会有巨石垫住车轮,说着天昊便要下车。 “兄台,借车内一避!”天昊刚打开车门,一只大手从门内探了回来,天昊也是被撞的踉跄返回车内。 刚入车内,一股血气弥漫,煞是难闻,来者是手中执一把利刃,还有几滴鲜血从刀身滑落下来,滴在车上,其身上青衫已经半边被鲜血染红,背后四道深入血肉的印痕异常显眼,显然刚是经历过一场打斗。 “喵~”殇儿怀中的猫一阵翻腾,柔顺的爪子上几月牙形的指甲,浅浅没入殇儿的纱衣之中,猫的身体在抖动,好似异常害怕来人。 车外依稀可以听见风声呼啸,本应是春季,这呼啸的寒风确实有些许怪异。 “呼呼呼~,好险!”青年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才缓过神来。 “你背上,流血了~”殇儿提醒,从怀中掏出轻纱递向来人。 “不碍事,就是擦破点皮毛!”青年接过细纱,将背后血迹轻抚。 “在下夜岁寒,敢问两位尊姓大名。”夜岁寒拱手作揖。 “天昊!” “殇儿!”两人同声道。 “不知夜兄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天昊开口,一脸疑惑。 “这个……”夜岁寒想要开口,但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刚说到一半,却是将话收了回去。 “既然夜兄不愿透露,我也不好强求。” “不知两位可知虚合丹?” “虚合丹?”天昊一脸惑意。 “我倒是听师父提起过,听说这虚合丹异常珍贵,初入灵境若是服用可一朝入虚合!”殇儿答道。 “看来殇儿姑娘倒是聪颖,不错,这虚合丹确实是有此等功效,不过给一个初入灵境者服用却是浪费了!” “难道还另有隐秘?” “你可知这最主要的一种药引子是何物?” “听师父说,所有强大的丹药,基本上药草一类都是辅药,这主药必须是妖兽内丹!”殇儿也是从容答道。 “不错,这兽丹药力强劲,须以药草之力淡化,不然直接服用,便会爆体身亡!” “竟会如此?”天昊却是仔细听着两人解答。 “其实也不尽然,这有些妖兽的兽丹,药性温和,就比如这一枚。”夜岁寒从囊中掏出一只锦盒,缓缓打开,盒中一枚珠子闪耀着光芒,珠体上布满细小可见的血丝,显然是刚得不久。 “这是狐丹?” “准确来说,应该是三尾狐丹!” “难道刚才夜兄潜逃至此,就是因为这三尾狐丹?” “正是!”三人在交谈之中,马车却是已经停在这扈三十六巷客栈门前,却不知对面阁楼上十二双眼睛正紧盯着窗外三人! “夜兄,这天色已晚,不如留宿一宿,也好生息养伤,这客栈之中也是有几间空闲房间!”天昊开口。 “也好~”夜岁寒跟随两人上楼,选了一处住下。 夜异常静,三人已是睡下,殇儿怀中的猫蜷缩着,如果不仔细看,绝不会发现猫咪的眼睛竟直勾勾的盯着窗外。 猫咪身子来回浮动,挣脱殇儿的藕臂,从床上跳了下来,没入这黑夜之中! “彭~”好似是什么碰在墙壁上,发出阵阵声响,梦中三人却是被惊醒! “谁?”夜岁寒从床上跳下来,迅速将身旁长剑握于手中,从房内冲了出来,天昊也是站在门外! “夜兄,你也察觉到了?” “好像有灵力碰撞的波动!”两人从二楼冲下。 “竟然有结界~”鬼魅叶南蒂站在客栈正门,本想冲进去,直接将殇儿掳走直取狼珠,不曾想却是撞在北极所布的结界之上,一击之下,竟然未曾攻破! “嗯,天人?”北极正屏息于听风阁中,钻研自己的道,不曾想一股强力想要攻破自己的结界,忽而从悟道中苏醒过来,他所布之界名曰天玄止,只有天玄境之上才会触发,不曾想刚布一日,就已阵现。 “不好,快走~”叶南蒂感受到南城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迅速运转灵力,向着北城外冲去,论毒,可能就是无极境在他的面前都讨不到好处,但这邺城,却是在北极的阵中,北极就是无敌! 天昊与夜岁寒刚至楼下,只见两道影子浮现,也便没了踪影。 “难道被发现了?”正对客栈的阁楼之上,六道人影私语! “不管了,直接抢狐丹!”黑衣人首领一声令下,六人破窗而出,将两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却是上了客栈二楼! “自你夺丹之时,我们就一直跟踪,本想在你们两败俱伤之时杀狐取珠,不曾想那只臭狐狸正值虚弱时,没能将你杀死,还让你夺了丹,真是可笑,不过现在这狐丹就是我的了!”黑衣首领大笑。 二楼之上,黑衣人进了房内,一枚锦盒正放在床边。 “哈哈哈,狐丹!”他将锦盒打开,见一颗珠子正放在锦盒中央,将锦盒盖上收入囊中。 “大哥,狐丹到手了。” 一群人向后退去,没入这黑夜之中,夜岁寒双拳紧握却是无奈! “夜兄,你还有伤在身,此事得从长计议!”天昊上前安慰,两人再次上楼。 第十四章:“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邺城外,丛林间! 一道黑影来回穿梭,身后有一人跟随,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北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死追着我不放?”叶南蒂略显焦急,两人的身位也是逐渐拉近。 “你想动我徒儿,不行!” “就是圣人来了,也不行!”北极却是微怒,他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如此看中一人,现在遇见了,自然要护他周全。 “你是说,那个小姑娘?” “没想到堂堂神念师北极会收一小姑娘为徒!” “与你何干!”北极双手捏印,天空忽而变天,只见其头顶乌云翻涌,滚滚雷声响起,一座巨大雷阵出现,一道闪电劈下,冲向叶南蒂,虽然叶南蒂有灵气护身,但在这闪电之下依旧是不够看,闪电直击其后背,闪电所击之处顿时一片焦黑,仅仅是这一击,却是直接毁灭了叶南蒂逃命的欲望。 在闪电的击打下,叶南蒂飞出去数丈远,依旧向前俯冲,由于惯性,撞在一颗树上,顿时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北极前辈饶命!”见状,叶南蒂慌忙转身跪拜。 “没想到鬼魅叶南蒂也知道求饶?” “在前辈面前不敢造次!”此时的叶南蒂虔诚伏地,连微微抬首都是不敢。 “想来你这天人镜的修为废了也是可惜,不过想要加害我的徒儿,却是不能就这么算了!”北极盘算着,若有所思。 “那是应当,那是应当!” “听说你制毒厉害,不知可否将你的鬼雏叶曼七星香分我些许?”北极一脸笑意,却不知此事叶南蒂心里一阵绞痛。 “没,没问题,这些都是小事!”虽然叶南蒂一阵肉疼,但还是应了下来。 “你这是不愿意?”北极见叶南蒂有些许迟疑,便要再次捏印。 “愿意愿意,这几日炼制的七星香全都在这瓶子中,前辈全都拿去。”叶南蒂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瓷药瓶,虽然瓶口紧盖,但那股飘逸而出的香味却是证明这是七星香无疑。 “行了,你这七星香我收下了,你加害我徒弟这回事,我们就此两清,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介意你送一瓶更好的毒药来!”北极却是斜眸一笑,似乎很是开心。 “谢过前辈不杀之恩,晚辈先行告……!”退字还未落下,这叶南蒂早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不愧是鬼魅,跑的可真快!”北极暗暗祚舌。 “不过这一瓶七星香,也是够隋都那老贼喝一壶的了!”随意布下结界,不曾想发现一只鬼,还得了一瓶七星香,北极的心情顿时极为舒畅。他望了望都城,嘴角微微勾起,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六位黑衣人也是出现在城外,见夜岁寒没追上来,六人也是长缓了一口气。 “大哥,快,打开来看看!”六个人围成一团,眼神炽热,紧盯着黑衣头领手中锦盒,盒子缓缓打开,那枚珠子顿时变了颜色,和一枚普通的珠子并无两样,原本散发的阵阵香味顿时化为腐臭。 “被耍了!”黑衣头领恼怒,将盒子狠狠摔在地上。 “大哥,大哥息怒!” “看你干的好事,一个孤珠都看不清楚,要你有何用!” “大哥,大哥饶命啊!” 黑衣头领挥剑,一道血芒飞溅,说话之人顿时没了生息。 “你们知道这次的雇主是谁吗?我留着他,我们回去都得丧命,还不如提前清理!”黑衣头领将长剑擦拭,没入剑鞘之中。 “真是有意思,没想到还能看到如此大戏!”另一道黑影坐于树枝之上,虽然气息紊乱,但是对付这五人也是绰绰有余。 “谁?”五人来回张望,却是只闻声音,不见其人。 “你们坏了我的好事,还有脸问?”树上之人跳下,脸色煞是难看,正是刚才被北极追杀的鬼魅。 “阁下~”还不待其把话说完,除黑衣头领以外的四人已经化为脓水。 “我可是邺城城主之子,你不能杀我!”黑衣首领见此人出手狠辣,也是自报家门,倒是祈求能看在其父李天程的面子上,放他一马,此人正是李天程次子李垣。 “一个空位城主之子,也敢妄自称大!该死。”叶南蒂轻轻抬首,空气中弥漫着一团粉末,却是正中李垣面门。 “啊~”李垣嘶声嚎叫,顿时晕了过去。 “就是因为你们,害得我被北极追杀,还丢了我的七星香!不过毁你一身修行也是不错,至少留着你的这条狗命兴许还有些用处!”叶南蒂将昏死的李垣拖着,丢在邺城南门外,而后转身离去。 “喵~喵~喵~”城外灌木丛中,一只白猫正在穿行,时不时会停下来,看看四周,而后钻入一个漆黑的树洞中。 洞内确实漆黑,越往内,越是见不到一丝光亮,依稀可以看见一双眼睛,一蓝一绿,发着蓝绿色光。猫咪将一只白色的珠子衔在口中,洞内才添了一丝光亮,显然是一枚夜明珠。 洞内,一只白色雪狐横卧于树洞中,嘴角微微有鲜血流淌,三色狐尾垂下,显然是受了重伤。 “喵~喵~喵~(姐姐~)”猫咪轻舔着白狐,眼中缓缓有水珠淌下,猫流泪? “小妹别哭,姐姐没事,就是被夺去了内丹,有些许困了,今后不能保护小妹了,小妹要照顾好自己,也不用想着为姐姐报仇~,毕竟杀了那么多人,也是够了!”白狐双眼紧眯,嘴角依稀有樱桃红色血液流出,身体微微起伏,腹腔中阵阵声音传出,每一呼吸,都有鲜血喷涌。 “喵~喵~喵~(放心吧姐姐,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白狐将口中衔着的夜明珠微吐,夜明珠滚落,一只火红色的珠体却是出现在口中。 “小妹这狐丹你是哪儿来的?”白狐一阵惊奇,因为这枚狐珠正是他的三尾狐丹。 “喵~喵~喵~(你快将这狐丹服下!)”猫咪将口中狐丹衔住,放入白狐口中。 “小妹放心,只要有了狐丹,不出两日,我就可以恢复!”白狐将狐丹融合,一阵红光闪烁,口中血液顿时止住。 “喵~喵~喵~(既然姐姐无恙,那小妹离开了,主人还等着我呢!喵~)”见白狐已经生机回升,喵咪便要离开! “放心吧,我没事的!”阵阵红光闪现,白狐化为人形,蜷缩着。 说着,猫咪离开树洞,消失在黑夜中…… 第十五章:针与灵的交融 “夜兄,你可知来者何人?” “若是知道,我肯定将他大卸八块,挫骨扬灰。”夜岁寒坐在房内,一脸颓意,拳头紧握,愤怒异常。 “夜兄不必为这些琐事烦心,若是急用,这枚天炽丹你先拿去。”天昊掏出一枚锦盒,正是府尹所赠天炽丹。 “这枚天炽丹…”夜岁寒将天炽丹接过。 “上等天炽丹!”他将天炽丹捧捧在手中,眼神炽热,整个人都呆滞了!一枚天炽丹,就是虚合境都不见得有几人会有,而且还是一枚上等天炽丹,竟会出自天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天昊手中,而这天炽丹绝不亚于虚合丹!。 “夜兄拿去用,你这狐丹也是在我这丢失,这枚天炽丹就当是补偿吧!”天昊将天炽丹赠予夜岁寒。 “此等贵重物品,夜某恐难接受!”夜岁寒再三推辞。 “既然这样,我倒是有两全之法!” “嗯?”见天昊有更好的办法,夜岁寒也是好奇。 “我和殇儿最近也是为银两发愁,而夜兄正好需要这天炽丹,倒不如……”天昊盘算着,也不知道怎么开价,毕竟这是府尹所给。 “五十两如何?”天昊开口。 “五十两?”夜岁寒整个人都懵了。 “我给你五百两!况且这枚天炽珠有市无价,就当我欠你们一个人情,若是将来你们来了隋都,记得来夜府找我!”夜岁寒将锦盒收好,来回摸索,却是一两纹银都找不见。 “这次出门匆忙,却是没带多少银两,本想取了狐丹就回隋都,不曾想出了岔子!”夜岁寒一脸尴尬。 “今日连夜回隋都,过几日派人送过来!” “不急,夜兄可在此多呆几日,伤势好转回都也不迟!” “不了,本就丢了狐丹,若是再丢了这天炽丹,恐怕就赶不上宗比了,此次宗比决定着家族的命运,若是错过,家父必定重责。”说着夜岁寒便要下楼离开。天昊出门,将夜岁寒送至楼下,目送离开! “夜兄保重,来日隋都相见!”夜岁寒渐行渐远,消失在天昊的视线之中。见夜岁寒离开,天昊也上了楼。 扈三十六巷,一只白猫从房顶上溜过,没入殇儿房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大亮,客栈迎来急促的敲门声,将睡梦中的两人吵醒。 殇儿惺忪着双眼,打开房门,下了楼,天昊紧随,刚开门,就看见一群穿着红衣的捕快站在门外! “你们找谁?” “不知天昊医师在吗?我们府尹夫人,她病重了,诸多医师手足无措,府尹派我等前来请他前往!”来人还是上次的捕快,只不过这次不是抓人,而是邀请天昊过去看病! “我就是!”天昊应声! “那就劳烦医师跟我们走一趟了!” “殇儿,今日你就不用备饭了!” “那我就自己吃好吃的!”殇儿也是一阵抿嘴,显然是对美食没有任何抵抗力。 “事不宜迟,你们前面带路。”别的医师出门,都是衣箱常伴,而天昊出门,只带了他的佩剑,还有姜圣赐予的九枚银针! “这人靠谱吗?出门都不带医箱!难道府尹相中了一个庸医?”捕快头领一阵腹诽,但还是带着天昊前往陆府。 说来陆府离这扈三十六巷也是不远,马车行了不过一时三刻,就已经到陆府正门。 这陆府也是气派,两座石狮子立于门前,大红楠木门,左右有楹联,联上“公心著在竹帛,千秋共颂赤胆”分外大气。 天昊也是草草审视,便入了门,在捕快的指引下,径直奔向府尹夫人住处。 “府尹和府尹夫人就在屋内,我们在此静候佳音!”捕快头领停下,其余人也是在门外等候。 “小友快来看看,夫人这是得了什么病?”府尹见天昊进来,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紧上前。 “好,我过去瞧瞧。”天昊刚一逼近,只感觉一阵凉气扑面,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这府尹夫人脸色煞白,额头有冷汗冒出,身体甚是冰凉,倒不像是新病,而是顽疾。 虽然对治病不太精通,但姜圣所给医书中却有写道:气不通,则阴阳混乱,寒气入体,血流不通,寒气不除,则久治不愈!许用银针穿百会,渡膻中,过通阴阳,再以药石辅之,可根除! “我先用银针为夫人疏通血脉!”说着,天昊将姜圣赠予银针拿出,稍作休整,直刺府尹夫人百会、潭中两穴位。 “嗯,没反应?”天昊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扎错了位置,见没反应,也是着急。 “对了,通阴阳!”虽然天昊并不知自己是否入灵,但想来这十三年来练剑,没有灵力也是不能,用灵力将体内气穴打通,这也是天昊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画面,只见他屏气凝神,将那缕微薄的灵力从银针灌下,直冲两个穴位。 “有反应了,有反应了!”府尹一阵惊呼,因为此时的府尹夫人脸色渐渐好转,面色逐渐红润,脸上的水珠也是逐渐退去,身体周围寒气微降。 “翁~”天昊只感觉好似被抽空力气一般,头脑一阵眩晕。 “还没结束,必须将这最后一股灵力输入,不然就前功尽弃了!”天昊紧咬牙关,苦苦坚持着。 灵力顺着血液运转,不曾想运至百会、檀中两穴位,就好似有一堵墙,将他的灵力阻隔在外! “破啊!”天昊的灵力与那股力量碰撞着,灵力逐渐稀薄,那股力量虽然逐渐减小但还是存在,比灵力的损耗要慢上些许。 “轰~”只感觉好似什么被打破了一般,脑海中好似有江河汇入,灵力竟然像源泉一样,在缓慢的增长,与这股力量对抗,不知是过了多久,灵力终于冲破束缚,跟随银针弹出的位置冲了出来,扎在木床边。 “夫人”府尹一阵惊呼,因为他这位在病床上躺了月余的夫人竟然坐了起来,虽然还有点虚弱,但嘴角微张,却是清晰的突出几个字:“多~谢~医~师!” 天昊也在这一刻彻底放松,整个人虚脱般瘫坐下来,静静感受着灵力在体内游荡…… 第十六章:盛开的花,舞动的陆? “多谢小友!”府尹再次拜谢!天昊缓了半刻才站了起来。 “带小友下去歇息!” 府尹见天昊状态不佳,便派人带其下去歇息。 “没事,我在这府内转转就好!” “好!”此时的府尹心中大石已经落下,心情舒畅,也是满脸红光。 “余德,带小友游园!” “医师请跟我来!”余德,正是这府尹府管家! “好!”两人出屋,向花园而去。 “余管家,这府尹府倒是气派!”天昊环视着府内。 庭院中有一座花园,说是花园,倒不如说是栅栏围起来的小丘,坛中有一株桃树,树下有块圆形水潭,四周柳树环绕,正值春季,满树桃花竞相开放,时有柳絮飞舞,偶有桃花扑鼻香,确实有一翻韵味。 “这花园是府尹为夫人所建?”陆琪并不像是烟花柳巷的酒肉官员,为夫人建造一处小花园,想来也是应该。 “这处小园并非府尹为夫人所建!”管家解释道。 “哦?” “府尹和夫人有一女,名陆?,小丫头喜欢花草池塘,这座花园正是府尹为其所建!”余德笑语。 两人入园,园内确实有一女孩,在园内嬉玩,她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如水,神态悠闲,时而坐于树下用手捏桃花轻洒,时而于池边用脚丫轻点水花,若蝴蝶般嬉笑,含辞未吐却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一颦一笑,甚是动人,美的事物,自然令人神往,天昊也是看的入迷。 “你我入园去陪陪这小丫头也好!”说着余德向桃树下缓步而去,天昊紧随其后。 “蝴蝶~蝴蝶~”一只彩色蝴蝶在园内飞舞,小丫头自是开心异常,奋力追赶,脚下有石,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追赶,煞是可爱。 蝴蝶从余德身旁飞过,竟落在天昊肩膀之上,小丫头眼里只有蝴蝶,哪里顾得上身旁有人,径直撞在天昊身上,然后摔倒在地。 虽然是草地,倒是给小丫头撞懵了,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来人,眨巴着大眼睛。 “?儿,过来,让余伯伯抱抱!”余德伸开臂膀,正对着小丫头。 “我不,我要蝴蝶!” “府尹只有这一女,宠爱有加,却是宠坏了!”余德解释,生怕这小丫头触犯到天昊,见天昊一脸笑意,余德也便释然。 “啊~”见天昊正看着她,小丫头也是害羞了,躲在余德身后,小手眯成缝,透过指缝,抬头望着这个陌生的大哥哥。 “这位是天昊医师,今天特地给夫人治病的,现在夫人病情已经有所缓解,便出来转转,还不拜见医师。”余德脸色微变,声音稍稍抬高,转过身去,看向小丫头。 这余德是府内的管家,怎么说这丫头也是府尹之女,算是府内的半个主人,训诫自是不该,但他的另一重身份却是让他有如此权利,那便是小丫头的老师!隋地崇尚师德,余德也便有了如此地位。 “小女陆?,见过医师大哥哥!”陆?见老师微怒,慌忙臻首。 “你能带着大哥哥在这园中游玩吗?” “嘻~嘻~”陆?小脸微红,却是跑向天昊,将天昊的手拉住,向着园内跑,天昊跟随。 “听说大哥哥医术高明,还救了娘亲的命!”陆?转首,看向天昊。 “我只是略懂医术,救你娘亲,也是正好懂得一些医理!” “我知道,一般厉害的人物,都会比较谦虚,就像~就像余伯伯一样。”陆?看着身后缓步的余德,微笑道。 “余管家,很厉害吗?”天昊疑惑,他和余德同行时,从言谈举止中只觉得此人和善、文雅,倒像是书生一般,而且并未感觉到一丝灵力波动,而这小丫头如此说,想来并不简单。 “听父亲说,曾经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考生,想入隋都考个功名,后来遇见从断启山出来的余伯伯,此时的余伯伯已经全身筋脉尽断,但是还有生机,父亲就将祖上传下来的三枚“天炽丹”,其中一枚给余伯伯服下,不曾想余伯伯竟然活了过来,并且破镜,从那以后,就一直跟着父亲!”陆?吐舌,好似做错事一般,看了看余德,这才悠然在桃树旁坐下。(断启山,隋都城外三十里,一处险地,后面就会写道!) 天昊本以为这陆琪是个贪官,天炽丹应是贪污得来,不曾想这天炽丹竟是陆琪祖上所传,看来是天昊有所误解,听陆?说完,也便对这陆琪有所好感,确切说,是好感更上一步。 “那你知道这余管家现在是何境界?” “听父亲说,昨日突破天人刚入无极!” “无~无~无极”天昊都呆住了,小小一座邺城竟然有不少许三个无极境界,想来在这邺城担任府尹,陆琪本是常人,若身旁无能人相助,又怎能于邺城立足! “那大哥哥是不是也到无极境界了~”陆?一脸天真的问道。 “额~”不要说是无极,就是自己有没有初灵境都未曾可知,天昊也是一阵无语。 那日听姜圣说过这修炼之道,初入灵境叫做初灵,灵力凝实是为虚合,再上一层名为天玄,人灵合一是为天人,再上者才是无极(无敌便是于世内无敌)! “没关系,我知道将来大哥哥一定很厉害,就像你的医术一样!”陆?笑着说道。 “哈哈哈~”天昊笑着,心中却是一阵愁苦! 小小邺城,就已经有三位无极镜,不知他日去隋都,又会有多少个无极境的仇人在等待着他,报仇,以他现在的灵力境界,就等于是白送,况且姜圣所传只是医术,并未教“毒”,这报仇之路,也是遥遥无期…… “天昊医师!府尹派人来,请你过去用膳!”见时间已是差不多,余德喊道。 见状,天昊便要离开! “大哥哥下次来陆府,一定过来找我玩!”陆?笑盈盈的说道。 “一定!”本来想说有时间让陆?来三十六巷,天昊想想也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这三十六巷也不太平,若是陆?有个闪失,怕是府尹可饶不了他。 天昊跟随余德离开,向着客厅而去…… 第十七章:医礼之高必为医术之高? 两人正入大厅,府尹正坐,府尹夫人相伴,两旁却是有两个席位空荡,想来正是为二人所留! “天昊拜见府尹大人,府尹夫人!”天昊上前行礼,余德跟拜,而后坐于府尹身侧一席位。 “天昊医师请上坐!”府尹开口,天昊也是坐在空留的一个位置上。 “没想到这府尹所说的医师竟然是一毛头小子!”一身着黑衣,束白发老者开口,显然极为不悦。 “这位是南城有名的医师付程,若是没有付医师,恐怕夫人是撑不到今日!”府尹开口。 “不知天昊医师师从何门何派?”另一人开口,此人是北城王礼,一身青衣,身上倒是有一股药草之气,应是熬药过多而入味,倒有些刺鼻。 “家师授我医术,只为治病救人,至于这何门何派,倒是不曾提到。”天昊答道。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我等在这府尹府停留数日,对夫人顽疾甚是头疼,天昊医师不至半刻,夫人便可下床行走,可叹可叹!” “杜医师不必过谦,六年之前杜医师悬针把脉,可是这邺城一段佳话!”付程开口,杜廉也只是笑笑。 “今日请诸位前来,一来是夫人病情好转,特此答谢,二来是好让诸位探讨医术,也算是陆某为这邺城医师尽绵薄之力。” “陆府尹清正廉明,众人皆知,想必这邺城百姓也是对府尹所做感恩戴德!”付程吹捧。 “哪里哪里!”陆琪举杯一饮而尽。 “既然府尹让我等探讨,这医者莫过于礼,不如就从医礼开始!”王礼开口道,想来正是因为名中这一礼字! “夫为医之法,不得多语调笑.谈谑喧哗,道说是非,议论人物,炫耀声名,訾毁诸医,自矜己德。偶然治瘥一病,则昂头戴面,而有自许之貌,谓天下无双,此医人之膏育也。”付程先行说道。 “付医师所言极是!”其余人皆叫好。 “不知天昊医师有何见教?”付程正对天昊,显然是针锋相对。 “这医礼,确实不知!” “凡为医者,遇有请召,不择高下远近必赴!此为医师必备之才德。”付程起身,此等言语好似熟记一般,张口就来。 “医以苏人之困,拯人之危,性命为重,功利为轻,不可稍存嫉妒!医者,不可气量狭窄,道不求精,见有一神其技者不可妒之,如此医礼可存!”王礼起身,也是应声说道。 两人倒好似数落天昊一般,将医礼统统道尽。 “看来这天昊医师确实是不知!”付程哀叹。 “那你可知这隋地谁人医术最强?”王礼再道。 “医术本无强弱,可治病者自然顶尖!”天昊应声。 “此言差矣!”付程摇头,对天昊所言甚是无奈。 “这隋地医师之医术自有高低,隋地之南有医圣以专治伤寒闻名,自是医术极高,隋地之北有药王以医药一途显世,更有隋地之西医祖以银针救人……”付程一一解释。 这几人天昊确实听任天绝说过,医圣张仲以治病救人一途入道,药王孙苗以尝遍百草而百毒不侵,至于这医祖东方梦萱(又名冰灵针圣),只是十六年前出现于荒原之上,至于现在归于何处,却是无从知晓。 “这天昊医师医礼如此,想必能医治夫人,也必定是巧合!” “哦?照付医师所说,这不懂兵书,那就是不会带兵打仗?空有口舌之利,倒不知付医师可有真才实学?”天昊微怒, “医礼只是表象,若只会纸上谈兵,与庸医又有何区别?”天昊却是针锋相对。 “老夫从医三十多年,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嚣张的小儿。”付程也是怒了,对着天昊喊到。 “汝之皮厚,甚矣!”天昊撇嘴,倒是把付程气的不轻。 “北城问诊,敢问如何?”付程轻喝。 “有何不敢!”天昊应声。 “既然两位想比试医术,不如陆某就做个见证,待用膳结束,当街问诊!” “谢过陆大人!”付程微笑,见此事已定,自然乐从心中来。 “小友以为如何?” “全凭陆大人做主!”天昊也是笑脸相迎。 “用膳!”府尹一声令下,各种佳肴摆上桌来,甚是丰盛。 天昊大快朵颐,身旁医师却是少有动作。 用完膳,也正是刚过午时,一众人向着北城而去。 “不如此次比试就在我济世医馆如何?”王礼开口。 “这济世医馆在北城也算是有名,离这府尹府也是不远,就去济世医馆!”一众人向着济世医馆而去,刚过大街就已经到达济世医馆门前。 医馆门前有商贩叫卖,见府尹率众人前来,皆上前叩拜。 “见过府尹大人!” “今日这两位医师打算在这济世医馆问诊,陆某就是前来做个见证!”府尹开口。 “两位医师问诊,分文不取,请各位有病的治病,无病的也可图个心安!” “快来看看啊!医师问诊,分文不取!”大街上一人吆喝,手中铜锣敲击震天响。 大街之上行人全都驻足,看向济世医馆,纷纷上前。 济世医馆内两人抬出桌凳,摆放在医馆外树下。 虽然午时正热,但树下却是有一片树荫,微风吹过,煞是阴凉,倒是适合分诊,两人分别坐于左右,开始分诊。 “左边这位老头,可是南城有名的医师付程,他的医术可是源于医圣张仲的《伤寒论》,精通伤寒之道,医术高明,每次出诊费都得一二两白银,没想到他竟然能当街问诊,还是分文不取!”街上一商人开口。 “我在这邺城也是呆了数年,而右边这人我却是没见过,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六七岁孩子,却不知医术如何!想来能与付医师想比,医术也定是高明。”另一人开口。 “哎~,说不定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哦~” “付医师,这几日我头晕目眩体虚!” “付医师,我先来的!” “快给我看看,我这腿脚受寒疾影响,已经不能动了!”付程身旁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反观天昊这边,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别急,今日只要是在这济世医馆门前,但凡前来问诊,付某一定竭尽全力为诸位分诊!”付程却是慷慨喊道,向着天昊看了一眼,冉眉弄须,倒是有一股医师之风。 “……”天昊不语,只是嘴角微扬,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银针! 第十八章:年长者医术必高? “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鸣,头为之苦倾,目为之眩,此为头晕,若平人手指麻木,不时眩晕,乃中风先兆,须预防之。”付程一一道来。 “至于这如何医治如何预防,按此贴抓药服用,便可去疾!”付程挥笔将药方写于之上,叮嘱一番,便让来人离去。 “下一位!”这第二位,便是刚才说自己身感寒疾之人。 付程上下打量,手指轻按疼痛之处,那人却是叫出声来。 “哎~”付程轻叹。 “这寒疾为六淫之一,寒为阴邪,易伤阳气,其性凝滞。而这腿寒是为风寒之邪,侵袭腿部经络,大多为风寒湿邪,不是为不可治,但须长期调理!”付程再次提笔。 “庸医!”天昊轻叹一声。 这付程所说实为不假,若是调理寒疾,不能根除,寒疾易反复,若是天气阴凉下雨,却是如针刺一般,调理根本是行不通。 “天昊医师有何见解?”付程看向天昊,被毛头小子称为庸医,也是异常恼怒。 “抱歉,我不会!”天昊却是对付程言语毫不在乎,依旧把玩着手中银针。 一众人都争抢着让付程医师问诊,而这人群之外,一个乞丐老头正拿着刚乞讨来的馒头啃食着,虽然馒头硬邦邦的,但他却吃的正香,一脸的满足。 乞丐蓬头垢面,脸色铁青,几处伤痕显而易见,衣衫褴褛,依稀可以望见裤腿破洞之下裸露的肌肤,黑黝黝一片,如果是正常,当然不是这样,显然是大块淤青,定是因为乞讨被人嫌弃,被打了一顿。 天昊好似并不在意这场比试一般,从椅子上起身,向着老者走去。 “哎~,你看他,都离开了,肯定是放弃了!” “不自量力!”一群人却是戏谑,暗嘲讽意。 “老人家,这馒头香吗?”天昊正于老者身前开口。 “老头子年事已高,膝下无子,倒不祈求每日有好酒好菜,能有一个馒头就不错喽~”老者靠着墙壁,将拐杖插地,缓缓起身,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拖着破碗,便要离开。 “若老人家只为这馒头,我倒是会满足你的心愿。”天昊喊道。 “哦?”老人转身,一脸疑惑,毕竟天上可没有掉馅饼的事。 “我只想请您陪我过这济世医馆旁树下走一遭!” “济世医馆,那可是贵人去的地方,老头子可没那福分。”老者摇摇头,甚是执拗。 “贵人?人生来不曾有贵贱高低之分,街头行乞难道就应该比那些官僚富家子弟低上一筹?我倒是觉得您街头行乞,比那些人却是“干净”好多!”天昊昂首,甚是激昂,正对着树下群人。 “好好好~,我跟你去!”老者泪目,虽然衣肘上油渍斑斑,轻轻擦拭而过,倒是有一股辛辣,双颜却是带有一股喜悦。 天昊将老者搀扶着,向着树下而去。 “天昊医师,我已问诊数人,不知医师意欲何为?”付程一脸笑意,显然是觉得此次比试他已经胜了。 “兵书有云:兵不在多而在精!” “医者自然,愈不在多而在全!”天昊眼神凛冽,倒是将这付程吓得不轻。 天昊扶着老者坐下,将其裤脚挽起,大大小小的瘀伤浮现在眼前,还有一道深入大腿的刀伤,伤疤早已结痂脱落,但那道刺眼的花白新肉却是让人见了甚是心惊。 “您这刀伤?如此深入!”好似并不是凡兵所伤,倒像是剑气。 “你这小娃娃,问这么多干啥,我只是为了馒头,现在你却是提这些琐事,不看了不看了!”老者倒对此有些厌烦,便要起身离开。 “既然来了,那怎么又有走的道理。”天昊将银针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老者腿上淤青之处,一股腥臭味顺着银针缓缓释放,针身却是迅速变黑。 “毒?”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瘀伤,不曾想这种臭味,却是奇怪异常,身旁闻到之人尽皆躲在一旁,这一瞬之间,老者脸色逐渐变得蜡黄,此毒腐骨,显然毒气已是深入腑脏之中。 “毒气扩散?”天昊脸色忽变,阴晴不定。 “小娃娃,你快躲开,这种毒就是老夫行医多年都不曾见到,必定毒辣异常,切不可为了一时之气赌上性命。”付程大喊,毕竟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天昊,倒不至于说是牵扯到他的性命。 “天道噬心散!”杜廉默语道。 何为天道噬心散,天便是极致,道自然是道法,噬心定然是其作用异常钻心,天道之名,噬心之行,只能用恐怖一词形容。 “啊~”老者好像是毒入膏肓一般,蜷缩着身躯,整个人颤抖着,好似有万千蚂蚁噬心,如受蚕食。 “你快看,你现在给人治病,却让他如此痛苦,你才是庸医!”一群人唾骂道。 虽然一群人叫骂着,但是天昊却是不为所动,屏息盘坐,将灵力注入银针之中,再次插入。 毒气好似游龙,和这灵力来回周旋,每次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又感觉缥缈无垠。 “小娃娃,你放弃吧,这毒已经跟随我多年了,我已经习惯,若你执意要行,伤了你老头甚感愧疚!”老者强行将天昊的灵力逼出体外,自己却是一口黑血吐出。 “既然我要救你,那便谁都拦不住!”银针抖动,可能是天昊的执念对它有了触动,微微带着些许梵音,一坐莲花,好似神蕴一般,出现在天昊头顶,让本来普普通通的天昊有了些许神圣之意。 “业火红莲!你是谁?”老者眼神顿时变得凛冽,好似要看穿天昊一般,宛若蛇蝎。 银针抖动的更加剧烈……… 第十八章:年长者医术必高? “上气不足,脑为之不满,耳为之苦鸣,头为之苦倾,目为之眩,此为头晕,若平人手指麻木,不时眩晕,乃中风先兆,须预防之。”付程一一道来。 “至于这如何医治如何预防,按此贴抓药服用,便可去疾!”付程挥笔将药方写于之上,叮嘱一番,便让来人离去。 “下一位!”这第二位,便是刚才说自己身感寒疾之人。 付程上下打量,手指轻按疼痛之处,那人却是叫出声来。 “哎~”付程轻叹。 “这寒疾为六淫之一,寒为阴邪,易伤阳气,其性凝滞。而这腿寒是为风寒之邪,侵袭腿部经络,大多为风寒湿邪,不是为不可治,但须长期调理!”付程再次提笔。 “庸医!”天昊轻叹一声。 这付程所说实为不假,若是调理寒疾,不能根除,寒疾易反复,若是天气阴凉下雨,却是如针刺一般,调理根本是行不通。 “天昊医师有何见解?”付程看向天昊,被毛头小子称为庸医,也是异常恼怒。 “抱歉,我不会!”天昊却是对付程言语毫不在乎,依旧把玩着手中银针。 一众人都争抢着让付程医师问诊,而这人群之外,一个乞丐老头正拿着刚乞讨来的馒头啃食着,虽然馒头硬邦邦的,但他却吃的正香,一脸的满足。 乞丐蓬头垢面,脸色铁青,几处伤痕显而易见,衣衫褴褛,依稀可以望见裤腿破洞之下裸露的肌肤,黑黝黝一片,如果是正常,当然不是这样,显然是大块淤青,定是因为乞讨被人嫌弃,被打了一顿。 天昊好似并不在意这场比试一般,从椅子上起身,向着老者走去。 “哎~,你看他,都离开了,肯定是放弃了!” “不自量力!”一群人却是戏谑,暗嘲讽意。 “老人家,这馒头香吗?”天昊正于老者身前开口。 “老头子年事已高,膝下无子,倒不祈求每日有好酒好菜,能有一个馒头就不错喽~”老者靠着墙壁,将拐杖插地,缓缓起身,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拖着破碗,便要离开。 “若老人家只为这馒头,我倒是会满足你的心愿。”天昊喊道。 “哦?”老人转身,一脸疑惑,毕竟天上可没有掉馅饼的事。 “我只想请您陪我过这济世医馆旁树下走一遭!” “济世医馆,那可是贵人去的地方,老头子可没那福分。”老者摇摇头,甚是执拗。 “贵人?人生来不曾有贵贱高低之分,街头行乞难道就应该比那些官僚富家子弟低上一筹?我倒是觉得您街头行乞,比那些人却是“干净”好多!”天昊昂首,甚是激昂,正对着树下群人。 “好好好~,我跟你去!”老者泪目,虽然衣肘上油渍斑斑,轻轻擦拭而过,倒是有一股辛辣,双颜却是带有一股喜悦。 天昊将老者搀扶着,向着树下而去。 “天昊医师,我已问诊数人,不知医师意欲何为?”付程一脸笑意,显然是觉得此次比试他已经胜了。 “兵书有云:兵不在多而在精!” “医者自然,愈不在多而在痊!”天昊眼神凛冽,倒是将这付程吓得不轻。 天昊扶着老者坐下,将其裤脚挽起,大大小小的瘀伤浮现在眼前,还有一道深入大腿的刀伤,伤疤早已结痂脱落,但那道刺眼的花白新肉却是让人见了甚是心惊。 “您这刀伤?如此深入!”好似并不是凡兵所伤,倒像是剑气。 “你这小娃娃,问这么多干啥,我只是为了馒头,现在你却是提这些琐事,不看了不看了!”老者倒对此有些厌烦,便要起身离开。 “既然来了,那怎么又有走的道理。”天昊将银针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老者腿上淤青之处,一股腥臭味顺着银针缓缓释放,针身却是迅速变黑。 “毒?”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瘀伤,不曾想这种臭味,却是奇怪异常,身旁闻到之人尽皆躲在一旁,这一瞬之间,老者脸色逐渐变得蜡黄,此毒腐骨,显然毒气已是深入腑脏之中。 “毒气扩散?”天昊脸色忽变,阴晴不定。 “小娃娃,你快躲开,这种毒就是老夫行医多年都不曾见到,必定毒辣异常,切不可为了一时之气赌上性命。”付程大喊,毕竟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天昊,倒不至于说是牵扯到他的性命。 “天道噬心散!”杜廉惊呼,瞳孔极速放大,能说出名字,只因其在古籍上见到过,至于古籍何名,确实不知。 何为天道噬心散?天便是极致,道自然是道法,噬心定然是其作用异常钻心,天道之名,噬心之行,只能用恐怖一词形容,而这天道噬心散究竟是从何而来?寻常人也定然不知。 “啊~”老者好像是毒入膏肓一般,蜷缩着身躯,整个人颤抖着,好似有万千蚂蚁噬心,如受蚕食。 “你快看,你现在给人治病,却让他如此痛苦,你才是庸医!”一群人唾骂道。 虽然一群人叫骂着,但是天昊却是不为所动,屏息盘坐,将灵力注入银针之中,让银针再度深入。 毒气好似游龙,和这灵力来回周旋,每次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又感觉缥缈无垠。 “小娃娃,你放弃吧,这毒已经跟随我多年了,我已经习惯,若你执意要行,伤了你,老头甚感愧疚!”老者挣扎着强行将天昊的灵力逼出体外,自己却是一口黑血吐出。 “既然我要救你,那便谁都拦不住!”天昊再次将灵力汇入…… 银针抖动,可能是天昊的执念对它有了触动,微微带着些许梵音,针身上银色褪去,化为无色,针身几近透明,透明中又参杂着几丝血红蔓延至针尖,直至最后的那一点锋芒,针身之内好似有几股灵力盘旋,仔细一看,竟然是大大小小的几只灵虫。 “寒冰九针!”老者眼神顿时变得凛冽,紧紧的盯着针身内盘旋的九条灵虫,说是灵虫,其实是九只蛹身雪蝶,好似刚刚苏醒一般,惺忪的双眼紧紧盯着外界,好似迷茫,老者却是呆滞,不知是喜是忧! 银针抖动的更加剧烈……… 第十九章:冰蝶之美,陆一之神往 “这银针你是从何处得来?”老者询问,好似对如此狠辣的天毒并不在意,倒是对此时医治他的少年十分好奇。 天昊紧咬牙关,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舒缓,紧紧盯着这九道银针,对老者话语不曾理睬,不知是不想答,还是无从答…… 其中一根银针中的灵虫脱离针体向着老者体内蠕动而去…… 可能是天毒稍有缓解,老者手臂微抬,身侧出现一道灵力屏障,将两人包裹在内! “不说也罢!”老者向着头顶望去,穿过那薄如纸张的灵力屏障,透过树叶之间照射的阳光,阳光刺眼,老者的眼眸微眯,脸上却是舒缓开来……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大陆之上的强者之一,同境界之内无一对手,闻者皆胆寒,可能是这一路修炼速度太快,连天都难容于我,在我入半圣境界时,遭遇天道雷劫!雷劫本是圣人劫,可能这就是天妒!” 闻雷劫至,天昊也是动容,毕竟强如姜圣,对这雷劫都只可硬抗,而且以任天绝的口吻,定是三年五载,想来这老者也必定是在雷劫之下化为飞灰!但他却活生生的站在这儿,天昊也是好奇。 “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会在天道雷劫之下当场毙命?哈哈哈,我也这样认为!” “谁又能想到半圣渡圣人雷劫能活下来?但是我却是刷新了世人的认知。” “一朝渡雷劫!”老者一脸的自豪,而后却是一脸哀愁。 “是不是觉得很厉害?” “嗯嗯!”天昊点头,刚开始是担心天毒扩散,自从那只灵虫悄悄溜进老者体内,天毒好像被控制了一般,老者的气息也逐渐变得强大。 “厉害!呵呵~”老者一阵苦笑,让人看了不忍怜悯。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老者好像并没有打算给天昊讲述自己究竟是怎么渡的这圣人劫,又怎样过的这劫,而是回想起了那个漫长的故事…… “东洲有一小国,名曰:天国。” “以天为名,却是蝇头小国,实属难当!” “那时隋帝御驾东征,天国自知螳臂当车!为求自保与隋联姻。” “天国国主膝下有三十二皇子及两位公主!隋帝已过花甲之年,两公主正值碧玉年华,又怎会愿意嫁给后宫佳丽三千且如此老态的皇帝,国主也是不舍,便在街市之上随意抓来一位名叫东方梦萱的姑娘!赐予文淑公主名号,便要被送去与大唐联姻!” “这东方姑娘是东方世家之女,并非世内之人,体内灵力自然非常人所能及,东方世家族主防止东方梦萱影响俗世之人,便封存了她的灵力!而这被封存灵力的东方梦萱与常人又有何区别?只能乖乖被送去隋都!况且这东方世家(西岭)与东洲天国相距甚远,”老者紧咬牙关,显然很是恼怒。 “看你这神色,你不会就是当年这东方世家的族主吧!”天昊笑道。 “放屁,这东方世家族主和我可沾不上半点关系!” “别打岔,你且继续往下听!” “当时这东洲能人异士居多,而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这无名书生陆一。” ‘陆一有云:‘手持无名扇,执笔天下行。翩翩玉公子,唯我陆书生!’此句一出更是将其推上了东洲传奇之巅峰!’老者脸上洋溢着自豪,仿佛这陆一的种种辉煌都发生在他的身上一般。 天昊无语,这老头不会有妄想症吧! “这陆一在东洲停留数年,自然是观遍这凡世百态,朝于山巅习武,暮于醉生楼中畅饮,醉生楼虽是烟尘之地,但陆一却是不染一丝烟尘气!” “东方梦萱自幼随父习医,居于冰蝶山内,自是生的水嫩,陆一处东洲一隅之地,见了自然心生倾慕!曾有人说这东方梦萱是冰山雪蝶化形,至于是否真实,已不可深究,但东方梦萱确有冰蝶之名!” ‘有诗云:‘冰蝶山上冰蝶仙,冰蝶洞中有余寒,若问冰蝶何处寻,冰蝶谷中瑶池边!’。’ “这东方梦萱若真的像你们所说,那真是美若天仙!”天昊默语,从天荒至此,他只见过两女,古灵精怪的殇儿,府尹府中陆?,也倒是真的想见见这传闻中的“冰蝶”! “陆一当时刚入天人境界,根基不稳,于初至小境,但那时一怒为红颜,又怎会在乎如此之多?一人一扇直闯天国军队救人!”老者说不出的一种舍生忘我,讲他人之故事,自己却是带入感极强。 “怎么?陆一救到她了!” “废话,这天国再小也绝不是一人可以独闯,加之还是入两国军队交界之处!” “这陆一刚入天国军队,就被发现了,而且遇见了平生最厉害的敌人,天国护国将军林雨图,天人境界已至浮屠!” “陆一慌忙奔走,几次险些送命,口中溢血,四处逃窜,不曾想竟然真的被他误打误撞溜进东方梦萱营帐!” “此时的东方梦萱轻解华裳,正欲沐浴更衣,玉手水轻轻撩起,白皙的肌肤若出水芙蓉一般,眼神微冷,倒像是冰冷池花!”老者眼神痴迷,久久难以神聚。 “额………”天昊一阵无语,这老头上辈子八成是个色鬼! “陆一自然是被发现了,但这东方梦萱却是静的出奇,好似对来人并不喊到惊讶!” ‘东方梦萱轻语:‘你是大哥派来的吧!没想到我离开数日,大哥终究是没忘了我,还派人暗中保护于我!’ “陆一却是无语~” 营帐之外却是一阵喧闹,偶尔有刀枪剑戟碰撞的声音,忽远忽近! ‘‘将小妹交出来,不然我灭你天国!纵是你天国皆灭也难抵小妹一缕青丝!’帐外一人叫喊,将这天国军队搅的天翻地覆!’ “你竟然不是大哥派来的!’东方梦萱一阵失神!’ “我本来就不是,我为我而来!” …… (前面章节只是大概写了一下境界分布,那些是凡世大境界,每一境界都有六小境,分为:入门之初至,再者精进,再上化境,同境不惧即巅峰,同境可战即圆满,同境无敌之浮屠)。 第二十章:冰蝶源于东方,陆一之于痴狂 ‘‘你为你而来?你为我而来?’东方梦萱再次失神,口中呢喃着。’ 世间万物千变化,若有一人为你踏上征途,那便是情,纵是风流才子也有钟情一日,陆一便是其中之一! ‘‘我只是不忍姑娘葬送虎口!若姑娘信我,天涯海角,我陆一陪你走过!’陆一虽口中溢血,但并无一丝惧意,眼神炽热,祈求能得到答复!’ ‘东方梦萱如梦幻般思量许久,而后眼神凛冽:‘我东方世家之人怎会需要外人搭救,真是可笑,你还是速速离去,免丢了性命!’’ “东方世家!’陆一呆滞,她竟然是东方世家之人,这东方之名好似晴天霹雳一般直击陆一心田,心好似玻璃破碎一般,瞬时瓦解!’ “东方~东方~为何会是东方?’陆一呐喊,他不信,他真的不信,冒死相救之人竟会是东方世家之人,他彻底癫狂,头顶发髻圈脱发而去——落地,青丝飘散,一朝白头!’ “帐外之人闻声而入,帐内却只剩东方梦萱一人……” (她将发髻圈轻轻捡起,收入囊中,眼角泪珠滚落,流于地上化为点点寒霜…… 一青衫男子以剑气将帐内之人震晕,拂袖将其带走,向天穹奔走,东方梦萱时而顾盼回首,却是不可见那星光之下的夜幕中白衣男子的行踪……) “为何这陆一知道东方梦萱是东方家之人,会有如此落差?”天昊疑惑。 “世~仇~,东方家屠了陆家满门!”老者再次动容,这世仇两字却是被重重读出。 “陆一死了?”天昊却是对如此重情之人感伤,若是死了也是实属可惜! “没,怎么可能,只是活的不太好!”老者再次回想。 “当时林雨图正忙于应付东方寒(东方梦萱的大哥),只有小股追兵随陆一而去,追至军营外,陆一重伤逃走,至东洲天山!” 东洲天山常年积雪覆盖,雷鸣于山巅,云聚于山谷,时有积雪自山巅坠落,巨石翻涌,算得上是东洲极险之地! “只此一去,绝人情,断人意,不畏生死!渴了以白雪为水,饿了以灵力饱腹,三年天人境之浮屠,七年无极境之初至,十六年直入无极境之浮屠!” “坐下青石早已被当日鲜血染红,还有断枪插于身侧,足足六只有余,身上白衣早已化为布缕散落,在寒风中化为飞沫!” “此时天国国主早已撒手人寰,但当日之仇却是不能就此了结,一普通玉扇在一夜之间屠尽天国皇族,天国就此易主!” “陆一出关之日,直赴西岭东方谷,东方寒被一扇废去修为,东方家族族主被一击轰出谷外,一人一扇,几近无敌!”老者内心一阵翻涌,说不出的洋洋得意。 “世仇了结了?” “哎,过于装逼,造天谴了!”老者顿时蔫吧。 “本以为事情会顺利进行,可谁又能料想到,陆一在如此之际迎来了他的——劫!本是无极境之浮屠,却是以九道天雷渡这圣人劫!” “陆一知自己此劫难渡,静息盘坐,等待着这九道天雷,在这一刻,他心中的执念也就此放下——等死!” “东方家也无一人上前,毕竟将死之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全都冷眼看着来人死去,岂不痛哉?” “咻~咻~咻~,天空九道玄针划过,一只冰蝶出现在谷外!’此人正是东方梦萱!’ “自东方梦萱回谷,整日茶饭不思,坐于楼阁之上眺望,整整数年,后东方寒告知陆一已死,于瑶池闭关修炼寒冰九针!闻有人进谷,不曾想正是思念之人!” 当日她不想让陆一白白葬送性命,因此才出言稍重,不曾想会让其承受如此打击!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真不愧是东方世家,哈哈哈!’陆一癫狂,笑声倒有些许刺耳!’ “其实我来,只是想渡你过劫,我并不是想要害你!’东方梦萱解释。’ “一丘之貉!’本来陆一打算就此死去,不曾想东方梦萱的到来,却是让其心中怒火猛涨!’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那样的!’东方梦萱莲步轻移,向身后倒退,若梦幻般重复着。’ “既然你是这西岭东方谷谷主最疼爱的女儿,你说如果将你杀了,会不会挺有意思?哈哈哈~”陆一发丝紊乱,好似一魔头,提扇向着东方梦萱而去。’ “陆一,有本事冲着我东方寒一人来!当年屠你满门,皆是我一人所为!’东方寒大喊,虽然灵力已散,但此时却是悍不畏死。 “废人一个,凭什么和我谈条件!’挥手只一扇,东方寒倒飞出去,撞在谷外假山之上,不知生死!’ “梦儿~’东方默(东方谷谷主)大喊,却是不为东方寒之死,而是陆一扇下东方梦萱,但此时陆一扇已至东方梦萱脖颈,轻轻挥扇,一缕鲜血飞出,显然东方梦萱已至死境。’ “能死在你的手中,我东方梦萱无悔!’东方梦萱调动全身灵力,将手中九枚寒冰针插入陆一内关、合谷、阳陵泉、风池、中脘、关元、足三里、殷门、命门九穴(并无先后,灵力汇聚,同时入!)。’ “九只灵虫顺着针身至针尖锋芒处,而后没入入陆一体内,不可见!而后东方梦萱倒地,一时漫天飘雪,她化为一只冰蝶,细看冰蝶头部粘连,偶有寒气外泄,轻轻振翅,飞起约一尺高,重重落地,生死不知!” “莫非那寒针就是我手中的这九枚?”天昊疑惑,这寒针是姜圣所赠,至于源于何处,并未可知,没想到竟是源于东方世家! “哈哈哈~”老者笑而不语,而后眼神微冷,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天空乌云积聚,乌云急剧下压,好似一巨大法阵,于苍穹之上哄响,雷劫至,确实是九道天雷,正是圣人雷劫!” “撕拉~’天空好像被撕裂一般,东方谷中冰鸟齐飞,显然是被这圣人雷劫所惊动,时有冰蛇自谷中蜿蜒而过,吐着蛇信子,向着谷内眺望,路上冰蚁迅速躲入洞中,生怕被这天雷堙灭……’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